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一路青雲 作者：夏言冰（連載中）

第1690章 力挽狂瀾

    姚齊輕輕搖了搖頭：「話是這麼說，不過咱們國內的選會你也知道，選會的結果，必須要貫徹組織意圖，有時候其實就是舉手通過一下，所以就算新來的這位把名聲搞臭了，會不會被選下去，也不一定。」

　　「不一定麼？」女人的手輕輕玩弄著鬢角的一縷頭髮，側臉望著姚齊

　　「是啊！」姚齊輕輕地皺起了眉頭：「其實最好的辦法，還是讓那邊打起來，只要那邊打起來，新來的那位不但名聲臭了，還要承擔群體性衝突的責任，這樣組織上才不會死保他，到時候代表大會在選舉的時鬧出了什麼意外，也就順利成章了！」

　　「否則的話，這事不但還需要繼續運作，而且風險極大，不確定因素太多……」說到這裡，姚齊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這樣……你再打個電話，讓那邊大膽一點，現場那麼多人，發生點衝突還不容易？不要怕這怕那的，老百姓的事情，民間的衝突，只要不鬧出人命來，不會真抓人的！」

　　女子笑著點了點頭，說到：「我明白了！那我這就去打電話！」

　　女子走出去，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打了個電話，然後很快又返回包間。

　　「電話打過了！」她輕輕伸展手臂，將美好的身姿在姚齊面前展現出來。

　　「那邊有沒有什麼新的情況傳來？」姚齊用手夾著香菸問道。

　　「新來的那位倒也不是慫包，那邊說他帶著警察，直接擋在人群的前面，說誰敢動手，打了他就是襲擊國家幹部和襲警，是要坐牢的！」女子嘆了一口氣，說道：「沒想到這方面他倒是有血性，劉老三找的那條狗，也就是鄉下的小混混，沒見過什麼世面，聽說新來的那位跟他們通城市的市長一個級別，當時就被嚇住了，讓他對通城市市長一樣大的幹部身上動手，他是真的不敢！」

　　說到這裡，女子來到姚齊的身後，伸出玉蔥一般的雙手，按在姚齊的肩膀上，輕輕捏了捏，在他耳邊呵氣如蘭，輕聲說道：「我把你的意思跟劉老三說了，劉老三說他會告訴那條狗的，不過……這會兒新來的那位已經組織人往船上退了，也不知道來得及來不及……」

　　「呵呵，他倒是跑得快！」姚齊彈了彈香菸上的白灰，說道：「不過，只要劉老三找的那條狗夠使力，我就不信他還能帶著人飛過天江！」

　　「那你就放心了，我已經跟劉老三把話說死了，要是打不起來，這錢可就得少一半……」女子也跟著笑了起來：「新來的那位哪來的翅膀啊，別說帶著那麼多村民，就算他自己，隔著一條廣袤的天江，就算長出翅膀，恐怕也飛不過來吧？」

　　*********************

　　北沙洲，雖然梁銳博、方勝浩在做大家的工作，又是勸說，又是強制大家回到船上。

　　不過，還是有很多村民不肯回去船上，他們神情激動，大聲嚷嚷著要跟通北人死鬥到底。

　　「我們不走，跟他們幹到底！」

　　「我們五豐村的人不是孬種，這是我們的土地！」

　　「呸，不是說保證給我們一個滿意的處理結果嗎？結果就是讓我們回去，眼睜睜將沙洲讓給通北人？」

　　雖然已經有不少五豐村的村民上了船，但還是有很多村民不肯上船，他們叫囂著要跟通北人幹到底，還有人抱怨包飛揚。

　　「這樣的區長，真是窩囊！」

　　「就知道讓我們回去……」

　　「這到底是匯潯的區長，還是通北的市長啊！」

　　一時之間，局面又僵持住了。

　　而另外一邊，剛剛被包飛揚和梁銳博用身體擋住的通北人，又開始蠢蠢欲動。

　　包飛揚頓時急了，他拿起大喇叭喊道：「各位五豐村的村民，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半個小時，只要半個小時，我就會給你們一個交待，你們現在立刻上船，如果半個小時以後，我不能夠給大家滿意的交待，你們可以重新回到這裡，我包飛揚跟你們一起拿起鋤頭，用身體來保護這片土地。」

　　「各位父老鄉親，大家聽包區長的，大家都看到了，為了讓大家安全後退，包區長都用身體擋在通北人面前了，那我們就再給他半個小時，難道不可以嗎？」方勝浩也大聲說道。

　　雖然方勝浩對包飛揚一味讓五豐村村民後退的做法也非常不滿，但是包飛揚捨身擋住通北人的舉動，還是讓他刮目相看。

　　梁銳博也緊跟著說道：「各位鄉親，你們的心情，我也很理解，不過包區長既然這麼說了，那我們就再給他半個小時的時間。半個小時後，如果不能給大家一個交待，我梁銳博帶頭跟大家一起沖上北沙洲，跟他們通北人幹！」

　　梁銳博大聲怒吼。

　　包飛揚一再讓大家後退，他感到非常屈辱。他覺得包飛揚太慫了，這簡直就是滿清時期的慈禧太后，簡直就是毫無原則地退讓，簡直太軟弱了。

　　要不是包飛揚挺身而出，在危急時刻站出來用身體擋住那些通北人，梁銳博肯定不會相信包飛揚。

　　但是看到包飛揚始終站在最前面，他才說服自己，決定相信包飛揚一次，再給他半個小時的時間。

　　聽到方勝浩和梁銳博這樣說，也看到包飛揚挺身擋在最前面的身影，村民們的態度才動搖起來。

　　方勝浩和梁銳博趁機往船上拉人……

　　「那我們就再等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沒有交待，我們就回來跟那些通北人拚命……」

　　「媽蛋，真是受不了，退退退，就知道讓我們退！」

　　「最後一次，這一次不給我們一個交待，我們肯定不會再退了！」

　　大家罵罵咧咧，發洩著心中的憋屈和不滿，但還是在方勝浩和梁銳博的組織下，陸陸續續登上江邊的船隻。

　　這時候，通北人那邊突然再一次喧囂起來。

　　「喔喔喔喔……」

　　「浦江佬滾回去了！」

　　「浦江佬快滾，滾了就不要回來了！」

　　那些通北人大聲哄笑，不斷用各種難聽的話辱罵五豐村的村民，還有一群人開始衝擊包飛揚、柳河春等人，用手中的竹篙、鋤頭去推包飛揚，還有人從旁邊衝過去，然後拿竹篙試圖攻擊五豐村的村民。

　　梁銳博連忙回頭，擋在那些通北人面前，大吼一聲道：「站住，你們敢襲警？信不信我崩了你們？」

　　幾個通北人頓時被震住了，不過他們很快反應過來，其中一個人伸手推了梁銳博一把：「你嚇唬誰呢，你身上的槍在哪兒呢？」

　　梁銳博來得匆忙，並沒有帶配槍，自然也拿不出槍。

　　不過，經過他這麼一攔，五豐村的村民也差不多都退到了船上，剛剛說話的那個男子頓時急了，他大叫一聲，帶著人衝向梁銳博。

　　梁銳博攔住兩個人，卻攔不住其他人，眼前一個接一個通北人衝了過去，眼看就要將包飛揚、梁銳博、方勝浩等人，還有幾個沒有來得及退到船上的村民徹底淹沒……

　　「快上船……」

　　「該死的通北人，我跟你們拼了！」

　　場面頓時變得十分混亂，眼看著還有人沒有退到船上來，就要被那些通北人毆打，已經來到船上的五豐村的村民也頓時炸鍋了，紛紛叫著要下船跟通北人拚命。

　　還滯留在岸上的那些人，都是他們的鄉親，有的甚至還有親戚關係，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一起來到北沙洲保護大家的土地，但是這個時候，他們上船了，那些沒有來得及上船的人，卻要面臨危險。

　　村民們當然不干了，眼睜睜看著自己人被欺負？這種事情他們不干。

　　只不過，他們已經上船了，這時候再想下船，就沒有那麼容易了，關鍵是時間上來不及。

　　這時候，很多人都在心裡將包飛揚罵了個狗血噴頭。

　　「都是那個新來的什麼區長，果然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要不是他一再保證，我們也不會回到船上來。現在好了，他根本沒有辦法阻止那些通北人……」

　　「該死，我們就不該聽那小子的話，他的保證什麼用都沒有……」

　　「我看那傢伙根本就沒有想要阻止通北人，就知道騙我們自己人……」

　　「誰跟他是自己人？這種人就知道欺壓自己人，吃裡扒外……」

　　「什麼區長？聽說他還是代區長，這種人，打死都不能投票給他，讓他落選！」

　　「我們匯潯區不要這種吃裡扒外的區長！」

　　五豐村的村民一個個都非常憤怒，恨不得立刻就跳下船，跟那些通北人拚命，但是他們沒有辦法下船，他們現在都恨死了包飛揚，要不是包飛揚信誓旦旦讓他們上船，現在的情況也不會這麼被動，他們只能看著通北人霸佔他們的土地，欺負他們的鄉親……

　　大家都在發狠，如果他們能夠投票，肯定不會投給包飛揚，就算不能投票……他們也要把這件事向上面反映，讓領導和代表知道包飛揚的真面目，將他轉正的事情徹底攪黃。

　　「砰……」

　　突然，在人群的後方，響起了清脆的響聲。

　　大家頓時微微一愣，有些站在船上的五豐村村民，因為站得比較高，看得比較遠，他們抬頭向北邊看過去，立刻就看到了一輛輛越野卡車，衝過北沙洲與江北連接在一起的狹窄通道，沖上了北沙洲。

　　卡車還沒有停穩，一個個穿著迷彩服的特警就從車上跳下來，他們手持防爆盾和警棍，迅速撲向前方。

　　那些外圍觀望的人，很快就被特警驅趕，集中到一起。

　　「都站住，不許動！」

　　「站到那邊去！」

　　一隊隊特警穿插分割，不過幾分鐘時間，就將亂糟糟的場面控制住了！

　　「幹什麼，為什麼抓我們？」還有人想要反抗，立刻就被特警扭住胳膊，按倒在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

　　那些通北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迅速趕來的特警控制住了。這一幕也讓船上的五豐村的村民非常吃驚。

　　「那是通北市的特警吧，這一下子來了好幾十號人吧？」

　　「肯定是通北的特警，不過他們過來的速度也太慢了吧，都到這個時候了才趕過來！」

　　「能來就不錯了！」

　　「就是啊，真是奇怪，我還以為通北市會真的不管不顧，任由這些人胡來呢！」

　　「是挺奇怪的，以前那些通北的警察，哪次不是向著那些通北人，這一次竟然抓他們自己人了，真是奇怪！」

　　「是啊，通北的警察怎麼轉性了？」

　　五豐村的村民頓時又驚又喜，驚的是通北警方突然來了這麼多人，而且來了以後，並不像以前那樣做做樣子，更多偏袒通北人，這一次他們直接就對通北人下手。

　　不過五豐村的村還是有些擔心，怕這些通北市的特警只是做做樣子，控制了場面以後，還會抓他們，或者將他們趕走。

　　以前每次都是這樣。

　　看到大批的警察出現，梁銳博、方勝浩、柳河春、唐毅等人頓時鬆了一口氣，梁銳博連忙趕到包飛揚身邊，看到包飛揚沒有事，這才放心。

　　「包區長，你讓我們等半個小時，等的就是眼前這個場景？」梁銳博仔細看了看那些特警，暗暗心驚。

　　作為一名警察，他一眼就看出這些特警並不是通北市的，而是通城市的。通北市是縣級市，而通城市是地級市，直接管轄著通北市。

　　通城市的特警，出現在這裡，有些不合常理。雖然通北市是通城市的轄區，但一般的事件，並不需要通城市警方直接出手，通北市警方處理就可以了。

　　北沙洲發生群眾對峙，距離最近的通北市警方沒有出現，卻是距離更遠的通城市特警趕到，顯然並不正常。

　　這時候，只見一名掛著三級警監警銜的警官從通北市特警的隊伍中疾步衝了過來，還隔著好遠的距離，就衝著包飛揚招手大聲喊道：「飛揚，你怎麼樣，有沒有事情？」

　　梁銳博心裡一驚，心想果然是包飛揚喊過來的救兵，這個警官但是從說話的口氣聽起來就跟包飛揚很熟的樣子。

　　真沒有想到，包飛揚竟然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力挽狂瀾！

第1691章 誰的局長

    「城哥，我沒事，不過你要是再晚來一會兒，我恐怕就不能夠這麼輕鬆地站在這裡了！」包飛揚笑著迎了上去。

　　「怪哥哥來得太晚了！」來人大步跑過來，張開雙臂，抱住包飛揚，用力在他後背上拍了兩下。

　　「城哥，這不怪你，從通城到這裡，你只用了半個小時，一點都不慢，是我應該感謝你才對啊！」包飛揚連忙笑著說道。

　　城哥？

　　這時候，梁銳博已經認出這位三級警督正是通城市市委常委、法政高官兼警察局的一把手陳雨城。

　　作為匯潯區警察分局常務副局長，梁銳博在一起警務活動中曾經照過一次面，但是卻連一個交談的機會都沒有撈上。在他的印象和同行的評價中，這位通城市法政委一把手兼任通城市警察局局長通常都是一副冷面孔，鼻孔高高在上，別說是外地的官員，就是對於通城市的幾位主要市領導，他這位政法系統一把手也根本就不賣賬。

