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一路青雲 作者:夏言冰(連載中)

 
Babcorn 2018-2-8 18:10: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15 346023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2:00
第二百三十一章 誰的內褲


  尚曉紅看到這個男青年,臉色一下子變了起來,她說道:「陽紅兵,跟過來幹什麼?」

  「我跟過來幹什麼?我跟過來看你和小白臉幽會啊!」這個叫陽紅兵的男青年冷哼了一聲,目光只往包飛揚臉上睃,臉色很是不善。

  包飛揚聽尚曉紅叫這個男青年叫陽紅兵,一下子就想起來了,原來在市府辦行政接待科的時候,隱約聽人提過,尚曉紅的愛人似乎就是叫陽紅兵,在天陽市天北縣一個什麼鄉當副鄉長。雖然他很不喜歡這個陽紅兵說話的方式,但是想到陽紅兵既然是尚曉紅的丈夫,他怎麼樣都要照顧一下尚曉紅的面子。

  於是包飛揚就站起來笑著說道:「大哥,你可能誤會了。我和尚姐是恰巧碰到,你如果不相信啊,可以問問店裡的老闆和服務員,他們可以作證的!」一邊說著,包飛揚摸出兜裡的紅塔山,往陽紅兵手裡讓。

  看包飛揚笑的很坦然,而且還讓他問飯店老闆,陽紅兵就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他也不接包飛揚遞到面前的煙,只是問包飛揚道:「你叫什麼名字?在什麼單位工作?」

  「呵呵,我叫包飛揚,以前在市府辦行政接待科工作過一段時間,尚姐是我的老領導。」包飛揚雖然很反感陽紅兵這種小肚雞腸的態度,但是考慮到他畢竟是尚曉紅的丈夫,又撞倒自己深夜這個時分和尚曉紅一起吃飯,想得有些複雜,也可以理解。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單從自己在市府辦時尚曉紅對自己的關心和照顧,自己也得忍著氣,把這個場面給圓回來。

  「什麼?你就是包飛揚?你這個小兔崽子,老子找的就是你!」

  果然,陽紅兵聽包飛揚報出他自己的名字,立刻就惱羞成怒,揮拳就向包飛揚打來。

  包飛揚上一世在粵海市是拜過名師的。雖然不知道陽紅兵為什麼會惱羞成怒的突然動手,但是就憑陽紅兵這一點連花拳繡腿都算不上的本事,又怎麼能夠傷得到他?

  他輕輕地往旁邊一撤步,就把陽紅兵這一拳閃過。

  尚曉紅在旁邊看到陽紅兵竟然動手,不由得又驚又怒,生怕包飛揚被陽紅兵傷害到。看到陽紅兵第一拳落空,沒有傷到包飛揚,她緊繃的心才為之一鬆。然後不等陽紅兵再動手,她就跨前一步用自己的身子把包飛揚護在身後,向陽紅兵罵道:「陽紅兵。你發什麼瘋?你如果再亂來。我可要報警了!」

  「哈哈。尚曉紅,我還沒有打到你的小姦夫,你就心疼了啊?報警,你報去啊!我還正想讓警察過來抓你們這一對姦夫淫婦呢!」陽紅兵臉色顯得異常猙獰。沖尚曉紅罵道:「你給老子讓開,少他媽的護著這個小白臉。別以為你是女人,老子就不敢下手。再他媽的護著這個小白臉,老子連你一起揍!」

  「陽紅兵,你嘴巴放乾淨點!」尚曉紅也徹底被陽紅兵給激怒了,她一邊用胳膊緊緊地把包飛揚擋在自己身後,一邊沖陽紅兵冷笑道:「我和你有什麼關係啊?你是我什麼人?別說我和包飛揚之間的關係是清白的。就是不清白,也輪不到你來操心!」

  包飛揚本來正惱怒陽紅兵說話死難聽,卻又礙著他是尚曉紅的丈夫。他實在不好發作,心中正左右為難的時候。卻不想聽到尚曉紅嘴裡爆出這麼一句話,一時間竟然驚呆了。、

  什麼?尚曉紅竟然說她和陽紅兵沒有任何關係?在行政接待科的時候,不是有人說她愛人就叫陽紅兵嗎?難道是自己記錯了嗎?

  包飛揚卻不知道,雖然陽紅兵曾經是尚曉紅的丈夫。但是陽紅兵在和尚曉紅結婚的第二天就出軌了,和尚曉紅的閨蜜睡在一張床上,被尚曉紅撞了個正著。然後兩個人很快就離婚了。只是尚曉紅擔心影響不好,一直向大家瞞著這件事情而已,所以行政接待科的那些人還以為陽紅兵和尚曉紅還是一對夫妻。

  陽紅兵當初之所以同意和尚曉紅離婚,一個是他自己被捉姦在床,確實理虧。另外一個原因是他當時也正和尚曉紅的閨蜜打的火熱,姦情正濃的時候被尚曉紅一逼,就同意了和尚曉紅去辦離婚手續。

  可是呢,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對尚曉紅閨蜜的新鮮感一過去,心裡就產生了厭倦,又念起尚曉紅的好,想著和尚曉紅復合。雖然尚曉紅堅決不同意,但是他那邊卻不肯死心,一直死纏爛打來著,尤其是最近這一段,來天源市找尚曉紅尤其慇勤。

  今天下午,他又從天北縣溜過來,到市府辦來找尚曉紅。在辦公室沒有尋到尚曉紅之後,就到科長樓尚曉紅的住處去尋找。正好尚曉紅剛回到家開了門,還沒有來得及進屋,就被鄰居拉過去說的事情,房門也沒有鎖,陽紅兵就趁機進去了尚曉紅的住處。看見尚曉紅沒有在臥室,他就到陽台上去找。偏偏巧合的時,六樓基建科科長掛在陽台上晾曬的內褲不知道怎麼被風吹掉落下來,掛在尚曉紅陽台的晾衣桿上。陽紅兵看到尚曉紅陽台的晾衣桿上竟然曬著一條男士內褲,不由得妒火中燒。正好這個時候尚曉紅從鄰居家回來,他就拿著這條男士內褲去質問尚曉紅。

  尚曉紅雖然對陽紅兵偷偷溜進她的房間的行為非常氣憤,雖然她很不想搭理陽紅兵,但是也知道陽紅兵這個人小肚雞腸的有些不可理喻。這科長樓左鄰右舍住的都是市府辦的同事,而且都不知道她已經離婚了,一旦陽紅兵鬧將起來,肯定會非常難看。所以當她聽陽紅兵追問這條男士內褲是怎麼在她陽台晾衣桿上出現時,就解釋說可能是從六樓的住戶陽台上刮下來的。因為這種樓上晾曬的衣物掉到樓下晾衣桿的事情是很經常的現象,所以尚曉紅一聽陽紅兵問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是沒有想到,陽紅兵的疑心卻非常大,聽尚曉紅說卻還是不相信,藉口要到樓上還這條內褲,上樓去敲門詢問了。

  卻不想基建科李科長的老婆也是嫉妒心非常強的人,平時總是對老公的舉動疑神疑鬼的,生怕自己老公被別的女人勾引走。她最近因為母親生病,回娘家照顧了大半個月,母親剛一出院,就急急忙忙趕回來了。

  而這大半個月,李科長都是自己洗衣服晾曬衣服,所以當李科長看到陽紅兵拿著這條內褲上來時,一眼就認出正是自己早上曬在外面的內褲。可是當著自己老婆的面,偏偏又不敢說是自己的內褲。因為他老婆最最忌諱的就是樓下住的這位行政接待科漂亮的尚科長。也許是天生就對漂亮的女子有敵意,李科長的老婆私下裡和李科長提起尚曉紅時,開口閉口就是說樓下那個狐狸精,說狐狸精明明結婚了,卻不想辦法調到老公的單位去,一個人在市府辦上班,單獨住在市府辦科長樓,星期天也很少回去,肯定是有問題。她警告李科長,少和樓下的狐狸精打交道,以免被那個妖媚的狐狸精勾了魂去。

  所以呢,李科長這個時候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承認是自己的內褲。不然他家這頭嫉妒心極強的母老虎肯定會發飆,逼問他和樓下的狐狸精究竟是什麼關係。自家這頭母老虎可是絕對不會相信自己的內褲是被風吹下去的,一定會認為是自己故意扔到五樓的晾衣桿上,好藉機和狐狸精勾搭。

  李科長這邊一否認,左右兩家住戶也都表示不是自己家掉下的內褲。本來事情到了這一步,也沒有李科長家裡那頭母老虎什麼事情。偏偏李科長家裡的母老虎是一個好事精,她跟在陽紅兵後面看了整個過程,然後自作聰明的認為這肯定不是樓上誰家掉下來的,絕對是樓下那個狐狸精幹了什麼勾當,替那個野男人洗的內褲。她本來就對尚曉紅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敵意,這個時候見機會送上門,自然不會錯過,故作關心的對陽紅兵說,一條破內褲,找不到主人,就扔掉吧。不過呢,你也真狠心,那麼漂亮的媳婦兒,竟然忍心讓她一個人住啊?沒有一個男人幫手,有時候家裡有點體力活,女人還真幹不來呢?對了,我聽說啊,她和三樓的包科長關係不錯,兩個人經常走動,你可以讓包科長平時多幫你看著點,家裡有什麼體力活,讓包科長幫著她幹一點……

  等陽紅兵從樓上回來,就跟吃了槍藥一般,一直逼問尚曉紅和包飛揚究竟是什麼關係,這條內褲是不是包飛揚留下來的,甚至還要去找包飛揚算賬!

  尚曉紅當時差點都氣瘋了,斥罵陽紅兵心裡怎麼這麼齷齪,腦子裡裝的都是一些骯髒的思想。你自己是那種卑鄙無恥的小人,就把別人也想成卑鄙無恥的小人了?

  不過呢,尚曉紅還是想著首先要寧事息人,不能任陽紅兵就這樣在這裡鬧下去,不然她丟人敗興不說,還可能連累的無辜的包飛揚。於是她立刻給陽紅兵的父親,天陽市北河區區委書記陽海波打了電話。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2:00
第二百三十二章 異變突生


  雖然說陽紅兵很不爭氣,但是陽海波還是一個比較講道理的人。要不也不會在陽紅兵被尚曉紅捉姦在床之後,他會點頭同意尚曉紅要和自己兒子離婚的要求了。

  接到尚曉紅的電話,陽海波就在電話裡把陽紅兵訓斥了一頓,讓他立刻離開尚曉紅那裡,回到天陽市去。

  陽紅兵還是比較怕自己這位老爸的,所以挨了陽海波的訓斥之後,乖乖地答應回天陽市。

  可是尚曉紅這邊卻不怎麼放心,她瞭解陽紅兵的性格,這時候挨了陽海波的罵之後,可能會老實下來,但是最多個把小時,他可能就把陽海波的責罵拋到了腦後,到時候他的心中的那股子醋勁兒翻上了之後,說不定又會跑到天源市來找包飛揚的麻煩。所以尚曉紅決定親自陪陽紅兵回天陽市,路上陽紅兵如果要改變主意,她就立即給陽海波打電話。

  就這樣,尚曉紅押著陽紅兵回到了天陽市,看著陽紅兵進了家門,她這才放下心來,準備回天源市。只是這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天陽市到天源市的班車已經沒有了。尚曉紅只有到天陽市火車站買了晚上十點半返回天源市的火車票,等回到天源市,已經差不多凌晨一點了。她從下午折騰到現在,在天陽市也沒有心情吃飯,下了火車之後只覺得又累又餓又冷,於是就趕到工人廣場這個特色夜市一條街來吃點東西暖暖身子再回去睡覺。卻不想正好碰到了包飛揚。

  看到包飛揚對自己又熱情又體貼的舉動,尚曉紅心中更是內疚,不知道該怎麼樣把下午發生的事情對包飛揚進行解釋。她也知道,雖然說陽海波暫時能夠壓制住陽紅兵,但是要不了多久,陽紅兵必然會舊態復萌,再次到天源市來找事。如果是陽紅兵來糾纏她,她還不怎麼擔心,可是萬一那個小肚雞腸的王八蛋直接去找上包飛揚,又該怎麼辦?包飛揚不是平白無故地要受上這場無妄之災嗎?尤其是包飛揚還沒有結婚。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夥子,與自己這個離過婚的女人傳出來緋聞,對他的前途影響尤其大吧?

