[官場沉浮] 一路青雲 作者：夏言冰（連載中）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范思哲


　　「石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管工強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您的意思應該是說魏董事長的手包沒有找到而以往的砸車盜竊案中，被盜的公文包手包雖然裡面的貴重財物沒有了，但是公文包和手包大多數都能找回來吧？」

　　管工強這一句話剛一出口，專案組的其他成員也都反應了過來。不錯啊，五二七盜竊案發生之後，魏思華董事長的丟失的手包一直沒有找到。在以往砸車盜竊案當中，小偷如果偷竊了車裡的手包或者公文包之後，一般都是把裡面的現金手機等貴重物品拿走，然後把公務包手包扔進附近的垃圾桶裡。一邊清掃衛生的清潔工在傾倒垃圾時會發現這種被丟棄的公文包或者手包，再根據公文包裡的名片或者證件，一般都能找到失主。

　　所以當楓林市警方接到魏思華的報案，說發現自己的車窗玻璃被砸手包丟失，其他財物追回來追不回來都不要緊，最緊要的是一定要把他手包裡放的那枚銀戒指給找回來時候，楓林市警方就結合市環衛部門，以環衛工人為主體結合片區民警，利用龐大的人力開始以楓林市第一人民醫院為中心，對全市範圍內的垃圾桶垃圾箱以及那些犄角旮旯的方便丟棄廢物的偏僻地點進行拉網式的搜索，結果卻沒有找到魏思華董事長的手包，也沒有接到任何人的電話或者報警，說撿到了魏思華董事長的手包。

　　從這一點上來說，這件事情確實很奇怪。因為以往發生的砸車窗玻璃盜竊車內財物的案件，雖然也有一些失主的手包或者公文包沒有找到，主要原因還是在於警方並沒有發動那麼大的人力在全市進行拉網式搜索。像五二七盜竊案這樣加上警察和環衛工人近兩萬人在全市範圍內拉網式搜索卻仍然找不到被犯罪嫌人丟棄的手包的，確實比較罕見。

　　「呵呵，不錯，我所說的就是這一點！」石東明讚許地衝管工強點了點頭，「不僅僅是咱們楓林市的砸車盜竊案，就是發生在西莞地區的砸車盜竊案也都是這個特點。一般來說竊賊對包內證件銀行卡等物品都不感興趣，只會都是只取走包內的貴重財物，然後把包丟在垃圾箱或者其他比較偏僻的地點。這樣當包被其他人發現之後，基本上都能夠聯繫上失主。」

　　「但是我們再看五二七盜竊案。為什麼魏思華董事長被盜的手包就找不回來呢？尤其是在我們警方動用了如此龐大的人力和精力之後，依舊沒有發現魏董事長失竊的手包，這說明什麼問題呢？我個人的判斷是，盜竊走魏董事長手包的犯罪嫌疑人並沒有把魏董事長的手包給丟棄了，魏董事長的手包很可能還留在犯罪嫌疑人手裡。」

　　「那麼。犯罪嫌疑人為什麼沒有像其他竊賊那樣，只是拿走手包裡的貴重物品，把手包給丟棄呢？」石東明目光灼灼地看著大家。

　　「很簡單，因為魏思華董事長這個手包本身也是一件奢飾品，所以犯罪嫌疑人才捨不得丟棄。」包飛揚聽了這麼久，終於忍不住開口，「我剛才看見卷宗中有提到，魏思華董事長丟失的手包是牌子的。咱們國內一般稱為範思哲，是頂級的國際奢飾品品牌，單單是這一個手包。恐怕就要價值數萬元以上。」

　　「數萬元？」

　　會議室內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也不怪這些專案組成員沒有見識，在一九九八年，他們這些在市警察局工作的刑警們在整個楓林市來說，收入還屬於比較高的，但是每月工資連獎金下來，也沒有超過一千元。現在包飛揚包局長說魏思華董事長的一個手包就價值數萬元以上，縱然他們已經知道魏思華是加拿大華人首富，身家以億萬美金來計算，但是聽到這個數字，也忍不住直咂摸舌頭。對於他們來說。魏思華坐的專車一輛價值上百萬元，他們還能接受，但是一個手裡提著的小包相當於他們好幾年的工資，實在是有點接受不了。

　　「我知道魏董事長這個手包值錢。但是沒有想到這麼值錢。」雷丁昘伸手撓了撓頭，「咱們國內賣的什麼皮爾卡丹、花花公子這些國際名牌的手包七八百元一兩千元，我都覺得貴的離譜。本來以為魏董事長這個什麼范思哲的手包應該和皮爾卡丹、花花公子這些國外名牌差不多，貴也貴不了多少，卻沒有想到簡直是天差地別啊！」

　　「是啊，這個范思哲我雖然以前也聽誰提到過。但是真沒有想到會這麼貴！」姜方昌一邊搖頭一邊感嘆，「一個包就夠咱們幹好幾年的，怪不得那個犯罪嫌疑人捨不得把那個手包丟掉啊！」

　　「那麼，問題就又來了。」石東明笑眯眯地咀嚼著泡泡糖，「請問當在座的同志們第一次聽到魏思華董事長說他的手包是的時候，誰知道這個牌子的中文譯名是范思哲？誰又知道范思哲是一個國際頂級奢飾品牌子？當然，局長您除外，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早就知道范思哲這個牌子吧？」

　　包飛揚呵呵一笑，說道：「我姐姐在粵海市開公司，跟國外很多公司都有來往，所以我從她那邊聽到不少國外的品牌。」

　　有個姐姐真好，什麼都可以往姐姐身上推。這樣自己就不用說，上一輩子的時候，自己就經常用范思哲這個品牌的奢飾品了。

　　「除了包局長之外，其他人誰之前還知道范思哲這個牌子的？」石東明繼續問道。

　　「我知道。」林千秋舉起了手，「我有一個同學在米國領事館當翻譯，他在我跟前提過幾次范思哲的牌子。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范思哲的英文名字就是魏董事長所說的。」

　　會議室內上一片大笑。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鎖定目標


　　「有句老話說的好，沒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跑？在場的同志們可都是副省級省會城市警察局的幹警，別的不說，至少在咱們楓林市來說，無論是收入水平還是個人見識，都應該屬於中等偏上的層次吧？」石東明嚼著泡泡糖，慢條斯理地看著專案組的成員，「你們沒有穿過用過的名牌可能有很多，但是你們至少聽過這其中的絕大多數牌子，對吧？可是現在呢，連你們中的大多數人連聽都沒有聽過范思哲這個牌子。這正跟我之前所做的調查是一直的，范思哲這種國際大牌奢飾品在國內認知度還非常之低。」

　　「我們再具體到五二七盜竊案上，咱們專案組花了那麼大的人力物力，最後都沒有尋找到魏董事長的手包，這說明什麼？這說明犯罪嫌疑人沒有像以往那些砸車窗盜竊財物的案犯那樣把盜取過財物的空手包給丟棄掉，從這一點上判斷，這個犯罪嫌疑人有相當大的可能瞭解到魏董事長這只范思哲手包的價值。然而就是這麼一個連你們這些在楓林市屬於精英人士的都不瞭解甚至都沒名字都沒有聽說過的范思哲手包，五二七盜竊案的犯罪嫌人沒有把這個手包卻知道這個牌子，瞭解到它的價值不菲，這又說明了什麼？」

　　會議室內一邊寂靜，大家都全神貫注地聽石東明的分析。

　　說到這裡，石東明又從自己的公文包裡拿出一份資料。

　　「我這裡還有一份從我老戰友那邊拿過來的資料。」石東明翻開資料，舉在手中，展示給大家。「我前面說過，不僅僅是咱們楓林市的砸車盜竊案，就是發生在西莞地區的砸車盜竊案也都是這個特點，一般來說竊賊對包內證件銀行卡等物品都不感興趣。只會都是只取走包內的貴重財物，然後順手把包丟在垃圾箱或者其他比較偏僻的地點。但是這裡說的只是西莞地區大部分的砸車盜竊案情況，在西莞地區還存在另外一種砸車盜竊案情況。那就如果車主在車內放的是比較名貴的皮包或者手包，這裡所說的名貴指的主要是國際一線奢飾品牌子。比如魏董事長所用的范思哲，另外還有愛馬仕、古奇、迪奧、阿瑪尼、香奈兒、lv等等……」

　　專案組的幹警們不由得又低聲議論起來，石東明所列舉的牌子他們也不能說完全沒有聽說，中間有那麼一兩個牌子還是聽說過的，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知道全這些牌子。也不能說他們這些人見識少，實在是相比起東南沿海那些開放城市，尤其是粵東省那些城市，作為北方省的省會楓林市太封閉了。這個以國有企業為主的國家大型重工業基地城市的生活節奏和東南沿海城市根本不在一個節拍上，無論是生活習慣還是考慮問題的方式和思維比起深川粵城西莞這些珠三角城市都要滯後七八年，如果硬要比較的話，怎麼說呢，這裡就好像一九九零九一年的西莞市吧。

　　「這上面所列的國際奢飾品牌子，在座的同志們認全的不多，但是在西莞地區警方已經抓獲的的砸車盜竊犯中，至少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犯罪嫌疑人認識這些牌子，他們中很多人甚至還有一個小畫冊，上面都是這些國際大牌奢飾品的圖標照片。為的就是能夠認出這些奢飾品牌子。」石東明翻過一頁資料，上面印滿了迪奧、愛馬仕、范思哲等奢飾品的圖標，「那麼在座的有些同志可能就會問了。這些盜竊犯要認識這些多國際大牌奢飾品圖標幹什麼呢？答案很簡單，因為在西莞地區有很多專門收購二手國際奢飾品牌子皮包的機構，如果盜竊犯能夠偷到這些國際奢飾品牌子的皮包或者手包之後，就能夠把這些國際大牌皮包買個這些機構……」