　　梁銳博曾經聽人說過，這位通城市法政委一把手兼警察局局長陳雨城是大領導秘書出身，而他跟隨過的大領導，就是江北省省委一把手王虹鋒。當初王虹鋒把陳雨城安排到通城市來，本來是要讓陳雨城出任市委常委兼常務副市長，只是後來因為有些特殊原因，陳雨城最後沒有出任常務副市長，改任通城市法政高官兼警察局局長。

　　不管是常務副市長也好，法政高官也好，陳雨城有著這樣王虹鋒這樣的強硬後台作為背景，自然是非常牛氣，別說是通城市的市領導，就是省裡普通的副省級領導到通城市來，也不能讓陳雨城另眼相看。

　　但是現在，這位性格倨傲，近乎於跋扈囂張的大秘出身的通城市法政系統一哥，卻因為包飛揚一個電話，就立即帶著通城市警察局的特警，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從通城趕到了通北，趕到了北沙洲，迅速控制了北沙洲的事態。

　　陳雨城來到北沙洲以後的表現，甚至讓梁銳博有些恍惚，這個陳大局長，到底是匯潯區的警察局長，還是通城市的警察局長？

　　梁銳博可是知道，為了北沙洲的事情，匯潯區區委一把手熊必紅書記曾經親自打電話給通城市市委、市政府領導溝通，甚至不惜自降身價，打電話給通北市市委、市政府溝通，但是根本沒有得到任何積極的回應。最後逼得熊必紅沒有辦法，搬出了浦江市的一位副市長都出面去跟通城市方面協調工作，但是也收效甚微，通城市、通北市的有關官員和部門，面對副部級大佬的協調，依然不肯讓步，在衝突發生的時候，也是近乎明著偏袒本地的居民，根本就沒有因為浦江市的級別高，就做出讓步。

　　陳雨城今天的做法，完全顛覆了梁銳博對陳雨城的印象，顛覆了通城市官員們一貫以來，在北沙洲問題上的立場，而這種顛覆，似乎全是因為包飛揚這個年輕得有些過份的代區長。

　　很顯然，陳雨城這樣做，不可能是因為包飛揚是匯潯區的區長，也不會是因為匯潯區、甚至浦江市的影響力，而是因為這一次出面的是包飛揚，是因為包飛揚這個人。

　　刑偵出身的梁銳博心思敏銳，他立刻就意識到包飛揚的身份恐怕不簡單。雖然他早就想到包飛揚這麼年輕就能主政匯潯區，肯定有著驚人的背景。現在看來，包飛揚不但背景深厚，而且關係網非常廣。

　　梁銳博不由心思急轉，他是搞業務出身的，在區裡、市裡都沒有什麼過硬的靠山，所以在局裡都被壓著，做什麼事情都不順手，就像今天這種事情，他明顯是被擺了一道。要是能夠找到一個可靠的靠山，不說以後升職調動，在局裡的工作也更好開展，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差點背上一口黑鍋。

　　「那個人通北市警方的頭頭吧？他看起來跟包區長很熟悉？」

　　「原來包區長早就聯繫了通北市警方，知道通北的警方會過來，所以才讓我們暫時忍讓……」

　　這時候，其他人也看到陳雨城和包飛揚擁抱在一起，大家也都看明白了！通城市警方的領導直接跟包飛揚抱在了一起，這顯示是兩個人早就認識，而且關係還非常不錯。

　　現在包括梁銳博、方勝浩，還有那些五豐村的村民終於明白包飛揚為什麼一再讓他們後退，甚至是退到船上，原來包飛揚還有這樣的底牌。

　　現在想想，大家都覺得有點後怕，當時如果真的跟通北人打起來，人多對人少，肯定吃虧就不說了，還會破壞包飛揚的計畫。

　　頓時，大家看向包飛揚的目光變得不一樣了，原來這位看起來非常年輕的新區長，真的不是空口說白話，而是真的做好了安排。

　　剛剛還有很多人痛罵包飛揚不干人事，現在他們才知道錯怪了包飛揚了。人家包飛揚是真的有本事，還有關係。

　　以前，類似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通北市那邊的官員、警察，就從來沒有對通北人動過手，每次都是推諉搪塞，想要將他們打發走。這一次的情況截然不同，通北市的警察，直接就將通北人控制起來了。

　　「還是新區長厲害，關係硬……」

　　「就是啊，以前通北的那些干部，跟那些通北人一樣可惡，從來不待見我們……」

　　「這下子好了，小包區長一來，通北市那邊的態度就不一樣了，這樣的話，北沙洲就應該能夠還給我們了吧？」

　　「那肯定，沒看到通北警方都將那些通北人控制起來了？這明顯是要打擊他們的囂張行為了！」

　　五豐村的村民紛紛議論說道，他們對包飛揚的看法一下子就改變了。不但如此，他們對自己剛剛還責怪包飛揚，誤會包飛揚感到十分愧疚。

　　那些留在最後面，差點被通北人圍毆的村民，更是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他們本來是最激進、最不願意上船的那些人，這時候也同樣感激、愧疚地望著包飛揚。

　　「飛揚，你看今天這件事要怎麼處理？」陳雨城放開包飛揚，目光一掃，頓時將周圍的情形收入眼中，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陳局長，你好，我是匯潯區分局的梁銳博，今天多虧了你帶著人過來……」這時候，梁銳博走了過來，跟陳雨城打了個招呼。

　　陳雨城對梁銳博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微笑，向他伸出了手：「梁局長，你好，咱們通城市、匯潯區隔江相望，當然要齊心合作，你說對不對？」

　　「陳局您說得太對了！」梁銳博連忙跟陳雨城握了握手。

第1692章 吃果緣因先栽樹

     梁銳博和陳雨城之間，論級別的話要差上兩級級，他是副處，陳雨城是副廳。不過浦江市在國內的政治地位要遠遠超過江北省，匯潯區雖然是浦江市比較落後的一個區縣，在市內的地位還不如通城市在江北省的地位，不過一般情況下，匯潯區的官員資歷還是要比通城區同級別的官員更加有用，畢竟頂著浦江市這個金字招牌，到哪裡都有人知道，通城市的官員在資歷上還是要差不少。但是即使如此，梁銳博在陳雨城跟前還是要自慚形穢。

　　畢竟，別說是副處跟副廳，即使正處和副廳之間的差別之大，也宛如鴻溝。雖然說因為浦江市的特殊地位，從副處到正處這一台階好邁，但是要想從正處到副廳，如果沒有強大的後台的話，即使努力一輩子，也不見得能夠邁上去。

　　而且陳雨城這個副廳級和普通的副廳級還不一樣，陳雨城年輕，未來的發展空間非常大，後面還有王虹鋒這個江北省一把手，發展後勁非常充足，可以說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陳雨城隨時都可以登上正廳級的寶座。

　　根據梁銳博對陳雨城僅有一次的觀察，雖然說陳雨城算不上飛揚跋扈、目中無人吧，但在態度上還是比較矜持，姿態擺德很高，讓人輕易不敢接近。但此刻陳雨城卻像一股和煦溫暖的春風，面帶笑容，竟然主動向他伸出了手，讓梁銳博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當然，梁銳博知道這是因為什麼，顯然都是因為旁邊的包飛揚，陳雨城才會一改平常的風格，對他熱情有加。

　　「銳博同志，城哥跟我是老相識了，通城市跟匯潯區靠得這麼近，以後你們有什麼事情，可以多交流、多聯絡。」包飛揚也笑著開口說道。

　　陳雨城馬上笑著說道：「飛揚你在匯潯，以後肯定少不了常去叨嘮，你這個地方主官肯定很忙，到時候我就找梁局了，梁局你可不要嫌我麻煩！」

　　「陳局，你就放心吧，咱們區長忙，以後你要來匯潯……不，你要來浦江的話，提前給我打電話，我幫區長接待，保證讓你賓至如歸……」梁銳博連忙說道。

　　三言兩語之間，陳雨城和梁銳博就開始談笑風生。梁銳博更是通過三個人之間的對話，隱隱表達出向包飛揚靠攏的姿態。而這也是陳雨城刻意交好的目的。

　　陳雨城這樣做，一方面是因為他跟包飛揚是老熟人，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非常不錯。另外一方面，這也是投桃報李。

　　陳雨城之前一直擔任江北省省高官王虹鋒的秘書，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認識了包飛揚，並且知道了包飛揚的背景。

　　當初包飛揚在江北省靖城市和海州市工作的時候，就得到了王虹鋒的大力支持。王虹鋒畢竟是省府首長，日理萬機，很多事情都是陳雨城負責聯絡包飛揚，正是在這個過程中，包飛揚和陳雨城結下了非常不錯的關係。

　　之後因為包飛揚以海州造船業為突破口，把整個江北省搞得風起雲湧，一直擔任王虹鋒秘書的陳雨城也在因緣際會之下，離開了省委辦公廳，調任通城市，雖然說最後出了一點波折，陳雨城沒有能夠出任通城市常務副市長，但是通城市市委常委、法政高官兼警察局一把手的位置，手中的實權甚至要比常務副市長還要高上兩分。

　　本來，按照王虹鋒的計畫，即使陳雨城擔任法政委一把手，也只是一個過渡，等陳雨城站穩腳跟以後，可以提到市委副書記的位置上，在這個位置上鍛鍊兩年，不管是出任通城市市長，甚至是調到其他經濟稍微落後一點的地市出任市委一把手，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陳雨城在省裡擁有王虹鋒的支持，只要他能夠在通城市站穩腳跟，這個計畫就能順利實行。如果陳雨城能夠拿出一份亮眼的成績，那麼這個計畫實現的時間就會更短。

　　不過，雖然陳雨城有過政法系統工作的經歷，而且還是警校畢業，科班出身，但是因為他此前幾年都沒有在政法系統工作，陳雨城調任通城市法政高官，特別是還親自兼任警察局局長，就和包飛揚當初剛到北方省的情況一樣，也面臨著非常大的阻力。

　　對陳雨城來說，先不說法政系統的法院和檢察院，他首先要把自己親自兼任局長的警察系統的工作給理順了。

　　相對其他部門來說，警方比較特殊，專業性比較強，責任比較重大，社會關注度也比較高，這也造成了警方的工作壓力比較大，系統相對獨立，也比較封閉。

　　在很多人看來，陳雨城缺少警察系統的工作經驗，這樣的人即使有著通城市法政高官的頭銜，但是由他出任通城市警方的一把手，能將通城市警方的工作提升上去嗎？通城市大部分官員都很懷疑！

