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世界] 天幕神捕 作者:東城令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5-15 22:01
第六百二十章 奪下城門

  濟源縣是朝廷的重鎮何嘗不是夜魔軍的重鎮,在夜魔軍攻破濟源縣之前,羅天成這麼忌憚的認為濟源縣之中有埋伏也是基於此地的地理優勢。

  攻破濟源縣,夜魔軍就可以長驅直入,也是也決定了夜魔軍最快打入中州的路線。所以公子羽不可能沒有防備更不可能任由濟源縣失守。

  但是,濟源縣失守了,而且還那麼輕易乾脆的失守。羅天成想不通,朝廷想不通,恐怕就連禁軍他們自己也想不通。

  但事實已經擺在眼前,濟源縣之中也沒有伏兵,這一點羅天成親自命人裡裡外外的探查過絕對不可能有疏漏。

  所以當徹底拿下濟源縣之後,羅天成也只能認為這是公子羽的疏漏。公子羽會疏漏,但羅天成的絕對不會。濟源縣是夜魔軍退守的唯一要道,夜魔軍一旦前線受挫,濟源縣是唯一可以給夜魔軍爭取撤退時間的關卡。

  所以哪怕夜魔軍的主力繼續出擊,他依舊強行留下了五萬精銳守軍。而這一點,玄陰教主卻沒有拒絕羅天成意見。畢竟防範於未然還是需要的,更何況莫君邪自信就算留下了五萬精銳,也不會影響到夜魔軍的戰鬥力。

  只要打通了離州,這五萬軍隊還可以拔營與主力部隊會和。留守在濟源縣的夜魔軍並沒有因為接連的勝利而掉以輕心,依舊警惕的站在城樓之上時刻關注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精銳之所以是精銳,因為他們隨時做好著戰鬥準備。每一分每一秒是備戰狀態,一有情況,瞬間能進入戰鬥。夜魔軍自然也有這樣的覺悟和意識。

  濟源縣的北門城牆已經倒塌了一大片,那是玄陰教主一拳轟擊之後的結果。夜魔軍也並沒有放任這一節化成粉末的城牆。

  在大部隊離開之後,夜魔軍已經讓俘虜的守軍開始修建城牆。雖然護城結界已經沒了,但城牆還是要有的。那群滋潤了這麼多年的老兵油子,哪裡受過這樣的苦?被人用皮鞭在後面抽著,狼狽的搬著一塊又一塊石頭運送往城牆。

  寧月突然間升起手,身後上萬天幕府高手頓時定住了腳步。自始至終,天幕府沒有發出一點點的聲音。令行禁止,竟然整齊劃一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當年在迎接瑪扎他們的時候,外交部竇蔻曾經在寧月面前指點江山,他逐一比對了天下三大強軍的特性和實力,但當時他說的一句話卻讓寧月到現在都無法釋懷。

  大週三大強軍之上,還該有一支更為強大的軍隊,那便是天幕府!因為沒有哪一支軍隊像天幕府那樣每個人都懷有武功,沒有哪一支軍隊可以做到天幕府這樣的質量。

  天幕府不滿萬,滿萬將不可敵!而此刻的寧月身後,就是集結了一萬天幕府。他們是北地三州加上離州天幕府的精銳,他們也是寧月拿下濟源縣的本錢。

  大周軍隊,哪怕是精銳的鳳凰軍夜魔軍,他們的新兵招募都是從十六歲以上,二十歲以下。進入新兵營之後要經過三年殘酷的淘汰訓練,最後留下來的才能成為真正的職業軍人領取軍餉。

  十六歲,已經錯過了習武的最佳年齡。就算在軍中能修煉到高深的武功,但成就依舊有限。所以想要在軍中有更高更大的發展,基本上在參軍之前就已經打好了堅實的基礎,至少不該不懂武功。

  但天幕府不同,天幕府的訓練營是搜羅九州九歲以下的孤兒,同樣經歷了訓練營殘酷的訓練淘汰。到十四歲的時候開始分配成為木牌捕快,最遲的也不會超過是十八歲。

  這樣比對,似乎正好和軍部招收的新兵形成了銜接。但八歲到十二歲,卻是習武的黃金年齡。這段時間,沒有荒廢未來將有無限的可能。

  所以天幕府的捕快,每一個都有可能成為一等一的高手。而他們的單兵素質,也絕對不是軍部可以比擬的。

  軍部有軍陣,天幕府卻沒有。只有極少數的陣法秘籍,而且人數還不多。軍陣是數千人甚至上萬人一起訓練,常年累月之下磨煉出來的默契在配於特殊的心法將殺氣與精氣神合一融合而成的產物。

  天幕府做不到這些,天幕府捕快的出動也向來是單兵作戰很少做到規模性出擊。這也是寧月一直想解決的弊端。

  軍隊有軍陣,武夷派峨眉派普陀寺有護山陣法,憑什麼天幕府就沒有?僅憑一個天幕結界,就像給天幕府套上了一個龜殼。

  寧月心底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在等事情了結之後想出一套可以讓天幕府捕快爆發出更強力量的陣法。這樣一來,天幕府和江湖武林的平衡也將徹底打破,就算天幕府沒有十二絕這樣的高手,但也能以數量堆積形成質變。

  當然這些是以後的事,眼前的就是怎樣一鼓作氣的拉下濟源縣。夜魔軍拿下濟源縣僅僅一刻時間,寧月不希望自己所用的時間比夜魔軍長。

  城牆之上忙的熱火朝天,夜魔軍守軍的眼睛如光似電。玄陰教主可以在守軍毫無反應的時候靠近濟源縣城門,但夜魔軍絕對不可能讓寧月這麼輕易的靠近。

  城牆之上,密密麻麻的一排排火炮。每一門都讓寧月感覺到忌憚,雖然這些火炮對寧月的威脅不大,但對身後的天幕府卻有著絕對的威脅。

  無數的念頭在腦海中飛速的流竄,各種辦法各種進攻方式都在寧月的腦海中匯總過濾。過了一會兒,寧月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心底也在這一刻有了決斷。

  「余浪,追月,你們各自帶一千個輕功好的點的弟兄,迂迴到濟源縣的兩邊側翼注意隱藏!等到我抵擋城牆上火炮轟擊的時候,你們立刻殺出來第一時間躍上城牆摧毀火炮陣地!」

  「是!」這個時候,就是余浪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這一次,不比其他時候。這是打仗,無論天幕府還九州武林盟,此刻執行的就是軍法。

  「其他人等余浪和追月準備就緒之後和我衝鋒。記住,誰也不可擅自脫離隊伍,每一個人必須保證在我的陰陽太玄悲籠罩範圍之內。我們正面進攻的目的不是為了奪城,而是為了吸引對方的炮火給側翼攻擊爭取時間!」

  「明白!」殘刀海棠謝雲齊齊點頭應道。

  余浪和追月各自帶著一千人出發,身為武林高手,在行動的時候不發出一點聲音是必修課。所以哪怕兩千人進行迂迴,對方的夜魔軍也沒有絲毫的察覺。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天空的陰雲越來越濃郁。

  當寧月懷中的令牌發出微微顫動,當寧月看到追月余浪已經準備就緒的時候。寧月猛然間舉起手,狠狠的揮下。他的身形一閃,已經出現在五十丈開外。

  「殺——」殘刀舉起手中的半截映月蓮柄,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嘯聲。八千天幕府捕快彷彿猛虎下山,野獸出籠一般衝出隱蔽的場所向濟源府衝殺而去。

  五里距離,對於武道高手來說也許是幾個呼吸,對於武林高手來說也是頃刻之間。但對於城牆之上的夜魔軍來說,足夠發出數輪的火炮轟擊。

  當寧月一馬當先衝出掩體的時候,濟源縣的夜魔軍已經看到了密密麻麻衝鋒而來的敵軍。他們的火炮一直處於待發射狀態,所以幾乎寧月和天幕府剛剛踏入他們的射程範圍,城牆上的炮火轟鳴已經響起。

  無數炮彈帶著絢麗的尾焰向天幕府覆蓋而來。這個時候,寧月決不能一鼓作氣的衝上城樓,他不是莫君邪,他不能無視天幕府弟兄們的生死。

  寧月手掌張開,八面晶瑩的石碑彷彿厚重的城牆向四周推去將身後的天幕府捕快牢牢的封禁在陰陽太玄悲之中。

  無情的火炮猛烈的轟擊在陰陽太玄悲之上,晶瑩的石碑劇烈的震動。雖然火炮的威力在寧月的眼中不算太強,但如此密集而且不知疲倦就算寧月修為再高深也感到憋屈。

  但是,這樣的憋屈也不會太久。當陰陽太玄悲擋住了第一輪火炮的時候,濟源縣兩邊的側翼突然各殺出了一隊人馬。

  余浪和追月瞬間殺出彷彿鬼影一般在空中閃爍,而在此刻,夜魔軍的第二輪炮火也剛剛轟擊而出。無數火焰在陰陽太玄悲上炸開。雖然沒有轟破防禦,當劇烈的震盪也讓寧月感覺到無比的難受。

  果然用身體擋炮彈也只能想想,哪怕真的做得到,但這種滋味也的確不好受。而且,神威火炮是大周皇朝四百年來的巔峰之作,也是五十年來軍部花了大決心打造的殺器,在特定的地利位置,就是武道高手也有可能飲恨。

  而事實上,此刻寧月面臨的似乎就是這種特定的情況。要是神威火炮在多上五十枚,憑寧月的武功恐怕抵擋不了十輪。但這種特定的情況發生的微乎其微,正常情況想用神威火炮伏殺武道高手,連衣角都碰不到人家。

  當第三輪火炮填裝完成之後,還沒來得開火,追月和余浪便已經踏上了城樓,劍氣激射寒光激盪。幾乎頃刻之間,數十枚神威大炮便已經被兩千天幕府控制推到。

  寧月大喜,收起陰陽太玄悲,正要命令身後天幕府衝鋒奪城的時候。濟源縣剛剛搭建的簡易城門突然間洞開。一隊整齊的騎兵,踏著厚重的步伐緩緩的踏出城門集結成錐形衝鋒陣型。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5-16 22:00
第六百二十一章 劍斬夜魔

  寧月微微錯愕,但瞬間又恍然大悟。眼前的一幕何其的眼熟,幾天前通沙堡城門被破,三萬鳳凰軍也是這般踏出城門,用血肉之軀捍衛鳳凰軍的尊嚴。

  而現在,眼前的夜魔軍雖然背叛了朝廷背叛了大周,但他們依舊保留著身為軍人的榮耀。他們是騎士,騎士不該死在投降之中,更不該死在深巷之內。騎士,應該死在衝鋒的路上。

  不能撞碎敵人,那麼就讓自己撞得粉身碎骨。

  寧月懂了眼前夜魔軍的堅持,所以寧月緩緩的將太始劍舉到身前,眼神中閃爍著精芒,一節一節的抽出太始劍。

  身後的天幕府不是鳳凰軍,更不是騎兵。夜魔軍有自己的光榮方式,天幕府也有。寧月不會容許天幕府的弟兄面對著鐵蹄的衝鋒,就像夜魔軍不允許自己在城破之後束手就擒一樣。

  既然如此,寧月就該用最認真的姿態來給夜魔軍送行。死在武道高手的正面攻擊之下,就算夜魔軍也該死而無憾了吧?