  至於說為什麼陽紅兵上了一趟六樓之後,就認定那條該死的男士內褲是包飛揚的,尚曉紅心裡也基本上明白,一定是六樓那個愚昧的潑婦在陽紅兵面前說了什麼話。作為直覺非常出色的女人,尚曉紅早就能夠感覺到李科長這個彪悍的老婆對她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敵意,雖然不知道這股敵意是因何而生,但是尚曉紅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可是尚曉紅無論如何沒有想到,就在她還在內心中糾結著該如何向包飛揚解釋這件事情。提醒包飛揚平時多注意點。別一點準備沒有。驟然間碰到了陽紅兵過去找事,一時間措手不及吃了陽紅兵的大虧。卻沒有想到,陽紅兵忽然間出現在這間小飯店的門口。想來陽紅兵應該是沒有真正回家,而是偷偷在跟蹤著她。然後跟著她乘坐火車來到了天源市,最後跟到這家小飯店。而巧合的是,這個時候,包飛揚恰巧也竟然會在這家小飯店吃飯。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尚曉紅寧可自己餓死凍死也不會到這家小飯店來吃飯啊!

  這個時候見陽紅兵竟然要對包飛揚動手,尚曉紅真的是什麼都顧不得了,情急之下,也顧不得去掩蓋自己和陽紅兵早已經離婚的事實,一邊護著包飛揚。一邊質問陽紅兵憑什麼管她的事情。

  陽紅兵看到尚曉紅這個時候竟然還要護著包飛揚,就感覺好像是幾百條毒蛇在吞噬著自己的臟腑,嫉妒地簡直要發瘋狂了一般。他紅著眼睛瞪著尚曉紅說道:「我和你有什麼關係?我是你老公,你是我老婆,你說我有沒有資格管你的閒事?」

  「呸。誰是你老婆?你少不要臉了!」尚曉紅說道,「咱倆一年多前在民政局辦的離婚證是假的啊?是我老公?你做夢吧!」

  包飛揚聽到這裡心中更是震驚,原來尚曉紅一年多前就跟陽紅兵離婚了啊?不是聽說她和陽紅兵結婚也僅僅是一年多嗎?難道說兩個人剛剛結婚就離婚了?

  「即使離婚了,我也是你前夫!」陽紅兵咆哮道:「我這個前夫,是有權管你們這對姦夫淫婦的事情的!」

  說著陽紅兵就伸手粗暴地推開尚曉紅,準備對包飛揚動手。

  看見尚曉紅被陽紅兵推了一個趔趄,幾乎摔倒,包飛揚忍了半天的怒火終於爆發了出來。

  前面他一直以為陽紅兵是尚曉紅的丈夫,所以才一再克制,忍耐著陽紅兵的侮辱。這個時候知道了尚曉紅和陽紅兵早已經離婚了,沒有任何關係,又怎麼可再對陽紅兵進行忍讓?

  「陽紅兵,閉上你的臭嘴!」包飛揚冷聲喝道,「這裡是飯店,不是你滿嘴噴糞的地方。你再敢亂罵亂動手,休怪我不客氣了!」

  「喲呵,你這個小兔崽子,老子還沒有咋著你,你倒是先橫了起來。也好,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小兔崽子還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呢!」

  嘴裡罵罵咧咧的,陽紅兵揮拳就向包飛揚打來。

  包飛揚看著陽紅兵這徒有架勢的花架子,冷冷一笑,正待還手,卻不想異變突生。一個坐在旁邊桌子上吃飯的三十出頭的魁梧漢子忽然間站了起來,端著自己手裡還剩小半海碗的油潑臊子面一下子就扣到陽紅兵的頭上。嘴裡還叫罵道:「你這個王八羔子,唾沫星都噴到老子碗裡了,還讓不讓老子吃飯了?「

  陽紅兵驟然間被這小半碗臊子面扣在臉上,臊子面裡的混了辣椒的湯汁一下子都潑進他的眼裡,他只覺得雙眼火辣辣地痛,一時間什麼都看不見,那裡還顧得上對包飛揚動手?只是站在那裡,雙手不停地抹著臉上的湯汁和面條,嘴裡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這時跟著這個魁梧漢子吃飯的幾個工人打扮的年輕人都站了起來,圍著陽紅兵一頓拳打腳踢,嘴裡不停地罵道:「王八羔子真是不開眼,沒事亂吐什麼唾沫?叫你亂吐,叫你亂吐。我叫你亂塗!」

  「你們幹什麼?我可是天北縣的副鄉長,我爸爸是天陽市北河區的區委書記?你們敢對我動手,還想不想活了?」

  這時候陽紅兵已經把臉上的湯汁抹去了大半,眼睛雖然又腫又疼,但是也勉強能張開一條縫,看到一群工人圍毆他,他心中雖然害怕,但是出於飛揚跋扈的習性,還是色厲內荏地呵斥道。

  「爸爸是區委書記就咋了?就可以亂往別人飯碗了吐痰了?」

  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小夥子狠狠地一巴掌抽了過去。轉瞬之間,陽紅兵已經由濺了唾沫星子變成了往別人飯碗裡吐痰了。

  最先動手的那個三十出頭的魁梧漢子照著陽紅兵的大腿又是一腳。嘴裡罵道:「你這個大騙子。還想冒充副鄉長。區委書記的公子?副鄉長和區委書記的公子就這麼沒有素質?深更半夜不睡覺,跑到小飯店往別人碗裡吐痰?一定是假冒偽劣分子!」

  其他幾個人也心領神會,嘴裡喊道:「對,這個大騙子竟然干冒充國家幹部。不能放過他!」圍上去又是一頓老拳!

  陽紅兵頓時被揍得鼻青臉腫,甚至顧不得去臉上殘餘的湯汁,雙手抱著頭蹲在地上,屁滾尿流地嚎叫道:「各位大哥,我真沒有往你們碗裡吐痰,我冤枉啊,你們放過我吧!」在亂拳之下,他再也沒有一點所謂區委書記公子的硬氣。

  包飛揚和尚曉紅站在一旁一開始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等後來他看到這一群工人身上穿著向陽坡高嶺土礦字樣的工作服時。心裡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哪裡是陽紅兵的吐沫星子濺到他們碗裡了,他們這是有意來幫他啊!

  果然,包飛揚猜的不錯。這些工人就是向陽坡高嶺土礦的工人,下了夜班過來吃夜宵。平日裡礦長陶茂德沒少跟他們灌輸方夏陶瓷化工公司的包董事長如何如何,如果不是包董事長。咱們向陽坡高嶺土礦就全完了。所以在向陽坡高嶺土礦的工人心目中,地位最高的不是天源市市委書記成平原和市長鐘嚴明,也是德高望重的老礦長陶茂德,而是粵海市方夏陶瓷化工公司董事長包文穎。如果不是包董事長包銷了向陽坡高嶺土礦的高嶺土,這些工人別說拿眼下天源市所有企業中最高高檔次的工資。甚至連吃飯問題恐怕都無法解決,一家老小這會兒都跟著餓肚皮呢!

  方夏陶瓷化工公司的董事長包文穎遠在粵海市,他們接近不了,但是他們卻知道,包董事長有位親弟弟就在天源市工作,而包董事長之所以會和向陽坡高嶺土礦簽訂包銷協議,主要也是包董事長這位親弟弟包飛揚一手推動的。所以包飛揚在向陽坡高嶺土礦工人心目的地位,也不比包董事長低多少。

  前面包飛揚進飯店吃飯時,這些向陽坡高嶺土礦的工人們還沒有認出包飛揚。然後等尚曉紅進來時,他們自然也不認得這位美女就是市府辦行政接待科的科長。只是他們把包飛揚和這個後來進來的美女見面的情況都看在眼裡,知道這兩位確實是偶然遇到了。

  緊接著等陽紅兵趕過來之後,那種囂張的態度就讓這些工人們很看不慣。聽到這個陽紅兵竟然誣陷包飛揚和尚曉紅兩個人有姦情,這些工人們也暗地裡為包飛揚和尚曉紅叫屈。只是這個時候還是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看熱鬧的心裡。畢竟這三個人打扮一看都是比較有錢的主兒,他們這些窮工人沒必要參合進去。

  一直等到陽紅兵叫出包飛揚之後,這些工人們才忽然間知道眼前這位被冤枉的年輕人竟然就是向陽坡高嶺土礦的大恩人方夏陶瓷化工公司的董事長包文穎的親弟弟包飛揚,只是暫時還不敢十分肯定。然後又聽到那個美女叫做尚曉紅,有一個家裡有親戚在市政府接待科工作的工人正好知道行政接待科的科長就叫尚曉紅。這時候又想到市政府大院局裡這裡不遠,眼前這個年輕人既然叫包飛揚,又曾經跟市政府行政接待科科長尚曉紅是同事,那麼他不是包董事長的親弟弟,又能是什麼人呢?

  於是一幫工人們就私下裡商量著,該怎麼出頭替包飛揚解決掉眼前的問題。只是想到陽紅兵是尚曉紅的丈夫,他們這群工人們貿然出頭,恐怕起不到什麼作用,反而可能壞事,於是只能強忍著。等後來聽尚曉紅說她和陽紅兵竟然離過婚了,這群工人們心中可沒有什麼負擔了,看著陽紅兵一個勁兒對包飛揚咄咄逼人,還打算動手,他們終於忍不住了。為首的那個工人是一個班長,他對弟兄們使了一個眼色,率先站起來對陽紅兵動了手。其他工人們自然也不甘落後,紛紛上前對陽紅兵進行拳腳招呼。只是工人們也有工人們的狡黠,雖然他們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卻有自己的一番處理事情的手法。領頭的班長硬咬著是陽紅兵的唾沫吐他碗裡了,有了這個藉口,就不算是無事生非,即使後來陽紅兵說到他的老爸是什麼天陽市的區委書記,這群工人們也不怕,畢竟是天陽市的,不是天源市的。更何況即使出了什麼事情,他們也屬於正處級國企天源市向陽坡高嶺土礦的工人,礦上的領導會護著他們。天陽市的區委書記,行政級別不過也就是和向陽坡高嶺土礦礦長陶茂德一樣是正處級,而以陶茂德護短的作風,以及這件事情其實是涉及到包飛揚,陽紅兵的那個區委書記老爸,咋不了他們這些向陽坡高嶺土礦的礦工!

  尚曉紅開頭看著陽紅兵挨打解氣,後來看著陽紅兵被打成這樣,不由得內心一軟,對那些工人們說道:「各位大哥,求你們放過他吧,好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2:00
第二百三十三章 我是不是一個混蛋


  向陽坡高嶺土礦這些工人本意也就是替包飛揚出出氣,教訓教訓陽紅兵這個王八蛋而已。見尚曉紅在一旁求情,領頭的那個班長就往包飛揚那邊看了一眼,自然雖然不認得這個領頭的班長,卻知道他看過了一眼是什麼意思。於是就微微頷首,示意他們可是停手,不要再繼續打下去了。

  於是那個領頭的班長就大手一揮,攔住了自己班上這些工人,用手指著陽紅兵說道:「如果不是看見這位妹子給你求情,俺們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也就是俺們天源人實誠,好說話。你換一個地方去試一試看,看看你的唾沫星子噴到人家碗裡了不說,還敢冒充什麼區委書記的公子,你小子還真的是大膽啊?你就不怕被人看破了你的鬼把戲,把你給捶死嗎?」

  即使到這個時候,這位外表看著很粗豪的班長還是死死地咬定陽紅兵所謂的區委書記公子的身份是「冒充」的,只要堅持住這一點,後面事情鬧多大都不怕。對不對?他們又不知道他真的是什麼天陽市北河區區委書記的公子,還以為這個小子是個騙子呢!

