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世界] 天幕神捕 作者:東城令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5-19 22:30
第六百五十章 皇宮空城

  一個個老頭老太神情激動的走出房屋弄堂緩緩疾步的向祁連王走來。哪怕祁連王已經五十年沒有回來了,但祁連太子的名字卻一直在老一輩的心中。

  祁連王看似不動聲色,卻是不經意間傲然的抬起頭,「這便是民心,哪怕本王五十年沒有回來,京城的百姓依舊記得本王,依舊為本王的回來而歡呼雀躍。」

  玄陰教主似乎有些受教了,眼神中閃過一絲傾慕,而身後的寧月臉色卻是變得有些陰沉。如果祁連王真的如他說的那樣,哪怕五十年未歸依舊有著無與倫比的民心,那麼這次萬一真的被他奪下皇位,也許他也能很快的穩定天下。

  但是……怎麼會這樣?寧月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他還記得,高陽王叛亂,京城的百姓是多麼的擁護皇上。

  他們自發的拿起農具來到城門下要替朝廷守住城門,那個時候,寧月看到了天命,天心。那個時候,寧月無比的慶幸他效忠的皇帝是深受百姓愛戴的好皇帝。但是……為什麼?

  「祁連太子,您回來了?那就太好了……」一個老頭顫顫巍巍的來到祁連王面前,那神情的激動,就像看到了信仰中的神。

  「是,本王回來了!」祁連王傲然的抬起頭,雖然他的擁護者只是一個行將朽木的老人,雖然眼前的這些似乎看起來也命不久矣。

  「太子,太子……您還記得我麼?太子?」一個老頭突然神情激動的跑來,對著祁連王標準的敬了一個禮。祁連王微微一愣,但又有些感動。

  因為眼前的軍禮,是五十年前自己定下的。因為四處征戰,到處叛亂。原本的軍禮過於繁瑣而且行動不便。所以祁連王制定了一套更加簡單方便的軍禮,無需卸甲,也不會引起絲毫不適。

  「你是……當年跟著本王征戰的將士?」

  「太子,我是小鐵槍啊,當年跟著太子從江州走到涼州,一直是我替太子舉著旗……」

  「哦?小鐵槍?」祁連王的眼前一陣恍惚,他似乎看到了那個十多歲的少年。但是,眼前的老頭已經頭髮雪白,眼前的身姿甚至連站直都做不到。但依舊,兩個身影在祁連王的腦海中重疊。

  「小鐵槍,你也老了……也對,都五十年了,當年跟過本王的,能活到現在的估計也沒幾個了。」祁連王有些感慨的說到,一隻手輕輕地拍著小鐵槍的肩膀,「朝廷貼了告示,要你們先行離開,你們怎麼都沒走啊?」

  「我們老胳膊老腿了,走不動了。再說了,我們在京城住了一輩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聽說強敵來犯,要顛倒朝綱?就算我們幫不上什麼忙,但為國殉難的心咋們還是有的。

  不過太子回來了就好了,以太子的絕世武功,哪個不長眼的敢挑釁?太子殿下也是聽說了朝廷的危難特地回來勤王的麼?」

  話音落地,祁連王頓時一愣,原來這群百姓不是為了迎接新皇的到來,而是以為自己來勤王的?難道……他們不知道自己就是朝廷公告上面的強敵麼?

  「哈哈哈……民心所向,這是民心所向?祁連王,你所自傲的民心所向是這個?」寧月突然狂笑的問道,捶胸頓足差點笑出眼淚,「祁連王,連曾經愛戴你,跟隨你的百姓都不歡迎你,你還好意思說你是民心所向眾望所歸麼?」

  「這位後生,你是什麼意思?祁連太子回來勤王,你為何冷嘲熱諷,我們怎麼就不歡迎了?」老頭有些不高興,在寧月話音落地的瞬間開口質問道。

  「那你們為什麼不問問你們這個祁連太子,到底是來勤王的,還是來謀反的?」寧月收起笑聲,眼神冰冷的淡淡說道。

  「什麼?」老人們齊齊臉色大變,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幾步,「祁連太子,那個後生說的……可是真的?」

  祁連王眼神微微瞇起,環顧著四周一雙雙有些陌生的眼神,「本王來拿回本王的東西,你們還願意跟隨本王還願意奉本王為主麼?」

  「哄——」一陣起哄聲響起,數十名老頭老太紛紛交頭接耳起來,而一個個又不約而同的倒退了幾步。

  小鐵槍臉上閃過不信的掙扎,最後似乎是鼓起了勇氣,「祁連太子,當今皇上可是好皇上啊,他登基以來肅清官吏,鼓舞農興,使得百姓安居樂業。

  皇上寧可節流開源也不增加農賦,就是勞役,也是選在農閒時期。還記得皇上在做太子的時候,京城下了好大的雪。房屋塌了,好多人凍死了。

  皇上親自帶人,不眠不休的在雪地裡挖人,嗓子都喊啞了。先帝命人將他帶回,他說百姓還在雪地裡等著朝廷來救,也許馬上又能救出一個。當時,好多百姓看著,都哭了……

  太子,哦不,祁連王爺……當年不是你自願放棄皇位的麼?不是你自己自封祁連王要永鎮涼州的麼?今天……今天怎麼就突然的……突然的回來了呢?」

  「莫無痕是一個好皇帝,難道本王就不會是一個好皇帝?當年的事你不懂,算了,這些事沒必要和你們說,你們也聽不懂。能見到你們,本王很高興。但可惜,你們已經不是和本王一條心了。回去吧,既然朝廷要你們避難,避難去吧!」

  祁連王收起了心神,再一次恢復到之前的淡漠。但不知為什麼,寧月看著祁連王的背脊,竟然沒有剛才的挺直了。也許,這些百姓不能對他造成什麼心理負擔,但曾經引以為傲的民心所向卻是被打擊的支離破碎。

  「天下很太平,我們過得很好,求祁連王不要再生事端了好麼?」一個老太大聲悲呼,直直的跪倒在祁連王面前。一人帶頭,所有人效仿,一群老頭老太,在跪倒在寒風中。這樣的一幕如此的淒涼,就是鐵石心腸也該於心不忍。

  「你們過得很好,但本王過得很不好。這個皇位,本來是本王的,就算本王不坐,也該有本王的兒子去坐。你們安於此時,不願再生事端這是你們,但本王要拿回屬於本王的東西也沒錯。」

  祁連王大手一揮,眼神冷冷的掃過一眾百姓。恍惚中,彷彿又看到了五十年前,只要自己一出現在大街上,總會有無數百姓爭先叩拜。祁連太子的呼聲,就是皇宮之中也能聽到。

  「既然如此……那就請祁連太子先殺了我們吧!我們不想看到曾經受人愛戴的祁連太子,變成了現在的反賊。五十年前既然你放棄了皇位,現在為什麼要奪回來?」小鐵槍突然挺直了身體,就連原本的駝背,也彷彿消失不見。

  祁連王眼神微微瞇起,原本搖曳的心念,蕩起了一絲的瀲漓。而身後的玄陰教主卻是眼神閃爍,突然間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好一個莫無痕,本座倒是小瞧了他。

  原本以為所謂陷阱無非是刀槍棍棒,但現在看來,莫無痕的手段要比本座想的高明的多。別人殺身,他卻誅心。老頭子,你無敵天下,難道在這裡要被著了道麼?」

  「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寧月冷冷的喝到,「正因為你玄陰教主以無恥卑鄙為榮,所以你眼中的人皆是無恥卑鄙之徒。但是,這些老人家說的那一句不是真話?那個問題,難道你們不該解答?

  五十年前放棄了,為什麼現在又要再要回?既然今日要回,當年為什麼要放棄?就算有不得已的苦衷,當今時今日,難道還是彼時彼刻?

  榮仁帝登基稱帝,已經得到天地認可百姓認可。從那個時候開始,皇位就已經不再屬於你們也不該屬於你們。所以,謀逆就是謀逆,什麼拿回自己的東西,這,原本就不屬於你——」

  「哼——」祁連王冷哼一聲,輕輕的踏出一步,身形已經越過了人群站在了人群的身後,「無論如何,今天總要有個了結,既然小皇帝已經出手了,那本王就來看看,天命在你,還是在我!」

  話音落地,祁連王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寧月臉色大變,連忙拉著千暮雪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隨後玄陰教主和水月宮主也一同消失,紫玉真人唱出一聲道號,身形也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際。

  氣候微涼,天空的雲層彷彿層層交疊的魚鱗。京城的玄武街直通皇宮,而對應的宮門即是玄武門。玄武門洞開,門口也沒見守衛。祁連王踏過玄武門卻停下了腳步,因為在玄武門之後,有兩個人已經早早的等候。

  一身龍袍的莫無痕,頭頂旻天鏡,傲然挺立散發著滔滔的氣勢。一身青衫,頭戴著一定狗皮氈帽。諸葛青臉上的皺紋更深了,但一身的氣勢卻如此的厚重,彷彿是泰山懸在頭頂,散發著濃濃的威壓。

  「不錯!」祁連王冷冷的說到,不是對著莫無痕,而是對著一邊的諸葛青。以一己之力,在這個年紀能夠有如此精深的修為實在太不容易了。

  祁連王一直以為只有資質才能決定終點,而他所收的三個弟子,卻也的確是資質通天,絕世無雙。但是,當他看到諸葛青的時候,心底的一貫認知產生了動搖。因為眼前的諸葛青,他的根骨並不高。單憑根骨,就是玄陰教主也能甩他十條街。但是,諸葛青的修為竟然這麼精深,如果沒有意外,不出十年他必定能踏出那一步成就問道之境。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5-20 22:01
第六百五十一章 地底宮闕

  十年,對一般人很長,但對於武道高手卻很短。古往今來,每隔百年就有一群驚才絕艷之人能到踏破武道威凌天榜。但是,古往今來,能成就問道之境的有幾人?

  諸葛青不算太老,他的有生之年也絕對不只是一個十年。要是十年後,諸葛青也許能攔住祁連王。當現在,他卻還差的很遠。祁連王默默的從諸葛青的身上移開目光,再一次轉過頭看向一邊的莫無痕。

  「你就是小皇帝?」

  「晚輩無痕,參見皇爺爺,多謝皇爺爺一語喝退草原胡虜,否則放胡虜踏破涼州,朕就是死了也無顏愧見歷代先皇。」

  「你這是在嘲諷本王麼?無顏愧對歷代先皇的,可不是你,應該是莫祁玉才是。當年父皇將傳位昭書送來了涼州,莫祁玉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依舊選擇了謀朝篡位,不知道下去了之後,他是怎麼向父皇解釋的?」

  「皇爺爺要想知道,何不自己下去問?」

  「哈哈哈……不愧是老四的種,言語果然那麼的刁鑽。不過……今天想就憑你們……敵得過本王麼?本王讓你交出皇位,你交還是不交?」

  「先帝將社稷江山交於朕,朕不能拱手讓人。就算你今日殺了朕奪下了皇宮也沒用,滿朝的文武大臣在你們動身的時候已經離開了京城,而現在也差不多到了蜀州。大周,已經遷都了。龍椅,也不在此地。」莫無痕淡淡的說到,彷彿再說一個很微不足道很平常不過的事。

  「蜀州?你以為,逃到了蜀州,本王就拿他們沒辦法了麼?」祁連王冷笑的問道。

  「不是,這只是第一步,還有第二步!朕第二步的計劃,就是哪怕拼掉了了性命,也要將你拿下。朕是天子,天子就該死於江山社稷。只要皇爺爺一死,我相信單憑一個玄陰教主還威脅不到我大周的江山社稷。」

  「哦?將本王拿下?本王倒是拭目以待!」祁連王冷笑一聲,緩緩的背過手漠然的看著眼前的莫無痕。實力的差距是天差地遠祁連王實在想不出來,莫無痕有什麼底牌能將自己拿下。

  「天幕法陣,起——」

  「轟,一聲巨響,一道雪白的光柱沖天而起。光柱扶搖直上九萬里,頂住了天空,定住了大地。這是九州第十二座天幕法陣,也是十二座天幕法陣中最特殊的一個。

  光柱頂天立地,彷彿撐開了巨傘將整個天地都籠罩在巨傘之內。祁連王望著天空,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的擔憂。而是饒有興致的看著天幕法陣過了好一會兒才默默的點了點頭。