  金色的劍刃散發著刺眼的光芒,沐浴在金芒之中的寧月如此的神聖。當寧月將太始劍舉過頭頂的時候,天空的壓抑剎那間被金色代替。

  一道金色的光芒攪動著天空的雲彩,將天空的積雲染成了絢麗的金色。那一幕,彷彿整個世界變得鮮活了起來。

  「好美……」謝雲身邊的海棠情不自禁的發出了一聲讚美。金色的雲層,華麗的舞動,圍繞著太始劍的劍光中間緩緩的旋轉。

  這一幕太過於夢幻,就連海棠都情不自禁的沉醉在這唯美的畫面之中,更何況天幕府一眾的女捕快。但寧月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的微笑,因為他此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殺——」夜魔軍突然爆發出一聲巨吼,聲音在天空匯聚成虎豹雷音。一頭漆黑的洪荒猛獸屹立大地,鮮紅的雙目之中寫滿了瘋狂與桀驁。

  洪荒巨獸動了,邁開雙蹄咆哮的向寧月衝鋒而來。雙蹄踏地,地動山搖。洪荒巨獸彷彿要將大地塌碎,就連遠處依稀可見的山脈都在巨獸的奔走之中微微搖晃。

  寧月的眼中閃過一道精芒,夜魔軍不愧是夜魔軍,不說其他,就是這衝鋒的氣勢也能讓一般的敵人放棄抵抗的心。沒有人能有勇氣站在夜魔軍衝鋒的前面,因為沒有人會懷疑這樣的洪荒巨獸會不會踏碎眼前的一切。

  巨獸越來越近,散發的濃煙籠罩了天地。寧月凝重的舉起了太始劍,突然間化作分開日月的界限狠狠的向夜魔軍斬下。

  寧月蓄力已久的一劍,就是玄陰教主也不敢迎接,但對面的夜魔軍卻敢。也許他們不是不知道寧月一劍斬下的威力,而是因為他們早已將生死拋棄。他們對著寧月衝鋒,僅僅是為了捍衛身為夜魔軍的榮耀。

  「轟——」一劍斬下,天地為之一震。猙獰的洪荒巨獸仰天咆哮,巨口狠狠的向寧月的太始劍撕咬過來。但是……太始劍是太始劍,而斬下那道劍氣的,也是寧月。

  巨獸的反撲如此的無力,在劍光中破碎,劍光在巨獸的咆哮中消亡巨獸也在劍光中飛灰湮滅。寧月輕輕的將太始劍橫在腰間,眼神犀利的望著越來越近的夜魔軍。

  沒有了巨獸虛影,所有人也再一次看清了夜魔軍的姿態。黑色的甲胃,黑色的披風,黑色的面罩。就連他們的士氣,也是漆黑一片。

  這是一群代表黑夜的軍隊,難怪被冠以夜魔的名字。因為他們白天不出,夜間成魔。因為夜魔的名字,是草原的胡虜給他們取的,從那一天起,夜魔的名字響徹草原。

  敵人的恐懼與咒罵這不是恥辱,而是榮耀。從那一天起,夜魔軍正式成為他們心底守護的光榮。就算死,也不能墮了夜魔軍的威名。

  「讓你們一劍,乃為了成全你們的英魂!這一劍,給你們送行——」寧月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悲傷,眼前的夜魔軍乃是真正的大好兒郎。但是,他們此刻沒有為國征戰,沒有死在守衛九州華夏的戰場之上,而是……

  寧月不認同,但也無可奈何。寧月不想殺他們,但是他們除了死別無任何歸宿。因為夜魔軍不會投降,他們只會死在衝鋒的路上。

  金色的光芒突然間亮起,劃過了天地劃開了歲月。一劍橫空,琴心劍胎突然間出現在天際。琴聲激盪,彈奏出一曲悲涼。天地的脈動,也在琴聲之中不斷的起舞。

  天空的劍氣突然間爆裂,無數彷彿箭矢雨點一般的劍氣突然間鋪天蓋地的向衝鋒的夜魔軍籠罩而去。面對寧月的劍氣,他們無力抵擋。軍陣已破,他們的就和普通的軍人沒有多少區別。

  就算身披鎧甲,但也無法給他們帶來多少的防護。唯一能讓他們在寧月的箭雨之中傲然衝鋒的,是他們身為夜魔軍的驕傲和榮譽。

  這是一場屠殺,實力完全不對等的屠殺。一個武道高手,對著一群悍不畏死的騎士的屠殺。寧月有些罪惡,有些不忍。寧月的眼中閃過一絲落寞,一個武道高手的尊嚴似乎在這一刻損失殆盡。

  但是,敵人就是敵人,不能因為同情憐憫而忽略了戰爭的殘酷,無數夜魔軍將士倒下,但活著的人卻依舊頑強的衝鋒。似乎死亡,是他們追求的儀式。

  寧月輕輕的一歎,緩緩的抬起手中的劍,是時候結束這個錯誤的戰爭。如果這是夜魔軍的堅持,寧月唯一能做的就是成全。一劍橫胸在胸前斬出一道絢麗的軌跡,寧月單手持劍沿著左腿畫出了一道絢麗的劍光。

  劍氣激射而出,橫架左右兩邊。寧月背對著夜魔軍,默默的閉上了眼睛。金色的太始劍依舊閃耀著光芒,斜斜的指著大地劍尖卻微微顫抖。

  張開的雙臂,彷彿向這個世界告別,青絲飛舞,迎接著清風的送行。身後的馬蹄聲戛然而止,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

  寧月知道,剩下夜魔鐵騎死了。被自己斬破了軍陣,只剩下血肉之軀的夜魔軍絕對不可能抵擋住自己的全力一劍。

  眼前的天幕府捕快紛紛瞪大了眼睛,而更多的女捕快卻幾乎剎那間臉色雪白捂著嘴巴嘔吐了起來。他們也許見過屍體,也許見過各色各樣的屍體。但是,他們卻絕對沒有見過被人一劍齊齊腰斬的上萬將士。

  這是一個可怕的數字,也是一個屍山血海的畫面。夜魔軍其實可以不用死,寧月其實也可以不用這麼做。但是,那是夜魔軍的選擇,就是寧月也沒有辦法。

  緩緩的轉過身,鮮血染紅了大地在地面上匯聚成河。一將功成萬骨枯,寧月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每一個名將的名聲,都是用無數敵人的屍骨堆積而成的。

  但是,眼前的屍山血海,卻不是寧月想要的。就算要用屍骨堆積成功成名就,那也應該用草原胡虜,冰原蠻族,西域蠻夷,南疆百列。而不是用夜魔軍,更不是用華夏兒女的鮮血。

  寒風突然的吹來,所有人不禁打了一個冷顫。突然間,天空飄起了雪花,如鵝毛般的大雪。也許,就連蒼天也在為夜魔軍感到不值,也許蒼天也在為他們哭泣。

  雪很大,幾乎一會兒就將大地化為了蒼茫。寧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揮手示意天幕府進城。雖然說眼前的一幕的確看起來很壓抑,但是,天幕府拿下濟源縣也不是用來玩的,還是有著繁重的任務等著。

  跨過屍山血海,寧月和一眾天幕捕快心情沉重的踏入到濟源縣之中。原本以為,濟源縣應該一片死寂。但是,入眼的畫面卻讓寧月微微一愣。

  數萬人歡呼,雀躍,發洩。他們不是歡呼寧月等人的到來,僅僅是在歡呼他們的自由,歡呼夜魔軍的死,更歡呼從他們身上被掀去的恥辱。

  他們狂喜的爭奪著夜魔軍帶來的物資,這些物資又可以供他們瀟灑至少半年。他們是曾經的守軍,後來的俘虜,又是現在的守軍。當然,前提條件是,他們得被允許。

  看著眼前的混亂,寧月的眉頭深深的皺起。雜亂無章,幾近瘋狂,烏煙瘴氣,觸目驚心。寧月冷冷的看著,一時間無名之火竄起。

  「給我住手——」

  輕聲的呵斥彷彿清風一般送入每一個守軍將士的耳中。守軍將士微微一愣,但瞬間又一次開動了起來。看著眼前的一幕,寧月的眼神再一次的瞇起,冰冷的眼眸中溢出濃濃的殺意。

  「製造混亂者,殺!哄搶軍需者,殺!肆意破話者,殺!」話音落地,身後的天幕府瞬間一擁而上。雖然眼前的守軍有七八萬,但是就算七八萬守軍也不可能是一萬天幕府精英的對手。

  手起刀落,血肉橫飛!僅僅數息之間,血腥氣再一次瀰漫在天地之間。天幕府殺敵和軍人有著本質的區別。軍人殺敵,一刀一個,天幕府高手殺敵,向來是一刀一大片。

  一瞬間,狂喜的慶幸被突如其來的殺戮澆滅,看著眼前殺氣騰騰的天幕府捕快,守軍們眼中充滿了恐懼。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天幕府要殺人,不是自己人麼?難道天幕府也叛變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5-16 22:00
第六百二十二章 封都攻堅戰

  一雙雙驚恐的眼睛盯著滿身殺氣的天幕府捕快,他們的動作也瞬間定格。驚恐的倒退,卻不忘拿著手中搶到的財物。

  寧月緩緩的向這群只能稱之為暴民的走去,眼神中蘊含著濃濃的殺意。守軍緩緩的倒退,終於,有一個魁梧的大漢掙脫了恐懼雙眼恢復了清明。

  「各位……各位天幕府的弟兄……我們……我們不是夜魔叛逆啊……我們是守軍……我們是濟源縣的守軍……」大漢連忙高呼到,他的聲音也喚醒了身後陷入恐懼的守軍們。

  「守軍?濟源縣這麼一個小縣城……怎麼會有守軍?」寧月知道他們是守軍,但是故作不知的冷笑說道。在這一刻,寧月卻也不得不佩服公子羽。

  在這個緊要的關頭,在危急到大周皇朝生死存亡的關頭,他竟然還能想到大周拖延了四十年的軍政改革。

  新軍禁軍已經成軍,按照榮仁帝當年制定的計劃來看,下一步應該以禁軍來替代守軍,逐步將各地的守軍遣散返鄉。但是,這一步的處理卻是非常的困難。

  守軍們過慣了懶散大爺般的日子,要他們走,他們如何甘心?不說一筆昂貴的遣散費,就怕各地守軍會直接嘩變引動九州動亂。但這一次,公子羽竟然打算借助夜魔軍叛亂一勞永逸的直接撤去這些全是酒囊飯袋的守軍。

  一路上夜魔軍勢如破竹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的拿下了一個又一個城池,但是,這些城池的守軍之中,除了少數的禁軍之外多數是從各地集結而來的守軍。

  甚至到了夜魔軍殺到城門口的時候,他們才意識到這一次駐防是真的要打仗!夜魔軍不會在乎他們打敗了誰,他們只知道拿下了城池就離他們的目標京城更進一步。

  公子羽不在乎他們被誰打敗,只要一被打敗,那麼那支軍隊就可以除名了。一個城池的淪陷,就宣告著一支守軍的番號消失。所以,寧月聽到對方詢問為什麼的時候覺得如此的可笑。

  因為在他們被俘的那一刻,他們身上的軍裝就已經被剝下,他們已經失去了身為軍人的權利和榮耀。

  「我們……我們原本駐紮在離州西風谷的,在三天前調往這裡駐紮……但是……我們沒想到真的要打仗啊!剛剛站穩濟源縣,就看到百姓撤離,那時候我們也問禁軍是不是要打仗,但是……那群王八蛋卻說是軍演……

  這不是坑我們麼?等到百姓們都撤離完了,連禁軍也撤離了。還沒過一天,夜魔叛逆就殺來了。一開始我們還以為是軍演……誰知道他們來真格的?然後我們就被俘虜了……

  這位大人,你們不知道啊!夜魔叛逆不是人啊……我們好歹以前一起吃過軍糧,以前還是友軍,別說善待俘虜,簡直把我們當豬狗使喚!好在你們來了,要是再晚了幾天,你們就只能替我們收屍了……」

  聽著他們的哭訴,寧月的眉頭不經意的再一次皺起。不是因為對守軍的同情,而是到了現在他們竟然連覺悟都沒有?寧月沒有說話,輕輕的抬起手指著他懷中的東西。

  「哦!明白明白!這些戰利品我們只要三成就行了,其他的都是天幕府諸位弟兄的。夜魔叛逆帶來的物資不少,也夠各位弟兄快活十年了……」

  「第一,這是戰略軍需,不是戰利品!第二,別說三成,你們半成都沒有!」寧月沒有說話,一邊的殘刀卻已經臉色漆黑的一字一頓喝道。

  對面的守軍臉色一跨,剛要嚷嚷,聲音還沒發出卻瞬間收聲。因為在殘刀話音落下的瞬間,上萬天幕府捕快整齊劃一的扶上了蓮柄刀。那一瞬間,氣勢直衝雲霄激盪天地。

  「放下——」齊聲暴喝彷彿天空響起的巨雷,數萬守軍被這一聲嚇得渾身一哆嗦。更有不少人哐噹一下抓不住手中的東西落下了地。

  僅僅猶豫了一瞬間,守軍們紛紛將手裡的東西放下。雖然臉上掛滿了不岔,但一個個卻是敢怒不敢言。

  寧月緩緩的踱到守軍的面前,投去一個蔑視的眼神,「別覺得委屈,從你們被夜魔軍俘虜的那一刻,你們已經不是我大周的軍人了。你們的番號已經撤銷,你們已經全軍覆沒。現在的你們……只是普通的百姓。」

  「什麼?」話音剛落,守軍們紛紛傻眼了。番號撤消了?他們心底也知道,他們守軍在軍部已經不受重視了,軍部的高層想裁處守軍也不是一兩天了。

  他們之所以在此耗著,就是希望能在朝廷裁軍的時候撈一筆豐厚的遣散費。但現在……竟然連一點撫恤都沒有就裁軍了?守軍們無法接受,更不能接受。

  「怎麼可以這樣?我們的軍餉呢?我們的遣散費呢?我們當了十幾年的兵,按照年限計算……」

  「沒了!」寧月冷冷的道出了對他們來說可怕的現實,「從你們俘虜的那一刻,朝廷承諾的一切都沒有了。你們沒有戰死而選擇了投降,朝廷沒有對你們進行軍法處置已經仁至義盡了還想要撫恤?

