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一路青雲 作者:夏言冰(連載中)

 
Babcorn 2018-2-8 18:10: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15 346054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0 00:00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收服

    姜方昌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面。

    就是再借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去市委書記辦公室找張之超張書記啊!

    這不是欺負人嘛!

    堂堂的楓林市市委書記,副省級領導,竟然把手直接伸到警察局,來干涉刑偵支隊的盜竊案負責人的任命。這不是典型的仗勢欺人嗎?

    姜方昌欲哭無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開始包飛揚剛宣佈讓他擔任五二七專案組組長的時候,他還打算跟包飛揚爭辯爭辯,假如包飛揚還是不改這個決定,他就打算去找羅豐城,讓羅豐城拉其他幾個局領導一起出面來向包飛揚施加壓力。

    可是現在,知道了讓自己擔任五二七專案組組長是市委書記張之超的意思,自己別說是去找羅豐城,就是把羅豐城的後台前常務副市長、現市政協常務副主席董忠紅搬出來也沒有用啊!

    原來自己還以為投靠了羅豐城是找到了一棵可以遮天蔽日的大樹,現在看來,自己找的這棵所謂的大樹再面對著新局長包飛揚的時候簡直就跟一株野草沒有任何分別,根本無法替自己遮擋任何風雨。

    說起來也不能怪自己眼瞎啊!別說是他姜方昌,就是換做其他任何人,誰又能夠想到,新局長包飛揚上任不過短短的一天,就成了市委書記張之超跟前的大紅人?以至於張之超能夠不顧非議地打破慣例,以市委一把手之尊,直接把手伸到市警察局來,插手一個專案組組長的任命?

    可想而知,包飛揚既然能夠說動張之超這位市委一把手把自己任命為五二七專案組的組長,那麼自己這個新任專案組組長必然不會像豐國兵這個前任專案組組長那麼輕鬆,一旦包飛揚所謂重新「爭取」的三天破案期限之內完不成破案任務,那麼對自己責任的追究必然是相當嚴厲。而自己和豐國兵這個快要退休的人又不一樣,自己還有理想,還有報復。還有更大的追求,否則也不會在前任局長高志江這邊剛剛調走,自己就急吼吼地去投靠了羅豐城。如果真的被市委追究責任,那麼即使以最樂觀的態度。自己三五年內沒有任何希望去競爭市警察局副局長的職務;而最糟糕的情況,則是自己恐怕連市局刑偵支隊支隊長的職務也保不住——按照眼下的情形,這種最糟糕的結果是最可能發生的。原因無他,誰讓自己眼瞎,在新局長包飛揚上任的時候為了配合羅豐城的下馬威。連禮節性地到新局長辦公室去照個面都沒有呢?

    「局長,我之前做錯了,請您給我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

    姜方昌也是光棍,心中盤算好利害關係,當即選擇向新局長包飛揚低頭。

    低頭不可恥,見風使舵也不可恥,只有失去手中的權力,成為仕途可憐的失敗者才可恥!

    包飛揚有些意外的掃了一眼姜方昌,雖然說牆頭草兩面倒似的幹部他並不是沒有見過,但是像姜方昌這樣倒得如此之快。如此之乾脆的幹部,他確確實實還是第一次見。

    沉吟了一下,想起劉光輝和雷丁昘對姜方昌的評價,包飛揚還是決定給姜方昌一個機會。

    「我上大學的時候,一位我非常尊敬的老師曾經在課堂上說過一句話,讓我感觸至深。」包飛揚對姜方昌說道,「機會是自己爭取的,而不是別人給予的。在這一點上,我想你首先要弄明白。」

    姜方昌聽懂了包飛揚的言外之意,他咬了一下嘴唇。目光也變得堅定起來。

    「局長,我明白!我會爭取一切機會證明自己,不會讓您失望的!」

    「一切機會?」包飛揚輕輕搖了搖頭,豎起一根手指。「雖然我之前並沒有接觸到刑偵工作,但是我也知道,在很多刑偵案件當中,機會只有一次,一旦錯過了,就永遠失去偵破案件的機會了。」

    姜方昌臉色一紅。知道包飛揚明著是在說破案,實際上是在說他的為人。也就是說,眼下是他向包飛揚證明自己立場的唯一機會,一旦錯過了,包飛揚將永遠不會接納他。

    「局長,請您放心!我一定會抓住這唯一的機會來向您證明自己!」

    見姜方昌聽明白了自己的警告,包飛揚輕輕點了點頭。

    「那好,你先和豐支隊長回去交接一下專案組的工作,待會兒我會叫你跟我一起出去。」

    「是!」姜方昌畢恭畢敬地衝包飛揚敬了一個禮,然後扭頭看著豐國兵,示意他跟自己一起出去。

    豐國兵卻站在原地沒有動,雙眼直勾勾地望著包飛揚。

    「包局長,我的五二七專案組組長的職務免去了,那麼接下來我要負責什麼工作?」

    「呵呵,我剛才不是說了?刑偵支隊的日常工作,你就暫時先替姜方昌同志分擔一下。」

    姜方昌站在旁邊聽著心中不由得一熱。自己這邊剛剛向包局長表示要投靠過去,包局長已經把自己的稱呼從「姜支隊長」進化為「姜方昌同志」了。別的不說,但是就包局長這種雍容大度的包容之心,就讓人心服口服啊!

    「您剛才說,姜支隊長破案期限是三天。那麼我臨時負責刑偵支隊日常工作的時間也就是三天。」豐國兵追問道,「包局長,那麼三天之後呢,我的工作又怎麼安排?」

    「三天後的事情三天後再說。」包飛揚笑了起來,站起來拍了拍豐國兵的手臂,說道:「國兵同志,像你這種在警察戰線上工作幾十年的老同志是我們警察局最寶貴的資源和財富,楓林市能夠擁有目前這種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與你們這些老同志們的艱苦努力是分不開的。我雖然是剛剛到咱們警察局來上任,但是我向你保證,無論是咱們警察局還是整個楓林市,都不會忘記你們這些老同志為維護這來之不易的大好局面所作出的犧牲和付出的努力的!」

    豐國兵最在意的就是自己之前被安排出來背黑鍋,局領導們對他做出的那些承諾還做不做數。現在包飛揚包局長已經明確告訴他,局裡不會忘記老同志們做出的「犧牲」和「貢獻」,他的心一下子就放到肚子裡了。至於說讓他具體負責什麼工作,反而是細枝末節的小事,反正再過半年就退休了,不管負責什麼工作都無所謂……

    「局長,謝謝您對我們的理解!」姜方昌臉上綻放出燦爛地笑容,「我今天也代表刑偵支隊的老同志表個態,我們刑偵支隊的老同志一定盡全力支持您的工作,為開創刑偵工作新局面貢獻出自己所有的光和熱!」

    見豐國兵歡天喜地地跟著姜方昌離開,劉光輝不由得在旁邊再次讚歎。自己這位新領導果然不是一般人啊,三言兩句就讓姜方昌投靠過來不說,轉瞬之間又把豐國兵也弄得服服帖帖。而實際上包飛揚又沒有付出任何東西,只是把羅豐城他們之前的承諾又對豐國兵承諾一遍,就落下了天大的人情!

    「老劉,你怎麼看?」包飛揚給劉光輝和雷丁昘一人扔了一根香菸,笑著問道。

    「局長,您處理的非常好!」劉光輝笑著回答道:「姜方昌這個人能力還是不錯的,就是為了副局長的位子,一時間迷了心竅。」

    「是啊,姜支隊人還是不錯的。」雷丁昘也在一旁說起了姜方昌的好話,既然包飛揚不打算把薑方昌拿下來,那麼自己就想辦法把薑方昌往前推一步。這對他也沒有什麼壞處,只要姜方昌盡快升到副局,他這個副支隊長也可以順勢再往上前進一步不是嗎?

    見雷丁昘態度擺得很正,包飛揚也非常滿意。收下姜方昌,未必不是對雷丁昘的考驗。如果雷丁昘小肚雞腸,只顧著盯著眼前這個刑偵支隊一把手的位置,說明這個人目光短淺不堪大用,不值得包飛揚在他身上多花心思。相反,如果雷丁昘能夠不在意一時的得失,能夠顧全大局,那麼包飛揚就會下大力氣去培養他。就楓林市警察系統來說,除了刑偵支隊一把手之外,還有很多位置重要的崗位,包飛揚有張之超舒青華兩位楓林市黨政一把手的支持,田剛強又馬上要調到北方省擔任省委一把手,有這麼三位省市大員的鼎力支持,包飛揚拿下楓林市警察局的主動權可以說是相當輕鬆,到時候還害怕給雷丁昘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位置嗎?

    「老雷,你再說一下今天早上去見石東明的情況。」包飛揚指著沙發讓雷丁昘坐下,「要儘量詳細,把細節都說清楚……」

    於是雷丁昘又把情況詳細向包飛揚匯報了一遍,包括自己怎麼去見的石東明,怎麼對石東明說的,石東明又是什麼樣的態度,怎麼回答的等等。

    劉光輝前面停雷丁昘簡單匯報過一遍,這時聽到雷丁昘說起這些細節,面色就更加凝重起來,滿臉憂色地對包飛揚說道:「局長,看來石東明怨氣很深,工作怕不好做啊!」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2-10 00:11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0 00:00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石家出事

    「再不好做也得做!」

    聽了雷丁昘詳細匯報過細節,包飛揚心中也覺得棘手。但是不管再棘手,他總要嘗試一下。不管怎麼說,石東明這個王牌神探是楓林市警察局唯一可打的牌了。

    「報告!」

    門外響起一聲響亮的聲音。

    包飛揚抬頭看去,卻是姜方昌形體筆直地站在辦公室門口,右臂抬起在額頭的前方,併攏的手掌邪指著帽簷,正是一個標準的敬禮的姿勢。

    包飛揚不由得微微一笑。姜方昌此舉雖然有點小題大做,但是卻旗幟鮮明地表明了他對自己的態度。

    「進來吧。」

    包飛揚招手讓姜方昌進來,又對他說道:「方昌同志,以後過來直接進辦公室就可以了,用不著這麼拘謹。」

    姜方昌不由得心頭竊喜,對自己剛才的舉動更加滿意。因為包局長對自己的稱呼又近了一層,從「姜方昌同志」變成了「方昌同志」,看來只要自己盡心盡力地向新局長靠近,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從「方昌同志」變成「老薑」呢!

    「方昌同志,」包飛揚讓姜方昌坐下,對他說道:「剛才老劉和老雷都向我提議,說咱們楓林市警察系統有一位退休的王牌神探叫石東明,如果能夠請他出山,相信對加快五二七案件的偵破很有幫助。」

    「石東明啊?」姜方昌拘謹地坐在沙發上,衝著包飛揚搖了搖頭,「這個人的確很有本事,可是他不好請啊!包局長,不瞞您說,為了這個五二七盜竊案。我也去拜訪過石東明,可是人家壓根都不理我這個茬,連見我都懶得見我!」

    「再不好請我們也要試一試啊!」包飛揚之前已經聽劉光輝匯報過姜方昌去請過石東明的事情。倒是也不驚奇,「如果不請這位王牌神探出山。雖然說張書記那邊又多給了我們三天時間,但是誰有把握在三天的期限內破案?」

    「還真的只多給了三天時間啊?」姜方昌吃驚地望著包飛揚。他本來以為包飛揚之前說的三天期限主要是針對自己,沒有想到自己已經投向了包飛揚,多給我破案時間還是只有三天。包飛揚不是張書記跟前的大紅人嗎?魏董事長又那麼賣他的面子,為什麼就不能多爭取幾天時間呢?