  「呼呼——」兩道身影落下,寧月和千暮雪突然出現在莫無痕的身邊。無論寧月還是千暮雪都無比凝重的看著眼前的祁連王,因為只有他們知道,祁連王的可怕實力是多麼的令人絕望。

  莫無痕從懷中掏出四個令牌,分別遞給了諸葛青寧月和千暮雪,「拿著這個令牌,天幕法陣的加持才會降臨。」

  「這個天幕法陣……和其他的不一樣?」寧月抬起頭,有些疑惑的問道。

  「當然不一樣!」祁連王突然淡淡的說到,「因為這個,才是真正完整的天幕法陣。天幕法陣最多可以加持四個人,而四個武道高手合力,也足以抵得上一個問道之境的高手。小皇帝,你的算盤打得不錯。」

  「皇爺爺過獎了,要不是皇爺爺,朕還真不捨得用天幕法陣,這用一次,就必須在等五十年才能再用一次。」

  「但可惜,我們不只是有一個問道高手,還有我們!」一個狂傲的聲音響起,玄陰教主和水月宮主突然間出現在祁連王的身後,「莫無痕,識相的把皇位交出來。我想你也不想作為一個大周歷代皇帝中,唯一一個被殺死的皇帝永載史冊吧?」

  「前提得是……你們能贏啊!」莫無痕淡淡的一笑,聲音落地,一道神魂虛影突然間浮現頂天立地。這是寧月第一次見到莫無痕的神魂虛影。彷彿一座黃金戰神一般傲然而立,一手天子劍,一手一面陰陽魚盾牌,看起來如此的威風凜凜。

  「哼,華而不實!」玄陰教主不屑的一笑,神魂虛影突然間浮現天空,漆黑的神魂虛影,彷彿黑曜石一般閃耀著星辰一般的光芒。漆黑的濃煙揮散,將天空的巨傘都染成了漆黑。

  「無月,君邪,你們退下!」祁連王突然淡淡的揮手說到。

  「師傅——」

  「老頭子——」

  「本王自突破問道之境之後,還未盡興的出手過,他們有天幕法陣加持,四人融為一體。你們兩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在一邊看著吧。」

  玄陰教主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的難看,堂堂天榜第二的玄陰教主,竟然淪落到只配在一邊觀戰。這讓一直心比天高的玄陰教主有些接受不了。

  但是,事實卻是如此。在天幕法陣的加持下,眼前的四人任何一個的實力都比玄陰教主高。他們參戰,除了添亂也的確什麼都做不到。

  「嗡——」一道蜂鳴之聲響起,天空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道劍氣,劍氣浩蕩,彷彿天地的意志的投影,千暮雪默默的將羲和劍舉在身前,一節一節緩緩的抽出。每拔出一寸,劍意的強度便高漲一分。千暮雪身為古往今來最驚才絕艷的絕世天驕,一身氣勢竟然不在祁連王之下。

  「錚錚錚——」在劍氣橫架天地的時候,一道琴聲突然間的響起,太始劍的光芒照耀了天地,琴心劍魄響徹時空。

  「嗯?琴心劍魄?」祁連王突然喃喃的說到,看向寧月的眼神卻閃動著迷茫。他早就知道寧月身懷琴心劍魄,但他見到寧月真的施展琴心劍魄的時候,心緒卻不由得起伏了起來。

  當年九天玄女一劍當空琴聲環繞,揮手之間,天崩地裂,盤坐殺人卻面不改色。何等的驚艷世人,何等的豪情雲天。雖然同樣的琴心劍魄,但卻物是人非,寧月是寧月,就算同樣的武功風采卻差了何止千萬里。

  琴音響徹天地,無盡的聲波蕩漾四周。就算百里之外的人,也能清晰的聽到琴聲蕩漾激盪人心。在皇宮乾坤殿之中,那道光柱從正大光明的匾額後面直上雲霄。但在光柱的底下,無盡的深處卻是另有乾坤。

  沒人知道在乾坤殿的地底深處,竟然還有著一個不為人所知的宮殿。宮殿無盡華貴,就算在地面上也唯有天闕宮可以與之媲美。

  宮殿冷冷清清,一直深埋於地下不為世人所知。在宮殿的大殿之中,一座晶瑩彷彿如鑽石一般的冰山尤為的顯眼。

  冰山散發著奪魄的寒意,如果寧月在此一定會驚呼一聲萬載玄冰!因為這座冰山,就是一整塊萬載玄冰。冰山透徹明亮,卻被濃濃的寒氣包裹。

  而在冰山的中間,一個妙曼的女子卻在冰山之中盤膝而坐。琴聲悠悠,彷彿輕霧一般環繞著被塵封的宮殿。冰山之中的女子突然微微皺了皺眉頭,原本晶瑩光滑彷彿鑽石一般的冰山,突然間卡的一聲出現了一絲裂紋。

  寧月的氣勢席捲天地,晶瑩的神魂虛影彷彿水晶一般晶瑩透亮。雖然看起來,寧月的神魂虛影多麼的美麗也多麼的堅固。但在身邊的諸葛青面前,寧月的神魂虛影卻看起來如此的不值一提。

  諸葛青的神魂虛影彷彿白玉一般細膩光澤,三頭六臂卻給人無盡的威嚴。而更為令人驚詫的是,諸葛青的神魂虛影竟然閃動著雷光。電弧流轉,給諸葛青的氣勢再一次澆上了油。

  這一刻,寧月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強大,那種彷彿神明主宰一切的感覺。寧月眼中閃爍著日夜,手中的太始劍舉過頭頂,金色的劍光直沖天際。可怕的鋒芒,讓祁連王身後的玄陰教主一退再退。

  他終於可以理解祁連王為什麼要他們退開,自己也果然是幫不上什麼忙。如果在這樣的寧月面前,自己也許真的接不下他的輕輕一劍。

  當然,寧月的劍也不會鎖定玄陰教主。在祁連王的威脅面前,玄陰教主就是一個不值一提的螻蟻。太始劍狠狠的斬下,一道天劍從神魂虛影的手中揮落。沒有招式,又全部都是招式。這一劍,用盡了寧月的全力,因為在祁連王面前,不用盡全力就是找死。

  天劍還未斬落,鋒利的利芒已經分開了天地,在天劍的軌跡之中,一道紫色的裂紋在空中浮現,彷彿寧月一劍切開了時空,讓天地黯然失色。

  祁連王默默的抬起頭,但卻絲毫不為所動。彷彿眼前斬落的天劍,就是一個虛無的投影。祁連王的臉上,甚至掛起了一絲笑容。寧月不知道他為什麼笑,也不理解祁連王怎麼笑的出來。

  但很快,寧月明白了。那天在九幽嶺,寧月沒有真切的感受到祁連王的強大,因為那個時候有不老神仙護著。但現在,寧月不只是感受到了祁連王的強大,還感受到了濃濃的絕望。

  「當——」一聲巨響,彷彿天地敲響的鐘聲。天劍莫名其妙的,在祁連王的頭頂定格。彷彿砍中了一個透明的屏障,突然之間,不得寸進。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5-20 22:02
第六百五十二章 四元大陣

  但是,自始至終祁連王都沒有動一下,甚至祁連王連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天劍在他的頭頂,卻彷彿阻隔了一個時空一般。

  這是寧月全力的一劍,但全力的一劍竟然沒有派上一點的用場。寧月尷尬了,從踏入武道以來,他的攻擊什麼時候這麼失敗過?就算沒有將敵人斬殺,但敵人也不可能當做不存在。

  在天幕法陣的加持下,寧月自問實力比之前更加強勁了一倍有餘。這樣的實力,別說不為所動,就算真的在祁連王面前不值一提是不是也該意思的抵擋一下啊?

  但是,祁連王就是不為所動,就像一隻蒼鷹勇猛的衝鋒揮舞著拳頭,雖然如此的努力,但卻如此的不值一提。

  祁連王微微的抬起頭。眼睛與在神魂虛影眉心中的寧月對視。從寧月的眼眸之中,祁連王看到了寧月的震驚。輕輕一笑,祁連王微微的踏出一步。

  「就算有著天幕法陣的加持,武道境和問道之境的差距也是天差地遠。原本還以為你很聰明,但想不到你竟然自不量力到這樣的地步。也罷……」

  話音剛落,可怕的力量從天劍的劍尖中反饋而來,寧月臉色大變。僅僅一瞬之間,太始劍組成的天劍便轟然爆碎。

  強大的力量在擊潰了寧月的太始劍之後絲毫沒有停止,彷彿一根手指,一支箭矢,一柄利劍,一根長槍。在寧月完全沒有覺悟,甚至完全沒有反應的時候,攻擊已經到了面門。

  祁連王答應過不老神仙不會對寧月下殺手,但祁連王沒有答應不會揍寧月。這一擊下來,寧月不死也是半殘。祁連王的目的很簡單,既然不能殺你,直切敲暈了了事。

  但是,祁連王有沒有留手,寧月不知道,而寧月身後的千暮雪更不知道。在寧月遇到危險的時候,千暮雪一劍衝破雲霄,彷彿天外飛仙碧落黃泉。

  在勁力馬上要襲到寧月面門的時候,劍氣狠狠的攔截在寧月的面前。寧月趁著著千鈞一髮的時間,急忙暴退。而千暮雪的劍氣,卻也只能做到極其短暫的阻隔便轟然破碎。

  祁連王抬起頭,看著天空緩緩飄落的千暮雪,臉上掛著一絲欣慰的笑容,「暮雪,你的武功是為師所授,你當真要與為師為敵?」

  「在九幽嶺之時,暮雪與你的師徒情分已盡了。我千家滿門因玄陰教主而死,你養我傳我武功。你我之間,兩不相欠,沒有恩情,也沒仇怨。但奈何,夫君有匡扶皇室之心,暮雪只能鼎力相助。明知不是師傅的對手,當暮雪還要奮力一搏。」

  祁連王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斂去,眼神中殺意迸現,「為師既能傳你武功,也能收回你的畢生所學。受死——」

  「暮雪劍仙,寧月,你們到朕的身邊來——」莫無痕突然喝到,而一邊的諸葛青卻大步跨出,並肩來到千暮雪的身邊。合三人的氣勢,竟然勉強抵禦住了祁連王的氣勢封鎖。祁連王看起來似乎並不著急的將四人擊殺,倒是饒有興致的看著四人打算如何應對。

  「寧月,暮雪劍仙,當憑我們這樣聯手,不可能是祁連王的對手。唯一的勝算就是將我們四人的精氣神合一,組成四元大陣。」莫無痕急切的喝道,雖然聲音急切,但臉上卻無比的冷靜。身為帝皇,越是危機的關頭,他越需要冷靜,這彷彿是印刻在骨子裡的覺悟。

  「皇上,我們……不會四元大陣啊!」寧月頓時傻眼了,有些懊悔為什麼以前沒有好好研究呢。

  「你們手中的令牌,就是四元大陣,內力輸入,精神意念集中。四元大陣,起——」

  莫無痕話音落地,突然間天地的靜止,就連狂風都彷彿被什麼東西清晰的定格在當場。突然間,一尊巨大的神魂虛影頂天立地。

  神魂虛影只有半截但巨大的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腰部以下,乃是一面四元的法陣,而腰部以上的頭頂彷彿頂到蒼穹,空中飄浮的雲,也僅僅在神魂虛影的胸口。

  「這……這是……」玄陰教主呆滯的瞪圓了眼睛,伸長的脖子上,喉結來回的聳動。四元大陣組成的神魂虛影,竟然大到了這樣的地步,就是玄陰教主凝結成的神魂虛影在對方面前也是土狗和大象的區別。

  「太……太誇張了……」水月宮主哪怕寧靜如水,但這一刻卻也被四元大陣的神魂虛影驚詫到了。不說這個神魂虛影的實力如何,就是這個龐大的體型,也能讓人深深的感到絕望。

  某種意義上來說,巨大也代表著強大。就算在弱不禁風的人,一腳下去也能踩死一隻強壯的螞蟻。如此巨大的神魂虛影,就是隨便的拍下一掌也是天崩地裂。

  紫玉真人悄無聲息的上前,就這麼站在玄陰教主的身邊,三個人看著眼前巨大的神魂虛影陷入了震驚,就連他們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原本勢同水火的三個人,竟然不知不覺得站到了一起。

