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兵魂回檔 作者:寒冬九月 (已完成)

 
regn13 2018-2-28 23:40:0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81 148666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5
第0310章 緊追不放

    這邊的戰鬥崔廣義同樣得知,他們也是耳麥聯絡。

    當聽到那邊槍聲以及同伴短促悶哼後再無動靜,崔廣義更不會停留了,拿出最大速度,玩命狂奔。

    薛郎知道這會呼叫支援不現實,唯有自己這些人跟上崔廣義,並消滅他,要想軍方支援,天黑,連直升機在風中都危險,這會降溫倒是小事,隨時有可能颳起煙炮,直升機根本無法承受級以上的風力,畢竟要低空飛行。

    奔跑中,再次翻過一道山梁,崔廣義順著山脊雪薄的位置一路奔向拉拉拐方向。

    薛郎已經感覺到了體力近乎到了極限,胸口火辣辣的難受。

    知道自己的傷勢剛剛好,體力跟不上了,但他依舊沒有放棄,努力調勻呼吸,緊緊的跟著足跡,就算這會看不到對方身影了,他也沒有放棄追擊。

    張明他們的速度並不比薛郎快多少,雖然也是全速奔跑,但兩面都一樣在玩命狂奔,距離的拉近微乎其微,一直保持在兩公里開外。

    奔跑中,張明追不上薛郎,焦急中在耳麥裡問道:「隊長,我就在你的後方!我是不是需要繞道堵截?」

    薛郎氣喘著下令道:「對方就一個人,不排除遠處有接應,山貓,你帶隊跟上我即可,狐狸,你們組原路返回老巢待命!」

    「是!」

    張明和另一組的隊長應聲領命。

    後面的隊員距離太遠,他們這會剛到溝塘子的位置,還沒有跟留在那裡的隊員匯合,聽到命令,雖然很想跟著支援,但還是停了下來,跟留下的隊員匯合,收拾那裡扔下的裝備。

    張明聽到薛郎沒有大礙,遂下令繼續追趕。

    此時,家裡程衛國並不知道戰況如何,雖然每個小組都有衛星電話,但戰況並沒有反饋,都顧不上。

    這會另一組停下了,這裡的情況才反饋回去。

    聽到擊斃三人,活捉一人,另一人隊長率隊在追捕中,程衛國鬆了口氣。

    這次大行動已經看到了效果,傷亡一人,擊斃對方已經八人,還活捉一人,這對於損失來說,微乎其微了。

    況且薛郎還在追捕最後一人,按之前的判斷,這人有可能就是讓自己折翼的那個越境的高手。

    鬆了口氣之餘,得知有隊員中槍,正在返回途中,立刻排除了後勤組前往接應,避免傷者在雪地裡停留太久,凍壞了傷口。

    這邊緊張的忙碌打掃戰場,接應傷員,薛郎他們這支雪地狂奔的隊伍依舊在全速奔跑,不過,連續奔跑了半個小時還多,他們的體力都在下降,夜視儀更是無法戴上,頭上都蒸騰著熱氣,後背,也被汗水濕透,並讓外罩結冰,跟背了個烏龜殼一般。