  陽紅兵抱著腦袋蹲著地上一聲氣都不敢出。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這個時候人單勢孤,可不能和這一幫發了瘋的莽漢計較。等躲過了眼前這一關,自己一定要想辦法把這些個人都找出來一個挨著一個的收拾掉。他奶奶的老子這頓打可不能白挨了!

  還有尚曉紅和包飛揚這對姦夫淫婦,剛才老子在挨打時他們故意躲在一邊看笑話,等老子的尿都快被打出來了,才他奶奶的跑出來做好人。這筆帳老子也給你們這對姦夫淫婦記下了,等老子回去了,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就在這時,就聽到外邊響起了警笛的聲音,很快一輛昌河警用小面包車停在了飯店的外邊。

  陽紅兵剛才聽到警車的聲音,心中就巴望著警車是往這裡開的。等他聽到警車真的停在了飯店的外邊,那心中的狂喜幾乎不可抑制。他的眼睛雖然腫的跟水蜜桃似的又辣又痛。還不停地向外邊流淚,卻還是用淚眼朦朧的目光惡狠狠地盯著這群工人們,嘴裡冷笑道:「你們這幫爛雜碎,剛才竟然敢對老子下黑手。等著看,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那個班長聽著陽紅兵嘴裡又不乾不淨起來,火頭不由得騰地一聲又冒了起來,他舉起小砂鍋似的大拳頭正要對陽紅兵動手,就看到幾個身穿橄欖綠警服的警察快步從外面衝了進來,為首的那個警察厲聲對他喝道:「幹什麼呢?馬上給我住手!」

  陽紅兵看到警察走了進來,跟看到了親爹似的立刻撲了過去。瞪著兩隻爛桃子一般的眼睛向為首的那個警察告狀:「警察同志。你們來的太好了!我是天北縣龍溝鄉副鄉長陽紅兵。我爸爸是天陽市北河區區委書記陽海波。我要向你們報案,這群流氓無辜向我尋釁滋事,把我毆打成這樣,我要求你們立刻拘捕這些流氓。追究他們的刑事責任!」

  誰知道那個為首的警察看也沒有看陽紅兵,只是把目光轉向包飛揚,臉上露出驚訝又熱情地微笑,正要說話,卻見包飛揚衝著他微微搖頭。這個為首的警察就心領神會,假裝不認識包飛揚一般,扭頭對陽紅兵道:「尋釁滋事?好,那個大張,」他身後招一下手。把一個大個子警察叫了過來,指著陽紅兵說道:「你先把他帶到外面的警車上,問一問詳細的事情經過,做一個筆錄。」

  然後又對那七八個工人說道:「你們都也都給我站好了,一個一個地給我交代事情的經過。不許有一絲撒謊!」

  陽紅兵也是干了幾年副鄉長的人,知道這是派出所辦案的必要流程,雙方當事人分開做筆錄,然後相互對照。一時間也不疑有他,跟著那個大張就到外面昌河警察用面包車上錄口供去了。

  看到陽紅兵被大張帶到面包車上,那個為首的警察才來到包飛揚身邊低聲笑著說道:「包科長,那個陽鄉長被我支走了,有什麼話,您可以說了。」

  包飛揚也是一笑,說道:「劉所長,你怎麼知道我要支開的是那個陽鄉長,而不是他們。」他用眼睛看了看向陽坡高嶺土礦這些工人。

  「呵呵,」劉所長笑了起來,用手指了指這些礦工工作服上面印的單位名稱,說道:「向陽坡高嶺土礦的工人跟您是什麼關係,俺老劉能不知道嗎?」

  那麼眼前這位劉所長是哪位呢?就是原來三江鎮派出所的指導員劉曉天。因為受到高峻嶺兄弟垮台的影響,原來高峻嶺的心腹林泉派出所所長陳小山也被開除黨籍開除公職移交司法機關追究刑事責任,林泉派出所所長的位置就空出來了。而劉曉天因為在扳倒高峻嶺兄弟的過程中立下了大功,所以就被從三江鎮調到繁華的市區來,擔任林泉派出所的一把手,算是前進了一步。

  今天晚上,輪到劉曉天在派出所裡值班,所裡的值班民警接到保安電話,說工人廣場特色夜市一條街的一家飯店有人在打鬥。於是劉曉天就立即帶著所裡幾個民警趕到現場來處理,卻沒有想到,包飛揚竟然也在場。

  包飛揚這個時候看到趕過來的是劉曉天,心裡不由得也鬆了一口氣。向陽坡高嶺土礦這些工人可以說是純粹為他來出頭的,最後如果出什麼大問題,他心中肯定會過意不去。現在是劉曉天趕過來辦這個案子,時間就好辦多了。雖然說陽紅兵的父親是天陽市北河區區委書記,但是畢竟和天源市互不隸屬,不可能直接插手天源市的公安系統辦案。這時候由劉曉天居中協調,自己再暗中出一把力氣,向陽坡高嶺土礦這些工人們最多也就是被罰一些款了事,不會收到什麼治安處罰的。

  「老劉,這個事情啊,你還是要秉公處理,一個巴掌拍不響嘛!作為旁觀者,我說一句公道話,雙方都有責任!」當著劉曉天手下的面,包飛揚也不好說的太明顯,只好打起了官腔。

  劉曉天當然心領神會,點頭說道:「您說的很有道理啊!,處罰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嘛!現在的年輕人都脾氣沖火氣大,我們公安機關處理這些小的治安糾紛,也是以說服教育為主!」

  和劉曉天達成了默契,這些工人不會有什麼大的責任,包飛揚自然不會繼續留在這個是非之地。他扭頭問尚曉紅道:「尚姐,我準備先回去了,您呢?」

  尚曉紅望瞭望正坐在昌河警車內情緒激動的比手畫腳的做筆錄的陽紅兵,咬了咬嘴唇,說道:「我也回去!」

  「那好,咱們一起走。」

  於是包飛揚和尚曉紅就跟劉曉天打了一聲招呼,兩個人一起離開了飯店。

  可憐的陽紅兵,由於眼睛被辣椒水濺到,視線大受影響,只顧得情緒激動地向大張講述這些流氓們襲擊國家幹部的經過,一時間也沒有發現包飛揚和尚曉紅兩個人攜手離去,否則說不定又醋意大發,連筆錄也顧不上做了。

  尚曉紅和包飛揚頂著寒風並肩走在工人廣場的路燈下,尚曉紅裹緊大衣,把自己的蒼白而憔悴地俏臉用圍巾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包飛揚雖然心中有很多疑問,也知道尚曉紅此刻心情肯定很不好,所以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陪著尚曉紅靜靜的走著,用自己寬大的身影替尚曉紅遮擋著從北邊山麓吹過來的刺骨寒風。

  眼看著都已經穿過市府巷,快要到市府大院的側門了。尚曉紅才忽然間停下腳步,低著頭對包飛揚說道:「飛揚,真對不起,我是一個壞女人,連累你了!」

  不待包飛揚說話,尚曉紅就踩著高跟長筒皮靴,噠噠噠的一路小跑,奔到市府大院的側門去了。

  包飛揚本想追上去,卻又覺得不妥,最後只有悵然地停在原地,心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平日裡看著尚曉紅是如此快樂開朗,誰又能夠知道她內心深處的那些傷痛呢?一個剛結婚便已經離婚的女子,卻還要把離婚的消息隱瞞著大家,做出一副擁有非常美滿婚姻生活的樣子,一直堅持了快兩年,這兩年時間內,她究竟是如何度過的?可笑的是,他包飛揚還自詡為和尚曉紅關係不一般,尚姐長尚姐短的叫著,可是卻沒有認真的去花一份精力去關注這個一直把他當做親弟弟照看的大姐姐,倘若他平日裡肯多花一份心思,又豈能發現不了尚曉紅其實已經離婚的事實嗎?如果自己能夠提前知道尚曉紅已經離婚,肯定會多幫著她一點,最起碼也要幫她想出辦法,擺脫陽紅兵這個混蛋的糾纏,不要讓尚曉紅離了婚還要受這個混賬東西的騷擾吧?

  原來自己也是一個混蛋啊!

  包飛揚心中空落落的,一時間也沒有勇氣跟著尚曉紅進市府大院,只是沿著路邊走到一個磁卡電話亭旁邊,拿出一張磁卡插了進去,撥通了孟爽房間裡的電話。

  聽著電話那端傳來孟爽迷迷糊糊的聲音,包飛揚有些黯然地問道:「孟爽,你說我是不是一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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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合作談判


  第二天早上,包飛揚來到辦公室,心中惦記著向陽坡高嶺土礦那七八個工人,想著要不要給劉曉天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卻不想劉曉天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告訴他說,昨天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是一場誤會,向陽坡高嶺土礦的幾個工人都回去了,陽紅兵也已經離開了,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包飛揚自然知道,沒有後遺症,就說明陽紅兵不會再在這件事情上搞風搞雨。他心中非常高興,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內把這件事情處理的如此穩妥,可見劉曉天這個人的能力絕非不一般。要知道,這個陽紅兵可不是普通人,自己是一個副鄉長,父親又是天陽市一個區委書記,也不知道劉曉天究竟用了什麼辦法,竟然能夠讓這個囂張的二世祖嚥下這個啞巴虧,不再追究這件事情。

  不過,包飛揚也並沒有向劉曉天去追問他究竟用了什麼辦法讓陽紅兵如此老實,有些事情,知道了太清楚反而不好,不如就這樣保持一個模糊的界限,反而是一種最明智的選擇。反正對他來說,劉曉天究竟採取什麼辦法讓陽紅兵變老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劉曉天有這個能力達到包飛揚想要的結果,這就足夠了!

  以後,劉曉天這個人可以大用啊!

  這時候,龍電力、和漿平和童宏哥三個人都捧著茶杯前後走了進來,這代表這三個舊河煤礦的副職都已經在心理上接受包飛揚這個舊河煤礦一把手的地位,主要來到包飛揚辦公室碰一碰。這也是天源礦務局下屬企業的老規矩,每天早上,不管有事沒事,單位上的副手們都到一把手的辦公室打個照面,碰一碰頭。其作用就類似於眼下很多企業的早例會。

  包飛揚雖然昨天晚上沒有怎麼休息,但是勝在年輕,精神很好,看見三個副手進來,寒暄了幾句。把話題又扯到昨天在會議上才討論到一半的舊河煤礦所屬礦井停產整頓的議題上來。

  這時候再討論這個議題,自然就順風順水。無論是龍電力還是和漿平,都對包飛揚的提議表示支持,至於說昨天在會議上已經做出支持包飛揚提議的童宏哥,這個時候更是不會改變主意。那麼剩下的唯一問題就是礦井停產整頓之後礦上工人們的生計該如何解決的問題了。

  包飛揚這個時候就順勢把和方夏陶瓷化工公司合作成立煤系高嶺土加工企業的議題提了出來。

  頓時,龍電力、和漿平和童宏哥三個人都被包飛揚拋出的這個話題震撼了。縱使和漿平、龍電力和童宏哥三個人都是老採煤人了,但是他們也絕對沒有想到,被他們長期以來一直認為是毫無用處的廢物和垃圾的煤矸石竟然是一種優質的高嶺土加工原料,加工之後,價格竟然比最優質的煤炭還要貴很多倍。他們甚至覺得這個有點像當年白金和白銀的故事。一開始白金這種貴金屬出現的時候。也不過是人們開採銀礦的附屬物。那時候人們對待白金的態度正如他們如今對待煤矸石的態度一樣。認為這種東西是毫無用處的垃圾,直接提煉白銀過程中產生的白金當做廢棄物和礦渣一起拋棄。一直到有科學家發現這種在銀礦開採中產生的廢棄物有著很多優異的特性,是一種稀有的寶貴的新型工業原料之後,白金才扭轉了無用的廢棄物的地位。成為一種新型貴金屬,價格不但超過了白銀,也把黃金拋在了身後。可是即使這樣,白金這種貴金屬還是不得不保留當初被發現時的名字——「鉑」,這是在西班牙語種帶有強烈貶損意義的詞彙,意思是質量非常差的銀。

  所謂隔行如隔山,正如當年的銀礦礦主一樣,龍電力這些老採煤人沒有意識到被他們長期以來一直視為廢物垃圾的煤矸石竟然是一種優質的高嶺土原料也並不奇怪。驟然間聽到包飛揚講說出來,內心中當然受到強烈的震撼。

  當然。讓他們更為震撼的是包飛揚提出的準備和舊河煤礦合作投資煤系高嶺土加工企業的粵海市方夏陶瓷化工公司。同在天源市,他們怎麼可能不對向陽坡高嶺土礦的情況瞭解呢?尤其是在向陽坡高嶺土礦那次著名的散步事件之後。他們都知道,向陽坡高嶺土礦這個當初經營狀況比舊河煤礦還要艱難窘迫的老牌困難戶正是由於粵海市一家大公司的出現,迅速扭虧為盈,礦上的工人們也由原來一日三餐都無著落的城市貧民一躍而成了天源市工資收入最高的人群。現在。粵海市這家叫做方夏陶瓷化工公司的大公司竟然打算投入巨資和舊河煤礦合作興建大型煤系高嶺土加工企業,又如何不讓龍電力他們不驚喜,不震撼呢?方夏陶瓷化工僅僅是簽訂了一個產品包銷協議,就能夠讓擁有幾千名工人的向陽坡高嶺土礦成為天源市最讓人眼熱心跳的企業。那麼現在方夏陶瓷化工準備投入巨資來和舊河煤礦一起經營一個大型煤系高嶺土加工企業,舊河煤礦豈不是會受益更多?到時候即使不能奢望幹部職工們的收入水平能夠和向陽坡高嶺土礦並駕齊驅,想來也不會差太遠吧?