  雖然四元大陣組成的神魂虛影如此的驚世駭俗,但祁連王的臉色卻依舊如常,淡漠的,緩緩的抬起頭,眼神如劍一眼望到站在神魂虛影頭顱之中的四人。

  四個武道高手,手掌互抵,內力流轉,意念想通。這一刻,四人彷彿都熟知彼此的一切武功境界,這一刻,四個人無論誰的想法都能與他人共享。

  「還差那麼一點點……」祁連王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而在此刻天空突然間變得暗淡了下來,神魂虛影的手掌,化為了天空。一掌拍落,就像天地合一。

  「師傅小心——」水月宮主急切的叫道,但祁連王彷彿沒有知覺彷彿被氣機定格了一般。微微的仰著頭,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巨大手掌從天空拍落。

  「轟——」無盡的狂風席捲天地,狂風之中彷彿有著萬千刀刃在瘋狂的切割。就連玄陰教主也不得不祭起神魂虛影抵禦著狂風的侵襲。

  兩道神魂虛影突然傲立天地,但這一次他們卻不是為了戰鬥,而是僅僅為了在這狂暴的風浪中活下來。水月宮主是劍道高手,但劍道高手也注定異常的脆弱。

  無相劍氣組成的護罩在狂風中發出了嘎嘎的聲響,就算水月宮主彌補了劍道高手的弊端,但其本身的防禦強度也不可能和玄陰教主比擬。

  幾乎在狂風席捲的頃刻間,護罩轟然間破碎。水月宮主臉色大變,一咬牙正要斬下一劍分開狂風,一雙有力的臂膀卻突然間將他緊緊的抱住。

  那短暫的一瞬,便彷彿是水月宮主的永恆。再一次,水月宮主在玄陰教主的懷抱中感受到了那炙熱的情感。而這四十年來,玄陰教主的懷抱一直是冰冷的。

  要不是有著天幕法陣的保護,這一掌拍下整個皇宮也許就該飛灰湮滅了。但萬幸的是,任由狂風如何的肆虐。方圓百丈之外,彷彿有著無形的牆將所有的狂風風暴都牢牢的阻隔在外。

  狂風熄滅,天地靜止,一隻巨大的手掌狠狠的印在了地面上。喜悅的表情剛剛印刻在莫無痕的臉上卻剎那間被定格。在手掌之下,祁連王卻一動不動的傲然直立,而那個巨大的手掌,卻彷彿遇到了烈焰的冰雪飛速的融化。

  很快,整個手掌消失不見,祁連王緩緩的升起,傲然的與神魂虛影直視。突然間,天地陰沉了下來,無數雷雲風暴席捲天地。強悍的威壓撲面而來,神魂虛影竟然如狂風中的大樹,劇烈的搖擺了起來。

  「好……強——」寧月吃驚的驚呼一聲,集四個武道高手融為一爐的神魂虛影,竟然有些隱隱抵不住祁連王的氣勢。難道問道之境與武道之境的差距,真的是無法彌補的麼?

  寧月不甘,也不願相信。但是,祁連王緩緩的伸出了手指,彷彿情人的親暱一般輕輕的向神魂虛影的眉心點來。驟然間,一根巨大的手指出現在天地之間。

  手指,竟然比神魂虛影的腰更加的粗大。這根手指,彷彿是天地的孕育,而剎那之間,天地的靈氣便已經枯竭。

  可怕的威壓撲面而來,強烈的危機襲向心頭。組成神魂虛影的四人,每一個都將心提到了嗓門口。一個念頭,不約而同地的出現在四個人的腦海之中。

  決不能被祁連王這一指點中,一旦點中神魂虛影必定破碎無疑。電石花火之間,一道雷光突然間浮現在神魂虛影之上。原本晶瑩透明的神魂虛影,剎那間染上了一層如玉石一般的光澤。

  兩隻手臂緊緊的握拳,狂暴的雷壓從拳頭上迸射而出。諸葛青的玉骨神拳終於發威,那種如天威一般的迫人氣勢,生生的將天地斗轉。

  「咦?這下有點意思了。」祁連王的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一絲意外。原來方才凝聚成神魂虛影,還沒有完全將四人緊密的聯繫在一起。方才的一掌,也是莫無痕迫不及待的拍下。

  而此刻,諸葛青的玉骨神拳終於融入其中,神魂虛影終於完成了質變。一拳擊出,彷彿破碎了時空。拳頭狠狠的與手指相觸,時間卻在那一個剎那靜止。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5-20 22:02
第六百五十三章 絕望

  拳頭急速的變形,突然間爆裂。無數碎片,彷彿星辰一般灑落。玉骨神拳的拳頭,被稱為天下最可怕的武器,諸葛青成名以來,還沒有遇到什麼能夠抵禦得住自己的一拳。

  但是,這一次,玉骨神拳卻彷彿遇到了剋星一般。華麗的爆碎,幾乎沒有懸念。玉骨神拳雖然暴烈,但祁連王的手指依舊在緩緩的挺進。

  眨眼間,手指已經襲到了面門。在玄陰教主以為勝負已定,在紫玉真人悄悄的拉開了與玄陰教主的距離準備撤退的時候。突然間從四元大陣神魂虛影的身後,又伸出了兩條手臂。

  僅僅一瞬之間,神魂虛影再一次變了模樣,三頭六臂彷彿神明降世。神魂虛影急速的旋轉,剎那間帶起了無盡的狂風。彷彿一個龍捲風,連接著方寸天地。

  無數雷光在龍捲風之中蔓延,無數拳罡彷彿天馬流星一般向手指轟擊而去。就算祁連王的凝聚而成的指力再可怕,也抵擋不住諸葛青如此瘋狂的轟擊。

  終於,指力在即將點中神魂虛影的時刻爆裂。瘋狂旋轉的神魂虛影停了下來。而再一次露出身形的神魂虛影,卻是比之前的小了一大圈。

  這一招對諸葛青來說原本就是劇烈消耗的一擊,一擊完成,諸葛青也幾近脫力。但諸葛青拼了老命的輸出,卻也只是抵擋住了祁連王隨手的一擊,勝負的天平,在這一刻異常的傾斜。

  祁連王依舊傲然懸浮於天空,看向神魂虛影的眼神閃過一絲失望。原本以為能夠有一些驚喜,但現在看來,龐大的差距也的確不可能用數量來彌補。

  「嗡——」突然間,天地發出了一陣急促卻又輕微的震盪,彷彿蜜蜂的翅膀急速的拍打。

  「錚錚錚——」激盪的琴聲響徹天地,將天地做琴,將七情六慾為為弦。將不屈的意志融入琴聲之中,將萬丈豪情徹底的點燃。

  琴聲悠悠,蜂鳴顫顫。兩道劍胎在空中浮現交融,兩道劍氣在天地間被融為一爐。一柄泛著五彩霞光的天劍出現於天地之間。看到這一幕的祁連王,終於收起了失望的眼神。

  天空的劍彷彿海市蜃樓一般在空中渺渺不定,但就是這樣的劍氣,卻讓祁連王開始有一點認真。手指之上,雷光閃耀,刺耳的千鳥鳴叫之聲,瞬間蓋過了琴聲悠悠。

  「斬——」寧月和千暮雪齊聲高喝,天劍突然間跨越了時空出現在了祁連王的頭頂。祁連王的髮絲飛速的舞動,掙脫了髮冠的束縛彷彿水草一般飄揚了起來。

  手指輕輕的探出,精準的攔住了天劍的所到之處,「驚蟄——」

  「轟——」一瞬間,天空發出了無窮無盡的雷暴之聲。紫色的電光,驟然間出現,彷彿一張大網蔓延在天劍的身上。天劍的斬落被定格,因為在祁連王的驚神指就是靈魂也能定住更何況是一道劍氣。

  天劍不斷的顫抖,彷彿在掙脫束縛。但是,在似乎有著法則加持的驚神指面前,他的掙扎卻又是那麼的無力。寧月和千暮雪緊緊的咬著牙關,雙指並劍舉在胸口。指尖不住的顫抖,無論怎麼努力,手指卻彷彿被什麼封鎖了一般怎麼也揮不下去。

  「卡——」一聲脆響,如此的清晰但又如此的攝人心魄。驚詫的神情還沒有來得及浮現在臉上。寧月和千暮雪紛紛悶哼一聲,一絲血跡自口中緩緩的延下。

  「轟——」天劍爆碎,彷彿漫天的水晶一般炫舞繽紛。天空灑落,卻在落地之前消散不見。寧月與千暮雪紛紛口吐一口鮮血,臉色慘白身形頃刻間委靡了下來。

  神魂虛影再一次縮小了一大圈,如果剛才是大象的話,現在的神魂虛影最多只能稱之為是獅子。面對接二連三的失利,莫無痕迷茫了。

  不是說四個武道高手組成四元大陣足以有問道之境的實力麼?為什麼?為什麼在問道高手的面前如此的不堪一擊?是四元大陣不行?還是天幕法陣不行?或者說是自己不行?

  莫無痕的臉色變得毫無血色,他自問自己四人已經在天榜之中出類拔萃了。諸葛青不用說,天榜第一實至名歸。自己和寧月都有上古神器加持,按理說戰力應該不在諸葛青之下。而千暮雪的劍道造詣,也早已經可以和水月宮主相媲美。

  他們四人,沒理由不夠強。但是,莫無痕忽略了一個問題。媲美於問道之境,並不代表可以和真正的問道之境一戰。四個武道高手,組成四元大陣,在天幕法陣的加持下的確可以面對任何的敵人。但前提條件是,不會面對問道之境。

  華夏九州,自古以來問道之境也僅僅只是傳說。能夠被證實的問道之境高手,也只有一個軒轅古皇。每隔數十年,都會有一群驚才絕艷的豪傑證道武道,但能爬上問道之巔的又有幾人?

  所以大周皇朝從來沒有考慮過會面對問道之境的強敵,而創建天幕法陣的天機閣,也從來沒有考慮這個問題更無法考慮這個問題。要真的有問道之境來犯,還是識相的束手待斃更好。

  莫無痕不甘心,他的皇圖霸業才剛剛開始,他還年輕,他要做千古帝皇,他要讓大周的威名傳播整個天地。他要讓大周皇朝讓萬國來朝。他不甘心……不甘心死更不甘心交出皇位。

  但是,祁連王太強了,強的完全沒有道理可講,強的哪怕莫無痕努力的再多做的再多都於事無補。在與玄陰教主的交鋒之中,莫無痕贏得那麼的乾脆漂亮。甚至僅僅在幾天前,玄陰教主還被莫無痕打得一無所有。

  但因為祁連王,僅僅是一個人的出現,天地顛倒,勝負逆轉。這樣的結果,讓莫無痕如何能接受如何能承受?