    「當然是只有三天時間。」包飛揚似笑非笑地望著姜方昌,「你難道還以為我之前說的是嚇唬你不成?」

    「不是不是!」姜方昌嚇得連忙擺手,「包局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魏董事長既然已經同意把項目留在我們楓林市了,為什麼就不能夠多給我們幾天破案的時間啊?那個砸車的盜賊很狡猾,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幾乎都是一樁無頭案,偵破起來難道不是一般的大!」

    「方昌同志,你說的這些我都理解,可是這話我可不好向張書記開口啊!」包飛揚嘆了一口氣,「之前張書記給了三天破案的期限,我們警察局這邊毫無進展已經丟盡了臉面。這次又多給了三天的破案期限,還是看在我是剛剛調到楓林市警察局的面子上格外開恩了。你說我再去向張書記開口多要時間,是不是得寸進尺不知好歹嗎?」

    姜方昌面帶愧色地低下頭,對包飛揚說道:「包局長。都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好,給警察局抹了黑,連帶著讓您也在張書記面前挨批評!」

    他咬了咬牙,抬起頭來。

    「局長,這樣好了,我現在就去找石東明,想盡辦法去把他請過來見您!」

    「你前面不是說了,石東明很難請嗎?如果他就是不願意來呢?」包飛揚問道。

    「那我就跪在他面前不起來,我就不信他能眼睜睜地看著我一直跪著!」姜方昌臉色漲得通紅。大聲說道。

    「方昌同志,你說的什麼混賬話?」包飛揚倒是沒有想到姜方昌能如此獲得出去。心中雖然高興,臉色卻板了起來。說道:「堂堂地市局刑偵支隊支隊長,只能用下跪這種辦法,也不怕傳出去丟人。」

    「局長,我……」姜方昌囁嚅著想為自己分辯,

    「好了,你不用再說了。」包飛揚站起身來,大手一揮,「走,咱們一起去。既然你們能夠獲得出去,我這個局長又有什麼不能豁出去的?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就不信我們做足了誠意,石東明他還能夠不為所動!」

    於是包飛揚就讓劉光輝留在局裡看家,他帶著姜方昌和雷丁昘,往石東明家趕去。

    這時候楓林市的交通還不像後世那樣堵。市局所在的位置局裡石東明家所在的青雲區雖然有二十多公里路程,他們用了半個小時就趕到了。

    石東明家所在的地方是一個老的家屬小區,小區居民私自搭建了很多平房,把小區的道路弄得非常逼仄,包飛揚這輛皇冠專車車體有些寬,開進去不方便。於是包飛揚就在小區門口下了車,由雷丁昘和姜方昌在前面領著路,往石東明家步行而去。

    石東明家就住在小區三號家屬樓的一樓,雷丁昘和石東明關係比較熟,於是他就上前敲門。

    雷丁昘在鐵門上敲了大約有四五下,鐵門便從裡面打開了,裡面出來一位頭髮花白的婦女。雷丁昘認得這個便是石東明的愛人張彩霞。

    「師娘,您在家啊?我師父呢?」

    由於雷丁昘剛從警校畢業分配到劉家村派出所的時候,跟著石東明跑過外勤,所以他私下裡對石東明一直以「師父」相稱。

    張彩霞一臉愁容,看見來人是雷丁昘,臉上才勉強露出一絲笑容。

    「是小雷啊?你師父他不在家,到學校去了。」

    雷丁昘和張彩霞非常熟悉,自然瞭解張彩霞的脾氣。此時看著張彩霞笑容如此勉強,顯然是心中藏有事情,就連忙問道:「師娘,我看你神色不太好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啊?師父是去了什麼學校?您跟我說說啊!」

    「哎!還不是因為小超闖了禍嘛!」張彩霞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往雷丁昘身後看了看,「小雷啊,他們幾個是干什麼的?」

    「師娘,這是我們市局新來的包局長,他今天是專程過來拜見我師父的。」

    雷丁昘連忙指著包飛揚為張彩霞介紹道。

    「啊,原來是新來的局長啊?」張彩霞黯淡的眼神不由得為之一亮,偷偷地把雷丁昘拉到一邊,低聲說道:「小雷,師娘能求你一件事情嗎?」

    「嗨!師娘你跟我還客氣什麼?有什麼事情你盡快開口,只要我能辦到,二話不說就去給你辦。如果我沒有辦法,就去想辦法去幫你辦!」

    「小雷真是個好孩子!不愧老石當初帶你一場!」張彩霞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小雷,不瞞你說,小超在學校闖禍了,學校現在要開除他,即使老石趕過去求情也不管用。今天既然你跟著你們局長一起來了,那麼你能不能幫我求一求你們局長,讓他去學校幫著給說說情?他是市裡的大領導,學校那邊無論如何都會給他一點面子,不是嗎?」

    小超是石東明的孫子,老兩口平時疼愛有加,寶貝的跟疙瘩似得,上次雷丁昘曾經聽石東明說過一次,小超是在市重點初中青雲一中讀書。沒有想到小超竟然闖了禍,要讓學校給開除,難怪師娘張彩霞愁成這樣。

    不過令雷丁昘感到奇怪的是,小超可是一個很聽話,學習成績很優異的孩子,怎麼可能去闖禍呢?又究竟是闖下了什麼大禍,讓學校方面連石東明的面子都不給,堅持要開除他?要知道,石東明雖然不招市局領導待見,但是好歹也當過劉家村派出所的所長,雖然說退了休,影響力還在,學校方面怎麼樣都要給石東明幾分面子吧?

    但是不管怎麼奇怪,這件事情在雷丁昘看來都不是什麼大事,不就是做通青雲一中領導的工作,別讓他們開除小超嗎?別說是包飛揚這個楓林市警察局一把手出面,就是雷丁昘自己這個市局刑偵支隊副支隊長出面,青雲一中校方都要賣幾分面子啊!

    「師娘,這個沒有問題,我一會兒就跟我們局長說。我們這位新局長最為護短了,師父是咱們楓林市警察系統有名的神探,別人的事情局長不一定管,但是師父的事情他肯定會管的!」雷丁昘也沒有徵求包飛揚的意見,就替包飛揚拍了胸脯。

    「那太好了!」張彩霞不由得大喜過望,「小雷,趕快請領導們到家裡坐。我給他們泡一杯茶喝!」

    於是雷丁昘就轉身回去請包飛揚進去,低聲簡要地把張彩霞的要求向包飛揚做了匯報。

    「局長,請您批評我吧!我沒有經過您的允許,就答應了我師娘。」雷丁昘說完之後,就開始自請處分。

    「這有什麼可批評的?你替我答應的很好!咱們警察系統的孩子,我還能放著不管嗎?」包飛揚拍了拍雷丁昘的肩膀,「走,咱們進去,先聽聽你師娘說說情況。」

    於是雷丁昘就領著包飛揚和姜方昌進了石東明的家,又幫著張彩霞泡了三杯茶水端上來,然後讓張彩霞把小超那邊的詳細情況向包飛揚介紹一下。

    「包局長,具體情況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反正就聽到學校那邊來電話,說小超跟一個叫秦海濱的孩子打架,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聽說秦海濱的父親叫秦天才,是青雲區教委的主任,所以學校那邊才揪著不放,硬是要把小超開除。老石聽了之後氣憤不過,這才趕去青雲一中去找他們校領導理論……」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0 00:00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秦天才秘書

    在冷板凳上熬了多年之後,王鵬翔成為了青雲區教委主任秦天才的秘書。從心裡說句大實話話,王鵬翔是相當地珍惜這次天賜良機,打算從此後一定要振作精神,幹出一番經天緯地的大事業來。

    每天早晨,王鵬翔不到七點鐘就自動醒來了,洗漱完畢,然後到外面找個熟悉的早點攤簡單吃點早點。作為領導秘書,王鵬翔時刻提醒自己必須要在見到秦天才之前把肚子裡的東西先排空,不然的話,遇到內急的情況,假如是在辦公室裡還好辦,如果跟著老闆秦天才到外面視察工作,他又哪裡找得到去上洗手間解決內急問題的機會呢?總不能對秦天才說主任您且等我片刻,我先去找個洗手間方便一下?。

    教委領導住的大院在青雲公園旁邊,左有青山右有綠水,風景秀麗,幾乎可以與青雲區委領導所居住的翠湖名苑相媲美。從大院的側門往外走不到五十米,直接就可以進到青雲公園裡之內。

    每天早上七點五十五,司機劉雙兵都會準時到王鵬翔住的家屬樓下面來接他。劉雙兵也不下車,只要把車停在樓下用手按幾下喇叭,王鵬翔聽到之後就會默契地走出家門下樓上車,然後和劉雙兵兩個人一起去接秦天才去上班。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八點過十分的時候,秦天才會準時地從家裡走出,這個時候王鵬翔就會趕緊跑上幾步,伸著雙手去接過秦天才的公文包。於是秦天才便很自然地放開手,王鵬翔順勢接過秦主任公文包夾在脅下。

    走到小車邊的時候,跟在秦天才身後的王鵬翔便會加快步伐,搶前一步,用右手搭在車頂處。護著秦主任鑽進小車內,然後王鵬翔才會輕輕帶上車門。由於秦天才習慣性坐在司機後面的座位上,所以王鵬翔關好車門之後。還要從車屁股後面繞過去,拉開另一側車門。坐進副駕駛的位置。至於說為什麼要從車屁股後繞過去,王鵬翔雖然是在教委做了多年冷板凳,還是沒有琢磨明白。他只是記得秦天才秦主任上一任秘書一次不小心從車頭前面繞了過去,第二天就接到教委辦公室主任的通知,讓到青雲山區一個邊遠中學支教去了。劉雙兵會一直坐在駕駛員的座位上安靜地等著,直到王鵬翔在副駕駛位置上坐好扣好安全帶,他才會輕踩油門,於是桑塔納便平穩地駛出大院。

    青雲區教委領導居住的大院青雲區教委大樓距離並不遠。開車只要五六分鐘的路程。再加上上下車的時間,最多也就是十分鐘。所以每天八點二十,秦天才都能很準時走進辦公室。王鵬翔很自然地打開秦天才的公文包,從裡面拿出真空杯,拿到外間洗刷乾淨,泡上秦主任喜歡喝的西湖龍井,然後,王鵬翔再輕輕將茶杯放在秦天才秦主任伸手可及的老地方。

    今天早上,按部就班地做完這一切工作之後,王鵬翔才捧著筆記本向秦天才匯報今天的行程。秦天才聽完之後擺擺手說:「今天其他的行程都取消,我要去區教育電視台轉轉。」王鵬翔回到自己的秘書辦公室。給教委宣傳科和區教育電視台長打電話,通報了秦主任要去的情況。

    聽出是教委主任秘書王鵬翔的聲音。教委宣傳科科長劉曉龍慇勤地說:「王科長有何指示?」王鵬翔一本正經地說:「今天秦主任要去你那裡視察,請提前安排好接待工作,記住,參加接待的人不要多。記喜歡清靜一點。」

    劉曉龍連連稱是,說:「我這裡從前天就開始準備了,不周之處還要王科長幫忙圓場啊。」王鵬翔沒理他這個碴,強調說:「秦主任對下級一貫很熱情,也很好招待。」

    劉曉龍尷尬地說:「瞧我這張臭嘴,王科長你千萬別介意啊。老闆的為人我是太清楚了……」

    知道劉曉龍他嘮叨起來個沒完,王鵬翔搶著說:「我還要通知有關部門。就這樣吧。」把電話掛了。

    區教育電視台的台長許思寄接了電話後,熱情地說:「鵬翔。老闆今天地氣色怎麼樣?」王鵬翔笑笑說:「你看了就知道了。」

    許思寄不死心地說:「王科長。我們也算是老熟人了,你就透個底吧。」

    王鵬翔心說,我和你熟個頭,即使再熟也不能透露領導的隱私。王鵬翔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你安排好接待工作就行。」沒再理他。

    許思寄是教委主任秦天才的第一任秘書,剛開始秦天才還挺喜歡他的。許秘書得了志就有些忘乎所以,到處吹牛說,他和秦天才的關係怎麼怎麼鐵,多麼多麼好。尤其喝不得酒,一喝酒更是胡說八道一氣。

    秦天才雖然心裡很不痛快,但看在跟了他一場的份上,就把許秘書安排到了區教育電視台做了台長,相比起被發配到邊遠山區中學支教的張秘書,秦天才對自己這位第一任秘書處理還算是比較厚道,雖然把許思寄趕離了自己是的身邊,但是區教育電視台的台長,也算是獨當一面。

    王鵬翔仔細研究過,無論身邊人幹好幹壞,除了那個從車頭前面繞過去的張秘書,其他秘書在臨別之際,秦天才都會做出相應的安排,算起來秦天才當區教委主任五年,前後幾個秘書都安排得很妥當。王鵬翔揣摩秦天才的心思,估計是怕下面的幹部有想法。

    王鵬翔清楚地記得,剛到秦天才日便報到的那天,教委辦公室主任尹洪剛親自接見了王鵬翔,並交代說:「小王,你的工作十分重要,咱們區教委的工作發展都離不開秦主任的英明領導,你工作的核心就是為秦主任服好務,一切工作都要圍繞著這個中心去開展。重大事情必須及時向秦主任匯報,秦主任作出指示後,要馬上通知我,我的電話二十四小時不關機的。」

    尹主任停頓了下。笑著丟給王鵬翔一支大中華,說:「我知道你的菸癮有些大,我這裡別人不許吸菸。你來了儘管抽。」

    王鵬翔正在猶豫,尹主任鼓勵說:「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陪你抽一支。」他自己也點上一支,姿勢十分瀟灑,看得出來,尹主任也是支老菸槍。

    王鵬翔看出了尹洪剛的心思,中心思想就是讓王鵬翔無論大事小事都要及時通知他。王鵬翔心說,小事自然要匯報了,大事就得看情況了,秦主任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告訴別人,即使你這個區教委辦公室主任算是秦主任的心腹親信,我也不能告訴你。

    抽了一支菸,王鵬翔向尹主任告辭。尹洪剛從王鵬翔對面的沙上站起身,一直送王鵬翔出了門,還偷偷塞了兩包軟中華給王鵬翔。王鵬翔不想收,尹洪剛把眼睛一鼓,說:「我又不抽菸,你拿著抽吧,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話說到這個份上。王鵬翔只好把煙放進口袋裡,道謝離開。

    尹主任親自召集區教委機關全體幹部開會,說了很多冠冕堂皇的話。最後強調說:「秦主任是咱們青雲區教委的核心,王科長又是秦主任的貼身秘書,以後大家對待王科長要像對待秦主任一樣,有什麼事情交代下來,趕緊去辦,不得拖延或是敷衍,出了問題,一定會嚴肅處理。」區教委機關的幹部從未見過這種場面,大家都目瞪口呆。

    一時間。王鵬翔在所有人心目中地地位變得高大了許多。王鵬翔表面上很感激尹主任,心裡其實不以為然。

    王鵬翔在區教委圖書室坐冷板凳的時候。沒誰來關心過他,所以尹主任看重的不是他王鵬翔這個人。而是他現在所處的重要位置,王鵬翔自然沒有感激他的理由。

    王鵬翔坐在辦公室裡正在審閱秦天才的講話稿,坐在外間的辦事員何曉玲走進來說:「王科長,區第四中學的胡校長來了,想向秦主任匯報工作。」

    王鵬翔知道秦天才今天的安排,就說:「秦主任正在忙著,一會還要去開個重要的會議,你讓胡校長先登個記,改天秦主任有時間了,再通知他來。」

    沒有想到何曉玲來秦主任身邊的時間比他王鵬翔長得多,卻很沒有眼色,如果阿貓阿狗都可以隨時見著教委主任,那還要王鵬翔這個秘書幹嘛?