  於是龍電力、和漿平和童宏哥一致同意包飛揚的提議,並強烈建議,立即和粵海市方夏陶瓷化工公司展開合作建立煤系高嶺土加工企業的談判,而且是越快越好。要知道,天源礦務局雖然擁有五六千萬噸煤矸石,但是這些煤矸石絕大部分其實是分屬其他四大礦,作為舊河煤礦自身所擁有的煤矸石才七八十萬噸,在這種情況下,倘若被其他四家煤礦知道方夏陶瓷化工有合作建立煤系高嶺土加工企業的意向,說不定他們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和方夏陶瓷化工公司去接觸,說服方夏陶瓷化工和他們合作建立高嶺土加工企業。面對著這一筆數額巨大的投資和隨之而來的龐大利潤,這四家煤礦豈能不眼紅?他們這個時候才不會顧忌到舊河煤礦這個兄弟煤礦生存艱難的事實,只會想著如果把這個合作項目拉到自己家裡。

  聽到龍電力、和漿平他們說出自己的擔心,包飛揚頓時笑了起來,明確的告訴他們,他們所擔心的情況永遠也不會發生。因為方夏陶瓷化工公司的老闆包文穎,就是他包飛揚的親姐姐,這次來到天源市進行考察的方夏陶瓷化工公司的副總裁兼技術部總監孟爽,就是他包飛揚的女朋友。

  不用說,龍電力、和漿平、童宏哥以及陪同在一旁端茶倒水的辦公室主任管健民四個人脆弱的小心臟又一次受到了強烈的衝擊。原來,原來方夏陶瓷化工公司這家大公司,竟然是包礦長的家族企業,怨不得剛才包礦長講話的時候充滿著無比強烈的自信呢!有這麼一層密切的關係,其他四家煤礦礦長即使使用通天的辦事,也挖不了舊河煤礦的牆腳啊!

  對於自己和方夏陶瓷化工公司的密切關係,包飛揚並不避諱,因為這個事情是隱瞞不了的。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本人肯定無法直接代表舊河煤礦和方夏陶瓷化工公司展開談判,不管實際情況如何,表面的避諱工作還是必須要做的!這一項工作,他只能交給龍電力、和漿平和童宏哥三個人來負責,並且告訴他們,在和方夏陶瓷化工談判時,一定要充分考慮到舊河煤礦一方的利益,千萬不要因為他包飛揚與方夏陶瓷化工的關係,就盲目妥協讓步,讓舊河煤礦在這次合作中吃虧。如果讓包飛揚在審查合作協議中發現任何讓舊河煤礦正常利益受損的條款,那麼包飛揚將會向他姐姐建議放棄和舊河煤礦的合作,轉而選取天源礦務局的其他四家煤礦進行談判。

  對包飛揚來說,方夏陶瓷化工通過正常的合作加工煤系高嶺土所獲得的利潤已經足夠多了,犯不上再去走什麼歪門邪道在舊河煤礦應有的利益上去盤剝一番,那樣不僅不符合包飛揚的處事原則,也容易給別人留下話柄。將來的某一天,說不定有政治對手會翻出這一條來攻擊他。為了貪圖蠅頭小利而去冒著這樣的政治風險,只有那些愚蠢透頂的人才會去做吧?

  孟爽雖然是方夏陶瓷化工派到天源市來談判的負責人,其實也就是擔著這麼一個名義而已。包文穎之所以派她過來,主要還是想藉著這個機會讓孟爽和包飛揚多聚一聚,畢竟畢業之後,自家弟弟和孟爽兩個人過得是天各一方的生活,對正處於熱戀階段的年輕人來說,顯然是比較殘酷的。至於說方夏陶瓷化工和舊河煤礦的談判,自有包飛揚在後面把關,說起建立煤系高嶺土加工企業的問題,還有誰能夠被自家老弟這個陶瓷化工行業的天才更熟悉嗎?

  當然,具體和舊河煤礦展開項目談判的,還另有其人。在得知舊河煤礦黨委會議通過了和方夏陶瓷化工合作建立煤系高嶺土加工企業的決定之後,包文穎立刻把方夏陶瓷化工的市場部經理派了過來,由他帶著一隊專業團隊和舊河煤礦去談判一些合作的細節。即使說包飛揚是她的親弟弟,包文穎也必須要保證,方夏陶瓷化工的利益不能在這次合作中受到損失,方夏陶瓷化工也不是慈善機構,既然包飛揚讓她來管理這個公司,她就必須做到最好,必須最大程度的維護方夏陶瓷化工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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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霸王座


  合作的大框架定下來之後,剩下的就是細節的談判,包飛揚把這件事情扔給龍電力、和漿平和童宏哥三人小組去和方夏陶瓷化工市場部經理陳日興率領的團隊去具體商談,他則帶著孟爽一起到西京去提車。

  包文穎給包飛揚買的小車就是九十年代在國內風靡一時的日系尼桑第七代y31車型,國內一般直接叫做公爵王,它不但搭載了3.0l的v6自然吸氣發動機,最大功率達到160馬力,更是全球第一款採用了5at自動變速箱的中高檔車輛,在國內的售價要高達68萬元。而且由於國內還沒有後面銷售汽車最常見的4s店模式,所以大部門用戶都是直接到港口購車,或者開回自己所在的城市,或者用火車的方式託運回去——由於當時國內糟糕的公路系統,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採取火車託運的方式。

  本來包文穎也可以直接把公爵王由粵城市直接給包飛揚託運到天源市,只是她給包飛揚購買的這輛公爵王不是正常渠道進口的,而是粵東省海關查扣的走私車輛,雖然有粵東海關方面開具了海關查扣物資銷售證明,但是包飛揚還需要拿著粵東海關出具的查扣物資銷售證明到西北海關去辦理一下手續,然後這輛公爵王才能辦理正常入戶手續。這樣來說雖然多一道稍微繁瑣的一點的手續,但是由於包文穎在粵東海關購買這輛公爵王只用了四十一萬人民幣,比起國內正常渠道售價低了二十七萬元左右,從這個角度來說,讓包飛揚多跑一趟西北海關倒也算是物有所值。因此,包文穎就直接把車發到西京,讓包飛揚自己到西北海關辦理過相關手續之後,再直接從西京把車開回天源市。

  包飛揚和孟爽決定動身的時候,正好天降大雪,公路交通幾乎陷入癱瘓,好在鐵路運輸系統受降雪的影響比較小。這個時候還基本上保證正常,所以包飛揚就帶著孟爽從天源市坐火車前往西京市。

  由於天源市距離西京只有一百二三十公里,所以天源市火車站這邊幾乎沒有預留往西京方向的臥鋪,包飛揚和孟爽乘坐的這一趟車天源市火車站也只有兩張預留指標,包飛揚本來想通過尚曉紅以市府辦行政接待科的名義給天源火車站售票處打電話,把這兩張票留下了,卻又趕上天源市政府有一個六十多歲退休老幹部要帶著老伴兒到西京市去看病,包飛揚實在不好意思和老同志搶臥鋪票,所以就讓尚曉紅把這兩張臥鋪票給這一對老夫妻了。好在雖然沒有臥鋪票,座位票還是有的。包飛揚就讓尚曉紅給訂了兩張座位票。反正天源市距離西京市距離又不太遠。如果火車不晚點的話。兩個半小時就到西京市了,包飛揚和孟爽兩個都是年輕人,別說是坐兩個多小時的火車了,就是站著兩個多小時。也不算什麼特別艱難的事情。

  踩著因為下雪泥濘濕滑的站台,包飛揚拉著孟爽,隨著擁擠的人群擠上了硬座六號車廂。包飛揚也記不得自己又多久沒有坐過硬座車廂了,乍一進來,還真不適應,雖然車廂外面寒冷刺骨,但是車廂裡熱得像是火爐一般,讓人一瞬間就從數九寒天跨進了炎熱的夏天一般,每個人都汗流浹背。這還是其次。讓包飛揚有點無法忍受的是那一股撲鼻而來的汗酸腳臭等等各種稀奇古怪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的那種特別的氣味。這也難怪,如果算上上一世的時間,他至少有十幾年時間沒有坐過火車硬座了,一時間難以適應,倒也非常正常。相比之下,孟爽倒是擠慣了火車,對硬座車廂裡這混亂的場面倒是還能接受,表情還算坦然。這倒讓包飛揚有點不好意思,一個大老爺們在這方面表現還比不過一個女人,怎麼說都有點矯情。

  硬座車廂裡幾乎是人挨人人擠人,幾乎讓人沒有下腳的地方,好在空間就像女人乳溝一樣,擠一擠總是有的,隨著乘務員在後面的拚命叫喊,人群不斷地往車廂裡慢慢挪動,包飛揚一手拿著車票,一手拉著孟爽,慢慢地也寄到了自己的座位旁邊。

  他和孟爽的座號是八十八號八十九號,但是這兩個位置上卻坐了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和一個十**歲的年輕人,兩個人面貌有七八分酷似,身材都非常魁梧高大,一看就是一對父子。

  「大叔,請問這是八十八號,八十九號嗎?」包飛揚拿著車票,微笑著地向那位中年人問道。標註座位號碼的金屬牌就釘在坐席的靠背上,包飛揚看得清清楚楚,他之所以這樣問,是一種委婉地請這一對父子讓開作為的意思。

  中年人冷冷地掃了包飛揚一眼,說道:「不知道!」

  看來是遇到坐霸王座位的人了。

  包飛揚也犯不上和這樣的人生氣,他就用手指著靠背上釘著的金屬號碼牌,說道:「哦,號碼在這裡啊,我看看,八十八號,八十九號……」

  然後非常客氣地對中年人說道:「大叔,這裡確實是八十八號八十九號,您看,座位牌號在這裡。」

  又把自己和孟爽的兩張車票伸到這位魁梧的中年人面前,客氣地說道:「您看,我們的座號就是八十八八十九號,這兩個座位是我們的,請您倆讓一下好嘛?」

  中年人看都不往包飛揚伸過來的兩張票上一眼,惡聲惡氣地說道:「我不認字,不知道上面是啥!」

  包飛揚依舊是不慍不惱,說道:「大叔,您不認識字,那麼這位小兄弟應該認字吧?小兄弟,你說,我們的車票上是不是寫的是八十八號八十九號?」

  卻不想這個十**的魁梧青年也是一臉惡形惡相,把那張跟他爸爸一樣滿面橫肉的臉往旁邊一扭,鼻子冷哼了一下,「我也不認字!」

  包飛揚的火騰地一下就冒上來了,他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坐霸王座不是不可以,說一兩句軟話,他和孟爽也都是年輕人,不見得一定非要坐著不可。但是眼前這一對混球父子,舉止言語讓人一看就感覺是不要臉之極,包飛揚怎麼可能把座位讓給他們?