　　「啊？西莞地區竟然還有很多收購贓物的機構啊？西莞警方怎麼能夠允許這些機構的存在呢？」一個專案組成員忍不住瞠目結舌地叫了起來。

　　「這種機構呢，其實咱們楓林市也有，以前叫做委託商店，不過最近幾年都改名叫做典當商行了。」石東明看了這個專案組成員一眼，慢慢悠悠的說道。

　　「噢，原來如此啊！」

　　不光是這個專案組成員。在座的其他人也都明白了。這個可是一個老行當，解放前都存在的。叫當鋪，十年浩劫時在絕大多數城市都消失了。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後。在全國各地的城市裡又逐漸冒了出來，最開始叫委託商店，後來都改名叫典當行。因為典當行需要警察局頒發的特種行業許可證才能夠經營，所以在座這些人對典當行也算是相當熟悉。他們當然知道，典當行不光可以典當，而且還可以回收舊貨，這本身就是他們的業務範圍。

　　「相比起咱們的楓林市來，西莞地區的典當行更多，業務也更發達，」石東明繼續往下說，「監管也相對鬆懈一些。因此少數典當行老闆在利慾熏心之下，就把典當行變成了銷贓窩點。像愛馬仕、迪奧、范思哲、古奇等國際大牌奢飾品皮包，還有勞力士、歐米伽等瑞士名表，他們收回來進行一些加工處理之後，無論是偷運回香江還是放到深川、粵城這些城市都可以輕易賣出高價，甚至乾脆翻新一下冒充新品出售。也正因為如此，在西莞地區的砸車窗盜竊犯當中才會有很多人都學習辨認愛馬仕、范思哲、古奇、迪奧等這些國際奢飾品牌子，有的時候他們偷盜一個品相比較好的奢飾品皮包，賣出去獲得的錢甚至比包內裝的財物價值還要高。」

　　「局長、姜支隊、雷支隊，」石東明看了看在場的三位最高領導，「結合到之前我們分析的西莞地區是彈珠盜竊法的新式作案手段的發源地，五二七盜竊案的犯罪嫌疑人又能夠準確地辨認出范思哲這個在楓林市非常罕見的國際奢飾品大牌手包，我們不難得出結論，那就是五二七犯罪嫌疑人很可能去過西莞地區，甚至還可能在西莞地區有過犯案記錄。再結合到我們楓林市之前沒有沒有發生過彈珠盜竊法這種新式犯罪手法作案的記錄，可以判斷出五二七盜竊案犯罪嫌疑人應該剛從西莞地區回來沒有多長時間，否則彈珠盜竊法的被盜案就不止眼前這麼一起。」

　　「前面不是說了dna樣本對比的問題嗎？現在篩選目標的範圍就可以大大的縮小了，我們只要派民警到各個片區去走訪，掌握在我們楓林市警察局掛過號的有砸車盜竊財物的前科的目標當中有沒有到過西莞地區或者粵東地區前一段時間剛剛返回咱們楓林市的。符合這樣條件的人選我相信不會有幾個。只要找到他們，然後取了他們的頭髮樣本進行dna分析，然後與我們在犯罪現場車輛上找到的那隻蚊子體內的dna樣本進行對比，就可以順利確定犯罪嫌疑人。」

　　「好！太好了，師父，簡直是太厲害了！」雷丁昘衝著石東明伸出了大拇指，「您這種辦法太好了，不但節省了dna化驗成本，也縮短了檢驗時間，果然不會是楓林神探，罪犯剋星！」

　　「是啊，石老不愧是石老！」姜方昌也是心服口服，「即使蚊子體內的血液不是犯罪分子留下來的，dna對比結果有差異，我們通過對篩選出來的目標人物進行重點審問，相信也能夠抓住盜竊犯的。」

　　「呵呵，有了dna樣本對比結果，就更有說服力，對不對？」石東明吐出口香糖，滿條私聊地說道，「我的經驗和直覺都告訴我，那隻蚊子屍體內絕對有犯罪嫌疑人的血液。」最後一句話，他卻是望著包飛揚說的。

　　「讓我們為石老的精彩分析鼓掌！」包飛揚帶頭為石東明鼓起掌來，不得不說，他花這麼大力氣甚至不惜得罪楓林市老領導董忠紅把石東明請出山來是最聰明的一個決定，如果沒有石東明這位神探出山，五二七盜竊案的進展哪裡能夠如此迅速啊？現在雖然還沒有看到最後結果，但是包飛揚相信，按照五二七盜竊案的犯罪嫌疑人是絕對逃脫不了專案組的抓捕了。

　　會場上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那麼年輕的幹警們態度最為熱情，把兩個巴掌都拍得通紅。

　　掌聲落下之後，包飛揚轉頭望向姜方昌。

　　「姜方昌同志！」

　　「到！」

　　「接下來的工作就交給你了，有沒有信心完成好這個任務啊？」

　　「有！」

　　姜方昌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如果到了這一步，他還沒有信心去找到犯罪嫌疑人把他們抓獲歸案，那他這個楓林市警察局刑偵支隊負責人還不如找一塊豆腐撞死算了。

　　「局長，請您放心，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把犯罪嫌疑人抓捕歸案！如果完不成這個任務，請你撤掉我這個支隊長！」姜方昌底氣十足的表著決心。

　　「那好，我就在辦公室等你的捷報傳來了！」

　　包飛揚站起身，背著手，施施然地離開了會議室。在他身後，是姜方昌乾脆利落地佈置任務的聲音…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老學長

　　小車駛入了市委大院，包飛揚下車之後，習慣性的抬腕看了看手錶，上海手錶的指針正好指向八點半。

　　時間剛剛好啊！包飛揚暗自點了點頭，張之超約他八點四十五見面，他不可能像其他那些部局委辦的一把手那樣，做出八點不到就趕到市委大院來恭候那般模樣。但是作為下屬，上司召見，提前一些到達也是應有的禮貌。如此盤算起來，提前十五分鐘是最合適不過了，既體現了自己對市委一把手的尊重，也不會讓人感覺到這是溜溝子拍馬屁。

　　包飛揚剛走進辦公樓。就聽有在他身後叫道：「包局長，包局長……」

　　扭過頭去一看。包飛揚笑了起來。原來是他在中天工業大學讀書的一位老學長，叫錢飛超。

　　當初包飛揚在中天工業大學讀大一的時候，大學四年級的錢飛超正是中天工業大學的風雲人物，不僅是中天工業大學的校學生會主席，而且校籃球隊的隊長。因為包飛揚也很喜歡打籃球，所以當時和錢飛超關係還算不錯。只是很快錢飛超就畢業離開了學校，包飛揚隱約還聽校籃球隊的隊員說過錢飛超是分配回老家北方省什麼政府部門了，至於具體情況，包飛揚就不清楚了。

　　可是包飛揚卻沒有想到，昨天下午的時候，幾乎在他記憶中消失的錢飛超忽然間出現在他的辦公室門口，說要見他這個老同學。

　　原來錢飛超大學畢業之後，利用家裡的關係，分配進了北方省楓林市政府工作。之前的仕途還比較順利，只用了四年時間，就順利混到的了正科級的位置，成為楓林市政府一位很有前途的年輕幹部。卻不想就這個時候，那位當初把他調進市政府的副市長出了車禍一命嗚呼，錢飛超失去了靠山，政治前途急劇滑落，最後被調到市委檔案室的冷板凳上當一名正科級主任科員，負責管理檔案。

　　錢飛超一開始聽說市警察局新調過來的局長叫包飛揚的時候，也並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包飛揚就是當初他在中天工業大學讀書的小學弟。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想到，比自己還小三屆的小學弟竟然能夠走到副市級領導的崗位上。他當時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回想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在中天工業大學似乎有這麼一位小學弟也叫包飛揚，還在一起打過幾場籃球，至於其他，他想都沒有想。要不是昨天下午他到市警察局來辦事，在警察局的公告欄上看到貼在市局領導欄上的包飛揚的照片，他估計一輩子也不會想到，當初他的那個小學弟竟然真的成立楓林市警察局的一把手，實權派的副市級領導。

　　在冷板凳上熬煎了三四年，錢飛超又怎麼會放棄這個機會？至於他這位小學弟還記得不記得他這位老學長，錢飛超也全然顧不得了，直接就衝到包飛揚的局長辦公室。

　　包飛揚是一位非常念舊的人，驟然間見到自己當初的老學長，自然也是非常高興，恨不得能夠陪著這位老學長多聊幾句。但是那邊姜方昌和石東明馬上要趕回來向他匯報五二七盜竊案的案情進展，所以他也只能簡單地瞭解一下錢飛超的情況，就客客氣氣地把這位老學長送走了。

　　錢飛超當時只以為包飛揚說的這些託詞，心中也是異常失落。但是即使再失落，他也不能放棄。因為他如果不想在檔案室的冷板凳上坐一輩子的話，就只能抓住包飛揚這麼一個唯一的機會了。包飛揚這位小學弟對他再冷淡，至少沒有說不認識他，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只要有說話的機會，那就不怕，只要自己厚著臉皮橫下心，就不信包飛揚一點香火情都不念？好歹自己也是和他一個學校畢業出來的，培養自己做嫡系，總要比其他人要可靠吧？