  你們現在是普通的百姓,而濟源縣此刻是軍事要地。閒雜等人不可逗留,給我滾!」

  「大人,你們不能這樣……我們……」

  「滾!」天幕府齊聲暴喝,彷彿一記響雷炸在眾人的心底。紛紛一顫,一個個不甘的眼神化為恐懼。終於,在天幕府氣勢的逼迫下,數萬守軍開始撤離,他們沒有帶走一片甲片,更沒有帶走一件兵器。

  看著數萬守軍離開,寧月的眼神中閃爍著道道精芒。守軍是隱患,如果他們就此不甘而落草為寇,對於朝廷和百姓來說也是莫大的威脅。

  但是,濟源縣馬上就要發生大戰,這群不安定的因素必須立刻清除。就算將來這群人也許會給朝廷帶來麻煩,但寧月此刻卻不得不這麼做。

  收回了心神,寧月大手一揮身後的天幕府捕快瞬間分散各自行動起來。收攏物資,接掌各處的哨崗防衛,僅僅不到一個時辰,整個濟源縣再一次陷入了死寂。但是,此刻的濟源縣與之前的濟源縣不可比擬,在天幕府捕快駐守下的濟源縣,已經變成了堅固的堡壘。

  大雪依舊在紛飛,遠處的豐都城的城門口正在進行著一場慘烈的廝殺。二十萬夜魔軍對著豐都府進行著猛烈的轟擊,而豐都府上面的火炮,也毫不示弱的對著夜魔軍進行轟擊。

  這是離州進入中州的最後關卡,只要打破豐都城,中州就像一個被剝光的黃花大閨女任由夜魔軍長驅直入。

  天漸漸的黑下,大雪似乎還沒有停下的意思。下雪的時候不冷,但一旦雪停了之後,氣溫會再一次的驟降。所以這一場雪幾乎阻斷了夜魔軍的退路。

  只有攻破豐都城,也只能攻破豐都城。夜魔軍不能在雪地中休整,更不能在冰天雪地中安營紮寨。攻入豐都,他們可以勝也可以生,打不進豐都城,夜魔軍就只能退回去等到大雪化開之後再打。

  等到了這個時候,一切都晚了。莫君邪不會允許給朝廷喘息的時間,更不會允許勝利在望卻生生的從指間溜走。但是,豐都城之中的反抗如此的激烈,夜魔軍和豐都城都在彼此的射程之內。

  現在比拚的,唯有誰先撐不住!

  玄陰教主冷冷的望著眼前高大的城牆,緊緊握緊的拳頭在不住的顫抖。因為他看到了城牆上的兩人,一身白衣勝雪的千暮雪,還有一身紫色道袍的紫玉真人。

  有他們在豐都城,玄陰教主就無法再像以前那樣一拳轟碎豐都城的防禦。而更讓他的忌憚的是,寧月竟然沒有出現。不過以他對寧月的瞭解,千暮雪在此,寧月一定也在此。

  自己和水月宮主兩人對抗三個武道高手,雖然有些吃力但應該還不至於不是對手。但是,自己缺的是時間,朝廷更加缺時間。玄陰教主默默的抬起頭,看著天色臉上再一次掛起了焦急。

  天快黑了,必須在天黑之前拿下豐都城!玄陰教主的念頭剛剛流過心底,緩緩的轉過臉看向身邊的水月宮主。

  「師妹,這是我們經歷的第一次惡戰,也將是最後一次!你想盡法辦拖住千暮雪和紫玉老道,給我爭取一點時間,哪怕一息也好!」

  「知道了,師兄放心吧!」

  話音落地,兩人突然間衝上天空。彷彿雪中的仙人一般飛舞。雪花飛灑,不知道那是天空在哭泣還是千暮雪引動的天地異象。當玄陰教主和水月宮主向豐都城門衝來的時候。城牆之上的千暮雪和紫玉真人也瞬間沖天而起迎著玄陰教主和水月宮主而來。

  「轟——」毫無徵兆的,兩道頂天立地的神魂虛影突然間出現。紫玉真人的神魂虛影寶相端重內斂星辰,彷彿包容了天地萬物。

  雖然紫玉真人的神魂虛影如此的華麗神聖,但和玄陰教主的比起來卻小了很多。玄陰教主的神魂虛影散發著濃濃的黑氣,彷彿遮蔽了整個天空。

  兩道神魂虛影出現的瞬間,猛烈的交鋒驟然間升騰。七星劍氣,狠狠的和玄陰教主的拳頭交匯在一起。剎那間,無盡的餘波彷彿大地升起的汽包一般向四周急速的擴散。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5-16 22:01
第六百二十三章 封都城破

  餘波還沒有擴散,天地剎那間定格。天空的雪花也瞬間靜止。兩道晶瑩的劍胎在空中突然間浮現。千暮雪和水月宮主這對羈絆極深的師姐妹在瞬間祭出了最強的姿態。

  同樣修煉的是通靈劍胎,同樣走上的劍道之路。兩個人同樣是令人絕望的絕世天驕。劍氣縱橫,天空的雪花突然間崩碎。幾乎剎那間之間,無數的劍雨在空中流轉穿插。

  千暮雪的劍氣化作了了漫天的雪花,每一片雪花,都是千暮雪激射而出的劍氣。而水月宮主的劍氣,卻化作了天地飄渺的清風。無蹤無跡,無形無相。激烈的交鋒使得天地陷入了一片混亂,就連雙方打出的炮火,也紛紛在空中爆碎。

  餘波被定格,但兩人的交手卻沒有定格。玄陰教主冷笑一聲,又是一拳狠狠的向紫玉真人的胸膛轟擊而去。玄陰教主和紫玉真人交手過,他無比的確信紫玉真人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突然間,紫玉真人的胸膛化為虛無,漫天的星辰在虛無之中閃耀。玄陰教主一拳狠狠的擊中紫玉真人的胸膛,彷彿打入了另一個虛空之中一般。

  玄陰教主大喜,眼神中迸射出閃亮的電光。想不到紫玉真人竟然在匆忙之間犯錯了。曾幾何時,紫玉真人也是這般吞噬了自己的拳頭,但在自己的皇極經世訣之下差點身死道消。

  高手過招,就是一絲一毫的輕視都不能有,更何況犯錯?玄陰教主一拳狠狠的轟進紫玉的胸膛,拳頭上的偉力也瞬間彷彿被吞噬了一般消失不見。

  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虛空的星辰宇宙緩緩的旋轉,但在剎那之間定格。玄陰教主瘋狂的運轉皇極經世訣,轉換陰陽顛倒乾坤,紫玉真人的功法飛速的逆轉了起來。

  勝利的笑容浮現在玄陰教主的臉上,眼神戲謔的看著滿頭虛汗的紫玉真人,「想不到你這麼不長記性,上次有天機老兒救你,這次看誰能夠救你?寧月呢?他怎麼沒來?」

  「呵呵……」紫玉真人乾笑一聲,「寧月早就來了……」

  玄陰教主臉色大變,還沒來及明白紫玉真人的意思,突然間彷彿有什麼巨力狠狠的敲擊中玄陰教主的拳頭之上。刺骨的疼痛襲來,彷彿拳頭被人敲成粉碎的麻木席捲周身。

  玄陰教主慘叫一聲急忙暴退,在暴退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瞥到了紫玉真人胸膛的空虛處,那個如星辰中心黑洞一般的圓盤正在星辰之中緩緩的旋轉。

  「豐谷盤……」

  羅天成望著遠處的豐都城,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忌憚。為什麼,為什麼到了現在禁軍才開始瘋狂的反撲,為什麼?為什麼到了現在公子羽才認真?現在……是不是太晚了?

  眼前的豐都城就是中州最後一個門戶,奪下中州城,禁軍就再也無法阻止自己攻入中州。這到底是為什麼?難道公子羽想賭?想用大周皇朝的命運賭自己無法攻破豐都城?

  「報——」一隊戰馬突然間從夜魔軍的後方衝刺而來,來人速度極快,就算來到羅天成的跟前都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

  「報……報告大將軍……發現鳳凰軍……」

  「什麼?」羅天成臉色大變,但轉瞬間又瞬間恢復平靜。鳳凰軍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否則留守在後方的斥候不可能到了現在才過來報告。

  「鳳凰軍在哪?動向如何?」

  「在此西北八十里,正十萬火急的向這裡趕來,從速度預計,大約在半夜之前趕到。」

  羅天成聽了斥候的匯報,臉色瞬間鬆了下來,這也果然沒有出乎他的預料,鳳凰城不可能此刻出現在附近,「鳳凰軍焦急趕來,定然是知道了這裡的戰況危機。草原胡虜能牽制鳳凰軍三天已經是極限了……看來朝廷這次是真的急了!」

  「大將軍,我們該如何應對?要不要派一部前去阻撓鳳凰軍?」一邊的大將有些猶豫的問道。

  「不用了,鳳凰軍這麼馬不停蹄的趕來,應該是得知中州危在旦夕。只要我們能打破豐都城,可以長驅直入中州直接打到京城之外。

  這一場大雪我估計也要下到半夜,雪地之中,戰馬無法通行。所以他們最快也要到明天中午才能趕到這裡。那個時侯,我們早已兵臨京城了。

  暫時不必理會鳳凰軍,全軍聽令,跟我向前推進五百步。火炮手不許停下,就算把所有的彈藥都丟在這裡也要給我轟破豐都城。」

  「是——」

  在天空交戰撼動天地的時刻,底下的夜魔軍再一次動了。迎著豐都城的炮火層層推進,氣勢湧動彷彿天地投影的洪荒巨獸。無盡的炮火化作長龍,瘋狂的向豐都城的城牆傾瀉而去。而與此同時,豐都城的火炮也瞬間變的激烈了起來。

  玄陰教主的臉色上掛起了一抹焦急,原本和紫玉真人一對一,勝負應該沒有懸念。但是,玄陰教主不明白為什麼豐谷盤什麼時候出現在紫玉真人的手中。

  像這種上古神器,就算武道高手也將他視若珍寶怎麼可能輕易交給他人。但寧月偏偏不安常理出牌,他偏偏將豐谷盤交給了紫玉。

  有了豐谷盤的加持,紫玉真人竟然生生的抵禦了玄陰教主奪命的轟擊。而紫玉真人的武功特性有以反守為攻為主,雖然打不過玄陰教主,卻能生生的拖住玄陰教主。

  到了此刻,玄陰教主再也不敢用皇極經世訣來克制紫玉真人的功法,而有了豐谷盤的加持,玄陰教主短時間內還真的沒辦法拿下紫玉。

  臉色瞬間變得無比的陰沉,微微抬頭,空中的千暮雪和水月宮主兩人的交鋒也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劍氣縱橫席捲天地,天空的雲層也在兩人的交戰中化為粉末。

  雲層散了,但是雪花卻沒有消失。依舊是漫天的飄雪,依舊是天地的肅殺。

  羅天成的夜魔軍離城牆越來越近,無數的炮火瘋狂的咆哮。幾乎沒有一息的停頓,就像連綿不絕的炮竹一般在天地之中炸響。

  就算現代工業如此發達,火炮也不能做到不間斷的連綿發射。更可況神威火炮是如此威力的大口徑火炮。不間斷的發射,炮管的溫度越來越高。

  「轟——」一聲巨響,終於,第一門神威火炮炸膛了。方圓十丈範圍寸草不生,就是身邊的幾門火炮也被爆炸的氣波掀飛。

  無獨有偶,在豐都城之上的火炮也突然間化成一道火光,火球瞬間吞沒了身邊的炮手,一截城牆也在火光中化為碎末。無論夜魔軍還是豐都城的禁軍,幾乎同一時間的熄火。雙方都沒有嘩然,但雙方的心情都無比的凝重。