  「不認字?那我來教教你們,我手裡這兩張票就是八十八號、八十九號,你倆坐的這兩個座位也是八十八號,八十九號,對不起,你們倆佔了我們的座位,請讓一讓!」包飛揚聲音也大了起來。

  「讓?我們憑什麼讓?」那個魁梧的中年人瞪著驢蛋大的眼睛,粗聲粗氣地說道,「你到西京是十八塊錢,我們到西京也是十八塊錢,花同樣的錢,憑什麼你們有位置坐,我們沒有?」

  「這個你們有沒有位置坐,和我沒有關係!」包飛揚說道,「這個你應該去找乘務員、去找列車長,甚至可以寫信給鐵道部反映。我和你一樣,都是乘客,沒有義務也沒有能力來回答你的問題。現在的情況是,你們佔了屬於我們的座位,請你們讓開!」

  「我們就不讓,你怎麼地吧?」魁梧中年人挽了挽胳膊上的袖子,把粗壯如樹幹一般的胳膊露了出來,一副準備動手的模樣。做在一旁他那個十**歲的兒子也作勢準備把身上批著的軍大衣脫下來。

  包飛揚不由得冷笑了起來,仗著自己個大人多就想動手?你們這兩個混蛋父子還真的瞎了眼珠子找錯對象了。像這樣外強中乾的貨色,別說是兩個,就是再來個三四個,也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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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救人與動手


  不過呢,包飛揚即使心頭怒火再大,這個時候也得保持冷靜,且不說他國家幹部的身份,單單是列車上目前的情況,也讓包飛揚不想和這對混蛋父子硬來,列車上是人多擁擠,一旦動起手來,包飛揚可不敢保證不會波及其他人。雖然說這對混蛋父子應該受到教訓,但是想到可能會傷及到無辜者,包飛揚還是決定不與這對混蛋父子直接衝突,選取其他手段來解決這個問題。

  「乘務員!」包飛揚轉過身來,就沖車廂門口大喊,想讓列車乘務員過來解決這個問題,按照規定,在這種情況下,列車乘務員或者列車乘警都有責任和義務過來幫旅客解決這個問題。

  可惜的是,由於列車嚴重超員,到處都是黑壓壓的人頭,別說車門那端的乘務員聽不見,聽見了估計也擠不過來。

  「飛揚,算了!」孟爽輕輕拉了拉包飛揚的衣襟,說道:「兩個多小時的路,我們站站就到了,沒必要跟這種人生氣!」

  找不到乘務員和乘警,又不能真格和這對混賬父子動手,包飛揚也只有暫時接受孟爽的勸告。反正列車乘務員總會出現的,不可能一直不過來。等他們出現了,讓他們在幫著解決這個問題也不晚。

  那對混蛋父子見包飛揚偃旗息鼓了,兩個人嘴角都浮現車得意而譏誚的笑容,那個父親還「呸」地一聲往地板上吐了一口痰,嘴裡說道:「沒卵蛋貨!」

  「你說什麼?」包飛揚強壓在心頭的火一下子又冒了起來。

  「算了,飛揚,算了!咱倆難得一起出來一趟,算了!」孟爽連忙在一旁拉著包飛揚勸道,生怕包飛揚一時衝動。對孟爽來說,能和包飛揚在一起就很幸福了,不管是站著或者是坐著都無所謂。她雖然內心中也嫉妒厭惡這對無賴父子,但是卻不想讓包飛揚和他們動手,她倒不是擔心包飛揚不是這兩個人高馬大的無賴的對手。只是不想破壞自己的好心情而已。

  包飛揚從孟爽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中讀出了孟爽的意思。想一想也是,自己上一世的時候,由於記掛父母的仇恨,狠起心腸不接受孟爽的示愛,從來沒有和孟爽兩個人單獨出遊過。到了這一世,雖然扳倒了路忠誠父子,救了大伯和父母,和孟爽之間的愛情沒有什麼阻礙了,可是又因為要讓孟爽替自己解決公司的技術問題,把孟爽安排到幾千公里之外的粵海市。兩個人也是聚少離多。這次難得藉著這個機會。帶著孟爽的西京去一趟,不能因為這兩個混蛋父子就破壞他和孟爽的好心情。

  於是包飛揚就沒有理解那個混蛋父親的挑釁,轉身輕輕抱著孟爽,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享受著兩個人難得的單獨旅行的時光。

  那對混蛋父子見包飛揚如此,就更認為包飛揚是一個沒膽的窩囊廢,就越發肆無忌憚地坐在座位上罵罵咧咧的冷嘲熱諷,好在包飛揚已經把心情調整過來,對這對父子的言語挑釁充耳不聞,只是靜靜地抱著孟爽,讓她舒服地斜依在他的懷抱。低頭輕嗅著孟爽發端傳過來好聞的發香,一時間彷彿整個天地都安靜了下來。

  大約過了七八分鐘,忽然間一聲驚呼把包飛揚從寧靜的世界中驚醒:「不好了。有人暈倒了!」

  包飛揚和孟爽兩個人都扭頭循著驚呼聲看去,只見距離他們三四步遠的距離,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因為承受不了列車裡的擁擠和悶熱的空氣,暈倒在過道上,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低頭抱著老太太哀聲哭泣。嘴裡不停地叫著:「奶奶,奶奶,你醒一醒!醒一醒啊!」

  包飛揚見狀,連忙推開擋在他身前的幾位乘客,「讓一讓,麻煩讓一讓!」他拉著孟爽擠到這個老太太身邊,對那個小女孩說道:「小妹妹,先別哭,讓我看一看你奶奶好嗎?」

  小女孩正手足無措,驟然間看到一個英俊的大哥哥和一位英俊的大姐姐過來幫忙,就好像遇到主心骨兒一般,連忙點頭,往旁邊給包飛揚讓了一點位置。

  包飛揚挨著小女孩兒蹲下,先用伸出中指和食指放在老太太的鼻端下試了試老太太的呼吸,然後摸了摸老太太的脈搏,最後把手掌放在老太太額頭上試了試體溫,這才長出一口氣,對小女孩說道:「小妹妹,你放心,你奶奶沒大問題,只是一時受不了車廂裡悶熱的空氣昏厥過去,我先給她簡單處理一下,很快就能醒過來!」

  按照包飛揚的判斷,這個小女孩的奶奶是中暑了。冬天竟然也能夠中暑,聽著似乎很可笑,但是實際情況就是如此。車廂外面很冷刺骨,車廂內部由於嚴重超員又悶又潮,包飛揚是一個健康的年輕人還幾乎感覺透不過來氣,更何況眼前這位七十來歲身體虛弱的老太太呢?承受不了車廂裡濕熱發悶的空氣暈倒很正常。

  對於如何治療中暑,包飛揚可是非常有經驗的,他上一世的時候就是搞陶瓷化工的,陶瓷公司的生產車間窯爐的溫度可是相當之高,尤其是夏天,有很多體質差的工人都會發生中暑,包飛揚見慣了發生中暑的工人,既瞭解中暑病人這症狀,也瞭解中暑之後該如何採取臨時的搶救措施,更何況包飛揚自己也在陶瓷公司的生產車間中過暑呢,別說是他自己,就是孟爽也有了該如何處理中暑病人的經驗呢!

  果然,聽說老太太是中暑,不待包飛揚吩咐,孟爽就低頭在自己的包裡翻找起來,很快就拿出一瓶風油精遞到包飛揚手上。

  包飛揚擰開風油精瓶蓋,往自己手掌心上倒了一些,將老太太的頭抬起來放在自己膝蓋上,把手掌心的風油精塗抹在老太太額頭兩側的太陽穴旁邊。因為按照醫學研究,中暑病人這個時候顱內溫度一般都超過了四十度,必須採取緊急散熱措施。而風油精由於含有大量易揮發的成分,可以速度非常快得帶走病人額頭上的熱量,起到非常好的散熱作用。

  果然,包飛揚把風油精塗抹在老太太額頭兩側還沒有過半分鐘,老太太就低低地呻吟了出來。

  「奶奶醒了。奶奶醒了!」小女孩在一旁驚喜地叫著,就要伸手去扶老太太,卻被孟爽輕輕攔了下來。

  「小妹妹,別急,讓他幫你奶奶處理完……」

  小女孩乖巧地停了下來,看著包飛揚繼續做處理工作。

  包飛揚又滴了一滴風油精在老太太的人中穴上,輕輕涂勻,老太太的呻吟聲就更大了,眼睛也緩緩地張開了:「我……我這是怎麼了?楠楠呢?楠楠呢?」

  老太太頭腦還沒有清醒,就開始用還有些渙散的眼神去尋找自己的孫女。

  「奶奶。奶奶。我在這兒!」小女孩連忙蹲下來把自己的小臉湊到奶奶眼前。眼睛含著淚水焦急地問道:「您怎麼樣?奶奶,您怎麼樣啊?」

  看到了自己寶貝孫女,老太太精神又好了幾分,只是說話還有些吃力:「楠楠。奶奶還好,剛才,奶奶是不是暈倒了?」

  「是啊,奶奶,您剛才忽然間暈倒了,是這位好心的大哥哥救了你!」楠楠指著包飛揚說道。

  老太太這個時候神智才完全清醒過來,發現自己還半躺在包飛揚懷裡,連忙向包飛揚道謝:「小夥子,謝謝你就了我老婆子。謝謝啊!」一邊說著,一邊就掙紮著想爬起來。

  「老人家,先不要急著起來。」包飛揚連忙阻止老太太,說道:「你現在心裡感覺還噁心不?」

  「嗯,是有點噁心。」老太太說道。

  聽老太太說還有點噁心。包飛揚就讓孟爽打開一瓶礦泉水,往裡滴了兩滴風油精,喂老太太喝下,果然,老太太喝下之後心中那股子噁心的感覺立刻消退了不少,潮紅的臉色也變得正常起來。

  包飛揚這才把老太太扶了起來,讓孟爽和小姑娘一起攙扶著,然後他轉身又重新擠回到那對佔了自己作為的混蛋父子面前。

  「那邊那個老人家生病了,不能這麼一直站著,請你倆把我們的座位讓開,讓老太太祖孫倆坐,好嗎?」包飛揚看著那個魁梧的中年人說道。老太太身體虛弱,雖然說他暫時救治過來了,但是如果還一直站著,很快就會支持不住,再犯病就厲害了。所以包飛揚才會回來,讓這對混蛋父子把座位騰出來,讓老太太休息。

  「她生病了關我們什麼事情?你也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我們爺倆也身體也不舒服,也需要坐在座位上好好休息休息!」中年人蠻橫地瞪著驢蛋大的眼睛說道,「你小子別他娘的在這裡唧唧歪歪,再他娘的再來煩老子,休怪老子不客氣啊!」

  「對,少他媽的在這裡囉嗦!」那個十**歲的混小子也斜眉毛瞪眼地衝包飛揚叫囂道。

  「不讓是吧?不讓也得讓!」包飛揚這個時候再也沒有耐心跟這對人渣父子講什麼道理,他伸手一拉坐在外邊的這個混蛋小子,也沒見怎麼用力,這個身材足有粗的混小子不由自主地就被包飛揚拉了起來。

  「你他媽的找事是不是?」看著自己兒子要吃虧,那個混蛋父親立刻站了起來,揮舞著小海碗大小的拳頭,惡狠狠地就向包飛揚的腦袋砸了過來。

  包飛揚冷笑一聲,雙手抓著被他拉離座位的混小子往上一舉,只聽「砰」的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音,混蛋父親小海碗大的拳頭就打到他兒子滿面橫肉的臉上。

  「哎喲喲,你可要打死我了!」混小子看著壯實的跟熊一樣,嚎叫起來也是驚天動地,「爹啊,你這個老混蛋,沒長眼啊?疼死我了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2:01
第二百三十七章 列車乘警