  祁連王緩緩的伸了一個懶腰,有些無聊的打了一個哈氣。確實很無聊,身為問道之境的高手,身為一個九十多歲的老人,他實在沒有在晚輩身上尋找成就感的興趣。

  但是,一個懶腰還沒有升完,祁連王的眼神猛然間瞇起,兩道金光突然間從眼眸之中迸射而出。身後的危機來的那麼的突然,也那麼的快。來不及細想,身形猛然間後撤,一道指力彷彿跨越了時空一般向身後的勁力激射而去。

  「白鷺——」

  「轟——」一道白光激射而出,幾乎貼著祁連王的後背,狂暴的力量瘋狂的席捲。太始劍組成的天劍被祁連王的指力擊潰,長劍彷彿離線的箭矢一般急速的墜落,狠狠的插入乾坤殿的之中。

  偌大的乾坤殿轟然間倒塌,太始劍直直的墜落,一直穿過厚厚的土層,墜落到地底的宮殿之中。萬載玄冰依舊雲霧飄渺,但上面已經佈滿了細密的裂紋。

  太始劍彷彿驚鴻一般精準的刺入萬載玄冰之中,轟然一聲,巨大的萬載玄冰爆碎化成一地的冰屑。萬載玄冰之中的女子,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一身青色的流雲飛裙,雪白細膩的肌膚,青絲如瀑,安靜的垂在身後。眉若柳葉,卻彷彿細劍一般冷峻犀利。微瞌的眼眸,彷如一尊靜靜打坐的佛像,綿綿的氣息,卻似青雲撥弄皓月。

  太始劍安靜的插在她的身後,突然間,恍若死去的女子身上蕩漾起一道無形的波紋,波紋如同水流,撫弄著她的青衫,也撫弄著她如瀑布一般的秀髮。

  寧月的眼神有些失落,方才雖然和千暮雪合力祭起了一道劍氣。但兩人合力的劍氣,又豈是如表現出來的那麼尋常?真正的原因是他們那時祭起的,卻是兩道劍氣。

  一道主攻,吸引著祁連王的注意力,而另一道借助寧月與太始劍的聯繫,無聲無息的迂迴到祁連王的身後。自己和太始劍的聯繫是寧月的秘密,也是關鍵時刻陰人的不二法門。

  在寧月看來,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無論誰都會中招。沒有人會想到,一柄劍在離開了主人之後還能夠發動攻擊。這原本在寧月看來十拿九穩的偷襲,卻在頃刻間無功而返。

  不是太始劍隱匿的不夠好,而是祁連王的實力超出了想像。哪怕太始劍已經來到了身後,他也能從容的發動攻擊,從容的化險為夷。

  「有點意思……」祁連王突然間裂嘴一笑,但這個笑容,在寧月四人的眼中卻如此的驚悚。偷襲未成,那麼他們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祁連王的怒火。

  手指緩緩的伸出,輕輕的虛空一點,「立夏——」

  驚神指驟然發動,在成型的一瞬間便已經來到了神魂虛影的身前。四人頓時臉色大變,諸葛青操控的三頭六臂猛然間發動狠狠的阻擋。

  但這一次,祁連王的攻擊快過了他們的想像。攔截的動作剛剛做起,驚神指卻已經無聲無息的點中了神魂虛影的胸膛。彷彿一點星芒在神魂虛影的胸膛亮起。

  神魂虛影卻在星芒中劇烈的顫抖,這點星芒,彷彿吞噬了一切,神魂虛影從胸口開始緩緩的消散,化作漫天的星辰消散。

  神魂虛影頭顱中的四人彷彿被巨錘敲擊著胸膛,四人不約而同的吐出一口鮮血,在飄散的星辰中,從高空跌落凡塵。

  神魂虛影不見了,就像被一陣清風吹走了一般。四人無力的跌落在地,費力的想要爬起,卻那麼的無可奈何。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5-20 22:02
第六百五十四章 五十年的謊言

  莫無痕絕望了,到了此刻,他們所有的努力宣告失敗。無力的跌倒在地,艱難的撐著手臂想要將身體撐起。顫抖的手臂,劇烈的搖擺。

  他是帝皇,他是勵志要成為千古一帝的帝王。但是,他竟然連皇位都保不住。恥辱,莫無痕深深的感到恥辱。但是,面對祁連王的絕對實力碾壓,莫無痕卻深深的感到無奈。

  剛才那一指,寧月三人替莫無痕承受了絕大多數的傷害。但即便這樣,也是莫無痕有史以來受過的最重的傷。論抗打擊能力,莫無痕無法和寧月他們相提並論。

  清脆的腳步聲響起,彷彿刺耳的魔咒。莫無痕眼神一冷,心卻在這個時候瞬間平靜了下來。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莫無痕緩緩的站直了身體。默然的仰起頭,看著漸漸走來的祁連王。

  「你雖然奪下了朕的皇位,但是你奪不走朕的江山。民心在我,不在你!就算你坐上了皇位,也不會得到百姓的認同。太子和文武大臣已經去了蜀州,朝廷也搬遷去了蜀州。

  這個皇宮裡,只有那一個空蕩蕩的龍椅。就算你坐了上去,你也不是帝皇。動手吧!」

  「你要本王殺了你?」祁連王停下腳步,淡漠的看著莫無痕輕聲問道。

  「朕將歷代先皇傳承下來的皇位弄丟了,無顏苟活於世,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朕該履行諾言了。朕雖死,大周的皇朝還將延續,朕希望你能秉承大周皇朝的風骨。君王可以斷頭流血,但不可有一個胡虜踏入九州欺辱我大周的百姓。」

  「哼!本王帶軍抗擊胡虜的時候,你父親才剛會走路呢。這些話,不用你來教本王。而且,本王不會殺你——」祁連王突然輕笑的說道,那麼的隨意那麼的漫不經心。

  「什麼?老頭子,留著他乃是禍患,勿必要斬草除根……」一邊的玄陰教主急切的喝到。

  「閉嘴!」祁連王突然暴怒的轉過身喝道,「斬草除根?你想斬誰的草?除誰的根?你別忘了,他是誰?他姓莫,他是我們同宗同源的血脈至親。

  相比於帝王的氣度,你這個做叔叔的還差的遠。雖然祁玉得位不正,但和莫無痕有何干係?他的皇位名正言順。本王從晚輩手中搶來皇位,這原本就有失體面。你還要斬草除根?你這樣的氣量,如何成為一國之君?」

  祁連王的怒火劈頭蓋臉的向莫君邪撲面而來,罵的莫君邪瞪圓了眼珠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而一邊和千暮雪攙扶著緩緩站起的寧月卻悄悄的輸出了一口氣。

  歷代皇權爭奪,向來都是斬草除根永絕後患,所以這也是寧月最為擔心的。從前世的歷史上,古往今來也唯有宋太祖才心慈手軟留柴氏後人安然活著。

  「莫無痕在位八年,勵精圖治,仁德愛民。他之所以失江山,非是失德,而是本王扭轉五十年前的錯亂。莫無痕無罪,更無錯。所以本王不准任何人傷害他,更要保他子孫後代與國同休。這是鐵律,無論任何時候都不可更改。」

  祁連如雷電一般的眼眸死死地盯著玄陰教主,看著那凝為實質的眼神,就算心中再不甘,玄陰教主卻不得不答應也不敢不答應。

  江山是祁連王幫他奪下的,祁連王也不會做一天的帝皇。要不是為了他這個唯一的兒子,祁連王不可能背負謀朝篡位的罵名來京城走一遭。

  五十年前,他一時衝動做下了永鎮涼州的決定,在回到涼州第二天就已經後悔。他不是捨不得皇位,他只是覺得不該為了自己一己之私,斷送了子孫後代的福祉。他,不是兩袖清風孤家寡人。

  之所以等了五十年,一是當年武功未成,二是先看看玄陰教主的潛力有多大。此時心願一了,祁連王爺必定會再次閉關以求臨死之前能突破天道之境。至於他的三個徒弟,他是指望不上了。

  「莫無痕,我答應老頭子不傷你性命,我也答應老頭子不加害莫天涯。你還是快點將傳國玉璽交出來吧,順便寫一道禪位詔書!」莫君邪疾步向莫無痕走來,有些迫不及待的喝到。

  突然間眼前一花,寧月已經站在了莫無痕的面前,伸出手臂,將莫無痕牢牢的擋在身後。

  「寧月,你還不死心?」玄陰教主陰冷的喝到。

  「亂臣……」剛要破口大罵,突然間寧月的眼神猛然間一凝,臉上露出了錯愕的表情。玄陰教主詫異的回頭,卻見到在宮門口,竟然有人抬著一架漆黑的轎子緩緩的走來。

  祁連王瞳孔猛地一縮,眼神中竟然閃爍著淚光。神情激動的疾步走出,眨眼間來到了所有人的人前。黑色的轎子緩緩的被放下,黑衣的轎夫輕輕的壓下轎子,緩緩的掀開簾幕,一個髮鬚皆白的老人在轎夫的攙扶下緩緩的走出。

  老人很老了,顫顫巍巍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但是,老人的眼睛卻是那麼的清澈,他的眼神又是那麼的犀利。

  祁連王的臉頰有些抽動,甚至喉嚨口都有些哽咽,眼眶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緊緊的握著拳頭,竟然微微的有些顫抖,「祁峰……是……是你麼?」

  「大哥,是我!」靠山王在下人的攙扶下緩緩的走來,看著周圍交戰的痕跡,靠山王臉上的表情更加的複雜了,「大哥,你回來了?祁峰一直盼著大哥回來,但祁峰又不想大哥回來……大哥,你真的不應該……」

  短暫的錯愕,祁連王的眼神漸漸的冰冷,眼中蘊含的淚光也被緩緩的收盡,「祁峰,你自幼與我親厚,原本以為,就算全天下不理解我不支持我,你也會理解我的。但想不到……你竟然說我不該回來?

  難道在你的心底,祁玉是對的?他謀朝篡位,強行奪走了我的江山,這些是對的?難道……這些年,你早已經心甘情願的成了祁玉的人而忘了是誰……一直照顧著你保護著你?」

  「大哥,當年你是真命天子沒錯,但現在你還是麼?」靠山王神情嚴肅的問道,「你不知道,當年父皇為什麼會突然駕崩,你更不知道我們大周皇朝差一點就旁落啊。

  要不是四哥當機立斷立刻發動政變,這個江山早就不是姓莫的了。我承認,四哥當年有私心,四哥不該誆騙你誘你放棄皇位。但是,這是五十年前的事了。

  現在天下已定,天命已改,你再強行糾正以前的錯誤,就是逆天行事。再說了,你的那個兒子,有這個資格做皇帝麼?

  我雖然早已經安享晚年,但是我這些年卻也一直看著聽著。莫君邪做了些什麼?我都知道。就是去年泰山那件事我就明白,他根本就不配做皇帝。你這麼做,是真的將大周皇朝推向萬劫不復。」

  「君邪不懂的,我會教他。還有,祁玉誆騙我?他誆騙我什麼?」祁連王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的陰沉,彷彿此刻的天空,漆黑如墨。

  「你教?還來得及麼?他的心性已經定了,就算要改也改不過來。再說了,他以前做過那些事,天下誰會服他?一旦他登上皇位,天下必反,九州必亂!」

  「老不死的,你說什麼?」玄陰教主暴怒的喝到,從小到大,幾時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過?數十年來,每一個提到玄陰教主的,要嘛是畏之如虎,要嘛讚一聲天縱奇材。但怎麼到了靠山王的嘴裡成了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玄陰教主心高氣傲,就是祁連王要這麼說他他也能發飆,更何況一個行將朽木,就連站著都要人扶的老頭子?

  「閉嘴——」祁連王回頭喝到,更是一巴掌將莫君邪扇倒在地。看著祁連王彷彿要噴出火的眼睛,莫君邪頓時蒙了。就是想要說出口的話,也被生生的嚥了回去。

  玄陰教主從來沒見過這個模樣的祁連王,那彷彿火藥桶一般的臉色。玄陰教主甚至懷疑,如果自己還不知趣的話,會不會被老頭子一巴掌扇死。

  「祁峰,離別扯開話題,你給我老實說,祁玉他誆騙我什麼?他到底誆騙了我什麼?」祁連王神情激動的喝到,那表情,就像發怒的獅子一樣令人不寒而慄。

  隨著祁連王的情緒肆意,天空的雲卷也劇烈的翻滾。就像被煮沸的油鍋一般,彷彿下一瞬間,天空就會墜落。狂風四起,雷聲大作,祁連王身形一閃便已經來到了靠山王的面前。

  「當年,鏡禾先生和你說,九天玄女被仙帝抓去仙宮,日夜受萬劍穿心之苦。這些是假的,九天玄女並沒有被抓去仙宮。」

  「什麼?假的?」祁連王渾身一震,劇烈的顫抖,隨著顫抖,天空的雲層彷彿不斷炸開的雷暴一般。如此劇烈的變故,按理說雲層應該灰飛煙滅才對,但天空的積雲彷彿被什麼禁錮了一般,僅僅是劇烈的翻滾。

  「哈哈哈……假的……哈哈哈……好一個莫祁玉……好一個四弟。閉關苦練,日夜不休,就是祈盼有朝一日能突破天道之境將她從仙宮救回。

  悉心教導三個弟子,費盡心機的替他們增長修為,還不是希望能殺進天宮。到了現在,你卻告訴我是假的?我竟然為了一個謊言,一個謊言白白荒廢了五十年光陰?」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5-20 22:03
第六百五十五章 九天玄女出世

  突然,祁連王猛然間回頭,看向靠山王的眼神變得無比的冰冷,「你說,瑤兒是不是已經死了?是不是在五十年前已經死了?」

  「九天玄女並沒有死!而是受了重傷!」靠山王不急不慢的緩緩的說到,「五十年前,仙帝駕凌京城,代天宣佈大周皇朝氣運已盡,有德者取而代之。你可知道,當年京城之中,覬覦皇權者有多少?