    但他們都沒有停,拿出最大的體力狂奔。

    大家都清楚,這麼大的風,最多半小時,腳印就難以辨認,一個小時,那就別惦記找了。

    要是風再大點,十分鐘都不能拉下,三四分鐘腳印就能飄死。

    這會,薛郎已經被拉下,他距離前面狂奔的崔廣義超過了千米,倒是跟張明,距離不超過千米了。

    對此,拚命狂奔的薛郎也很無奈。

    自己已經僅剩兩個彈夾,要不是手雷扔下危險太大,他甚至都準備扔掉,減輕負重。

    可惜,體力這玩意不是硬扛著就能行的,也不是生死搏命中,可以以傷換傷,以小博大,這是硬件,就算意志再堅強,也不可能提升體力,頂多是堅持比一般人強而已。

    加上他練的東西里就有大眾所說的內家功法,對於氣息的調控能力比大多人強,這才堅持到現在,沒有癱軟在半路。

    可是,要想追上前面的崔廣義,一時半會也做不到。

    崔廣義,這會也到了強弩之末,後面令他恐懼的感覺一直存在,就算後背濕透,也無法掩蓋如芒在背的感覺。

    他不會僥倖的認為自己藏匿了就能躲過對方的追蹤,他很清楚,對方是高手,一旦靠近,他沒機會脫逃。所以,唯有加大倆人之間的距離,避免被迎頭堵截。

    張明他們清理背包清理的乾淨,連手雷,戰術手雷都扔在了後面,背包裡除了睡袋,一家兩個長槍彈夾,兩個手槍彈夾,就剩下睡袋用的2公斤多的電池了。

    但即便這樣,整個精英小隊連續狂奔半個多小時,體力也達到了極限,雖然快追上隊長了,但距離追擊的目標還是有一定距離的。

    時間,在林間的狂奔中慢慢流逝。

    薛郎的腿漸漸發沉,速度越來越慢。

    崔廣義也好不到哪去,狂奔中,他也有點邁不動腿了。

    但他沒有選擇聽才來佈置詭雷,他知道,後面絕對不是一個人在追,這會前方行進的方向,還不知道有沒有繞道堵截的,一旦有爆炸,就算炸了後面的追兵,那他們的具體位置也暴露了,有可能引來兜頭的堵截,那就麻煩了。

    所以,還是拚命的狂奔。

    其實,他就算布下詭雷也沒用,因為,薛郎他們根本不去踩他走過的腳印,都離著三四米開外,所以,徒勞浪費時間而已。

    張明的精英小隊在接下來的半小時狂奔中,已經無限接近了薛郎,距離薛郎不超過五百米,已經能夠看到他的身影了。

    薛郎知道張明跟上,卻並沒有停留,依舊拿出最大的限度,在雪地裡「狂奔」。

    不過,這會的狂奔已經不能叫跑了,充其量就是比走快一些。

    大家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已經無力奔跑。

    就連崔廣義也是一樣,拉風箱一般的狂喘,灌了鉛一般的抬不動腿,讓他始終保持拉下薛郎千米左右,卻不能再加大距離。

    這會,時間已經臨近了晚上八點,空氣的溫度也完全降下來了,達到了二十七八度左右,且還在降溫。

    同時,風也在加大,樹梢已經出現了嗚嗚的響聲,風力在不到半小時的時間裡,就超過了六級。

    山林裡,雪霧開始瀰漫,地上的積雪被刮的在雪面上滾動,視線,也不再是能看出百米了,充其量就三四十米的樣子,天空一片黑暗。

    薛郎對於風的變化敏銳的判斷到,煙炮來了。

    感覺到風力加大,他喘息著,在耳麥裡問道:「山貓,距離我還有多遠?」

    張明聽到問話,站住腳,帶上夜視儀看了下,說道:「隊長,距離最多四百米。」

    薛郎深深的呼吸了幾口,下令道:「加快速度跟上,我們必須加速了,一會風起,腳印會消失的。」

    「是!」

    張明應聲領命,抓了把雪塞進嘴裡,下令道:「全速前進,追上隊長!」

    「是!」

    所有隊員抱著槍,加快了行進的速度。

    薛郎喘息了幾口,看了看旁邊的足跡,抬起頭看了下,隨即再次向前追去。

    這會,崔廣義是真想停下來。

    可是,他根本不敢。

    後面讓他害怕的感覺依舊存在,他不敢稍做停留。

    這不是他膽小了,這是真正感覺到了威脅,感覺到了生命受到威脅的恐懼。

    他順著風奮力的趟著雪,雖然看不清方向了,也不知道向什麼地方走了,但他不會頂風走,順風,起碼一個方向就是東南,或者正南。

    那個方向是大山裡,只要進入深山,追擊在這麼大風裡就難以繼續,也是自己逃出升天的唯一機會。

    薛郎何嘗不知,在張明距離他不足百米的時候,他依舊沒有停下等候;不用奔跑了,體力到是在慢慢的恢復,只是體溫在快速流逝,身後衣服和背包之間已經凍硬。

    這會,就是意志的比拚,他相信,自己就算體力不支,對方也好不到哪去,這會腳印還沒有快速被掩埋,對方距離也不是很遠,千米上下,加把勁,就能攆上。

    他掏出一塊肉乾,邊走邊咀嚼著,準備恢復下體力,來個最後衝刺,拉近跟對方的距離。

    這種視線的侷限情況下,三兩百米,相互都看不到對方了,因為,雪粒顆粒大的在雪面滾動,小的已經被捲起空中,就算紅外線夜視儀,看出的距離也就二三百米,還不見得能有大面積的紅外線圖像。