    何曉玲紅著臉出去了,王鵬翔走到門口,聽何曉玲低聲和那個胡校長解釋說:「秦主任上午要區區裡參加一個主要會議,沒空見你,改天再給你安排時間,放心吧,一定讓你見著秦天才。」胡校長點著頭,不動聲色地把一個紅包塞進何曉玲的荷包,何曉玲也沒有推拒,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領導的身邊人可以享受到許多有形和無形的好處,青雲區區屬學校的那些校長書記們,甚至在青雲區地盤上那些市屬省屬學校的一些領導們,在很短的時間內已經和王鵬翔稱起兄道起弟,開口閉口都叫王鵬翔老弟。除了秦主任會叫他小王外,區教委的副職們都叫他鵬翔。

    宣傳科科長劉曉龍打電話來說:「王科長,我這裡已經準備好了,秦主任他啥時候動身?」王鵬翔說:「不急,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的。」王鵬翔很清楚,劉曉龍是怕秦天才突然不去,特意追來這通電話。

    桌子上的紅色電話鈴響,王鵬翔拿起聽筒恭敬地說:「主任,請指示!」

    放下電話,王鵬翔敲門進了裡間,走到桌子前把秦天才的茶杯放進公文包,夾在脅下,然後從衣帽架上取下全毛大衣,搭在臂彎處,跟著秦天才出了門。

    在大門口的旋轉門處,王鵬翔幫秦天才把大衣披上。秦天才鑽進車上的前一秒鐘,王鵬翔又把大衣接到手裡,因為車內開著空調。

    德國技術生產出來的小汽車坐著就是舒服,司機劉雙兵的技術十分過硬。有次他向王鵬翔炫耀本事,在車前放了一個裝滿水的玻璃杯,繞著教委大院開了一圈,車停在王鵬翔身前時,王鵬翔仔細看了下,一滴水都沒有灑出來。

    小車趕進區教育電視台的大門。院子裡已經站滿了人,黑壓壓的一大片,像是得到了什麼暗號似的。迎接的人群裡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掌聲。

    車還沒停穩,王鵬翔的一隻腳就迅落地。沒想到劉曉龍的手比王鵬翔還要快,他搶先一步拉開秦天才的車門,手也伸了過去。

    秦天才的大手和他輕搭了一手,隨即鬆開,然後又沖著許思寄點了點頭。一大群人簇擁著秦天才進了會議室。落座後,劉曉龍做了簡單開場白之後,許思寄就開始匯報工作,秦天才靜靜地聽匯報。不時在筆記本上記錄些什麼。

    王鵬翔偷眼看去,現秦天才其實是在畫一隻王八。王鵬翔趕緊收回視線,領導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即使知道也一定要裝傻,知之為不知才是真知。

    到底是在秦天才身邊工作過,許思寄還算知趣,只匯報了半個小時,秦天才即席表講話。這種類型的場合,王鵬翔一般都不給秦天才準備長篇大論,講稿上也只是寫了幾個簡要的提綱。而且每次的要點都不同。

    秦天才本來就富有演講天賦,結合王鵬翔提供的一些符合現代潮流的新穎觀點,他的講話每每都可以獲得滿堂喝彩。別小看了領導講話的掌聲。王鵬翔參加的會議很多,已經可以分辨出那些是敷衍,那些是真心,王鵬翔都可以聽得出來,又何況是秦天才本人呢?於是,秦天才越器重王鵬翔,除非是特別重要的講話稿,一般都由王鵬翔自己做主擬定,他只是在車上簡單看下。

    秦天才講了幾句後。說到英國傳媒大亨默多克的身上,對老默的跡史做了深入淺出的講解。最後。他要求市電視台一定要努力學習國外同行的先進經驗,在堅持用正確的輿論引導全區教育戰線上的廣大工作者的同時。加快自身的展。

    王鵬翔現,現場所有人都用十分崇拜的眼神盯在記的臉上,秦天才一激動就卡了殼,揮舞的大手僵在半空中。王鵬翔趕緊帶頭鼓掌,大家也都跟著熱烈鼓掌,總算在出醜之前遮掩了過去。

    視察活動結束時,已經臨近中午,許思寄想留記吃午飯。

    秦天才打著哈哈說:「我中午還要去陪省裡來的重要客人,吃飯就不必了嘛。」

    許思寄一定要留,秦天才硬是要走。眼看就要形成僵局,王鵬翔突然看見區教育電視台的美女播音員魯春靈,馬上衝她使了個眼色。

    魯春靈快步走到秦天才的面前,拉住他的手說:「主任,您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不就是吃頓飯嘛,您自己都說十分重視教育電視台工作的哦。」

    秦天才剛抬起頭,王鵬翔馬上說:「主任,省教委下來的客人一路上鞍馬勞頓。正在賓館裡休息呢。范副主任也一直陪在賓館裡,不會有什麼大地問題,晚上咱們再給省教委的領導隆重接風。」

    秦天才馬上順著王鵬翔的話說:「那好,既然小許同志這麼熱情,中午就宰宰他。」

    許思寄馬上喜笑顏開地連聲感謝市委的支持。

    許思寄也是個聰明人。吃飯時把魯春靈安排到秦天才身邊坐下,他們這張桌子坐地都是宣傳科和區教育台的正副職領導,至於說其他人員,都只能被安排在外間。

    秦天才是海量,上次省市教委主管預算的副主任來檢查教育撥款使用情況,秦天才一連和他碰了十幾杯。灌倒了這位副主任後,秦天才自己一點事都沒有。

    今天,宣傳科和區教育電視台的領導們敬酒。秦天才都只是舉起酒杯湊到嘴邊一抿,潤下嘴唇。而魯春靈敬地酒,秦天才都是酒到杯乾,一飲而盡。

    喝了酒的魯春靈越顯得嬌豔嫵媚,王鵬翔看著都覺得心動神搖,秦天才卻像沒事人一樣,除了魯春靈敬酒時笑一笑外,基本不看她。

    王鵬翔頻頻向劉曉玲、許思寄他們發起勸酒戰。大家也都喝得很盡興。劉曉龍喝得有點高了,打了個酒嗝說:「王科長可是海量啊。只怕喝了有一斤多吧?」

    王鵬翔謙虛地說:「哪有啊,我已經喝多了,手都開始抖了。」他藉機灑了一部分酒,劉曉龍沒看出來,和王鵬翔又幹了一杯。

    午飯吃了大約兩個小時,王鵬翔一看大家也都喝得差不多了,故意抬腕看表,秦天才就說:「我下午還有事,今天就喝到這裡吧,改天再來宰你。」賓主盡歡而散。

    秦天才靠在車後皮椅上閉目養神,王鵬翔讓劉雙兵關上車窗,車內一片寂靜,正好適應休息。

    王鵬翔隔著玻璃欣賞窗外地街景,突然秦天才說話了:「鵬翔不錯。」

    王鵬翔趕緊側身看著秦天才說:「謝謝老闆誇獎,我做得還很不夠,一定會再接再厲。」

    司機劉雙兵有些羨慕地看著了王鵬翔一眼,他聽得出來,秦天才對王鵬翔的稱呼已經生本質性的變化。原先秦天才老是叫小王,現在已經變成了鵬翔,這說明秦天才更加欣賞與信任王鵬翔,已經拿王鵬翔當自己人了。

    過了幾天,秦天才要去區師範學校考察工作。王鵬翔給劉曉龍打電話說:「秦主任明天要下區師範學校調研,你們要安排合適的記者跟著一起去採訪。」

    王鵬翔地話裡滴水不漏,但意思卻很明白,劉曉龍心領神會地說:「台裡的記都派了採訪任務,魯春靈正好在家,明天就派她去好了。」王鵬翔沒作聲把電話掛了。

    做秘書光會察言觀色肯定不夠,必須鑽進領導的心坎裡去,把領導地真實意圖不顯山不露水地傳達給下級。既讓下級明白是怎麼回事,又要讓他們抓不住把柄,這就需要深厚的做人功底,許思寄以前就沒做好。所以這次安排採訪任務,王鵬翔沒有直接通知許思寄,而是通過和區教育電視台有領導關係的宣傳科科長劉曉龍來做這一件事情。

    第二天一早,王鵬翔接了秦天才來到教委大院,老遠就看見一身白衣飄逸出群的魯春靈站在採訪車旁。

    王鵬翔下車走到魯春靈的身邊,說:「上車吧,秦主任有重要指示,你要注意領會。」魯春靈坐到秦天才身旁,一股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撲鼻直入,久違的衝動不禁湧上心頭。

    王鵬翔也是個大男人,自從女友拋棄了他後,一直禁慾到現在,平時沒覺得什麼,魯春靈的到來勾起了他的念頭。

    小車離開教委大院後,王鵬翔靠在車窗上閉目小憩。

    秦天才在後面和魯春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魯春靈也單純得夠可以,秦天才問一她就要答十,一來二去,王鵬翔對魯春靈地家庭情況有了更加深入地瞭解。

    調研活動緊鑼密鼓地進行著,中午吃過飯,秦天才說是區教委裡有點急事要回去處理一下,區師範學校的高校長趕緊說:「既然主任您有事,我就不多留您了,下次再來一定要多考察幾天哦。」

    青雲區師範學校位於美麗的五楓山邊緣,風景很是秀麗,一般區教委領導下來考察,都會選擇在師範學校多住幾天。

    秦天才也不多說,矜持地嗯了一聲,便起身上車。

    小車帶著王鵬翔和魯春靈甩開了縣裡地同志,沿著市縣公路走了一會,秦天才指示了一個方向,小車就順著岔路口一直開到了鳳鳴溫泉山莊。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0 00:00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董莎莎的命令

    鳳鳴溫泉山莊的謝老闆也是老熟人了,站在大門口迎接他們,秦天才滑過謝老闆握過來的手,說:「這幾天太累了,到你這裡來休息一下。小說」

    謝老闆臉上僵了一下,馬上笑得像朵花兒似的,說:「您可是請都請不來的大老闆,釣魚?」

    秦天才擺擺手說:「老釣魚也沒意思,我先回八八八房間休息下,鵬翔,你叫他們來。」王鵬翔送秦天才回房間休息,然後打了幾個電話。

    才過了半個小時,區化工技校校長方路平、青雲專修學院院長吳樹新、區教委印刷廠廠長劉宏亮就坐著車過來,王鵬翔把他們讓到客廳裡坐下,服務員已經在棋牌室裡備好了麻將。秦天才穿著睡衣從洗手間裡出來,大家都站起身打招呼,秦天才攏了攏頭說:「在區裡那是沒辦法,到了這裡大家也都別客氣,還是老規矩,開戰。」王鵬翔知道這裡的老規矩大有學問,點一炮至少一千塊錢。

    王鵬翔暫時充任服務員,為大家端茶送水做好後勤工作。本來可以讓服務員做這些事情,但是王鵬翔怕有人認出秦天才,所以就親力親為。

    秦天才沖王鵬翔使了個眼色,王鵬翔眨眨眼睛,帶上門出去了。魯春靈正在溫泉山莊的美容院裡做面膜,王鵬翔問技師還要多久,技師回答說至少還得一個多小時,王鵬翔就說:「魯春靈,一會你做完面膜就去八一〇號房間休息,鑰匙在總台。」

    說完王鵬翔又回到麻將室。秦天才無意中看了他一眼,王鵬翔把嘴巴一抿,他笑著對方路平說:「方校長,你的牌是越打越臭了。」

    方路平笑著說:「今天我的手氣黴透了,還是老闆的手氣好啊。」王鵬翔微微皺眉。秦天才打牌的技術很高,不喜歡別人說他手氣好。

    大家都是老熟人,王鵬翔坐了會。就到客廳裡打開電視,看鳳凰衛視咨訊台。國內的節目基本上沒啥看頭。

    青雲專修學院的院長吳樹新曾經和王鵬翔說過,秦天才的歷任秘書裡面,王鵬翔是陪著打牌的頭一個,言外之意是秦天才很器重王鵬翔。

    話由吳樹新嘴裡說出來,王鵬翔認為是真話。吳樹新有次喝高了,酒後吐了真言,說秦天才和他是拜把的兄弟,那是王鵬翔第一次陪秦天才打牌過後的第三天。

    王鵬翔現自己墮落了。但他更明白,只有死心踏地的跟著秦天才,他才會有前途。在區教委機關裡,王鵬翔的為人很低調,只要不是原則性問題,能幫忙的儘量幫忙,人緣實在很重要。

    區教委辦公室副主任姬發展在擬任區二中校長時,因為民意測驗情況很糟,被安置到了區第五小學當了校長,還是一個副職。重重的栽了個大跟頭,鬧了個灰頭土臉,這又是何苦呢。

    都說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是所有關係裡面最可靠的。可是王鵬翔自從轉業到地方,除了剛開始的幾個月外,再也沒有享受到這種可靠的友情。

