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一路青雲 作者:夏言冰(連載中)

 
Babcorn 2018-2-8 18:10: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15 346019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1 12:21
第1700章 情況突變


  聽說幾個副區長都沒有回來,包飛揚點了扁頭,不置可否。

  宋妍麗又看了看包飛揚的臉色,繼續說道:「聽說北沙洲的事情都解決了?還是包區長你厲害,你一去,通城市政法委陳書記都親自率領特警隊趕到了現場,立馬就解決了問題。現在大家都說包區長你人脈廣,就算是通城,也是手眼通天呢!」

  包飛揚不由皺了皺眉頭,不過他並沒有馬上說什麼,而是等走進辦公室以後,才略有深意地看了跟在自己身後的宋妍麗一眼:「妍麗同志,看來你的人雖然在這裡,消息倒是蠻靈通的嘛,那你倒是說說,除了剛才那些,你還聽到了些什麼?是不是其他人也都知道了?」

  宋妍麗嬌媚地笑了笑:「上傳下達,本來就是我們辦公室的工作嘛!我聽到的消息,主要也就是剛才那些,我能知道的,咱們這棟大樓裡,其他人差不多也都能知道!」

  宋妍麗動作嫻熟地為包飛揚泡了一杯茶,包飛揚一聞就知道是上好的信陽毛尖,他不由奇怪地問道:「宋主任,這個信陽毛尖是從哪裡來的?我記得浦江這邊喝龍井、碧螺春的人應該更多吧?」

  江南名茶眾多,十大名茶當中,龍井、碧螺春、君山銀針、黃山毛峰、祁門紅茶……都是江浙一帶的名茶。另外福建的武夷岩茶、鐵觀音,貴州的都勻毛尖也都是南方的茶葉。

  十大名茶剩下的兩種名茶,六安瓜片的產地是徽州大別山,信陽毛尖產自信陽,是僅有的兩種產地在天江以北的茶葉。

  浦江這邊喝龍井的人最多,其次就是碧螺春,喝信陽毛尖的人並不多。

  宋妍麗笑了笑:「我們浦江這邊,確實喝龍井、碧螺春的人比較多,我是前兩天跟海州那邊聯繫,想學習一下怎麼在包區長你的手下做事,是海州的陳主任告訴我,區長您最喜歡喝的茶是信陽毛尖,我父親也喜歡喝茶,他那裡正好有一包上好的信陽毛尖,我就拿了來,請區長您嘗一嘗。」

  包飛揚看了宋妍麗一眼,他當然不會相信宋妍麗是無意中知道自己喜歡喝信陽毛尖的。宋妍麗跟海州那邊聯繫,就是衝著這個目的去的。

  所謂上有所好,下必從焉,投其所好就是這麼來的!

  包飛揚也沒有說什麼,以他現在的位置,對這種風氣也是無力扭轉。他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包東西扔到桌上:「這個是我從北方帶過來的野草茶,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泡出的茶有一股甜絲絲的味道,喝起來還不錯,既然你父親喜歡喝茶,這個就當是我的回禮,你帶回去讓他嘗嘗!」

  「好咧,那我就替我父親謝謝區長了!」宋妍麗連忙抓起袋子,放在手上翻來覆去地看了又看,就好像一個小姑娘得到了什麼新奇的東西一樣。

  過了一會兒,宋妍麗才放下手上的茶,抬頭看了包飛揚一眼,然後說道似乎很不經意地說道:「區長,通城市的特警都出現了,那北沙洲的問題應該能夠解決了吧?這個問題可是讓區裡很頭疼的,就連熊書記都說不好辦!」

  包飛揚擺了擺手:「熊書記說得沒有錯,是不好辦。這次特警出動是因為接到舉報,有些別有用心的人想要煽動村民鬧事,為了防止釀成嚴重的群體事件,這才緊急出動,想要徹底解決北沙洲的問題,可沒有那麼簡單。」

  「哦!」宋妍麗笑了笑:「不過我相信區長你一定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哦,那你是憑什麼認為我有辦法解決?」包飛揚也笑著說道。

  宋妍麗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直覺,一個女人的直覺。區長你那麼年輕有為,解決這種問題,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包飛揚搖了搖頭:「你這是唯心主義……」

  包飛揚還要再說什麼,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包飛揚掏出手機一看,竟然是剛剛分開不久的陳雨城的電話。

  「喂,城哥,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情嗎?」包飛揚接通了電話,開口問道。

  「飛揚,出事了……」

  陳雨城的聲音壓得很低,但他的聲音當中,明顯透著緊張和驚慌。

  「城哥,了什麼事情,你慢慢說!」包飛揚說著,已經起身站了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對宋妍麗說道:「宋主任,讓大老王開車到樓下,我現在要出去。」

  宋妍麗看了一下包飛揚臉上的表情,也意識到出了事情,她馬上掏出手機給大老王打電話。

  「飛揚,是這樣的,今天去北沙洲鬧事的幾個村子,其中緊挨著的北沙洲的丁坊村有一個小孩子丟了……」

  陳雨城在電話中說道:「剛開始大家都沒有現,等到人都走了,村民們回到村裡,這才現小孩不見了。」

  「我們這邊本來已經收隊了,接到村裡的電話,我連忙又帶人趕了回去,結果在一個枯井裡面現了失蹤的小孩!」

  包飛揚心裡頓時一緊,他本來以為小孩失蹤了,有可能是跑丟了,迷路了,甚至可能是被人拐帶了,那事情都還有挽回的機會。

  現在陳雨城他們已經找到了人,如果人沒有事情的話,那就應該沒問題了,現在陳雨城這麼緊張,又說出事了,難道小孩受了傷,甚至已經意外死亡,那這件事就沒有辦法挽回了。

  雖然陳雨城並沒有細說,但是包飛揚自然知道陳雨城緊張的原因。這個小孩肯定是跟著村子裡人一起去北沙洲的,小孩出了事情,有些事情就說不清楚了。

  如果小孩是在開始的混亂當中出現意外,那倒沒有什麼。但當時的情況是,因為匯潯區這邊的控制比較有力,五豐村的村民在村長方勝浩,以及後來趕到的警察局常務副局長梁銳博,包括包飛揚的努力之下,大家都比較控制,在整個過程中,雙方的村民並沒有生大的衝突,小孩出意外的可能性不大。

  後來陳雨城帶著通城市特警及時趕到,看到情況緊急,果斷採取了有力措施,在最後關頭防止了事情的惡化。按照包飛揚和陳雨城商量的善後措施,這事也得到了圓滿的解決。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會有一個小孩出現了意外,而這個小孩有很大的可能是在特警採取行動以後才出事情的,因為那個時候變化激烈,情況也比較混亂,為了控制場面,特警採用的手段肯定會有些粗暴。

  出了人命,不管具體的過程是怎麼樣的,通城市特警肯定要承擔責任,無法推卸,而作為行動的決策者,陳雨城也肯定要受到牽連。

  因為自己的緣故,讓陳雨城受到牽連,包飛揚心裡非常過意不去。不管怎麼樣,他都要想辦法將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

  這時候,陳雨城又接著說道:「當時村裡的大人來北沙洲,丁坊村靠得最近,村裡的孩子也跑過來,村裡的人考慮到可能會生衝突,不讓他們去沙洲上,他們就在附近的小山上觀望,後來看到事情結束,大人們回來了,他們就一哄而散,跑著回去,也不知道這個小孩怎麼就掉進了井裡……」

  「這口井廢棄了很多年,萬幸的是小孩卡在大概井下二十多米的地方,沒有落到下面的水裡……」

  「等等……」

  包飛揚連忙打斷了陳雨城的話:「你是說那個小孩並沒有死?他還活著?」

  「是,這個也是萬幸,小孩還活著!」陳雨城連忙說道。

  包飛揚不由拍了拍腦門:「好你個城哥,你可將我嚇壞了,我還以為小孩出了意外,既然還活著,那就想辦法救上來啊!」

  在包飛揚看來,既然小孩沒有死,那麼將小孩救出來以後,做好家長和村裡的工作,那這件事情的影響就能得到控制,不會再造成什麼惡劣的影響。

  包飛揚一直相信一句話,那就是方法總是要比問題更多,不管是多麼複雜的問題,總能夠找到解決的辦法。只有人死不能復生,這個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而且丁坊村這個小孩出了意外,嚴格來說跟通城市特警的行動並沒有關係,小孩在岸邊的山上看熱鬧,看到家長要回去了,一哄而散,離開的時候慌不擇路,出現意外,掉到了井裡,跟特警沒有任何關係。

  如果小孩死了,按照國內經常生的情況,都是一哭二鬧三上訪,那就算事情跟通城市特警、跟陳雨城沒有關係,他們最後還是要承擔責任。

  說得好聽一點,這是群眾的利益至上,說得不好聽一點,那就是息事寧人。

  但是沒有辦法,這就是國內的國情。

  但只要小孩還沒有死,還能夠救出來,那事情就不會惡化到那種程度,只要工作做到位,就能順利解決。

  這時候,大老王已經將包飛揚的車開了出來,停在他的面前,宋妍麗打開車門,包飛揚坐進車裡,看了一眼宋妍麗:「宋主任,你要是不忙,就跟我跑一趟?」

  宋妍麗連忙坐進車裡:「區長有事情,我就是再忙也要去啊!」

  包飛揚對宋妍麗點了點頭,他打算再去一趟通北,幫助陳雨城將這件事情處理好了,不要留任何手尾,在這方面,陳雨城的基層工作經驗可能並不如他豐富。

  而帶上宋妍麗的話,也方便跟小孩的女性家長和親屬接觸,做她們的工作。

  包飛揚示意大老王開車去江邊,然後接著讓陳雨城介紹現在的情況:「飛揚,我也是這麼想的,在找到小孩以後,我們第一時間就想救人。不過井口太小了,成年人下不去,就連五六歲的小孩,想下去也不容易,也不知道那個六歲的小孩怎麼就掉進了井裡!」

  陳雨城很鬱悶地抱怨了一句,不過他也知道現在抱怨不是辦法,連忙又繼續說道:「因為井口太小,我們沒辦法將小孩拉上來,小孩受了點傷,而且五六歲的小孩也沒辦法將繩子繫牢在身上……」

  陳雨城說道:「看到普通的辦法不能將孩子救出來,我連忙給通北市消防局打電話,讓他們進行救援,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不過……」

  陳雨城嘆了口氣說道:「消防局的人瞭解了一些情況以後,他們告訴我,這種情況下想要救人,可能會很困難。」

  包飛揚不由皺了皺眉頭,他好像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要從二十多米深的井下,將一個小孩救上來,並不是伸手一拉就行了。因為井口太窄,成年人、甚至稍微大一點的小孩都下不去,小孩也沒有辦法給自己繫上繩子,因為井中根本沒有做動作的空間。

  陳雨城說道:「消防隊那邊提供了三個方案,一個是直接拋下帶搭扣的繩子,讓小孩繫上,如果能夠繫上,就將嘗試將小孩直接拉上來……」

  包飛揚點了點頭,這個確實是最簡單,也是最常見的辦法。但現在他們擔心的是小孩沒有辦法將搭扣扣上,並確保牢固。根據包飛揚的瞭解,這種能夠拉起人的繩子,搭扣想要打開和扣上,也需要不小的力氣,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可能根本無法打開搭扣,並且扣上。

  另外,井下的空間有限,小孩是被卡在了中間,根本沒有辦法做動作。在這種情況下,一個成年人可能都無法完成用繩子將自己套上的動作,更不要說一個五六歲的小孩了。

  包飛揚頓時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了,如果沒有好的辦法將小孩救上來,那麼陳雨城勢必還是會受到這件事情的牽連。到時候因為小孩的死亡,憤怒的村民可能會將責任都歸結到通城市特警的身上,那麼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還有兩個方案是什麼?」包飛揚沉聲問道。

  「第二個方案是用挖掘機挖開井口,這個方案要防止造成井壁的塌方,對小孩造成傷害。另外要挖掘二十多米的深坑的話,難度大,更重要的是需要花費的時間比較長,我擔心小孩子堅持不了那麼久……」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1 12:21
第1701章 張光城的心思


  包飛揚也點了點頭,幾乎第一時間就將這個方案否決掉了。要挖二十五米深的坑,暫且不考慮工程難度,單就土方量來說,就是一個非常驚人的數字。

  本身挖掘機的體型就比較大,就算是三米寬、五米長的話,所需要的工作面起碼也要數倍,就以四倍來算,那就需要六十平方米,二十五米的深度,那就是1200立方米,一台挖掘機一小時挖掘100個立方,算是比較高的效率了,那也要十個小時。

  那麼,增加挖掘機行不行?當然可以,但是挖掘機挖掘施工不是在平面上,而是要挖到二十多米深的地下。二十多米深又是個怎樣的概念呢?以一層樓三米計算,二十多米深,就有八層樓那麼高。

  如果是平面挖掘的話,很容易就能夠擺放更多的挖掘機進行施工。但是要向地下挖,每台挖掘機都需要工作的空間,另外挖出的土還要運走,這都需要空間,增加挖掘機的數量,也就意味著要增加挖掘的面積,否則挖掘機根本施展不開。

  而且這都是考慮的理想狀態,實際上你想要挖一個二十多米深的坑,需要考慮的問題太多了。挖個一兩米深很容易,但是你挖到五米深,可能就會遇上塌方,挖到十米深,如果不做任何工程保護的話,那肯定就會塌方。

  除了塌方,還要考慮地質條件,那口井在山上,山上是有石頭的,要是挖到了岩層,那挖掘機都沒有辦法挖下去了。

  另外還有滲水的問題,就算那是在山上,根據井裡面的水深來判斷,應該還在海平面的上方,但是山體中也是有水的,也可能引發滲水的問題。

  總之,普通人可能覺得挖一個大坑很簡單,但是當這個坑已經達到二十多米深的時候,那就不簡單了。否則的話,我們完全可以將建築往下面建。為什麼大部分的地下車庫就只有一層、兩層,最多是三層?就因為挖坑也沒有那麼簡單。

  地下車庫的建設,還是在施工條件非常寬鬆的情況下,現在要救出井裡的小孩,最關鍵的還是時間,必須越快越好。

  「第三個方案是什麼?」包飛揚問道,他在否決掉挖掘機挖坑這個方案的同時,也在考慮有什麼好的辦法可以將小孩救出來。不過,他也更相信專業人士的判斷,如果有好的辦法,消防隊應該會更清楚。

  「還有一個辦法是……」

  陳雨城剛剛說到這裡,突然特警隊長跑過來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陳雨城連忙跟包飛揚打了個招呼:「飛揚,通北市消防大隊趕到了,我得跟他們商量救援的方案,等會兒我再給你打電話。」

  「行!」

  包飛揚點了點頭:「你去吧,我已經在趕過去的路上,現在你什麼都不用想,先想辦法將人救出來再說。」

  掛掉陳雨城的電話,包飛揚不由皺了皺眉頭,他想了想,然後給北方省楓林市消防支隊打了個電話。

  消防支隊隸屬警察局管理,包飛揚在楓林市擔任過警察局長,楓林市消防支隊的支隊長趙林生接到包飛揚的電話,頓時非常恭敬和熱情。

  包飛揚擔任楓林市警察局長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他在局裡已經樹立了權威,局裡的人都知道這位局長雖然年輕,但是工作能力非常強,而且也非常仗義,總之就是一個非常難得的好領導。