　　所以當錢飛超今天又在市委大院看到包飛揚的身影之後，立刻毫不猶豫地腆著臉追了上去。只是在稱呼上錢飛超再也不敢像昨天那樣用同學之間的口吻稱呼為「飛揚」，而改成了「包局長」。

　　「喲，老學長啊！這麼巧啊！」包飛揚看到錢飛超，不由得笑著問道。

　　錢飛超三步並作兩步。氣喘吁吁的到包飛揚的面前。急急忙忙的伸出了雙手，死死的握住了包飛揚的大手，十分用力的搖了起來，「包局長，真的是巧啊！我也沒有想到又碰到您呢！我就在市委大院後面的檔案室工作……」

　　錢飛超用手指了指後面。

　　包飛揚點了點頭。笑著拉著錢飛超的手，說：「老學長。我現在有點事，你辦公室在哪？待會我去討杯茶喝！」

　　「就在後面三樓的最東側，很好找的。就在洗手間的對……」錢飛超忽然停下了介紹。老臉一紅，小聲說：「唉，這都幾年了。我也是越混越回去了。讓飛揚您笑話了！」

　　「檔案室不錯啊！只有得到領導信任的人才能管理到那麼多要害資料呢！」包飛揚笑著安慰道。

　　「飛揚啊，您就別笑話我了！」錢飛超嘆了一口氣，「我如今就指望您能拉我這個老同學一把呢！」

　　包飛揚回想起當初錢飛超在學校意氣風發的模樣，又定神看了眼佝僂著腰望著自己的錢飛超，也不由得暗自嘆了一口氣，自己這位老學長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啊？竟然如此鬱鬱不得志啊！

　　看著錢飛超眼睛不帶的望著自己，包飛揚伸手輕輕拍了拍錢飛超的手說：「老學長，我現在去見一下市委張書記，匯報點事情。放心好了，我辦完事一定去你那裡坐坐！」包飛揚要去向張之超匯報五二七盜竊案的案情重大進展，現在實在是沒有時間陪錢飛超多聊。

　　這時候錢飛超才敢肯定，包飛揚還是原來的小學弟，沒有忘舊！他的心裡一陣激動。奮力搖動著包飛揚的手，說：「好好好！我先回去把茶泡好，等你！」

　　揮手告別了錢飛超。包飛揚暗暗搖了搖頭。但凡是錢飛超跟學校那邊聯繫密切一點，也該知道自己的情況。不過也可以理解，當初那麼風光的人，如今在市委守著檔案室，如果換做其他人，估計也不好意思跟學校那邊的老師聯繫吧？

　　包飛揚乘坐電梯來到張之超的辦公室，張之超秘書很順利一見了包飛揚馬笑著走過來笑道：「包局長，你來了。張書記正在裡面打電話，你先坐。我給你泡茶！」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不打不成交


　　包飛揚和何順利算起來總共就見過三次面，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何順利和他還鬧得很不愉快，但是從那兒之後，何順利見到包飛揚的態度可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因自然不用再提。

　　坐在何順利辦公室的沙發上，伸手接過何順利泡的熱茶，包飛揚態度隨意地跟何順利開著玩笑，說：「何秘泡得茶就是好喝啊！」

　　「呵呵，包局長，你就少拿我開涮了！我可聽說了，你最喜歡的茶葉是信陽毛尖。我這裡沒有信陽毛尖，只能給你泡西湖龍井了。」何順利手裡端著茶杯，笑嘻嘻地坐在包飛揚對面扯著閒篇，絲毫不管自己辦公室那些伸長脖子望著這邊的部委辦局的一把手們。

　　「喲，何秘，你消息挺靈通的啊！肯定是劉光輝把我給賣了，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他！」包飛揚佯怒道。

　　「別介，包局長。這個事情是我主動向劉主任打聽的，你要是找劉主任算賬，那劉主任還不要恨死我啊？」說到這裡，何順利壓低了聲音，「包局長，我已經給市茶葉公司打過電話了，他們那邊還真的有剛從信陽那邊弄過來的明前毛尖，一會兒就派人給我送過來。這以後啊，你要再來這裡，就能喝上最正宗的信陽毛尖了！」

　　何順利聲音雖然小，但是那幾位站得距離這邊比較近的一把手還是能夠聽得見的，他們一個個瞪大眼睛互相張望著，眼裡除了豔羨就是豔羨……

　　同樣是市屬部門一把手，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人家包飛揚包局長來了，何順利這裡又是遞煙又是泡茶，甚至還打電話讓市茶葉公司專門送過包飛揚最喜歡口味的茶葉過來替包飛揚預備著。而他們幾位呢，雖然也是市屬部門一把手，來到何順利這裡別說讓何順利給他們遞煙泡茶了，甚至他們低頭哈腰地主動湊過去給何順利敬煙，也要看何順利給不給他們面子接下呢！

　　但是他們心中對包飛揚只是羨慕，卻沒有絲毫嫉妒。為什麼呢？因為不夠格啊！雖然同樣是局長，農機局局長一般只會去和紡織局局長比較，農業局局長呢，只會盯著林業局局長。即使是爭寵，也都要找和自己地位差不多的，如果農業局局長和紡織局局長去跟市警察局局長在市委一把手跟前爭寵，那不是腦袋被門給夾了嗎？放眼整個楓林市，能夠和包飛揚這個警察局一把手別一下苗頭的，恐怕也就是財政局一把手了吧？甚至連交通局一把手，到包飛揚這個市警察局一把手跟前，也差一點火候啊！

　　包飛揚和市裡這些新同僚們都不熟悉，此時自然也不會去管這些站在一旁的新同僚們心中是怎麼想的，只是笑眯眯地跟何順利拉著家常。

　　所謂投桃報李，何順利作為市委書記的大秘，對他這麼友善，包飛揚自然也要有所表示。他在腦海裡稍微整理一下昨晚做的功課，笑道：「何秘也不簡單吶！讀書的時候，連跳幾級，碩士還沒有畢業的時候，就主持過學校進行經濟數據普查工作，我可是久仰大名啊！」

　　何順利的眼神一閃，笑道：「包局長才是好記性呢！連我這點陳穀子爛麥的事情都給抖了來，真是讓我慚愧啊！喝茶。喝茶！」

　　包飛揚說的這些事情都是何順利上大學最風光的事情，在他沒有跟著張之超當秘書之前，和人吹過閒篇。等跟在張之超身邊當秘書之後，他就在也沒有提過。卻沒有想到包飛揚竟然連這些東西都知道。

　　包飛揚微笑著端起茶杯。他跟何順利提起這些東西，倒不是認為何順利這個市委書記的大秘這時候還會在意大學時期的那點風光，畢竟地位不同了，眼光和心胸自然也就不同了。他只是通過這個舉動向何順利傳達一個信號，就是說包飛揚他非常在意何順利這個市委書記的大秘，所以才會下功夫把他之前的事情都打聽清楚。

　　張之超的辦公室裡面還沒有動靜，看樣子市委書記這個電話還沒有打完。

　　包飛揚就趁著這個機會和何順利多閒聊了一會。對包飛揚來說，何順利的年齡比他還要大上幾歲，但是交流起來卻非常融洽，何順利不但談吐不俗，在很多事情上和包飛揚的思路也很相近。不知不覺，他和何順利之間的好感就加深了許多。此時再想一想第一次見面時的那股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不由得有些啞然失笑。

　　摸出兜裡的中華煙。包飛揚遞了一支給何順利。何順利接過煙。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說：「很久沒有抽菸了，你包局長的喜煙。我是要抽的！」他自然知道，包飛揚今天過來，是匯報五二七盜竊案的喜訊的。

　　「呵呵，何秘，同喜同喜！」

　　包飛揚摸出自己的打火機，遞到了何順利的手上。何順利接過來一看，馬上笑了起來。說：「正宗的兩千多吧？」他想起市裡這幾天有傳言，說包飛揚的姐姐是粵東那邊一個大老闆，單單是從這只打火機來看，傳言不虛啊！

　　包飛揚笑著說：「沒有這麼誇張。不過。做工倒還蠻精緻的！」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張之超這個市委一把手，怎麼給自己找了個懂經濟的秘書呢？

　　再結合著張之超對加拿大思華集團投資的熱絡態度，看來張書記的心胸不僅僅是組織人事這一塊兒，對於楓林市的經濟大局還是很有自己的想法的！包飛揚剛轉了個念頭。就見何順利忽然站起身子，恭敬的叫道：「書記，包局長很早就來了！」

　　包飛揚抬頭一看，原來是張之超推門從裡面出來，趕緊起身。恭敬地的叫道：「書記，您好！」

　　張之超十分平靜的踱了過來與包飛揚握了握手，說：「咱們裡邊談吧。」他轉過身，背著手，邁著平穩的步伐，又進了裡間的辦公室。包飛揚隔了兩步，跟在他的身後。

　　「飛揚同志。讓你久等了！坐吧。」張之超斜靠了專屬於他的單人沙。揮了揮手。示意包飛揚坐到他的對面。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抓捕小組赴西莞

　　「書記，我今天過來，想向您匯報一個好消息！」包飛揚坐穩之後，身體微微側向張之超，「五二七盜竊案案件偵破工作取得重大進展，一名叫申向東犯罪嫌疑人已經於昨天晚上被抓捕歸案。」

　　雖然張之超已經猜到包飛揚這麼著急趕過來見他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因為五二七盜竊案的偵破工作取得了進展，可是此時親耳從包飛揚嘴裡聽到這個消息，還是禁不住喜上眉梢。

　　「好！太好了！」張之超用力一拍沙發扶手，「飛揚同志，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快點給講一講詳細的情況！」