    王鵬翔記得很清楚,當初,老戰友李潔軍升任《楓林教育報》的主任記者,每天忙得要死。剛開始,王鵬翔找他訴苦,李潔軍還很有耐心地勸王鵬翔,後來聽多了。也膩煩了,到最後。連王鵬翔的電話都懶得接。

    每月一次的戰友聚會開始有人找出各種理由不叫王鵬翔。剛開始是一月一聚,最後變成了一年一聚。據王鵬翔的估計,以後恐怕要改成十年一聚了。

    戰友聚會變得名存實亡,王鵬翔徹底被大家給拋棄在應該被遺忘的角落,十分寂寞與孤獨。

    自從王鵬翔跟著秦天才當秘書之後,李潔軍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約王鵬翔,王鵬翔都推說工作忙,暫時無法聚會。不是王鵬翔懷恨在心,都這麼長時間了,怨過了也就淡了。

    王鵬翔心裡很清楚,他原來是沒按照遊戲規則辦事,所以跌得很慘。現在嘛,身為區教委主任的貼身秘書,雖然只是一個正科級的身份,可是秦天才的身份卻非同尋常。作為常務副市長董忠紅的女婿,秦天才未來的發展不可限量。雖然說現在董忠紅從楓林市常務副市長的位置上退下來,到市政協擔任了常務副主席。可是作為一個在楓林市官場耕耘了十幾年的老領導,董忠紅可謂是樹大根深,影響力可是遠比現任那些副市長們還要厲害。秦天才作為董忠紅唯一的女婿,仕途必然是越走越高。而自己作為秦天才最信任的秘書,發展前景又豈是一個正科級職務所能限制的?所以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地位,要是李潔軍一請就到場,豈不有失體面?別說是李潔軍了,就算是他們《楓林教育報》報社的社長親自出面,也得看王鵬翔的心情好壞,更別說李潔軍一個小小的教育報主任記者。哼!憑他也配?

    一句話,人在官場,身不由己,既然不存在友情那就需要按照潛規則來辦事。

    時間正好差不多,王鵬翔走進麻將室,秦天才正好胡了個大滿貫。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吳樹新邊掏錢邊說:「老闆技術高得沒話說,我們真是自愧不如啊。」秦天才笑得越是開心。

    打完麻將,時間也不早了,一行人到下面吃飯。

    溫泉山莊的謝老闆早就拎了一箱酒等到貴賓廳,巴結地說:「今天我為老闆準備了幾瓶三十年的五糧液……」

    方路平就在一旁搓著手笑道:「今天我們也跟著老闆沾沾光,嘗一嘗這三十年的五糧液是什麼味道。」

    秦天才哈哈大笑,揮手說道:「好好,那我們就嘗嘗三十年的五糧液是個什麼味道。」

    王鵬翔抽空出去把魯春靈叫來吃飯,她一眼就認出滿屋子的都是區教育戰線頭面人物,心中就有些怵,王鵬翔安慰她說:「今天這裡沒有領導,只有朋友,」很自然地把她引到秦天才的身邊。秦天才沒看她。一直和吳樹新說事。

    酒桌上,秦天才很開心,喝了不少酒。魯春靈酒量很淺。被幾個酒仙級的人物灌了幾杯酒,伏倒在桌子上開始說胡話。王鵬翔讓女服務員把魯春靈扶回房間。

    魯春靈走後。秦天才的興致更加高漲,據王鵬翔的判斷,至少喝了兩斤,大家都喝得不少,盡興而散。王鵬翔偷眼看了下手錶,已是午夜12點。

    王鵬翔回到自己地房間,洗了個熱水澡。酒勁不翼而飛,精神十足地靠在床上看電視。電視裡正在播放恐怖片《大白鯊》。今晚秦天才這條大白鯊就要吃掉魯春靈這條美人魚。王鵬翔搖搖頭沒有多想。

    儘管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王鵬翔還是隱約聽見隔壁房中傳來打鬧哭喊之聲,那是魯春靈的房間。

    好奇心可以害死鬼,王鵬翔躺在床上紋絲不動,眼睛盯在電視上,心中卻翻騰開了,怎麼會這個樣子呢。過了一會就聽見重重的關門聲,然後再無聲息。

    王鵬翔雖然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已經猜測到今晚秦天才並未得逞。剛才的打鬥聲估計是魯春靈是在堅決抵抗。

    早上八點整,王鵬翔已經起床。在房間裡活動開手腳,手機突然響了。是區教委尹主任急切地說:「鵬翔,剛才區委辦公室來電話通知,要秦主任馬上去一趟區委。」

    王鵬翔問:「說了什麼事沒有?」尹主任說:「是劉書記的秘書親自打來的電話。沒說是什麼事情,只說讓秦主任趕快去。」

    王鵬翔馬上意識到事情確實十分緊急,撂了手機,就撥通秦天才房間的內線電話,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

    王鵬翔趕緊跑去敲門,可能聽出是王鵬翔的聲音,秦天才終於開了門,王鵬翔把事情向秦天才一說。

    秦天才面露難色,沉默了好久。才吩咐道:「你留下,我去見區委劉書記。」王鵬翔本想裝傻。但看他那個樣子太狼狽,又是去見區委書記。就埋怨道:「主任,您昨天喝得也太多了,蹭傷了也不叫我,我原來在部隊時學過化妝術,幫您修飾一下?」

    秦天才還在猶豫,王鵬翔說:「您先坐到沙上去,我去找服務員要點東西,馬上回來。」十分鐘後,秦天才看到鏡子裡的他面容已經基本恢復如常,讚賞道:「鵬翔不錯,鵬翔不錯……」

    王鵬翔送走秦天才後,把當班地兩個服務員都叫了過來,雲遮霧繞地下了封口令。能在這裡服務的人都不是傻子,她們都說昨晚實在是太累了,偷偷去值班室裡睡覺,求王鵬翔千萬別告訴謝老闆。王鵬翔滿意地走到魯春靈的房門口,敲了一陣門,裡面卻始終沒有動靜。

    王鵬翔怕魯春靈真的出事了,就讓服務員打開房門。王鵬翔帶上房門,並將內鎖插上,然後走到臥室,室內的情況真是糟糕透頂,床上,地上到處扔的是東西,魯春靈衣不蔽體地躺在床上,一雙大眼睛呆滯地望著天花板,一眨不眨。

    情況比王鵬翔想像的還要糟糕,這次獵豔行動之中,秦天才是偷雞不成倒蝕了好幾把米,臉部也被抓出了幾道血痕,這個弱女子在王鵬翔心目中地地位變得高大了許多。

    看她這副樣子王鵬翔也很不好受,轉身向客廳走去,只要她沒出事,王鵬翔絕對不會去管這種尷尬的事情。

    魯春靈突然說:「他真不是人,居然趁我喝多了想欺負我。」王鵬翔心頭一凜,裝糊塗說:「你確實喝多了。」她輕蔑地說:「幸運的是我早有防備,事先喝了好幾瓶醒酒藥,不然還真讓他得逞了。」王鵬翔無語,這個女人很不簡單。

    魯春靈猛地挺身坐起,王鵬翔不敢看她,她身上除了一條已經被撕爛的內褲之外沒有一絲布片,雪白粉嫩地肌膚閃著晶瑩的光芒,令王鵬翔不敢逼視。

    她問王鵬翔:「為什麼會這樣?他怎麼是這個樣子?和我心目中的他完全不一樣,他至少比我大了快二十歲。」這個問題王鵬翔根本不好回答,也不能回答。

    王鵬翔低著頭說:「他喝多了,酒後失態了,你多諒解。」魯春靈鄙視地說:「都說秘書最壞了,我原來還不信。現在終於信了。」王鵬翔的頭低得更下,看著自己地腳尖無話可說,她說的就是現在的王鵬翔地真實寫照。

    魯春靈站起身。走到王鵬翔身邊,說:「我拒絕了他。以後肯定小鞋都穿不完,恐怕是再無活路,乾脆死了算了。」王鵬翔大駭,馬上抬起頭,可是一看到她美妙的身軀,到了嘴邊的話卻吐不出口。魯春靈咯咯嬌笑道:「你比他強,你還有些廉恥之心,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了。乾脆把身子交給你得了。」

    王鵬翔不敢再聽下去,轉身就想走,她突然伸手抱在王鵬翔的腰間,極有品位的香水一股腦灌入鼻中,她是位絕世的尤物,可惜屬於王鵬翔不配享用的那種類型。

    王鵬翔輕輕掙脫她地雙手,說:「請自重。」他剛走到門口,她突然尖叫道:「你要敢走出這道門,我就告你qj。」王鵬翔身子一僵,立馬傻了眼。

    魯春靈真這麼幹。不說別地,秦天才第一個就饒不了他,而且她現在的這副樣子。無論是誰都會相信她,而王鵬翔地解釋肯定蒼白無力。

    她緩緩走近,她再次伸出手,王鵬翔的心在那一剎那間停止了跳動,一雙小手摟在王鵬翔的腰間,櫻唇吐氣如蘭,她輕喚道:「來吧,現在我就是你的了,放心。我的身子是干淨的,還沒人碰過……」她用力將王鵬翔扳轉過來。踮起腳尖吻在他的嘴上。

    王鵬翔腦海裡一片空白,明知這是甜蜜的毒藥。但他還是情不自禁地將她一把抱起,衝進了臥室。

    王鵬翔絕不是聖人,好幾年的禁慾生活使他渴望墮落,前女友暫時隱藏到了記憶的背後,他現在需要的是好好的愛……

    激情過後,留給王鵬翔的是巨大的恐懼,潔白的床單上被染紅了一大片,印證了魯春靈的純潔,使王鵬翔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不能自拔。

    魯春靈象條大白蛇一樣纏著王鵬翔,翹挺的秀鼻綴著幾滴汗珠,朱紅一點櫻唇不時吻在王鵬翔的臉上,室內的氣氛香豔無比。她看出了王鵬翔的心思,嬌嗔道:「傻子,我都不怕,你怕啥?」王鵬翔咳嗽一聲,說:「怎麼會這樣?」

    魯春靈做了個鬼臉說:「你真猛,是個真正男子漢,身上有股陽剛之氣吸引著我,你不知道吧,我早就喜歡上你了。唉,我也沒要你負責,你擔心什麼?我只是不想便宜了萬老頭子……」她又開始挑起新的男女戰爭,王鵬翔有種被她引誘的感覺,女想男隔層紗,哎,懶得想那些了,及時行樂,誰知道明天會是個什麼樣子呢。

    在魯春靈不斷的需索之下,王鵬翔終於鞠躬盡瘁無力再戰,她也像一灘爛泥似的,連伸手的勁都沒有了。

    因為太過疲倦,她睡著了。靠在床頭,王鵬翔點上一支菸,默默地想著心事。

    王鵬翔記得很清楚,他剛轉業到楓林市時,直接被安排為區教委綜合一科的副科長。

    他很清楚,別說是少校轉業,就算是上校轉業。到了地方上,基本是降二級使用,而且還做不了帶長地實職。換句話說,他沾了岳父的光。

    報到那天,人事科通知王鵬翔去一趟。辦公室副主任姬發展親自接待了王鵬翔,他從一張寬大的辦公桌後面走過來,伸出手用力和王鵬翔搖了幾下,笑著說:「王科長。長得真是一表人才啊。你剛來報到,就分給你一套兩居室,這在我們辦公室來說,可是大姑娘上轎子,頭一遭啊。」

    王鵬翔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這是表示親熱的意思,他趕緊說:「謝謝姬主任關心,謝謝領導關心。」

    姬發展擺著手說:「不用謝我,工作需要嘛!」姬發展硬要親自帶著王鵬翔去看房子。他說:「咱們這裡需要新鮮血液,尤其是像你這樣有能力的同志,走吧。」他率先出門,王鵬翔實在無法,只得跟在他身後往外走。

    分給王鵬翔的房子是一處半新不舊的宿舍樓,據姬發展介紹。這裡住的基本都是區教委裡的科級幹部。房子裡面收拾得一乾二淨,床明幾亮,坐北朝南空氣很好。客廳裡有沙有地毯有電話。臥室的床頭櫃上擺著一部電話,廚房裡各種設施齊全。最難得的是,寬大的廁所牆上掛著一台嶄新的熱水器。

    姬發展表示歉意地說:「唉。辦公室的條件也實在有限,安排不周。還請見諒,有什麼需要招呼一聲就行。」

    王鵬翔滿意之極。連聲謝道:「實在是太感謝了,我已經心滿意足了。」他笑著說:「你和咱們教委的領導很熟吧?」一雙眼睛緊緊地盯在王鵬翔的嘴上,王鵬翔沒經過大腦思考。脫口而出:「領導?我一個都不認識啊,您說笑了。」