　　面對各種質疑，剛剛來到通城市任職的陳雨城非常頭疼，焦頭爛額，這時候涂小明出現了。

　　涂小明目前擔任方夏環保基金的總經理，實際上是方夏實業集團在江北省的負責人，方夏實業集團在望海縣、海州市的投資，都是涂小明在負責。

　　當然，方夏實業集團已經成為世界性的跨過企業，實現了職業經理人管理制度，旗下投資和企業都有一套科學的管理結構和運行模式，涂小明需要做的主要是公共關係和投資監督。

　　在此之前，陳雨城就跟涂小明有過接觸，知道涂小明不但是方夏基金的經理，方夏實業集團江北產業的負責人，而且家庭背景也很驚人，不過兩人之間並不是十分熟悉。

　　陳雨城以為涂小明是來找自己幫忙的，兩個人見面以後，涂小明也確實開口請陳雨城幫忙，陳雨城雖然剛到通城，情況不大好，但他還是看在包飛揚的面子上，一口答應。

　　等到涂小明說出要讓陳雨城幫忙的事情，陳雨城不由愕然。涂小明竟然想請通城市警方幫助方夏實業集團設計安保系統，並對保安進行培訓。

　　這件事聽起來有點複雜，培訓保安很簡單，但是設計安保系統，那就可大可小了。

　　所以陳雨城覺得很奇怪，像保安培訓這種事情，完全不需要找通城市警方，海州市、靖城市、甚至望海縣警方都能勝任。

　　至於安保系統設計，通城市警方又未必能夠勝任。

　　涂小明很快又提出方夏實業集團願意付出的「代價」，他們會向通城市警方捐贈一批警車和警用裝備，而且通城市警方有什麼要求，他們都可以答應。

　　陳雨城頓時明白，涂小明這一次過來，請他幫忙是假的，提供幫助才是真的。

　　陳雨城跟涂小明雖然認識，但是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還沒有到這種程度，而且涂小明雖然是方夏實業集團在江北省的負責人，這種事情他一個人恐怕也無法做主。

第1693章 抓捕

    陳雨城立刻就想到了包飛揚，知道這是包飛揚出手幫忙，他當時就非常感動，暗暗決定，以後不管包飛揚有什麼事情，他就算肝腦塗地，也要盡力。

    最後，陳雨城根據通城市警方的實際情況，在和涂小明商量以後，確定了由通城市警方向方夏實業集團提供保安培訓、安保系統設計的幫助，而方夏實業集團向通城市警方捐贈二十輛豪華警車和一批警用裝備，另外還以建設訓練基地為名，出資為通城市警方修建了兩棟宿舍樓，解決了通城市警方很多年輕警察的住房問題。

    雖然用了合作的名義，但是通城市警方上下都知道這次合作能夠達成，全都是陳雨城的功勞，是陳雨城憑著個人關係，從方夏實業集團爭取到的合作。這一下子，全局上下的民警，都對陳雨城刮目相看。

    通過這件事，陳雨城展現了自己的人脈和資源，以及他對局裡工作的用心，還有對普通民警的關心，這樣的一把手，大家當然要支持。

    陳雨城一舉打開在通城市的工作局面，得到了大部分中層幹部和基層幹警的支持。

    對廣大基層幹警，尤其是年輕警員來說，陳雨城剛上任，就為他們解決了住房的問題，這樣的領導，當然要支持。

    對於那些暫時並沒有從這兩件事情當中得到好處的警員來說，陳雨城有資源有能力，還願意為普通警員考慮，那以後肯定會為大家帶來更多福利，他們也願意支持。

    而對警察局的中層幹部來說，解決普通警員的問題，也是解決他們的工作問題，普通警員解決了後顧之憂，工作積極性提升，他們的工作當然就更好做了。

    另外，那二十輛高級警車，還有一大批警用裝備，也是實實在在的好處，有了這些警車和裝備，很多單位和部門的條件都得到了改善，就算暫時沒有得到好處的，以後也有機會！

    除了個別跟陳雨城存在直接利益衝突的高層及其死黨，還有一些無慾無求，就等著退休養老或者混日子的人，陳雨城一下子就得到了廣大警員的支持，順利打開了工作局面。

    所謂手中有糧，心中不慌。有了警察系統這個絕佳範例，陳雨城再去處理法院和檢察院工作時自然就一帆風順，法院和檢察院的領導們沒有哪一個敢不開眼，去得罪陳雨城這位背景強橫同時又有廣泛資源和人脈的法政系統一把手。

    當然，論起貼心來，還是陳雨城親自兼任一把手的警察局更為好使。

    就像今天臨時調動特警趕來通北市執行任務，特警隊長和警員聽說是陳局長發的的話，而且還要總領事帶隊，頓時積極性高漲。要知道平常他們可沒有機會在陳雨城面前表現，難得有這樣的機會，當然要好好表現。

    包飛揚幫了這麼大的忙，陳雨城自然會記在心裡，所以今天包飛揚給他打電話，本來是想讓陳雨城給通北市警方施加壓力，讓通北市警方出警，但是陳雨城知道了以後，立即召集通城市警方的特警隊，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當然，他在車上的時候，也給通北市警方下達了命令，表達了對北沙洲事件的關切，並讓通北市警方出警。現在看來，通北市警方並沒有按照他的命令及時出警。這讓陳雨城心中十分惱怒，心中暗自下定決心，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立刻回去展開大清洗，把通北市警方從上到下都換一遍。

    陳雨城也暗暗慶幸，幸虧他不放心，親自帶著特警隊來了，否則就辜負了包飛揚的期望，要是包飛揚出了什麼事情，他不但沒有辦法向王虹鋒交待，也會心裡愧疚。

    包飛揚又將柳河春、唐毅、方勝浩等人介紹給陳雨城認識，大家寒暄了幾句，重新又回到陳雨城剛剛提到的問題，那就是怎麼處理現場這些通北市的村民。

    這些村民現在已經被陳雨城帶來的特警控制住了，在特警面前，大部分村民都很慌亂，就算是那幾個刺頭，這會兒也安靜了很多。但還是有幾個人跳出來，大聲責問。

    「你們幹什麼，你們是通城的警察，為什麼抓我們，不去抓那些浦江人？」

    「你們到底是通城的警察，還是他們浦江的警察？」

    雖然，這些人很快就被特警控制住，將他們帶到一邊，但是有這種想法的人肯定不少。幾名特警隊的警員和警長的臉色也不大好，雖然他們支持陳雨城，但今天這件事涉及到通城市和浦江市這兩個地方，他們現在這樣做，很容易被扣上吃裡扒外的大帽子。

    不過，北沙洲的衝突雖然已經控制住了，但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對陳雨城的影響肯定不小。

    陳雨城到通城市的時間還不長，雖然在包飛揚和方夏實業集團的幫助下，很快打開了法政系統的工作局面，但是盯著他的人也不少，要是因為這件事留下不好的影響，那對陳雨城以後在通城市的工作也會有不好的影響。

    包飛揚抬頭看向那些已經被特警控制住的通北人，他沉吟了一下，然後說道：「城哥，如果是普通的群眾衝突，其實也用不著你們出動特警，這一次的動靜這麼大，恐怕會對你有些不好的影響……」

    梁銳博、柳河春、方勝浩等人也不由點了點頭，不要說像陳雨城這樣直接抓人，就算是在剛剛那種情況下，他們勸說五豐村的村民後退，都被罵成了吃裡扒外，換成他們這樣做，早就被村民們的唾沫星子淹沒了！

    陳雨城雖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但是他並沒有後悔，他笑了笑說道：「沒事，這次的事情鬧得這麼大，我也算是及時阻止了一次嚴重的事故，通北市警方竟然到現在還沒有出警，我回去就找他們算賬。」

    梁銳博看了包飛揚一眼，從官面上來說，陳雨城這麼做並沒有問題，出警及時，避免了一場嚴重的事故……他們完全可以將這件事渲染得更加嚴重一些，然後問責通北市警察局。

    但是，陳雨城和通城市警方在這次事件中的表現，肯定會遭到某些有心人的攻擊，以及民間的非議。畢竟陳雨城抓了通北人，卻沒有抓匯潯人。

    包飛揚搖了搖頭：「城哥，今天的事情多虧了你，不過，有些問題，我感覺很不正常，北沙洲的問題由來已久，五豐村的村民和通北市村民之間，也有過幾次衝突，但基本上每次大家都能夠克制，協調工作也比較好做……」

    「但是今天的情況很不對勁，在我和梁局長、方村長的勸說之下，五豐村的村民已經一再退讓，都退到船上了，但是那些人依然不斷地挑釁，我懷疑這是有人在背後煽動群眾鬧事，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甚至企圖擾亂我們來之不易的安定和平的發展局面……」

    聽到包飛揚這樣說，其他人的臉上都露出凝重的表情。包飛揚這是要對通北市的村民下狠手？要狠狠地辦掉幾個人，以起到震懾作用，讓他們以後不敢再爭地？

    但是，這樣做真的有用嗎？雖然這樣做確實會讓某些人忌憚，但也有可能引起反彈，畢竟……太欺負人了！

    陳雨城身後的特警隊長的臉色更是變得非常難看，陳雨城跟他們說了，包飛揚是他的朋友，他們過來抓人沒有問題，但是還讓他們對本市的村民下狠手，那就有點過了。

    「包區長，地方上的事務，我們警方不方便介入，我看這些人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還是交給通北市地方上處理比較好吧？」不等陳雨城說話，特警隊長忍不住提出自己的意見。

    包飛揚看了一眼這個特警隊長，然後笑了笑說道：「這樣不妥，你們發現了這麼重大的線索，及時出警，避免了事態的進一步擴大，當然要負責到底，趁勝追擊，將那些試圖煽動群眾，擾亂發展局面的罪犯揪出來！」

    看到特警隊長又要說話，包飛揚擺了擺手：「當然，那些通北的村民，確實大部分都是沿江的農民，他們沒有問題。但是個別煽動的人，很可能存在問題，肯定要查一查。」

    包飛揚說著，又笑了笑對梁銳博說道：「通城市警方師出有名、行動迅速，我們匯潯區警方要多多學習……」

    「師出有名？」

    通城市警方的特警隊長剛要說話，突然覺得包飛揚用了師出有名這個成語比較怪異，剛要在心裡嘲諷包飛揚用錯了成語，猛然間又警醒過來。

    確實，他們這次出警，有點興師動眾了，一個地方上的事故，正常情況下應該是通北市警方處理就行了，還不需要通城市警方，尤其是特警出動，如果沒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肯定會遭人非議。

    想到包飛揚剛剛說過的話，他的眼睛頓時一亮。

    如果說是一件普通的群眾衝突，自然不需要他們特警出動，但如果這是有人故意煽動，圖謀不軌的話，那他們出動特警就不但沒有問題，而且還能立功，立下大功。

    「包區長，你說這些通北村民被人煽動，有證據嗎？」特警隊長連忙問道。

    包飛揚搖了搖頭：「沒有，這個只是我的判斷，我認為沒有人煽動的話，通北的村民不會在我們一再退讓，而且已經退到船上的情況，還充滿侵略性，還要動手打人。」

    這時候，陳雨城、梁銳博等人也都明白了包飛揚的意思，包飛揚並沒有想要借通城市警方的手去警告那些通北人，而是在考慮善後的問題。

    梁銳博不由目光一閃，通過今天的接觸，他發現包飛揚這個人跟他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他原以為包飛揚這麼年輕就能當上匯潯區區長，肯定是背景深厚，年少得志，難免輕狂，但是在包飛揚的身上，他完全沒有看到這一點。

    作為區長，包飛揚不但親自趕赴現場，而且並沒有躲在後面指揮，始終沖在第一線，甚至用身體阻攔那些通北人的衝擊，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包飛揚能夠叫來通城市的特警，雖然也讓梁銳博感到驚訝，但是以包飛揚的背景，大概也不是什麼難事。然而，包飛揚在搞定事情以後，卻還能考慮為通城市警方善後，心思縝密，思慮周全，還能夠為其他人考慮……也讓梁銳博感到十分動容。

    另外，包飛揚還有手腕，在其他人還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包飛揚已經想好瞭解決問題的辦法。

    「陳隊長，這件事確實非常可疑……」想到這裡，梁銳博馬上開口說道：「我們在做群眾工作的時候，大部分通北的群眾其實已經表示理解，在五豐村村民後退以後，通北的群眾沒有、也沒有理由做出更過激的行為，但是在某些人的煽動和帶領之下，他們才會繼續衝擊……」

    「我認為，這肯定是有人煽動！而且有一個人特別可疑……」梁銳博把他之前觀察到的情況講了出來。他是搞刑偵出身的，本來還準備把這些特殊跡象匯報給包飛揚，沒有想到包飛揚竟然早就看出來了。