  空中的交戰依舊激烈的進行,但雙方都努力的克制著餘波的擴散。否則就算四個武道高手交戰的餘波,也能讓兩方戰士死傷慘重。

  火炮的熄火,讓天空激烈的交戰出現了短暫的定格。戰場的氣氛陷入了一眾詭異的死寂。雙方都在等,等火炮的冷卻。但這個時間,卻是玄陰教主苦等已久的良機。

  突然間猛烈的天地異象席捲天地,無盡的天地靈力彷彿被什麼吞噬了一般。當紫玉真人回神的剎那,便看到玄陰教主收在腰間的拳頭散發出的炙熱氣息。

  一拳狠狠的揮出,彷彿彗星一般向豐都城的城門轟炸而去。紫玉真人臉色大變,身形一閃連忙攔住在了城門之前。手中的七星劍爆發出燦爛的光芒,彷彿銀河的星辰從九霄墜落凡塵。

  一劍斬落,狠狠的迎上玄陰教主的拳頭。但是,在泯滅一切的拳頭面前,紫玉真人的劍光何其的無力。在拳罡之中,紫玉真人的劍氣轟然間破碎。

  「卡——」一聲脆響讓紫玉真人臉色一變,手中伴隨了他一輩子,歷代武夷派掌門相傳的七星劍,突然間出現了一道細密的裂紋。

  而僅僅一瞬之間,七星劍突然向爆開的星辰一般破碎,就算是天下一等一的神兵利器,也無法抵擋玄陰教主泯滅一切的一拳。紫玉真人飄飄欲仙的發須猛然間倒豎,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烈抓了一下一般的疼。

  但是,千鈞一髮,危在旦夕。紫玉真人在七星劍崩碎的一瞬間身形一閃躲過了玄陰教主一拳的轟擊範圍。好在玄陰教主的目標沒有鎖定紫玉真人,否則紫玉也絕難躲過玄陰教主這泯滅天地的一拳。

  「轟——」拳罡的餘力,狠狠的轟擊中豐都城的城門,巍峨的城牆一瞬間在白光之中泯滅化為天地的塵埃。看到這一幕,玄陰教主懸起的心驟然間放回了肚子。雖然他沒有勝了紫玉真人,但豐都城的爭奪之戰,他們勝了。更為甚者,拿下了豐都城就等於拿下了攻擊中州的最後通道。

  「叮叮——」鳴金之聲響起,彷彿鳳鳴一般響徹天地。紫玉真人和空中的千暮雪猛然間一愣,斬出一道劍氣之後身形猛然間暴退。

  他們隨軍出征,就不再是普通的江湖高手。他們也是軍隊的一部分,令行禁止,容不得一點馬虎。鳴金收兵,他們就算不甘也必須退卻。

  「咚咚咚——」震撼天地的鼓聲響起,夜魔軍的戰鼓突然間轟鳴。豐都城的城牆已破,而此刻,就是他們衝鋒奪下豐都城的時候。

  幾乎在鼓聲響起的瞬間,二十萬夜魔軍彷彿山洪一般向豐都城湧去。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5-16 22:01
第六百二十四章 主公,夜魔軍完了

  黑煙環繞,遮天蔽日。無盡的狂風席捲大地,天空的積雲為之一沉。整片天空都被漆黑的陰雲覆蓋,但豐都城上空的天空卻灑下了萬道霞光。

  這一刻,天地萬里飄雪。但在豐都城上空,卻因為千暮雪和水月宮主的交戰而煙消雲散。衝鋒的夜魔軍化作猙獰的洪荒巨獸,而遠處的豐都城也彷彿化成了一頭吃人的魔獸。

  玄陰教主居高臨下,遠遠的看著豐都城之中,血紅的濃霧急劇的收縮向南門退去。而離開南門,一直到中州將不會有一座城池。此刻玄陰教主該慶幸,但不知為何心底卻閃過一絲濃濃的不安。

  豐都城拿下了,沒有了豐都城作為屏障,攻入中州將指日可待。鳳凰軍還在身後數十里之外,眼前的禁軍也被自己打退。到了現在,已經可以說是大局已定勝券在握。但是……為什麼?

  順著禁軍退去的方向,所有人都以為禁軍的總指揮部應該在中州。但是,就算打破玄陰教主的腦袋他也不會想到,那個被他輕視,被他以為是浪得虛名的禁軍總指揮部竟然就在豐都城西南三十里遠的嘉禾城之中。

  總賬之中,鴉雀無聲。除了原本各級聯絡將領之外,也唯有千暮雪和紫玉真人兩個剛剛完成大戰的新人面孔。公子羽猛然間抬起頭,對這紫玉和千暮雪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兩位先生辛苦了,方才那一戰足以做到以假亂真。現在夜魔軍已經徹底上鉤,我們的大局已定!」

  「貧道和暮雪劍仙倒是無所謂,只要能蕩平玄陰,還九州宇內一個清平世界,貧道就心滿意足了。不知公子羽將軍下一步該如何做?需要我們做什麼麼?」

  「下一步將會是夜魔軍的噩夢,但也因此玄陰教主和水月宮主會狗急跳牆。我也生怕他們孤注一擲,所以攔截他們兩人的任務就拜託給兩位先生了。我不求能抵擋兩人的抵死反撲,唯有希望能拖住兩人的步伐切勿讓他們干擾到我軍的正常交戰。」

  「這個自然沒問題!」紫玉真讓信誓旦旦的說道,擁有豐谷盤加持的紫玉感覺自己彷彿神靈一般的強大。雖然剛才在玄陰教主面前也沒有沾到半點的便宜,但是那種天道清明的感覺卻讓紫玉真人越來越迷醉。

  千暮雪依舊如此的宛若冰清,靜靜的站在一邊望著天空的雪花。她不說話,也不參與。但無論誰,都無法忽略她的存在。因為天空頂上尚未合攏的空洞,就是被她的劍所劃開。

  而看到千暮雪大發神威之後的人才會明白,原來武道高手可以改天換地可以顛倒四季輪迴這些都不是空穴來風,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發生的。

  公子羽偷偷的看了眼恬靜的千暮雪,收起氣勢的千暮雪沒有了之前的冷冽氣勢,雖然有著驚世的容顏卻沒有那超然的氣質,更像一個純真的少女欣賞著午後的斜陽。

  這個像鄰家妹妹的女人怎麼看都不像那種手起刀落能夠屠殺眾生的武道高手。但是,她偏偏是,偏偏就是千山暮雪,月下劍仙。

  收起了目光,公子羽輕輕的對著前後來回奔走的聯絡兵說道,「各部隊的合圍圈完成了麼?」

  「已經完成了,火炮陣地已經搭建完成,隨時可以出擊!」

  「既然這樣……那麼……」公子羽輕輕的站直身體,用力的一掌拍著地圖上的豐都城。以火光為信號,火光升天,全部出擊,這一次我要夜魔軍上天無路落地無門!

  豐都城的城牆在夜魔軍的衝擊下化為粉末,夜魔軍近二十萬主力騎兵彷彿洪流一般撞入豐都城內。入眼見到的,卻是一片死寂。想像中的巷戰並沒有出現,整個豐都城見不到一個鬼影。

  戰馬飛馳,進入豐都城之後默契的散開向四通八達的各條官道上分流而去。雖然夜魔軍二十萬人馬聚在一起很多,但湧入巨大的豐都城之後,卻彷彿魚入大海一般很快的消失不見。

  騎兵開道,身後的雜從部隊也慢慢的收拾軍需物資向豐都城開拔。他們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笑容,因為雜從軍的心底無比的清楚。豐都城內,他們同樣吸收不到任何一點物資。

  雖然禁軍不堪一擊,雖然他們所遇到的所有抵抗都那麼的脆弱。但有一點,禁軍做的如此的漂亮徹底讓人挑不到一點的毛病。那就是堅壁清野。

  一路上攻城拔寨,攻克了近二十座城池,但是愣是沒有讓他們找到一點有用的物資。如果讓禁軍打掃戰場,那絕對是刮地三尺的一把好手。

  但對於軍需處來說,這確是噩夢。當兵吃糧,戰時更是要吃糧。可是,他們所帶的糧食不多了,如果不能按照原定計劃打入中州,就算沒有敵軍反撲自己也會因為缺糧而士氣渙散。

  玄陰教主水月宮主還有羅天成騎著戰馬並肩走在豐都城的街道之上,看著因為戰爭而蕭條的豐都城,心底無盡的感慨。雖然不滿於禁軍退守中州,但畢竟打下了豐都城,等到大雪停下的時候,他們可以長驅直入攻入中州。

  而拿下豐都城,也意味著離州已經被打通,就算在中州遇到了阻截,夜魔軍也可以側擊離州其他城池將離州徹底掌控住。有了豐都城在手,身後的鳳凰軍也將不足為懼。留下七八萬守軍,再加上濟源縣的五萬守軍,鳳凰軍已經無法從後方夾擊自己了。

  玄陰教主饒有興致的看著豐都城,突然一個疑惑流過玄陰教主的腦海,「羅兄,為什麼豐都城的房屋建築皆是木質?這樣不是更容易腐蝕?而且修繕起來也特別麻煩?」

  「主公有所不知,這事還得從兩百年前說起。相傳在豐都城的地底深處有一條土龍,土龍翻滾,天塌地陷。尤其是在兩百年前,那一次土龍翻身將整個豐都城化為一片廢墟。

  當時豐都城有十萬居民,幾乎全部被掩埋於廢墟之中。從那之後,周圍的人便流傳土龍興風作浪需要乙木克制。畢竟五行之中,乙木克土。

  所以從那之後,豐都城的所有房屋都是木質。唯一的石質,也就是那一道巍峨的城牆了。但說起來也奇怪,自從那一次之後,豐都城再也沒有發生過一個土龍翻身的事。所以大家都以為是木質克制了土龍。

  經過兩百年的變遷,豐都城也再一次恢復了往日的繁華。只要我們打入中州京城,奪下九州江山,主公就可以看到豐都城別樣的地域人情。因為豐都城的奇異,往年的夏秋,會有愈多人慕名而來。」

  「哎……這四十年,我不知錯過了多少風花雪月。算了,豐都城的異域人情我怕是無福消受了……」玄陰教主難得心情不錯,也是半開玩笑的笑道。

  拿下了封都城,就等於進軍中州。從踏入中州之後到京城城下的關卡總共才六個,雖然知道打通著六個關卡很難,也許朝廷也會放手一搏。

  但是,離州被打通對於守軍的士氣影響是很致命的,一旦夜魔軍攻入中州,各地軍隊也許爆發出來的實力還不足以平常的一半。因為到了那個地步,他們考慮的不僅僅是勝敗的問題,還有站隊的問題。

  大周開國帝皇莫離,為了打下一塊地盤花費了整整五年時間,奪下三分天下整整十年,但是,當他吞併了一個之後,最終的統一之戰竟然僅僅花了一年時間。

  能夠留到最後的一番諸侯,哪一個是易於之輩?常年混亂交戰,軍隊的戰鬥力難道真的不如?其實非也,而是因為局勢明朗之後,各方勢力已經清晰的站位。成王敗寇,何不投誠繼續為官?

  朝堂顛覆,最倒霉的只有皇族,門閥世家終究是門閥世家,就算新皇登基也是需要他們作為依靠。所以,莫君邪以為只要打通了離州,皇位江山已經唾手可得!

  「什麼味道?」一個聲音響起打斷了莫君邪的幻想,順著味道望去,只見一個士兵飛速的丟棄剛剛從水井中打撈上來的水桶奔逃過來。

  「主公……大將軍……不好啦……是火油,水井之中全是火油……」

  話音剛落,羅天成只感覺眼前一黑,要不是身邊的親兵扶著早已從馬上跌落。羅天成臉色發白,雙眼發直的望著封都城,那盡眼全是的木質建築,一瞬間他仰天長笑。

  「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公子羽……果然是公子羽……好狠辣,好厲害……」

  「羅兄,怎麼?」一邊的玄陰教主頓時湧出一陣慌張。到底是什麼事能讓羅天成如此的絕望?難道……這裡真的有禁軍的埋伏?