    姬發展埋怨道:「我說王科長啊,我們都這麼熟了,你就別瞞我了,我做辦公室副主任也有好幾年了。還從沒見過區教委的領導親自給誰要過房子。」一臉地不信神色。

    王鵬翔搖著頭說:「我的父母都是下崗職工,倒是想巴結教委的領導,可是也沒機會啊。」姬發展的笑容越神秘。他搖搖頭說:「算了。不說這些了,以後自然會知道的。」

    報到的第二天上午。王鵬翔剛進辦公室,科長梅黑天就把王鵬翔找了去。他說:「王科長,今天下午處裡開個見面會,歡迎你地到來,你先準備下,會上個言。」

    王鵬翔把頭一低,說:「梅科長。我只是個副科長,不用這麼隆重吧?」梅黑天笑著說:「這是咱們區教委機關這裡的慣例了,凡是來了新同志。不論級別都要開個歡迎會,2點半開會,你去準備吧。」他的態度很堅決,王鵬翔也不好說什麼。

    下午,開會的時間已經到了,梅黑天只是把科裡的同志召集到一起,並沒有馬上宣佈開會。

    快到三點鐘,區教委辦公室主任尹洪剛和辦公室的副主任姬發展走進會議室。梅黑天馬上站起身,大家也都跟著站起來鼓掌歡迎兩位領導光臨。

    梅黑天致開場白。他說:「我代表綜合一科的所有同志們歡迎尹主任和姬主任光臨指導工作,下面請尹主任講話。」

    尹主任高度讚揚了科裡的工作後。話鋒一轉,如數家珍地把王鵬翔的簡歷繪聲繪色地向大家介紹了一遍。最後他說:「王鵬翔同志剛從部隊裡轉業過來,希望科裡的同志多多幫助,揚學比趕傳幫帶地優良傳統,大家互相提高,努力把工作做好。」

    梅黑天連忙表態說:「我一定牢記尹主任的指示,帶好新同志,盡快順利開展工作。」接下來姬發展也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科裡地人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兩位大領導是衝著王鵬翔來的。

    開會的時候,王鵬翔才知道綜合一科居然有將近十個人,辦公室是個長方形的大套間,科長梅黑天在套內的小單間辦公,王鵬翔與另一位副科長沈龍強共一間辦公室,兩人的桌子遙遙相對,桌子前放了一把雙面春秋椅,估計是給來談工作的公務員坐的。最初地幾天,王鵬翔是在看文件資料和開會中度過地,才五天就開了四次會,面對著身邊一米多高的文件,他這才知道文山會海地真實涵義。

    沈龍強不常在辦公室,也不知道去幹什麼要緊的事情,總之成天看不到人,梅黑天對他也是不聞不問,完全是一副有他不多沒他不少的樣子。

    王鵬翔在部隊裡紮紮實實地干了三年,無論是營房建設還是軍事訓練,都搞得有聲有色。到頭來,只會溜鬚拍馬的副指導員已經提拔為副營長,而王鵬翔這個副連長依然紋絲不動。和老婆談戀愛時,王鵬翔就升了代理連長,結婚後,官運更是門板都擋不住,一有好缺就是王鵬翔上,弄得和王鵬翔同期的校友們都眼紅得很。

    王鵬翔體會到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的深刻道理。岳父也沒有和王鵬翔說啥,整個轉業過程王鵬翔都不清楚。

    王鵬翔翻了下軍校的戰友通訊錄,現很有幾個戰友都分到了本市,其中有位學妹叫黃靚靚,也分到了青雲區教委辦公室,不過是在文印室做打字員。

    王鵬翔操起電話找到了李潔軍,說:「李潔軍,你幫忙聯繫下老戰友,抽個空大家聚會一下。」李潔軍馬上說:「我們平時也是每月一小聚,二月一大聚,你來了,我們就把聚會提前一下,我來安排,你到時候聽信就成了。」李潔軍是王鵬翔的同班同學兼老戰友,他父親託了很多門路,花了不少錢,現在是市教委機關報《楓林教育報》的一名新聞記者。

    戰友聚會,李潔軍十分熱情地拉住王鵬翔的手說:「你現在是青雲區教委的領導,以後我們這些戰友就全靠你了。」王鵬翔自嘲地說:「我算什麼領導,區教委辦公室裡的一名小兵罷了。」

    李潔軍握緊王鵬翔的手說:「我們這些校友加戰友裡面就數你混得最好,千萬別謙虛,將來做了教委主任可別忘記了兄弟們啊。」

    當晚,李潔軍出了很大的血。他們僅吃飯就花了二千多塊,算上唱歌,估計要過三千大元。王鵬翔酒量不錯,但和兄弟們聚在一起,他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連怎麼上的床都搞不清楚,戰友們實在太熱情了,王鵬翔很陶醉。

    科裡的工作說忙也忙,幾乎每天都有大小會議。時間一長,王鵬翔就覺得這些會純屬多餘,市委區委、省教委市教委裡下了什麼文件,青雲區教委的領導就要開會學習研究,辦公室裡也要開會學習,科裡更是如此,搞得王鵬翔整天打不起精神,但又不可能不參加,只能是硬著頭皮照本宣科。

    這天,王鵬翔正好無事,就逛到文印室去找黃靚靚。王鵬翔來了快半個月了,只見過她一次,當時王鵬翔跟著梅黑天去開會,在過道里遇到了她,她側身站在一旁,怯生生地叫了句:「梅科長好,王科長好。」梅黑天象沒看見她似的,擦身而過,王鵬翔只來得及打個招呼,就跟著梅黑天出去了。

    文印室裡,就黃靚靚一人在埋頭打字,王鵬翔走到她身邊,輕聲喚道:「靚靚。」她抬起頭看見王鵬翔來了,忙站起身說:「王科長好。」

    王鵬翔眉頭一皺,說:「你怎麼也和我來這一套?」她緊張地看看四周,現沒人,才刻意壓低聲音說:「你不知道,在政府機關裡說話辦事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這裡到處都是眼睛,打小報告的人不計其數。現在我要打印一份重要的文件,晚上下班了我去找你,見面再聊。」她又埋下頭繼續努力工作。

    這時文印室門口似乎一個人影閃過,王鵬翔往後看過去,卻什麼都沒有發現,於是就懷疑自己是花了眼。

    到了晚上,王鵬翔到約好的地方去等黃靚靚,卻沒有想到黃靚靚根本就沒有來。第二天一早,王鵬翔剛到單位,就看到姬發展黑著臉過來通知他,說因為工作需要,局辦公室對他的工作進行了調整,讓他到圖書室去擔任副主任。

    一夜之間,王鵬翔由炙手可熱的綜合一科副科長,變成了冷得發霉的圖書室副主任。青雲區教委圖書室只有兩名人員,一名是主任,一名是副主任……

    王鵬翔正在抽著煙想著心思,忽然間桌上的移動電話鳴叫起來,他拿起一看,卻是秦主任愛人董莎莎的電話。

    「董主任,您好,我是小王。」王鵬翔不敢怠慢,拿起移動電話躲到衛生間接聽起來。

    電話裡傳來董莎莎尖利的聲音:「小王,海濱在學校被人打了,你立即趕到學校去處理一下!」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2-10 00:1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0 00:00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恩將仇報


    王鵬翔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秦海濱可是董莎莎和秦天才的心頭肉,他竟然在學校被人打了,這還了得?

    雖然王鵬翔是秦天才的秘書,但是他一般出面替秦天才處理的都是工作上的事務,很少攙和到秦天才的家庭事務當中。按照秦天才的習慣,與他家庭有關的事情,一般都是交給司機劉雙兵去處理。所以在青雲區教委的幹部中間就流傳這麼一個說法,說王鵬翔是秦天才的政治秘書,而司機劉雙兵則是秦天才主任的生活秘書。

    不僅僅是秦天才是這個習慣,秦天才夫人董莎莎也是這個習慣,有什麼事情需要處理,首先就是打電話給劉雙兵。今天董莎莎打電話給王鵬翔,想必是因為劉雙兵開車送秦天才去見區委書記劉進茂了,實在是走不開,所以才退而求其次,打電話給他這個「政治秘書」來處理這件事情吧?

    「竟然敢欺負海濱?簡直是太過分了!那個王八蛋這麼不長眼啊!」王鵬翔立刻旗幟鮮明地亮明自己的態度,:「董主任,您不要著急,我馬上趕去學校處理這件事情!」

    掛了電話,王鵬翔扭頭看了看正在床上酣睡魯春靈,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附身在魯春靈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又替魯春靈輕輕掖了一下被角,這才轉身出門。

    來到樓下。王鵬翔給謝老闆打了一個電話。謝老闆一聽王鵬翔要用車,哪裡敢怠慢。立刻讓司機把自己的藍鳥王開過來,送王鵬翔去青雲一中。

    ******************************************

    「什麼,開除?」石東明強忍著拍案而起的衝動,望著端坐在辦公椅上的青雲一中校長岳全林,「岳校長,你是不是再考慮一下?雖然說石尚超打人不對,但是畢竟事出有因啊!如果不是那個秦海濱一直欺負那個叫馮小麗的女孩兒,石尚超也不會打人啊?」

    「石所長。我理解你疼愛孫子的心情。但是,也請你理解我們校方的心情,好不好?」岳全林臉色非常嚴肅,「就算是秦海濱真的欺負了女同學,石尚超完全可以報告給老師,讓老師出面處理,他有什麼權力動手去打秦海濱呢?對不對?你幹了幾十年的老警察,應該也明白這點道理啊。就好比是老百姓抓住小偷,應該送給警察去處理,如果不交給你們警察處理。而是擅自把小偷給打死,這不就是犯罪嗎?」

    「岳校長……」

    「不,石所長。你先別說話,聽我把話說完。」見石東明要張口,岳全林擺了擺手,攔住了石東明,繼續往下說道:「更何況秦海濱是不是真的欺負了女同學,還不好說,目前來看,完全是石尚超的單方面說法。」

    「岳校長,秦海濱真的欺負了馮小麗!他坐在馮小麗後面。經常偷偷拿著剪刀剪馮小麗的頭髮,這次因為馮小麗罵他不要臉。他竟然拿出打火機要點馮小麗的頭髮,我上去阻攔他。他連我都罵,還要動手打我,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才還手的!」

    石尚超站在一邊忍不住辯解道。

    「即使是秦海濱真的這樣做了,你也應該報告老師,讓老師去評理,對不對啊石尚超?」岳全林看了一眼石尚超,說道。

    「不光是我報告過老師,馮小麗以前也報告過老師,可是沒有老師根本不去管秦海濱,說秦海濱只是跟馮小麗開玩笑,值不當大驚小怪的。」

    「好了,小超,你別說了!」

    石東明制止石尚超繼續說下去,扭頭望著岳全林,懇求道:「岳校長,我知道我們小超這次給你們學校添了大麻煩,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諒他這一回。哪怕是給個嚴重警告,留校察看都行,不要開除他,讓他在青雲一中繼續上學,好不好?」

    說實話,石東明活這麼大歲數,還是第一次如此低聲下氣地求人。即使他當初眼看就要被提拔為青雲區警察分局副局長的關鍵時刻,那怕是低頭說一句軟話,也不至於被人坑害進那個倒霉的專案組,導致最後因為案件沒有及時偵破被迫背了黑鍋,最後徹底失去了提拔為分局副局長的機會,石東明也不感覺自己有什麼好後悔的。

    可是今天,為了石家唯一的孫子,石東明低頭了,服軟了,哪怕是自己的乖孫子佔足了道理。

    不得不服軟啊!

    誰讓自己孫子打的人是青雲區教委主任秦天才的孩子呢?青雲一中雖然是市屬中學,但是在青雲區的地盤上,不得不看青雲區教委的臉色行事。更何況那個叫秦海濱的壞孩子除了有秦天才這個教委主任父親之外,還有一個了不起的外公董忠紅呢?雖然說董忠紅現在已經退到市政協擔任常務副主席了,但是他在楓林市常務副市長的位置上耕耘多年,在楓林市可謂是樹大根深,門生故吏遍佈楓林市各個要害部門,又豈是石東明這個過了氣的退了休的派出所所長所能比擬的?

    服軟吧!

    為了孫子服軟,不丟人!

    「嚴重警告,留校察看?憑什麼啊!」

    石尚超只是一個初中三年級的孩子,年紀還小,哪裡體會到爺爺石東明的一片苦心?他明明是見義勇為,保護女同學馮小麗不被秦海濱那個王八蛋欺負,最後秦海濱那個王八蛋沒有一點事情,自己反倒正了壞人,被學校老師校長批評不說,爺爺過來了之後不幫自己主持公道不說,竟也說要讓學校給自己嚴重警告、留校察看處分。

    「爺爺,你是壞人!你們都是壞人!你跟校長老師他們一起合夥兒欺負我!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石尚超委屈之極,眼淚嘩地一下就流了出來,他一跺腳,就跑了出去。

    「小超,小超!」

    石東明站起身來,往外追了兩步,又如何能夠追得上去啊?只能心酸地望著石尚超委屈的背影喟然一嘆,轉過身來,回到岳全林的跟前,強笑著說道:「唉,岳校長,小超年齡還小,思想上一時轉不過來彎兒,你不要往心裡去!」

    一邊說著,石東明一邊從兜裡摸出紅塔山,給岳全林塞了一根,賠著笑說道:「咱們就這麼說了,只要不開除,不管是警告處分或者是留校察看,都可以。晚上我請你喝酒,好不好?」

    岳全林看都沒有看石東明塞到自己跟前的香菸,仰臉望著天花板,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說道:「石所長,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實在是石尚超的行為太惡劣了,不開除沒有辦法向受害學生,更沒有辦法向全校師生交代……」

    「什麼,必須開除?」石東明聲音顫抖起來。青雲一中可是青雲區唯一的一所市屬重點初中,如果石尚超被開除,就只能到普通初中去讀書了,這怎麼讓石東明能夠接受呢?