  包飛揚離開以後,局裡的人在談到他的時候,也感到非常意外。

  「趙隊長,這次是有一個非常緊急的事情想要請教你,就是有一個小孩掉到了二十多米深的井裡面,卡在那裡了,除了放繩索也用挖掘機挖開以外,還有什麼好的救人的辦法?」電話打通以後,包飛揚沒有浪費時間,直接開口問道。

  「小孩掉進深井這種事情,在我們北方省還是挺多的,尤其是一些山區,因為灌溉不方便,往往要挖井,很多井沒水了以後就荒廢掉了……」

  趙林生知道事情緊急,他簡單說了一下情況就說道:「這種情況確實非常麻煩,目前我們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除了放繩索和挖掘,局裡也曾經有人提出過採用鑽井工程的非開挖技術,也就是在旁邊鑽一口成年人可以進入的深井,然後再進行橫向挖掘,打通兩口井,進行救人……」

  「另外還有使用建築工程施工中使用的大口徑灌注樁技術進行導洞式的方式救援,還有就是定向鑽井技術……」

  陳林生說道:「這幾種方法的救援速度更快,但是受到救援環境的制約比較多,另外費用也會比較大,技術要求比較高……」

  包飛揚聽著,眉頭不由越皺越緊,他好像將事情想得有點簡單了,想要從一口二十多米深的井中將人救出來,難度遠比他想像中的更大。

  ************************

  趕過來的除了通北市消防大隊大隊長徐虎之外,還有徐虎的頂頭上司,通北市警察局局長張光城。

  見到陳雨城之後,張光成立刻向跑上前匯報導:「陳書記,我和徐大隊長到已經到現場勘查過了,具體情況請徐大隊長向您匯報!」

  陳雨城點了點頭,目光望向徐虎。

  「陳書記,小孩卡在二十多米深的井下,他的年齡太小了,而且狀態很不好,根本沒有辦法將繩扣扣上……」消防隊大隊長徐虎向陳雨城匯報導:「這種情況,常規的辦法就是在旁邊鑽一口井,然後再橫向挖掘,打通兩口井,進行救人……」

  「那就快一點,越快越好!」陳雨城急忙說道。

  徐虎點了點頭:「是的,我已經讓人聯繫了,不過我剛剛看了一下,也詢問了這裡的村民,這座山下面很可能都是石頭,如果是石頭的話,那要向下面挖井的話,難度就很大了,而且就算挖了這個井以後,也沒有辦法向旁邊挖了。」

  陳雨城不由皺起眉頭:「有沒有向村民瞭解山上的情況?」

  「瞭解了,村民們說這座山下面有石頭,而且從山崖的斷面看,確實都是岩石,而且還是堅硬的花崗岩!」徐虎說道:「不過枯井旁邊的情況不太清楚,但下面是岩層的可能性非常大。」

  「這種情況,打井隊那邊知道嗎?他們有沒有說如果下面是岩層的話,能不能打井?」陳雨城問道。

  徐虎搖了搖頭:「打井隊的人說,如果是岩層的話,他們的設備肯定沒有辦法往下面打井,而且就算打出井來,也沒有辦法往旁邊進行側挖。」

  「那還有沒有準備其他預案?」陳雨城不由皺了皺眉頭。

  「井下的孩子命在旦夕,我們必須抓緊時間,現在我們要按照最壞的情況做好準備,如果打井隊來了以後,發現打井的辦法行不通,我們就必須馬上採取其他方法,所以現在就要做好預案,並且開始行動,立刻就聯繫救援人員和救援器材,不能夠等到打井隊發現不行了,再去安排和聯繫,那時間上就來不及了!」陳雨城非常緊迫地說道,他很清楚小孩如果出現意外,他和特警隊將很難解釋,現在已經有丁家的人和丁坊村的人認為是特警隊的行動嚇到了孩子,小孩才會掉進井中。

  聽到陳雨城的話,徐虎看了一眼旁邊的張光城,張光城沒有說話,眼睛當中卻閃過一絲輕蔑,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按理說,陳雨城作為通城市法政高官、警察局局長,是張光城的直接領導,對陳雨城的指示,張光城應該無條件執行。

  不過,地方警察系統比較特殊,是受到地方和警察系統的雙重領導。也就是通北市警察局局長既要受通城市法政委、通城市警察局的領導,也要受通北市委、通北市法政委的領導。

  而張光城是通北市高官國宏軍提拔起來,國宏軍這一次本來想調到市裡,爭取通城市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的位置。雖然都是市委常委,通北市高官還是名副其實的一把手,相比通城市常務副市長也並不差,不過國宏軍盯上的是通城市市長的位置,他擔任過通北市高官,如果能擔任通城市常務副市長,明年換屆的時候,就有足夠的資歷擔任通城市市長。

  國宏軍此前一直在通北市任職,履歷相對簡單,所以能不能擔任通城市常務副市長,對他日後的陞遷影響很大。

  為此,國宏軍花了很大的力氣運作,眼看就要成功了,省裡卻傳出消息,要將陳雨城空降到通城市擔任常務副市長。

  國宏軍眼看要到手的常務副市長就要跑了,當然不甘心,為此他跑到省裡找領導,不想讓這個位置旁落,最後陳雨城雖然沒有擔任常務副市長,卻成了市委常委、法政高官,而常務副市長的位置也沒有給國宏軍,而是給了別人。

  國宏軍認為這一定是陳雨城從中作梗,所以市裡召開常委會,國宏軍總是跟陳雨城唱反調,陳雨城到通城的時間還不長,兩人就發生過幾次不大不小的衝突。

  國宏軍在張光城的面前發過狠話,在市裡,他要讓陳雨城不舒服;而在通北市,他要讓陳雨城一根手指頭都伸不過來……

  當然,國宏軍這些話都是私底下說的,但是張光城卻不敢忘記,所以平常他就對市局的事情陽奉陰違、虛與委蛇,今天陳雨城親自給他打電話,張光城也找藉口抽不開身,給陳雨城唱了個空城計,只是他沒有想到陳雨城會親自帶特警隊殺過來。

  張光城也知道,今天他算是將陳雨城得罪死了。不過他也不擔心,作為通北市警察局局長,陳雨城想要動他就必須通過通北市委,國宏軍那邊肯定通不過,所以他也不怕陳雨城針對他。

  而他現在過來,是因為他在聽到小孩落井的事情以後,立刻就意識到這是一次扳倒陳雨城的機會。當然,陳雨城在省裡的靠山太厲害,想要扳倒他並不容易,但是給他找點麻煩還是可以的,所以他才會立刻趕過來。

  得到張光城的示意,徐虎這才說道:「陳書記的指示我們一定遵照執行,我這就讓人安排。」

  「不過……」

  徐虎猶豫了一下又接著說道:「除了打井之外,我們還有兩個備選方案,一個方案是使用建築工程中使用的大口徑灌注樁技術,如果是普通土層的話,兩個小時可以下挖十米,四個小時左右就能挖到二十米,然後進行橫向掘進……」

  「相比普通的打井隊,大口徑灌注樁的挖深速度更快,尤其是挖掘比較堅硬的土層,能力更強。不過,如果真是堅硬的花崗岩層,就算是灌注樁技術也無能為力。」徐虎說道。

  陳雨城點了點頭,他也知道通城市地處天江下游,雖然境內也有幾座小山,但大部分地區是沖積平原,大部分建築隊伍的設備都是針對普通地形的,不會專門準備能夠鑽掘岩石層的設備。

  陳雨城這個法政高官兼警察局長雖然不是搞刑偵出身的,但是他常年在領導身邊工作,早就養成了一套察言觀色的本領,畢竟,伴君如伴虎,陳雨城要是個愣頭青的話,肯定也沒有辦法跟在王虹鋒身邊這麼多年,並且得到王虹鋒的信任。

  徐虎和張光城之間的交流,陳雨城自然也看到了,他知道張光城和徐虎在這件事情上未必會盡心,甚至可能坑他一把。

  陳雨城並不是官場上的菜鳥,他跟著王虹鋒這麼多年,在王虹鋒的耳濡目染之下,什麼場面沒有經歷過?當然不會單純到相信這兩個通北市的下屬,更不會被人坑了也不知道。

  別看徐虎說了這麼多方案,好像打井隊和灌注樁都有可能行,也有可能不行,不過陳雨城又不是傻的,他之前也向人瞭解過這邊的情況,知道這座小山雖然不大,但下面極有可能是石頭,一般的打井隊、建築隊,恐怕根本沒有辦法鑽開岩層,如果按照徐虎的計畫,到最後這兩個方案很可能一個都不行,如果陳雨城將希望寄託在這兩個辦法上面,到時候措手不及,很可能沒有時間安排別的方案。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1 12:21
第1702章 情況棘手


  好在陳雨城並沒有那麼想,他看著徐虎,直接開口說道:「還有一種方案是什麼?」

  陳雨城嚴肅的表情讓徐虎感受到巨大的壓力,他看了張光城一眼,接著說道:「還有一種方案,就是找勘探礦藏的公司,用開礦設備開掘一條斜井過去救人……」

  「這個辦法是最有效的,不過……」

  徐虎搖了搖頭說道:「但是我們通北市甚至通城市都沒有什麼礦藏,也沒有相應的勘探公司和採礦公司,所以這樣的設備並不好找。」

  「另外,不管是打井隊,還是建築隊,又或者是勘探公司,讓他們過來,費用都不低……」

  「費用的問題你不用,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讓人帶著設備和人員趕到這裡,對井裡的孩子展開救援。」陳雨城說道。

  「行,我立刻就讓人聯繫,但是能不能找到有能力掘開岩層的勘探公司,我也不敢保證。」徐虎說道。

  「徐虎同志,現在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一個鮮活的生命就在那口井中,不管是你還是我,我們都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救人,其他的事情,等把人救出來再說。」

  陳雨城深吸了一口氣:「我想你們也不忍心看到一條生命受到傷害吧?」

  徐虎點了點頭:「那當然。陳書記你放心,我一定儘量安排。」

  陳雨城看了徐虎一眼,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拿出手機往省城打電話,打算動用自己的關係。

  之所以這樣,一方面是陳雨城已經無法信任徐虎,明顯的徐虎跟他耍滑頭,而通北市警察局張光城顯然跟他也不是一條心,很可能從中搗鬼;另一方面呢,陳雨城也瞭解通北市的情況,通北市確實沒有什麼礦產資源,所以也沒有這方面的公司,想要找到一支技術過硬的礦產勘探隊伍,並不容易。

  至於說通城市,陳雨城雖然說話管用,但是通城市和通北市相比,也沒有什麼在礦產勘探技術方面非常過硬的的公司,與其這樣,還不如動用自己的老關係,直接從省城來找資源。

  雖然說陳雨城雖然已經調到通城市,但是只要王虹鋒還擔任著省委一把手,省裡那些人都不敢輕慢陳雨城,他們接到陳雨城的電話之後,都不敢怠慢,立刻以最快地速度行動起來,力爭在最短時間內把江北省勘探技術最好的隊伍都調到通北市事故現場去。

  在陳雨城動用資源在省城調動力量的同時,在匯潯區的包飛揚也沒有閒著,他第一時間打了個電話給還在沙濱村進行調研的柳河春,讓他用最快的速度去北岸,協助陳雨城救人,有什麼情況及時匯報。

  柳河春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大吃一驚。雖然小孩是通北市丁坊村的人,跟匯潯區沒有關係。

  不過柳河春知道通城市法政高官兼警察局局長陳雨城是包飛揚的熟人,這一次正是因為陳雨城帶著特警出現,才避免了事態的擴大,控制了局面,否則沙濱村這一次肯定要吃虧,而包飛揚也會受到很大的負面影響。

  這一次的事情順利解決,匯潯區這邊是佔了便宜的,現在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陳雨城難免會受到牽連。

  柳河春當然不希望陳雨城出事情,畢竟陳雨城跟包飛揚的關係很好,而北沙洲的事情還沒有解決,要是陳雨城因為暗中照顧五豐村,最後卻出了事情,通北市的那些人以後肯定會更加囂張。

  所以他不希望陳雨城出事。

  柳河春對包飛揚這個敢沖敢拚,關鍵時刻敢站出來,又有關係有手腕的年輕領導也挺有好感的,接到包飛揚的指示以後,他連忙答應下來,用最快的速度乘坐快艇趕到了通北,見到了陳雨城。

  陳雨城現在忙得不可開交,對包飛揚先將柳河春派過來,也十分感激,他對柳河春說道:「既然是飛揚這麼安排的,那我也不客氣了。」

  陳雨城說道:「我現在要跟通城、鳳湖那邊聯繫,柳主任你就幫我聯繫一下你們包區長,看看能不能在浦江那邊找到具有挖開岩石能力的勘探隊、挖礦隊!」

  「好的,我馬上聯繫!」柳河春連忙點了點頭:「不過浦江市跟通城市的情況差不多,境內也沒有什麼礦產資源和礦藏,我估計可能也很難找到……」

  「不管怎麼樣,還是試一試吧!」陳雨城一邊跟鳳湖市勘探技術設計院打著電話,一邊說道。他也理解柳河春的說法,畢竟開山挖礦,本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浦江市雖然是國內經濟第一大市,但是礦產勘探技術方面,卻並沒有拿得出手的資源。

  對柳河春來說,心中則是另外一種想法,他覺得除了勘探隊挖礦隊之外,還可以往大型建築公司方面考慮一下。

  就拿浦江市來說,建了那麼多高樓大廈,每天要往地面下打很多建築樁,雖然說浦江市的平均岩層在地下一百多米,一般都不需要考慮岩層的影響。但是以浦江市的經濟規模和實力,肯定能夠找到具有打穿岩層的建築設備的建築公司,但是這些公司的大型設備,就算以包飛揚的能量,能不能調得動,柳河春就不好說了,畢竟包飛揚不過剛剛調到到浦江來。

  總之,柳河春並不看好包飛揚具有這樣的能量,但他還是給包飛揚打了個電話,匯報了這邊的情況,還有將陳雨城的請求告訴了包飛揚。

  「行,我知道了!」

  包飛揚接到柳河春的電話以後,馬上答應下來:「你告訴陳局長,一定要想辦法改善小孩在井下的生存狀態,確保小孩的安全,至於救援問題,我會想辦法的!」

  陳雨城這邊打了一圈電話,市裡、省裡……

  很快,省礦產資源廳張廳長就給陳雨城回過來電話:「陳書記,我們江北的礦產資源比較少,只有徐城那邊有大型煤礦,我已經給徐城方面打過電話,他們馬上就安排一支最精幹勘探隊伍,帶著最先進的設備趕過去……」

  「徐城?」陳雨城不由皺了皺眉頭。

  徐城地處江北省的東北方,而通城在東南方,在一條對角線上面。兩地之間的直線距離超過400公里,公路里程將近500公里,而且沒有高速連通……

  也就是說,就算徐城那邊現在就將設備準備好了,直接可以上車趕過來,也起碼要五六個小時。等他們趕到,黃花菜都涼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不過這也沒有辦法,省城鳳湖倒是也有礦產勘探局,但是局裡並沒有能夠鑿開岩層的設備,就算有這些設備,鳳湖到通城也並不比徐城趕過來近多少。