　　雖然說因為包飛揚的關係，加拿大思華集團董事長魏思華在最後關頭改變了主意，選擇把項目留在了楓林市，但是對張之超來說，魏思華的車輛被砸窗盜竊的案子終究是橫亙在他心頭的一根刺，這件事情一天得不到解決，他一天都卸不下來胸口上的壓力。這時候聽包飛揚說已經抓到了一名五二七盜竊案的犯罪嫌疑人，這讓張之超如何不興奮呢？

　　對於張之超的反應，包飛揚也很能理解。如果這個案件在發生的頭兩三天就能夠得意偵破，張之超想必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對案件的具體過程如此感興趣，最多也就是表揚幾句，說警察局的同志辛苦了，你們幹得很不錯之類就完事了。可是這個案件拖得太久，讓張之超寢食難眠，甚至讓張之超花了大工夫引進的楓林市重點外資項目都差點黃湯了，現在聽到案件偵破的消息，張之超胸口上那塊沉甸甸的大石頭壓了那麼久現在一下子被搬開了，自然要宣洩一下心頭的喜悅。顯然。聽聽案件的偵破過程，是一個不錯的紓緩心頭激動的不錯辦法。

　　「五二七盜竊案的偵破，最主要的是因為一位叫做石東明的退休警察……」

　　包飛揚就一五一十地向張之超匯報起來他是怎麼請來的石東明。石東明又是怎麼複查了犯罪現場，如何發現了犯罪線索比如蚊子的屍體、車窗玻璃的碎片等等。又如何根據這些犯罪線索給出了犯罪嫌疑人的心理畫像，確定了犯罪嫌疑人的特徵。

　　「經過大面積篩查，最後專案組得到一個重要的線索，家住在銀河東路五號家屬院的申向東和石老描繪出的犯罪嫌疑人心理畫像相當吻合。第一，申向東曾經過有砸車窗玻璃盜竊車內財物的犯罪前科；第二，根據銀河東路五號家屬院居委會主任掌握的材料，申向東在一年前刑滿釋放後就去了粵東省西莞地區打工，在半個多月前剛從粵東那邊回來；第三。申向東對門鄰居的一位正在讀小學三年級的孩子反映，他十多天前的晚上看到過申向東用彈弓打樹上的麻雀。」

　　「於是專案組就把申向東列為重大嫌疑目標，又利用申向東每天都要到附近一個公共浴池理髮室刮臉的機會取得了他的幾根頭髮樣本。然後把這幾根頭髮樣本送到省警察廳物證鑑定中心以最快的速度進行dna鑑定，最後得出的樣本和之前在案發現場車輛上取得的蚊子屍體內的血液dna樣本完全吻合，從而確定了申向東就是五二七犯罪嫌疑人，昨天晚上對他進行了抓捕並進行了連夜審訊。」

　　「一開始申向東還拒不承認自己是五二七盜竊案的作案人，百般狡辯。但是當專案組審訊人員拿出dna鑑定結果和在申向東家裡搜出的彈弓之後，他心理防線終於被攻破了，供認了自己就是五二七盜竊案的作案人，並招認出同案的另外一名犯罪嫌疑人。家住本市青雲區鐵西路的張鐵路。張鐵路同樣有盜竊前科，他和申向東兩個人在西莞地區一家夜總會當保安的時候因為老鄉的關係而結識，兩個人都不滿足於當保安的低微收入。花功夫學會了在西莞地區新出現的彈珠盜竊法之後返回楓林市，實施盜竊。五二七盜竊案是他們實施的第一樁盜竊案件，得手之後本來打算繼續作案，但是沒有想到這樁盜竊案會引起這麼大的動靜，兩個人被警方大力度的排查活動給震懾住了，決定停一停手，躲避一下風頭。」

　　「申向東和張鐵路兩個人在西莞地區學習彈珠盜竊法的時候，也買了一本小冊子，專門學習辨認國際奢飾品品牌商標。因此他們在拿到魏董事長的范思哲手包之後並沒有捨得丟棄。至於范思哲包裡那枚銀戒指。他們以為是白金戒指，也沒有捨得丟棄。由於魏董事長手包裡並沒有多少現金。他們本來是打算把魏董事長那隻銀戒指拿到私人金店去賣掉變現的，但是被警方大力度的排查行動給嚇住了。最後兩個人決定。由張鐵路帶著范思哲和那枚戒指，到西莞地區賣掉，而申向東則留在楓林市這邊觀察動靜……」

　　「今天早上，由市局刑偵支隊支隊長姜方昌和五二七專案組顧問石東明為首的抓捕小組已經出發，前往西莞地區進行抓捕活動。同時市局也已經向西莞市警察局發了協查通報，請求西莞警方在西莞地區先行進行協查……」

　　包飛揚一口氣把情況向張之超匯報完，這才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潤一潤有點乾澀的喉嚨。

　　聽說雖然犯罪嫌疑人已經抓獲了一名，但是魏思華的銀戒指還沒有找到，張之超臉上的表情又沉重了一些。

　　「飛揚同志，行百里者半九十，還要再辛苦一下你們警察局同志，不管花再大力氣，付出再大代價，也要把魏思華董事長這枚銀戒指給找回來！」張之超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有什麼困難，你儘管提。我在粵東省那邊也有幾個老關係，不行的話我給他們打幾個電話，讓他們督促一下西莞警方，全力配合你們抓捕小組的行動。」

　　「書記，這個暫時不需要。」包飛揚說道：「石東明的老戰友就是西莞市警察局副局長，這次派石東明和姜方昌一起過去，主要就是考慮到西莞警察局的配合工作。」

　　其實除了石東明老戰友的關係，包飛揚自己在粵東省警察廳也有關係，李逸風的老戰友現在已經是粵東省警察廳的副廳長，包飛揚如果動用這一層關係，西莞警方那是必須要全力配合。只是包飛揚認為暫時沒有這個必要，因為關於張鐵路在西莞市的落腳點，申向東這邊提供的線索也很清楚，抓捕工作難度應該不大。難度大的地方，就在於要找回魏思華的銀戒指。倘若張鐵路真的把那枚銀戒指賣掉了，那枚要想找回來，就必須要西莞警察機關的全力配合了。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給足面子

    從書記辦公室裡出來，包飛揚直奔市委大院後面，果然找到一棟又老又舊的小樓，他沿著樓梯爬到三樓，順著走廊往東走，老遠就看見了市委檔案室的辦公室。

    一陣風從走廊盡頭的窗戶外主來，包飛揚嗅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異味，然後就看到市委檔案室對面的洗手間。

    沒有想到，錢飛超的辦公室果然是在洗手間的對面啊！

    這是一間大辦公室，門沒關，包飛揚站在門口就聽裡面有個陌生的聲音。

    「老錢，你就別做了。人家包局長可是大有來頭。我可是聽說了。人家是在京城裡可是有人的，要不能夠直接空降到咱們楓林市擔任市警察局一把手？眼看著法政委一把手肖平湖就要退了，只要肖書記一退，包局長馬上就成為法政委一把手，甚至進入市委常委也很有可能。這樣前途無量的實權派大人物就算是你同班同學，也會親自過來看你吧？更何況你和他八竿子打不著，總共而已不過同校一年的時間，打過兩三場籃球，還盼著他親自過來看你？痴人說夢吧？」一個頭髮花白戴著眼鏡的機關幹部，指手畫腳的對著坐在他對面錢飛超嘲弄道。

    包飛揚發現錢飛超正耷拉著腦袋，單手扶在已經掉了漆的辦公桌上，左手夾著一支菸，強撐說：「雖然只打過幾場球，但是包局長是什麼人，我很清楚。我這個小學弟可是個重義的漢子，他說過要來看我，肯定會過來看我的！」

    「老錢你醒醒好不好。人家可是市局一把手，堂堂的副市級領導。你算老幾？他會記你？」眼鏡男一個勁的潑著冷水

    包飛揚有心看看錢飛超的反應，就站在門口沒動。只見錢飛超又是重重的一嘆：「他說過了會來的！」

    一邊說著，錢飛超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望向了門外，赫然現張包飛揚正笑吟吟的站在大門口。

    錢飛超驚喜異常，慌忙站起身子。卻不料碰翻了茶杯。

    顧不的理會溢滿茶水的桌面，錢飛超快步走到包飛揚的面前，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激的說：「包局長，就知道你是最守信的！我知道你一定會過來的！」

    包飛揚拍著錢飛超的手，平復一下他激動的心情，笑著說：「老學長，最近還好吧？」

    這時，戴著眼鏡頭髮花白的男子湊過來，滿面春風的說：「您就是包局長啊？我經常聽老錢提起您當初在學校裡的光輝事蹟。老錢，你也給我介紹下？」

    包飛揚心中暗笑，他和錢飛超今天才剛剛碰上面，錢飛超頂多也就是上午這會兒工夫裡向這個眼鏡男子吹噓一下當初和自己在中天工業大學裡的事蹟，又哪裡談得上經常啊？

    錢飛超見真的等來了包飛揚，心裡十分的意，又哪裡顧得上注意自己這位老同事滿嘴跑火車？他有意在老同事面前擺擺譜，就笑著替包飛揚介紹說：「包局長，這位就是我的同事華前程，我們檔案室的副主任。」