    前頭的崔廣義卻不敢稍做停留,依舊是能多快就多快,力爭在風大的情況下儘量拉開距離,讓腳印消失。

    這會伏擊根本是不可能了,一旦伏擊,就是近戰,所以,唯有拉大距離,讓足跡在風中消失才是上策。

    這個速度,他們相互追逐又是半小時過去了,風更大了,雪粒已經能夠打在樹上莎啦啦作響了。

    風力,也達到了七級,煙炮正式來臨。

    薛郎抬頭看了眼黑暗的樹林上空,帶上夜視儀,回頭看了眼張明他們,距離已經不足五十米,遂在耳麥裡下令道:「穩步跟進,我們要衝刺了!」

    「是!」

    張明已經清晰的看到了薛郎,旁邊的足跡也沒有消失,依舊清晰,領命後讓隊員堅持,恢復體力,保持速度,盡快追上隊長。

    隊員們一邊嚼著肉乾,一邊發力奔跑,短短分把鐘就攆上了前面的薛郎,跟上了他的腳步。

    薛郎沒有停留,依舊保持現有的速度,讓隊員們恢復體力。

    十分鐘後,他再次帶上夜視儀,下令道:「全速前進!」

    隊伍在他的命令中奔跑了起來,順著風,趟起漫天的雪霧,跟著那個還很清晰的足跡向前猛追。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5
第0311章 被困雪中

    這會,能不能追上前面的人,就是最關鍵的時候了。

    風這會達到了七級上下,那,隨著溫度的降低,會更大,半夜前,級是正常。所以,在足跡消失前必須咬住地方。

    二十幾人縱身飛奔,速度再次達到了最高。

    腳下趟起的雪,剛剛飄起,就被風捲走。

    視線,後面的僅能看到前面隊員的身影,再往前,什麼也看不到。

    薛郎打頭跟著足跡,他的視線距離也不遠,夜視儀帶不了,風中,呼吸器無法使用,所以,哈氣都是直接噴出。

    這一飛奔,跟前面依舊行走的崔廣義的距離迅速拉近,短短五六分鐘,兩邊相距不超過五百米了。

    前面順著風行走的崔廣義感覺越來越不安,那種如芒在背的恐懼漸漸強烈,讓他心驚肉跳。

    不好!他們加速了!!