  「那就麻煩了張廳長!」陳雨城只好讓徐城那邊的隊伍抓緊時間趕過來,他這邊繼續想別的辦法。

  枯井那邊,消防隊的救援人員已經放棄了用繩索將小孩拉上來的努力,他們經過多次努力,都無法讓小孩將繩索系到身上,反而讓小孩因為不斷做動作,狀態變得更差。

  「你們到底行不行?」看到消防隊員折騰了半天都沒有什麼效果,孩子家中的親戚頓時不干了,圍著消防隊員大聲責問。

  「你們就知道讓孩子幹這個幹那個,孩子那麼小,他怎麼知道怎麼弄?」

  「就是啊,孩子都卡在井裡沒法動了,他根本動不了!」

  「要是孩子都能做,那還要你們來幹什麼?」

  「你們都別愣著了,快點想辦法將這個井挖開,將人救出來啊!」

  消防隊員只好向大家解釋,並且阻止試圖挖開枯井的村民:「不能挖,要是讓土石掉下去,會砸傷孩子的!」

  「那你們站著幹什麼,快點想辦法啊!」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孩子的母親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場面一度變得非常混亂。

  「好了,都別鬧了!」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大聲喝道,他就是丁坊村的老支書丁群山,井裡的小孩就是丁群山的獨孫。

  丁群山在村裡的很有威望,這一次要不是他壓著,丁坊村跑到北沙洲的村民至少要多兩倍。正是因為丁群山的工作,才讓丁坊村只有少數村民參與了北沙洲上的衝突,而且大多站在後面看熱鬧。

  他一開口,大家頓時都安靜下來,只有他的媳婦,也就是孩子的母親趴在井口,聲音哀切地喊著井裡孩子的小名。

  「陳書記、張局長、徐隊長,我老頭子現在求求你們,求你們一定要救出我的孫兒!」丁群山來到陳雨城等人的面前,膝蓋一彎,就跪了下去。

  陳雨城連忙沖上去拉住丁群山,他和張光城一起將丁群山拉了起來。

  「丁書記,你不要這樣,我們正在想辦法,陳書記剛剛還在聯繫省裡面,請省裡面支援。相信他一定有辦法救出你的小孫子!」張光城說道。

  陳雨城不由皺了皺眉頭。

  張光城這一番話,就是將他往坑裡面帶。果然,聽到張光城的話,丁群山的目光立刻就盯上了陳雨城。

  「陳書記,張局長他說的都是真的?省裡的救援馬上就要到了是不是?」丁群山急忙說道。

  看著充滿期待的丁群山,陳雨城如鯁在喉,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難道他要告訴丁群山,他確實聯繫了省裡,省裡也做出了安排,但是必須從徐城那邊派出支援,等他們趕到,最快也要六七個小時以後?

  救援隊趕到以後,還要勘探地形,開展工作,至少也要兩三個小時才能將孩子救出來?

  井裡的孩子,根本支撐不了那麼長的時間。

  「丁書記,你放心,我們正在想辦法,省裡面也在安排……」陳雨城只能含糊說道。

  「陳書記,你不用跟我說這些官話套話,你只要告訴我,你們到底有沒有辦法?能不能救出我的孫兒?到底要多長時間才能救出我的孫兒?」丁群山猛地跺了下腳,眼睛死死瞪著陳雨城,就好像陳雨城不給他答覆,他就會拚命一樣。

  陳雨城一直在機關工作,之前又在王虹鋒身邊工作了幾年,基層工作的經驗並不豐富,他從來沒有遇到過今天這樣的場景,頓時有點發懵,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麼處理才好。

  「丁書記,你不要著急,陳書記已經在非常努力地想辦法了!」張光城見狀,連忙扶著丁群山說道:「不過,現在情況比較複雜,那口井的井口太小了,井又太深,山下面還是石頭,不能挖也挖不動,一般的辦法根本沒有用……」

  張光城嘆了口氣說道:「你家的孩子又太小,繩子扣不起來,現在只能想別的辦法!」

  「別的辦法?那麼到底有沒有別的辦法?」丁群山又氣又急,大聲問道。

  張光城連忙安慰:「丁書記,你不要著急,陳書記肯定能想到辦法的……」

  「那就是說現在還沒有辦法?」丁群山急問。

  「辦法有倒是有!」

  張光城說道:「只是……都不完美。要麼風險比較大,要麼時間比較長,要麼花費比較高……」

  「花費高?就因為花費高,你們就要見死不救對不對?」丁群山頓時暴起,雙眼通紅地瞪著張光城。

  張光城連忙擺了擺手,目光不斷看向陳雨城:「丁書記,你誤會了,我並沒有這樣說!」

  「陳書記,那就是你、是你因為花費高,所以要見死不救?」丁群山立刻瞪向陳雨城。

  陳雨城恨不得將張光城給撕了,這傢伙看似在安慰丁群山,但是每一句都在挖坑,現在直接讓丁群山認為他是因為花費太高,所以不想救人。

  「丁書記,你誤會了!」

  陳雨城連忙說道:「我已經跟省礦產廳聯繫,請他們派勘探隊帶設備趕過來,就算花費再多,也要不惜一切代價,盡快將人救出來。」

  「勘探隊?」丁群山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他皺了皺眉頭,問道。

  陳雨城點了點頭:「是的,這裡的情況你也知道,山下面都是石頭,挖井隊,普通建築隊的設備拿這些石頭根本沒有辦法,所以我們只能找具有開鑿岩層能力的開採隊、勘探隊,只有他們的設備才能挖開岩層,從旁邊挖一條通道,通到井下將孩子救出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1 12:21
第1703章 救場


  「不過呢,」陳雨城繼續說道:「咱們通城的情況你也知道,根本就沒有什麼礦產勘探隊,就是有,他們也沒有相應的設備和能力,所以我們只能夠向外面請援!」

  「省礦產廳那邊已經幫我們安排了,只是……」

  陳雨城苦笑著說道:「咱們省的情況你也知道,只有徐城那邊才有比較成規模的礦藏,所以他們要從徐城幫咱們調人、調設備……」

  「另外,省裡還在幫咱們聯繫浦江市、江南省,希望能夠就近調設備……」

  「不過,這些都需要時間!」

  陳雨城抓住丁群山的手說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時間,我們一定要想辦法讓孩子堅持住,想辦法改善井下的生存環境,安撫孩子的情緒,等待救援的到來……」

  陳雨城這一番話,好不容易才讓丁群山的情緒穩定了一些,他盯著陳雨城問道:「陳書記,你跟我說的這些,我也懂。但是我還是想要知道一個確切的答案,救援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

  看到態度堅定的丁群山,陳雨城只能咬了咬牙,說道:「丁支書,如果徐城那邊的救援隊趕到,起碼要六個小時以上,不過我們還在跟浦江市、江南省那邊聯繫……」

  「六個小時?」

  丁群山不由冷笑:「那他們來了以後,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救出我的孫兒?」

  陳雨城搖了搖頭:「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具體還要看下面岩層的情況……」

  「最快要多長時間?」丁群山並沒有放棄,依然不斷追問。

  陳雨城只好說道:「至少要三個小時……」

  「陳書記,現在我只能相信你,孩子救出來,我感謝你,但要是你們不盡力,小孩有什麼意外,不管是市裡、省裡,還是中央,我都要去討個說法!」丁群山憤然說道。

  「丁支書,你這話就不對了!陳書記已經在盡力安排,想要幫你們將井裡的孩子救出來了!甚至連省裡的關係都動用了,你多少也要理解支持一下吧?」張光城不滿地說道:「我們都希望能夠將小孩救出來,但小孩真有什麼意外,那也絕不會是因為我們沒有盡力,出現這種意外,我們也不想看到……」

  「要不是你們特警抓人,孩子怎麼會受到驚嚇,掉到井裡面去?」聽到張光城推卸責任,旁邊一個丁坊村的村民馬上大聲說道。

  「對啊,就是你們特警抓人,將孩子嚇到了,小孩才會掉到井裡面去!」

  「現在人在井裡,你們不盡力救人,一句意外就行了?」

  有一個人開口,村民們頓時紛紛開口指責。

  陳雨城頭更大了,這個該死的張光城,他就是一根攪屎棍,本來緩和下來的局勢,又因為他的幾句話,變得糟糕起來。

  這件事陳雨城還不好解釋。

  雖然根據他瞭解的情況,這件事跟特警的行動並沒有什麼關係,畢竟這裡是江岸上,距離北沙洲還有一段距離,特警也沒有跑到這裡來抓人。

  而且,小孩是在特警隊將幾個搗亂分子帶走,村民們開始回村的時候,才慌忙離開,不小心掉到井裡去的,跟特警的行動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村民們情急之下,加上張光城等有心人的挑動,刻意將這件事的責任丟到通城市特警和陳雨城的身上。

  陳雨城這時候解釋的話,就會被認為是在推卸責任,會讓糟糕的局勢更加惡化。

  而且看丁群山的樣子,他也是認定了這件事跟陳雨城有關,要是不能將小孩安全地救出來,他恐怕就會去市裡、去省裡,甚至去中央要說法。

  就算調查證明這件事跟陳雨城沒有關係,但是陳雨城的官聲形象都會受到影響,官途更是會受到負面影響,從此一片黯淡。

  陳雨城心裡非常著急,但此刻也只能按耐住性子,向大家解釋:「大家放心,我們一定盡力想辦法救人,現在就請大家配合,將上山這段路清理一下,等救援隊趕到的時候,方便將設備運上來。」

  陳雨城知道這個時候解釋什麼都沒有用,他索性也不解釋了,直接安排大家做事情。

  丁群山也知道輕重緩急,這時候即使再著急,也只能讓村民們先幫忙清理道路。

  徐虎聯繫的挖井隊很快趕到了,不過他們在現場簡單勘察一下情況,立刻就說挖不了。

  「這下面都是石頭,我們沒有辦法挖!」

  事實也正如他們所說,他們的設備只往下挖了不到一米,就碰到了堅硬的岩層,根本沒有辦法挖下去。

  「那你們能不能聯繫到能夠鑿開岩石的隊伍?」陳雨城問道,他這也是不想放棄任何一絲的機會。

  打井隊的人搖了搖頭:「這裡的岩層太堅硬了,一般的設備根本挖不動,而且小孩掉在井裡,挖掘的動靜還不能夠太大,否則把井弄塌了,小孩就完蛋了。」

  陳雨城只好說道:「那好吧,還請你們再想一想,如果想到的話千萬要告訴我!」

  打井隊的人來了沒有多久,徐虎聯繫的建築公司也派了人過來,對方看了看挖井隊挖出的深坑,也搖了搖頭:「這個沒辦法,我們只能打泥樁,這種岩石層我們沒有辦法!」

  「那你們知不知道別的公司有這樣的設備,可以打穿岩層的?」陳雨城連忙問道。

  建築公司的人也搖了搖頭:「這個我倒是知道,像鐵建公司就有這樣的設備,他們築路造橋,就要在岩層上打樁,他們有這樣的鑽鑿設備,不過……」

  「以我的經驗,他們的設備就算運過來,也沒有辦法救人,畢竟鑽洞的動靜太大了,很可能引起枯井的崩塌!」

  這個辦法陳雨城也想到過,省交通廳那邊還專門聯繫了,不過相關的設備要從海州那邊調運,海州跟通城之間的距離也跟徐城差不多,時間上也來不及。

  丁群山滿懷希望地等到了兩支救援隊,卻沒有想到最後是這種情況,他瞬間彷彿老了十幾歲一般,有些絕望地看著陳雨城問道:「陳書記,還是不行嗎?」

  「丁支書,你放心,雖然這兩支隊伍不行,可是徐城那邊已經出發了!他們擁有我們江北省最先進的勘探技術設備,一定能夠把小虎給救出來的!」陳雨城連忙安慰道。

  「真的嗎?」丁群山絕望地笑了笑:「他們真的出發了?但就算他們趕過來,怕是也來不及了吧?」

  「丁支書,沒問題的,小虎肯定能夠堅持下去的!」一直跟在陳雨城身邊的特警隊陳隊長連忙說道:「你看看,救援人員已經開始向井內輸送氧氣……」

  丁群山扭頭看過去,之間救援人員已經鋪架了管道,往枯井內開始輸氧。除此之外,還放井下放了麥克風等通話設備,讓自己的兒子和兒媳用麥克風和被困在井中的小虎說話,還有救援專家也在一旁衝著境內的小虎說話,不停地安慰著小虎子。

  看到這種情況,丁群山的情緒稍微平靜了一點。

  不過,丁群山的情緒很快又急躁了起來。因為警察局那邊又安裝了一條健康攝像頭送到了井下,便於觀察丁曉虎的情況。可是根據攝像頭拍攝到情況來看,小虎子情況非常不好,逼仄的環境、污濁的空氣,還有受到擠壓的身體,都對他造成了非常大的負面影響。

  更關鍵的是,小虎子還在一直叫疼,很可能是掉下去的時候傷到了哪裡。在這種敲牆下,時間拖得越久,出現意外的可能性越大。

  丁群山不由得再次對陳雨城發起飆來,「陳書記,你說的徐城救援隊,究竟什麼時候能夠感到?」

  陳雨城現在比丁群山還要著急,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只能打電話不停地催促著徐城救援隊加快速度,除此之外也沒有任何辦法。

  就在焦急的時候,陳雨城的手機響了。他接通了電話,裡面傳來包飛揚的聲音:「城哥,你那邊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情況很不好!」聽到包飛揚的聲音,陳雨城莫名有些心安,他避開眾人,躲到了一邊跟包飛揚講電話:「小孩卡在井下,井下的空氣不好,我已經讓人將氧氣接下去,還讓家長在上面跟小孩說話,讓小孩堅持……」

  「不過救援工作遇到一點困難……」陳雨城說道:「我們找的打井隊和建築隊都無法鑿開岩層,徐城的救援隊趕過來需要時間,小孩身上有傷,體力消耗也很嚴重,我擔心他堅持不下去!」

  陳雨城現在的壓力非常大,他也沒有辦法向其他人說,忍不住就跟包飛揚說了出來。

  「城哥,我知道徐城那邊一時間也趕不到現場,我已經幫你聯繫好了救援力量,他們應該很快就能到。」包飛揚說道:「現在你讓大家將通往江邊的道路清理出來,方便等會兒將設備送上去。」

  「真、真的?」陳雨城愣了愣,旋即激動起來:「飛揚,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聯繫到了救援隊?他們擁有鑿開岩層的設備嗎?」