  旁邊的旅客心中也極端厭惡這對混蛋而霸道的父子,這時候看到他倆爹打兒子兒子罵爹,簡直成了一對活寶,不由得都大笑了起來。

  那個魁梧中年人見被包飛揚戲弄,心中就更加惱怒,他一把從包飛揚手裡搶回來兒子,也顧不上看兒子臉上的傷勢,直接把叫罵不休的兒子丟在座位上,然後一個跨步出來,一把抓住包飛揚的衣領,直接一拳朝著包飛揚的太陽穴砸來。

  包飛揚暗嘆一口氣,到這個時候,這個魁梧中年人還看不出實力的深淺,兀自不自量力地向他動手。車廂空間擁擠狹小,周圍都是人,他如果不採取果斷措施,周圍旅客肯定會被這個魁梧中年人誤傷到。

  想到這裡,包飛揚也不理會這個魁梧中年人砸過來的大拳頭,只是伸出左手往這個魁梧中年人抓住自己衣領的手腕上一搭,右手已經閃電般從下面托著魁梧中年人這隻手的胳膊肘,拇指和食指如鐵鉗一般卡著魁梧中年人肘彎兩側的穴位,手掌發力往外一拖,只聽得咔嚓一聲脆響,這個魁梧中年人的左手肘已經被包飛揚硬生生地拉脫臼了。

  由於包飛揚的動作太快,甚至超過了這個魁梧中年人的神經反應速度,這個時候這個魁梧中年人還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肘被包飛揚卸脫臼了,右拳速度絲毫不減,依舊惡狠狠地向包飛揚的太陽穴砸來。

  包飛揚在卸掉了這個魁梧中年人的左胳膊肘的同時,腦袋往旁邊輕輕一偏,同時順勢伸出右腳往這個魁梧中年人腳下一勾,這個魁梧中年人的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惡狠狠地砸過來的一拳不但打空了,魁梧的身體也像一座小山一樣重重地向後倒去,正好砸在他那個正在用手揉著臉慘叫的混賬兒子身上。

  這個魁梧的中年人下意識地想用自己的左手往後按著想穩住自己的身體,這個時候他才發覺自己的左手竟然一點不聽指揮,隨即他感到一陣劇烈地疼痛從他的左胳膊傳來,他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左胳膊自胳膊肘一下軟綿綿地耷拉著,手掌也腫脹地像一塊大面包似的。

  「哎喲,我的胳膊啊!」

  一聲驚天動地的嚎叫從這個魁梧中年人的嘴巴裡發了出來,深刻地向車廂裡的旅客們闡述了一個音量高低與體型的大小成正比的原理。只是他驚天動地的嚎叫聲沒有博得周圍一個旅客的同情,反而又引得周圍旅客的哄堂大笑。畢竟,中國人觀念中自古就有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因果報應這個傳統觀念,看著壞人受苦受難受折磨,大家非但不覺得值得可憐去同情,反而會覺得是一件大快人心的高興事。

  「救命啊!有人要打死人了!救命啊!」那個魁梧的中年人躺在他那個混蛋兒子的身上。右手抱著脫臼的左胳膊。鬼哭狼嚎地喊叫著。

  包飛揚沒有想到這對混蛋父子竟然是這麼一對玩意兒。看著五大三粗的,竟然一點骨氣都沒有。雖然胳膊肘脫臼是很疼痛,但是也不至於讓一個大老爺們忍不住吧?尤其是眼前這位中年人這麼大塊頭,比方學文也差不了多少。怎麼被卸了胳膊肘之後,就叫的跟一個娘們兒似的?甚至是娘們兒遇到這樣的傷,也不見得會像他這樣慘叫。

  包飛揚也不理會這對混蛋父子的嚎叫,一手一個地把這兩個混蛋從座位上提起來,扔到了過道上。雖然說車廂裡很擁擠,但是剛才他和這對混蛋父子動手的時候,周圍的旅客還是很識趣地在過道上騰出了一點空間以避免他們遭受池魚之殃,這塊空地雖然不大,但是也勉強可以把這對混蛋父子扔下。

  然後包飛揚又過去把剛才熱昏過去的老太太和她孫女叫過來。讓她倆坐在八十八號八十九號的座位上。

  老太太本想拒絕,奈何身體實在是太虛弱,連講話都費力氣,只能是看著包飛揚把她硬按在座位上。

  包飛揚知道老太太心中有顧慮,就拿出自己和孟爽的車票。讓老太太和她孫女看,告訴她倆,這兩個座位本來就是他的,和那對王八蛋父子沒有什麼關係,他讓老太太和她孫女放心大膽地坐著,有什麼事情,都有他負責。

  這個時候,車廂的門口傳來一陣騷動,然後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乘警一邊往這邊擠,一邊喊道:「怎麼回事?誰在打架?」

  過道上的旅客見乘警過來了,就努力側著身子,給乘警讓出一條勉強可以擠過去的通道。

  那對混蛋父子被包飛揚從座位上拎起來扔到過道上之後,就變得老實多了,那個混蛋兒子早已經驚恐萬狀地閉上嘴巴,一聲氣都不敢吭;而他的混蛋父親也知道今天遇到了硬茬,,雖然還在哀鳴,聲音顯然小多了,生怕惹包飛揚一個不高興,再對他動手。

  這個時候忽然聽到有聲音從車廂門口那端傳來問誰在打架,從地上抬頭一看,竟然是乘警過來了,一時間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兒一般,也顧不得自己左胳膊肘脫臼的疼痛,用右手按著過道的地板起來,衝著乘警喊道:「警察,救命,救命啊,要打死人了啊!」

  乘警驟然間看到一個比他還大兩號的漢子從過道上爬起來哭天抹淚地喊著救命,不由得也嚇了一跳,這麼魁梧的漢子,他不起欺負別人就好了,怎麼現在卻好似被別人欺負了一般,哭天抹淚喊著救命?

  那個戰戰兢兢地爬在過道上的混蛋小子聽到他老爹喊警察來了,也立刻跟打了雞血針一樣,一個骨碌從過道上爬了起來,衝著乘警大喊道:「警察叔叔,快救命啊!俺和俺爹都快要被人打死了!」

  高個子乘警看見又從地板上冒出一個比那個魁梧漢子體型小不了多少的年輕人也在嚎叫著快被打死了,心中更是有些發毛,能把兩個魁梧的壯漢打成這樣,行兇者究竟該多麼彪悍啊?

  於是他的眼睛就往這對魁梧父子身後梭巡,卻沒有發現有什麼比這對父子塊頭更大的人啊,高個子乘警心中不由得在想:難道是幾個人一起團夥作案不成?但是即使團夥作案,要收拾這對魁梧的父子,對方恐怕至少也要有七八個人吧?

  頓時高個子乘警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他孤身一個人過來,想要對付七八個人的團夥,這個難度顯然太大,甚至把列車上另外一個乘警夥伴也叫過來,也不一定能壓住局面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2:01
第二百三十八章 陳雅麗的朋友


  第258章的,所以難得有一次替陳雅麗主任服務的機會。即使服務對象只是陳雅麗主任的朋友。他們也都要提足了精神。給予百倍細緻耐心的照顧。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連帶著讓乘警張翼飛把送趙麗萍到軟臥車廂的包飛揚也記住了,並且印象相當的深刻。這個時候,張翼飛忽然間又在火車上看到包飛揚。並且還被一對父子指為打人凶手,如何能夠不吃驚呢?

  不過顯然,這位包飛揚包先生並沒有記住自己,因為張翼飛和他目光碰觸的時候,明顯可以看出包飛揚的目光沒有任何波動。又或許是,這位包先生已經認出了自己,因為要避嫌,這個時候故意要裝出一副陌生的樣子?

  不過呢,張翼飛這樣想。實在是有點冤枉包飛揚了。包飛揚上次送趙麗萍上火車的時候,只在列車上呆了短短的十幾分鐘時間,他心思都放在趙麗萍的身上,根本沒有功夫去注意到這些慇勤地圍繞在他們周圍的乘務人員。所以他是根本就不記得見過張翼飛,並不是為了避嫌。故意做成不認識的模樣。

  張翼飛既然認出了包飛揚是鐵道部辦公廳副主任陳雅麗朋友的朋友,心中自然有了計較。不管是不是包飛揚真的毆打了這個魁梧的中年人和他同樣魁梧的兒子,張翼飛都不會去對包飛揚怎麼樣,相反,他還要那這對魁梧的父子來開開刀,替包飛揚出出氣——敢在火車上得罪陳雅麗主任朋友的朋友,那不是提著燈籠撿大糞——成心找死(屎)嘛~!

  「什麼?他是打傷你們的凶手?」張翼飛兩道濃眉一挑,望著魁梧中年人和他的混蛋兒子問道:「你們不是開玩笑吧?你們兩個任意一個人個頭都比他大兩號,我真的想像不出來,他一個人怎麼能打傷你們兩個!」

  「警察同志,真的是他打傷我們的,我怎麼敢騙你呢!不信你問問他,是不是他打傷了我們!」

  「對啊,警察叔叔,別看這傢伙身體這麼瘦,實際上他力氣可大了,揍人也特別狠,我和我爹被他打慘了!」混蛋兒子也跟著哭訴。

  「真的嗎?」張翼飛眉毛又是挑了一挑,傻瓜也能夠看得出來,他對這對父子的說話根本不相信。在確定了自己已經向包飛揚傳達了明確的信號之後,張翼飛這才轉過臉問包飛揚道:「他們倆說是你把他倆打成這樣的,到底是不是這樣呢?你只管放心大膽的說出實情,我會替你主持公道的。」

  魁梧的中年人在旁邊聽著,下來了。尼瑪這是什麼世道啊?明明是自己挨打了,警察卻對打人凶手說要替他主持公道。難道說長得魁梧高大也是一種罪過嗎?

  包飛揚自然更聽出張翼飛話中釋放出來的維護自己的意思,他心中也不由得大為驚奇,為什麼這個高個子乘警要維護他呢?難道說這個高個子乘警在過來之前,已經大致瞭解到事情的起因,對這對混賬父子看不過眼,才故意來偏向他嗎?這個時候,包飛揚是一點都想不起他和張翼飛見過面的。

  「警察同志,他們胡說八道,我根本就沒有打他們,是他們自己弄傷自己的。」包飛揚說道。

  「放屁!」

  「你胡說,我們怎麼自己弄傷自己啊?」

  魁梧的中年人和他混蛋兒子聽包飛揚這樣說,頓時都急紅了眼,不由自主地開口爭辯起來。

  「你們兩個給我閉嘴,請保持安靜!」張翼飛扭過頭了,厲聲呵斥魁梧的中年人和他的混蛋兒子,「你倆是警察還是我是警察?沒有看到我正在問話嗎?我問你們的時候。你們才可以開口,沒有問你們的時候,你倆都給我閉上嘴巴!再亂插話,小心我把你倆都拷起來!」

  這對混蛋父子被張翼飛劈頭蓋臉地一頓訓斥,立刻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兒了下來。雖然眼神中還有不忿之色,卻不敢和張翼飛頂撞。和包飛揚起衝突,最多也就是挨一頓打,可是如果得罪了張翼飛,說不定真的會被拷起來呢!鐵路上的警察和地方的警察可是不一個系統。到時候吃了虧也找不到地方講理去啊!