  仙帝駕凌,威勢浩蕩,父皇原本就體弱,被仙帝這麼一嚇,驚懼之下驟然駕崩。父皇一死,皇宮大亂。四哥坐亂不驚,當機立斷起兵穩定宮廷。

  而這個時候,寧先生和九天玄女兩人合力迎戰仙帝。仙帝受傷退去,九天玄女身受重傷。後來寧先生將九天玄女冰封在萬載玄冰中療傷,當年預算需要一甲子。」

  聽了靠山王的話,祁連王臉色也緩緩的變得輕鬆了下來,「瑤兒沒有死?她在哪?」

  「就在……」

  「轟隆隆——」一聲巨響打斷了靠山王的話,大地劇烈的顫抖搖晃,靠山王頓時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而他這麼一把年紀,要是摔下來也許就真的壽終正寢了。祁連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靠山王。

  但同一瞬間,祁連王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凝重。因為這個震動太過於特殊,而震動之中傳來的氣勢,也讓他深深的感到忌憚。

  這是有人散發出氣勢引動的大地咆哮,這個能夠引動地震的人的修為,絕對比他還要高出一線。正在祁連王驚詫於哪一個高手時,突然間臉色大變。

  因為一道氣勢,驟然間升騰於天地之間。氣勢如此的強悍如此的可怕,而且又如此的近。祁連王猛然間回頭,眼神犀利的望著乾坤殿的廢墟之處,「在那!」

  「轟——」隨著話音落地,一道光柱沖天而起。就在倒塌的乾坤殿之中,一根巨大的光柱衝上雲霄。所有被光柱觸碰的東西,都剎那間飛灰湮滅。

  琴聲悠悠,在天地間鳴唱。無盡的琴聲,彷彿是這個世界的背景。一個若隱若萱的身影,自光柱中緩緩的升起。哪怕若隱若現,但從那驚鴻一瞥的瞬間也能斷定,光柱中的女子絕對是讓天地黯然的人間絕色。

  氣勢狂湧,天空的積雲彷彿被什麼吞噬了一般消失不見。光柱緩緩的隱退,留下了明亮清澈的天地,還有那半空中,隱隱浮現的絕色女子。

  女子一身青色的流雲飛仙裙,裙擺飄飄,宛若飛仙。漆黑的髮絲在腦後飛揚,雙手張開彷彿懷抱整個世界。

  女子的面容是如此的精美,精緻的五官,雪白細膩的肌膚,長長的睫毛彷彿整齊的刷子一般。一點朱紅,印在眉心中間,讓原本美麗的容顏平添了一股仙氣。

  「瑤兒——」看到女子,祁連王激動的叫到,大步上前,卻又被什麼生生的定格住了身形。女子的睫毛微微的顫動,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的剎那,就是寧月都有些失神。寧月一直以為,天地間再也不會有一個女人可以比得上千暮雪的美。而事實上,寧月一生見過的女人都不及千暮雪的萬一。當此刻,寧月卻見到了,見到了一個可以和千暮雪爭芳鬥艷的女人。

  大大的鳳眼,讓人挑不出一點的瑕疵,就是這一雙眼睛,彷彿有著無窮的吸力吸引著世間的萬物。任何人,無論男女老幼,只要見到這一雙眼睛都會被吸引沉醉在美目之中。

  「莫祁連?」女子睜開眼,掃視著周圍陌生的環境,最後將視線定格在祁連王的身上,清澈的聲音響起,但卻如冬天冰雪般的寒冷。有些疑惑,有些遲疑的詢問,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是我……是我,瑤兒,是我祁連啊……」祁連王迫不及待的應道,這滿臉的激動,哪還有半點方才的不可一世?

  「那麼?你是莫祁峰?」女子並沒有看祁連王多久,而是轉過眼神看著祁連王身邊的靠山王。

  「莫祁峰見過九天玄女。」靠山王蒼老的聲音響起,再一次確認了九天玄女的懷疑。

  終於,九天玄女再次將眼神望向祁連王,臉上卻依舊面無表情,「都過了多少年了,我看你都有七老八十了吧?」

  「瑤兒,整整五十年了,這五十年來,我每天都在想你,我已經成了白髮蒼蒼的老人,但瑤兒卻依舊風華絕代,美貌無雙……」

  寧月渾身一個顫慄,雞皮疙瘩頓時冒起。祁連王都快九十的人了,說起肉麻的話,竟然還能這麼喪心病狂。而寧月也不是在場唯一一個顫慄的人,在祁連王身後的莫君邪,也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

  「你不過一介凡人,歲月如梭,芳華易老。區區五十年,你卻已經行將朽木。對你來說,五十年也許就是一生,但對我來說,五十年卻僅僅彈指一瞬。現在,你明白了?」

  九天玄女的話頓時讓祁連王渾身一顫,身形彷彿篩子一般劇烈的顫抖,九天玄女的每一個字,都彷彿一柄柄尖刀,扎進了祁連王的心。

  祁連王絕世英豪,在五十年前,他的光芒讓整個世界為之暗淡。但是,就算如此,祁連王卻始終無法得到九天玄女的心。無論如何的努力,九天玄女始終無動於衷,她的心,彷彿就是一塊永遠不會融化的萬載玄冰。

  九天玄女緩緩的落下,環顧四周眼神卻微微一皺,「為什麼哥哥沒有來?莫祁連,是不是因為一甲子未到,哥哥不知道麼?」

  「寧先生?我不知道……祁峰,寧先生呢?」祁連王連忙轉過臉問道,因為之前他被誆騙,所以一直以為寧瑤被抓走,寧先生不知所蹤。當這些顯然都是假的,而世上知道這一切的,恐怕也只有靠山王莫祁峰了。

  「寧先生已經去世了……」

  「什麼?」莫祁連失聲叫到,而對面的九天玄女卻身形一閃彷彿背生雙翼一般出現在靠山王的面前,一把抓著莫祁峰的衣領提了起來。

  「你說什麼?哥哥去世了?就是世上的人都死光了,哥哥都不會死。你是不是想死?快說,哥哥在哪?我要去見他。」

  「咳咳——」靠山王已經一把年紀了,幾時遭受過這樣的罪?被提著衣領,瞬間窒息的咳嗽了起來。寧月臉色大變,身形一閃便來到九天玄女身後,一掌向九天玄女拍打而去。

  「前輩請手下留情——」

  一掌無聲,彷彿被一個透明的罩子阻隔一般,掌力無聲無息的消散,而寧月也成功的引起了九天玄女的注意。緩緩的放下靠山王,眼神向寧月審視而來,「年紀輕輕,竟然已經是武道之境。倒是好資質……」

  沒有責怪寧月的出手偷襲,而是緩緩地別過臉看向靠山王,「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否則別怪姑奶奶不念舊情!」

  話音落地,頓時再一次驚碎了一地的眼珠子。那說話的語氣,和那絕塵如仙的模樣相去甚遠。就像一個看似乖巧的鄰家妹妹,轉眼間就是滿身紋身口暴粗口一般的畫風轉變。

  「九天玄女節哀順變,寧先生的確已經仙逝了,不信你問寧月。」

  「放屁,哥哥早已超脫生死界限,別說區區五十年,就是五百年他都青春依舊。哥哥的武功奪天地造化,普天之下無人能傷,他怎麼可能死?還是說……你故意咒他?」

  在九天玄女破口大罵的時候,寧月卻陷入了蒙蔽之中。寧月不傻,恰恰相反他向來自稱自己是無可救藥的聰明。所以,從種種跡象表明,他們口中的寧先生,似乎,也許,大概,是自己的老爹?

  但是,劇情轉折的太快,寧月一時間無法反應也無法接受。倒是一邊的靠山王卻是不急不慢的說道,「原本我們也是不知道的,二十年前,寧先生突然不告而別。直到寧月來京城的時候,我們才知道他已經在十五年前仙逝了……」

  「寧月?」九天玄女皺著眉頭淡淡的問道。

  「啊?」被這麼一叫,寧月下意識的抬起頭茫然的應道。

  「你叫寧月?」九天玄女更是疑惑,轉過頭看向靠山王,「他和哥哥是什麼關係?」

  「他是寧先生的遺孤!也是最後陪在寧先生身邊的人……」

  「轟——」一聲氣勢爆開,突然間彷彿驚濤駭浪。浪花狂湧,讓天地劇烈的搖晃。寧月只感覺眼前一花,天地倒懸便是天翻地覆。等到他再次定神的時候,已經被九天玄女提到了空中。

  「你是哥哥的孩子?怎麼可能,哥哥怎麼會有孩子,怎麼會和凡人生孩子?就算是有孩子,也得我替他生,憑什麼?憑什麼他會有孩子?你憑什麼做哥哥的孩子?」九天玄女瘋了似的,抓著寧月的衣領劇烈的搖晃起來。寧月只感覺天地天昏地暗,腦袋彷彿車輪一般急速的飛奔。

  想要反抗,卻無可奈何。九天玄女的武功高深莫測,被她提在手中就已經失去了一切的反抗之力。好在九天玄女只是搖晃,要是想要寧月的性命估計也就在揮手之間。

  過了許久,九天玄女似乎冷靜了下來,眼神不善的盯著寧月彷彿一頭噬人的魔獸,「你憑什麼做哥哥的兒子?憑什麼?你為什麼會是哥哥的孩子,哥哥怎麼可以和凡人生孩子?」

  「那個……我也不想的,但是沒辦法啊!話說,你就這麼確定我爹是你哥?還是說,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美麗的誤會?」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5-20 22:03
第六百五十六章 虎頭蛇尾

  寧月看著眼前噬人的目光,就像一隻站在老虎嘴邊的老鼠一般。眼神閃躲,求救的目光望向身後的靠山王,「太爺爺,到底怎麼回事?我爹……他到底是誰啊?」

  「你爹寧缺五十年前來到京城,宛若仙人臨凡,和我們兄弟幾人相遇相識。我們相見恨晚,很快就成為了知己好友。而這位九天玄女,就是你爹的妹妹,你應該叫他姑姑……」

  「姑姑?」寧月茫然的問道。

  「閉嘴!一個凡間女子,怎麼配給哥哥生兒女育?你娘是誰?」九天玄女暴怒的瞪著眼睛抓狂的問道。

  「我娘……」想到這個問題,寧月突然瞪圓的眼睛,回頭看著祁連王和靠山王心瞬間顫慄撕裂。禽獸啊,喪心病狂啊,老爹竟然能幹出這樣的事?竟然娶了朋友的孫女?這……這簡直在挑戰倫理的極限啊。

  不過……不對啊,老爹死的時候看起來也不到三十,歲月彷彿根本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跡。但回頭看著眼前怒發衝寇的九天玄女,寧月竟然有些無奈的認同了。

  難道世上真的有神仙?難道真的有人能長生不老?如果沒有,那眼前的這個怎麼解釋?自己老爹如果真的是五十年前的寧先生,那麼又怎麼解釋?

  「你娘是誰?」再一次,冰冷的聲音響起,尖銳的刺入寧月的腦海。

  寧月眉頭一皺,臉色也瞬間化為冰寒,「我娘死了二十年了,怎麼,你想去見她?」

  「死了?」九天玄女微微一愣,「你爹呢?」

  「也死了,十五年前,死於風寒!」寧月冷冷的回道,輕輕的撥開九天玄女的手臂,緩緩的整理起身上的衣服。

  「也死了?」九天玄女眼神一震,最終默默的的搖了搖頭,「你爹一定不是我哥哥……一定不是……我哥哥不會死,如果他真的願意和一個凡人結婚生子,他也不會允許那個凡人死。一定不是他,一定不是!