  「當然!他們不但擁有鑿開岩層的設備,而且有把握救出孩子!」包飛揚充滿信心地回答道:「我已經到了,具體的情況等會兒再說,你先讓人清理道路,準備搬運的工具。」

  「好好好好!」陳雨城驚喜地說道:「道路我們已經在清理了,我馬上聯繫,讓他們再安排一些搬運的工人下去,幫你們搬運設備!」

  見陳雨城指揮人加快清理道路的速度,並安排工人下去幫助救援隊搬運設備,丁群山也不由得驚喜起來。

  「陳局長,是徐城的救援隊趕過來了?」丁群山滿臉期待地看著陳雨城。

  「不是徐城的救援隊,但是他們的技術比徐城救援隊要強大的多!」陳雨城用力點了點頭,對丁群山說道:「是浦江市匯潯區包區長幫我們聯繫的救援隊,他們很快就要到了,現在我們要將道路和場地清理出來。為了救援工作能夠順利展開,請無關人員離開這裡,到山下面幫忙!」

  「這個沒問題,我馬上安排!」丁群山激動的轉身就走,不過他腳步一頓,又回過頭看了看陳雨城:「陳局長,你不會騙我吧?他們真的能夠鑿開岩層,救出我的孫兒?」

  不是丁群山不願意相信陳雨城,實在是前後的反差太大了,剛剛他都已經絕望了。

  丁群山也知道救援的難度,他擔心會空歡喜一場:「那個什麼包區長知道我們這裡的情況嗎?知道需要鑿開岩層才能救出井裡的孩子嗎?」

  聽到丁群山這樣問,陳雨城也不禁猶豫了一下,雖然他已經將這邊的情況都跟包飛揚說了,包飛揚剛才也在電話裡向他做了保證,但包飛揚畢竟並不在現場,也許他並不清楚現場的困難具體有多大。

  陳雨城跟省城聯繫的時候,省建設廳、交通廳、礦產資源廳在發現省內力量不足以後,也都聯繫過江南省和浦江市,但是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救援隊伍。

  這倒不是說江北省、江南省和浦江市這二省一市就沒有任何鑿采岩石的設備和能力,只是要從枯井當中救人,和單純的鑿采岩石的要求並不一樣。

  江南省就有很多採石場,他們可以用雷管炸山,用鑿石機採石頭,但是這種方法根本沒有辦法用來救人,人沒救出來,反而會讓小孩處於危險當中。

  普通採礦用的機械也根本不能用。

  陳雨城並不確定包飛揚是不是真的清楚具體的情況,也不知道包飛揚找來的救援隊是不是真的具有救出小孩的能力,不過他還是決定相信包飛揚。

  「丁支書,應該沒問題,總之我們先做好準備,可以嗎?」陳雨城對丁群山說道。

  丁群山深深地看了陳雨城一眼,他也決定暫時相信陳雨城一次。

  在陳雨城的指揮下,現場立刻行動起來,救援人員開始積極地清理山上的雜物,清理通往山下面的道路,原本圍在山上的村民紛紛下山,開始清理通往江邊的道路。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1 12:22
第1704章 巨大能量


  道路剛剛清理完畢,包飛揚就趕到了現場。看到陳雨城能夠這麼快就讓人把道路清理出來,他不由地點了點頭,這工作效率還是很不錯的。

  「飛揚,救援隊呢?」看到包飛揚,陳雨城連忙衝了上去,急急地問道。

  「馬上就到,孩子的情況怎麼樣?」包飛揚緊緊握住陳雨城的手,示意他無須過多擔心。

  「情況很不好,剛才在井下昏過去一次,救援人員正在想辦法往井下送牛奶,讓孩子喝一點恢復一點體力!」陳雨城一邊說著,一邊領著包飛揚來到枯井邊,用手指著架設在井邊的攝像頭監視器讓包飛揚觀看。

  透過監視器的畫面,包飛揚看到,消防隊的隊員已經將一隻燈泡送到了井下去,從上面大致能夠看到小孩的影子。在燈泡旁邊,是一根用繩子吊著奶瓶,救援專家不斷地用通話器對井中的丁曉虎喊話,讓他張開嘴巴,嘗試咬住奶瓶的奶嘴去喝裡面的牛奶。

  陳雨城低聲對包飛揚介紹說,救援人員他們試了很多次,都沒有能夠成功地丁曉虎咬住奶嘴。

  正在這時,井邊的救援人員和監視器旁邊的工作人員同時發出一陣歡呼。

  也許是包飛揚不但帶來了好消息,還帶來了好運氣,通過監視器的畫面可以清晰的看到,丁曉虎這次在救援專家的指揮下,終於咬到了奶嘴,喝上了牛奶。

  「好,孩子能喝到牛奶,應該能夠多堅持一段時間,救援隊正在江邊搬卸設備,馬上就上來了!」包飛揚欣慰地說道。

  「包區長,你好,我是丁坊村的丁群山,井裡的是我孫子,非常感謝你特地趕過來幫忙!」丁群山走過來,一把抓住包飛揚的手掌,滿臉緊張地問道:「不過,包區長你帶過來的救援隊伍,真的能夠鑿開這種堅硬的岩層嗎?」

  「丁支書,你就放心吧!」包飛揚伸出另外一隻手,拍了拍丁群山的手背:「我帶過來的這個救援隊伍,肯定能夠將你的孫子救出來!」

  包飛揚已經從方勝浩那裡知道這裡的情況,知道掉在井裡的小孩丁曉虎就是眼前這位丁坊村老支書丁群山的小孫子,並且是唯一的孫子。他知道如果丁群山的獨孫出事的話,丁群山肯定會跟陳雨城拚命,畢竟在丁坊村村民的眼裡,如果不是陳雨城帶來的特警隊驅散村民們,丁曉虎也不會慌慌張張地跟著跑開,以至於失足掉進枯井裡。

  包飛揚當然不希望丁曉虎出事,就算不是為了陳雨城,他也不願意看到一個鮮活的生命,出現意外,所以為了救出丁曉虎,他這邊也下了很大功夫的。

  「包區長,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帶過來的救援隊真的能夠鑿開堅硬的岩層救出小虎?」丁群山追問說道,他生怕包飛揚說的是官話、套話,又擔心包飛揚不瞭解情況,這也是他太擔心自己的孫子了,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追問個不停。

  小孫子現在被困在幾十米深的枯井裡,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但是作為丁曉虎的爺爺,丁群山只能夠眼睜睜看著,心裡有怎麼可能不焦急萬分?如果可以的話,丁群山甚至願意以身相代,自己困在枯井中去受受折磨,甚至是可以代替孫子去死。

  但就算丁群山願意這樣,卻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他這個當爺爺的即使再焦急,也只能站在上面,眼睜睜看著丁曉虎在枯井裡痛苦的呻吟。這一切都讓心如刀絞,卻沒有任何辦法,那種絕望和無奈,足以將人逼瘋。所以面對著帶著救援隊從浦江市趕過來的包飛揚,丁群山才會表現的如此失控。

  站在旁邊的陳雨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丁群山這個樣子,充分說明了他對獨孫的關愛,如果他的獨孫真的出了事情,這個老頭一定會變得非常瘋狂。

  陳雨城不由轉頭看向包飛揚,他已經想了很多辦法,但是都沒有用,現在只有寄望包飛揚了,希望包飛揚找的救援隊能夠救出井裡的小孩,否則他這次恐怕有大麻煩。

  但是陳雨城又擔心,包飛揚帶過來的救援隊也沒有辦法應付眼前棘手的局面。畢竟國內在救援技術方面存在著很大的缺失,即使包飛揚帶過來的救援隊設備先進,但是能否在保持枯井不發生崩塌的情況下將丁曉虎救出來,誰也不敢打包票。

  包飛揚很理解丁群山的心情,畢竟那是丁群山唯一的孫子,所以對他在自己面前的失態並不介意。

  「放心吧,丁支書,我說的當然是真的!」包飛揚再次拍了拍丁群山的手背,並且向陳雨城遞過去一個讓他放心的目光:「我找的是石油勘探隊,他們連堅硬的地殼岩層都能打穿,更何況是這小小的石頭山?」

  「石油勘探隊?」

  陳雨城在旁邊聽著眼睛不由得一亮,和煤礦勘探隊相比,石油勘探隊技術和裝備無疑要先進許多,他們能夠從地殼下面幾百米,甚至幾千米的地下找到石油,開採出石油,那麼在石山挖個幾十米的井,當然不是問題。

  丁群山也不由得激動起來,石油勘探隊,聽起來就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他激動地緊緊抓住包飛揚的手,大聲說道:「石油勘探隊……他、他們肯定能夠救出小虎吧?」

  「放心吧,丁支書,如果他們不行,我帶他們過來幹什麼?」包飛揚笑著握住丁群山的手,示意他不要著急。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丁群山連忙衝到井邊,對跟著救援專家一起衝著井裡喊話的他的兒子媳婦,還有幾個被救援人員隔離在外邊的丁家成員大聲說道:「你們都聽到了嗎,包區長帶來了石油勘探隊的人,他們能夠救出小虎!」

  「真的嗎?」

  「太好了,小虎有救了!」

  終於得到一個確切的消息,丁家人頓時都激動起來,其實剛剛那種情況,打井隊跟建築公司的救援隊都說沒有辦法的時候,他們都快絕望了!現在陡然聽到好消息,不由都喜極而泣。

  「飛揚,真有你的,我怎麼就沒有想到石油勘探隊也可以打井呢!」陳雨城也非常激動,他用力在包飛揚的心口拍了兩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別人沒有辦法的事情,你總是能夠找到辦法!」

  「行了,你也別吹捧我了,石油勘探隊的人馬上就要到了,你還是安排一下接下來的事情,確保救援工作順利展開,不要再出現什麼意外了!」包飛揚說道。

  「這個你放心,為了防止有人搗亂,我已經讓特警隊盯著了,這次絕對不能夠出現任何意外。」

  陳雨城連忙說道:「對了,浦江市怎麼會有石油勘探隊?我讓省裡的人向浦江市求援,他們好像也沒有提到這方面的資源!」

  整個華東地區都沒有探明的油田,石油總公司和石化總公司在浦江市都有分公司,也有勘探公司,不過大多是個花架子。整個江北、江南、浦江這二省一市,就沒有正兒八經的石油勘探隊伍。江北省倒是有一些石油勘探活動,不過也是在徐城、海州,距離通城市非常遠。浦江市也有一些石油勘探活動,不過是在東海上面。

  而且,石油勘探和開採權掌握在中央和幾大石油公司手上,在華東這個貧油地區,他們投入的勘探力量並不多,包括人員和設備。就算陳雨城想到要用石油鑽井技術來救人,也沒有辦法找到合適的勘探隊和鑽井設備。

  石油鑽井設備,也不是說用就能拉過來用的。

  而且,現在是救人,並不是簡單的打一口井就能將人救出來,現在的情況是要先打一口豎井,然後再打橫井,連通那口枯井,才能夠將人救出來,而不是簡簡單單打一口井就能行的。

  定向鑽井技術,在現在還屬於比較先進的技術,並不是隨便一個鑽井隊就能掌握的。這也是陳雨城通過省裡的關係,卻始終找不到願意出面救援的單位的原因所在。

  「說起來也巧,塔克石油正好有一批勘探設備運到浦江港,還放在港口等待轉運,我就讓他們立刻將設備運過來,他們這批設備非常先進,具有小巧靈活、安裝方便、鑽探效率高等優點,最重要的是具有定向鑽井的功能……」包飛揚說道。

  「太好了!」聽到包飛揚這樣說,陳雨城就更放心了:「這麼說這些設備很先進,但是操作這些設備需要專門的人員吧?難道他們恰好也在浦江?」

  包飛揚搖了搖頭:「那倒是沒有,不過塔克石油跟華海油集團公司有合作,這批設備本來也是用來跟華海油集團公司合作在東海搞石油勘探的。我把情況說明了以後,華海油集團高層立刻從東海那邊抽調人員過來,另外塔克石油公司的一個高級技術團隊也已經從西北那邊搭乘專機趕過來,現在差不多應該也到通北了!」

  「專機……」

  陳雨城用力抓住了包飛揚的手臂,從他最初給包飛揚打電話,到現在也不過才一個多小時,包飛揚就做了這麼多事情,安排好了一切。

  陳雨城知道,雖然包飛揚說得很輕鬆,但是要做到這些事情,可並不容易。要知道這裡面可是涉及到米國塔克石油公司、華海油集團、西北省、浦江市當然還有江北省幾個方面的協調。且不說米國塔克石油公司這樣國際商業巨頭,也不說華海油集團這樣超大型央企,更不說西北省、江北省和浦江市這兩省一市之間的關係協調,單單是要安排一架專機從西北省飛過來,那就不是普通官員能夠做到的,即使是自己去求王虹鋒出面,也要大費一番周折,可是包飛揚竟然在這麼短時間內把這一切都安排好了,可以想見包飛揚究竟動用了多大的能量!

  實際上陳雨城並沒有猜錯,為了安排這架專家,包飛揚確實費了不少功夫,他是直接找他的伯父包剛強,找西北省軍區安排了一架教練機,用最快的速度將人送過來。然後他又通過趙根正的關係,安排專機在通北市的軍用機場降落,可以說他能夠動用的關係都動用了。

  也就是為了救人,否則的話,不管是包剛強還是趙根正,都不可能答應他這麼離譜的要求。不過事關人命,兩位長輩還是給他走了後門,開了綠燈,也才有塔克的技術人員一個小時就從西北趕到通城的奇蹟發生。

  「飛揚,謝謝你,咱倆之間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以後不管有什麼事情,只要你招呼,我一定不說二話!」陳雨城不禁有些動情用手捶著包飛揚的胸膛,激動的說道。

  就在剛剛,他都快絕望了,這還是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無力。但是包飛揚改變了這一切,為了幫助他解決這一次的危機,包飛揚動用了極為驚人的資源和關係,這讓陳雨城非常感動。

  「行了,城哥,這一次的事情還不是因為我向你請援的引起?」包飛揚拍了拍陳雨城的手臂說道:「我們之間就不用說這些話,總之大家互相幫忙。你現在趕緊去安排下面的工作,盡快將孩子從井裡救出來!」

  「好咧,你就放心吧!」陳雨城用力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一艘渡輪緩緩出現在附近的江面上,放在港口的設備是用平板車直接拖到了渡口,然後用渡船送了過來。

  渡船的吃水比較淺,直接停靠到附近的漁民碼頭上,一艘剛剛調過來的裝卸船用吊車將設備直接卸到碼頭的卡車上,然後由卡車拉著設備,送到山下面。

  而從海上趕回來的石油工程人員,乘坐的是直升飛機,直接趕到山下,此時已經在等著了。

  他們這些人前期都在塔克石油公司進行過專門設備操作培訓,這時候輕車熟路將包裝得好好的設備分拆下來,然後用塔克石油公司隨船一起運過來的專用小型履帶運輸車運送到小山上面。!