    崔廣義大驚,嚥下嘴裡還沒有完全嚼爛的肉乾,縱身而起,拚命向前奔跑。

    風中,一追一逃,快速在林間穿梭,僅僅十餘分鐘,崔廣義就打頭衝進了拉拉拐,順著下坡一路狂奔,根本不管方向了,腦海裡就一個念頭,快跑。

    薛郎他們緊追不捨,腳印依舊可以看到,可是,十幾分鐘了,還是沒能追上對方。看步幅,對方也在奔跑,不再是之前行走。

    嗅覺到靈敏……

    薛郎腳步不停,緊緊的咬住對方的足跡,拿出最大的速度,奮力狂奔。

    一前一後,兩邊相距四五百米衝下了山坡,筆直的衝向了拉拉拐裡面的平原。

    風,這會更大了,薛郎也不知道他們跑到什麼位置了,但他知道,他們已經進入了原始森林。

    奔下山坡,大家才發現風更大了,奔跑,已經無力,身子都吹的不穩,好像隨時會被吹走一般。

    「大家跟上!不能讓足跡消失!」

    薛郎大聲吼著,奮力向前追趕。

    隊伍一個不拉,排成長龍,緊跟著打頭的薛郎。

    足跡,這會比下坡的時候要模糊了,已經埋上了近半。

    再不跟上,足跡就會消失。

    可他們並不知道,他們距離崔廣義僅僅四五百米遠,要不是風大,一個衝刺就能咬住對方。

    薛郎他們沒有尋找背風的地方,崔廣義更不敢,他清晰的感覺到危險就在身後,他怎麼會停留,要不是風大無法奔跑,他都會拚命狂奔了。就這,也是拿出了最快的速度,快速前行。

    平原裡,風遠比下坡的時候大,吹的一行人已經腳步踉蹌,呼吸困難。

    薛郎知道,能不能追上就半小時內的事了,因為,風力最少七級,八級也有可能了,腳印幾分鐘就會飄死。

    可想法是對的,現實,已經無可扭轉。

    他們在狂風中在後背被雪打的劈啪作響中,失去了足跡的蹤影。

    「繼續追!別掉隊!!」

    薛郎在風中狂吼,繼續向前追趕。

    這裡是平原,就算不追崔廣義,這麼大的風裡,在沒有背風的地方的情況下,他們都得凍死。

    順著風,這是唯一的選擇,對方也會順著風走,沒有人傻到會頂風前進,那是找死。

    崔廣義根本就不敢停,這是他這麼多年裡最狼狽的一回。

    頭一次被人攆的跟喪家犬一般,但他絕不會回頭跟對方對陣。

    對方是高手,憑感覺,比自己還要強,加上追擊一直沒甩掉,對方的體力也不比自己差,所以,逃命是王道。

    他哪裡知道,要不是薛郎受傷剛好,體力還沒恢復,他到不了拉拉拐就會被攆上。

    黑夜中,北風呼嘯,兩伙人一前一後奮力在雪中行進。

    平原裡,雪的厚度要比山坡大不少,加上這會風力加大,平原的雪在堆積,在增高,已經超過了半米,而且雪面漸漸形成了硬殼,讓跋涉的他們行走更加困難。

    薛郎不是擁有探測儀或者掃瞄跟蹤能力的超人,雖然順著風走,但已經跟足跡慢慢偏離。

    諾達的地域,差之毫釐,失之千里,薛郎和崔廣義漸漸偏離錯開,雖然依舊一個方向,但兩邊在半小時後,已經平行相距五六百米開外了。

    崔廣義依舊不敢停留,他雖然感覺到了身體在慢慢變冷,在慢慢變得僵硬,依舊不敢鬆懈,奮力向前跋涉。

    沒有方向,只是順著風炮,可這回,風力加大,已經開始打旋,一會東南,一會正南,已經沒有了統一方向,雪,更是漫天飛舞,遮蓋了整個天空,擋住了樹木,不走到近前,都不知道那是棵樹。

    薛郎這會很無奈,沒想到煙炮會在這會刮這麼大。

    按著往年來說,三九以後才是煙炮最大的季節,這會,還不到三九天,卻颳起了這麼大的風,估計也是因為寒流的影響。

    這不是他判斷的問題,他的經驗和爺爺說的都一樣,就是今晚會刮煙炮,卻並不知道會有這麼大。

    搖了搖頭,他摘掉手套,伸出手感受著風的流動,片刻,快速帶上手套,在耳麥裡下令道:「跟緊,我們要找地方休息了!」

    「是!」

    所有隊員一聲吼,跟著薛郎繼續前進。

    薛郎憑著經驗,略微偏移了點,直奔一座山包。

    不到半小時,一行人繞過山頭,下到半山腰,在一處凸起背風的位置停了下來。

    「七人搭建雪窯,剩餘五人一組尋找乾柴!不要太遠!!」

    「是!」

    所有人在狂風中大吼領命,放下背包槍支,拽出軍刺,開始製作切雪磚的工具,尋找撐頂的樹枝樹條,剩餘人分成三組,一字排開,距離都彼此能看到的程度,在狂風中,在雪中尋找乾柴枯樹。

    他們不得已宿營,薛郎是擔心大家後背都濕透,接著凍實成了,在狂風吹襲下,會凍傷,所以,放棄了追捕,先自保再說。

    他們在緊張忙碌,崔廣義卻依舊不敢停留,就算感覺身體冰冷,還是奮力前進,在薛郎他們的雪窯冒起火光的時候,崔廣義又在風中奔行了近一個小時,翻過一座山包後,在一處背風的地方也開始在風中自救。