    梁銳博是搞刑偵的，他的分析更加專業，通城特警隊長聽了以後，也表示認同：「從梁局長所說的敲牆來看，那個人確實非常可疑……」

    他立刻轉身，向陳雨城敬了個禮，然後大聲說道：「局長，我請求對這件事展開調查，立刻對目標進行抓捕審訊，並找出幕後煽動群眾的其他可疑份子！」

    陳雨城馬上點了點頭：「那就辛苦你了，注意甄別，我們只抓那些可疑份子，至於其他人民群眾，要做好安撫工作。」

    「明白！」特警隊長連忙敬禮說道。

    「先等一下！」包飛揚突然又開口說道：「讓我先跟通北的村民說兩句。」

    大家都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包飛揚，包飛揚是匯潯區區長，他對匯潯區的百姓講話，那很正常，但是對通北的老百姓講話，似乎有點踰越了。

    不過，對包飛揚的要求，陳雨城連考慮都不考慮，馬上答應說道：「好，陳隊長你將人集中到一起，讓包區長去講兩句。」

    陳雨城都這樣說了，其他人當然也不好再說什麼。

    通城的特警隊長本來還有些猶豫，他看了看陳雨城，又看了看包飛揚，最後還是敬了禮，執行命令去了

第1694章 又打又拉

    華夏的老百姓大部分都比較順從，幾個跳得比較活躍的份子被單獨控制以後，面對荷槍實彈、威風凜凜的特警，大家都很順從，很快那些被分開的群眾，又被聚攏到一起。

    包飛揚手上拿著方勝浩的手持喇叭，來到這些通北市的老百姓面前。很多通北人看到包飛揚這個號稱是匯潯區區長的年輕人，都露出了冷漠甚至是仇視的目光。

    「各位通北市的父老鄉親，大家不用緊張，今天通城市法政委與我們匯潯區政府合作，及時阻止了一起被某些別有用心的陰謀份子挑起的反對，剛剛我和你們通城市法政委的陳書記商量過了，對於今天的事情，我們主要還是要揪出那些很可能受到國外敵對勢力指揮的陰謀份子，對於不明真相的各位村民，原則上採取批評教育，不予追究的處理方式……」包飛揚大聲說道。

    聽到包飛揚提出境外勢力和陰謀份子，很多通北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慌亂的表情。

    「境外勢力？怎麼會有境外勢力，咱們只是覺得浦江人要搶咱們村子邊上的沙洲，才會過來的啊！」

    「什麼境外勢力？我們就是想要咱們自己的土地！」

    「這是污衊……」

    有的人慌了，還有的人非常氣憤，認為包飛揚這是在污衊他們，是要打擊報復。

    特警隊長偷眼望了陳雨城一眼，暗自皺起了眉頭，雖然他知道包飛揚的目的，但是包飛揚這樣講話，一下子把調門起得這麼高，把事件定性為了國外敵對勢力的破壞，反倒容易將事情變壞！

    梁銳博、柳河春也都露出露出焦急的神情，他們望著包飛揚，真想現在就提醒包飛揚停下來，不要再說了！到底是年輕人，雖然之前的表現都十分完美，但還是會在有的時候變得毛毛躁躁的，這一次的講話絕對是多此一舉、畫蛇添足……

    倒是陳雨城一臉平靜地站在一旁，對包飛揚的講話沒有表現出任何擔心。他知道，包飛揚既然敢這樣講，心中肯定是做了完全的準備。

    包飛揚覺察到通城警局特警隊長和梁銳博、柳河春的擔心，但是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大聲說道：「大家不要緊張，先聽我說。我和陳書記當然明白，你們中的大部分人跟那些陰謀份子並沒有關係，也不知道他們的陰謀。你們只是單純地覺得，天江改道，這一塊沙洲既然跑到你們通北的這一邊，而且還跟你們的村子連起來，那就應該是你們的土地……」

    「你們這樣想，也可以理解……」

    包飛揚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咱們今天先不講北沙洲的歸屬問題，作為匯潯區區長，我理解你們的這種想法，但是不可能接受。這個問題要解決，需要兩地的政府進行磋商，這才是解決問題的正確途徑，我們會和通北市，乃至通城市的領導進行更深入的對話交流，力爭盡快解決北沙洲的歸屬問題！而不是大家比人多，私下裡幹上一架，這是不行的、也是錯誤的。」

    「正是你們的這種想法和做法，被某些別有用心的陰謀份子利用了！大家想一想，先前我來這裡的時候，勸說匯潯區的老百姓退上船的時候，你們是不是本來也打算停下來了？但是卻被某些人煽動，才會繼續追下去？」

    包飛揚大聲說道：「正常情況下，既然我都已經讓匯潯區的人退到船上，準備離開了，你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為什麼還要繼續追打，侮辱對岸的老百姓呢？煽動你們這樣做的那些人，是不是有問題？」

    聽到包飛揚這樣說，很多村民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別看這裡有四五百人，其實大部分人都是來看熱鬧的。畢竟這塊沙洲以前並沒有，他們也不會像五豐村的村民那樣，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要被搶走了的激憤感覺。

    華夏人喜歡看熱鬧，但是像這種群眾運動，大家的參與意識並不強烈。也許在某些山村還會發生全村出動搶水之類的事情，但是經濟發展相對浦江比較落後，在整個華夏卻依然比較不錯的沿海城市通城來說，這種情況確實很少會發生。

    也有一部分人是因為聽說浦江人要搶他們的土地，才會趕過來助威，但正如包飛揚所說的那樣，就算這些「積極分子」，他們的目的也只是不讓浦江人把自己的土地搶走，當看到在包飛揚等人的勸說之下，浦江人已經後退的時候，他們已經有一種勝利的感覺，已經不準備繼續鬧下去，希望政府出面來解決問題了。

    等到浦江人都退到船上的時候，他們就更覺得沒有必要鬧下去了，浦江人都要走了，他們大獲全勝，還要鬧什麼？雖然大家因為北沙洲的問題鬧了糾紛，但說到底都是華夏人，這是屬於人民內部矛盾，浦江和通城靠的這麼近，很多通城人在浦江都有親戚，通城人也會跟浦江人做生意、去浦江打工，兩個地方的人，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誰也不希望鬧得太僵，更沒有必要搞得跟生死仇人一樣。

    再說了，大家也都清楚，真要是鬧出事情來，政府肯定要出手，說不定就有人要被判刑坐牢，既然目的都達到了，當然沒有人想要鬧下去。就算是幾個村裡性格比較激烈的年輕人，那個時候也只想歡呼，而不是繼續追下去，去傷害那些浦江人。

    當然，有的人當時確實被激動的情緒支配，昏了頭，聽到有人一喊，就沖上去，根本沒有想多少。但是現在聽到包飛揚將事情跟境外勢力都聯繫起來了，他們當然不願意承認自己當時是昏頭了，這東西根本沒有辦法解釋。反正包飛揚說了，他們只會追究那些陰謀份子，不會追究他們的責任，他們只要承認自己是不小心上了那些陰謀份子的當，那就行了。

    「各位父老鄉親，浦江和通城隔江相望，雖然分屬兩個省市，但其實可以說是一個地區，就拿我們匯潯區來說吧，我剛來匯潯區三天，就碰到好幾個老家是通城，現在在我們區政府上班的通城人……」

    包飛揚向唐毅招了招手：「這位是我的秘書小唐，他就是你們通城培養出來的大學生，畢業後進入了我們區政府工作，表現非常出色，現在在我身邊幫忙……」

第1695章 名聲在外

    唐毅略顯靦腆向大家招了招手，那些通北人看著唐毅，紛紛流露出羨慕的目光。這個時代的大學生還不多，這幾個村子雖然不是沒有人考上大學，但一年不見得能有一個。通城市的教育在全國都很出名，這也是緣於他們對教育的重視，大家都很看重大學生，所以聽說唐毅是通城出身的大學生，而且還在浦江這種大城市政府部門工作，他們的目光頓時就變了。

    要知道，浦江可是全國發展最好的城市之一，通城市有很多人會去浦江發展，包括大量的農民工，以及大學生。能夠留在浦江，在浦江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還是很讓人羨慕的，唐毅不但都做到了，而且還是在政府部門工作，跟隨的還是匯潯區的區長，今後的發展肯定是前途無量，這當然會讓他們趕到非常非常羨慕。

    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不要說現在，就算是十幾年後，全國各地的經濟條件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但是一線城市對人才的吸引力依然是無與倫比的，更何況在這個時代，各地的發展水平相差還非常大。

    聽說包飛揚的秘書就是通城人，那些通北人的感覺頓時就有了微妙的變化，他們不再覺得包飛揚距離他們很遠，在他們之間，有了唐毅這個紐帶，連帶著包飛揚似乎也成了自己人！

    包飛揚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像小唐這樣的通城人，有很多很多，他們本來就是通城人，只是現在在浦江工作、生活；像小唐這樣的情況，在浦江也有很多，我們區政府，區裡的企業當中，都有不少通城人，所以我要說，雖然我們隔著一條天江，但並不是兩個地方，而是一個地方……」

    包飛揚說道：「就拿我本人來說吧，我曾經在你們江北省的海州市、靖城市都工作過，我在靖城市工作的時候，就曾經多次到通城來，跟通城的幹部和企業很熟悉，有過很多合作……」

    包飛揚在靖城市工作的時候，時間並不長，而且望海縣在靖城市的最北面，通城市在靖城市的南邊，包飛揚確實來過通城市，但是次數並不多，與通城的幹部當然也算不上很熟悉。

    但是，聽說包飛揚還在海州和靖城市工作過，剛剛因為唐毅而隱約對包飛揚產生了一種類似自己人感覺的通北人，這下子對包飛揚的感覺更近了！

    「這個匯潯區的區長看起來很年輕，沒想到工作過的地方還挺多的，竟然在海州、靖城都幹過……」

    「包區長，你以前在海州、靖城工作，是不是也是咱們江北人啊？」

    「匯潯區這個區長叫什麼來著？包飛揚？難道他就是海州那個包飛揚？」

    「海州也有一個包飛揚？」

    「對啊，就是那個在海州打造了船舶工業基地，讓海州市在船舶工業上一舉超過咱們通城的傢伙，我記得好像就叫包飛揚吧？難道他們會是一個人？」

    要說是其他事情，通城人不一定知道。但是說道海州的船舶工業基地，對通城人來說，基本上就沒有不知道的。

    通城市的經濟發展水平一般，但是在船舶工業方面，他們在國內原本一直位於二線領先。一線就是滬城、連城等幾個擁有大型造船工業基地的城市，接下來就要排到通城、寧城等幾個城市了。

    通城市雖然不能夠建造大型的遠洋船舶，但是在江河上航行的船舶，還有近海船舶的製造方面，整體規模還是比較大的。

    本來，通城市野心勃勃，要成為江北省重點打造的船舶工業基地，但是包飛揚在主政海州開發區的時候，通過內引外聯，圍繞海州港的優勢，將原本造船工業幾乎為零，遠遠落後於通城市的海州，硬生生地弄成了先進的造船工業基地，不但省船舶工業落戶海州，還引來了外資企業的投資，一舉超越通城，成為江北省造船工業最發達的地市，讓通城市野心勃勃的計畫，成為了笑談。

    雖然，在省裡的協調之下，海州和通城的造船資源進行了整合，通城市的造船業沒有直接崩潰，但是在規模和產業層次上，通城市哪怕有著更加深厚的積累，但是已經沒有辦法跟海州競爭了。

    通城市失去的還不僅僅是江北省船舶工業領頭羊這麼簡單，按照江北省原來的規劃，是要以鳳湖和通城、徐城作為全省的三個發展重心，但是海州的異軍突起，海州港、海州臨港工業區的飛速發展，進而提出了海州灣經濟區的概念，一下子成為全省乃至地區的發展熱點，勢頭隱隱超過了北邊的琴島。

    江北省的經濟實力本來就有限，或者說這個時候的華夏還處於改革的起步階段，省裡的資源有限，只能重點投放。在這種情況下，海州成為和鳳湖同一優先級的存在，最先受到影響的就是徐城，然後就是通城。江北省確定了以東北方的海州，以及西南方的鳳湖為雙龍頭的新的發展戰略，而位於西北方的徐城和東南方的通城，變成了發展的雙翼。

    龍頭和雙翼，通城在省內的地位已經落後於海州，雙翼聽起來也不錯，但是在省內資源有限的情況下，實際上通城市能夠從省裡得到的資源驟減，變得非常有限，很多情況下都只能靠自己了！