  設備差不多都送上山的時候,從西北乘坐專機趕過來的塔克石油公司的技術專家也趕到了,他們看了看山上的情況,很快制定了鑽井的方案。

  接下去的事情,包飛揚也已經插不上手了,實際上也不需要他插手,鑽一口二三十米的井,對石油勘探人員來說,實在不算什麼。

  塔克石油公司送到國內的這套小型勘探設備也非常先進,本來就適合進行野外的小型勘探活動,僅僅用了大半個小時,在塔克石油公司的技術專家的指揮下,華海油集團的工程人員就將設備架了起來,開始鑽鑿一口定向救人的斜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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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5章 好人做到底


  「嗡嗡嗡……」

  為了救人,華海油集團的工程人員的鑽掘非常小心,儘量避免劇烈的震動,造成井壁石塊的崩壞,砸到井下面的孩子。

  好在塔克石油公司的這套勘探鑽井設備就算是放在國際上,也是最先進的那一種,雖然不可避免會有一些震動,但震動的烈度確實非常輕微,加上他們又在塔克石油公司的技術專家的指導下採取了很多有效的措施,所以鑽掘進行得很順利,並沒有造成井壁的大的崩塌。

  至於偶爾掉落的一些小的石塊,華海油集團的工程人員也採取了防護措施,他們放下了一個跟井壁差不多大小的網兜,先用重物壓到下面,然後再將重物提升上來,這樣稍微大一點的石塊落下去,都會落在網兜上面,避免砸到孩子。

  而在這個過程中,救援專家跟丁曉虎的父母一直通過麥克風和丁曉虎交流,不停地安慰鼓勵他,讓他不要害怕。

  經過近兩個小時的鑽掘,華海油集團的工程人員終於鑽通了連接枯井的一口定向井,斜斜地通向枯井,出口就在枯井下方大概一米左右的地方,定位非常精準。

  接下去的事情就簡單了,按照救援專家的要求,陳雨城在通城市特警大隊中警當中找了個體格比較小的特警,繫上安全繩,帶著工具通過定向井去到枯井中,將卡在井裡的丁曉虎抱了下來。

  中間雖然還有一些麻煩,不過都不是大問題,大約半個小時後,特警就帶著帶著丁曉虎上到了地面。

  早就等在一旁的醫療專家連忙將丁曉虎接了過去,檢查著他的身體,對一些體外的傷口進行處理。

  經過醫療專家的仔細檢查,丁曉虎並沒有什麼大礙,就是受了一些皮外傷,畢竟現在是早春,天氣比較冷,孩子身上穿的衣服比較多,對身體形成了一定的保護。

  雖然具體的情況還要等丁曉虎被送到了醫院以後,用儀器進行更加徹底全面的檢查。不過丁曉虎喝了一些添加了葡萄糖的牛奶以後,恢復了些許精神,對著丁群山和自己的父母嚎啕大哭起來,即使是不懂什麼醫術,但是丁群山聽著丁曉虎中氣十足的嚎啕大哭聲,心裡都不由鬆了一口氣,知道知道自己的這個寶貝孫子的身體肯定是沒有什麼大礙了。

  不但是丁群山和他的兒子兒媳,站在一旁的包飛揚、陳雨城、方勝浩等人也都出了一口氣,他們都不希望這個孩子出現意外。

  當然,也並不是每個人對這個結果都滿意,通北市警察局的局長張光城的臉色就有些陰沉,看到無法插手,他就悄悄地溜到一邊,撥通了一個電話。

  陳雨城拉著包飛揚躲到車上,伸手遞給包飛揚一支香菸,無比唏噓地說道:「飛揚,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們恐怕很難將孩子順利救出來,如果這個孩子出來意外,且不說我的仕途會不會受到影響,就我個人來講,恐怕一輩子都會睡不安寧的!」

  從得到丁曉虎掉進枯井裡到把丁曉虎救出來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個小時,但是對陳雨城來講,幾乎像過了一輩子那麼漫長,他心裡對面眼下局面的感覺,甚至可以用劫後餘生來形容。

  包飛揚笑著接過香菸,說道:「行了,這些話就不用說了,你今天到北沙洲來,還不是為了幫我?而且,我覺得丁曉虎掉進枯井孩子這件事,跟你和你們手下這些特警也沒有關係,所以你真的不需要想太多。」

  陳雨城還是搖了搖頭:「雖然沒有直接的因果關係,但看到丁支書,還是孩子的父母、家人傷心的樣子,我就有一種負罪感,畢竟他們都認為是因為特警大隊趕著村民們回去,才導致孩子慌慌張張地要逃離現場,最後失足掉進枯井裡的。真要是說起來,就算沒有因果,也不能說這件事就跟我沒有關係……」

  陳雨城到現在還心有餘悸,還有些後怕,如果不是包飛揚神通廣大通過米國塔克石油公司找到這一套先進的鑽探設備,又動用關係用專機把塔克石油公司的技術專家從西北省運送到救援現場做指導,今天恐怕就很難將丁曉虎從井裡救上來!

  「陳書記……」

  丁群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車子跟前來,他用手敲了敲車窗,隔著車窗玻璃滿臉慚愧地陳雨城說道:「陳書記啊,今天的事情確實不能怪您,我之前也是擔心小虎,情急之下才會說那些話,目的還是想逼您調動一切力量對小虎展開救援。現在我向您承認錯誤,請你處分我吧!」

  作為丁坊村的老支書,丁群山並不是什麼不講道理的人,但他確實太擔心獨孫的安全了,他之所以會對陳雨城說出那些過頭的話,不僅僅是因為絕望和擔心,更主要的是想利用陳雨城這個通城市法政高官兼警察局一把手的力量來調動救援設備和人員來對丁曉虎展開救援。

  聽到丁群山這樣說,陳雨城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其實他剛剛還是有些擔心,擔心孩子雖然救上來了,但是丁群山和丁家的人依然會不依不饒,更擔心有人會繼續揪住這件事情不放來對他大做文章。

  現在丁群山這樣說,顯然之前不是真的在責怪他,看來丁群山也認識到,丁曉虎掉進枯井裡其實與特警隊的行動、與他陳雨城並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完全是偶然的。

  要說有關係的,那也只是跟丁坊村那些非要到沙洲上來鬧市的村民們有關係,如果不是他們要來鬧事,村裡的那些孩子們也不會跑到這個小山上面看熱鬧,也就不會有後來丁曉虎落井的事情。反而是特警隊行動的時候,並沒有驚擾山上的孩子,只是驅趕在北沙洲上的村民,小山的上孩子們看到大人們回村,才急著回去,丁曉虎實際上是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落井的意外。

  「丁支書,你千萬別這麼說,不管孩子是不是因為我們的行動出了意外,我陳雨城作為通城市法政高官兼警察局的局長,都有責任將孩子從井裡救出來,所以你前面說的那些話並沒有什麼過頭的!」

  陳雨城邁步從車裡走下來,緊緊握住丁群山的手掌,態度異常大度。對他來說,同樣是承擔責任,一個是硬被人戴在頭上的罪魁禍首的責任,一個是主動承擔的救人的責任,這兩者之間當然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聽到陳雨城這樣說,丁群山頓時更加慚愧了:「陳書記,你大人大量不跟我計較,我這心裡卻很是過意不去。想我丁群山也是一個老黨員、老幹部了,今天自家的孩子遇上一點事情,就開始胡亂攀咬責任,誣陷領導,給組織添麻煩,真是愧對組織、愧對政府……」

  丁群山的語調異常沉痛:「尤其是為了救出小虎,你們從浦江找來設備,用直升飛機從東海上接來工程人員,用專機從西北省接來專家,勞師動眾,我真的是非常過意不去!我丁群山一輩子沒有給國家、給組織添麻煩,今天卻為了自己的孫子,讓國家花費這麼多,實在是、實在是懺愧啊!」

  「丁支書,你千萬不要這樣說了!」包飛揚不由笑呵呵地說道:「今天這些事情,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小虎這樣的孩子,就是祖國未來的花朵,就算是付出更大的代價,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生命在我們眼前消逝。至於今天的救援,你也不用擔心太多,看到那些穿著工作服的石油工人沒有?他們是塔克石油公司的人,塔克石油公司已經決定為這一次的救援行動提供額外捐助,所以啊,也不需要組織上花錢,所有的花費都是由這架石油公司掏腰包……」

  包飛揚多精明的一個人啊,看到丁群山這樣說,就知道這個老頭一方面是確實感到對不住陳雨城,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所以才會過來道歉。另外一方面,他也是看到這一次救援的動靜太大了。從浦江港運過來的新設備,用直升飛機從海上調人,還用專機從西北省接過來專家,這要是算起來,得花費多少錢?

  丁群山一方面感到過意不去,另外也有些心慌,動用這麼多人和設備都是為了救他的獨孫丁曉虎,這要是跟他算起費用來的話,他就是把自己賣了恐怕也承擔不起。

  如果是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要麼不聞不問,很多見義勇為,但是被救起的人卻遁走的情況都是因為被救的人擔心要承擔後續的什麼責任,所以才會逃避。丁群山也可以這樣做,甚至他還可以一口咬定這是陳雨城和特警隊的責任,讓他們承擔費用。

  不過,丁群山並沒有這樣做,他雖然心裡忐忑,但還是主動找上陳雨城,承認了自己先前的錯誤。承認自家孫子落井的事情跟陳雨城和通城市特警隊沒有關係,他是錯怪了人,之前也不應該是那種態度。

  丁群山這樣做,等於是將自己的退路都給堵死了,因為調用這些設備和人員,還有直升飛機、專機都是要錢的。既然這件事不是通城市特警的責任,那麼最後的費用由誰來承擔?

  所以丁群山剛剛一直不停地提到麻煩了政府、麻煩了組織,那是因為他清楚政府、組織的支出也是固定的預算,屬於政府部門的設備和人員支書還好說,但是不屬於政府的,比如這次包飛揚帶過來的塔克石油公司和華海油集團的救援隊伍,他們的設備和費用支出可是一個巨大的天文數字,有沒有具體的政府部門或者機構原因主動站住來承擔這個費用呢?恐怕很難講。如果沒有人願意承擔的話,說不定最後華海油集團和塔克石油公司最後還會找到他們丁家,找到他丁群山。

  他一方面是擔心自己承擔不了這一次救援的費用,另外一方面又擔心給國家帶來麻煩,心情非常矛盾。所以才會由在陳雨城面前如此糾結為難的表現。

  而包飛揚也正是看出了老頭擔心這件事,所謂好人做到底,人都救了,還差這一點費用?所以他主動站出來說出這一次救援費用的著落,全部由塔克石油華夏公司承擔,讓丁群山不要擔心。

  塔克石油公司現在是方夏集團旗下的產業,這樣的事情,也就是包飛揚一句話的事情。

  「所有的費用都將由塔克石油公司承擔?」丁群山不由愣了愣,他根本就不知道塔克石油公司是何方神聖,他只是感到非常不安:「這、這怎麼可以,別人出了人出了設備,還大老遠從西北省趕過來救人,怎麼還好意思讓人家出錢?」

  丁群山的想法很樸素,他就覺得人家出人出力出設備,救出了他家的孩子,還要讓人家出錢,這個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包飛揚只好對老人說道:「丁支書,這個你不用擔心,塔克石油公司是一家非常有實力的合資大企業,同時他們也非常熱心公益事業,每年都要捐助希望工程、紅十字會很多善款,他們奉行取之於社會、用之於社會的企業理念,所以今天這樣的事情啊,也被他們列入企業的捐助計畫了!」

  「這、還有這麼好的企業?」丁群山感覺有點無法理解,長大嘴巴說道:「你說是合資企業?怎麼現在外國人也願意無償幫助咱們華夏的老百姓了?」

  包飛揚不由笑了笑,這倒是也不能怪丁群山驚訝,現在這個年代,畢竟還不是後來信息大爆炸的網絡時代,改革開放雖然已經很多年了,但是在很多方面,還沒有徹底放開,華夏連TO還沒有加入,對外國人還存在各種各樣的偏見,尤其是丁群山這樣的老幹部,思想觀念當中總認為資本主義亡我之心不死,外國人到華夏來,就是為了賺錢,那這些外國人怎麼可能非親非故、無緣無故地為了救一個華夏的孩子,既出人又出力還要出錢,這些外國人又不是活雷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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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6章 別有曲折


  包飛揚自然也沒有辦法跟丁群山解釋外國的那些企業並不是大惡魔,尤其是一些國際知名企業,在承擔社會責任方面,其實要比國內的大多數企業做得更好,他只是笑著說道:「塔克石油公司的情況有些特殊,雖然是合資企業,但是咱們內資股東說話的份量比較大,外資股東的那一部分也是海外華僑,所以也算是咱們華夏人自己的企業,他們從成立以來也一直致力於幫助國內的經濟建設,在國內也做了許多慈善活動。」

  「原來是是咱們華夏人自己的公司啊!」丁群山不由釋然了,這年頭華人華僑的形象還是比較好的,因為報紙電視上總是能夠看到華人華僑支援國家建設的宣傳,聽到包飛揚這樣一說,他頓時就覺得正常了,原來是愛國華僑!

  「丁支書,塔克石油公司雖然是愛國華僑投資的合資企業,但如果不是包區長的關係和工作,他們也不可能出資捐助這次救援的。你要知道,不要說動用那些先進的石油鑽探設備,就說要從西北省緊急調動一架專機,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包區長為了這件事情,可是花了不少的功夫啊!」陳雨城看到丁群山知道有愛國華僑的捐助以後,似乎認為理所當然了,連忙向他強調包飛揚在其中發揮的重要作用。

  「原來這些都是包區長你您做工作,真是太感謝您了……」聽到陳雨城這樣一說,丁群山也馬上反應過來。塔克石油公司是愛國華僑的企業這沒有錯,但是愛國華僑也畢竟不是活雷鋒,他們為什麼會知道小虎子掉進枯井裡的事情?為什麼願意出人出力出設備還出錢?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包飛揚的關係。

  更何況從東海油田調人,尤其是動用空軍的專業運輸機從西北省將人送過來,這些可是塔克石油公司都辦不到的事情。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年輕人,浦江市匯潯區的區長包飛揚。

  丁群山緊緊抓住包飛揚的手不停地搖晃著,不停地表示道謝:「包區長,今天在北沙洲上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雖然我和我的家人都沒有去,但是我們丁坊村不少村民都去了,給你們匯潯區那邊添了不少麻煩。在這種情況下,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我孫子小虎子遇到了危險,你會不計前嫌,專程跑過來幫忙,而且花了這麼大的心思和功夫,我真是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

  「丁支書,快別這樣說,匯潯區跟通北市隔江相望,可謂是親如兄弟,即使不算這一層關係,我們大家都是華國人吧?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包飛揚拍了丁群山的手,又說道:「丁支書,這邊你不用管了,你還是去照顧小虎子吧。對了,小虎子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丁群山佈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連連點頭說道:「小虎他沒什麼大礙,剛剛已經哭出聲來了,醫生說了,能夠哭出來就不會有啥大問題。他這次雖然吃了點苦頭,但是男孩子嘛,本來就應該吃苦鍛鍊,對他也有好處。」

  「丁支書你說得對,只要孩子沒事就好,那我們一起過去再看看?」包飛揚笑著說道。

  丁群山連忙點了點頭:「好好好,我要讓小虎他記住他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包區長,還有陳書記你們盡力幫忙,他就沒有機會活著從井裡出來了!」