    「是,必須開除!」

    「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通融通融?」

    「我不是說了,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實在是……」

    「岳全林!你個狗娘養的,你看看這是什麼!」石東明實在是忍不住了,他把手中的香菸往地上一扔,刺啦一聲撕開自己的襯衫,用手指著腹部那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衝著岳全林吼叫道:「你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麼!當初老子為了救你這個狗娘養的女兒,被捅了這麼長一刀,在醫院裡足足躺了三個月,連命都差點丟掉了。現在老子只是讓你給老子的小孫子一個機會,你竟然都不給?你他媽還算是人嗎?」

    岳全林眼中閃過一抹愧色。當初他女兒被一個歹徒劫持,石東明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出警,向歹徒提出來用自己來換他的女兒,誰知道在交換的一剎那,歹徒忽然間又改變了主意,用刀捅向岳全林的女兒。石東明在這個關鍵時刻用身體擋在了岳全林的女兒面前,被歹徒用刀深深刺了進去。最後岳全林的女兒毫髮無損的得救了,石東明卻差點命喪當初,被送到醫院急救室搶救了十幾個小時,才活了過來,之後又在醫院足足躺了三個多月……

    岳全林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也不想當忘恩負義的王八蛋。可是,他一個小小的校長,又如何能夠擰得過秦天才的大腿?更別說秦天才的岳父,楓林市的老領導董忠紅了!

    「石所長,正因為你救過我女兒,我才更要公私分明!」岳全林一咬牙,說道:「石尚超必須被開除,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2-10 00:1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0 00:01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兩邊都惹不起

    「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一個威嚴的聲音從門外響起,「癩蛤蟆打哈欠,你好大的口氣!」

    岳全林抬頭望去,只見一個俊秀的青年面色嚴肅地站立在門口。

    「你是干什麼的?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誰允許你闖到這裡來的?」岳全林心裡這個氣啊!指著這個青年就吼了起來。

    石東明也一臉納悶地望著這個一臉陌生的俊秀青年,不知道這位是何許人也,為什麼忽然間跑到校長辦公室來替自己打抱不平。

    「岳全林,你好大的口氣!」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警官從俊秀青年的身後冒了出來,雙目怒視著岳全林,「你一個小小的中學校長,竟然敢對我們局長這樣說話?」

    看著這個魁梧的中年警官,岳全林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這個中年警官他當然認得,當初他女兒被歹徒劫持的時候,石東明帶著派出所民警第一個趕到現場,第二個趕到現場的就是這位市警察局刑偵支隊支隊長姜方昌。

    青雲一中雖然是市屬重點初中,但是岳全林這個校長的行政級別只是正科級,根本無法跟身為正處級的姜方昌相比,況且即使行政級別相同,姜方昌這個市警察局的刑偵支隊支隊長手中的權力也不知道比他這個初中校長不知道大多少倍。

    單單是姜方昌的出現就已經令他心驚膽顫了,更何況姜方昌還訓斥說他竟然敢和他們局長如此說話。聽姜方昌的意思,是市警察局局長也到了嗎?在哪裡,自己根本就沒有見到啊!

    也不怪岳全林見識少,以他一個青雲一中校長的級別,即使是知道市警察局要換新局長,也不會知道新局長是一位二十五六的年輕人。而且包飛揚到市警察局上任是如此的低調,別說是教育系統。就是楓林市警察系統,也不見得所有警務人員都知道新任局長已經上任了。

    「你們局長?他在哪兒啊?」岳全林手足無措地望著姜方昌,「我在這裡呆了一上午,連個人影都沒有見到。姜支隊長。您是不是錯怪我了?」

    姜方昌既然下定決心要投靠包飛揚,自然要賣力表現自己。好不容易抓住姜方昌這個開不開眼的傢伙,正是他的表現機會,又如何捨得錯過?

    他大步衝到岳全林面前,用粗壯的大手抓住岳全林的衣領。粗暴地把他拖到包飛揚面前,厲聲對岳全林說道:「岳全林,你看清楚了。這就是我們市局新任局長包飛揚包局長!你竟然說連人影都沒看到,是不是想死啊?」

    對姜方昌來說,像岳全林這種教育系統正科級的小蝦米,當然是想怎麼踩就怎麼踩,根本就不用給什麼面子。如果岳全林識趣倒還罷了,如果岳全林不識趣,以自己手中掌握的刑偵力量,分分鐘都可以查到岳全林的把柄。把他弄過去教他如何做人。

    「包……包局長!」岳全林完全傻了,張大嘴巴,不敢置信地望著包飛揚,「他……他……他是你們新局長?姜支隊長,您不是和我開玩笑吧?」

    「老子和你開麻痺的玩笑!」姜方昌一巴掌抽在岳全林的後腦勺上,「你特麼的算什麼東西,也值得老子給你開玩笑?特麼的剛才竟然敢和我們局長那樣說話,還不趕快向我們局長道歉?」

    「包……包局長,我錯了,我錯了!」岳全林終於醒悟了過來。知道姜方昌沒有跟他開玩笑,眼前這個俊秀的年輕人真的就是市警察局新任局長,「我有眼無珠,不知道您就是市局領導。說話有所冒犯,您就狠狠批評我吧!」

    包飛揚剛開始還擔心姜方昌如此對待岳全林,會不會改粗暴了一點,這時看到岳全林的做派,打心眼裡不由得犯起了噁心。這樣的混賬東西,姜方昌怎麼對待都不算過分。也不知道這樣的東西是怎麼當上學校校長的,還是青雲一中這樣的重點初中。

    「岳校長,你有眼無珠?」包飛揚輕輕笑了起來,「說的不錯,的確是有眼無珠。你不認識我倒也沒有什麼。」

    說著包飛揚伸手指向了一臉茫然站在一旁還沒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石東明,「石所長是我們楓林市警察系統的超級神探、超級英雄,而且還救過你的命,你竟然用剛才那樣的態度對他說話,你這不是有眼無珠,簡直就是瞎了狗眼!你向我道歉不道歉我不介意,但是你必須要向我們警察系統的英雄道歉!」

    「我,我向……向石所長,道,道歉?」岳校長望了一眼石東明,結結巴巴的說道。

    「對,立刻向石東明所長道歉,現在,立刻!」包飛揚厲聲喝道!

    岳全林雖然心中再不情願,但是也不敢逆包飛揚的虎威。開什麼玩笑啊!市警察局局長可是副市級領導,比市教委主任還要高半級,雖然說岳全林是隸屬於教育系統,和包飛揚這個警察局局長沒有半毛錢的隸書關係,但是他也清楚,自己倘若真的惹怒了眼前這位警察局長,那麼甚至不用包飛揚說話,單單是刑偵支隊長姜方昌就可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石所長,我錯了,剛才說話有些衝動,您大人大量,別往心裡去啊!我向您道歉,向您鞠躬,向您賠禮!」岳全林雙手貼著褲縫,衝著石東明連鞠三個躬。

    「岳校長,你向我道歉不道歉無所謂。我孫子石尚超的事情怎麼說?」石東明是一個心中藏得住的事的人,雖然十分感謝包飛揚,卻不說出來,只是盯著岳全林,追問他對石尚超究竟打算怎麼處理。

    「這個……」岳全林不僅有些心虛氣短,扭頭望瞭望包飛揚,又想著一個小時之前王鵬翔的嘴臉,恨不能自己能夠當場暈死過去。

    誰都惹不起啊!

    惹不起啊惹不起!

    一邊是市警察局長,一邊是青雲區教委主任加楓林市前常務副市長,任何一邊揪一根汗毛都比自己大腿粗啊!

    心裡盤算來盤算去,岳全林覺得更惹不起的還是秦天才和董忠紅。包飛揚讓自己向石東明道歉不要緊,哪怕是讓自己向石東明磕頭,都沒有關係,但是讓自己放過石尚超,自己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0 00:01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一有事找岳父

    「石、石所長,您、您老也是明白人。」岳全林哭喪著臉看著石東明,「別的不說,就單憑咱倆的交情,我也不能為難您啊!我為什麼這樣做,您老難道還不知道船在哪裡彎著呢嗎?」

    「船在你心裡彎呢!」石東明鄙夷地看著岳全林,「岳全林,你這個校長當初也是從教師的崗位上一步一步走上來的,幹了這麼多年的教育工作,你難道還不清楚,這件事情究竟是誰對誰錯?我孫子石尚超明明是見義勇為,保護女同學不被秦海濱欺負,怎麼到你這兒就變成了罪不容赦,必須要被開除呢?」

    「石所長,我……」

    「你什麼你!」包飛揚在一旁沉聲喝道:「岳全林,我告訴你,石尚超是石所長的孫子,是警察家屬,你們青雲一中對他的處理必須公平公正,倘若我讓我發現你們處理有任何不公平不公正的地方,到時候可別怪我不講情面!」

    「喲!怎麼個不講情面,我今天倒是想要看看堂堂的警察局長是怎麼徇私舞弊的!」

    一個面容醜陋卻偏偏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出現在校長門口。

    岳全林看到這個女人,不由得暗暗地舒了一口長氣。只要這個女人來了,那麼今天這件事情就變成了他們雙方的直接對抗,無論是最後演變成什麼結果,都不能怪到他岳全林的頭上。

    「董主任,您怎麼來了?」岳全林快走了兩邊。來到董莎莎的跟前,伸手為她介紹道:「這是警察局包局長……」

    董莎莎並不知道包飛揚是市警察局一把手,卻把包飛揚誤會成青雲區警察局的局長。心中不由得暗自冷笑,暗道我家老秦從來沒有在我跟前提過這個姓包的。想必是在青雲區警察局混的也不咋滴,是一個坐冷板凳的副局長。嗯,看他這個沒有眼色勁兒,就應該是這樣的。換做一個有眼色的副局長,誰會這個時候跑過來替石東明一個已經退休的派出所所長來出頭啊?誰不知道我家老秦下一步就要被提拔成青雲區副區長了呢?更別說我父親還是楓林市一手遮天的老領導呢!

    「哎喲,原來是警察局的包局長啊!看我這個沒眼力介兒!」董莎莎誇張地一拍大腿,跟一個老妖精似的笑了起來,「包局長。你別見怪,青雲區警察局我只認得一把手老王,其他領導,我都一個不認識呢!」

    包飛揚伸手攔著欲上前怒喝董莎莎的姜方昌,心平氣和地衝董莎莎說道:「你認識不認識我不要緊,或者說你認識誰也不要緊。要緊的是,你是秦海濱的家長,對吧?」

    「呵呵,包局長可真會說話呢!你說的不錯,最要緊的就是我就是秦海濱的媽!」董莎莎趾高氣揚地望著包飛揚。「如果我連自己親生兒子被人欺負都不出來管,你說我還有臉當這個媽嗎?」

    「都說養不教,父之過!」包飛揚輕輕搖了搖頭。「現在看起來,你這個當母親的對孩子教育也有大問題!秦海濱犯了錯誤,你們不幫著批評改正,還逼著學校處理制止他的同學,這不是讓他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你說的不錯,你確實沒有臉當秦海濱的媽,因為你這是在害他,在把他往火坑裡推!」

    董莎莎被氣得臉色發白,嘴唇發青。用塗著猩紅指甲油的胡蘿蔔似的手指指著包飛揚罵道:「姓包的!你會不會說人話?什麼叫我把孩子往火坑裡推?什麼破壁玩意兒!」

    說著伸手就要往包飛揚臉上抓!

    包飛揚真沒有想到董莎莎竟然是這樣的潑婦。長得醜也就算了,竟然還如此毫無廉恥。簡直就跟菜市場那些為一兩毛菜錢就叫罵廝打的悍婦毫無二致。劉光輝和姜方昌不是說董莎莎是市政協常務副主席董忠紅的女兒嗎?按理說也是官宦人家出身,怎麼會如此沒有教養?看來秦海濱在學校敢如此胡作非為。至少有相當一部分原因是受董莎莎的影響啊!

    心中想著,包飛揚腳步就打算往後退。他怎麼呵斥董莎莎都無所謂,但是絕對不能跟董莎莎動手。他堂堂一個市警察局的局長,如果被傳出去和一個老娘們撕扯,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會成為楓林市的笑話。

    可是包飛揚腳還沒有抬起,一個身影就噌地一聲竄了出來,擋在了他身前。正是市刑偵支隊支隊長姜方昌。

    「放肆!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對我們局長動手!」

    一邊說著,姜方昌伸手抓住了董莎莎的手腕,猛然發力,就那麼一勾一鬆,董莎莎臃腫的身軀就如同一隻色彩豔麗的大編織袋,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唉喲!你個王八羔子,敢打老娘,老娘今天和你拼了!」董莎莎從地上一咕嚕爬起來,就往姜方昌身上衝。

    姜方昌既然動手了,又怎麼會留情?他身子輕輕一側,腳下使了個絆子,只聽唉喲一聲,董莎莎又一頭栽倒在地上。

    「好你個王八羔子!老娘記住你!」董莎莎倒是也知機,乾脆坐的地上不起來,伸手摸出手機,就打給秦天才。

    「老秦,你死哪裡去了?我在學校被幾個破警察欺負,你到底管不管啊?」電話一接通,董莎莎就衝著電話那端大聲吼叫道。

    「破警察,你知道對方是誰嗎?」秦天才心情顯然也很差,因為他剛從區委書記辦公室出來,就接到市警察局辦公室主任劉光輝的電話,劉光輝在電話明確告訴他,市局新任局長包飛揚對發生在青雲一中初三學生石尚超見義勇為卻反而被學校處理。甚至要被開除的事件非常關注。

    「秦主任,現在我們局長親自趕到青雲一中去處理這件事情了。他讓我轉告你一聲,你們青雲區教委必須對這個件事給一個合理的解釋。作為市警察局局長。他絕對不允許警察家屬遭受任何不公平的待遇!」

    電話裡劉光輝是這樣對他說的,甚至不給秦天才一個解釋的機會。

    對於劉光輝。秦天才還是非常熟悉的。因為岳父董忠紅最為信任的老部下羅豐城就是市警察局政委的緣故,秦天才不少到市警察局去,雖然劉光輝不是羅豐城的人馬,但是兩個人之間接觸的機會還是蠻多的。劉光輝一向對他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雖然幾天前就知道市警察局局長要換人,但是秦天才沒有想到新局長這麼快就上任了,而且還插手了自己兒子和那個叫石東明的老警察的孫子的糾紛。

    這個新局長究竟是什麼來頭啊?是愣頭青嗎?為了一個退了休的派出所所長的孫子而來得罪自己?是不是有病啊?