  莫祁峰,你不願意告訴我就算了。我會親自去找,哥哥不會死的,他是永遠不會死的。他已經斬斷了生死界限,他是永恆的……」

  話音落地,九天玄女的背後突然間伸出一對美麗的晶瑩的蝶翼,蝶翼拍打,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天際。

  「瑤兒——」祁連王大聲驚叫,身形也是一閃便消失不見。一瞬間,兩個恐怖的問道境界強者便消失不見,唯有寧月等七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過了許久,也不見祁連王返回,玄陰教主的臉色漸漸的變得漆黑,咬著牙關臉頰劇烈的顫抖,手指握拳,粗重的喘息彷彿老牛的咆哮。

  聽說過坑爹的,但沒見過這麼坑兒子的。看著漸漸圍攏的五人,每一個都是武道之境的高手。從寧月臉上的笑意,玄陰家族看到了滿滿的惡意。

  五個武道高手圍著自己,哪怕之前四人已經受了傷。但即便如此,玄陰教主也知道自己插翅難逃。玄陰教主知道自己完了,但他卻也不甘心坐以待斃。

  身上黑煙彷彿狼煙一般直沖天際,玄陰教主不屈的眼神直直的盯著莫無痕的眼神。水月宮主悄悄的來到玄陰教主的身邊,同樣的氣勢升騰,同樣的驚天動地。

  莫無痕緩緩的來到人前,直直的盯著莫君邪的眼睛,「方才祁連王不願殺朕,因為朕是他同宗同源的至親,同樣的話,朕也說給你聽。

  朕不殺你,就算你陰謀造反,但朕不能殺你!只要你願意,朕甚至可以封你為親王,世代享受富貴榮華。我莫氏宗親,人數稀少,本是同根生,為什麼不能攜手並進卻要殺個你死我活?」

  「哼,本座不稀罕,莫無痕,你也別假惺惺的了。如果你真的這麼想,當初為何要派人來九幽嶺刺殺老頭子?哈哈哈……這個時候,倒是裝作一副寬宏大量了?」

  「你說的沒錯,我承認!」莫無痕面不改色的淡淡一笑,「那個人的確是朕派過去的,但是,此一時彼一時。方才祁連王呵斥你的話,何嘗不是在呵斥朕。

  在氣度方面,朕有所欠缺,只想到了皇權永固卻忘記了親情血脈。固然皇位有歸屬,但這天下終究是我莫氏的江山。朕既然擁有吞吐日月之志,定然要有海乃百川的胸懷。朕今日說的話,永遠有效,皇叔何時回來,朕都歡迎。」

  「別以為說了幾句好聽的話,本座就會心甘情願的任你驅使。莫無痕,不要給我機會,只要給我機會,本座定當捲土重來。你當真要放我走?」

  「君無戲言!」莫無痕輕輕的一甩袖子轉身向著皇宮走去。

  「哈哈哈……莫無痕,你不要後悔——」話音落地,身形一閃便和水月宮主消失在了原地。天地再一次靜止,天空也恢復了原來的顏色。

  寧月悄悄的來到了莫無痕的身後,「皇上,這也許是唯一一次可以擊殺玄陰教主的機會,您真的願意放棄?」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至少祁連王在一天,朕就不能動他一根汗毛。」說著,莫無痕緩緩的轉過身,「諸葛巨俠,紫玉真人,朕多謝兩位能出手相助。若無二位,朕今日怕早已凶多吉少。」

  「皇上言重了,貧道自始至終都沒有幫上上麼忙。」紫玉真人略顯尷尬的說到。

  「皇上無需多言,捍衛蒼生,諸葛青義無反顧。皇上,如今強敵已退諸事皆了,是不是該讓太子殿下和滿朝文武回京了?」

  「也是,紫玉真人可願意在京城逗留幾日,朕等忙完手中瑣事再好好答謝真人!」

  「京城已經很久沒來了,貧道也想四處看看。只是這京城的百姓……」

  「他們只是去了臨近城池暫時避難,等朕將安民告示貼出,他們自會回來。這幾日,就委屈真人了。寧月,真人就交給你招呼了,切勿怠慢。」

  「臣遵旨!」

  一場顛覆皇朝的動亂,幾乎就這麼鬧劇般的結束了。祁連王追九天玄女而去,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也沒有見到他再回來。而祁連王一去,所有的危機也就塵埃落地。

  祁連王不可能再回來了,就算回來也不可能再逼莫無痕交出皇位了。事不過三,皇權之位不是過家家,就算莫無痕答應,天下百姓也不會答應。

  唯一可惜的是玄陰教主沒有伏法,而且還是莫無痕放走的。沒辦法,祁連王還活著一天,誰也不能對玄陰教主動一根手指頭。寧月理解,滿朝文武也理解。

  京城的百姓盡數回歸,街道上也再次熱鬧了起來。對於老百姓來說,只要沒有蒙受什麼重大損失,日子就照樣過得去。沒有多少茶餘飯後的討論,畢竟要為了生存生計而忙碌。

  朝堂之上忙得熱火朝天,畢竟夜魔軍叛亂不是小事,而是動搖國本的大事。叛亂雖然鎮壓了,但後續的一大堆問題都要處理。不說別的,就是夜魔軍留下的那一片空白該怎麼辦?

  草原胡虜雖然被祁連王一語呵退,但涼州卻不能就這不管,但是剛剛將離州的守軍撤銷,軍部上下忙得不可開交,就是禁軍換防守軍,還有一大堆需要調整。

  所以莫無痕先分出了十萬禁軍進駐涼州意思一下,好在短時間內草原胡虜不會再次來犯。趁著這個時間,莫無痕先把內部的問題處理了。

  北風刺骨,夾著著冰霜。塔塔木八十萬大軍連敵人的一根毛都沒有碰到就狼狽的退了回去。雖然那是天神的恐嚇,但軍令如山,尤其是草原這個殘酷的地方更是容不得一絲人情。

  如果是吃了敗仗,為了保住更多的兒郎而選擇撤退。安拉可汗也許也只是責罰一下但也不至於痛下殺手。但是,八十萬大軍,一個沒有少,就是去空蕩蕩的涼州境外溜躂了一圈,彎刀都沒有出鞘就狼狽的回來了?

  別說安拉可汗不能接受,就是塔塔木自己也不能接受。所以塔塔木自知就是回到了王庭,也是死路一條。要是換了別人,也許就領著這八十萬大軍反了。但塔塔木不一樣,他是安拉可汗的心腹,也是安拉可汗最忠誠的兄弟。

  達到王庭,並沒有人迎接,也沒有安拉可汗的黃金衛隊出來將塔塔木拿下。就像平常的日子,沒有一點的特殊。但是塔塔木心底知道,沒有特殊就是安拉可汗的態度。

  沒有迎接,代表安拉可汗對他們的回來很不滿意。沒有衛隊捉拿,代表安拉可汗並沒有治罪。因為安拉可汗治罪的一貫作風先是問罪。安拉四個講規矩的人,就算要你死,也得讓你死的心服口服。

  塔塔木讓大軍回到營地,就這麼悄無聲息沒有一起一絲一毫的異動。然後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家,仔細的沐浴了一下,告別了妻兒後自然隨意的向安拉的王庭金帳走去。

  金帳不是黃金打造,也不可能有那麼多的黃金任由安拉揮霍。說是金帳,只不過是一頂巨大的帳篷。高聳彷彿一座金字塔,佔地碩大就算在帳篷之中裝上三五幢別墅都綽綽有餘。

  塔塔木緩緩的走向金帳,兩邊的衛士一動不動,眼神冰冷的看著塔塔木走過。換做以前,他們也絕對不敢用這樣的態度對塔塔木。塔塔木心裡無比的清楚,他們受到了安拉可汗的示意。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5-20 22:04
第六百五十七章 王庭問罪

  身為安拉可汗最信任的屬下,不僅要對主人獻上無比的忠誠,還要對主人的脾氣性格無比的瞭解。所以塔塔木沒有半點的僥倖,而是在金帳之外,恭敬的跪下。一邊磕頭,一邊向金帳爬去。他這是以罪人的姿態向安拉可汗請罪,只有這樣,他才能讓自己死的不是特別難看。

  外面的北風似刀,而軍帳之中卻溫暖的如同初夏。剛剛爬進金帳,熱氣便撲面而來。金帳不僅僅是安拉可汗的寢宮,而且還是他處理政務,和臣子們商量大事的地方。

  塔塔木一絲不苟的磕頭,一邊緩緩的向王座爬去。雪白的羊毛地毯兩邊,每隔十步就有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她們要嘛賣騷弄姿,要嘛嫵媚的發出一聲聲嬌喘,她們是那麼的奔放那麼的不知檢點。

  但這些,卻是金帳之中每天盛行的常態,在草原,只有兩個永恆不變的現象,殺戮和女人。而男人的一生也只需要做兩樣,殺人和玩女人。

  草原已經結束了戰爭,而和大周皇朝的戰爭還沒開始就草草的結束。所以閒下來的草原男人們就開始了除了殺戮之外的娛樂。

  這個時候的女人,是大家共享的,尤其是像這些被俘虜失去了部落的女人,他們沒有拒絕男人的權利,甚至為了獲取一口食物,她們需要費盡心機的討好男人的歡心。

  她們不明白塔塔木所犯的是什麼樣的罪責,他們只知道塔塔木是安拉可汗最信任的臣子。所以,她們哪怕看著塔塔木以罪人的姿態晉見可汗也不會放棄自己吸引塔塔木目光的機會。

  安拉可汗的出身就是因為母親的淫亂,所以他不僅不以為恥反而以此為榮。甚至在他的王庭上,他的任何女人都可以隨意的賞賜陪臣子們睡覺。

  這在九州華夏,是絕對不可能容忍的淫亂,但在草原,卻是那麼的理所應當。為了展示自己與臣子們同富貴共榮華,他甚至命令金帳的女人們在大臣們議事商討的時候,隨時在大臣的身邊待命。大臣們可以一邊玩弄女人一邊談論國家大事。

  在這個金帳,把草原的野蠻和獸性展露的淋漓盡致。草原胡虜,出現在北方數千年,但卻從來沒有從華夏九州學習到一絲一毫的文明。他們的生活,他們的意識,甚至他們的血液深處,都流淌著獸性。

  還沒靠近金帳的中心,淫蕩的氣味撲面而來。聲聲嬌喘,伴隨著粗暴野蠻的喘息此起彼伏的傳來。塔塔木依舊陰沉著臉,一絲不苟的跪拜,一絲不苟的攀爬,用最虔誠的認錯態度,緩緩的爬到安拉可汗的王座之下。

  周圍的原始的聲響並沒有讓塔塔木有一絲一毫的不自然,他也早已習慣。換做平時,他也是周圍床塌之上翻雲覆雨中的一員。安拉可汗說過,要讓治理國家成為一件享受的事,所以他的辦法就是這麼野蠻粗暴。

  塔塔木就這麼跪倒在王座之下,額頭貼著地面,一動不動。過了很久,周圍的喘息依舊在此起彼伏,沒有人在意他彷彿他就是一團空氣一般。

  「大汗……哎呦,輕一點……塔塔木大人已經在下面跪了這麼久了……您真的不打算理他麼?」在安拉可汗發出一聲野獸的咆哮之後,被他壓在身下的女人輕輕的將鮮紅的櫻唇湊到安拉可汗的耳邊,低聲細語的問道。

  「哦?」安拉可汗眉毛一挑,彷彿才知道塔塔木來了一般。輕輕的抓起身邊的汗巾,粗獷的擦拭著身上的汗水。

  「本汗剛才在你身上這麼用盡,你竟然還能在意到塔塔木的到來?你是在說本汗不行呢?還是你更希望塔塔木在你身上用力?」

  話音剛落,女子的臉色瞬間變的慘白。急忙彷彿驚嚇一般的跳下王座,就像葫蘆一般滾下一直滾到塔塔木的身邊,也學著塔塔木的樣子,蜷縮的跪倒在地,額頭貼著地面以罪人的姿態色色發抖。

  女人一絲不掛,渾身雪白彷彿外面的白雪一般。她絲毫不避諱的將身體暴露在周圍大臣們的視線之下,不是她不懂的羞恥,而是比起羞恥來,性命更為重要。

  喘息聲停了下來,周圍的大臣不論完事還是沒完事的,都貪婪的盯著眼前雪白的嬌軀直看。那個女人,被稱為草原最妖嬈的美人。是安拉可汗最寵愛的女人,也是塔塔木的小女兒。

  安拉可汗捨得將自己的女人隨意的賞賜給大臣睡覺,但這一個卻從來沒有。因此,哪怕對這女人有著強烈的慾望,大臣們卻一個個裝作目不斜視。

  大臣們的表現,如何能瞞過安拉可汗的眼睛。一種酸楚,彷彿毒蛇一般從心底滋生。但此刻,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的兄弟,他最信賴的手下,他最放心的大臣,最堅定的戰友。甚至在安拉可汗的心中,塔塔木的地位比他最心愛的女人更加的重要。