    他走不動了,再走下去就會凍僵,所以,必須取暖休息。

    雪窯裡,這會已經溫暖如春,雖然達不到脫掉棉襖棉褲也不覺得冷的程度,但四個雪窯裡,大家都鑽進了睡袋,將米棉襖棉褲,鞋子烤在了火堆旁。

    嗚嗚的狂風將向上飄蕩的煙氣迅速抽走,就算上方的孔洞僅有拳頭大,那也不耽誤巨大的抽力抽走煙霧。

    這會,大家都在做著一個動作,那就是下身在睡袋裡包裹,僅露出胳膊和腦袋,用匕首不斷的砍斷那些枯枝,為這一晚上的燒柴做準備。

    負責看著火堆的隊員更是將那些粗的木頭用軍刺慢慢剁斷,在用木頭砸著刀身,劈開木段。

    這雪窯裡可不敢用這麼粗的木頭,煙氣太大不說,火焰太高,會烤化窯頂的。

    大家慢慢嚼著嘴裡的肉乾,幹著活,恢復著體力,對煙炮有了充分的認識,明白了為何會凍死人了。

    這麼大的風,體溫快速流逝,就算不灌進衣服裡雪,他們的棉襖棉褲都被吹透了,時間一久不凍死才怪。

    要知道他們的棉襖棉褲可不是市面上的那些玩意,這是正品軍工,還是專門針對高寒地區製作的,依舊擋不住那風吹。

    薛郎沒有參與劈柴,他坐睡袋裡,琢磨著風停了怎麼辦。

    對方不是神仙,這樣的煙炮裡,同樣不可能繼續狂奔,肯定會找地方自救,風停了,就是繼續追捕的時候。

    對方沒有懸在向有人煙的地方逃遁,那正好便於追擊。

    大山裡,剛刮完煙炮,雪面上時沒有痕跡的,所以,幾公里範圍內,只要他還在,就沒跑。

    琢磨著,他掏出衛星電話,看看還能撥打,遂直接打給了程衛國。

    這會,程衛國也很焦急,但他不能聯繫薛郎,萬一在戰鬥中,因此暴露位置,那豈不是害了他?

    接到電話,他第一句就問道:「你們怎麼樣?」

    薛郎露出了笑容,輕鬆的說道:「放心吧程大哥,這是我的天下,死不了,全部隊員一個不拉,這會都烤火呢。」

    「那就好,那就好。」

    程衛國鬆了口氣,隨之問道:「目標呢?」

    「目標跟丟了。」

    薛郎也沒遮著藏著,說完,話鋒一轉說道:「程大哥,調動直升機能調動不?」

    「能!」

    程衛國說的很乾脆,隨之警醒,問道:「這會?這會無法起飛啊!」

    薛郎當然不會這會用直升機,他接過話頭說道:「不是這會,等風停了,要大面積,全天候的搜索,包括夜間,就算對方是神仙,也藏不住,他不怕凍死,就蹲在雪裡,不找到他,威脅太大。」

    「沒問題!」

    程衛國當然知道這個傢伙的重要,不找到,那不說寢食難安,也是威脅相當大。國家斷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人存在,不論付出什麼代價,也要消滅。

    跟程衛國溝通結束後,薛郎看著忙碌的隊員,笑道:「這回就安心的貓著吧,食物省著吃,還不知道刮幾天呢。」

    「隊長,還能刮幾天?」

    一名隊員初次接觸煙炮,不太相信的問道。

    薛郎點了點頭,「這次的煙炮刮的比較早,時間估計要跟寒流掛鉤,三天也是他,五天也正常,所以,這幾天不用惦記外出覓食,也別惦記救援了,我們算是被困住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5
第0312章 地毯式搜索

    這風,一刮就是四天。

    刮的是天昏地暗,溝滿壕平。

    要不是薛郎備下了足夠的柴火,他們想再出去弄柴火都難。

    他們的雪窯已經深深的被埋上,要不是留著值夜的,不時用木棍捅一下排氣口,他們肯定會一氧化碳中毒,最低限度也是缺氧性二氧化碳中毒。

    每天,大家醒來就弄柴火,一家嚼一點壓縮餅乾,或者肉乾,那些正常五天的食物,他們計畫著十天吃,反正沒有大體力付出,少點也沒關係。

    家裡,連續四天的狂風,刮得是直接順著雪坡就走上房頂了。

    不少住平房的人家煙囪都埋上了,不得已,頂著狂風,扣煙囪。

    至於屋裡,只要關上燈,就漆黑一片,不論白天還是晚上。

    因為,大雪已經把窗戶全部封上,連門也堵死了。要想離開房子,唯有使勁推來房門,卸開一條縫隙,慢慢扣掉門外的雪,在雪下扣一條雪洞,離開房屋。

    街道,這會更不用說了,厚的地方足有兩米開外,薄的地方也一米多,根本無法出行。

    風一停,所有單位全部開動,開始了最基本的清理,就是先清理出人走的道。

    公路上,鏟車,推土機全部上道,開始了交通的梳理,這一天,將全部是積雪清理工作,搞不好,明天還要一天。

    風雖然停了,卻並非一絲風沒有了,還有三四級的風颳著,只是不大了。

    山裡,同樣有風,但卻不需要清理什麼通道。

    風小了,薛郎他們從雪下鑽出,熄滅柴火,全部上到了可以承重的雪殼上,呼吸著雖然冰冷,但卻新鮮的空氣,都一陣恍惚。

    眼前,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雪面極為平整潔淨,根本沒有雜草啥的。

    薛郎看了眼四周,不由一愣,隨之笑道:「我們又回拉拉拐了。」

    回拉拉拐了?