    包飛揚聽了錢飛超的介紹，心裡暗暗好笑。介紹自己的同事，哪有連著官銜一起說的道理？

    也懶的點破錢飛超的那點小心思，包飛揚笑著和華前程握了握手。華前程的手黏乎乎的一片，不知道是因為激動地流汗。還是吃了零食忘記了洗手。

    包飛揚按捺住性子，抽出被緊緊華前程握住的左手，笑著問錢飛超：「老學長，你的好茶呢？剛才談了半天話，口渴的要命！」

    見包飛揚竟然如此的平易近人錢飛超越覺的有面子。他得意的瞅了華前程一眼，走到桌子前泡了一杯茶，親手端著茶杯遞到了張曉的面前。

    包飛揚小啜了一口，覺茶水溫度剛好合適，不冷不熱，茶也很香。以他的經驗居然一時間品出是什麼茶來。

    「老學長，好茶啊！還有沒有？我帶一點回去！」包飛揚其實是除了信陽毛尖之外什麼茶也不喜歡，但是他有意在錢飛超同事面前替錢飛超撐門面，這時候故意開口說道。

    錢飛超見包飛揚竟然主動提出來向他要茶，不由得激動地渾身發抖，連聲說：「有！有有！我這就給你裝好。」

    包飛揚一把拉住了準備起身的錢飛超，笑道：「急啥？陪我多坐會！哦，中午一起吃個飯吧？我請客，老華也一起來！」

    錢飛超歡天喜的樂開了花，得意洋洋的掃了眼面豔羨之色的華前程，喜笑顏開的說：「包局長，我是土生土長的楓林市，你到楓林市來工作，我應該給你接風猜對，哪能讓你請客呢。中午這頓我請了！」

    包飛揚也懶的和錢飛超爭，反正到時候司機老王會知道該怎麼做的。經過這幾天的考驗，他對老王很滿意，已經讓劉光輝把老王正式從值班司機的位置上調過來成為他的專車司機了。

    華前程為了顯示自己的消息靈通，故作神秘的說：「包局長，我可聽說了。五二七盜竊案已經有了關鍵的線索，馬上就要偵破了呢！恭喜您了！」

    包飛揚心想，這已成了舊聞了，現在五二七盜竊案已經破了呢！不過，也看的出來。這個華前程很可能比錢飛超混的好一些。

    成心給錢飛超一個面子，包飛揚看時間尚早，就在檔案室的大辦公室裡，陪著他們聊天。

    包飛揚很放鬆。可錢飛超和華前程始終放不開胸懷。說話間十分拘謹。老是欲言又止。

    耐著性子閒侃了一會，包飛揚就站起來說道：「老學長，留個聯繫方式吧。我還有點事情。先回去忙一下，這是我名片。咱們中午再聯繫。」昨天因為著急等姜方昌和石東明的案情匯報，錢飛超走的時候，包飛揚連聯繫方式都沒有給他，今天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彌補一下。

    錢飛超雙手接過包飛揚的名片，小心翼翼的收好，又轉身急忙從抽屜找出了自己的名片，恭恭敬敬的捧到了包飛揚的手邊。

    交換過名片後，包飛揚想站起身，卻聽見門口傳來了爽朗的笑聲：「哈哈，我說今天左眼皮怎麼一勁的跳呢，原來是包局長大駕光臨啊！」

    包飛揚扭頭一看，敢情是市委副秘書長、市委辦公室主任丁鳳功。

    錢飛超和華前程見頂頭上司來了，趕緊打招呼：「丁主任您怎麼來了！」同樣都是主任，丁鳳功這個市委辦公室主任可比他們倆這個檔案室主任大得太多了。

    丁鳳功哈哈一笑，沒有理睬對他點頭哈腰的錢飛超和華前程，直接走到了包飛揚的面前，大聲埋怨道：「包局長，你來了我的的盤上。怎麼事先也不打個招呼？像你這種稀客，我平時可是請都不來的！」

    包飛揚和丁鳳功也只有一面之緣，也就是上次和思華集團簽約的時候的慶功會上，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席月剛拉著丁鳳功給包飛揚介紹過一下，卻沒有想到，今天會在這裡碰到丁鳳功。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上海表的故事

    丁鳳功轉過頭用手指虛點著錢飛超，親熱地嗔怪道：「老錢，包局長來了你怎麼也不通知一聲？」

    錢飛超什麼時候被丁鳳功如此親熱對待過啊？這時聽到一聲老錢，只覺得渾身骨頭都酥了。

    錢飛超還好，只是骨頭酥了，華前程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差點沒有被驚訝的暈死過去。

    市委別的領導華前程可能還不瞭解，但是丁鳳功是什麼來頭，華前程卻還是知道的很清楚的。表面上看起來，丁鳳功可能是毫無來頭，就是從部隊轉業之後，一步一個腳印地從一個市委辦公廳保衛處的一個副科長升到現在楓林市委辦公室主任的。可是華前程卻知道，丁鳳功其實是大有來頭的。北方省教委副主任趙翠蓮就是丁鳳功的親姐姐，如果僅僅是這樣，丁鳳功的來頭也不算太稀奇。楓林市委裡的幹部們，誰還能沒有個把子正廳級或者關係或者後台？就是副省級的關係也不稀罕？一個副廳級的省教委主任，還值不當大驚小怪。

    可是關鍵的問題在於，趙翠蓮雖然只是一個副廳級的省教委主任，但是趙翠蓮的丈夫郭愛剛身份可是顯赫不凡，作為主管組織人事工作的省委副書記，郭愛剛在江北省委領導之中的排名可僅次於市委書記葉期田和省長管畢恭。有這麼一位擔任省委副書記的親姐夫，別說姐姐的身份是省教委的副主任，哪怕她是一個什麼工作沒有就在家燒菜做飯帶孩子的家庭婦女，丁鳳功的前途也未可限量。這不，就華前程得到的小道消息，最多半年，楓林市委辦公室就要升級成為楓林市委辦公廳了，到時候丁鳳功這個正處級市委辦公室主任就可要一躍成為副廳級的市委辦公廳一把手了。

    當然，對於丁鳳功的來頭背景，楓林市委市政府那些領導們瞭解不瞭解華前程是搞不清，但是最起碼在楓林市機關處室幹部當中，知道的人應該沒有幾個。主要原因就是丁鳳功父母很早就離婚了，丁鳳功跟著父親姓丁，而趙翠蓮跟著母親姓趙，這就具有相當大的欺騙性，再加上從明面上來看，丁鳳功和趙翠蓮從來沒有過來往，所以一般人哪裡能夠想得到省委副書記郭愛剛的愛人、大名鼎鼎的省教委副主任趙翠蓮竟然是楓林市委辦公室主任丁鳳功的親姐姐？

    華前程之所以能夠瞭解到這一點，也是完全是機緣巧合。他哥哥華前方是北方省第一人民醫院內科專家，一次趙翠蓮的母親生病住院，正好是他哥哥華前方擔任主治醫生，在一次夜裡查房的時候，撞到了丁鳳功前來探病。丁鳳功當時身份是市委機關管理處的副處長，身份還不像現在這麼引人注目，省第一人民醫院這邊沒有什麼熟人，加之又特意把過來探病的時間安排在夜裡十點，想著不會被人撞破這層關係。可是他又哪裡想得到，擔任主治醫師的華前方有一次去楓林市委找華前程的時候，曾經見到過他呢？

    在擔任趙翠蓮母親主治醫師的時候，醫院領導就把華前方叫過去交代過紀律，叮囑他無論在病房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要當做沒有看見沒有聽見，一字一句都不得外傳。所以華前方也不敢大嘴巴，只是偷偷的把這一層關係告訴了弟弟華前程，叮囑他對丁鳳功一定要格外尊敬，如果有機會抱上丁鳳功的大腿的話那就更好，不說是跟著丁鳳功一起飛黃騰達，最起碼在楓林市委裡也可以換一個比較有油水的部門。

    華前程以前不明白為什麼丁鳳功還是保衛處一個小科長時就眼高於頂，對市委機關一些副處級甚至正處級幹部都不買賬。現在聽了哥哥華前方講的這個秘密消息，頓時就豁然開朗，原來丁鳳功背後還有這麼一條大粗腿啊！

    在機關裡混，多一個秘密就多一個護身法寶。華前程自然不會傻得把這個消息宣揚出去，哪怕是和自己關係再好在鐵的人，他都沒有透露過一絲口風。他把這個寶貴秘密當成了自己的大殺器，格外珍惜，並且找一切機會向丁鳳功靠攏。當時丁鳳功還不是市委辦公室主任，只是機關管理處副處長，可是即使如此，華前程也眼巴巴地跑到機關管理處辦公室去，找丁鳳功套近乎。可惜的是，丁鳳功根本沒有興趣搭理他這個小蝦米。

    雖然丁鳳功沒興趣搭理華前程，但是華前程卻一直在暗中關注著丁鳳功。他發現丁鳳功果然跟坐了火箭似得，很快就升任為機關管理處處長，然後又調到市委辦公室擔任一把手，雖然同樣是正處級崗位，但是前面卻多加了一個頭銜，市委副秘書長，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說已經進入了市領導的序列之中，更準確一點的表述，相當於市領導的預備役，隨時都可以進入正式的市領導的序列當中。

    華前程還是非常喜歡丁鳳功調過來擔任市委辦公室主任，因為以前丁鳳功在機關管理處擔任處長，華前程即使想要過去討好丁鳳功，也想費盡心思想一個理由。但是現在丁鳳功擔任市委辦公室一把手，就分管著市委檔案室，是華前程頂頭上司，不管丁鳳功對他感冒不感冒，至少華前程有了光明正大找丁鳳功匯報工作的理由。