    這種變化，對普通老百姓的變化非常有限，但是在這個網絡信息大爆炸的前夜，老百姓對本地的情況還是比較關注的，基本上每個通城人都聽說過這種變化，知道通城市被海州市超越了，海州市搶了通城市的船舶工業基地，以及在省裡的經濟地位。

    而稍微消息靈通，八卦一點的通城人也都知道造成這種變化的關鍵人物，就是一個叫包飛揚的海州官員。曾經他們都非常羨慕海州有這樣的官員，如果這個包飛揚能夠到通城來就好了，那海州現在的一切，都會成為通城市的，而且可能會更好。

    畢竟，通城市的基礎要比海州好太多了。

第1696章 人的名，樹的影

    原本，他們雖然聽到了包飛揚自報家門，但是並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包飛揚就是曾經在海州創造了奇蹟的包飛揚。畢竟包飛揚看起來太年輕了，能夠在海州創出那麼大場面的人，怎麼也應該是一個大人物，而不是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年輕人！

    而且，他們雖然聽說過包飛揚帶動了海州的崛起，但是也僅限於聽說，並沒有看過包飛揚的照片，甚至也不知道包飛揚已經離開海州，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會是海州那個包飛揚，也沒有想到海州的包飛揚會突然跑到浦江。

    當他們聽到包飛揚提起他在靖城市、海州市工作過的時候，突然有人腦海當中靈光一閃，將海州和包飛揚這兩個名字聯繫到了一起。

    這一下子，他們就無法淡定了。

    「你就是海州那個包飛揚？海州經濟開發區的包飛揚？那個在海州搞出了造船基地的包飛揚？」有人發出驚呼。

    包飛揚微笑著點了點頭：「沒想到，通城市還有人知道我。是的，我曾經在海州擔任海州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主任，海州的臨港工業區和船舶工業基地，也是我在海州工作的時候開始啟動的，聽說它們現在發展得還不錯！」

    「真的假的？你真是海州那個包飛揚？你竟然這麼年輕？」

    包飛揚點了點頭：「你們通城市法政高官兼警察局局長就在這裡，我要是敢冒充國家幹部，那還不要被他抓起來？」

    包飛揚的這句話頓時讓大家笑了起來，大家看著包飛揚，指指點點。

    「沒想到創造了海州奇蹟的包飛揚竟然這麼年輕！」

    「那也不奇怪，他現在是匯潯區區長，跟海州市市長一個級別，比海州開發區的管委會主任還要高一兩個級別……」

    「怪不得他這麼年輕就能當上匯潯區的區長，肯定是因為他在海州的成績太出色了……」

    「他怎麼不來咱們通城啊，他不是咱們江北的幹部嗎，就算是晉陞，那也要留在咱們省裡啊！」

    「就是啊，他在海州都能創造奇蹟，咱們通城的條件比海州好多了，如果他來咱們通城，肯定能夠讓咱們通城發展得更好！」

    「這還用說？肯定是省裡沒有浦江市領導的魄力，覺得包飛揚太年輕了，不敢讓他主政一方！」

    「就是啊，包飛揚去匯潯能夠擔任區政府一把手，來咱們通城，你讓咱們許市長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退位讓賢唄！」

    「小聲點，特警都盯著呢，別讓他們聽到，認定你是跟境外勢力勾結的陰謀份子！」

    大家議論紛紛，既因為認出了包飛揚是海州的包飛揚而感到興奮，又因為包飛揚的年輕感到驚訝，當然還為了包飛揚離開海州，卻沒有來通城，而是去了浦江感到遺憾。

    不管是那種情緒，大家對包飛揚的敵意頓時大減，幾乎消失得無影無蹤。在他們看來，包飛揚能夠在海州創造奇蹟，那就是一個能人。

    有人甚至大膽地問道：「包區長，你怎麼去了浦江，不來咱們通城啊，你要是來通城，不管你做什麼事情，我們都支持！」

    「就是啊，好歹你也是咱們江北的幹部，怎麼就去了浦江呢？我們平常喝酒的時候，談到海州，都還說你要是能來咱們通城，咱們通城也能創造奇蹟，發展得比海州還要好呢！」

    「包區長，要不你還是來咱們通城吧！」大家紛紛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看到通北人的態度陡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五豐村的村民頓時目瞪口呆。

    剛剛包飛揚還在不斷地跟通北人攀關係，轉眼之間，這些通北人就開始主動跟包飛揚攀關係了！

    他們紛紛看向包飛揚，他們對包飛揚的瞭解並不多，很多人不但是第一次見到包飛揚，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新來的區長。甚至就在不久之前，他們還琢磨著要將包飛揚這個代區長搞掉，讓他無法轉正。

    對通城人來說，海州搶去了他們的船舶工業基地和在省內的經濟地位，是了不得的大事情。但是對浦江人來說，海州的事情跟他們沒有關係，海州的船舶工業發展得再好，也動搖不了浦江作為全國兩大國家級造船基地的地位，阻擋不了浦江市建設世界級造船基地的步伐。..

    所以，浦江人並不瞭解所謂的海州奇蹟，也沒有想到包飛揚看起來年紀輕輕，竟然曾經在海州創造了所謂的奇蹟。

    雖然他們還不瞭解所謂海州奇蹟的具體情況，不知道這個奇蹟的含金量，但是看到這些跟海州沒有關係的通北人，剛剛還差點群毆包飛揚的通北人，竟然齊齊地想要讓包飛揚到通城去，就可以看到包飛揚在江北省的影響力，至少他曾經做出過出色的政績，並且很得民心。

    「包區長是我們匯潯區的區長，他不會去你們通城的！他要創造奇蹟，那也是帶領咱們匯潯區創造奇蹟……」

    雖然知道包飛揚不可能因為這些通城人的幾句話，就會再調回江北省，去通城市任職，但是看到包飛揚這麼受歡迎，那些剛剛要搶他們土地的通北人，竟然還要搶走他們的區長，那些重新回到沙洲上的五豐村村民們頓時不干了，紛紛大聲說道，跟對面的通北人搶起了包飛揚。

    看到這一幕，梁銳博、柳河春、唐毅，還有通城市的特警隊長，一些特警都驚呆了！

    這是怎麼回事？剛剛搶土地的事情還沒有處理結束，現在又開始搶人了！

    關鍵是……這個包飛揚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夠讓兩個地方的老百姓開始搶人！

    包飛揚到匯潯區才三四天，跟通城市更是沒有半點關係，就是這樣都被人搶著要了？

    這種情況，更是顛覆了梁銳博等人對包飛揚的看法，通過今天的接觸，梁銳博對包飛揚已經有了一個非常高的評價，但是他再一次發現，必須繼續刷新他對包飛揚的評價。

    柳河春倒是專門瞭解過包飛揚過去的履歷，知道包飛揚創造的望海奇蹟和海州奇蹟，知道包飛揚雖然年輕，卻是一個能力非常強的，但此刻的一幕，對他還是有很大的衝擊。一個官員到底要做得多麼出色，才能夠得到老百姓的真心擁戴？

    唐毅的目光不斷在包飛揚的身上，還有那些村民的身上來來回回，他滿臉激動，看向包飛揚的目光甚至充滿了崇拜。曾經他的夢想就是當一個出色的地方官，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帶領地方上的群眾致富，過上好日子，得到大家的擁戴。而這些包飛揚都做到了，而且做得非常出色，甚至都得到了其他地方老百姓的擁戴。

    通城的特警隊長也有些發愣，他沒有想到包飛揚竟然是這樣的人，因為在海州的出色政績，竟然讓這些原本敵視他的通北人開始搶人了！

    「謝謝通北的父老鄉親們對我包飛揚的親睞……」

    這時候，包飛揚連忙通過手持喇叭大聲說道：「我現在是匯潯區區長，恐怕是不能到通城市，與大家一起工作了！不過，我跟通城市的幹部都很熟悉，相信在他們的領導下，通城市也一定會發展得越來越好……」

    包飛揚抬起一隻手向下壓了壓，免得這些通北人激動之下，又說出什麼讓他去通城當官的話，這可是很容易得罪同僚的。哪怕這並不是包飛揚的意思，通城市的領導聽了以後，也會感到不舒服。

    「另外，作為和通城市隔江相望的匯潯區，我們也希望加強兩個地方的交流與合作，我們完全可以互通有無，匯潯區的企業，可以來通城市投資，或者與通城的企業進行合作，通城的人，也可以來我們匯潯區上班、做生意……」

    包飛揚微笑著說道：「我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制定一些有利於兩地經濟往來的優惠政策，鼓勵兩地的經濟交流，以及投資、人才的流動。」

    「未來我們還希望在天江上面，建設一座大橋，讓天江天塹變通途，方便兩地的來往交流……」

    包飛揚一口氣說出了很多關於加強匯潯、通城兩地合作和交流的內容，尤其是制定優惠政策，促進企業和人才的交流，以及修建天江大橋最為讓人期待。

    「包區長，匯潯和通北之間，真的能夠建成天江大橋嗎？要知道這裡的江面可比上游的江面寬闊多了！」

    「不過要是能夠建成天江大橋的話，那就太好了，以後我們去浦江，坐車十幾分鐘就到了！」

    經過包飛揚的這一番話，原先存在的敵對氛圍，已經蕩然無存，大家紛紛說著如何加強兩地的交流，還有對兩地發展的期待……

    包飛揚笑著說道：「大家放心吧，對於修建匯通天江大橋，浦江市和江北省方面早就有這方面的考慮，只是這個項目的投資額巨大，工程難度比較大，所以暫時還沒有開始實施。不過我可以向大家保證，在未來三到五年之內，匯通天江大橋項目一定會啟動……」

    「真的？包區長你說的是真的嗎？」

    「包區長，雖然我也希望天江大橋能夠建成，但是你剛剛也說了，大橋的投資巨大，而且建設難度很大，三到五年真的能夠開工建設嗎？」

    「既然包區長都這樣說了，那就一定能夠成功啊！相比海州奇蹟，區區一個天江大橋算什麼？」

    「對，我也相信包區長能夠做到！」

    「我也相信！」

    「哈哈，真是迫不及待希望看到大橋建成啊！」

    「放心吧，有包區長在對岸，這一天不會太久的！」

    通北人紛紛說道，就連五豐村的村民也非常期待：「匯通大橋建成以後，咱們匯潯就不是浦江偏遠的角落了，會成為浦江市聯繫江北省乃至北方省市的交通要道吧！」

    「就是啊，天江大橋一旦建成，咱們匯潯區一定會發展得更好更快！」

    「不過，咱們這位區長真的能做到嗎？」

    「當然能，對面那些通北人都相信咱們區長能夠做到，咱們為什麼不相信？」

    「對對對，我也相信，包區長在通海都能創造奇蹟，咱們匯潯的條件，比江北可好多了！包區長肯定能夠再次創造奇蹟。」

    聽到五豐村的村民也這樣說，梁銳博、柳河春他們頓時無語了。那可是天江大橋，通城和匯潯都位於天江的出海口，雖然天江的出海口呈喇叭狀，其中有一段比較窄，但是相比上游，不要說跟鳳湖天江大橋的位置相比，就算跟正在建設中的江靖天江大橋的位置相比，這一段江面也開闊多了，幾乎是江靖大橋所在江面的雙倍。

    在這樣的地方建設天江大橋，成本和難度都要呈幾何倍數增加，這將會是一個超級大工程，不要說匯潯和通城，就算是江北省和浦江市合力，也沒有這樣的財力，甚至國家現在都難以支持這樣的項目，要想讓這樣的工程上馬，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他們沒想到包飛揚竟然會當著眾人的面，直接拋出三到五年開始建設的承諾，偏偏不管是通北人還是匯潯人，大家都相信了。

    「我相信，匯潯和通城攜手，未來一定都會發展得非常好……」

    包飛揚笑著說道：「所以我希望，我們匯潯和通城的老百姓，也能繼續兩地的良好友誼，大家說好不好？」

    通北的村民和五豐村的村民相互看了看，大家多少都有些尷尬，畢竟不久之前還在對峙，並將對方看成了生死仇人。

    不過，經過包飛揚的一番話，雖然他們都還沒有放棄這一塊沙洲，但也覺得大家是一江之隔的鄰居，而不是仇敵，沒有必要相互敵視。

    至於沙洲的歸屬問題……他們相信包飛揚能夠解決。何況在更大的利益面前，一塊沙洲，似乎也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包區長說得對，大家都是鄰居，有糾紛可以協調，沒必要喊打喊殺的！」五豐村村長方勝浩連忙站出來說道。