  「主公,夜魔軍完了……從踏入封都城的那一刻就完了!公子羽好狠啊,他在封都城埋了大量的火油,他是想火燒封都城啊!封都城全是木質房屋,根本無處可逃,就是想救火也不行。他是要殺絕我們夜魔軍啊!」

  「什麼?」玄陰教主剎那間感覺背後發涼,頭皮剎那間全部炸開,原本紅潤的臉色瞬間變得慘如白紙,「撤,快撤,命令所有夜魔軍,全部給我撤——」

  「轟——」一聲巨響,地動山搖。那一聲巨響,彷彿只是一個信號。緊接著,無數的轟鳴聲從四面八方的響起傳來。

  「是火炮麼?」封都城中的夜魔軍疑惑的抬起頭,他們現在已經進城,隱藏在封都城中火炮已經沒有了用處。隨便亂打不是浪費寶貴的彈藥麼?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5-16 22:02
第六百二十五章 你很想殺我?

  爆炸聲似乎只是密集的一陣,也許是禁軍也知道這樣除了浪費彈藥之外一個人也炸不死。但是,剛剛停下的爆炸卻緊接著被瘋狂蔓延的火焰代替。僅僅一瞬間之間,無數的火焰突然間的竄起。

  火焰蔓延的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僅僅在幾息之間,夜魔軍就感覺自己徹底被火焰包圍,剛剛衝破火牆,眼前又出現了新的火牆。炙熱的火焰,飛速的消耗著空氣。原本的冰天雪地,剎那間化成了火爐。

  到了這個時候,不需要別人說夜魔軍也知道自己中了陷阱。到了此刻,他們終於為貪功冒進嘗到了苦果。一路上的勢如破竹,一路上的所向披靡都是錯覺,都是禁軍為了麻痺夜魔軍的假象。

  公子羽部署的一切,最終目的只有一個,將他們一步步的引到封都城,將天下第一強軍夜魔軍葬身於火海之中。

  看著突如其來的大火,玄陰教主的腦海中一片空白,而羅天成,卻絕望的癱倒在地。他們不該這麼急著進城的,不該這麼毫無防備的踏進封都城。

  羅天成向來謹慎,他一直在提防著公子羽,他也一直在提醒玄陰教主當心埋伏,小心陷阱。一開始踏入離州,每攻下一個城,羅天成必定先派出一隊先鋒進城。在確定了城內安全之後,主力部隊才會進入,才會駐紮。

  哪怕玄陰教主因為這樣太畏手畏腳,羅天成依舊執行著這一個流程。但是,一次一次的現實告訴羅天成,每一次攻破城池,城池之中的確沒有陷阱。每一次取得勝利,都那麼的實至名歸。

  別說玄陰教主,就是羅天成也被麻痺了。一次次的勝利讓羅天成以為公子羽沉寂了二十年已經荒廢了。享受了太多的讚譽和美稱的公子羽,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公子羽了。

  到了最後一天,就連羅天成一直堅持的檢查,都被捨棄,所有的前提都放在了第一時間攻破城池。在還沒攻破城池的時候,腦海裡想的已經是盡快兵臨下一城。這樣的心理狀態下,有誰會小心城內是否有陷阱埋伏?

  那一瞬間,羅天成的腦海中想了很多。為什麼?為什麼生性謹慎的自己還是中招了?為什麼為了勝利,連最基本的東西都忘了?

  「怪只怪時間太緊,怪只怪禁軍演的太逼真,怪只怪鳳凰軍出現的太巧,怪只怪這場大雪不該來。但究根歸底,怪自己從一開始就被牽著鼻子走。

  誰能想到封都城是陷阱,誰能想到公子羽會將所有的賭注押到了這個中州的門戶之上?誰又能想到……公子羽早已算清了自己急於求成的心理?

  但是,到了現在什麼都完了,一切都完了。夜魔軍完了,勝利完了,大業也完了。成王敗寇,羅天成將被寫進史書,伴隨著恥辱遺臭萬年。

  「衝啊——」靠近城門口的夜魔軍組成軍陣瘋狂的衝鋒,彷彿眼前的火牆就是敵人的陣地。他們拿出了殺敵衝鋒的姿態,卻為了迎擊眼前根本不存在的敵人。這是何等的可笑,何等的可悲。

  「主公,將軍,趕快撤——」鐵甲血魔的統領飛速的來到羅天成跟前下馬焦急的催到。羅天成依舊陷入呆滯之中,但玄陰教主閃電般的清醒了過來。

  「你們帶著羅將軍走,我去救其他的弟兄!」玄陰教主大喝一聲,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

  這場大火,要不了他的命,甚至也不可能燒掉他的一根頭髮。但對於夜魔軍的威脅,卻是致命的。皇圖霸業,不是他一個人就能玩轉。他需要夜魔軍,也不能讓夜魔軍就此葬身在火海之中。

  他是梟雄,但梟雄並不代表無視手下之人的生死。夜魔軍是他的,他可以殺可以罵當不能死在別人的手裡。如果夜魔軍真的在這裡全軍覆沒,那就意味著是他的無能。

  而事實上也是因為玄陰教主夜魔軍才面臨滅頂之災,因為如果不是他貪功冒進,如果不是他一次次的駁回羅天成的話,羅天成也不可能漸漸的放棄勸誡,也許也不會被埋伏的這麼淒慘。

  瘋狂的火焰將整個封都城都化成了一片火海,這是一個煉丹爐,要將近二十萬夜魔軍練成二十萬軍魂。有些靠近城門的夜魔軍,在火勢剛剛蔓延的時候衝了出去。但那些在城中間的呢?那些來不及跑出來的呢?只能被大火阻隔,只能絕望的等著死亡來臨。

  嘗試了十幾次的衝鋒,但是眼前的大火就是一道跨不出去的天塹。被埋在火勢之中,並不是所有人都是被燒死的。因為燃燒需要氧氣,而如此大的火勢,在封都城中的氧氣已經完全被消耗一空了。

  沒有了氧氣,就算武功再高也會窒息,更何況夜魔軍身穿著厚重的鎧甲?所以,玄陰教主不斷的閃爍,卻看到一群群,成片成片倒下的戰士。他們在衝刺的路上倒下,然後被弟兄們從屍體上踏過。

  不斷的倒下,不斷的衝鋒。哪怕城門如此的近,對那些已經油盡燈枯的夜魔軍來說卻是如此的遙遠。突然,眼前的大火猛然間的分開,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撕開了眼前的火牆。

  一身漆黑的玄陰教主彷彿神明一般出現在夜魔軍將士們的面前,眼神中迸射出了對活著的渴望。玄陰教主輕輕一揮手,示意夜魔軍趕緊離開。

  就算玄陰教主和水月宮主修為滔天,他們又能救下多少人呢?封都城中的夜魔軍有二十萬,大火幾乎在一瞬間就包裹了封都城。

  大火繼續在燃燒,無數股夜魔軍組成軍陣向城門口衝鋒。但是,因為封都城到處都是火油,到處都是火焰,能成功逃出來的畢竟只是少數,而多數夜魔軍,卻只能被火焰吞噬化為封都城的煙塵。

  這是夜魔軍有史以來最慘烈的陣亡,這是夜魔軍成軍以來唯一一次的敗仗。但僅僅是這麼一次,卻讓夜魔軍差一點全軍覆沒。

  二十萬夜魔軍進入封都城,但成功逃出來的,卻連一半都不到。身後的火焰還在瘋狂的肆虐,已經很久沒有夜魔軍衝出火海了。現在都沒有衝出來,基本上都已經死了。

  望著身後的大火,望著眼前士氣低落的將士。羅天成的心在滴血,他想看清那些活下來的弟兄的們的容顏,但是,那些葬身火海中的,又有幾個能被人記住。

  「公子羽——你太狠了——我要你死——我要將你碎屍萬段——」羅天成突然如瘋魔了一般仰天嘶嚎,他的夜魔軍,他一手訓練出來,經歷了二十年同甘共苦的夜魔軍,就這麼被一把火燒了一大半!

  羅天成從來沒有像此刻那麼的恨一個人,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那樣體驗過什麼叫做絕望什麼叫做殘忍。但是,那就是公子羽,公子羽也一直都是如此。

  二十年前,羅天成是公子羽的戰友。他們一起完成了將草原生生分化的大業,當初最有希望一統草原的部落,就是被公子羽一點一點的引入到陷阱之中,然後活活被陰死的。

  這就是公子羽的風格,看似溫暖如玉,但對敵人來說他就是噩夢。而此刻,羅天成終於體會到二十年前那個部落的絕望心情,也終於明白他們為什麼要在臨死前這麼詛咒著公子羽。

  如果公子羽此刻出現在這裡,羅天成敢保證一定會立刻將那個混蛋砍成肉泥。被他一把火燒死的,是夜魔軍,他們都是華夏的兒郎,都是大周的好漢。

  公子羽效忠莫無痕,自己效忠莫君邪,有什麼錯?無論效忠誰,都是大周的江山,都是莫氏的天下,都是華夏的九州,都是太古皇朝的遺民。

  有必要做的這麼狠麼?有必要下手這麼絕麼?公子羽可以這麼殘忍的對待草原胡虜,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的對待夜魔軍?羅天成的怨恨彷彿毒藥一般深入骨髓,慢慢的侵蝕著他的心。

  「我等你將我碎屍萬段!」突然間,一道聲音響起,彷彿來自九天之外,卻又彷彿近在耳邊。羅天成微微一愣,突然間雙眼通紅的望去。果然在西南的天空中,公子羽在空中靜靜的傲立。

  腳下彷彿踏著祥雲,一條手臂被紫玉牢牢的握在手中。一剎那,羅天成瘋狂了,身形彷彿炮彈一般向公子羽衝去,一劍斬出,劃開了時空。

  羅天成的修為很高,天人合一巔峰的實力,哪怕走進江湖他也能一躍成為世間的頂尖高手。但是,就算他是天人合一的修為,他也碰不到飛上高空公子羽。

  身形的餘力耗盡最終無力的落下,就連激射而出的劍氣,也在紫玉真人面前彷彿泡沫一般無力的破碎。就算羅天成是天人合一,也不可能碰到紫玉真人的一根汗毛。

  落下的身形被玄陰教主接住,玄陰教主扶著羅天成緩緩的升空與紫玉真人對視。這一場會面的主角,卻不再是玄陰教主或者紫玉真人,而是發狂的羅天成和一臉淡然的公子羽。

  「你很想殺我?」公子羽輕輕一笑,「你我共事二十年了吧?當初我還是司馬將軍的一個筆錄,而你卻是司馬將軍的得意門生。你剛剛而立,而我乳臭未乾。原本一次隨意的閒聊,你卻將向司馬將軍大力推薦我,說起來,你對我有知遇之恩,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公子羽……」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5-16 22:02
第六百二十六章 心結破

  「這就是你的感恩方式麼?哼!是人才,總是會被發覺得,你對我說這些何意義?」羅天成看著眼前不遠處的公子羽,突然間眼神變得無比的深囧,「你們雖然各為其主,但大周還是大周,華夏還是華夏。夜魔軍不是草原胡虜,你卻為何如此狠絕?」

  「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戰果,這是當年你教我的。我們是軍人,軍人只需要考慮打勝仗就好了。是不是太狠,是不是太絕,這些交給歷史去評判。還有……你和我說過,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公子羽……」話音落地,羅天成頓時再次暴怒的喝到,瞪著通紅的雙眼冷冷的盯著公子羽。公子羽的笑容如此的欠扁,如果可以,羅天成恨不得立刻將公子羽砍成肉泥。

  「哦,對了!玄陰教主,羅天成,還有一個事要告訴兩位。除了封都城的一場大火之外,我的禁軍已經封鎖了所有離州撤退道路。我對他們的命令只有一個,絕不放一個夜魔軍退出離州。」

  「轟——」突然間一陣地洞山搖,羅天成連忙回頭,一剎那眼眶欲裂。不知從何地出現的火龍,匯聚成一道道天羅地網,對著底下驚慌失措的夜魔軍一頓狂轟亂炸。

  到了此刻,夜魔軍終於體會到了玄州守軍在面對炮火轟擊時的那種絕望了。無情的炮火,鋪天蓋地,整片天空似乎都在炮火的籠罩之中。

  一輪火龍消失不見,又一輪火龍鋪天而至。夜魔軍失去了火炮,失去了希望,而現在,竟然連敵人在哪都失去了。夜魔軍再也無法凝聚出氣勢軍陣,因為此刻的夜魔軍,已經沒有了一點士氣。

  玄陰教主臉色變得無比的陰沉,雙目之中彷彿蘊含的閃電,冷冷的盯著面前道骨仙風的紫玉,一邊輕輕的將羅天成一掌推向地面,「你帶弟兄們後撤!實在不行,退守涼州……」

  「主公……」羅天成微微一愣,玄陰教主竟然讓他後撤了?原本羅天成以為,在玄陰教主的心底只有自己的皇圖霸業,也許應該在他看來,再多的犧牲再多的死亡,只是為了皇圖霸業只是為了勝利。

  而現在,夜魔軍輸了,也許在玄陰教主往日的作風裡,他應該讓夜魔軍立刻拔營繼續衝鋒。就算不能殺到京城,也應該死在衝鋒的路上。但現在,玄陰教主竟然讓夜魔軍撤回?