    和丁鳳功接觸多了，華前程對這位頂頭上司的瞭解就更深了一步。他發現，丁鳳功不僅僅是對他這種小蝦米冷淡，對市裡那些部局委辦的一把手們態度也熱絡不到哪裡，即使是財政局交通局國土局這些熱得發燙的一把手，丁鳳功見了他們態度也是不冷不熱，永遠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面孔。以至於在楓林市這些部門一把手中對丁鳳功的意見非常大，說連席秘書長這種堂堂的市委領導見他們也會熱情有加，丁鳳功不過就是一個正處級副秘書長，說難聽點就是給市委領導打雜跑腿的，憑什麼總是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冰冰的面孔？

    不過說歸說，市裡這些部門一把手內心深處還是很怕和丁鳳功打交道的。每次到市裡來開會，整頓會場秩序的時候，也許席月剛席秘書長大聲嚷嚷下面也安靜不下來，丁鳳功只要咳嗽一下，會場立即就安靜了下來。不是說大家認為席月剛比丁鳳功有威信，而是這些部門一把手知道，丁鳳功這個人是生冷不忌外加六親不認，說翻臉就翻臉。他們都是有什麼地位的人，這種場合如果被丁鳳功冷著臉指名道姓的吼上一嗓子，那可要把人丟到姥姥家了。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被市裡那些部局委辦一把手們偷偷稱為冷臉鐵臉甚至是狗臉的丁鳳功丁主任，竟然會對包飛揚擺出這麼熱絡的一副面孔，怎麼能夠不驚掉華前程的大牙呢？雖然說市警察局局長級別是副市級，可是丁鳳功見到市政府那些副市長們，態度也是不冷不熱啊，又哪裡會像現在這樣，見到包飛揚熱情的就像見到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啊？

    如果僅僅是這樣，華前程再牙酸牙疼也就認了。可是誰又能夠想到，丁鳳功竟然會親熱地和錢飛超開啟了玩笑？

    蒼天呀大地呀！如果讓市委辦的其他幹部知道丁鳳功丁主任竟然也會跟下屬開玩笑，估計他們會集體到青山精神病院去找醫生做檢查，看看自己精神是否還正常吧？

    這中間必定有不為人知的的大秘密啊！不然的話，丁鳳功絕對不會無緣無功地對包飛揚這樣熱情？

    難道說包飛揚跟趙翠蓮一樣，跟丁鳳功是一母所生的親兄弟姊妹？

    華前程心中忽然間冒出一個連自己也覺得荒謬之極的念頭。

    丁鳳功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早就暴露在華前程眼前，但是即使是知道自己真實身份華前程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照樣還會這樣做，不僅僅是對包飛揚熱情有加，也會順帶熱情的關心錢飛超一下。對丁鳳功來說，不管花多大代價，只要能夠和包飛揚攀上交情，那就是他在楓林市委最成功的一筆投資。

    為什麼丁鳳功會這樣考慮呢？因為丁鳳功知道，包飛揚這個楓林市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警察局一把手絕對不是一般人，在包飛揚身後，至少站著一位副GUO級領導。

    丁鳳功之所以能夠這樣篤定，不是說他消息有多麼靈通，比楓林市這些領導們能夠多獲得一些內幕消息，知道包飛揚是趙天海趙老的嫡孫女婿。相反，丁鳳功對於包飛揚的背景一點都不知道，當他聽說楓林市要空降一位二十五六歲的市警察局一把手時，他還專門跑到姐夫跟前打聽消息。可惜的是，他那位擔任省委副書記的姐夫郭愛剛也沒有更多的消息提供給他，只知道新來的這位市局一把手包飛揚是從江北省海州市調過來的，搞經濟很有一套，但是從來沒有政法部門的工作經驗。

    聽郭愛剛這麼說之後，丁鳳功對包飛揚就不是太上心，縱使包飛揚來頭再大，又能大到哪裡去？自己有在省委擔任三把手的姐夫在背後罩著，除非包飛揚的後台是省委一把手葉期田或者是省長管畢恭，才會值得自己高看一眼。

    所以當在市委小招舉行加拿大思華集團投資項目簽約宴會的時候，丁鳳功被席月剛拉到包飛揚跟前，對包飛揚的態度也不是不冷不熱。

    能夠到加拿大思華集團的董事長又如何？能夠獲得市委書記張之超和市長舒青華的賞識又如何？他們再支持你再賞識你，難道還有我親姐夫在背後的支持給力嗎？

    可是當丁鳳功和包飛揚握手的時候，目光落在包飛揚手腕上的時候，嚇得差點當場跳了起來。

    上海表，包飛揚手上竟然戴著一塊上海表？

    丁鳳功當時恨不能把包飛揚手腕上這塊上海表當場扒拉下來放在自己眼前仔細觀看。可是即使沒有把這塊上海表從包飛揚手腕上扒拉下來，丁鳳功還是清晰地看到了包飛揚手腕上這塊上海表不鏽鋼錶殼上那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造型特殊暗記。也就是這個暗記，讓丁鳳功立刻改變了對包飛揚的態度，笑容燦爛地跟牡丹花一般，親熱地和包飛揚寒暄個不停。如果不是席月剛還要拉著包飛揚去見其他幹部，丁鳳功恐怕一晚上都會粘著包飛揚不放。因為什麼？因為丁鳳功知道，包飛揚身後站著一位至少是副GUO級別的大領導，那塊帶著特殊標記的上海表，就是最明確的身份證明。

    丁鳳功第一次見到這款帶著特殊標記的上海牌手錶，是在京城。當時他到京城出差，正好姐夫郭愛剛也在京城開會，於是就帶著他參加了一個私人宴會。在宴會上，丁鳳功見到了一位貴公子。這位貴公子的老爺子就是副GUO級首長，郭愛剛能夠走到北方省省委副書記的位置上，就是因為這位老首長的賞識。

    貴公子顯然和郭愛剛很熟悉，幾瓶茅台酒下肚之後，酒興正酣，貴公子就伸出自己手腕，向郭愛剛展示自己手上的手錶，讓郭愛剛看看中間有什麼奧妙。

    郭愛剛伸說從貴公子手中接過手錶放在手裡仔細觀看，丁鳳功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在一旁伸長脖子旁觀。當他看到這不過只是一塊上海牌手錶時，頓時就大為洩氣。像貴公子這樣的身份，不說其他，戴一塊勞力士、歐米伽這樣的瑞士手錶不為過吧？怎麼能戴一塊上海手錶呢？

    上海手錶甚至已經不能用低檔貨來形容了，在丁鳳功的印象裡，就是楓林市市委市政府的普通幹部，戴一塊倭國的西鐵城或者精工表都覺得羞於見人，除了退休的老工人或者是鄉下人，誰會戴這種上海牌的國產表啊？

    丁鳳功心中想著，嘴上卻不敢說，只是失望的移開目光。

    郭愛剛卻知道這塊手錶肯定是大有講究，否則自己這位老首長的公子也不會特意拿出來給自己看。只是究竟講究在哪裡，郭愛剛拿在手裡反反覆覆的研究，卻是一點都找不到頭緒，只是覺得這塊上海手錶不鏽鋼錶殼上似乎比原來的老式上海表多了一塊不起眼的標記。但是究竟是不是這樣，郭愛剛又不敢肯定。他還是當初剛參加工作的時候戴過一塊上海表，後來就逐漸換成了西鐵城、梅花，乃至於現在的雷達表。所以當初上海表的錶殼上究竟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標記，他內心是吃不大准的。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包局您一定要請客

    郭愛剛和老領導的公子極為熟稔，說話也不用藏著掖著，很大方地告訴老領導的公子，他看不出這塊手錶究竟有什麼講究，請公子為他們答疑解惑。

    公子就哈哈大笑，說這塊表雖然看著是上海牌手錶，但是手錶上卻沒有任何一個零件是在

    滬城生產的。這是滬城手錶廠專門從瑞士定製的特製表，從裡面的機芯指針到外面的表蒙錶殼錶帶，乃至於錶帶上的搭扣，都在正宗的瑞士老牌子表商歐米伽定製的，最後送到滬城手錶廠進行組裝，專門用來送給到滬城手錶廠視察工作的領導。但是並不是每一位到滬城手錶廠視察的領導都有資格獲得這種特殊的定製表。只有副GUO級以上的領導，才能夠有資格獲得這種特殊的定製表。

    聽公子這麼一說，丁鳳功不由得恍然大悟。他在機關事務管理處工作，當然也知道不少類似這樣的貓膩。有些領導喜歡外國原裝車，但是又要顧慮到影響，於是下面的工作人員就學會了變通，給領導配的專車雖然是合資廠生產的桑塔納，但是除了外殼是桑塔納的，裡面包括發動機在內的上上下下所有系統都會換成原裝的德國貨。領導乘坐著這種車出去，既起到了低調的效果，又得到奢華的享受。

    眼下這塊上海手錶顯然也是這樣的情況，只不過搞這些名堂的不是市委市政府機關裡的工作人員，而是滬城手錶廠而已。

    想到只有副GUO級領導才有資格獲得這樣的特殊定製表，丁鳳功一時間不由得眼熱不已。

    郭愛剛那邊的反應卻和丁鳳功有些不同。他眉頭先是微微一皺，看了看手中的特製上海表，沉吟了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道：「公子，這種事情老首長應該不知道吧？」

    「哈哈，老郭，還是你瞭解老爺子啊！」公子哈哈大笑起來，「老爺子當然是不知道的了。他知道了還可能戴著這塊手錶嗎？早就退給滬城手錶廠了！老爺子還以為這真的就是普通的上海牌手錶，還專門讓秘書支付了六十八塊的購表費。而這背後的一切，都是我一個滬城的鐵哥們告訴我的。他一個小舅子就在滬城手錶廠工作，知道到裡面的底細！」