    這是秦天才的第一反應。

    至於說包飛揚這個新警察局局長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背景。秦天才根本就不用多想,因為自己是董忠紅女婿的事情以及自己和市警察局政委羅豐城之間的關係,劉光輝知道的一清二楚。劉光輝既然出面替新局長打這個電話,那麼自己的背景和關係,他沒有道理不向這個新局長包飛揚介紹。

    知道自己的背景和關係,還要去護著石東明的孫子,甚至把威脅電話都打到自己手機上來了,這不是有病,這是什麼啊?這個包飛揚,也太狂妄了吧!

    「劉主任。青雲一中雖然是在青雲區,但是卻是市屬學校,我們青雲區教委管不到他們那邊!」秦天才也毫不客氣地回答道。「你這個電話,應該打給市教委袁主任才對!」

    「是嗎?我的電話打錯了?這麼說讓王鵬翔去青雲一中,也是市教委袁主任的意思了?」劉光輝在電話裡揶揄道,毫不留情地拆穿了秦天才的鬼把戲。

    秦天才當然知道王鵬翔去了青雲一中,這個事情司機劉雙兵早就向他匯報過,他當時正在等區委書記的召見,自然是無暇顧及,覺得王鵬翔出面去青雲一中處理這種小事,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問題。卻沒有想到石東明那個老東西竟然搬出了新任市警察局局長。

    「什麼?竟然有這種事情?這個王鵬翔。實在是膽大包天,恣意妄為。回頭我一定好好批評他!」

    「呵呵……」劉光輝掛斷了電話。

    呵呵!劉光輝竟然對我呵呵!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他麼的,真是嬸嬸能忍。叔叔不能忍啊!

    秦天才勃然大怒,當時就要打電話給羅豐城。但是在他要撥號的時候,卻又停了下來,心中盤算找羅豐城究竟有沒有用?新局長既然自己羅豐城和自己的關係,還要大張旗鼓地去青雲一中,說明他根本就不買羅豐城的帳。一個新局長敢如此囂張,必然是有所倚仗,自己找羅豐城也不見得能夠辦好這件事情。

    嗯!還是打電話給自己老岳父吧,他老人家經驗豐富,手腕老辣,該怎麼處理這個問題,找那個渠道處理這個問題,考慮都會比自己周到。

    電話撥通之後,秦天才先親熱地叫了一聲「爸!」,然後說道:「您知道市警察局新任局長包飛揚是什麼來頭嗎?」

    「打聽這個幹什麼?」電話裡傳來董忠紅威嚴的聲音。

    「那個,那個,」秦天才雖然在別人面前趾高氣揚,但是一對著自己這位老岳父,心中就莫名其妙地發虛,「那個不是海濱在學校被人欺負了,聽學校方面說,這個叫包飛揚的新市局局長要插手管……」

    「放你娘的狗臭屁!」董忠紅在電話裡破口大罵起來,「就海濱那種德行,只有他欺負別人,哪裡有人敢欺負他?天才,你給我老實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0 00:01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忍字為上

    秦天才見瞞哄不住,只好把真是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董忠紅,末了補充道:「爸,如果單單是這個包飛揚插手海濱的事情也就罷了,可是他不該欺負莎莎啊!剛才莎莎打電話過來說,她在青雲一中被包飛揚手下的警察欺負,那個警察還動手打了她!」

    這件事情可完全是秦天才杜撰的,他並不知道在青雲一中那邊姜方昌對董莎莎動了手,狠狠地摔了董莎莎兩跤。但是他敢這麼杜撰,可是完全有底氣的。因為他聽劉雙兵匯報過了,說董莎莎對王鵬翔到學校的結果不滿意,打了自家兒子,單單是開除就太輕微了,她要親自趕去學校,要校長岳全林去派出所報警,把石尚超抓起來,如果能判刑最好,即使不能判刑,也得刑事拘留個十幾天才解氣。

    竟然董莎莎趕去了學校,劉光輝又在電話裡說警察局局長包飛揚也趕去學校處理這件事情了。按照秦天才對自家潑辣娘們董莎莎的瞭解,她肯定會跟包飛揚那邊起衝突,而一旦衝突,那麼董莎莎肯定要動手。而只要董莎莎動手,不管包飛揚那邊的警察還不還手,自己都可以說是他們動手打了董莎莎。反正又沒有現場錄像,這種事情誰又能真正說得清楚呢?按照自家那個悍婦的性格,她肯定是一邊打人一邊哭喊別人打她了。

    只是秦天才這個時候還真沒有想到,姜方昌在青雲一中竟然敢真的對董莎莎動手,還一連摔了兩個跟頭!

    「放你娘的狗臭屁!」董忠紅又一次在電話那端大罵了起來,「老子養的姑娘,老子還不瞭解她的德行?如果不是她耍潑。誰會動她?」

    「秦天才,我告訴你,你立刻打電話給莎莎。讓她從學校滾回來,別在那裡給我丟人現眼了!」

    聽董忠紅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秦天才傻呆呆地愣住了。

    電話那端真的是自己的老頭子嗎?

    當初自己老岳父在楓林市領導中可是最霸氣的,市裡面這些局長主任的,只要他看不順眼,拍著桌子就破口大罵,哪怕是財政局、警察局、交通局這些位高權重、財大氣粗的要害部門,他也是不爽就罵,根本不在意這些局長是誰的人,誰的嫡系。

    可是現在呢?自家外孫。自家女兒被人欺負成這樣子了,竟然主動要求他們偃旗息鼓、鳴金收兵,一點都沒有追究包飛揚責任的意思。包飛揚雖然是警察局長,但是那又如何?當初高志強當警察局一把手的時候,老頭子少給他拍桌子了嗎?有一次開現場會,那麼多局長都在場,老頭子不就是因為一點小事大發雷霆,絲毫不給高志強的面子,把高志強以及那些負責維護交通的警察們罵得狗血噴頭嗎?

    要知道,高志強當時可是在警察局長位置上已經坐了快五年了。和高志強比起來,包飛揚這個新警察局長不過是剛剛上任,老頭子高志強敢罵。包飛揚咋就不敢惹了?

    難道真的像外邊那些小人們謠傳的那樣,老頭子從常務副市長的位置上退到市政協常務副主席的位置上之後,地位就今非昔比了?對市裡一些實權局長已經是不敢惹或者說是惹不起了?

    除此之外,還能有其他理由解釋嗎?

    秦天才這裡想不通,卻不知道董忠紅那邊更是氣得臉色煞白。董莎莎長得再醜,也是他心頭的寶貝疙瘩,一點委屈都舍不得給,剛才聽到秦天才說包飛揚手下的警察竟然敢和董莎莎動手,董忠紅氣得心臟病都差點犯了。

    可是董忠紅再生氣。這個時候也只能選擇隱忍。沒有別的原因,實在是包飛揚現在太紅了。別的不說。單單衝著包飛揚搞定了加拿大思華集團的董事長魏思華,讓加拿大思華集團的乳業包裝項目留在楓林市。就一下子讓包飛揚成了市委書記張之超和市長舒青華眼中的當紅炸子雞。這時候董忠紅要去和包飛揚發生衝突,幾乎就等於是以一己之力單挑楓林市黨政一把手兩大巨頭。這樣的事情別說是董忠紅現在已經退到了市政協擔任常務副主席,就是董忠紅還在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的位置上,也不會去幹的。因為這叫愚蠢,這叫不自量力!

    除了市裡力量對比的考慮之外,董忠紅心中還有另外一層顧忌,那就是還沒有弄清楚包飛揚的背景。包飛揚年紀如此之輕,就能夠爬到副市級領導的位置上,如果說身後沒有一點背景,那就是把董忠紅打死他也不會相信的。而且按照董忠紅的估計,包飛揚的背景應該還不是一般的深厚,否則以楓林市這個北方省省會、副省級城市警察局長的位置重要程度,也不會讓包飛揚這麼一個跟楓林市毫無關係毫無瓜葛的一個江北省副市長過來擔任。

    董忠紅的作風看似霸道無比,隨時都可以拍桌子罵人,實際上則是不然,他其實是一個和他外表表現截然相反的人,可謂是心細如髮,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謀定而後動。他拍桌子罵娘看似是一時感情衝動,實際上則是早已經計畫好的。這個桌子能不能拍、這個娘能不能罵,以及這個桌子沖誰拍、這個娘沖誰罵,在董忠紅心中那可是反覆衡量,反覆計算,推算過各種可能和後果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董忠紅才會成為楓林市本地領導中一個奇葩似的的存在,一路拍桌子一路罵娘,根本沒有絲毫影響到他自己的仕途,反而是桌子越拍官越大,娘越罵職位越高。

    不管怎麼說,包飛揚這口氣他董忠紅是肯定要出的,但是要怎麼出,用什麼方式出以及什麼時候出,還是要從長計議。

    要耐心!要耐心啊!

    弄清楚包飛揚的背景,抓住包飛揚的漏洞,到時候一擊而中,以雷霆之勢把包飛揚給壓垮,即使是市委書記張之超和市長舒青華想保包飛揚都保不住啊!

    在沒有抓住包飛揚的實實在在的把柄之前,自己這時候出面,除了鬧一場大笑話,不會有其他別的效果!

    至於說自己女婿秦天才和女兒董莎莎能不能想通,也由得他們吧。莎莎是一個婦道人家,毫無心機就不說了。秦天才當初是那麼激靈的人,怎麼現在也活越倒退,除了仗勢欺人之外,沒有一點鬥爭的策略和手腕?照著這種情況發展下去,今年年底青雲區政府換屆的時候,自己想把他推到副區長位置上的難度又要大很多啊!

    秦天才自然不瞭解自家老岳父那滿腹苦衷,只是感覺手足冰涼,覺得以往可是為自己遮風擋雨的參天大樹似乎也逐漸枯朽,已經不復雨來擋雨,風來擋風的盛況了。怪不得剛才區委王書記對他如此不講情面,直言對青雲區的教育工作當前的局面不滿意,要青雲區教委深刻反思呢!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董莎莎的電話響了起來,哭訴自己在青雲一中被幾個警察欺負,這讓秦天才的心情如何能好得起來?

    「破警察,你知道對方是誰嗎?」秦天才冷笑了起來。

    「是誰?還不是青雲區警察分局老王手下的幾個狗腿子?有一個什麼姓包的局長,我以前連聽都沒有聽你說過!」

    「青雲區警察分局?」按耐不住心中的火氣,秦天才也對董莎莎吼叫起來:「董莎莎,我告訴你,那個姓包的可不是青雲區警察分局的,他是市警察局新上任的局長包飛揚!」

    「啊,竟然是市警察局局長啊?」

    董莎莎這才弄明白自己鬧了個大大的烏龍,此局長非彼局長。不過哪有怎樣?市警察局政委羅豐城可是自己父親的老部下,這個包局長即使是市警察局的新局長,也不過是剛剛上任,他難道還能一手遮天?別的不說,羅豐城那邊肯定不會讓他如此恣意妄為吧?

    「市警察局局長就了不起啊?就可以隨便打你老婆啊?秦天才,你這個慫包,不會就這樣慫了吧?」董莎莎在電話裡叫道,「你快點過來替老娘出氣!」

    「好了,莎莎,你別鬧了!你馬上從青雲一中回來,海濱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學校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什麼?老娘說你慫包,你還真格就慫了啊!」董莎莎吼叫起來,「秦天才,你不想管就愛滾多遠滾多遠,我找我爸去!我就不信我爸會跟你一樣,眼睜睜地看著我被外人欺負!」

    「莎莎,我忘記告訴你了,剛才那話,也是咱爸的意思!」秦天才在電話裡冷冷說道。

    「什麼,我爸也這樣說?」董莎莎不敢相信地叫了起來。

    「我難道還會騙你不成?咱們結婚這麼多年來了,我啥時候假傳過咱爸的聖旨?」秦天才語氣又放緩了下來,「莎莎,你就聽我一句勸,這事先這樣,別惹咱爸生氣了!」

    「哦!我知道了!」

    董莎莎像被放了氣的氣球一樣迅速蔫了下來。

    她從地上翻身爬起來,連身上的灰土也不拍打一下,起身就往外走。

    岳全林沒有得到一個明確的答覆,又如何敢就這樣讓董莎莎離去啊?他一路小跑地追上去,賠著笑問道:「董主任,董主任,秦主任那邊怎麼說?這個事情怎麼處理?」

    「你快給老娘滾一邊去,你們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這件事情我不管了!」董莎莎羞憤交加,怒罵岳全林一句,就灰溜溜的離開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2-10 00:1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0 00:02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神探出馬


    到了這個時候,石東明縱使是鐵石心腸,也不能不為之動容。

    縱然他知道包飛揚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都是有求於他,都是為了請他出山偵破五二七砸車盜竊案,但是那又如何?