  撤回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放棄,放棄自己堅持了四十年的皇圖霸業。因為羅天成和玄陰教主非常明白。朝廷不可能給自己喘息的機會,不可能讓自己在涼州休養生息恢復元氣。

  禁軍,鳳凰軍左右夾擊,以現在夜魔軍的姿態,根本不可能活下來。更何況,斷掉了朝廷的物資補給,就憑涼州那荒涼的土地,如何能維持生存?

  所以退守涼州不能是為了生存,僅僅是為了給自己爭取到活命的機會。朝廷不捨得夜魔軍,也不捨得放棄夜魔軍。只要自己一死,夜魔軍願意歸降,朝廷很有可能放過夜魔軍。

  玄陰教主背對著羅天成,眼神包含殺意的盯著紫玉真人和公子羽,「羅兄……對不起……要不是我貪功冒進,夜魔軍怎麼可能遭遇此敗?你帶著夜魔軍的弟兄撤吧,看來皇圖霸業與本座注定無緣。」

  這一刻玄陰教主有些心灰意冷,方才還意氣風發藉著大勝之勢打算一鼓作氣的打到京城。突然間的一場大火將所有的希望付之一炬。就算玄陰教主再堅韌,也一時間承受不了這個打擊。

  羅天成還想說話,但話語卻堵在喉嚨口怎麼也說不出來,他們已經失敗了。剩下的十萬夜魔軍絕對不可能是五十萬禁軍的對手。

  而且這一場大火,也徹底打斷了夜魔軍的進軍步伐。現在的夜魔軍在禁軍的炮火之下苦苦堅持,到了天亮之後,身後的鳳凰軍很有可能殺到,無論從哪方面講,夜魔軍必輸無疑。

  他羅天成因謀逆作亂罪該萬死,但夜魔軍的弟兄卻不該死。他們只是聽命行事,他們是朝廷花了無數心血培養出來的好兒郎。他們應該死在為大周皇朝開疆拓土的路上,而不是應該以一個叛逆的身份刻上恥辱的烙印。

  羅天成緩緩的對著天空的玄陰教主跪下,「屬下無能,連累主公了!」

  用力的磕著幾個響頭,羅天成突然間站起轉過身,「夜魔軍聽令——」

  這一聲高喝,彷彿響雷一般炸響天地。聲音蓋住了炮火的轟鳴,如彗星撞擊一般打入每一個夜魔軍將士們的心底。

  似乎帶著無窮的魔力,夜魔軍將士們紛紛身體一震。原本散亂已盡的士氣,頃刻間凝聚成滔滔江河。夜魔軍放棄了雜亂無章的抵抗,每一個人都不由自主的再次集結在一起結成了軍陣站隊。

  哪怕頭頂頂著炮火,夜魔軍依舊不動如山。當軍陣集結,濃濃的霧氣緩緩的升起。夜魔軍依舊是夜魔軍,黑煙籠罩大地,讓原本漆黑的夜空變得更加的深囧。

  公子羽望著遠處夜魔軍集結而出的軍陣,心底微微震動臉上也露出了輕輕地一歎。不愧是大周第一強軍,在這樣的打擊下,在士氣如此低落的情況下,夜魔軍竟然能這麼快的振作。公子羽不知道鳳凰軍能不能做到,但他卻可以肯定,禁軍絕對做不到。

  公子羽的面前,玄陰教主靜靜的虛浮而立。他的眼睛沒有看著紫玉真人,而是將頭別向了另一邊。順著玄陰教主的視野望去,遠處的天空,一道身形虛空而立。

  千暮雪靜靜的站在那裡,彷彿一陣風,一片雲,一道霞光,一面虛影。但是,沒有人可以忽視千暮雪的存在,因為雖然她的存在如此的漂浮不定,但她的劍意卻化作了整個天空。

  「夜魔軍的戰場敗了……現在是不是要輪到我們的戰場了?」玄陰教主淡然的一笑悠悠的說到。

  「玄陰教主,你為了滿足一己之私抽乾涼州一地靈氣,致使土地荒蕪顆粒無收生靈塗炭。你陰謀造反,為了滿足你的野心,致使玄州蜀州兩州天幕府破滅,更是在江湖武林掀起無數血雨腥風。

  霍亂朝綱,逆亂宮廷,所作所為,罪無可恕!皇上有令,可以對夜魔軍網開一面,但決不能放了你!」

  公子羽的話音落地,玄陰教主卻淡淡的一笑,「我玄陰教成立之初就被人稱為邪教,要替天行道的多了,要將我碎屍萬段的也很多。但是……四十年來,本座卻一直逍遙天地自由自在你知道為什麼麼?

  天地十二絕,天榜第二位!你當天地十二絕是什麼?你當這第二的排名是哪來的?就是用那些自命不凡的人的人頭累積起來的。

  莫無痕不想放過我?他怎麼不放過我?別說一個紫玉老兒和一個月下劍仙。就是加上寧月和他莫無痕,本座也絲毫不懼。要我的命,那就來拿吧!」

  話音落地,一身氣勢沖天而起。狂暴的氣壓彷彿核彈爆炸的餘波,狂風席捲掃動四方。鋪天蓋地的火炮在空中紛紛炸開,彷彿無數的太陽點綴了夜幕。

  突然間,震耳欲聾的馬蹄聲響起。趁著炮火短暫的停歇,十萬夜魔軍轟鳴的向來時的方向突圍而去。夜魔軍是騎兵,只有在衝鋒的時候才能展現出最強悍的威力。

  北風蕭蕭,戰馬長嘶。這一刻的夜魔軍,也再一次展現出了他的猙獰。組成的軍陣化作洪荒猛獸,頭頂的炮火彷彿點點的雨落。長驅直入,狠狠的穿過禁軍火炮的覆蓋範圍向著遠處揚長而去。

  禁軍以步兵為主,因為禁軍的作用就是為了代替各地的守軍。而騎兵,卻也正好是步兵可剋星。以步兵追擊騎兵,哪怕稍微有些常識的都知道不可能。但是,在堅城和地利的掩護下,步兵又是騎兵的剋星,尤其是在有火炮這種大殺器的情況下。

  步騎兩種兵種相生相剋,無論公子羽還是羅天成都心知肚明。所以羅天成哪怕明知道自己突圍的道路上會遇到無數次的攔截,他依舊選擇沿著自己來時的方向突圍。

  因為只有那一條路線,是自己打通過,只有那十幾座城池,可以讓夜魔軍安全的通過不會遭遇到火炮的範圍覆蓋轟擊。當夜魔軍逃出了禁軍的攻擊範圍之後,禁軍的炮火也突然停下。

  公子羽原本凝重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輕鬆的笑容,對著紫玉微微點頭。紫玉輕輕一送,將公子羽送回到了地面的軍營之中。

  天空中的玄陰教主定格而立,狂風以他為中心緩緩旋轉。一道身影彷彿流光出現在玄陰教主的身邊,看著玄陰教主的眼眸之中閃過了擔心的眼神。

  「師兄……」

  「無月,我輸了……」玄陰教主應該失落,但語氣中卻沒有半點的失落。也許,輸贏對玄陰教主來說只是尋常,聽著玄陰教主的語氣,似乎這次輸贏不重要一般。

  水月宮主的瞳孔猛地一縮,臉上定格出一抹莫名的驚喜,「師兄,你的心結……解開了?」

  「哈哈哈……心結?這算什麼心結?」玄陰教主仰天長笑,笑聲蒼涼卻有著無比的豪邁,「一個小孩子的執念,什麼時候成為了心魔?想我莫君邪天縱奇材,竟然被一個孩子騙了五十年……」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5-16 22:03
第六百二十七章 封都大捷

  「師兄……」水月宮主再一次擔憂的叫到,而玄陰教主卻面帶微笑的揮了揮手。

  「無月不用擔心,我沒事!我答應你的,從今天開始就履行諾言吧。不過……就怕有些人不願意啊!」玄陰教主的話說完,眼神戲虐的掃著紫玉真人。

  「他們敢不樂意,我們就打到他們答應!」一瞬間,水月公主的聲音冰冷的響起,在話音落地的剎那,天地的溫度驟降幾近冰點。

  玄陰教主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了,轉過臉看著眼前的紫玉真人,「紫玉,在皇圖霸業的路上,我敗了。但在武道的路上,我沒有!你們是想現在打,還是以後擇日再戰?」

  「了卻恩怨,何須擇日?就在今日吧!」紫玉真人的臉色異常的凝重,話音剛落,一道神魂虛影突然間傲立天地。紫玉真人的神魂虛影緩緩的睜開眼睛,這也是玄陰教主第一次見到他的眼睛。

  兩道精芒激射而出,紫玉真人的眼眸之中彷彿包含了日月。氣勢沖天而起,就連天空的夜幕也被渲染出了紫色的彩光。

  「你的豐谷盤呢?為什麼不拿出來?」玄陰教主淡漠的看著紫玉真人,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冷笑。

  「因為我來了……」一道聲音彷彿清澈的泉水流過,聲音落下的瞬間,一道身影突然間的出現靜靜的虛浮在玄陰教主的身後。

  前有紫玉真人,後有寧月,兩人將玄陰教主前後夾擊。淡淡的道韻突然間浮現天地,天空的寂靜彷彿凝成了實體,濃烈的肅殺席捲蒼穹。

  玄陰教主的臉色漸漸的陰沉了下來,他一直在等,等寧月什麼時候出現。而寧月也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出現的如此的及時。

  豐谷盤再一次出現在寧月的頭頂,手中的太始劍發出了淡淡的蜂鳴。寧月的氣勢,壓制了天地的浮動。就連玄陰教主的氣勢,也被封禁在一番小天地之中。

  寧月的修為,僅僅差上玄陰教主一線。而現在有紫玉真人的聯手,自然已經凌駕於玄陰教主之上。為了這一天,寧月已經等了很久。

  此刻的情形,就算誰也不說彼此都心知肚明。寧月的戰術很明顯,合紫玉真人之手絕殺玄陰教主,由千暮雪牽制住水月宮主。

  當初三個武道高手,就能讓諸葛青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而現在,寧月自信也可以試一下。玄陰教主看破了寧月的打算,但他的臉上,卻掛起了一抹嘲諷的冷笑。

  自始至終,玄陰教主都沒想過逃走。他剛才的態度已經非常明顯了,在皇圖霸業之上,他輸了。他不想在武道之路上,也輸掉。玄陰教主最以為傲的,還是他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輸了武功,就等於輸了驕傲。

  天地凝結,大雪驟停。下了半夜的雪,終於停了下來。雖然僅僅下了半夜,但大地卻一片蒼茫,厚厚的積雪,似乎掩埋了大地上所有的不幸與骯髒,將天地變成了一片無垢的純潔。

  那一場大雪,下得很及時。將莫無痕御駕親征的腳步生生的攔截在京城之內。莫無痕剛剛集結五萬禁衛軍,剛剛踏上龍轅準備啟程,鵝毛大雪突然間飄落。

  臨走飄雪,視為不詳。就算普通人出遠門遇到下雪都會折返,更何況受命於天的天子。莫無痕無奈的停下了腳步,這一場雪實在不是時候。

  前線的交戰應該如火如荼,不知道公子羽能不能擋住夜魔軍的鋒芒將之攔截在中州之外?莫無痕心中沒底。他相信公子羽的才能,但卻不得不承認現實。

  夜魔軍勢如破竹,禁軍節節敗退。如果不是擔心,如果不是心底沒底,莫無痕何須御駕親征?說是天子守國門,如果國門需要輪到天子來守,那麼這個江山社稷也就真的完了。

  那一場大雪下了半夜,到了臨近子時才停下。半夜的時間,足以發生太多的變故。莫無痕的心開始煩躁了起來。眼睛眺望離州的方向,彷彿能看到那裡沖天的戰火。

  雪停了,但是道路被封住了。下了半夜的鵝毛大雪,足以讓積雪末到膝蓋。這樣的雪中,戰馬和戰士都是不能走的。但是,前線的危機讓莫無痕無比的心焦,如果不去看一眼,他的心就懸著放不下來。

  莫無痕輕輕的走出房門,緩緩的張開雙臂看著雲層越來越稀薄的天空,「雪停了,三軍繼續拔營吧……」

  「皇上……大雪封路,路途艱險,老臣懇請皇上回宮……」曾相國連忙對著莫無痕躬身勸到。

  「臣等懇請皇上回宮……」送行的滿朝文武齊齊的跪倒一大片,不知是真心,還是逢場作戲,一個個都無比的懇切甚至生生的跪倒在雪地之中。

  「諸卿都起來了吧!朕也想高坐宮廷靜候佳音。但是,前線交戰生死未卜,朕心急如焚不可釋懷。任何一個人去了,朕都不放心,還是朕親自去看看吧。司馬將軍,命令三軍拔營吧!」

  「是——」司馬敬明淡漠的應道,剛剛轉身,突然間一道身影從遠處奔跑而來。

  「報——八百里加急——禁軍大捷——報——八百里加急——前線大捷——」來人一邊奔跑一邊大聲唱到。

  莫無痕渾身一震,猛然間轉過身望著遠處飛速接近的傳訊兵。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在仔細的聽了一遍之後。莫無痕的臉上卻露出的不可置信的疑惑。

  「諸卿,你們……聽到了什麼?朕好像聽到了……前線大捷?」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他說的的確是前線大捷!皇上洪福齊天,皇上不用御駕親征了……」曾維谷臉上也掛起了狂喜的笑容。

  他是三朝元老,所以比莫無痕更快的冷靜了下來。雖然就天黑之前,前線的戰況還一塌糊塗。禁軍被夜魔軍打的還無還手之力,怎麼就突然之間前線大捷了呢?