    所有隊員檢查槍械呢,聞言一愣,四處看著,沒發現哪裡有熟悉的地方。

    他們當然不會熟悉了,因為這裡地貌多處相似,除了多次進入這裡的薛郎能辨認出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是哪。

    薛郎看了眼身後的山頭,指著那裡說道:「走,先看看雪景。」

    隊員們沒有什麼意見,也不覺得這是玩笑,這裡,的確能看到外面看不到的雪景。

    一行人快速行進,沿途,按著薛郎的指示,不斷的將看到的枯樹條子,風吹落的枯枝撿起,扔在腳印邊上。

    看到薛郎說的槐樹條子,就用匕手砍斷,也扔在足跡上。

    雪殼子並非他們想像的那麼堅硬,行走間,不時的踩塌雪殼,一腳下去就到膝蓋,讓眾人行走的速度一慢再慢。

    用了足足半小時,一行人才爬到山頂。

    找了個視野開闊的位置,薛郎舉起望遠鏡看向四外,看了足足十幾分鐘,這才掏出衛星電話,聯繫了程衛國。

    得知直升機已經起飛,這會應該進入了山區,遂指揮戰士們尋找乾柴,他則尋找了一處可以降落飛機的位置,叫過張明和幾個小組長,教他們如何編織雪鞋。

    張明他們這會才知道,感情那些新鮮的樹條子不是用來燒火的,是用來跟編筐底一樣,編織出一個橢圓的東西穿在腳底的,用來雪地行走的雪鞋。

    十幾分鐘的時間,幾個小組長都學會了編織這種雪鞋,隨之大家七手八腳的開始編這種一個片,橢圓形的玩意。

    薛郎沒再管他們,因為,他聽到了發動機的轟鳴。

    很快,耳麥響起,他接到了直升機同頻率的呼叫。

    在隊員們忙碌中,他指揮直升機靠近,懸停著,他獨自一人翻身上了直升機,扔下了幾箱給養,升空而起。

    隊員們在狂風升起後,將自己編的雪鞋套在了腳上,順著來的足跡,一路將那些干柴,樹條子收起,扛著給養直奔雪窯。

    薛郎坐在直升機裡,指揮著直升機貼著樹梢,將附近幾公里內有可能藏人的背風處轉了一遍,又兜了幾個大圈子,將周圍十幾公里範圍內全部看了一遍,這才讓直升機掉頭回去。

    他沒有返回之前的雪窯,而是直接返回了軍營。

    此舉,就是讓崔廣義不敢出來,不敢生火,困也要困死他,就算困不死,寒冷,也要了他的命了。

    軍營裡,有一個活口,必須他去處理,這會已經過了魔鬼之吻的時效,他擔心對方再自殺。

    至於崔廣義,他相信,對方離不開附近幾公里內。

    那時候風那麼大,就算走,也走不出多遠,就必須攬地背風。直升機的聲音就是告訴他,別惦記上到雪面,只要漏出足跡,那他就死定了。

    他返回了,並不代表那裡不搜索了。

    這會,又一架直升機在那一片盤旋,且帶著紅外掃瞄設備。

    他們,會隔一倆小時去轉一圈,範圍,以薛郎他們住的地方為基準,地毯式搜索,一圈圈的,轉上直徑十幾公里,再離去。

    薛郎距離軍營就四五十公里左右,直線還用不了,很快,他就到了軍營。

    下了直升機,他直奔關押活口的房間,進去一看,兩名隊員親自看守,而且是貼身,遂下令倆人在外站崗,他要審訊了。

    那人看到進來一個身穿軍裝,看著成熟,卻感覺歲數不大的人,抬了抬眼皮,就低垂了目光。

    薛郎待隊員關上房門,抬手托起那傢伙的下巴,檢查了嘴裡的所有牙齒,在那傢伙鄙視的注視下,抽出金針,刺在了那傢伙的耳後。

    金針一下,那傢伙陡然睜大了眼睛,恐懼的盯著薛郎。

    他突然感覺自己又不能動了,同時知道了自己連眼球都無法轉動。

    這會他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的面孔,就是昨晚制住自己的那個人。

    嗎的!這是什麼手段!!