  但是,從來沒讓他失望過的塔塔木,竟然就這麼打了一個圈又灰溜溜的回來了。莫名其妙,連敗仗都沒吃就回來了。安拉的心底非常的憤怒,但是,他需要解釋,就算要將塔塔木千刀萬剮,他需要解釋。

  如鷹一般的眼神,冷冷的射向塔塔木,上下審視著他最信任的兄弟。沒有說話,但金帳之中的氣氛卻壓抑到了極點。除了火焰燃燒的啪啪聲,再也聽不到一絲的雜聲。

  所有人知道,安拉可汗的怒火已經高漲,所以包括大臣們,也都屏住了呼吸以免引火燒身。

  「塔塔木!」

  「奴僕在!」塔塔木依舊將額頭貼著地面,就連回答,也沒有抬起頭。

  「八十萬大軍,進攻一個只剩下空城的羊頭堡,你就去涼州外打了一個圈回來了?臨走前,我怎麼對你說的?今年的冬天非常冷,草原很有可能經歷白災,我們需要糧食,女人,奴隸,這些你卻都沒有帶回來。你有什麼要解釋的麼?」

  「啟稟大汗,塔塔木讓大汗失望了,是塔塔木命令撤兵的,一切的罪責由塔塔木承擔,塔塔木給大汗蒙羞了,塔塔木願意以死謝罪。」

  「以死謝罪?那你就告訴我,為什麼要撤兵?」

  「是九州的天神發怒了,在我們即將進攻踏平羊頭堡的時候,九州的天神發怒了,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在地上畫出了一個山谷。然後告訴我們,不許任何人踏過山谷一步,否則死!

  草原的勇士不懼怕死亡,但草原的勇士不能沒有價值的死亡。那是天神,不是凡人所能忤逆。所以塔塔木恥辱的回來了……」

  「一派胡言!」在塔塔木話音剛落的時候,一邊的人群中,一個大臣突然間暴怒喝止了塔塔木的話,那人赤身裸體的走出床榻,就這麼光明正大的走到塔塔木面前。

  「世上的天神祇有一個,那就是長生天,九州沒有天神,就算有也早已經被長生天打敗了。塔塔木,你這是在欺騙大汗。」

  「我沒有……」塔塔木依舊低著頭,當口中的聲音不屈的回道。

  「天神?」安拉可汗的眼睛微微瞇起,輕輕的撫摸著下巴上雜亂的絡腮鬍鬚,「雜木,你先退下。我相信塔塔木不會撒謊。塔塔木曾經是我手下最勇猛的勇士,他並不是膽小的人。塔塔木,你告訴我,那個天神長什麼樣子?」

  「回稟大汗,塔塔木沒有看到。只看到天神伸下了一根手指,這一根手指,就是比山還要巨大。然後在我們大軍的面前輕輕的一劃,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峽谷。」

  「是麼?」安拉可汗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撫摸著下巴的動作也不禁加快了頻率。這一刻,對塔塔木的怒火緩緩的消退,但對於塔塔木口中的天神,他卻湧出了一絲恐懼。

  安拉可汗瞭解塔塔木,所以他知道塔塔木絕對不會對自己撒謊。如果塔塔木沒有撒謊,那麼那個天神又是什麼?難道九州真的有天神?既然九州有天神,為什麼長生天還沒有出現?

  安拉可汗忽然抬起頭,向著身邊的人一招呼。身邊的進侍恭敬的彎下腰,在安拉可汗低語幾聲之後有飛速的奔跑向王庭外走去。

  金帳之中,氣氛再一次陷入了死寂。塔塔木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不用死了。如果安拉可汗不相信自己,他不可能命人去求證。如果命人去求證證實了自己的話,那麼以自己對大汗的忠誠,大汗絕對會饒過自己的性命。

  所有人再次低下了頭,在求證之人回來之前,他們不能發表任何意見只能安靜的等候。安拉可汗將眼神從塔塔木身上移開,投射到自己的女人身上。這個女人,是他的最愛,但是,安拉可汗的眼神卻越來越冰冷。

  「吉吉安,你知道你犯了什麼錯誤麼?」安拉可汗冷冷的問道。

  吉吉安嬌軀一顫,緩緩地抬起頭,大大的眼睛蘊滿了驚懼和惶恐,「大汗,奴婢知錯了,奴婢不該多嘴的,奴婢只是大汗的女人,不能插嘴男人的事……但是……但是那是奴婢的父親啊!」

  「不!」安拉可汗緩緩的搖了搖頭,「你犯的錯不是這個,你真正犯的錯,是你太美麗了,你美麗的竟然讓我對你如此的迷戀。但是,世上沒有人可以牽住我的心,女人更不可以。」

  安拉可汗緩緩的站起身,威嚴的喝到。但是,這個理由卻讓吉吉安傻眼了,這算什麼理由?這也是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5-20 22:05
第六百五十八章 長生天宮法王

  「所以……吉吉安,為了讓我不再迷戀你,我決定將你賞賜給我的大臣們,只有你不再貞潔,我才不會對你那麼迷戀。我最忠誠的勇士們,我知道你們對吉吉安的渴望不是一兩天了。這個草原上最美麗的最妖嬈的女人,今天就屬於你們,好好享用吧!」

  「多謝大汗,大汗萬歲——」

  短暫的死寂之後,周圍的人群爆發出熾烈的歡呼聲,一個個彷彿兇猛的野獸,四面八方的向吉吉安湧來。上百名大臣,上百頭野獸,凶橫的抓著吉吉安的手臂將她拖拽的走向一邊巨大的連綿床榻之上。

  「不!大汗——不——」吉吉安嚇得臉色雪白,一百個兇猛的,雙眼泛著紅光的野獸,就算是慾望再強的女人也承受不住。在承受完那麼多人的蹂虐,不死也得殘廢。

  吉吉臉色蒼白,悲切的向安拉可汗求情,但她看到的不再是曾經溫柔的眼眸,而是一雙冷酷無情的眼睛。

  「父親,父親……」

  塔塔木依舊低著頭,對於女人的呼喚,他視而不見。沒有人能違背安拉可汗的意志,沒有人可以改變他的想法。哪怕再不忍女兒即將承受的痛苦,但他卻只能無動於衷。

  再說了,女人在草原上,供男人娛樂是唯一的價值。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而衝撞安拉可汗,哪怕那個女人,是自己曾經疼愛的女兒。

  粗重的喘息聲再一次響起,吉吉安的慘呼聲漸漸的虛弱了下來。當她明白,就算反抗都無能為力的時候,她只能讓自己閉嘴。與其浪費力氣,還不如忍受,只要堅持住,她就能活下來。那些死掉的女人的下場,吉吉安見過,她不想成為野狼食物中的一個。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夜晚的草原,比起白天的草原還要冷上很多。塔塔木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雙腿因為麻木有些顫抖。但他一動也不敢動,此刻的塔塔木是待罪之身,必須在等到安拉可汗定罪之後他才能活動一下手腳。

  之前出去的人突然間再一次出現在軍帳,疾步的來到安拉可汗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安拉可汗的眼睛緩緩的抬起,犀利的眼神彷彿閃電一般掃過塔塔木的身軀。

  周圍的喘息靜止,因為現在是安拉可汗處理國事的時間,所有大臣不管在做什麼都必須停下。哪怕是在衝鋒的最後時刻,都必須剎車。

  「我的勇士們,我突然間想了一個在草原上流傳了五十年的傳說。在五十年前,聖女下令我們草原的勇士席捲九州。因為長生天站在了我們的身後,所以我們無敵,我們不可戰勝。

  那一次,是我們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我就甚至已經打入了九州的腹地。但是,我們依舊失敗了。因為在九州華夏,他們出現了一群神的戰士。

  雖然我們草原的勇士悍不畏死,但是我們還是失敗了。當年的三大黃金部落,被九州的周人盡數殺死,連一個逃回草原的都沒有。

  雖然我們失敗了,但那群神的戰士也是死傷殆盡。但是,卻有一個並沒有死。當長生天擊殺了九州之神之後,他成為了新的神靈。

  長生天陷入了沉睡,可九州的神靈卻還在守護著九州。剛才我的勇士去了一次邊境,他們看到了塔塔木所說的那條峽谷,塔塔木沒有撒謊,的確是九州的天神出手了。」

  安拉可汗緩緩的站起身,緩緩的來到塔塔木的身邊,輕輕的彎下腰將塔塔木扶起,用力的拍著塔塔木的肩膀,「所以,我的塔塔木沒有騙我,他依舊是草原的勇士,他沒有畏戰,沒有給草原蒙羞。

  我們只是凡人,凡人是不能和天神戰鬥的。就好比是女人,沒有資格作為男人的對手一樣。既然這樣,我宣佈,塔塔木依舊是我最信任的兄弟,他沒有罪,不僅沒有,他還有功勞。」

  「功勞?身邊的一個大臣疑惑了,嗡嗡的聲音彷彿響雷一般在寂靜的周圍迴盪。

  」不錯,是功勞!因為他的理智,所以他把我們八十萬兒郎安全的帶了回來。如果像你科塔姆那樣的性格,你也許會讓八十萬兒郎對著天神衝鋒。雖然勇武,但卻是最沒有意義的勇武。塔塔木,我記你一個功勞,你想要什麼?」

  安拉突然滿臉微笑的看著塔塔木,和之前的冷酷無情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喜怒無常是安拉給人最直接的印象,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讓人敬畏。

  「我尊敬的大汗,塔塔木請求大汗能夠寬恕吉吉安,她的美麗不是她的錯,要說錯,也有塔塔木一半的責任……」

  安拉可汗眼皮抬起,見到躺在遠處的羊皮叢中,已經連叫喚都沒有力氣的吉吉安,「吉吉安,你過來……」

  聲音如此的溫柔,就像方才對她冷酷無情的根本就不是他一般。哪怕已經沒有了力氣,哪怕她連動一根手指都那麼的吃力。但吉吉安依舊艱難的爬起,緩緩的向安拉可汗爬去。

  如此的艱難,如此的吃力,一路上,滴滴答答留下一地慘烈的景象。但是,吉吉安的臉上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怨言。她必須裝出一副幸福的微笑,因為他是女人,草原上隨時可以死的女人。

  爬到了安拉可汗的面前,吉吉安顫抖的蜷縮在安拉可汗的腳邊,細緻的,溫順的舔著安拉可汗的腳趾。安拉可汗輕輕的彎下腰,捧起吉吉安的臉頰。

  「對你的懲罰已經夠了,從明天起,你依舊是我的王妃。你要感謝你的父親,是他用他的功績,換回了你的尊貴榮華。」說著拉起吉吉安的手臂,再一次回到了王座之上。

  「九州有九州之神守護,看來短時間內我們是沒辦法在進攻九州了。長生天陷入了沉睡,而世上能喚醒長生天的只有聖女。我們要想向九州復仇,必須先要找回聖女……」

  「可是,聖女已經失蹤了十三年了,也許……也許她早已經回到了長生天的懷抱……」塔塔木在兩個暴露女子的攙扶下,回到了屬於他的床榻。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是麼?但不管聖女還在不在人間,我們必須找他她……」

  「不用了……」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如此的突然,如此的驚悚。在場的所有人都臉色大變,短暫的驚詫之後,一個個瞬間回過神來抽出了身邊的彎刀。

  彎刀在手,他們似乎有著無窮的底氣,四下張望,尋找著聲音是何人發出。正在一眾人驚慌不知所錯的時候,一道金色的光芒突然間出現在金帳之中。光芒匯聚成河,緩緩的凝縮在眾人面前漸漸的凝聚成一個人形。

  光芒消失,一個身影出現在金帳之中。身穿雪白的斗篷風衣,頭戴金色的頭盔面具。無論從身上的裝扮,還是散發出來的氣息,都直接給人一種神聖,神秘的意味。

  「你是……法王?」

  「不錯,傳長生天的旨意,聖女失蹤已經十三年了,長生天已經失去了耐心等待聖女回歸,所以命我下山尋找新的聖女。只要新的聖女歸位,你們進攻九州的時機也就到了……」

  「哈哈哈……法王,恕我們直言,聖女歷來都是上代聖女指定。而是能夠和長生天溝通的,只有聖女。任何人,以任何形式說奉了長生天的命令都是為褻瀆長生天欺騙眾生。這是草原恆古至今不變的真理,法王難道想忤逆長生天麼?」

  塔塔木大笑的喝道,能成為安拉可汗最信任的人,腦子必須要好使。別人可能被法王欺騙,但塔塔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法王口中的破綻漏洞。

  「你說的不錯,任何人,除了聖女之外不可以為長生天代言,這個的確是草原流傳了上千年的至理。但是,如果我重新選定了聖女呢?