    雖然說包飛揚是警察局局長,但是五二七砸車盜竊案可是公事,不是包飛揚他個人的私事。可能這世上存在為了私事而得罪位高權重領導的人,但是為了公事兒不惜得罪青雲區教委主任,甚至得罪楓林市實權派市領導董忠紅的領導幹部,不說別人,最起碼石東明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

    就拿五二七砸車盜竊案來說吧,包飛揚做為一個新上任的警察局局長,即使偵破不了這個案件,又能負擔多少責任,承擔多重的懲罰呢?必行是微乎其微罷了!

    可是他為了請自己出山,竟然直接插手自己孫子石尚超這件事情,絲毫不顧忌秦天才夫婦以及站在他們背後的楓林市前常務副市長董忠紅。那就意味著,包飛揚從此就把董忠紅推到他的對立面去了。不管自己能不能幫他偵破五二七砸車盜竊案,包飛揚今後都要小心董忠紅一系幹部的掣肘甚至是報復。

    為了請自己出山,這位市警察局新上任的年輕局長承擔了如此大的風險,自己如果還再講東講西,那不僅僅是不識抬舉,簡直是狗屁不通,不能算是個爺們兒了!

    「包局長,」石東明也是一個極為乾脆利落的人。一旦下定決心,也就不再拖泥帶水,大步走到包飛揚面前。啪的一聲給包飛揚敬了一個標準的警禮,「退休警員石東明向您報到!」

    「石東明同志!」包飛揚也還了一個標準到無可挑剔的警禮。開心地笑了起來,「歡迎你歸隊!」

    **************************************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辦理,包飛揚讓姜方昌召開五二七專案組會議,把石東明帶到現場,當場宣佈石東明出任五二七專案組特聘顧問專家,全權負責五二七專案的偵破工作,然後就揚長而去。

    石東明之前就對包飛揚佩服之極,這個時候見包飛揚如此做派。更是心服口服。他原來不願意答應出山協助偵破五二七砸車盜竊案,除了當初被警察局幾位領導整治過的芥蒂未消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看不慣楓林市警察局目前盛行的外行領導內行的指揮機制。那些局領導甚至刑偵支隊的某些領導們明明對案件偵破一竅不通,偏偏喜歡親臨現場第一線做總指揮,下達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指令,而且下面的幹警們還不得不執行,最後除了浪費時間,給破案增加難度之外,沒有其他作用。

    現在包局長卻是另外一個做派,完全一個大撒手。絲毫不干涉他們具體的辦案過程,完全相信他們專業人員的辦案能力。跟著這樣的領導做事,又怎麼不讓人神清氣爽呢!

    石東明到專案組所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求重新勘察現場。

    負責現場勘測工作的刑偵支隊技偵大隊大隊長林千秋立刻表示了不同意見。

    「石老,」林千秋本來想稱呼石東明為石所長,但是想到包飛揚剛才向五二七專案組全體成員介紹石東明的時候也了「石老」,也只好有樣學樣,跟著包飛揚一樣稱呼,「現場勘查我們已經做過了,由於現場破壞很嚴重,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說著林千秋拿出一沓資料遞給石東明,「這是我們當時現場勘查的圖片。您老先過目一下。」

    石東明擺了擺手,並不接林千秋遞過來的資料。「林大隊長,我的習慣還是親臨現場親眼查看。這些資料。等我到現場看過之後,再看吧!」

    看著自己的領導受到輕視,一個負責痕跡檢測的技偵大隊警員不服氣地嘀咕起來,「這都距離案發三四天了,還能有什麼東西保存下來?白白浪費時間不是!」

    「左大虎,你亂嘀咕什麼!」姜方昌奉命給石東明壓陣,立刻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局長剛才已經說了,石老全權負責五二七專案的偵破工作!石老說出的話就是命令,你作為專案組的成員,必須無條件的執行!下次再讓我發現,小心關你的禁閉!」

    見左大虎這只出頭鳥被姜方昌毫不留情的一槍打下,其他人員誰又敢再出來炸翅?一個個乖乖地聽石東明的吩咐。

    「你叫左大虎是吧?」石東明倒是不見有半分惱怒,舉著一張皺紋滿面的老臉笑眯眯地看著左大虎,「好了,待會兒你就跟我一起去現場。」

    然後他又翻看一下專案組的名冊,又點了三個人,都是技偵大隊的警員。

    「你們四個帶齊設備,跟我一起去現場。」

    「石老,為什麼不讓我去?」林千秋不服氣地說道,「我也是搞技偵工作出身。」

    「好啊,既然你自告奮勇主動請纓,那你也跟我一起去吧!」石東明依舊是笑眯眯的,讓人看不穿他滿是皺紋的臉上究竟藏著什麼心思。

    「石老,那我們呢?」姜方昌指了指他和雷丁昘。他們兩個現在是五二七專案組的正副組長,沒有理由技偵小組都出動了,他們留在家裡歇啊!

    「你們該幹嘛幹嘛!」石東明擺了擺手,「現場勘查用不著你們。需要用到你們的時候,我自然會通知你們!」

    姜方昌看了看雷丁昘,意思是說你雷丁昘是石東明石老帶出的徒弟,跟他比較親近,幫忙說說話啊!

    雷丁昘無奈地衝姜方昌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也毫無辦法。自己這位當年的師傅就是如此不近人情,要不然,以他的破案能力,又怎麼會被摁在青雲區警察分局一個小派出所所長的位置上十幾年呢?

    無奈之下,姜方昌只能目送著石東明帶著林千秋、左大虎四個技偵人員乘著一輛七座的警用面包車呼嘯而去。

    「是不是很遺憾啊?」站在旁邊的雷丁昘伸手拍了拍姜方昌的肩膀。

    「遺憾什麼啊?」姜方昌有些摸不著頭腦。

    「遺憾見不到我師父神乎其技的現場勘查技術啊!」雷丁昘說道。

    姜方昌意味深長地看了雷丁昘一眼。

    「老雷,這麼說來,你是相信石老這次到現場一定能夠發現有用的線索了?即使是距離案發已經有四天時間的現場?」

    「呵呵,師父他能不能在現場發現有用的線索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既然出了馬,五二七專案組的犯罪嫌疑人肯定是逍遙不了多久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0 00:02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案發現場

    楓林市第一人民醫院停車場西南角,被一條長長的紅布繩圍了起來,中間停著一輛滿是灰塵的黑色奔馳,旁邊還豎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犯罪現場,不得靠近!一個醫院保衛處的年輕保衛幹事正無聊地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打著哈欠。

    這就是加拿大思華集團董事長魏思華座駕被砸車盜竊的現場。一般來說,像這樣的盜竊案,刑偵支隊到現場做過勘查,拍過照片,就會解除現場封鎖。但是由於這次被盜的人來頭太大,在案子沒有偵破之前,誰也不敢下令解除現場封鎖。不然的話,如果將來這個案子偵破不了,那麼這個下令解除案發現場封鎖的人就很容易被人推出來當替罪羊:就是因為你下令解除了犯罪現場的封鎖,導致了盜竊案相關線索缺失,從而讓這樁盜竊案無法偵破,抓不到犯罪嫌疑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官僚化作風日趨嚴重的體制內,從來就是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什麼都不做,那就什麼錯也就不會犯了,因而也就最保險了。

    不過具體到五二七盜竊案件上,專案組成員這種什麼都不做的作法反而最好的保護了案發現場,給石東明再次到現場勘查提供了良好的幫助。

    警用面包車到了現場之後,石東明率先跳了下來,林千秋則緊隨其後。其餘四個技偵大隊的警員要麼是提箱子要麼是跨背包,拿著各自的設備器材,纍纍贅贅的,動作上自然要比石東明和林千秋慢上不少。

    醫院保衛處的年輕幹事這坐在凳子上打瞌睡,看到警用面包車過來,一下子就清醒了。他騰地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一路小跑地迎向了林千秋。

    「林大隊,林大隊。是不是抓到罪犯了?這現場不用再保護了?」

    比起其他人來,這個年輕的保衛幹事比誰都更盼望能夠抓到那個可惡的砸車盜竊犯。原因很簡單,按照目前的架勢,如果一天不能抓到那個可惡的犯罪分子,那麼這個砸車盜竊案的犯罪現場一天就不能解決封鎖,作為楓林市第一人民醫院保衛處的最年輕的保衛幹事,這個保護犯罪現場不被破壞的重擔就一天不能從他的肩膀上卸下來。在保衛處其他同事們都在看報紙喝茶聊天打屁甚至是打牌下象棋的時候,他卻要無聊地在大太陽底下坐在一個木凳子上眼巴巴地看著所謂的犯罪現場,這讓他心中如何能夠平衡?

    所以這位年輕的保衛幹事天天都在向如來佛祖玉皇大帝觀音菩薩元始天尊城隍廟城隍土地廟土地爺大仙祠黃大仙狐仙洞狐大仙等各路中土的神佛仙怪虔誠禱告。保佑市局五二七專案組早日抓到那個該死的砸車盜竊犯,好讓他也早日從這個看護犯罪現場的無邊苦海中解脫出來——至於說什麼聖父聖母基督耶穌之類,這些西方神靈,年輕的保衛幹事可是絕對不會去禱告的,不是說了嘛!作為有個優秀的黨員,我們絕對不能搞西方那一套!

    林千秋心裡這個不爽啊!

    奶奶的!

    抓到了罪犯了?抓到罪犯老子還來你們人民醫院停車場干毛線啊?沒事遛腿玩啊?

    就是因為沒有抓到犯罪分子,老子這才又陪著石東明石老爺子到這裡來嘛!

    你現在問我有沒有抓到犯罪分子,犯罪現場還需要不需要保護,這不是對著和尚罵禿子,衝著望門寡說絕戶嗎?

    「張幹事!」林千秋臉立刻板起來了。「你在保衛處也是從事保衛工作的,這保衛工作的紀律,難道你沒有學過嗎?」

    張幹事用手撓了撓後腦勺。望著林千秋乾笑了起來。說實話呢,他在保衛處學習最多的是五十四號文件,至於說保衛工作紀律,上班的頭一天處長發給他一個紅本本讓他仔細學習,似乎上面說的就是保衛處的工作紀律,可是他就是大略一番就給扔到床底下了,又哪裡記得起分毫啊?

    「保衛工作的紀律?我們處裡規定了很多,林大隊,不知道您說的是哪一條?」張幹事這個時候還留個心眼兒。不敢說自己一條都記不得了,而是說處理規定的保衛紀律有很多條。不知道林千秋林大隊長您所說的是哪一條。

    「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林千秋冷冷地哼了一聲。「專案組的案件偵破進展,是你能夠胡亂打聽的嗎?」

    張幹事被臊了個大紅臉,幸虧自己喜歡的那個在外二科住院部實習的小護士沒有在場,倘若是讓她看見這一幕,自己恐怕要當場一頭撞死啊!

    「是是是!林大隊,您批評的沒錯,我向您檢討,我向您檢討!」

    張幹事心裡這個憋屈啊!尼瑪老子天天跟一個傻子一樣在大太陽底下枯坐在這個木頭凳子上幫你們看守犯罪現場,就是問了一下案件破了沒有破就被你林大隊長扣了這麼大一頂帽子!我那幫傻逼同事們天天在辦公室優哉游哉地喝茶聊天打牌下棋反倒是嘛事沒有!尼瑪這份工作真的是不能做啊!

    呵斥了張幹事兩句,林千秋看到石東明已經走到了紅布繩外面,連忙緊趕兩步追了上去。

    「石老,這就是犯罪現場!」林千秋賠著笑說道,和剛才訓斥張幹事的冰冷神情簡直是天壤之別,如果剛才是嚴冬的話,現在簡直就是盛夏。

    張幹事在一邊看著只撇嘴。尼瑪林大隊長也是一個棒槌啊!旁邊的牌子上不是寫的清清楚楚是犯罪現場,難道說這位石老不認字,非要你多這麼一句嘴?

    石東明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也不著急進到紅布繩圍著的現場裡面,反而是背著手,不緊不慢地圍繞著案發現場走了起來,一邊走一遍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林千秋摸不清石東明是怎麼想的,只好賠著笑,亦步亦趨地跟著石東明。這時候技偵大隊的四個警員已經提著設備趕了過來,看見石東明和林千秋兩個人並沒有進案發現場,也只好把裝著設備的箱子袋子放在地上,站在哪裡等候石東明的吩咐。

    繞著周圍足足轉悠了有十幾分鐘,石東明最後停在一個角落裡。他緊鎖著眉頭看了半天,又轉過身向不同的角度望瞭望,這才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了,咱們進去吧!」

    說著一彎腰,撩起紅布繩,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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