    怪不得呢！原來是這樣，郭愛剛點了點頭。

    雖然跟在老領導身邊時間不長，但是郭愛剛還是很瞭解自己這位老領導的。以老領導眼裡揉不得沙子的性格，怎麼可能收這種禮物呢？只有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出於支持國產產品的目的，才會收下這塊手錶，而且還支付了購表費用。可悲的是，老領導卻不知道，他出資六十八元購買的這塊上海手錶實際上卻是瑞士貨。

    「我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就去找老爺子去把這塊手錶要了過來。還別說，走時真準，比我手裡那幾塊瑞士名表走的還準！」公子得意洋洋的說道，「老爺子為此還特意在老太太跟前誇了我，說我現在懂事了，不講那些虛化排場了。可是他哪裡又知道，戴著這塊特製的上海表出入京城的公子圈兒，可比什麼百達翡麗、江詩丹頓更有面兒。不是副GUO級出身，可是戴不上這塊上海表！」

    也就是通過那次事情，丁鳳功記住了這款滬城手錶廠特製的上海表手錶，學會了辨認上面的暗記。所以他才會在和包飛揚握手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了包飛揚手腕上戴著的這塊特製上海手錶。

    聯想到京城那位公子所說，只有副GUO級領導出身，才有資格戴上這麼一塊特製的上海手錶，丁鳳功自然而然的就推測出來，市警察局空降下來的這位年輕的一把手包飛揚身後至少站著一位副GUO級別的領導。認識到這一點，丁鳳功即使再眼高於頂，也不得不在包飛揚跟前放低姿態，曲意交好。別說是他，即使他親姐夫郭愛剛過來，也不敢在包飛揚跟前拿架子啊！

    加拿大思華集團簽約宴會結束之後，丁鳳功一直想找個機會繼續和包飛揚交往，搶在楓林市其他領導幹部沒有認識的包飛揚的價值之前跟包飛揚確立下良好的友誼關係。可惜的時候，包飛揚在市警察局那邊忙得一塌糊塗，根本就不往市委這邊來，讓丁鳳功空自嗟嘆，甚至丁鳳功考慮，自己是不是要主動到市警察局那邊去？但是又覺得這樣太刻意了一點，倘若讓包飛揚覺察出來，反而會憑空增加一些變數。

    所以丁鳳功千等萬盼，終於得到了消息，包飛揚趕到了市委大院，向市委書記張之超匯報工作。於是丁鳳功立刻中斷自己在外面的視察工作，從外面緊趕慢趕地趕回了市委大院，可是他在市委書記辦公室並沒有堵到包飛揚，然後又一路打聽，最後聽一個市委工作人員說包飛揚包局長到後面的小樓去了，丁鳳功又立刻殺了過來，在包飛揚要立刻檔案室的時候，堵到了包飛揚，連帶著對自己以前從來不拿正眼看的錢飛超態度也異常親熱起來。

    「丁主任。飛揚是我的在中天工業大學的小學弟。這次是專門來看我的。我一時高興忘了通知您了，真是該打！」有包飛揚在場。錢飛超的腰桿子陡然硬了起來了，說話也是條理分明，儼然又回覆到當初在中天工業大學擔任校學生會主席是叱咤風雲的狀態。

    丁鳳功深深的看了錢飛超一眼，心想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錢飛超這傢伙居然和包飛揚包局長是老校友，看著關係還還非常不錯，否則包飛揚也不會特意過來看他。對於這種情況，丁鳳功此前確實沒有料到。看來自己以後要找個機會照顧一下錢飛超，不說提拔錢飛超吧，只要也要把錢飛超調到一個待遇好一點的部門，對不對？

    心裡打定了算盤，丁鳳功沖錢飛超點了點頭，然後故作誇張地對包飛揚說：「包局長。我可聽說五二七盜竊案已經被偵破了哦。剛上任就立了大功，包局長是不是該請客表示一下？」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朱大哥

    丁鳳功是錢飛超的頂頭上司，又是市委辦公室的主任，他既然有意交好自己，包飛揚當然不會拒絕。

    「呵呵！」包飛揚笑了起來，說道：「別人不說，你丁主任的客。我是肯定要請的。」

    「痛快，包局真是個痛快人啊！」丁鳳功大笑著拍著包飛揚的胳膊，轉瞬之間，嘴裡對包飛揚的稱呼已經從「包局長」變成了「包局」，「不過呢，這個客啊，應該我來請。包局你到市委辦地盤來，就是客人，怎麼能夠讓你請客呢？我這個市委辦主任別的不說，請客人吃頓飯的權力還是有的！」

    考慮到錢飛超在丁鳳功的手下當差，自己不知道就算了，既然有緣遇上了，老學長混得如此落魄，說不的只好管上一管。丁鳳功的面子自己還真不太好駁回去。

    想到這裡。包飛揚道：「既然丁主任這麼熱情好客。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辦完了事。就系你們。」

    丁鳳功豪聲一笑：「那就這麼說定了。中午在楓林大飯店等你。」

    楓林大飯店是省城楓林市十分高的一家飯店。連包飛揚這個來楓林沒有幾天的新人也聽說過幾次楓林大飯店的大名，知道里面消費一頓花費不菲。看來這個丁鳳功可不是一般的熱情啊。

    為了避免影響不好，包飛揚再三的拒絕了丁鳳功送到大樓門口的好意。丁鳳功也是個明事理的人，知道現在是這個時期最好不要節外生枝，自己和包飛揚的交往還是放低調一些為好。畢竟一個市局一把手，剛到楓林市幾天，就和市委辦公室的一把手打得火熱，難免會讓一些人想入非非。

    包飛揚衝著錢飛超使了個眼色，讓他留在房裡不要動，自己轉離開了檔案室的辦公室。即使是如此，丁鳳功還是堅持送包飛揚到了樓梯口。

    包飛揚剛走出小樓，赫然發現市長舒青華正陪著一個四十出頭中年人在外面談話，雖然不知道這個中年人是什麼人，但是看氣勢和舒青華不相上下，想來級別應該不至於定義舒青華。

    包飛揚連忙站住腳步，輕聲喚道：「市長好！」

    「是飛揚同志啊。和張書記談過話了？」舒青華沒等包飛揚回答，又說道：「擔子不輕啊，好好幹！」說完就陪著那個中年人走進了小樓。

    目送著兩人走進小樓，包飛揚心中琢磨，市長舒青華來這棟又舊又破的小樓幹什麼？回頭要問問劉光輝，這棟小樓裡面，除了市委檔案室，還有什麼部門在裡面辦公。坐進車裡。

    包飛揚囑咐司機老王：「放幾首粵語歌吧！」在粵東打拚那麼多年，包飛揚的音樂口味已經悄然發生改變，喜歡聽粵語歌也是其中之一。

    「是！」老王應了一聲，連忙取了一盤cd，放進播放機裡

    按照包飛揚的吩咐，老王熟門熟路地把包飛揚載到了楓湖大道上。包飛揚推門下了車，略微伸了個懶腰之後，囑咐老王：「你隨便逛逛。我要用車了，會打你的電話！」

    老王說：「局長，我就在附近不遠，隨時聽您地召喚。」他又從兜裡摸出了手機，接著說：「我帶了四塊電池。都充滿了電。」

    包飛揚點點了頭，老王看著年齡偏大，但是做起事來既穩妥又機靈，不比包飛揚之前用過的司機差。楓林市警察局車隊的小車司機不少，但象老王這樣既謹守分寸，技術又好的司機，卻不多見。包飛揚決定把老王調來給自己開車之後，立刻解決了老王的行政編制問題，讓老王很是揚眉吐氣一把。

    都說要任人唯賢，包飛揚卻並不以為然，這話要一分為二地來解讀。核心崗位必須要最親信的自己人來掌握，部下先就講究個親，其次才是能力。不然的話，他即使做出了決策，下面的人和他離心離德，好事也會辦砸。即使在米國這樣的民主社會，民選的總統一旦上了台，也要將自己這一系地人充實進內閣。身邊人知根知底，使用起來得心應手，可以更加順暢地推行既定的政策。

    包飛揚私下裡調查過，老王並不像一般的車隊司機那樣，亂吃油票，瞎吃修車費，為人也很低調，實屬難得了。就憑老王在小車隊打熬了十幾年的資歷，包飛揚給他批一個行政編制也足夠名正言順了。

    拐過一條街道，包飛揚來到一座大門緊閉著的小院門口。他抬手剛按響門鈴，啪地一聲，鐵門自動開了，門上的對講機裡傳來了一個爽朗的聲音，「兄弟，老早就看見你過來了，快進來吧，看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麼？」

    包飛揚笑著開玩笑說：「你不會是裝了監控攝像頭吧？」

    這個爽朗的聲音哈哈一笑，「山人自有妙計，就是不告訴你！」

    包飛揚搖了搖頭，自己和朱清中兩三年沒有見過面了，他脾氣還是沒有絲毫改變。

    朱清中是北方省的財政廳副廳長，雖然級別只是副廳，可是不知道有多少正廳級一把手都要跑過來巴結他，原因無他，手握財政大權耳。

    包飛揚和朱清中結識，還要歸功於現在已經位居中江省警察廳一把手的李逸風。朱清中和李逸風是中學同學，大學就讀於東北財經大學，畢業後分到了北方省，雖然沒有什麼後台，但是學歷高，又趕上幹部年輕化的風潮，也一路扶搖直上，現在位居北方省財政廳副廳長，雖然比起現在擔任中江省警察廳一把手的李逸風略有不如，但是也是他們那一屆高中班中混得最出色的人物之一。