  聖女已經失蹤了十三年了,草原不能沒有聖女。如果我們扶持出一個聖女,不就可以代表長生天了麼?你們需要一場對九州華夏的戰爭,我們也需要聖女擴張長生天宮的威信。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不是麼?

  你們需要長生天宮的幫助,否則你們絕對不可能是九州華夏的對手。這對於你們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而你們要做的,就是向草原宣佈新聖女的合法就可以。」

  安拉可汗沉默了,犀利的眼眸中閃爍著精芒。閃爍了許久,緩緩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法王,「新聖女的人選呢?是誰?」

  「大汗有三個千嬌百媚的女兒,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加名正言順的麼?你是草原的可汗,而你的女兒是長生天宮的聖女,你,偉大的安拉可汗將徹底統治草原……」

  話音落地,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著法王。神聖不可侵犯的聖女,竟然就這麼輕易的決定了?如果這麼簡單,草原又何苦十三年沒有聖女?

  「聖女是上代聖女指定,而每一個聖女都會經歷聖女舍利傳承的儀式。這個儀式,只有被選定的聖女才能完成,你將如何讓草原的人民信服?」

  「我自有辦法,否則也不會來見你。我有辦法完成聖女舍利的傳承儀式,安拉可汗,不知道你的意下如何?」

  安拉可汗遲疑了許久,終於緩緩的抬起了頭。冷酷的臉上,綻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成交!」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5-20 22:05
第六百五十九章 功成身退

  莫無痕最近很忙,忙得熱火朝天。皇朝上下有著太多的事需要他處理,軍政改革足以讓莫無痕這一年來有做不完的事。涼州邊境,雖然有十萬禁軍前往駐守,但是十萬禁軍的戰鬥力還沒有曾經夜魔軍的十分之一。

  論威懾力,禁軍更不能和夜魔軍相提並論。但好在草原短時間能不會再叩關南侵。年關將至,至少莫無痕可以安心邊境安危到來年開春。

  處理完手中緊急的事,莫無痕立刻召見了紫玉真人。這一次玄陰教之亂,紫玉真人和武夷派幫了不少的忙。雖然莫無痕可以認為這是武夷派與玄陰教有著血海深仇的緣故,但莫無痕卻不能沒有一點表示。

  給紫玉真人冊封了一大堆頭銜,雖然都是虛無飄渺的東西,但切貼合了武林中人愛面子的特點。也成功換得了紫玉真人對莫無痕的認同。

  而紫玉真人的這個認同,也是莫無痕最需要的。朝廷和武林的恩怨矛盾由來已久,但這些矛盾的源頭,還是因為祁連王錯失皇位和四十年前的天蒼老人之死。

  雖然經過了四十年的矛盾積累,曾經的源頭已經不再重要。但是,沒有了源頭也給了朝廷和武林重修於好的契機。只要莫無痕和紫玉真人共同努力有意的引導,就是讓江湖武林和朝廷的關係回到五十年前也不是不可能。

  原本手中緊急的事情處理完,莫無痕以為可以鬆出一口氣。但因為寧月的到來,卻再一次讓莫無痕感覺到了胃疼。

  「什麼?你要退隱江湖?你留下一個爛攤子給朕,你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了?」莫無痕暴怒的將寧月的請辭奏章狠狠的摔在桌案上,瞪著通紅的眼睛咆哮道。

  底下的寧月卻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咧著嘴巴露出一臉如沐春風的笑容,「皇上,消消氣,消消氣,有話好說,別發這麼大的火啊——」

  「消消氣,你是不是嫌朕的事太少,是不是嫌朕太閒了?天幕府重創,軍政要改革,九州百姓的民心要安撫。留下這麼一個爛攤子,你卻給我拍屁股要走?」

  「皇上,臣想退隱江湖之心已經不是一兩天了。原本因為玄陰教之亂而耽擱了,現在玄陰教已經覆滅,玄陰教主也已經和水月宮主浪跡天涯短時間鬧不出什麼蛾子。所以臣才想歸隱江湖和暮雪過些平靜的日子。再說了,這爛攤子也不是臣弄出來的……」

  「什麼意思?難道朕對你的器重不夠?還是說朕給你的官職不夠高?」莫無痕頓時吹鬍子瞪眼的喝道。

  「皇上,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功名利祿有什麼意義麼?」寧月還沒有說話,一邊的千暮雪冷冷的說道。聲音冰寒,如陽春白雪,但卻沒有那種冷冽凍人的氣息。話語彷彿一桶冰冷的井水,沿著莫無痕的頭頂灌下。

  「皇上還記得年初泰山之巔,你承諾暮雪的話麼?你說只要寧月願意歸隱江湖,你就絕對不會勉強。君無戲言,難道皇上想要反悔?」說話間,千暮雪的手不自覺得摸上了羲和劍,大有你不答應我就一劍削了你的架勢。

  寧月頓時臉色大變,「暮雪別說話,還是讓我和皇上說。」說話間,額頭上的汗水不自覺得滴落。要真讓千暮雪拔劍,那就是刺殺皇上的罪責了。

  莫無痕眼神微微瞇起,他可以對寧月喝來罵去,但對於千暮雪他卻不敢這麼隨意。倒不是怕了千暮雪,而是千暮雪和寧月不同。千暮雪早已是武道高手,要不是因為寧月,她估計也不會鳥莫無痕一絲半點。

  武道高手,超脫皇權之上。心比天高,人比心傲。武道高手的威嚴,不容一點褻瀆,稍有不敬,必定血濺三尺。他們不會管你是何方神聖,就是皇帝,他們也不會管。

  莫無痕是天榜第十,他自然也清楚。所以對於千暮雪,莫無痕一直將她看做同為天榜並駕齊驅的人物。而寧月在莫無痕的心底,和莫天涯一樣是晚輩。

  輕聲的一歎,莫無痕緩緩的坐下,「寧月,雖然玄陰教已滅,但草原胡虜虎視眈眈。朕手底下能拿的出的高手,也就你一個。如果連你都要離朕而去,朕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皇上您說的什麼話?臣只是想過一段時間平靜的日子,並沒有說從此金盆洗手不再出山啊?只要皇朝需要臣,只要草原胡虜膽敢來犯,臣定然攜太始劍殺上聖山。

  如果將來皇上還有差遣,可命人來桂月宮傳旨,臣必定應召而來不敢怠慢!」說著,寧月深深的鞠躬行禮,態度異常的誠懇。而這一鞠躬,也意味著寧月去意已決,莫無痕再做挽留也無用。

  「這些年,你為朕南征北戰也著實辛苦了。你想要歸隱江湖,朕也可以理解。只不過……朕卻真的離不開你……算了,罷了!既然你去意已決,朕就算再做挽留也於事無補。

  天幕府如今遭受重創,你身為天幕府封號神捕,可有什麼安排?江州天幕府,你又該交與何人?朕已經派人去了天機閣,不日他們就會派人來替玄州蜀州重建天幕府,這兩座天幕府,你又有何安排?」

  寧月聽完莫無痕的話,微微的鬆了一口氣,至少莫無痕已經答應了他的歸隱。至於所提的這些問題,寧月也早已經考慮過了,「啟稟皇上,玄州天幕府,交與殘刀鎮守,殘刀一人配合長樂公主定當穩定玄州。

  涼州天幕府,交與余浪和追月鎮守。雖說玄陰教已經覆滅,但尚有不少餘孽流竄於山林之間興風作浪。他們兩人對追輯叛逆有著豐富的經驗。

  至於蜀州天幕府,臣推薦海棠和謝雲兩人前往鎮守。蜀州乃是我朝危機時刻的最後退路,所以臣以為當格外重視。至於江州天幕府總部的人選,還是由皇上定奪吧。」

  寧月說著,微微的低下了頭,心中默念著謝雲,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江州天幕府由朕定奪?沈青呢?他這兩年來將江州天幕府處理的井井有條,倒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莫無痕似笑非笑的看著寧月,眼神中彷彿有著別樣的意味。

  「啟稟皇上,這次臣不僅要請辭天幕府封號神捕之職,臣也會卸去江州武林盟盟主之職。而在很久以前,江州武林盟未來接掌之人已經定下便是沈青。

  沈青德才兼備,而且與臣關係密切。臣將江州武林交與他也放心,而且沈青也曾是天幕府金牌總捕,對天幕府也是關係密切。所以臣以為江州天幕府和武林盟親密一家的現狀不會更改。」

  「你倒是將擔子卸的乾淨,難道不怕大權旁落?」

  「臣豈是那種貪戀權柄之人?」寧月微微直起身體淡淡的一笑。

  「既然如此……」莫無痕輕輕的站起身,緩緩的拿出手邊的聖旨,「寧月聽封!」

  「啊?」寧月茫然的抬起頭,不是要辭去一切職務麼?怎麼又來聽封?錯愕之間,一時間竟然愣在了當場。

  「啊什麼啊?還不跪下聽封?」莫無痕眼睛一瞪,威嚴的氣勢噴湧而出。寧月也不敢遲疑,連忙上前一步,恭敬的跪下。

  「臣寧月接旨——」

  「天幕府封號神捕鬼狐寧月,入職以來兢兢業業出生如此,穩定四方,數次救駕危難之際,蕩平玄陰教,剿滅叛逆,纍纍功績,震懾當朝。

  鑒於寧月乃驕陽公主獨子,皇室宗親血脈。基於祖制,特封寧月為藍田郡王,與國同休,欽此!」

  「臣叩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寧月雙手平舉,結果莫無痕手中的聖旨。但寧月的臉上,卻依舊掛著一絲疑惑和不解。

  親手扶著寧月站起,莫無痕慈愛的拍著寧月的肩膀,「寧月,你雖是驕陽的兒子,皇室宗親,但在我大周皇朝,異性封王者確是絕無僅有。

  原本按照祖制,朕該封你公侯爵位。但公爵之位位高權重,歷來都是肱骨大臣才能獲此殊榮。你年歲尚輕,資歷尚淺所以封你公爵略顯不當。

  而你所立之功也確是太大,你的能力也放眼朝堂無人能及。所以一個侯爵卻有失公允難以服眾。好在你是皇室宗親,所以封你一個郡王也算有理有據。

  君子如玉,溫文爾雅。你不貪戀權勢,不執著功名利祿,倒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君子。天下玉石,當屬藍田暖玉最為高等。所以封你為藍田郡王也算實至名歸。

  寧月,就算你不再是天幕府的封號神捕,但你還是大周的郡王。雖然你不再擔任任何職權,但你依舊不可棄大周而去。你要過平靜安樂的日子,朕成全你。但將來,朕需要你的時候,還請你能成全朕!」

  「臣,遵旨!」寧月恭敬的彎下腰,行完禮之後,瀟灑的轉身牽著千暮雪的手飄然而去。莫無痕呆呆的看著寧月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竟然有種恍然若失的失落。

  剛剛升起的惆悵,突然間莫無痕身形一震,眼神中迸射出兩道精芒,「回來了?」

  「奴才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響起的瞬間,在莫無痕的案前地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漆黑的身形,蜷伏的趴在地上盡顯卑微。

  「找到了麼?」莫無痕看似淡淡的問道,但身體卻不由自主的不經意的顫抖。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HarukanoHimitsu

LV:15 支援小組

追蹤
  • 96

    主題

  • 56479

    回文

  • 27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