  看見這對父子老實了下來。張翼飛這才繼續對包飛揚說道:「你說是他們自己弄傷了自己是吧?那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能夠簡單講一講嗎?」他打定主意要讓包飛揚先開口講一下所謂的「經過」,真實不真實倒無所謂,關鍵是要讓包飛揚先講,這樣就可以先入為主。後面無論旁邊這對父子講什麼,都可以不予採信。

  「警察同志,是這樣的。」包飛揚伸手拿出自己的兩張車票,遞到張翼飛手中,說道:「我和我女朋友要到西京去出差,這是我和我女朋友的兩張車票,座號分別是八十八號和八十九號,就是這兩個座位。」

  包飛揚用手指了指老太太和她小孫女坐的那兩個座位。

  「我和我女朋友上車之後,卻發現這兩個座位被他們兩個佔去了。」他又伸手指著指旁邊這對倒霉而又混蛋的父子。

  「我和我女朋友很客氣地請他們起來把座位還給我們。可是他們兩個卻蠻橫不講理,說什麼自己不認字什麼的,不知道自己坐的是多少號座位,又說什麼他們也出了同樣的錢,憑什麼他們站著我們坐著。總之,就一句話,不肯把座位還給我們!」包飛揚說道,「這個情況你可以問一問周圍的旅客們,看看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嗯!」張翼飛點了點頭,問周圍的旅客道,「這位同志講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他們兩個佔著人家的座位不肯讓開呢?」

  「是啊,人家這位小同志好言好語的說,他倆就是不肯讓呢!」

  「對,不但不肯讓出來,還惡言惡語的罵人呢!」

  周圍的旅客早就看不慣這對混蛋父子,這時候聽張翼飛詢問,都七嘴八舌地指責這對混蛋父子不對。

  張翼飛聽到這裡,知道包飛揚佔了理,心中不由得一喜。本來沒有理都要偏袒包飛揚呢,更別說包飛揚先佔了理了!

  他把嚴厲的目光投向魁梧的中年人,嚴肅地問道:「你們倆是不是佔了人家的座位,不肯讓出來?」

  魁梧的中年人的目光躲躲閃閃地不敢和張翼飛的目光接觸,小聲地為自己分辨道:「警察同志,其實這裡面吧……」

  「你不需要說其他的,只需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就可以了!」張翼飛冷聲逼問道,「是,還是不是?」

  「是……」魁梧中年人被逼問的額頭上的虛汗一層層地冒了出來。

  張翼飛這才把冷厲的目光從魁梧中年人身上收回來,側過臉對著包飛揚,目光立刻變得如春風一般和煦溫柔:「其他還有什麼情況嗎?」

  「嗯,我還沒有說完呢!」包飛揚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他們不肯讓座位,還罵人,我們本來想讓乘務人員過來幫著解決,可是車廂擁擠,乘務員人也一直沒有過來,我們就決定暫時先站在過道里再說。」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呢,」包飛揚指著坐在八十八號座位上的老太太說道,「這位老奶奶由於身體虛弱,又沒有座位,站在過道上受不了人群的擁擠和車廂裡的悶熱空氣,暈倒了過去。我去把老人家救醒過來之後,怕她再繼續站著身體又出問題,就過來讓他倆把原本就屬於我倆的座位讓出來給這位老人家和她的小孫女坐。可是他們倆個還是不讓,並且惡言惡語辱罵的非常難聽。我沒有辦法,就伸手想先把外邊這個年輕人先拉起來,可是沒有想到他的父親竟然突然間向我動手,由於我閃避及時,他沒有打中我,反而打中了他的兒子。接下來他又惱羞成怒地衝出來想抓我,卻不知道怎麼的自己滑倒了,摔倒的座位上,把他自己的手也弄傷成這樣。」

  說到這裡,包飛揚頓了一頓,看著周圍的旅客,問道:「你們也都在旁邊看著剛才的情況,你們說我說的有沒有一句假話呢?」

  「沒有!」

  「對,是真的,就是這樣!」

  「這個小夥子救了老太太,想讓自己的座位,是這對父子在耍橫!」

  「對,他兒子的臉是被他打傷的,他的胳膊是自己摔倒時弄傷的!」

  周圍的旅客七嘴八舌地說道。也倒不是說他們都成心幫著包飛揚撒謊,實在是包飛揚把魁梧中年人胳膊肘弄脫臼的手法太快太隱蔽,在旁邊這些旅客看來,那個魁梧中年人的胳膊確實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倒時弄傷的呢!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老太太也因為在座位上歇息了很久,積攢了一些力氣上來,她按著座位前的固定小茶几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衝著張翼飛激動地說道:「警察同志,這位年輕人可是個大好人啊,他為了救我,差點挨打,你可要替他做主啊!」

  「對,警察叔叔,這位大哥哥真是個大好人,是這兩個壞人佔了他的座位,還要欺負他!」那個小姑娘也很機靈地跟著奶奶為包飛揚說好話。

  張翼飛本來還以為包飛揚是仗勢欺人,沒有想到包飛揚是見義勇為,為了幫助老太太而和這對父子起了衝突。而這對混蛋父子搶佔了別人的座位不說,竟然還敢先動手打人,這樣的人渣,即使不是為了幫助包飛揚,張翼飛也很想收拾收拾!他伸手摘下腰間手銬,厲聲沖魁梧的中年人吼道:「把手給我伸出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2:06
第二百三十九章 同學


  張翼飛把那對混蛋父子一人拷起來一隻手,帶到了車廂前頭的乘務員室裡先關著,準備一會兒去做筆錄。然後又出來握著包飛揚的手感謝道:「這位同志,我叫張翼飛,很高興認識您!謝謝您熱心幫忙救治了這位老大娘並替她們祖孫倆讓座,您這種精神值得我們全體乘務人員和全列車的旅客大力學習!」

  包飛揚雖然覺得這位高個子乘警熱情的有過分,心裡倒是也沒有多想,笑著回答道:「沒有什麼,很普通的一點小事,可沒有你說的這麼誇張。」

  「哪裡普通?一點都不普通!」張翼飛說道,「車廂裡這麼多人,能給老大娘讓座位的有幾個?」說著他還特意俯身到包飛揚救助的那個老太太耳邊大聲問道:「大娘,您說是吧?」

  「是哎是哎!」老太太連連點頭,「警察同志,你說的對啊!如果不是這個好心小夥子幫忙,我老太太說不定現在還暈倒在過道上呢!你們可要好好表彰表彰這個小夥子啊!」

  「您看,連這位老大娘也這麼說呢!」張翼飛笑呵呵地望瞭望包飛揚,又說道:「西京鐵路局正在舉行『學雷鋒樹新風』活動,號召我們要向身邊的好人好事學習。作為本次列車的乘警長,我也不能讓做了好事的好人吃虧。這樣吧,我們餐車這時候一般客人不多,有很多空位,您和您的朋友可以先到前面餐車去休息一下,過去前面的七號車廂就是。如果餐車的工作人員要問,你就說是您是乘警大老張的朋友就可以了!」

  包飛揚也不是迂腐之人,既然張翼飛說可以讓他帶著孟爽到餐車裡去坐,他當然不用硬帶著孟爽站在擁擠的硬座車廂裡受罪。於是他就向張翼飛道了一聲謝,然後帶著孟爽向列車中間的餐車方向走去。

  張翼飛看到包飛揚帶著孟爽往餐車的方向走,也顧不上被他拷在乘務員室的那對混蛋父子,趕緊轉身向相反方向去找列車長匯報陳雅麗主任的朋友在本次列車上這個重要的信息。

  「借光,借光,請讓一讓。謝謝啊!」

  車廂裡到處都是人,擁擠的跟沙丁魚罐頭似的,包飛揚緊緊拉著孟爽的手艱難地在車廂裡往前走著,借道的客氣話幾乎要把嗓子都喊啞了。整整用了將近二十分鐘,才擠到了七號車廂,只要擠過這節車廂,就到了前面的八號餐車了。

  就在他拉著孟爽剛擠到七號車廂中間的位置時,忽然間聽到有個聲音喊道:「孟爽!」

  包飛揚下意識地就循著聲音望過去,只見距離他倆有兩三步遠的雙人座位上,一個穿著皮夾克的年輕人正一臉驚喜地望著他身後的孟爽。

  孟爽也看到了這個穿皮夾克的男青年。只覺得面熟。卻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

  那個男青年就站了起來。沖孟爽揮著手叫道:「孟爽,孟爽,我是穆建國啊!」

  「穆建國?」孟爽還是有點想不起來眼前這個穿著皮夾克的年輕人究竟是誰。

  「對啊,咱倆是初中同學啊!上初中的時候。我就坐在你後面一排,你忘記了?」穆建國激動的說道。

  「噢,我想起來了。」孟爽終於記得眼前這個叫穆建國的皮夾克男青年是誰了,還真的是她初中的同學,不過初中畢業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繫了,卻沒有想到會在火車上遇到。不管怎麼說,能夠見到自己初中的同學,孟爽也是挺開心地,她笑著對穆建國說道:「哎呀。真不好意思,隔的時間太久,又是在火車上,你說過不說,我還真人不出來呢!」

  「沒關係。沒關係,貴人多忘事嘛!」穆建國笑嘻嘻地說道,「你上學的時候就是班裡的大尖子大美女,記不得我這個整天給班裡拖後腿的差生也很正常。」

  說到這裡,穆建國看了一下孟爽那被包飛揚大手緊緊攥著的白皙小手,目光有意無意地從包飛揚臉上掠過。包飛揚隱隱感覺出,這個叫做穆建國的男青年目中有一股隱藏的很深的敵意。

  「老同學,你這是去哪裡啊?」穆建國目光很快又回到孟爽身上,擺出一副非常陽光明朗的模樣。

  「我和我男朋友到西京去。」孟爽笑著說道,白皙的小手和包飛揚緊緊地十指相扣著。

  「你男朋友?」穆建國只覺得內心一股醋味勃發,臉上卻還要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對!」孟爽幸福地依偎著包飛揚,對他說道:「飛揚,這是我初中同學穆建國。」然後又對穆建國說道:「穆建國,這是我男朋友包飛揚。」

  雖然感覺到這個穆建國對他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敵意,但是畢竟穆建國是孟爽初中同學,包飛揚就彬彬有禮地伸出手來對穆建國說道:「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穆建國目光從包飛揚身上略顯普通的裝束上掠過,大大咧咧地伸出手和包飛揚一搭,說道:「也很高興認識你,不知道兄弟你在什麼地方發財啊?」

  「天源市的小單位,發財談不上,就是瞎混日子。」包飛揚笑道。

  「天源市?」穆建國眉毛挑了一挑,說道:「我對天源市很熟,具體是哪一家單位,能說一說嗎?」

  包飛揚沒有想到穆建國竟然跟女人一樣有著強烈的八卦心理喜歡刨根問底,礙於他是孟爽的初中同學,只好回答道:「舊河煤礦。」

  「舊河煤礦啊?那可不是啥好地方啊!聽說連工資都開不下來呢!你待在那個單位可真實瞎混日子呢!」穆建國心中升起一股強烈地優越感,對包飛揚說道:「我有個親戚在天源市礦務局機關工作,回頭有機會了我帶你去見一見我的親戚,讓他幫幫忙,把你從舊河煤礦調出來。」

  「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暫時我還沒有考慮過調動工作的事情。如果將來我想調出舊河煤礦了,一定找你幫忙。」包飛揚笑吟吟地說道。

  穆建國其實說出剛才那句話就有些後悔,他雖然真的在天源市礦務局機關有親戚,但是也只是礦務局運銷科的小科員而已,手裡沒有什麼權力的,這調動工作的大事不敢說一定辦不成。但是肯定會非常非常困難。倘若包飛揚真的說要讓他穆建國幫忙調動工作,那穆建國可真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時他聽包飛揚說暫時不考慮調動工作的時間,心中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臉上卻做出一副非常大度的表情,伸手拍著包飛揚的肩膀,說道:「沒事沒事,以後老弟真的想要調動工作,讓孟爽給我說一聲。天源市礦務局機關咱不敢說,但是天源市下面幾大煤礦你隨便選,分分鐘都可以搞定的事情!」

  「好。那就多謝你了!」包飛揚一本正經地說道。

  孟爽在一旁聽著包飛揚在捉弄穆建國。想笑卻又不敢笑。只是強忍著笑意,偷偷地掐了包飛揚一下,讓他不要太促狹。

  畢竟是自己的初中同學,孟爽也不想讓包飛揚看太多笑話。於是就不給包飛揚繼續和穆建國說話的機會,笑著問穆建國道:「老同學,你這是到哪裡去啊?」

  「我啊,也是到西京去呢!」說到這裡,穆建國目光又不由自主地掃向了包飛揚,說道:「我說老弟啊,你們沒有買到座位票嗎?」

  包飛揚見穆建國又主動找上他說話,也不好不回答,只好笑著說道:「是啊。沒有買到座位票。」

  「老弟啊,不是我批評你,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穆建國皺著眉頭嚴肅地說道,「孟爽上學的時候,可是我們班的尖子生加班花校花。如果不是初中學校不允許早戀,追她的人至少能有一個加強團。她現在肯做你這個煤礦工人的男朋友,那可是你千世萬世修來的福氣,可不能虧待她啊,不然我們外國語中學一百七十七班的七十三名同學都不會答應的!」