    三年前，包飛揚回中天市辦事，李逸風嚷嚷著要請客，順道把在中天市出席一個財經工作會議的老同學朱清中也拉過來作陪。朱清中雖然是第一次見包飛揚，但是已經從李逸風那裡聽到不少包飛揚的事情，知道這是一位了不起的公子爺，不但親伯父包國強是西京市市委一把手，更是共和國元老趙天海趙老的孫女婿，未來發展不可限量，自然也是對包飛揚刻意交好，跟隨著李逸風一起，對著包飛揚稱兄道弟。

    事實也證明朱清中當初的判斷沒有錯，這才三年出頭的時間，當初還是處級幹部的包飛揚現在已經成為副市級的楓林市警察局一把手了。

    獲知包飛揚調到楓林市之後，朱清中一直想要宴請包飛揚，給包飛揚接風洗塵。卻不想包飛揚到了警察局之後，就碰到五二七盜竊案這樣的破事，案值不高，但是影響大，破案難度高，市委領導又催的緊，包飛揚全部精力都放在這件案子上，所以也沒有時間和朱清中碰面。現在五二七盜竊案終於得以偵破，雖然說還有一名犯罪嫌疑人在逃，但是被以姜方昌、石東明帶隊的追捕小組抓捕歸案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包飛揚向市委書記張之超匯報過案情進展之後，終於可以抽出時間來見一下自己這位朱大哥。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誰說我不要了

    不過今天包飛揚來的這個地方卻不是朱清中的家裡，而是朱清中特意租的一處院落。。。他兩年前迷上了楓林市電視台的一位女主播，整天膩在了一起，還專門為這位女主播租了一處隱蔽的院落，方便兩人來往。

    包飛揚和朱清中的關係是相當的不同，朱清中在這方面也就沒有刻意瞞著他。不僅如此，兩年前朱清中去海州的時候，還把女主播悄悄帶帶了過去，和包飛揚吃了頓飯。

    這位女主播叫于曉麗，是楓林市有名地美女主播，長相甜美，模樣俊俏，尤其特別地是，她非常擅長撒嬌。

    兩年前在海州一起吃飯的時候，包飛揚能清晰地感受到，於曉麗那雙會放電的美眸，彷彿會說話似的。時間兩年過去了，朱清中和於曉麗還沒有分開，說明於曉麗在吸引男人方面確實很有一套。

    從院子裡上了樓，朱清中把包飛揚迎進了大客廳，包飛揚眼前頓時一亮，室內擺滿了花草，花香四溢，熏人欲醉，一看就是出自女人的手筆。

    一身職業裝的於曉麗扭擺著小蠻腰，笑吟吟地走到包飛揚的身前，嫵媚地一笑：「包大局長，恭喜你了哦。」

    包飛揚微微一笑：「於主播，我也要恭喜你啊，該你請客哦！」

    朱清中一把攬住於曉麗的細腰，笑道：「你們倆都升了官，就我是原地不動，應該你們倆一起請客才對。」

    包飛揚故意裝糊塗說：「我升什麼官？你家的曉麗那正言順的新聞副主任了！」

    於曉麗衝著包飛揚拋了個媚眼，露齒一笑：「包大局長，你說這話也不怕讓人家笑話？都幹上大局長的人了，好好意思拿我這種科級幹部開涮？今天這客給得你請不可了！」

    朱清中扭過頭去，很溫柔地吻在了於曉麗的秀頰上，哈哈一笑：「我說，咱們都別站著了，也不嫌累得慌？」

    包飛揚坐到沙上，現於曉麗的表情有些怪異，視線掃過之後，赫然現，朱清中的大手，正藉著身體的遮擋，在於曉麗的胸脯之上大肆活動著。

    朱清中怎麼樣看上了於曉麗，又怎麼和她上的，包飛揚知道一些，但還是有個最關鍵的問題，始終沒有想通。

    老朱是省財政廳排名第三的副廳長，地位雖然只是個副廳級，但實權卻相當不小，在省裡算是個大名人了，至少就目前來說，知名度比包飛揚這個市警察局局長還要高出一截。

    包飛揚始終想不明白的是，朱清中混了這麼多年的官場了，怎麼會看上了行事一向很高調的於曉麗？

    這年頭，國家幹部包養情婦，已經不是什麼大新聞了，可是值得注意的是，一般的級別比較高的領導幹部，都會注意社會影響，基本上是偷偷摸摸地與情人來往。

    往往是一些縣處級幹部行事顯得比較張揚，經常帶著情婦出入各種高檔的場合，而且不僅僅是某一個人這麼幹的幹部們甚至以誰換了情婦最快為榮。

    但是別的人可以，朱清中卻不應該這麼張揚，據朱清中告訴包飛揚的情況，省財政廳的廳長眼看著就要鞠躬下台了，他這個副廳長很可能會再前進一步，接任常務副廳長，甚至是前進一大步，接任財政廳一把手的崗位也有可能，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可是容不得有半點閃失啊！

    包飛揚在電話裡曾經暗中提醒過朱清中，朱清中在那頭只是笑笑，卻沒做聲，包飛揚也就不好再勸了。

    於曉麗替包飛揚削了個蘋果，遞到了他的面前，笑嘻嘻地說：「吃個蘋果。」

    朱清中一直笑眯眯地望著於曉麗，包飛揚注意到，他的眼神與兩年前那次宴會上已經大有不同。

    包飛揚心想，該不會是真的愛上了於曉麗了吧？那可就很有些麻煩呢。

    據朱清中說，於曉麗的丈夫是個老實巴交的畜牧站技術員，成天只知道整天下去農村，搞種豬配種培育、防治雞瘟鴨瘟等工作，幾乎每年都會被評為單位模範標兵。

    包飛揚暗暗地嘆了口氣，於曉麗雖然有些才幹，可是這麼些年下來，始終只是市電視台的普通一兵。

    自從跟了朱清中後，在市電視台的聲勢逐漸升高，短短的兩年時間，就爬上了新聞部副主任的寶座，還是那句老話說得好，後台最重要！

    「你太客氣了，這怎麼好意思呢？」包飛揚笑著對於曉麗連聲道謝。

    朱清中點然一支菸，手掌一揮，笑道：「飛揚，都是自家人，搞這麼客氣幹嘛？」

    包飛揚心說，好傢伙，都成了一家人了，看來老陳是掉進了於曉麗的溫柔鄉中，爬不出來了。

    以老朱的見多識廣，居然讓於曉麗給迷得七葷八素的，包飛揚不禁對於曉麗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包飛揚暗中沖朱清中使了個眼色，朱清中明白他的意思，就對於曉麗說：「麗麗，你先看會電視，我和飛揚談點事情。」

    「我也正好要出去一下，看看訂做的衣服好了沒有。」於曉麗很是靈力，抓起自己的坤包，起身就出了門。

    聽見李小楠出門的聲音，朱清中猛吸了一口煙，然後把煙在菸灰缸裡摁滅，起身到裡面房間拿了一個小本本出來，遞到包飛揚面前：「飛揚，這是我給你整理的楓林市領導關係圖，楓林市市委市領導凡是有點影響力的我都給你列上去了。只是我不是搞人事工作的，能夠掌握的內幕資料也有限，雖然說列上的東西都沒有錯，但是肯定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東西，這就靠你自己慢慢摸索掌握，千萬不可大意了！」

    包飛揚知道，手中這個小本本雖然薄，裡面蘊含的信息價值卻不可估量，能夠讓自己在楓林市和北方省少走很多彎路，也就是朱清中和自己交情好，換成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給他做出這一份楓林市領導關係圖啊！

    「朱哥，謝謝你了！這一定費了你不少工夫啊！」包飛揚真誠的說道。

    「呵呵，和我還客氣什麼？沒有費多少事，我熬了五六個夜就搞出來了。」朱清中擺手謙笑道。

    也就是是包飛揚，換做其他人，哪怕是省委一把手，恐怕都難讓朱清中有連續熬五六個夜的激情。

    聽朱清中說熬了五六個夜才搞好這份東西，包飛揚心下更是感動。

    「朱哥，讓我怎麼謝你才好？」

    「哎！飛揚，我說了你不要跟我客氣啊！自家兄弟，什麼謝不謝的？」說到這裡，朱清中語氣忽然一頓，狡黠地一笑，「當然，你如果真的覺得過意不去的話，給我弄一盒特供的熊貓煙就好了——你別說你沒有啊！」

    朱清中曾經在李逸風那裡抽過一隻特供的熊貓，知道包飛揚能搞到這種國家元老才能抽到的特供煙，他心中憋了好久的勁，今天終於找到機會向包飛揚開了口。

    「一盒特供熊貓？」包飛揚平靜地望著朱清中。

    「對，一盒。」看著包飛揚平靜異常的表情，朱清中不知怎的，心頭忽然一虛，「要不，半盒也行……」

    「朱大哥啊朱大哥，」包飛揚搖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慢條斯理地從手包裡拿出一盒特供熊貓煙推到朱清中的面前，「我真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朱清中本來心虛氣短，聽到包飛揚失望之極的語氣，心中懊悔異常，覺得自己實在是有點過分了，就為包少做一點點事情，就開口向包少要煙抽，實在是不太地道。看著包飛揚推到自己的香菸，下意識地就往外推，「對不起，包少，我錯了……」

    卻沒有想到包飛揚後面語氣一轉，從手包裡又摸出一盒特供熊貓，繼續說道：「本來我給你準備了兩盒特供熊貓。既然朱大哥你只要一盒，那麼另外一盒我送給別人抽好了！」

    「什麼？」朱清中像一隻被踩著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伸手就去搶包飛揚手中的特供熊貓，「誰說我只要一盒？快把這一盒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