  「千萬別跟孩子那麼說,會將孩子嚇壞了的!」包飛揚連連擺手,笑著說道。

  包飛揚和陳雨城跟著丁群山走向丁曉虎,醫護人員已經幫丁曉虎簡單處理好了身上的外傷,並且正在給丁曉虎輸液,丁曉虎正趴在他的媽媽懷裡大哭。

  「小虎,別哭了,這次你能夠從井裡活著出來,都是因為包區長、陳書記想辦法找到了塔克石油公司的鑽探隊,你快謝謝他們……」丁群山走了過去,大聲說道。

  「包區長、陳書記,我是小虎的父親,這一次真的是太感謝你們了!」一個中年男子連忙站起來,向包飛揚、陳雨城深深鞠了一躬說道。

  聽到丁群山的聲音,丁曉虎也從媽媽懷裡抬起頭,當他看到陳雨城的時候,突然大聲叫了起來:「警察叔叔救我,警察叔叔救我,是壞人、壞人把我推到井裡面去的!」

  「什麼?」

  聽到丁曉虎的聲音,丁曉虎的父母,還有丁群山頓時大驚失色,丁群山更是勃然色變,大聲喝問:「小虎,你沒有亂說?真的是有人將你推進井裡面去的?」

  丁群山已經向陳雨城道歉,並沒有在責怪陳雨城,但那是因為他認為丁曉虎墜井跟陳雨城和通城市特警的行動並沒有因果關係,也沒有必然的關係,純屬偶然。但現在他聽說是有人將丁曉虎推到井裡面去的,他又立刻變成了那個敢於對陳雨城怒吼,甚至威脅要到省裡、到中央討說法,為了孫子敢豁出一切的老人。

  「丁支書,你不要著急,先讓孩子將情況說清楚!」包飛揚連忙拉住即將暴走的丁群山,同時向陳雨城使了一個眼色。

  陳雨城會意,連忙命令特警保持警戒,並且盯住附近的人,然後張口對丁曉虎說道:「小虎,你不要害怕,現在有這麼多警察在周圍保護你,壞人根本傷害不了你了。你快點對叔叔說,是哪個壞人把你推到井裡去的?」

  「小虎,你不用害怕,你看這位警察叔叔就是你們通城市警察局的局長,專門抓壞人的,所以如果有壞人要害你的話,你就告我這位警察叔叔,他一定會將壞人抓起來的!」包飛揚看到孩子的情緒有點不太穩定,連忙溫言安慰說道。

  丁曉虎膽怯地望瞭望周圍,看到四周站滿了警察,這才小聲地說道:「狗叔,是狗叔將我推到井裡面去的……」

  「狗叔?」包飛揚、陳雨城連忙看向丁群山。

  丁群山的臉色變得相當可怕,他沉聲說道:「小虎,你沒有看錯?是丁思苟那個混蛋將你推到井裡面去的?」

  有這麼多警察叔叔在,丁曉虎心中有了底氣,他用力點了點頭,然後抬頭對丁群山說道:「是呀,爺爺,我沒有看錯,就是他,他一直都在躲在山上看熱鬧,我還看到他跟人打電話,下山的時候我看到一隻小兔子,走慢了幾步,落在最後面,他就向我招手喊我,我就停了下來,然後他又往遠處一指,說小兔子跑到那邊去了,還說他在那邊看到有一窩小兔子,讓我跟著他到那邊去看,我跟著他走到了那邊,沒有看到小兔子,就看狗叔從後面將我一推,我就掉到了井裡……」

  丁曉虎雖然年幼,但是語言表達能力還不錯,大體的經過說得還比較清楚,按照丁曉虎的說法,是丁思苟將他叫了過去,然後故意將他推到井裡去了。

  只是,丁思苟為什麼要這麼做?

  「該死的丁思苟,他為什麼要害咱們家小虎?」丁群山的媳婦痛罵道:「爹,是不是你教訓他的次數多了,所以他懷恨在心,藉機報復啊!」

  「丁思苟、丁思苟你這個混蛋!」丁群山狠狠地跺了跺腳:「我沒想到這狗崽子竟然這麼黑,我一直認為他還沒有壞到家,所以才會教訓他,沒想到他竟然懷恨在心,做出這種事情。這混蛋在哪裡?下次看到,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丁群山氣壞了,丁思苟也是丁坊村的人,不過他並不常在存在,而是在鎮上混,就是沒有正經的工作,他家裡還有個體弱多病的老祖母,丁群山看到丁思苟不做事,平常見到就會敲打他兩句,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丁思苟會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竟然會對他的孫子下狠手,差點害死他的獨孫。

  「丁支書,如果小虎說的情況是真實的,那麼你們說的這個丁思苟已經涉嫌故意殺人未遂,我們要立即安排警察對他展開抓捕。」陳雨城臉色鐵青地說道。

  這個狗日的丁思苟,差點害得他背了黑鍋,如果不是包飛揚神通廣大調過來塔克石油公司的專家和設備把丁曉虎救出來,誰又能夠知道丁曉虎掉進枯井裡跟他陳雨城帶來的特警大隊沒有絲毫關係,而是被丁思苟這個狗日的故意推下去的?

  包飛揚也點了點頭,他畢竟在北方省的時候擔任過公安局局長,很快就從這件事情當中,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按照丁支書你們剛剛說的情況,這個丁思苟也是你們丁坊村的人,他應該不至於因為丁支書你平常教訓他兩句,就起了害死你孫子這麼惡劣的念頭,我看這件事還是要深入調查,說不定另有原因。」

  包飛揚看了陳雨城一眼,陳雨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丁群山擔心自己孫子的安危,並沒有注意到丁曉虎話裡的一些細節。但是包飛揚和陳雨城都注意到了。

  丁曉虎說這個丁思苟一直在山上,而且還跟人打電話,這種事情放在平常也沒有什麼,但是發生在北沙洲上發生前所未有的群眾對峙,差點釀成械鬥的情況下,那就很不正常了。

  實際上,不管是包飛揚也好,還是匯潯區警察局局長梁銳博,他們都早就覺得這一次的事情有些不同尋常。別的不說,事情發生以後,通北市竟然沒有一個官員出現在現場控制局面,任由事態惡化,這就很不正常。

  另外,在現場的時候,包飛揚和梁銳博就注意到有一些人特別活躍,似乎刻意想要激怒包飛揚和沙濱村的村民,最後甚至主動挑起衝突,將事情引向最惡劣的情況。

  好在陳雨城和通城市特警來得及時,而且果斷採取了雷霆手段,及時控制了局面,才讓事態沒有惡化。

  這麼多不正常的情況都出現了,包飛揚早就懷疑這其中有貓膩。所以他才讓陳雨城抓走了幾個混進村民中不停地煽風點火的分子讓特警隊進行突審。

  而且剛才特警隊對陳雨城匯報突審結果時就說道其中一個領頭的傢伙提到了一個叫狗哥,說有大老闆交待狗哥找到他們,讓他們一定要讓兩邊的人打起來,說是只要打起來,他們就能將浦江人趕回去,而且他們人多,也不怕吃虧。他們還交待,丁思苟還說就算出了什麼事情,也沒有關係,因為通北市絕對不會胳膊肘往外拐拿他們怎麼樣,浦江市則拿他們沒有辦法,只要不弄死人,通北市這邊絕對會護著他們。

  實際上陳雨城已經準備安排通城市特警在尋找這個叫狗哥的傢伙究竟是誰,準備對其展開抓捕,只不過因為忽然發生丁曉虎墜井的事件,就把這件事情給耽擱了下來。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丁曉虎竟然說他是被狗叔推下井去的,而丁群山又說小虎說的狗叔就叫丁思苟,根據情況判斷,這個丁思苟很可能就是那幾個鬧事分子嘴裡所提到的狗哥。

  於是陳雨城不再有絲毫猶豫,立刻下令特警正式抓人。怒氣衝天的丁群山也叫了村裡幾個得力的人,讓他們協助通城市特警大隊的特警去抓捕丁思苟。

  實際上,丁思苟就混在人群當中遠遠地觀看著救援行動,他今天並沒有去北沙洲,而是躲在幕後指揮、聯絡,至於丁曉虎,也確實是被他推到井裡去的。

  丁思苟就是丁坊村人,他對這座小山很熟悉,他小的時候,這口井還在用,後來逐漸廢棄,大人們一直告誡孩子們離這口井遠一點,據說摔死過人,連屍體都弄不出來。

  丁思苟自小父母雙亡,是爺爺奶奶拉扯長大,爺爺去世以後,家中就只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祖母,老祖母也管不了他,丁思苟十幾歲開始,就在街面上混,還曾經因為打架鬥毆坐過牢。

  丁思苟在看守所的時候,認識了道上一個叫劉老三的,這個劉老三在浦江那邊有關係,做的是大生意,兩人出獄以後,丁思苟就跟著劉老三混,在通北市也越混越好……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1 12:23
第1707章 窮凶極惡


  就在前兩天,劉老三忽然間找到丁思苟,向他打聽北沙洲的事情,然後讓他辦一件事,說是一個大老闆委託的,事情也很簡單,就是挑動臨江鎮的這邊的村民到北沙洲去搶佔土地,想辦法激怒天江對岸的匯潯區五豐村的村民,最好是能夠讓兩個地方的村民在北沙洲上打起來。

  按照劉老三告訴丁思苟的說法,那個大老闆看上了北沙洲這塊地,想要吃下來搞開發,但是匯潯區那邊不肯辦,通北市這邊倒是挺願意的,只是北沙洲的歸屬權不確定,按照原來的文件,北沙洲是屬於匯潯區沙濱鎮五豐村的,通北市這邊根本沒有管轄權,即使再願意又能怎麼樣呢?

  於是這個大老闆就委託劉老三找人,想走群眾路線,讓通北市沿江幾個村的村民去將北沙洲搶過來。當然群眾強佔了地方還不行,必須要取得官方的同意,明確北沙洲屬於通北市,大老闆才能從通北市裡搞到這塊地。

  那麼怎樣才能讓上面將土地撥給通北市呢?大老闆也說了,這件事情其實非常簡單,只要讓北沙洲的問題引起上面的注意,上面下決心徹底解決北沙洲歸屬問題的話,那就好辦了。

  因為北沙洲現在跟通北市的江岸連在一起,連成了一片,跟浦江市匯潯區隔著寬闊的天江,不管從哪個方面看,上面肯定會將北沙洲劃給通北市,而不是浦江市匯潯區。

  當然,因為北沙洲以前是匯潯區的,涉及到兩個省市之間的土地劃分,肯定會比較麻煩,所以上面一般情況下都不願意找麻煩,不想管這件事,所以大老闆讓劉老三做的事情就是將事情鬧大,鬧得越大越好,只有事情鬧大了,上面才會管,而只要上面決定管了,那麼這件事就會按照大老闆想要的方向發展,大老闆就能得到北沙洲的承包權。

  而只要大老闆得到了北沙洲的土地開發權,就能大賺一筆。大老闆也承諾事成之後,會支付給他們一筆非常豐厚的報酬。

  劉老三也向丁思苟透露了那筆非常豐厚報酬的大概數字,頓時就讓丁思苟心跳不已,那絕對是一筆他做夢都不敢想的巨大數字!

  為了得到那筆巨大的讓他暈眩的豐厚報酬,丁思苟開始上躥下跳。

  丁思苟雖然是丁坊村人,但是他在丁坊村和周圍幾個村莊的名聲並不好聽。不過丁思苟在街面上也不是白混的,他認識不少狐朋狗友,其中就有丁坊村和周圍幾個村莊的,丁思苟拿錢請大家吃了一頓飯,大筆鈔票花出去,這些狐朋狗友馬上都拍著胸脯擔保,一定幫他將事情做成。

  如果是其他事情,就算這些混混都是本村的人,也不見得就能發揮多大的作用,畢竟混混們的名聲都不大好。但是涉及到北沙洲,情況又不一樣了。

  五豐村和臨江鎮這幾個村之間,為了北沙洲的歸屬問題,之前已經發生過幾次衝突,當時由於理虧和準備不足,通北市的這邊幾個村子吃了不少虧,甚至還有人被打傷了。加上幾次衝突當中,雙方各種過激、難聽的話都說過,所以提到北沙洲,這幾個村子村民的怨氣就被激發了。

  一來二去,短短兩三天時間,幾個村子的人就串聯起來,將拖拉機開到了北沙洲上,然後就發生了早前的那一幕。

  丁思苟作為直接的組織者,他在丁坊村卻遇到了麻煩,老支書丁群山及時發現了村裡不好的苗頭,他讓村民們不要輕舉妄動。丁群山認為北沙洲到底歸誰,應該聽政府聽黨的,現在政府還沒有明確的說法,大家就要去強佔,這個非常不應該。

  丁群山在丁坊村很有威望,他做出這樣的表示以後,大部分丁坊村的村民都沒有摻合其中。當然,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這片地就算搶過來,也不一定就屬於丁坊村,屬於哪個村民,所以大家並沒有那麼緊迫。

  看到自己的計畫在村裡推行得不大順利,丁思苟一方面覺得很沒有面子,他作為領頭人,竟然做得比其他小弟都要差,在自己的村子裡找不到人支持,他以後還怎麼混?

  另外一方面,丁思苟也擔心自己的計畫被破壞,達不到大老闆要的效果,錯失那一筆豐厚的報酬。所以丁思苟那時候就十分痛恨壞了他好事的丁群山。

  不過,除了丁坊村有點麻煩,其他村的工作進行得非常順利,當幾個村的村民將拖拉機開到沙洲上,並且將消息故意傳到五豐村的時候,五豐村的村民們立刻就怒了,他們立刻趕到北沙洲,要將通北這邊村民趕回去。

  於是,就發生了數百群眾對峙的大事件。

  丁思苟因為丁坊村的工作不力,覺得在小兄弟們面前沒有面子,他也因為這件事,受到了鄰村一個混混的嘲笑。他索性沒有跑到沙洲上湊熱鬧,畢竟那些村民都跟他不認識,他去的作用也不大。加上他坐過牢,在附近村子裡的名聲不太好,他去了以後,不但不能夠起到作用,說不定還會起到反作用,所以丁思苟就藉口要跟幕後大老闆聯絡,沒有直接沖在第一線,而是躲在江岸旁邊的小山上,遙控指揮。

  雖然沒有在第一線衝鋒陷陣,不過丁思苟在小山上看到沙洲上發生的一切,要不是最後時刻,包飛揚突然挺身而出,擋住了通北市這邊幾個村民,兩邊的村民早就像他們計畫中的那樣打起來了。

  眼看功虧一簣,丁思苟又接到劉老三的電話。劉老三在電話裡說,讓丁思苟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事情鬧大,如果事情和平解決,非但大老闆承諾的報酬一分錢沒有,丁思苟還要把之前劉老三支付給他的那邊先期費用給退回來。

  丁思苟頓時急了,後面那筆豐厚的報酬沒有也就算了,但是劉老三支付給他的先期費用,他早就在這兩天揮霍光了,哪裡有錢還給劉老三?

  可是如果不還錢給劉老三的話,丁思苟可是見識過劉老三的心狠手辣的,說不定三更半夜的,自己被劉老三的手下用麻袋裝了拉出去沉江都有可能!