    「對對對，大家都是鄰居！」

    「我們相信包區長……」

第1697章 前方逆轉，後方做夢

    有了方勝浩帶頭，其他五豐村的村民自然也跟著紛紛表態，表示兩地一家親。

    「通北市的老鄉們，」這時候陳雨城在一旁笑吟吟地開了口，「人家匯潯區的群眾們都已經表了態，咱們可也不能落後，讓匯潯區的群眾笑話我們通城市的群眾不懂禮數，也對不起匯潯區包區長苦口婆心的這一番講話啊！」

    通北市的這些村民們本來已經被包飛揚說服了，這時候看見通城市法政委陳書記也發了話，他們當然不能落後，紛紛表示附和包飛揚和陳雨城的意見，要搞好兩地和睦。

    梁銳博注意到，雖然通北市的這些村民和五豐村的村民們都表達了友好的態度，但是卻並沒有說要放棄對沙洲歸屬權的爭奪，即使在陳雨城的講話中，也有意無意的迴避了這一點。不過至少眼下已經是一片和諧，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把發生衝突的可能性給徹底壓下來了！

    在一片友好和諧的氣氛中，包飛揚和陳雨城乘勝追擊，在他倆的不斷引導之下，通北市這些村民和五豐村的村民們都認可了他提出的暫時擱置沙洲歸屬權的爭議，明確表示在確定沙洲歸屬權之前，雙方誰也不能單方面對沙洲進行開發。

    而包飛揚也代表匯潯區政府作出了承諾，會在回去後與通城市委市政府以及通北市有關方面繼續進行磋商，盡快確定北沙洲的開發方案，而這個方案，不單單會保護好五豐村村民的利益，同時也會把通北市這些村民的利益照顧在內。

    當然，在這一片良好的氣氛中也有一些別的插曲，通城市特警隊也就這次事件的情況展開了現場調查，首先對梁銳博注意到的那個傢伙進行了抓捕，同時根據五豐村村民的反應，又抓捕了幾個特別活躍的人，發現除了其中一個是真正臨江的村民之外，其他的幾個人竟然都是外邊的人。

    而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沒有什麼正經工作，是別的村裡和鎮上的混混。

    陳雨城表示，會進行認真仔細的調查和甄別，如果這幾個人只是自發參加保衛沙洲的活動，那特警隊不會追究，但如果他們真的與陰謀份子有勾結，那肯定要追究刑事責任。

    一場劍拔弩張，差點發生大規模械鬥，在包飛揚的一番演講過後，終於在一片和諧的氣氛當中，得到瞭解決。最後兩邊的村民甚至友好地互相打招呼。

    至於被特警隊帶走的那幾個人，通北市這邊絕大多數的村民們也沒有激烈反應，因為他們這時候也發現，剛才就是這幾個外邊過來的人一直在煽風點火，鼓動他們往前衝。

    「飛揚，真有你的！有了你這一番的講話，今天的事情算是有了一個圓滿的結局，我想這些村民也不會再非議我們的出警行為了。」看到事情有了一個完美的結果，陳雨城忍不住向包飛揚豎了豎大拇指，換成是他的話，恐怕沒有辦法處理得這麼好，也就難怪老領導王虹鋒總是對包飛揚讚不絕口，這傢伙的腦袋也不知道怎麼長的，不管是面對多麼複雜的局面，都能找到簡單而有效的辦法解決問題。

    包飛揚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陳雨城的手臂：「城哥，咱們之間，就不用說謝謝這種話了，都是為了公事！」

    「這件事後面的處理，你仔細一點，通城市裡面，我也會溝通一下，也許會親自拜會一下通城的葉書記、許市長，儘量將事情完滿地解決掉。」包飛揚說道。

    「嗯，我一定處理仔細……」陳雨城連忙點了點頭，雖然他的年齡要比包飛揚更大，是包飛揚的老大哥，但他還是很認真地聽著包飛揚的話。一方面包飛揚的能力確實讓他佩服，另外一方面，包飛揚的級別也比他高，陳雨城將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

    「飛揚，明天方夏實業集團的安保培訓基地剪綵，小明哥也要過來，既然你要到通城來，要不就明天過來？我們也好聚一聚？」陳雨城小聲說道。

    包飛揚沉吟了一下，涂小明以方夏實業集團的名義，捐助了通城警方幾十輛警車和警用器材，還搞了這個安保培訓基地，他當然早就知道了，只是沒想到基地的剪綵活動就在明天。

    也怪不得陳雨城一聲令下，通城市的特警隊就呼啦啦跑過來了，對他的命令也執行得非常徹底。

    「行，那我先回去將工作安排一下，明天就到通城走一趟。」包飛揚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今天北沙洲的事情最後都出動了特警，對各方面都要有一個交待。另外，包飛揚也希望北沙洲的問題能夠盡快解決，所以他打算盡快跟通城市的領導溝通一下。

    「那明天我就在通城坐等包區長你的大駕了！」陳雨城笑著說道。

    「行了，你先將眼下的事情處理好，該匯報的要匯報！」包飛揚笑著拍了拍陳雨城的手臂。

    *********

    浦江市，咖啡廳。

    一身儒雅的姚齊與那個容顏姣美、氣質高雅的旗袍女子依舊在品著咖啡，輕聲閒聊著。

    「新來的那位到底什麼來頭，還不到三十歲，就能擔任正廳級的地方主官？你晉陞的速度也算快的了，但現在也三十多了！」旗袍女子好奇地問道。

    姚齊淡淡一笑：「那傢伙的來頭是不小，不過跟浦江市沒有多大的關係。他是北方省新任一把手田剛強的老部下，很受田剛強的器重。另外的叔父現在是西北省府的一把手包國強，這樣的背景夠強了吧？他身後還有一個方夏實業集團，他的姐姐就是方夏實業集團的總裁包文穎，他的未婚妻是方夏實業集團的副總裁和技術總監……」

    旗袍女子不由吃了一驚：「就是這幾年如同彗星一般迅速崛起，國內第一家進入世界五百強的民營企業方夏實業集團？」

    姚齊點了點頭：「對，就是那個方夏實業集團。」

    旗袍女子有些發愣，她並沒有因為包飛揚身後站著田剛強、包國強這兩位高官的大佬而感到吃驚，反而因為方夏實業集團感到震驚。

    姚齊對這個搶了自己位置的年輕人當然儘可能做了調查，包飛揚擺在明面上的背景履歷並不是秘密，包括方夏實業集團的這層關係，包飛揚也在紀委和組織部進行了登記，平時也沒有太多忌諱，比如包飛揚現在用的那輛沃爾沃，匯潯區的幹部都知道他用的是好幾十萬的私車，是家裡的姐姐支持的。

    方夏實業集團這幾年的發展速度非常快，方夏新材料、方夏紙業的發展非常快，另外方夏能源旗下擁有塔克石油這樣的世界級的新興石油企業，方夏實業集團在海外的業務已經超過國內，並且不斷從國外帶回來資金和先進的技術，就連中央首長都曾經點名表揚，將方夏實業集團樹立為國企改革和民營企業發展的標竿。

    旗袍女子苦笑了笑：「沒想到，他的來頭竟然這麼大，你就沒想過讓老領導給你挪一個位置？」

    在旗袍女子看來，包飛揚的背景這麼厲害，姚齊一定要跟包飛揚對著干，並不是最好的選擇。就算在匯潯區這塊戰場上，姚齊的贏面比較大，但是在官場上多了一個敵人，對姚齊以後的發展，或許也會造成一些負面的影響。

    姚齊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當然想過，不過浦江市的正廳級位置就那麼多，比匯潯區區府一把手更好的還能有幾個？一個蘿蔔一個坑，那些位置都被人佔著了，偶爾出現一個鬆動，多少人都盯著，哪裡還會有我的機會？」

    「匯潯區這個坑，是我花了多少代價才換來的？他姓包的突然跑過來，就將這個位置給佔了，沒有這個道理！」

    姚齊越說越氣憤：「這並不是我要跟他搶這個位置，而是他跑過來搶我的位置，我還能不反擊一下？」

    姚齊連包飛揚的名字都說了出來，可見他真的是氣壞了：「再說了，他的來頭雖然不小，但也未見得就比陶然書記更厲害，而且這裡是浦江，他的那些關係也未必頂用……」

    旗袍女子搖了搖頭：「那也不好說啊，否則的話，他怎麼就搶了你的位置？他在浦江這邊，應該也有什麼關係吧？」

    「這個就不清楚了！」

    姚齊搖頭說道：「市裡不少人都在打聽這小子在浦江的關係，他來浦江上任以後，市裡面也就跟周副市長見過面，不過在人事上面，周副市長的影響力有限，他也沒有為包飛揚的事情說過話，周副市長是那小子後台的可能性並不大……現在大家都在猜，但都猜不出來，另外還有一種更主流的說法是認為包飛揚是中管幹部，是上面指派過來的，相當於過江龍……」

    「你也知道，浦江派的官員現在很強勢，像包飛揚這種身上帶著北方色彩的官員在這邊並不受歡迎，上面也不喜歡有人插手浦江的事情，尤其是敏感的人事這一塊。所以不僅是陶書記，好像沙書記、袁市長對這一次的空降任命都很不滿……」

    「所以，你才決定將新來的趕走？」旗袍女子問道。

    姚齊點了點頭：「市裡面的大佬都對新來的這位不滿，但是他人既然來了，市裡也不好不給上面面子。但要是他自己出問題的話，上面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而且這一次的事情，跟我們浦江也沒有什麼關係，是對面通北的人搞出來的，就算事情鬧大了，上面要問責，那也會找通北市……」姚齊陰陰地笑了笑：「那就跟我更沒有什麼關係了！」

    「怪不得你說了不要找五豐村的人，而是在通北市那邊下功夫，這樣的話，上面就算是再怎麼查，也不會查到這邊來了！」

    旗袍女子端起咖啡杯，向著姚齊遙遙一舉：「姚書記，還是你最厲害，那我就在這裡先預祝你心想事成，步步高陞了！」

    「哈哈！」

    姚齊端起咖啡一飲而盡，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頗有些意氣風發的味道：「我也是沒有辦法，誰讓那小子搶了我的位置呢？說實話，在官場上，一步都不能錯，一步都不能慢，一個步點踩錯了，失去的就不是三兩年，起碼也是一個五年，甚至是更多！」

    「說起來，我也非常羨慕姓包的那小子，他才多大的年齡，就已經擔任廳級地方主官了，還混了那麼多工作資歷，就算是這一次停一下，對他來說也是無傷大雅，如果順利的話，也許過不了一年半載，他就會換個地方，依然是正廳實職，然後再熬一熬資歷，三五年後，去團委系統弄個副省，四十歲左右就是妥妥的正高官……」

    旗袍女子不由聳然動容：「這……這麼說的話，他豈不是能夠進入高層？」

    姚齊斂容一笑：「那也沒有那麼容易，他要後台特別硬、一個錯誤都不犯，還是在特別順利的情況下，才能這樣走下去。在副省的位置上輾轉兩三屆的也大有人在，就算他真的成功了，到了省部那個層次，全國才那麼幾個位置，大家都盯著，他就算背景再強大，也會不夠用……」

    「那時候拼的可就是綜合實力了，只要稍微有一點短板，也就碰到天花板了！」姚齊搖了搖頭。

    「那也不是我現在需要考慮的，他要是真能走到那一步，我也差不多到了要退下來的時候了！」

    「也是，就算他以後再厲害，這次也要栽在你的手上！」旗袍女子笑意盈盈地說道。

    姚齊不由笑了起來：「是啊，官場就是這樣，位置那麼多，每一個都要搶，明槍暗箭不知道有多少，年輕有的時候是優勢，有的時候卻會成為致命的缺陷，想要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可不容易，需要時時刻刻保持警醒……」

    姚齊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他已經在北沙洲為包飛揚挖了一個大坑。

    雖然包飛揚並沒有像他預料中的那樣，因為年輕、經驗不足，讓現場的矛盾激化，通過不斷的安撫退讓，暫時穩住了局面。但是他已經做了安排，不管包飛揚怎麼做，北沙洲上還是會打起來，有人受傷，那就是極其嚴重的群體性事件，包飛揚這個唯一在場的地方主官，肯定要承擔責任，他這個代區長想要轉正，肯定沒有可能，到時候就需要姚齊這個區委、區府的二把手站出來善後。