  包飛揚回頭無奈地望著孟爽,意思是說這可不是我主動去招惹你這位同學的,是他硬要找上來的,我可沒有辦法。

  穆建國這邊繼續嚴肅地說道:「老弟啊,有句話叫窮家富路。雖然你在煤礦工作,手頭難免緊一些,但是呢這個出門在外,該花的錢一定要花,可不能太摳門啊!你自己受點累不要緊,可不能連累自己女朋友受累,對不對?雖然說天源市到西京路途不長,但是也有將近三個小時路程,如果遇到火車晚點,說不定會有四五個小時,對不對?你一個大老爺們幹站著不要緊,怎麼能夠忍心就讓孟爽這麼幹站著?累出個毛病怎麼辦?」

  「老弟啊,買不到座位票不要緊,就去想辦法去買臥鋪票啊!也貴不了多少!」穆建國重重地拍著包飛揚的肩膀說道,「也就是多個六七十塊錢!」

  「也不是沒考慮到買臥鋪,可是臥鋪更難買啊!」包飛揚攤了攤手,實話實說道。

  「切!」穆建國以為包飛揚在打腫臉充胖子說大話,所以更加堅定地要揭穿包飛揚的畫皮,讓孟爽認識到這個窮措大的真面目,「下面買不到,可以到火車上來補啊!實在不行,給列車員手裡塞點錢,還怕弄不到臥鋪票嗎?」

  說著穆建國就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衝著包飛揚晃著,「看到了這個排號紙條了嗎?我就是給列車員塞了五十元拿到的。等一會兒列車長過來,就可以拿著這個排號紙條去補臥鋪了。」

  他用著意味深長地目光看著包飛揚說道:「老弟啊,別心疼錢。錢是王八蛋,花了還能賺!要多心疼心疼自己的女朋友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2:06
第二百四十章 炫富



  孟爽雖然和穆建國是初中同學,但是實際上也談不上有多麼熟悉,要不然也不會剛見面時連穆建國的名字也想不起來。這個時候看見穆建國對著包飛揚嘚啵個沒完,心中就有些不樂意了,打斷穆建國的話說道:「穆建國,對不起啊,上車前沒有吃飯,我有點餓了,要跟飛揚到餐車吃點東西。」

  說著她一拍包飛揚的胳膊,說道:「還傻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餐車啊?我都餓死了!」

  包飛揚也早就不耐煩了,只是礙於穆建國是孟爽老同學的身份,耐著性子站在這裡,這時聽孟爽這樣說,自然是如蒙大赦,再也不用耗費精神聽穆建國在這裡胡呲。於是就沖穆建國擺了擺手,說道:「多謝指教啊!你坐吧,我帶孟爽到餐車去吃飯。」說著拉著孟爽到餐車去了。

  一進餐車,一個穿著白色工作服的餐車工作人員就板著臉攔住了包飛揚和孟爽的去路,態度十分粗暴地說道:「你們幹什麼的?」

  包飛揚知道,這時候鐵老大還是真正的老大,無論是航空還是汽車運輸都對它在運輸業的壟斷地位構不成威脅,所以鐵路部門的員工骨子裡那種高人一等的時代烙印還非常明顯,即使一個普通的餐車工作人員,面對著旅客時也有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所以對這個餐車工作人員粗暴的態度倒是也不感到有什麼詫異,只是平靜地看著對方的眼睛,說道:「我們來吃飯的。」

  他本來是想按照張翼飛交代的那樣,打出張翼飛的旗號,和孟爽在餐車裡坐到西京。可是剛才穆建國的說法也提醒了他,在售票口買不到臥鋪,不見得火車上就沒有臥鋪賣。如果給乘務員賽點錢能弄到臥鋪票的話,倒也是個不錯的辦法。也省得呆在餐車裡總看這些餐車工作人員的臉色。雖然說有張翼飛的交代,這些餐車工作人員也不會不讓他們坐在這裡,只是這些餐車裡的座位畢竟是餐車工作人員用來賺錢的工具,自己和孟爽一直佔著,餐車的工作人員要少賺兩個座位的錢,肯定不會給他們好臉色看。所以包飛揚就打算和孟爽在餐車裡吃點東西,然後給餐車工作人員塞點小費,讓他們幫忙去補兩張臥鋪票。火車上的工作人員是資源共享,列車乘務員能夠幫忙補到臥鋪票,這些餐車的工作人員也肯定同樣能夠補到臥鋪票。

  聽到包飛揚和孟爽是來吃飯的。餐車工作人員的臉色終於好看了那麼一點。態度也顯得不那麼粗暴。不過態度依舊是冷冰冰的,好像是上一輩子包飛揚欠他兩斤黑豆沒有還的樣子,說道:「套餐三十元一份,兩個人一共六十元。」

  這個年代。列車上小推車送的盒飯絕大多數都是五元一盒,也有的列車賣三元一盒。到了餐車裡來卻要三十元一份,這價格甚至比機場的快餐還要貴,由此可以想見火車上的餐車究竟是何等的暴利。

  包飛揚知道,他心中有再多感慨也沒有用,鐵老大的壟斷地位不除,這種現象就得不到根治,處於劣勢地位的旅客就必須享受鐵老大的高價劣質服務。他拿出錢包,掏出六十元零鈔遞給餐車的工作人員。餐車工作人員收好了錢,這才把他和孟爽領導餐車的小茶座旁讓他和孟爽坐下,又從屁股兜裡拿出一疊餐票,用圓珠筆飛快地在上面劃了兩道,然後撕了兩張餐票放到鋪蓋著透明白紋桌布的小餐桌上。冷冷地對包飛揚說道:「套餐上來後,你們必須在半個小時內吃完然後離開餐車。如果想繼續在餐車停留,就必須再買一份套餐!」

  敢情三十元一份套餐也只能換來在餐車呆三十分鐘啊,一分鐘一塊錢,這樣的獨門生意果然是好做啊!

  餐車工作人員把餐票放下後,就到餐車工作間的窗口,衝著裡面喊道:「套餐兩份!」他剛喊,就看到餐車的門又被推開,一個穿著皮夾克的男青年朝著裡面走來,於是立刻繃緊了面孔,攔著這個皮夾克青年的去路:「你幹什麼的?」

  「我來吃飯的!」這個皮夾克青年一邊對餐車工作人員說道,一邊衝著坐在裡面餐桌邊的包飛揚和孟爽指了指,說道:「我和他們是一起的!」

  「一起的也得先交錢再進去!」餐車的工作人員冷冷地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錢嗎?放心,我有錢!」這個皮夾克青年正是穆建國,打開自己的錢夾,衝著餐車工作人員晃了晃,說道:「看到了吧?能讓我坐到座位上再點菜嗎?我不吃你們的套餐,要點幾個炒菜吃!」

  看了穆建國錢夾裡厚厚的一疊鈔票,又聽說穆建國不吃套餐另外點炒菜吃,餐車的工作人員臉上終於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比起套餐來,這個另外點小炒利潤就更大了。作為餐車的工作人員,他不能把財神爺往外面推。

  見餐車工作人員讓開了路,穆建國就快步來到包飛揚和孟爽的餐桌前,笑著說道:「孟爽!」

  孟爽正低聲和包飛揚說著悄悄話,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穆建國走過來,這時候看到穆建國忽然間出現,孟爽不由得嚇了一跳,問道:「你怎麼來了?」

  「哦,我肚子也有點餓了,所以也過來吃點東西。」穆建國一邊說著,一邊指著包飛揚和孟爽對面的座位問道:「這裡應該沒有人吧?我可以坐這裡嗎?」

  孟爽心裡討厭穆建國的陰魂不散,但是嘴上卻不好說什麼,畢竟是老同學。包飛揚看出了孟爽的心思,就不打算對穆建國繼續客氣,說道:「這裡雖然沒有人坐,可是我和孟爽想說點私事,不想讓別人聽到,你能換個位置坐嗎?」

  卻不想穆建國臉皮可是極厚,他這次之所以陰魂不散地跟過來,就打定注意出包飛揚的醜,引起孟爽的注意,然後想辦法把孟爽從包飛揚那邊撬過來。在穆建國看來,雖然孟爽曾經是班花校花,是他們班的大尖子生,但是現在肯定過得不怎麼如意,要不然,她又怎麼可能會找一個煤礦的窮工人做男朋友呢?而他穆建國雖然上學的時候成績一貫是從後倒數,也不怎麼得老師的待見,可是他現在卻混得非常不錯,靠著他那位在天源市礦務局運銷科親戚的關照,開了一家小煤炭運銷公司,一年收入也有兩三萬靠上,別說包飛揚這個連工資都開不下來的舊河煤礦破煤礦工人,就是那些個鄉長鎮長什麼的,自己幹一年也抵得他們十年收入吧?

  正是因為抱著這個心理,所以穆建國才會跟到了餐車,此時他又怎麼會因為包飛揚的一句難聽話就自動離開呢?在他看來,包飛揚之所以會對他說話不客氣,說明包飛揚這個窮小子已經頂不住自己的壓力,感到有些心虛,所以想把自己支開,好不讓自己有機會跟孟爽繼續接觸。

  呸!純屬做夢!你這個窮小子也不撒泡尿找著你自己!孟爽這只美麗的白天鵝,是你這只醜陋的癩蛤蟆能夠配得上的嗎?縱使孟爽現在過得不盡如人意,但是她畢竟也是我們一七七班的班花,是我們外國語中學的校花,不是你這個在舊河煤礦井下挖煤的窮小子能夠配得起的!

  拿定了主意,穆建國就對包飛揚不客氣的態度視而不見,笑嘻嘻地說道:「沒事,沒事,我和孟爽是老同學,又不是外人。你們聊你們的就是,不用管我!」

  說著他也不管包飛揚的臉色好看不好看,拉開椅子就在對面坐下。包飛揚眉頭不由得皺了皺,沒有想到穆建國臉皮竟然這麼厚,也不可能強趕他走,一時間也只有任他坐在那裡。

  穆建國坐下之後,得意洋洋地對跟在後面的餐車工作人員招了招手,說道:「嗯,現在可以點菜了,把你們的菜單拿過來!」

  趁著餐車工作人員去拿菜單的工夫,穆建國故意伸手摘下自己腰間碩大的摩托羅拉漢字傳呼機,皺了皺眉頭,說道:「哎呀,忘記換電池了,看不到時間了。」然後隨手把碩大的漢字傳呼機往桌面上炫耀地一擺,問包飛揚道:「你幫我看一下,現在幾點了。」

  在穆建國看來,包飛揚這個窮煤礦工人別說是四千多的漢字傳呼機了,就是一千元左右的數字傳呼機都配不起,所以要故意出一出包飛揚的洋相。

  還別說,包飛揚早就沒有了用傳呼機來看時間的習慣,漢字傳呼機一直擱在手包裡,這時見穆建國這番做派,就知道穆建國操的是什麼心思。他心中冷冷地一笑,既然這傢伙要自取其辱,也就怪不得自己了。

  於是包飛揚就伸出手來,看了一下手錶上的時間,說道:「現在是八點五十七。」

  果然,穆建國看到包飛揚伸出手錶看時間,就驚訝地說道:「老弟,你可真跟不上時代啊!現在誰還用手錶看時間?沒有配傳呼機嗎?」

  然後又故作理解地說道:「也是,一台摩托羅拉漢字傳呼機要四千多塊,差不多是你兩年的工資,捨不得買也正常,更何況這傳呼機一個月的信息費就要五十元,相當於你的小半個月的工資,你也實在沒有必要卻浪費這個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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