  但就算心底有些想不明白,前線大捷應該是真的,沒有誰敢拿戰報開玩笑,更沒有人敢謊報軍情。來人在雪地中跌倒了三次之後,撲通一聲跪倒在莫無痕的面前。

  「啟稟皇上,啟稟大元帥,前線大捷,公子羽將軍火燒封都城,十萬夜魔軍葬身火海。剩餘十萬潰逃,但公子羽將軍已經將其層層包圍,全殲夜魔軍只在旦夕。小人特地送來公子羽將軍的奏報——」

  莫無痕一把抓住傳訊兵的手,將他扶起,「你辛苦了!」

  僅僅四個字,卻是將傳訊兵小山感動的熱淚盈眶。眼前的可是天子啊,千里奔回來送信,原本打算送到宮廷門口。但是,剛剛踏進京城卻被告知天子在城外軍營,在宮廷內侍的帶領下馬不停蹄的趕來。

  一路上,一個疑問不斷在腦海中盤旋。這是要面聖了?這是要見到天子了?要是回去告訴尤八他們,豈不是要把他們嫉妒死?

  大雪封路,一個個都有點畏縮硬是將自己推出來送戰報。要是讓他們知道這次能夠面聖,也許他們就算斷了腿也會爬起來搶下這個差事吧?

  天子就在眼前,如此的耀眼,身上黑龍龍袍彷彿活了過來一般。小山遠遠看了一眼之後,腦海裡就已經一片空白。好在他是傳訊兵,千錘百煉的職業習慣還是讓他一邊奔跑一邊報出了捷報。

  當天子一聲你辛苦了的話聽到耳朵裡的時候,小山只感覺自己這一輩子都值了。以後哪怕退伍回到家鄉,自己見過皇上,還和皇上說過話著事夠他牛逼哄哄的吹噓一輩子。

  小山渾身都在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激動。此刻的手,還在莫無痕的手中,小山都都不到下一步做什麼。

  「戰報呢?」一邊的司馬敬明一看小山這個樣子就知道他腦子已經當機了,一聲暴喝將小山震醒。

  不經意的打了一個哆嗦,小山的眼睛瞬間恢復了清明,連忙用顫抖的手打開腰間的牛皮袋,顫抖的從裡面掏出了一封厚厚的信件。

  莫無痕連忙一把奪過,信封比他想像的還要厚實的多。迫不及待的,莫無痕大手一揮招呼滿朝臣工近軍帳再說。

  剛剛踏出三步,莫無痕突然頓住腳步轉過頭望著身後依舊激動的顫抖,雙腿都在打顫的小山,「這次大捷發生在什麼時候?」

  「黃……黃……黃昏時分……」

  「黃昏時分?也才不到三個時辰?而且那個時候正好開始下雪,大雪封路的情況下,你竟然能做到這麼快的送信速度?當賞!司馬將軍,給他記個功吧?」

  「老臣遵旨——」司馬敬明微微躬身應道,回過頭看著再次陷入到幸福中的小山,「你先退下休息,也許過會兒還有旨意需要你帶回!」說完,不理小山是不是反應過來,轉身跟著莫無痕踏進軍帳。

  莫無痕三步並作兩步的坐在御案邊,迫不及待的拆開書信。這一封戰報是在封都城淪陷的時候寫的,公子羽也將自己的作戰計劃,之前打算,還有一切的排兵佈陣詳詳細細的寫在了戰報之中。

  看完戰報,莫無痕竟然有些恍然如夢的感覺。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臉,確定了真實之後又將戰報遞給了司馬敬明。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5-16 22:03
第六百二十八章 金剛不壞

  「好一個公子羽……竟然我們也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竟然將我們的反應,都作為麻痺敵人的障眼法,好一個欲擒故縱,好一個請君入甕,好一個四面楚歌,好一個十面埋伏!公子羽果然還是公子羽,羅天成遇到公子羽還真是他的不幸!」司馬敬明看完奏報之後突然間激動的喝到。

  「到底是怎麼回事?」曾維谷也是好奇的心癢難耐,一把奪過司馬敬明手中的戰報迫不及待的看了起來。

  「什麼?離州那些被攻破的城池……是故意送給夜魔叛逆的?就是為了將夜魔軍請到封都城?公子羽的膽子還真夠大的,萬一夜魔叛逆在封都城外沒有上當,或者他們在進城的時候發現了異常。這不是拿皇朝的安危開玩笑麼?」

  曾維谷的話剛剛說完,一邊的司馬敬明頓時不高興了,「曾相國,事實上夜魔軍已經上當了。封都城的一把火,燒掉了十萬夜魔叛逆,也因為這一場火,致使勝負顛倒,反敗為勝。」

  「司馬將軍別生氣,我也是在說萬一!畢竟這個計策實在太過於凶險了……」曾維谷有些賠笑的說到,畢竟之前他為首咄咄逼人弄得軍部下不了台。而現在人家打了一個勝仗又說三道四,換做誰都會心底不爽的。

  「沒有萬一!」司馬敬明輕輕地一揮手,「你看到的只是戰報的結果,但功夫卻在文字背後。引敵深入,駐兵封都,神威引星,火燒叛逆這十六個字,但是你可知道為了麻痺敵軍做到引敵深入,公子羽將軍需要做多少準備工作麼?

  為了防止萬一,保證萬無一失,就連我們都被算計在內。由此可見,公子羽將軍制定的這個計劃多麼的詳盡了。

  猶記得二十年前,羅天成突然間風風火火的將公子羽帶到老夫的面前,跟我說有辦法讓草原胡虜繼續混戰下去了。

  當時朝堂上下都在為草原胡虜逐漸統一而頭疼不已。當時我們軍部上下都以為公子羽制定的計劃太過於異想天開,也就抱著試試沒損失的心態點頭批准了。

  但是想不到,就這麼一個看似胡鬧的計劃,卻硬生生的將偌大草原再一次分裂成數百個部落,為朝廷爭取了二十年的時間。

  一晃二十年了,卻還恍如昨日。當年的公子羽,羅天成,驕陽公主,千崇山,四個年輕人硬生生做出了我們這群老骨頭想破腦袋都做不到的事。就是從那個時候起,老夫才意識到大周軍部的未來不在我們這群老骨頭啊!

  最大的羅天成才三十三歲,千崇山不過二十七,驕陽公主和公子羽剛滿二十可是當之無愧的少年英豪……老了……真的老了……」

  司馬敬明的話音落地,整個軍帳之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就連莫無痕,原本堆滿笑容的臉上此刻已經變得陰沉一片。

  司馬敬明說出的四個名字,哪一個不是二十年前的朝廷人才?這四個人,如果能夠成長起來此刻早已經是大周皇朝的中流砥柱。

  但是,為什麼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千崇山和驕陽在二十年前不幸離世,而現在羅天成也叛變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四個少年英傑,到現在就剩下一個公子羽。

  突然之間,莫無痕的心底閃過一股濃濃的惋惜,要是羅天成沒有叛變該多好,這樣一來千崇山也不會死。如果驕陽公子沒有病故該多好?寧缺就不會死。

  不知道是命運弄人還是天命如此,這五十年來,朝廷的人才為什麼一個個的凋零。短暫的失落之後莫無痕強行的平復惆悵的心情,輕輕的將戰報收起,小心的塞進信封之中。

  「回宮吧,告訴公子羽,如果可以,就把羅天成帶回來見我!我有些話想當面和他說說。不過也讓公子羽不要過於為難,如果羅天成要一條路走到黑,就讓他戰死戰場吧!」

  「是,老臣遵命!」

  於此同時,在封都城的大火上空,正上演著一場天崩地裂的交戰。寧月彷彿不要命的一劍又一劍的向玄陰教主斬去。

  不是寧月竭嘶底裡,而是他憋屈著這麼久,終於可以痛快的發洩了。第一次,寧月感受到了砍人的快感,也第一次讓寧月明白,原來砍玄陰教主竟然這麼的爽。

  紫玉真人在一邊掠陣,仿若星辰的神魂虛影一動不動,手中的天劍散發著撼動天地的威勢。因為紫玉真人在身邊,玄陰教主就不敢全力的應對寧月。甚至連還手,都如此的忌憚。

  寧月頭頂豐谷盤,手持太始劍。每一道劍氣都彷彿斬開時空,每一劍都彷彿用盡了力量。寧月一劍又一劍的似乎永遠不知道疲倦。

  一開始,玄陰教主還想用渾厚的底蘊一點點的耗乾寧月的修為,一點點的耗死寧月。等到寧月脫力之後,自己再反敗為勝。

  但時間一久,玄陰教主才恍然察覺。寧月的內力彷彿用不完似的,一劍又一劍幾乎不帶喘氣的。玄陰教主不明白太始劍的特性,有太始劍在手,寧月只要不受傷,功力只會遠遠不斷。

  因為太始劍自帶天罰,自帶劍意!每次耗空了力量,瞬息間吞噬天地靈氣自動補助。而這個難得一遇放開手腳的機會,寧月怎麼可能不囂張個夠。

  晶瑩的神魂虛影,散發著燦爛的金芒。在不斷的交戰之中,寧月對武道之境的領悟越發的高深莫測。原本粗糙的技藝,漸漸的變得圓潤。原本有些生硬的招式,也漸漸的變得行雲流水。

  身為武道之境巔峰的玄陰教主,怎麼可能感受不到寧月的轉變。但也正因為感受到了,玄陰教主的臉色也漸漸的變得漆黑。

  這是在把我當做磨刀石麼?在和我交手的時候,你還敢磨煉境界?我堂堂天榜第二,何時淪落到這等的地步?