    而就算北沙洲的對峙被壓下去，沒有爆發大規模的械鬥和群眾受傷，包飛揚之前不斷讓五豐村村民後退，甚至已經往船上退的舉動，也已經大失人心，就算他沒有後續的動作，區裡代表開會的時候，包飛揚恐怕也很難得到足夠的選票。

    所以，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結果就已經注定了，不管事情會怎麼發展，包飛揚都在劫難逃。

    最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是通北那邊挑起來了，事情的不斷激活也是因為通北市沒有及時出面彈壓，通北的村民不斷挑釁，跟匯潯、浦江這邊沒有絲毫關係。

    至於匯潯區……姚齊已經讓宋雄新出警了，只是隔著一條天江，等宋雄新帶人趕過去，黃花菜都涼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第1698章 美夢破碎

    「我也曾赴過瓊林宴，我也曾打馬御街前……」姚齊心中暢快，甚至哼起了黃梅小調！

    「嘀鈴鈴……」

    就在這時，旗袍女子放在桌面上的新款摩托羅拉手機發出刺耳的鈴聲。旗袍女子伸出白皙的小手，拿起手機，然後接通。

    「什麼？」聽著電話的旗袍女子突然驚呼一聲，姣美的臉蛋上滿是震驚：「這怎麼可能？你是說通城市出動了特警，而且……」

    很快，旗袍女子的電話被掛斷了，她素手握著手機，僅僅貼在耳朵的旁邊，半天都沒有回過神。

    「發生了什麼事情？」姚齊微微皺了皺眉頭，看向旗袍女子的目光當中透出些許緊張。

    旗袍女子這才醒過神，她放下手機，抬頭看了一眼姚齊，嘴巴張了張，有些艱難地說道：「那邊說……就在剛剛，通城市的特警出現了，他、他們迅速控制現場的局面……」

    旗袍女子聯繫的人……他們在現場的外面也安排了人，方便及時將那邊的情況反饋，這些人並沒有被特警控制，看到現場的情況發生變化，連忙打了一個電話過來。

    「通城市的特警？」姚齊吃驚得張大了嘴巴：「通城市的特警怎麼會出現？通北市的民警都沒有出面，他們通城市的特警來幹什麼？」

    旗袍女子搖了搖頭：「具體的情況還不清楚……」

    「那邊說通城市特警隊來了十幾輛車，上百號人，他們一來就將通北市的幾百號人都控制住了，尤其是那些衝在最前面的人，眼看就要打上了，直接被槍聲給嚇趴下了，有兩個膽子大的爬起來還想打人，直接被特警給干趴下了，目前人已經被抓了起來……」

    「十幾輛車？上百號人？難道通城市的特警全都來了嗎？」姚齊變得非常激動：「這怎麼可能，他們通城的特警來湊什麼熱鬧？這是越級出警啊！就算那邊打起來，也用不著他們通城市出警啊，通北市出警就可以了，他們這是吃飽了沒事幹嗎？」

    「還有，你剛剛說那些特警將通北的人都控制住了，那五豐村的村民呢？有沒有被控制？」姚齊突然想到什麼，連忙開口問道。

    旗袍女子搖了搖頭：「沒有，那邊說得很清楚，通城市的特警只控制了通北的人，並沒有對浦江這邊的人採取行動。」

    「為什麼？」姚齊愣住了：「你確定那是通城市的特警，不是匯潯區的？兩個地方的百姓發生衝突，他們只對自己人下手，卻對另外一方不聞不問？」

    姚齊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剛剛他們還取笑說包飛揚吃裡扒外，現在通城市特警的表現才是真正的吃裡扒外。

    他們這是拼著表現，看誰吃裡扒外的表現更出色？

    很快，旗袍女子又接到了一個電話，接完這個電話，她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說吧，又有什麼新的情況？」姚齊似乎也冷靜了下來，他看著旗袍女子說道：「放心，就算沒有成功，我也承受得住！」

    旗袍女子這才開口說道：「那邊匯報說，是率領通城市特警趕到現場的那位領導似乎跟新來的那位非常熟悉，據說……他們之間非常親熱，看樣子關係絕非一般！」

    「該死……」

    姚齊突然手臂一揮，將放在桌面上的咖啡杯摔了出去。

    然後，他有些絕望地癱倒在座椅上。如果說原本他還抱著一絲期望，那就是雖然事情沒有像他預料中的那樣發展，最後被彈壓下來，但是包飛揚先前讓五豐村的村民後退，一再退讓的做法，已經讓包飛揚的形象受到損害，這是無法挽回的。但是現在，通城的特警趕來以來，只對通北人下手，而這些特警之所以會趕過來，又是因為包飛揚的緣故，那麼村民對他的看法就會發生逆轉，他一切的圖謀，都成了泡影。

    旗袍女子起身來到姚齊的身後，伸手扶住他的肩膀：「你也別太擔心，雖然特警隊將事情壓下來了，但包飛揚一再退讓也是事實，咱們再想辦法運作一下，也不是沒有翻盤的機會。」

    「那不行……」

    姚齊搖了搖頭說道：「那小子不簡單啊，他先前的退讓，就是在等待通城市的特警趕過來，現在那些特警控制住了通北人，卻沒有對五豐村的村民採取行動，又特意表現出他們跟包飛揚的關係很親近，這就是告訴那些村民，特警會趕過來，是因為包飛揚……你說那些村民會怎麼想？」

    姚齊微微閉上了眼睛，在經過最初的盛怒以後，他已經冷靜下來：「他們肯定會想，包飛揚並不是無原則的退讓，而是早就有安排。最後關頭趕過來的特警將他們給救了，他們會感激，也會因為此前對包飛揚的不滿感到愧疚，總之他們不會再對包飛揚不滿了，甚至會對他充滿感激和崇拜……」

    「我要是包飛揚，肯定會當眾來一個煽動人心的演講，再做出一副親民的姿態，慰問大家有沒有受到驚嚇、傷害，再做出一些承諾，那些村民還不成為他的鐵桿支持者？」

    「這件事要是就這樣完了，他們不但不會說包飛揚的壞話，甚至還會幫他說好話，我們還想要從中運作，那就難了！」

    姚齊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而且，就算市裡面對包飛揚的空降再不滿，也不會希望有人破壞組織紀律，所以代表會議上面，誰都不敢隨便動手腳。如果有北沙洲這件事情作為由頭，群眾自發反對，代表們投票反對也就是算了。否則的話，代表會議沒有能夠實現組織意圖，那就是政治事故，是要追究責任的，我這個負責黨群的副書記第一個需要承擔責任。」

    這也是姚齊小心翼翼，繞了一個大圈子通過通北那邊給包飛揚挖坑的原因。

    組織紀律不容破壞，組織權威也不容挑釁。代表會議上動手腳，那就是找死，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會這樣做。

    「要不，那就算了？」旗袍女子有些擔憂地說道：「誰也沒有想到姓包的在通城那邊還有關係，而且還會為他違反正常程序，出動了整個特警隊。其實那些通城市特警只要是再晚一步，兩邊就會打起來，到時候就算他們趕到了，那結果也無法挽回了！」

    「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姚齊搖了搖頭：「說起來還是我們小看姓包的了，他還不到三十歲，他但凡有一點年輕人的血性，到了現場以後跟通北那邊強硬一下，衝突立刻就會激烈起來！」

    旗袍女子抿了抿嘴：「他倒也不是沒有血性，聽說最後的時候，正是他攔在最前面，大喊了一聲我是區長，你們誰敢打我！硬生生將通北人給震住了！要不是他攔了那一下，通城市的特警就來不及了！」

    姚齊不由沉默了片刻，然後長嘆一聲：「是啊，我們還真是小看了這個包飛揚，他明明那麼年輕，但面對這麼複雜、危險的局面，在那種緊急的情況下，還非常冷靜地做出了最合理的應對，換成是我的話，恐怕都沒有辦法處理得那麼好！」

    「不過，我還是不甘心啊！」

    姚齊的臉色，驟然變得非常猙獰。不是他要跟包飛揚過不去，是包飛揚搶了他的位置，阻了他的前途，他也只能拚死一搏。

    ******************

    通北市望海大酒店，市長何一芒正在參加一個招商展會，他帶著通北市招商局、工業局、外經貿委等多個部門的頭頭腦腦，不斷從一個展台走到下一個展台，不時停下來視察某個展台的情況，跟參展企業的負責人聊兩句。

    市電視台的一個攝製組全程跟隨，將何一芒的鏡頭拍攝下來，回去以後經過剪輯，將會在每天的新聞當中播出，還會剪輯出精華，送往通城市電視台，還有省台和中央台，不過那就不一定有機會播出了。

    這時候，何一芒看到一家生產製造船用發動機企業的展台，連忙舉步走了過去。

    這兩年，通城市的明星產業造船業被海州搶走了不少風頭，不過經過省裡的協調，通城市和海州市進行了合作，在造船產業的發展上有一定的錯位互補，造船業對通城市，包括通北市來說，依然是非常重要的產業。

    何一芒親切地向這家叫作大江船舶動力有限公司的企業瞭解了一些情況，突然，他的秘書走了過來，將手機遞了過來，並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市長，南沙那邊有些情況。」

    何一芒不由皺了皺眉頭，通北市位於天江北岸，而南沙就是通北人對於江岸附近一些沙洲的稱呼。

    通北市濱江大海，臨江有一段分佈著大大小小的沙洲，被通北人稱為南沙。過了南沙，就是天江的入海口，江海交匯處形成一個巨大的喇叭，廣闊的水面上還分佈著一些小島。

    通常來說，濱江達海的地方，應該擁有優良港口，不過通北市的情況恰恰相反，因為江岸附近沙洲眾多，吃水淺，大船很難靠岸，市裡花費大力氣弄出來的港口，建成以後很快淤積，年年都要用挖沙船清理淤積的航道，花費巨大，根本不划算。

    通北市一直想要擁有自己的深水海港，其實他們也確實擁有建設深水海港的地方，但是並不在岸邊，而是在天江出海口，江海交匯處的一些小島，有些小島恰好處於海溝附近，巨型貨輪都可以直達。而幾個小島圍繞，就是天然的防浪提，中間恰好形成一處處可以避風浪的天然港灣。

    只是這些小島遠離大陸，最近的也要四五十公里，需要建設跨海大橋，才能將港口與陸地連接起來，建設成本太高，不要說通北市，就算是通城市，甚至江北省也沒有這個能力，也許只有傾國之力才能建成這樣的大橋和港口。

    而在通北市的南邊，就有著國內吞吐量最大的浦江港，作為直轄市、全國最大的城市，國家和地區的經濟中心，浦江港也是優先發展的對象，國家不可能投入巨資，在浦江港的附近再建設一座深水大港，跟浦江港競爭。

    而且，從產業和腹地來看，在通北建港口，也完全無法取代浦江港的功能。

    通北人做夢都想擁有一座真正的深水海港，遠離海岸的離島指望不上，而近岸這些沙洲就成了通北人氣惱的對象。

    這些沙洲大多很小，基本上沒有什麼利用的價值，倒是前兩年的大洪水，天江改道，讓通北市的天江沿岸形成了多個比較大的沙洲，其中最大的，面積超過一萬多畝。

    只是，這個沙洲的歸屬權卻有些問題，因為這個沙洲的一部分，原來是一個小沙洲，而這個沙洲是屬於浦江市的，結果天江改道，這個沙洲硬是跑到北邊來了，而且受到泥沙淤積，變成一萬多畝的大沙洲，慢慢地還跟江岸連起來了。

    這下子問題就來了，浦江市沿岸的村民認為這個沙洲原本是屬於他們的，雖然現在變大了，但是也不能改變原有的歸屬關係，沙洲還是屬於他們的。

    但是沿江幾個通北的村子不干了，他們認為浦江人原來的那個沙洲也就十幾畝地大小，現在這個沙洲是新形成的，而且緊挨著他們的村子，跟浦江那邊隔了一條寬闊的天江，來去都很不方便，新的沙洲當然是屬於他們的。

    為了這個沙洲的歸屬，兩地幾個村的村民鬧了好幾次，有幾次都打起來了，地方上為此也焦頭爛額，通北市和當時的匯潯縣為此還專門碰頭開會商議，但雙方都不肯做出讓步，也無法做出讓步，只能達成一個默契，暫時擱置沙洲的歸屬權問題，雙方誰也不能對沙洲進行開發，就那麼荒著。