  丁思苟再也無法淡定了,他立刻在小山上給那些混跡在北沙洲村民隊伍中的狐朋狗友們打電話,讓他們不要管後果,先打傷幾個五豐村的村民,將事情鬧大再說。

  其實當匯潯區的警察出現在北沙洲上的時候,丁思苟那些狐朋狗友們心裡也害怕,雖然對方只有區區幾個人,但是畢竟代表的是官方力量,尤其是當包飛揚亮出身份,說他是匯潯區區長,官職級相當於通城市市長的時候,這幾個混混其實已經有點往後縮,不敢再動手。

  不過,當丁思苟在電話裡告訴他們,包飛揚的官再大,那也是浦江市的官員,管不到他們通北市,而通北市這邊的官員遇到這種事情,肯定站在他們自家人這一邊的。如果他們不相信的話,看看到現場的情況,看看是不是到目前位置,都沒有任何一個通北市的官員和警察到場就知道了!

  這幾個混混一想,覺得情況還確實是這樣,通北市的官員和警察到現在都沒有出現,足以說明通北市這邊肯定是向著他們自家人,那他們還擔心什麼?包飛揚的官是很大,他們繞過去不碰包飛揚就是了!

  尤其是當丁思苟向他們承諾,這件事情只要辦成了,每個人都會領到一千塊錢的酬勞。

  聽到有一千塊錢的酬勞可以拿,頓時就熱血沸騰,拋開了心中最後一點顧慮,於是就發生了最後那一幕追打快要上傳的五豐村村民的一幕……

  在小山上看到這一切,丁思苟也是激動得渾身發抖,只恨自己不在第一線,不能夠親自衝鋒陷陣。

  誰知道眼看計畫就要成功了,卻沒有想到通城市的特警大隊竟然趕了過來,直接衝進去將領頭的人都控制住了,在短短的幾分鐘時間之內就控制住了整個局面。

  「完了完了!」

  丁思苟當時眼睛一黑,差點昏厥過去。

  他覺得老天爺一定是在逗自己玩,否則為什麼一件挺簡單的事情,每到關鍵的時候都會出現意外?先是丁群山那個老傢伙出來搗亂,接著匯潯區那邊又跳出一個給村民們擋槍的區長,最後連通城市警察局的特警大隊都趕過來了,關鍵還不向著通北市這幾個村的村民,反而配合匯潯區那邊對通北市這邊的鬧事積極分子進行抓捕。

  丁思苟驚恐之下,連忙給劉老三打電話。劉老三聽到丁思苟的匯報之後也是心驚膽顫,一邊在電話裡大罵丁思苟是廢物,一邊讓他馬上離開通北市,先避避風頭,跑得越遠越好。

  丁思苟就在電話裡向劉老三討要之前許諾的巨額報酬,說自己跑路出去避風頭也需要錢。劉老三卻說丁思苟把事情辦成這樣的狗屎模樣,還有臉提報酬的事情?他沒有讓丁思苟把之前拿走的先期費用給退回來就算給丁思苟天大的面子了。

  丁思苟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果,肉沒有吃到一口,反而惹得自己一身騷,很是氣急敗壞。可是他再氣急敗壞又能怎麼樣?就憑他的身份,還敢去找劉老三去算賬?恐怕他沒有靠近劉老三,就被劉老三的手下給弄死了吧?

  就在丁思苟失魂落魄打算離開小山準備的時候,正好看到一群孩子下山,其中丁群山那個小孫子丁曉虎落在了最後面。

  看到丁曉虎,丁思苟不由恨意大生,要不是丁群山阻攔,這一次的事情或許就不會發展到現在這種情況了!他不但不需要亡命天涯,還能得到一大筆錢,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丁思苟怒中心頭起,惡從膽邊生,假裝帶丁曉虎去看兔子,然後從後邊把丁曉虎推進了那口被荒草遮蓋的枯井。

  丁思苟當時想法就是,不就是要將事情鬧大嗎?不錯,北沙洲上現在是沒有打得起來,那如果發生了丁曉虎失蹤或者死亡的事情,丁群山還會再像以前那樣保持克制,勸阻村民不要到北沙洲鬧事嗎?丁群山就只有這個孫子,他的孫子出了意外,那個老傢伙肯定要發瘋,而這件事也是因為北沙洲上的爭端引起的,這樣一來,他是不是也算將事情鬧大了呢?

  丁思苟倒是想不到多少彎彎繞繞,他就覺得今天有人死亡的話,事情就會鬧大,而事情鬧大,他就完成了任務,就能能夠理直氣壯地找劉老三討要那邊豐厚的酬金。

  不過,丁思苟將丁曉虎推到井裡以後,頓時又害怕起來。他畢竟沒有殺過人,他趴在井口喊了兩聲,都沒有聽到丁曉虎回答,就以為丁曉虎已經死亡,立刻就偷偷溜下山。

  溜到山下以後,丁思苟立刻打電話跟劉老三聯繫,說他想盡快離開通城,這本來就是計畫好的事情,但是在離開之前,他想拿到大老闆答應的那一筆豐厚的酬金。

  劉老三在電話裡破口大罵,說丁思苟是不是想死?

  丁思苟連忙將他將丁曉虎推下井的事情一說,並說丁群山肯定會遷怒特警大隊,遷怒五豐村,這樣一來,同樣可以將今天的事情鬧大。

  劉老三聽了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沒有想到丁思苟為了一筆報酬,竟然不惜把同村的小孩子推到井裡去。他平時看丁思苟都是一副沒有脊樑骨頭的輕賤模樣,沒有想到丁思苟發起狠來,也竟然如此窮凶極惡。

  不過這樣也好,正因為丁思苟是一個窮凶極惡之徒,自己才能夠完成大老闆交給的任務。他在電話裡告訴丁思苟,便讓丁思苟不要急著離開,先回到丁坊村,想辦法利用這件事情將丁群山的怒火挑起來,將丁坊村的村民怒火煽動起來,把矛頭對準通城市特警和五豐村的那些村民。

  反正丁思苟並沒有去北沙洲,所有人都不會把丁曉虎的墜井跟丁思苟聯繫起來,一旦讓丁群山和丁坊村的村民認為是特警大隊在驅散臨江鎮這幾個村的村民引起的混亂才最後造成了丁曉虎墜井死亡,那麼村民的怒火必將沖通城市特警大隊和五豐村的村民們發作起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1 12:23
第1708章 何一芒的靠攏


  讓劉老三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將情況向幕後的大老闆匯報以後,大老闆卻非常不滿意。

  劉老三並不知道,他口中的大老闆真正的目的並不是北沙洲,而是包飛揚。如果不能整垮包飛揚,就算事情鬧得再大,大老闆也不會滿意。丁曉虎的事情,確實可以牽扯到陳雨城,卻沒有辦法牽扯到包飛揚,就算把事情鬧大了,將陳雨城拉下馬,對幕後的這位大老闆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

  當然,陳雨城既然跟包飛揚的關係比較好,這位大老闆也不介意搞一搞陳雨城,但前提是不能牽扯到自己。他讓劉老三安排丁思苟搞一把就走,不要留後患。

  其實根本不用丁思苟挑唆,事情的展就像丁思苟預想中的那樣,當村民們現丁曉虎墜井以後,丁家的人除了瘋狂地想辦法救人,很快就將怒火洩到通城市特警隊的身上,認為是特警隊驅趕村民造成了丁曉虎墜井。

  唯一讓丁思苟意外的就是丁曉虎竟然沒有死,丁思苟當時就嚇壞了,要是丁曉虎沒有死,說出是被他推下井的,那麼他的計畫不但要失敗,還會變成殺人犯。

  好在,丁曉虎在井下的時候,雖然沒有死,但是狀態卻非常不好,根本說不清楚話,丁家的人也一直認為這件事是特警隊的責任,看到這種情況,丁思苟才稍微放心了一點。

  不過,他心裡還有擔憂,那就是如果丁曉虎被救出來,只要他沒有死,那麼遲早會說出真相。

  到了這個時候,雖然劉老三讓他立刻離開,丁思苟本性中的狠辣勁卻上來了,他不但沒有走,反而混在村民當中,盯著枯井那邊的動靜和救援的進展,想趁著丁曉虎被救出來的過程中幹掉丁曉虎,丁曉虎永遠無法說出真相。

  但是丁思苟沒有想到的是,雖然丁曉虎的事情鬧出來以後,丁坊村的村民群情激奮,對特警隊展開圍攻和辱罵,讓特警隊焦頭爛額,但是特警隊卻還是按照計畫,在車上就對抓獲的那幾個鬧事的領頭人物和積極分子進行了突擊審問。

  這些小混混別看平常凶得很,但是在特警面前,卻堅持不了多久,在丁曉虎快要被救出來的時候,他們一個個都慫了,然後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樣,將外號叫狗哥的丁思苟給交待了出來

  只是因為特警隊的精力被救援丁曉虎的行動所牽扯,暫時沒有對丁思苟進行抓捕,才讓丁思苟失去了警惕,以為自己平安無事。

  等塔克石油公司的設備後救援隊到達,丁思苟才現情況不對,一方面救援隊很可能將丁曉虎救出來,另外一方面村民們對特警隊雖然還是沒有放鬆警惕,但是敵意卻不像剛剛那麼強烈了,而他丁思苟在村裡的名聲本來就不好,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人會將他交待出去。

  丁思苟現就算救援隊將丁曉虎救出來,他恐怕也很難找到機會靠近,這時候他已經不敢繼續待下去了,他想馬上離開。

  只是,他這時候想走,也沒有那麼容易,因為特警隊在丁曉虎被救出來之後就把先前的情況向陳雨城和包飛揚做了匯報,在加上丁曉虎所說的情況,陳雨城立刻命令特警隊採取行動,對丁思苟進行抓捕。

  丁思苟這時候再想溜走,又談何容易?尤其是在真相大白之後,所有人都知道丁曉虎竟然是丁思苟推下井的,丁群山又能溜到哪裡去啊?

  所以即使丁思苟仗著自己對地形比較熟悉,悄悄地鑽到江灘的蘆葦蕩中,但是最後還是沒有逃過特警們的抓捕。特警大隊的抓捕小組又村民指引道路,又帶著兩條大狼狗,很快就找到丁思苟逃跑的蹤跡,然後兩條大狼狗一路嗅著丁思苟的氣味,僅僅用了不到三十分鐘,就追上了丁思苟,將他追捕歸案。

  經過特警隊的突擊審問,丁思苟對他將丁曉虎推下枯井的事情供認不諱。

  丁思苟就是一個小混混,雖然跟著劉老三混了一段時間,膽子看著變大了不少,但本質上還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小混混。

  當負責審問的辦案人員告訴他,丁曉虎並沒有死,他現在的罪名只是殺人未遂,這個罪名可大可小,往重了判那就是死刑,往輕了判,因為未遂,也可以說他並不是要殺人,那麼最多也就是坐二十年牢,甚至只要坐十年牢,如果他再有立功表現,那麼說不定只要做幾年牢,就能夠從牢裡面出來了!

  丁思苟頓時就被嚇住了,他可不認為辦案人員是在嚇他,畢竟前些年嚴打的時候,不要說殺人未遂,就算是搶劫未遂的,都可能直接吃子彈。而他現在是殺人未遂,這是重罪,警察說要判他死刑,那他肯定活不了。

  丁思苟對法律的瞭解有限,在他看來,他既然已經被警察抓住了那麼要不要判自己死刑,或者不判死刑的話自己要坐多少年牢,那都是警察說了算。

  現在聽到辦案人員說給他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他立刻竹筒倒豆子,將他知道的關於劉老三情況和盤托出,力圖有立功減刑的表現。

  **************

  丁坊村外,江邊的小山上,丁曉虎已經被救護車送往通城市人民醫院,由通城市人民醫院的醫療專家對丁曉虎進行徹底全面的身體檢查,並繼續觀察和治療。

  不過,由於丁曉虎現在的身體和精神狀態都不錯,雖然人民醫院那邊的身體檢查還沒有進行,大家都知道他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在包飛揚的授意下,塔克石油公司的專家小組也鄭重向丁群山做出承諾,丁曉虎後續的全部醫療費用,塔克石油公司將會繼續提供捐助。

  丁群山想要感謝塔克石油的專家,塔克石油公司的專家卻用手指了包飛揚,告訴丁群山,他最應該連忙感激的人是包飛揚。如果沒有包飛揚,他們塔克石油公司幾乎地不可能從大西北趕到通北市來救人。

  丁群山又連忙抓住包飛揚的雙手:「包區長,實在是感謝你了……」

  就這時候通北市市長何一芒又乘坐趕到了現場。

  本來對何一芒來說,正愁怎麼去應對陳雨城的雷霆之怒。但是他後來得到消息,知道通北市市委常委、法政高官兼警察局長張光城在丁曉虎的救援現場暗中下絆子,就立刻乘車趕了過來。他知道,他在陳雨城面前表現的機會到了。

  到了現場之後,何一芒先去找陳雨城做深刻的道歉。陳雨城雖然對何一芒拖拖拉拉表示不滿,但是相比起張光城陰奉陽違的表現,何一芒的表現無疑還是好許多,最起碼何一芒這個時候表明了向自己靠攏的態度。作為一個領導,如果不能夠最大限度的團結一切向自己靠攏的力量,那麼即使王虹鋒在背後支持,何一芒知道在通城市也難有什麼大的作為。

  在取得陳雨城的原諒之後,何一芒又跑到包飛揚跟前,雙手緊緊握住包飛揚的手,說道:「包區長,我們通北市的孩子掉進枯井裡去了,可是作為通北市的父母官,我幾乎沒有揮什麼作用,真是非常汗顏!」通北市市長何一芒也連忙說道:「包區長,我代表通北市委市府,感謝你幫助我們救出了丁曉虎,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問題……」

  包飛揚笑著擺了擺手:「何市長,這次救援丁曉虎,在資金和設備上出力最大的不是我,而是塔克石油公司,你要感謝的話就感謝塔克石油公司吧!我和何市長你一樣都是國家幹部、人民公僕,為人民服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本職工作。」

  何一芒笑著說道:「包區長,還是要感謝你,如果沒有你的關係,沒有你做工作,這個塔克石油公司,怎麼會這麼慷慨呢?」

  丁群山也說道:「是啊,包區長,沒有你,我想那個塔克石油公司肯定也不會關注我們丁坊村的一件小事。今天的事情本來就很麻煩你了,沒想到最後還要靠你救出小虎!」

  然後他又搖了搖頭,表情沉痛地說道:「今天北沙洲上生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剛剛聽村民們說了些情況,我也感覺這件事不對勁。這個丁思苟前兩天就在村裡挑唆,鼓動大家去爭地,我知道以後,狠狠訓了他一頓,並且告誡大家不要瞎胡鬧,要聽黨和政府的……」

  「不過,還是我的警惕性不夠。現在想想,這件事情確實很反常,丁思苟這個混蛋,一直在鎮裡混,很少回村裡來,他什麼時候會對村裡的事情這麼熱心?我看這件事就是他攪和出來的,結果我不讓村裡的人摻合,他就懷恨在心,看到小虎以後,就動了歹意……」

  「這件事都怪我,如果我能夠提高警惕,在現情況不對以後,立刻向上面反映,或者將事情調查清楚,也許今天在北沙洲上的事情就不會生,小虎也不會出事!」

  丁群山說道最後,面帶愧色地說道:「說起來慚愧,今天我們丁坊村也有不少人去沙洲上湊熱鬧,聽說還有人差點將包區長你給打了,真是膽大包天……」

  「好了,丁支書,這件事說起來生得也比較突然,事先我們都沒有想到,所以也不能夠怪你!」包飛揚語氣一頓,說道:「不過,如果方便的話,還要請丁支書你多做做村民的工作,北沙洲的問題有其特殊的情況,請大家不要著急,等待我們政府協商做出決定,也請大家相信政府,我們一定會根據北沙洲的情況,制定一個最科學、對大家來說,也最有價值的開方案……」