  寧月的飛速進步,對玄陰教主來說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心中的怒火,蹭的一下就竄上了腦海。神魂虛影周身的黑霧突然間彷彿燃燒的火焰一般沸騰,雙眼之中的紅光,迸射出一道閃電。

  正在這時,寧月的神魂虛影突然間彷彿跨越了空間一般出現在玄陰教主的面前。手中的天劍狠狠的斬落,金色的劍刃,彷彿是太陽散發出的霞光。

  「當——」一聲翠響,彷彿天地敲響的鐘聲。寧月眼神微微一凝,他沒想到這一次,玄陰教主竟然硬接了自己的一劍。

  包裹著漆黑煙霧的拳頭狠狠的抵在了寧月的劍刃之上。透過神魂虛影的雙眸,寧月也清晰的感覺到了玄陰教主的怒火。

  寧月站在神魂虛影的眉心,雙手自然的放在身後。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絲淡淡的不屑的笑容。玄陰教主生氣了?但是,誰在乎呢?現在的玄陰教主在寧月面前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驕傲的了。因為他是失敗者。

  寧月以勝利者的姿態藐視玄陰教主,所有無論玄陰教主展現出多麼的竭嘶底裡,寧月都將不屑一顧。一劍被拳頭擋住,寧月的眼神中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凝重。

  背著手的身形連顫動都沒有,神魂虛影空出的左手並指為劍。一道無量劫指狠狠的向玄陰教主的雙眸激射而去。

  無量劫指的速度快過閃電,這是寧月一生武學中所能發出的最快一擊。因為他知道玄陰教主不僅有世上最可怕的拳頭,他還有世上數一數二的防禦。玄陰教主的神魂虛影凝為實質,就算是武道高手,一般的攻擊他都可以無視。

  但是,那雙眼睛卻是玄陰教主的要害所在。神魂虛影受到的傷害雖然不會真實的反應到肉體之上,但是感受到的痛苦卻是一模一樣的。

  跨越時空的指力卻被一隻巨大的大手阻擋,玄陰教主一掌擋在了面前攔截了無量劫指。輕輕一握,無量劫指的指力轟然間爆碎。

  移開手掌,玄陰教主的猩紅雙眼之中突然間迸射出一絲驚恐。趁著玄陰教主擋住眼睛的剎那,寧月手中的太始劍猛然間的變招狠狠的向玄陰教主的胸膛刺去。

  這個時候再做抵擋已經來自不急,寧月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一劍狠狠的刺中了玄陰教主的胸膛。

  「當——」一聲翠響彷彿金戈交擊,一剎那之間寧月的臉色大變。因為在劍尖刺中玄陰教主胸膛的時候,傳來的觸感彷彿刺中了精鐵一般。

  猛然間定神,寧月這才看清原來玄陰教神魂虛影在心臟的那一塊竟然變成了金色。而寧月一劍刺中的金色,竟然如此的堅固。他眼神一冷,一咬牙用力的驅動太始劍狠狠的推進。

  玄陰教主的神魂虛影被推得連連倒退,而寧月狠狠的抵著玄陰教主的心臟不斷的加大力量。太始劍凝結而成的天劍,已經不再是普通的劍氣所能比擬。但是就是這樣,寧月的天劍卻依舊無法破開玄陰教的防禦。

  「卡——」一聲翠響,太始劍凝結的天劍突然間裂出一道裂紋,而天劍的劍尖,更是斷裂化成了灑落的細沙。寧月臉上終於掛出了一絲震驚,這是什麼防禦?竟然比自己的陰陽太玄悲還要厲害。

  「道友小心,這是普陀寺的金剛不壞神功——」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5-16 22:03
第六百二十九章 陰你沒商量

  玄陰教既然可以在金剛不壞神功的基礎上改造出龜甲神功,金剛不壞神功的原本定然也會有。金剛不壞神功的修煉極其艱難,這不是天賦好就行的,還需要極其高深的佛法慧根。

  就是在普陀寺,也極少有人有資格修煉金剛不壞神功。哪怕金剛不壞神功的名頭這麼大,但真正出現江湖的次數屈指可數。

  甚至在五十年前,金剛不壞神功還J僅僅只是傳說。要不是上一屆天榜之中,排名第一的一念仙佛憑借金剛不壞神功無敵天下,這五十年來金剛不壞神功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威名。

  玄陰教主的金剛不壞神功的造詣不高,緊緊只是將胸口一塊位置練成了不滅金身。但就是這一塊小小區域,卻能成功的抵擋住寧月的全力一劍而毫髮無傷。

  難怪江湖會將金剛不壞神功稱之為天下第一護體功法,一念仙佛相傳境界如仙,心慈如佛,出道江湖從未出手。任憑敵人如何攻擊都不動如山。但是,自始至終,沒有人能傷到一念仙佛一根毛髮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

  玄陰教主的嘴角掛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苦練金剛不壞神功四十年,終於在最緊要的關頭發揮了決定性的作用。趁著寧月攻勢受挫的瞬間,化掌為刀,一刀狠狠的斬向寧月持劍的手臂。

  因為事先沒有想到如此的變故,寧月要收手防禦已經來不及。瞬息之間,被玄陰教主斬中,太始劍脫手而出。寧月心底大驚失色,連忙一掌向玄陰教的頭頂拍去。

  論拳腳功夫,十個寧月也未必是玄陰教主的對手。玄陰教主跨出一步欺身上前,輕而易舉的化解了寧月的一掌。錯開寧月的雙臂,寧月的神魂虛影門戶大開。

  又是一拳化成一道流光,彷彿閃電一般狠狠的撞在寧月的胸膛。站在神魂虛影眉間的寧月臉色猛然一變,眼神也瞬間化作冰寒。一拳被擊中胸膛,空口的神魂虛影紛紛爆碎化成了漫天的水晶。

  這一次的確是大意了,寧月一直以為自己已經看清了玄陰教主,多出交手,玄陰教主的底牌應該已經盡數施展。但現在,寧月卻苦笑的發現玄陰教主還有底牌沒有揭開,至少他從來沒有展露過金剛不壞神功。

  玄陰教主一拳,帶著可怕的威勢,生生的打入寧月的胸膛狂暴的勁力突然間從拳頭炸開。一拳被轟破胸膛,二次攻擊更是將寧月的神魂虛影貫穿,神魂虛影的整個後背彷彿被炮彈炸開一般化作漫天的冰雪。

  一口鮮血噴出,寧宇的身形就像被打出炮口的炮彈一般倒飛而去。玄陰教主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三打二又如何?二對一又怎樣?武道高手的爭鬥,從來不以數量判定強弱的。

  笑容剛剛綻放,玄陰教的臉上的笑容猛然間定格。強烈的危機突然間從身後傳來。玄陰教主面對的敵人不只是寧月一個。身邊還有紫玉真人虎視眈眈。

  從交戰開始,紫玉真人就沒有出手。不是他不願意出手,而是他一直在等待出手的時機。蓄力了那麼久,一劍斬出又將是何等的天崩地裂?

  寧月中了玄陰教主的招,但玄陰教何嘗不是中了寧月的招。寧月逼迫玄陰教主翻開了一張底牌,但也同樣讓玄陰教主的露出了那一閃而逝的破綻。

  一劍狠狠的刺入玄陰教主的後背,曾經無比強大的神魂虛影也彷彿從精鐵退化成了泥土。祭起那一寸的金剛不壞神功,自然不可能沒有代價。而這個代價,就是他神魂虛影的強度。

  換了平時,紫玉真人絕對不可能這麼順利的切開玄陰教主的防禦。但因為沒有將金剛不壞神功修煉到最高境界,所以紫玉真人的一劍異常順利的擊破了神魂虛影的防禦。

  剎那間,一口鮮血嘔出,玄陰教主的臉色變得漆黑一片。神魂虛影被刺穿的灼痛感也真實的反應到了玄陰教主的身上,背後的火辣感覺,還有那接踵而來的無力感都讓玄陰教主無比的憤怒。

  沒有絲毫的猶豫,回頭就是一拳。一拳揮出,彷彿震碎了天地時空。紫玉真人瞬間暴退,抽出天劍迎著玄陰教主的拳頭狠狠的斬落。紫玉真人可不像寧月這麼拚命,而玄陰教主的拳頭也不是這麼好接的。

  「轟——」拳頭與劍交擊,無盡的狂風席捲天地。在爆炸的餘波之中,紫玉真人的神魂虛影倒飛而出。而爆炸的濃煙卻將玄陰教主的神魂虛影遮蔽其中。

  這一戰,看起來兩敗俱傷誰也沒有討到好處。但兩個打一個,寧月也的確佔到了上風。玄陰教主捂著胸膛,平復這體內翻湧的氣血。雖然受了傷,但他的臉上卻掛起了一絲微笑。

  他確信,被自己一拳轟碎神魂的寧月,已經失去了戰鬥力。只剩下一個紫玉,在玄陰教眼中那都不是事。煙塵漸漸的落地,眼前的景象漸漸地清晰。

  但是,僅僅剎那之間,一股比之前更加強烈的危機感瞬間彷彿電流一般席捲玄陰教主的腦海。眼神猛的一縮,驟然間回頭瞳孔猛然間放大。

  太始劍化成的天劍在眼前越來越大,那是被玄陰教主敲落的太始劍,太始劍被敲落,應該跌落塵埃一動不動才對,為什麼?為什麼太始劍就彷彿活了過來的一般還能做出反擊?

  玄陰教主不理解,但這已經不重要了。在玄陰教主看到太始劍的時候,太始劍已經一頭恨恨的扎進玄陰教主神魂虛影的傷口之中。金色的劍氣彷彿爆開的煙花雨。無數細小的劍氣在玄陰教主的神魂虛影之中雜亂的衝鋒分割。

  「啊——」玄陰教主痛呼一聲,高大威武的神魂虛影突然間彷彿破碎的水晶一般裂開,無數漆黑的碎末掉落星辰,彷彿一顆顆黑曜石灑落人間。

  「師兄——」水月宮主聽到玄陰教主的慘叫心頭一顫,身影一頓連忙向玄陰教主望來。

  「抓住你了!」緊緊閉著眼睛的千暮雪猛然間睜開眼睛,兩道劍芒激射而出。原本飄渺無蹤跡的水月宮主瞬間出現在千暮雪的精神鎖定之中。

  「嗡——」天地蜂鳴,刀劍齊悲。一道身影突然間出現在九天之外,一道劍氣突然間凝為一柄天劍橫架天地。千暮雪的臉上沒有表情,她的眼神也沒有感情。

  此刻的千暮雪寄情於劍,此刻的千暮雪的心底只有眼前的水月宮主還有心底的劍道。天地突然飄雪,一道神女虛影在空中若隱若現。千暮雪化作天外飛仙,居高臨下的向水月宮主衝殺而來。

  水月宮主心底一顫,被玄陰教主的慘叫打亂的心神強行收起。因為此刻的她已經被千暮雪的劍意鎖定。面對與自己相差無幾的小師妹,不全力迎擊就等於自我了斷。

  被鎖定,水月宮主失去了鏡花水月的優勢。手中的水月劍突然間爆發出如秋水一般絢麗的光芒。劍氣縱橫化為了這方天地,幾乎頃刻之前,天空的雪花,大地的萬物或者就是吹來的風飄來的雲都變成了她的劍。

  「叮叮叮——」激烈的撞擊聲響起,無論水月宮主激射出多少劍氣,都在千暮雪的一道劍氣下紛紛爆碎。就算水月宮主再無色無相森羅萬象,千暮雪只需一劍破萬法。

  終於,千暮雪的劍氣來到了水月宮主的頭頂。劍氣中,帶著冰寒的劍意。水月宮主看著千暮雪的劍意,臉上露出了一絲錯愕。因為只有在近距離貼著千暮雪劍意的時候,水月宮主才清晰的讀懂了千暮雪的劍意。

  水月宮主一直以為,千暮雪已經轉無情劍道為極情劍意。但此刻,她驚奇的發現,原來千暮雪的劍意之中竟然一片虛無什麼都沒有。

  沒有極盡無垢的意味,沒有了卻紅塵的出塵,沒有無慾無求,更沒有紅塵紛擾的情仇。水月宮主知道,千暮雪的劍意又一次的昇華了。水月宮主終於明白,在劍意的領悟上,在劍道的道路上,千暮雪已經走到了自己的前面。

  水月宮主的一劍狠狠的迎上千暮雪的劍氣,彷彿兩道極光在天空交擊。天空的突然間變得明亮了起來,彷彿太陽墜落到了凡塵。千暮雪和水月宮主的最終交手,驚艷了世間,卻暗淡了天地。

  天空猛烈的交擊,但地面上的三人卻無暇他顧。玄陰教主被寧月陰的很慘,至少除了在諸葛青面前,他從來沒有敗得這麼慘過。神魂破碎,衣服襤褸,嘴角蜿蜒的滴落著鮮血,一道深深的傷口出現在他的臉上。

  被太始劍的天罰劍氣肆虐,而且是在身體內部肆虐。玄陰教主出道以來,幾時遭受過這樣的罪?但是,這一切還沒完。因為這不是比武決出勝負,而是廝殺,而是戰爭。只有一方徹底倒下,戰鬥才能停下。

  玄陰教主倔強的望著眼前的紫玉真人,眼神中充滿了戲謔。因為在這一刻,紫玉真人猶豫了迷茫了。他對著玄陰教主有著刻骨的仇恨,殺師之仇不共戴天。但是,他又有著身為宗師高手的氣度和自持。

  玄陰教主的傷勢,是寧月陰出來的。換了紫玉真人的真實想法,太卑鄙了,太有失身份了。要是寧月知道紫玉真人的想法,估計又會氣的噴出一口老血。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HarukanoHimitsu

LV:15 支援小組

追蹤
  • 96

    主題

  • 56479

    回文

  • 27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