    達成這個默契以後，兩邊各自做各自村民的工作，通北市這邊的情況還算好，畢竟這片沙洲原來沒有，是憑空出現的，也不屬於哪個村子，現在市裡不確定沙洲的歸屬權，也嚴禁下面承包，雖然有不少抱怨的聲音，問題倒是不大。

第1699章 何一芒的緊張

    不過何一芒也都知道，北沙洲的問題不可能一直拖下去，隨著時間的推移，下面確實有很多聲音反應上來，都是說市裡的幹部都是吃乾飯的，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說他們對浦江人卑躬屈膝，明明就是通北的沙洲，卻因為浦江市一個村子裡有人有意見，就放著那麼大一片地方不敢承包開發……

    甚至臨江鎮出身的人民代表，在年前的團拜會上都提出了這個問題，那個獲得過全國勞模的老頭，就差指著何一芒的鼻子大罵他們不作為。

    通常團拜會的氣氛都很和諧，何一芒也從來沒有過被人指著鼻子責問的經歷。

    這件事就發展在年前，距離現在不過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以來，何一芒的日子很不好過，總覺得很多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異樣，甚至他在市裡的權威都受到了影響，在市裡的一些重要決策議題上，徹底被市委那邊給壓住了。

    何一芒也在考慮北沙洲的問題要如何破局，還沒等到他想出辦法，今天那邊又鬧起來了！何一芒頓時頭大無比，這種事情太棘手了，讓他站在通北的群眾這邊，跟匯潯區講道理？這根本講不清楚，普通老百姓以為正確的那些道理，放到官場上根本沒有用，作為地方官員，首先要有守土之責，如果不是上級的指令，誰敢讓出去一寸土地，肯定要被老百姓罵個狗血噴頭。

    所以，何一芒不敢讓，他也知道匯潯區的官員更不會讓。

    而且匯潯區改區以後，匯潯區同樣位置的官員差不多都要比通北市的高兩級。比如匯潯區的區長就是正廳局級，而他這個通北市的市長，只是一個縣級市的市長，級別還是正縣處級，跟正廳局級中間還差了一個副廳局級，如果對面站著匯潯區的區長，他比對方低兩級，又怎麼跟對方叫板？

    土地肯定不能讓，道理講不通，當然也不能用武力，大家都是在黨領導下的兄弟姐妹，自然要和諧。

    但是何一芒如果這樣跟下面的村民們講的話，肯定又要被人指責出賣通北市的利益去討好浦江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又要被人指著鼻子大罵。

    何一芒正在為難，突然接到了匯潯區副書記、常務副區長姚齊的電話。讓何一芒驚訝的是，姚齊竟然主動表達了他不支持沙濱村村民的行為，並且表示將派警察將沙濱村村民強行帶回，同時又隱晦地表示，為了減輕區裡的壓力，希望通北這邊的立場強硬一點。

    何一芒頓時大喜過望，他沒有想到匯潯區在這個問題上會主動做出讓步。不過姚齊又暗示說，區裡對這個問題還存在不同的意見，如果有其他人希望通北市採取不同立場的話，希望通北市能夠支持他。

    果然，正當何一芒還在考慮如何採取更加強硬立場的時候，他就接到了包飛揚的電話。包飛揚讓他盡快前往北沙洲，安撫群眾情緒，避免事態惡化，和姚齊的立場完全不一樣。

    何一芒稍微瞭解了一下，知道包飛揚是匯潯區新來的代區長，他立刻就料想到包飛揚會在北沙洲問題上採取的立場，肯定會站在沙濱村村民的那一邊，除非他不想轉正。因為這件事他處理不好，就會被認為不能維護群眾利益，那肯定得不到代表的選票，很可能無法轉正。

    從自身的立場考慮，何一芒當然支持姚齊，但是他又不能正面跟包飛揚懟上，所以他考慮了一下，索性找了個藉口，以無法脫身為由，不去管北沙洲的事情。反正不管是包飛揚安撫也好，還是姚齊強行帶回也好，既然匯潯的幹部去了，那麼他們就不能讓事態惡化。

    不過，何一芒也不敢真的不聞不問，他讓臨江鎮去約束一下群眾，不要做出過激的事情，同時有密切關注著事態的發展。

    現在秘書提到南沙，何一芒知道肯定是關於北沙洲的事情，他連忙接過手機。

    打電話過來的是臨江鎮的鎮長趙萬山，趙萬山在電話裡喘著粗氣說道：「市長，剛剛北沙洲的情況有些失控，幾個村的村民幾乎將匯潯的人趕到了船上，誰知道通城市局特警隊的人突然出現，將我們的村民都控制了，還抓了不少人！」

    通城市局特警隊？

    何一芒不由皺了皺眉頭，通北市是縣級市，從體制上來講是由通城市代管，而國內的政治格局，其實通北市就是通城市管轄的縣級市，通城市局到通北市執行任務自然沒有什麼問題。

    但這種情況，一般都是讓地方上自行處理，除非是特別重大，通北市處理不好的，市局才會直接插手。

    何一芒立刻就意識到了這其中不同尋常的地方，正要問趙萬山通城市的特警是由誰帶隊的，就聽趙萬山在電話裡繼續戰戰兢兢地匯報導：「關鍵……關鍵的是，帶領陳雨城！」

    何一芒不由心裡一突：「你說什麼？帶隊的是通城特警的竟然是通城市法政高官兼警察局局長陳雨城？」

    「可不是嘛！就是陳書記親自帶隊。何市長，這下事情大條了！」趙萬山抹著冷汗匯報到。

    何一芒頓時出了一身冷汗。要是通城市警察局其他局領導，他倒也不會太在意，畢竟市局雖然算是上級職能部門，但是警察局的職能相對比較專業，也管不到他這個市長。

    但陳雨城不一樣，陳雨城不但是通城市警察局局長，他還是通城市委常委、法政高官，名副其實的市委領導。別的不說，一般縣處級幹部的考核任命，那都是要通過常委會，常委會總共十一個人，陳雨城就有一票。作為法政高官，陳雨城負責全市包括下轄各縣市區的法政工作，也就是說，通北市的法院、檢察院、警察局、司法局等法政部門和工作，都要接受陳雨城領導。

    雖然陳雨城不能直接管到何一芒，但陳雨城在常委會上有發言權、投票權、質疑權……以後不管是工作調動還是業績考察，甚至是職位陞遷，陳雨城說上一句否定的話，都會被作為黨委意見被記錄在案，產生重要影響，甚至投票的時候，陳雨城的那一票說不定就是最關鍵的一票。

    而且不僅僅是如此，何一芒還知道陳雨城之前擔任過省府一號的秘書，是一號的親信。惡了陳雨城，也就等於惡了王虹鋒，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裡，何一芒直接打斷了趙萬山的話：「情況我知道了，你繼續關注那邊的情況，我會盡快趕過去……」

    掛掉趙萬山的電話，何一芒拿出身上的通訊本，然後跟參展企業的負責人打了個招呼，就準備轉身離開。

    在轉身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就對身邊的秘書說道：「匯潯區新來的那個區長……好像叫包飛揚，你去打聽一下他的履歷！」

    何一芒敏感地意識到陳雨城親自率領特警隊趕到現場很可能跟包飛揚有關，因為包飛揚之前就給他打過電話。

    何一芒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他不怎麼記得包飛揚的名字，說出來的時候聲音就大了一點，正好被旁邊大江船舶動力有限公司的老總徐大江聽到了，他突然開口說道：「何市長，你剛剛提到的是海州的包飛揚、包主任？」

    「咦，徐總認識包區長？」何一芒不由驚訝地看向徐大江。

    「包區長？」徐大江疑惑地看向何一芒。

    何一芒點了點頭：「是啊，這位包區長確實叫包飛揚，是新任的浦江市匯潯區代區長，不知道徐總你說的那位包主任是不是就是這位包飛揚？」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前兩天確實有人說包主任到浦江市任職了，包主任在海州的時候就已經是市長助理、副市長了，後來調到北方省擔任省會警察局局長了，真沒有想到這才多長時間，他竟然又調到去匯潯區擔任區長了！」徐大江唏噓不已。

    何一芒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都是什麼事兒啊！華夏人同名的人很多，但恰好有這麼兩個包飛揚的可能性確實不大。

    而且聽到徐大江這樣一說，何一芒也頓時想起當初在海州市那位強勢的經開區管委會主任，可不就是叫包飛揚啊。包飛揚在海州的政績太耀眼了，而且還跟通城市激鬥過一場。在那場爭鬥當中，原通城市市長愣是吃了個大虧，通城市更是丟掉了全省經濟重心的地位，支柱產業船舶製造業也被海州市搶走了，幾乎每個通城人都知道包飛揚這個人，海州官場上就更加沒有人不知道包飛揚了。

    只不過，何一芒一開始並沒有將匯潯區的這個包飛揚跟海州市的包飛揚聯繫到一起。現在經過徐大江的提醒，他立刻想到匯潯區的這個包飛揚，很可能就是曾經在榆城市、海州市任職的包飛揚。而據何一芒所知，包飛揚是江北省府一號的親信。

    想到這裡，何一芒再也等不下去，他立刻結束了對展會的視察，將其他人打發走，立刻乘車返回市政府。

    何一芒在車上打了幾個電話，很快確認了匯潯區代區長包飛揚，就是那個曾經在望海縣和海州市創造了奇蹟的包飛揚，就是那個王虹鋒親信的包飛揚。

    這下子何一芒連市政府都不準備回去了，直接讓司機改變方向，趕往臨江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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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何一芒往這邊趕的時候，北沙洲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

    匯潯區這邊，包飛揚讓柳河春幫助方勝浩進行善後，將五豐村的村民都帶回去，他還讓柳河春、唐毅在村民中瞭解情況，弄清楚村民們對於北沙洲的真實看法，為下一步制定徹底解決北沙洲歸屬問題的方案提供依據。

    通北市那邊，終於有一個副鎮長帶著幹部趕了過來——連通城市市委常委、政法高官都親自出動都出動了，臨江鎮政府如果在沒有一點動靜，那不是找死嗎？

    副鎮長一見陳雨城的面就自請處分，說自己來晚了。

    陳雨城說我要處分也是處分你們鎮高官和鎮長，他們兩個在哪裡？

    副鎮長說鎮高官和鎮長兩個當家人都在外面，來不及趕回來。

    陳雨城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霸氣地說如果我時候查明你們鎮高官和鎮長沒有在外面，我連你在內，三個人的官帽一起擼！

    副鎮長後脊樑的汗頓時就下來了，雙腿發軟，差點就站不穩。

    陳雨城才不管副鎮長腿軟不軟，指著還留在現場的臨江鎮的村民，讓副鎮長立刻帶領幹部做工作，把這些村民全部遣散回去。

    看著副鎮長帶著幹部去做村民們的工作，陳雨城這才又來到包飛揚的身邊，再度和包飛揚確認了明天的行程之後才握手告別，讓特警隊直接把通北市那幾個可疑分子待會通城市警察局去審問。

    有柳河春和唐毅幫著方勝浩在五豐村善後，包飛揚也不用惦記這麼多，直接坐船渡過天江，趕回匯潯區政府。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也要跟區裡其他班子成員通個氣，通報一下他在現場的處理情況。

    包飛揚剛剛趕到區政府，迎面就撞上了宋妍麗。

    看見包飛揚回來，宋妍麗快步贏了迎了上來，嘴裡親熱地招呼道：「包區長，您回來了？」

    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笑顏如花，美眸轉動，當真是豔光四射，包飛揚不由得暗自皺了一下眉頭。

    在包飛揚看來，宋妍麗根本不適合在政府辦這種更需要秩序和紀律的地方，她就應該負責招商接待之類的工作，也不知道是哪個領導將她安排在區政府辦。

    包飛揚輕輕點了點頭：「幾位副區長回來沒有？」

    「還沒有呢！」宋妍麗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包飛揚的臉色，輕聲回答道。

    經過這幾天的臉色，她也已經不敢將包飛揚當成一般的年輕幹部，或者普通的官二代看待了，包飛揚無論是能力還是手腕，老練程度完全不下於區裡幾位大佬，誰要將他當成少不更事的年輕人看，肯定要吃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