  包飛揚說著又轉過身:「何市長,這件事也要請通北市有關方面多多配合,咱們匯潯區和通北市隔江相望,理應攜手展,合作才能多贏,這對我們兩個地方來說都是好事。」

  「包區長說得好,包區長你說的這些話,也正是我想要說的!你看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坐下來就北沙洲還有兩地合作的事情,好好談一談?」何一芒笑著說道。

  包飛揚看了看何一芒,相比今天上午打電話的時候,何一芒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應該是從陳雨城這件事情上看出了什麼。

  包飛揚也沒想瞞著,陳雨城是王虹鋒的大秘,通城市官場上應該大家都知道了,何一芒肯定也知道。看何一芒的樣子,他跟陳雨城之間,應該並不是很熟。不過陳雨城畢竟是通城市常委、法政高官,在不存在利益衝突的情況,何一芒肯定要給面子。更何況陳雨城的後面還有一個王虹鋒。

  而就算沒有陳雨城這層關心,何一芒要是有心的話,也能打聽出包飛揚的履歷和關係。

  包飛揚曾經在江北省的望海縣和海州市工作,他離開海州的時間還不到一年,江北的官員對這個連續創造瞭望海奇蹟和海州奇蹟,一手締造了江北省海州灣經濟圈的年輕官員,大多還是瞭解的。

  當初包飛揚在望海縣和海州市的時候,就得到了王虹鋒的大力支持,不但是王虹鋒,省裡幾位大佬都對他評價很高。

  加上包飛揚和陳雨城的關係,就算何一芒用屁股思考,都知道不能輕易開罪包飛揚,應該儘量維護好雙方之間的關係。

  當然,如果真的牽扯到巨大的利益糾紛,作為通北市市長的何一芒,也不可能輕易做出讓步。

  但是這也不妨礙何一芒向包飛揚表露出善意。

  包飛揚自然也點頭答應下來:「何市長,那就等今天的事情處理結束以後,我們再找一個時間,好好談一談。」

  包飛揚當然也沒有覺得憑著自己在江北的影響力,就能讓何一芒在北沙洲的問題上做出讓步。不要說何一芒,就算是陳雨城擔任通北市的市長,也很難這樣做,這是原則問題。

  但是要解決問題,雙方願意坐下來談,就是一個好的開端。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1 12:23
第1709章 利益捆綁


  「飛揚……」

  這時候,陳雨城走了過來,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凝重。

  何一芒看陳雨城的神情,就知道他有話要對包飛揚說,於是就把丁群山拉走,留下空間方便陳雨城和包飛揚談話,

  包飛揚微微點頭,能夠做到通北市市長位置上的人,果然是很懂得做人啊!

  他問陳雨城道:「怎麼,是丁思苟那邊問出東西來了?」

  陳雨城點了點頭,神情凝重地說道:「是的,這裡面果然有大名堂。根據丁思苟的交待,他是收了一個叫劉老三的黑老大的錢,是這個劉老三讓他這麼幹的。按照這個劉老三告訴丁思苟的說法,是有大老闆看上了北沙洲,想要承包,但是北沙洲的歸屬權不確定,所以他們就想通過這種方式製造爭端,引起上層領導的注意,然後上層領導為了避免再次生衝突,就會將北沙洲劃給通北市……」

  包飛揚不由皺了皺眉頭,這個說法顯然大有問題,肯定是假的。只要對華夏現行的行政體系有所瞭解,都應該明白北沙洲的問題並沒有那麼容易解決。

  從地域上來講,既然北沙洲跟通北市的江灘連成了一片,跟匯潯區又隔著天江,的確劃給通北市的可能性更大。但這個方案並沒有考慮浦江市在國內的政治地位,不要說北沙洲原本確實是屬於五豐村的,五豐村的人不會放棄,就算在遠離浦江市的江淮省、江北省榆城市,浦江都擁有大小不等的幾塊飛地,當地政府甚至以此為特色,進行規劃和宣傳,試圖通過飛地吸引浦江市的資源,帶動當地經濟的展。

  所以不管是從行政區劃調整的複雜性,還是政治、經濟地位和經濟展的通盤考慮,北沙洲的歸屬都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

  但到底是丁思苟說了假話,還是劉老三說了假話?又或者劉老三也是讓人當槍使了?這其中的內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飛揚,審問丁思苟的辦案人員判斷,這個丁思苟交代的情況是真的,現在的關鍵是要找到隱藏在丁思苟身後的這個劉老三!」陳雨城說道:「只有找到劉老三,我們才能揪出真正的幕後黑手,弄清楚他們的真正目的。」

  就陳雨城來說,他並不認為丁思苟或者黑老大劉老三是整個事件的真正策劃者,劉老三雖然有涉黑的行為,但是他煽動北沙洲的衝突對他來說並沒有真正的好處,而不管他背後的那個神秘大老闆是不是真的想要承包北沙洲,還是有其他目的,都必須先找到劉老三。

  包飛揚點了點頭:「我也是這樣判斷,只要抓到劉老三,那麼距離真想就不會遠了!關於這個劉老三,有線索沒有?」

  「有,但是可能會有些麻煩!」陳雨城說道:「根據丁思苟的交待,這個劉老三經常浦江和通北這兩個地方活動,丁思苟見到劉老三的機會並不多,不過根據他的交待,劉老三好像是有過前科的……我已經讓人在查了,不過通北市的警察局這邊很敷衍,我也不信任他們,我已經命令市局刑警隊開始接手這個案子。」

  包飛揚點了點頭,特警是警察部隊中的精銳,但要說到偵辦案件,還是刑警更專業。

  「這個劉老三已經涉嫌煽動群眾,擾亂社會秩序,甚至手下已經形成一個帶有強烈黑社會性質的犯罪組織……在必要的時候,可能還是需要動用特警大隊跟刑警支隊一起配合。至於通北市這邊,我覺得城哥你應該多跟何市長交流一下。」包飛揚說道。

  陳雨城已經將他跟通北市書記國宏軍因為爭奪常務副市長而產生的齷齪告訴包飛揚,陳雨城只是簡單提了一句,包飛揚就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竅。

  一般來說,通北市高官也是通城市委常委,份量不見得就比常務副市長差。不過在通城市的情況又不太一樣,通北市高官雖然是常委,但通北市在通城市的地位在下降,以前通北市是通城市下轄的幾個縣市當中,經濟實力最強的,畢竟他們的對岸就是浦江,有著區位優勢。

  通北市又被稱為建築之鄉,通北市最初就是通過向浦江市輸出建築工人和施工隊,帶動了通北市經濟的展。

  但是近些年來,通北市在浦江的建築市場上面臨的競爭越來越大,江北其他地區也在向浦江輸出建築工人,通北市雖然還能佔據優勢,但缺乏增長,以至於整體經濟表現也在不斷下滑。

  與通北市的展近乎停滯相比,通城市的其他縣區展卻越來越快,比如北邊靠近榆城市的幾個縣,通過展造紙、建材,搞得就很好。

  通北市地位下降的一個很重要原因和表現,就是通城市一直在謀求建一座跨江大橋。以前在通北市建橋的呼聲很高,在通北建橋,可以直接跟浦江市的匯潯區連接,讓通北市享受浦江經濟的輻射。

  但是近兩年來,江北省和通城市在建橋地址的選擇上,更加傾向在靠近市區的東閘建橋。

  東閘跟通北市之間還夾著一個江門縣,如果在東閘建橋,那麼受益的就是江門縣和市東區,對通北來說,從東閘過橋,他們就要繞行幾十公里,還不如坐渡船來得方便。

  從江北省和通城市的角度考慮,肯定是在東閘建橋更加符合整體的利益。一方面通城市的市東區乃至整個市區都能受益,另外一方面,通城鄰近的榆城市、泰城市也能更快地過江,融入江南省和浦江市的經濟圈。

  如果在通北市建橋的話,就要多行五十多公里的路程才能過江,雖然過江以後就是匯潯區,但匯潯區在浦江市屬於展靠後的地區。

  而從東閘過江,江北的路程就會縮短五十多公里,過江以後雖然是江南省,但江北、江南兩省的經濟往來非常多,等於建一座橋,可以兼顧與江南省和浦江市的往來,經濟效益顯然更好。

  另外,從東閘過江到達浦江市的路程和從通北過江差不多,但對接的卻是浦江工業最達的嘉城區和中心城區,影響也完全不一樣。

  所以現在江北省和通城市基本上已經確定要在東閘建橋過江,只是因為東閘建橋的兩岸都跟浦江沒有關係,浦江不太願意出錢,江北省和江南省一方面財政比較緊張,另外一方面也希望浦江能出錢,所以這事還沒有定下來。

  一旦這個事情定下來,東閘天江大橋建成了,通北就會從與聯通浦江市的要道,變成了整個通城市偏東的一個城市,地位會急劇下降。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隨著通北市經濟展的滯後,通城市整體推進市區為重點的西部戰略,造成通北市在市裡的地位不斷下降,通北市高官在常委會上的言權就不是那麼重要了。雖然國宏光在常委會上依然擁有一票,但是他的份量,已經不如其他常委,比如常務副市長。

  所以,國宏光才會憋著勁要當常務副市長,也因此跟陳雨城鬧得很不愉快。

  因為兩人爭奪常務副市長生的那些事,國宏光對陳雨城很不滿意。在國宏光看來,你陳雨城既然可以擔任法政高官,當初為什麼要爭常務副市長這個位置?現在好了,你去當法政高官,卻將我的常務副市長給攪黃了!

  大概就是出於這樣的心理,讓國宏光對陳雨城充滿了不滿,並且多次在他的親信面前表現出來。

  通北市警察局長張光城就是國宏光的親信,而且國宏光答應過張光城,幫他當上副市長和法政委副書記,在這個時候,張光城唯一的想法就是抱緊國宏光的大腿,所以他才會對陳雨城陽奉陰違,不予理睬,甚至想暗中陰陳雨城一把,只是最後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陳雨城現在要在通北市抓捕劉老三,張光城肯定指望不上,他只能直接動用通城市刑警隊和特警隊,不過他們對通北市的情況不熟悉,肯定還是要用到通北市本地的警察。

  「這個我知道!」聽到包飛揚勸自己跟何一芒多接觸,陳雨城點了點頭。拉一派打擊另外一派,一直是官場鬥爭中的重要法門。

  通城市警察局和通北市警察局之間少不了要有很多業務來往,但陳雨城對通北市警察局內部的情況,就不是那麼瞭解了。

  陳雨城只知道這個張光城是通北市書記國宏光的親信,而這個國宏光呢,又跟他有些不對付,總之張光城是肯定不會跟他合作的。

  一般來說,一個地方的黨委一把手跟行政一把手之間,都不會親密無間。這是因為兩者之間的職權多有重疊,又都是一把手,都想說了算,那結果就是必然會造成衝突,導致關係的緊張。

  這種緊張也是華夏政治體系的一個特色,華夏沒有實行西方國家的多黨制和三權分立,而是實行黨政一體,黨委和政府相互制衡,形成穩定高效,而又能防止大權獨攬弊病的獨特形式。

  而在通北市的情況又不太一樣,通北市高官國宏光同時還是通城市市委常委,級別比市長何一芒要高,妥妥的上級領導。這就造成了國宏光在市裡的權威要比何一芒更高。

  而且國宏光在通北市工作的時間也比較長,所以不管是從級別上,還是在本地的影響力,都要過何一芒,對何一芒形成了壓制。

  包飛揚剛剛在跟何一芒交談的時候,也察覺出一些情況,在通北市的格局當中,何一芒比較弱勢。而且他還看出,何一芒並不甘心,他還是想要有一番作為的。

  既然如此,那麼這個何一芒就可以合作和爭取。

  聽到包飛揚讓自己多拉攏何一芒,陳雨城自然是心領神會。他略微沉吟了一下,把話題又回到抓出劉老三的身體:「飛揚,抓捕劉老三的事情,除了想辦法讓何一芒出力之外,這件事可能還需要你們浦江市那邊的配合……」

  「這個劉老三經常在浦江和通北這兩個地方活動,根據丁思苟的交待,這段時間劉老三並沒有在通北市出現,」陳雨城用手指了指天江對岸,繼續說道:「那麼這個劉老三很可能隱藏在浦江,尤其是出了這件事,丁思苟被抓以後,這個劉老三很可能躲在浦江不出來,那麼就算我們在通北市搜捕行動進行的很順利,恐怕也很難找到這個人。」

  「這個你可以讓你們市局刑警隊跟我們區警察局的梁銳博聯繫,由我們匯潯區警察局出面,跟市局那邊協調!」包飛揚點了點頭,說道:「我等一下就跟梁銳博提前打聲招呼!」

  陳雨城點了點頭,他要的就是包飛揚這句話。

  兩人又敲定了明天包飛揚到通城市去參觀剪綵的事情,包飛揚便準備告辭離開。雖然現在已經是晚上,不過他還是要趕回到天江對岸的匯潯區去。經過北沙洲這件事,包飛揚也意識到匯潯區現在並不平靜,他還是在區裡坐鎮比較好。

  送走包飛揚,陳雨城拉著何一芒坐上了他的通城市警察系統一號專車,開出去一段距離以後,陳雨城才給何一芒說道:「何市長,剛剛市局特警隊那邊有了新的消息,在調查落井案的過程中,現一些線索,需要你們通北市警方配合……」

  在剛才接觸的時候,陳雨城就已經向何一芒釋放出了善意,何一芒也做出了積極的反饋,之所以沒有當面說,那是因為通北市警察局局長張光城一直在場,這傢伙一直想打聽落井案的動向,甚至想接手這個案子,不過都被陳雨城毫不留情的給懟了回去。

  這些情況,同樣在場的何一芒自然也看到了,而且他也知道國宏光和陳雨城之間的過節,國宏光在通北也從來不給陳雨城面子,何一芒自然能夠看到。

  聽到陳雨城這麼說,何一芒立刻知道陳雨城這是要繞開張光城在通北辦案,所以才會聯繫他,並且想通過他找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手來協助通城市刑警隊辦案。

  何一芒畢竟是通北的市長,雖然一直被國宏光壓著,但是手上也有一些能用的人。

  不過呢,他的那些人手主要是在行政系統,在政法這條線上,何一芒確實比較弱勢。市高官國宏光和法政高官陶慶明是一條線上的,加上張光城這個警察局長,何一芒能用的人並不多。

  不過,不多並不是就沒有,何一芒略一沉吟,便說道:「陳書記,警察局局裡的事情,張光城雖然控制力比較強,但是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如果說要協助市警察局刑警大隊在通北市辦案的話,我倒是有一個比較可靠的人選,就是安豐派出所的副所長徐成文。徐成文雖然只是一個派出所副所長,但是以前一直在通北警察局做刑偵工作,對通北市的情況異常熟悉,他應該能夠在這件事情幫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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