    他經歷過無數生死,在僱傭兵裡那是死過幾回的了,就算對方用刑,他也不會皺眉頭。

    可這種手段他哪裡見過?怎麼感覺都後背直冒涼氣。

    薛郎盯著這貨,看著他眼神的變化,當看到了恐懼,遂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身上不止一條人命,也知道你經受過抗拷問訓練,不過,在我這不好使,你只有一次機會,那就是有問必答。」

    那傢伙短暫的驚恐後,很快戾氣戰勝了恐懼,目光漸漸變冷。就算眼球無法轉動,也不耽誤內心情緒波動的傳遞。

    看到對方的變化,薛郎依舊雲淡風輕,笑了笑,拿起金針,兩手幻起一片虛影,數針呼吸間就完成了。

    在薛郎站直身子的一刻,那傢伙眼球突然鼓起,隨之臉部的肌肉開始扭曲,青筋根根墳起。

    薛郎靜靜的看著他,等待著最效果出現。

    那傢伙憑著堅強的意志,苦苦的抵抗著身體裡億萬個螞蟻啃食的刺痛和麻癢,心裡的恐懼越來越甚。

    隨著時間快速流逝,漸漸的,他的意志再也壓制不住一撥又一撥的非人折磨,就好像五臟六腑都被蟲子啃咬一般,恨不能伸手抓出內臟才舒服。

    跟著,更加令他恐怖的感覺一的襲來。

    氣血逆行,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讓他徹底崩潰,臉突然張紅,青筋更是要掙破皮膚一樣。

    他內心裡這會什麼堅強,什麼尊嚴,什麼打死不說全沒了,一遍遍的高喊,我說!我說!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薛郎見火候差不多了,揮手解開了他的萬蟲噬心,並解開了呼吸說話的限制,在他狂喘的時候,冷聲說道:「你只有一次機會,把你所知道的全部說出來,別懷疑我的能力,這只是開胃小菜,至於想死,你連咬舌頭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咬舌自盡那是傳說。」

    那傢伙徹底崩潰,眼中滿是恐懼,盯著薛郎,劇烈的狂喘,汗水,瀑布一般的順著面頰流淌,臉雖然不再是豬肝的顏色,依舊通紅。

    他這會連說話都說不出,恐懼中,奮力點了點頭。

    薛郎笑了笑,伸手拿出他嘴裡的舌托,抬手按下了錄音設備,說道:「從你如何加入死神組織到你回國住在哪裡,跟誰聯繫,聽誰指揮,一樣樣的慢慢說,別讓我費二遍事。」

    那傢伙這會哪裡還能抗住?在聽到薛郎那不疾不徐的聲音時,他的感覺確是來自地獄般的聲音,讓他渾身冰冷。

    他使勁狂喘了幾口,嚥下口唾沫,顫顫巍巍的說道:「我說……」

    這會,程衛國被擋在門外,他知道薛郎回來了,也知道薛郎在審訊,他很好奇,薛郎是如何審訊的,可是,平時都聽命與他的隊員,這會居然擋了他的架,讓他很不爽,但也沒強行喝令倆人讓開。

    足足二十幾分鐘,薛郎推門而出,掏出電話邊走邊說道:「程大哥,願意聽進去聽錄音吧,想問點啥進去問吧。」

    程衛國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眼裡面那個頭髮都濕透了,滿臉頹廢,垂頭喪氣的傢伙,想了想,還是走了進去,拿起耳麥……

    薛郎離開審訊室,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電話撥通,直接說道:「金大哥,突襲這幾個地點……」

    金騰這會也正焦急等待消息呢,不知道趕去襲擊薛郎的回是什麼人物,是不是最後的首腦。

    接到電話大喜,快速下令,突襲那傢伙交代的幾個地點。

    薛郎卻一點沒有欣喜的感覺,唯一讓他踏實了點的是東江,的確還有死神組織的力量。

    可惜,這貨回國兩年,除了暗殺了兩個外省商人,將他們家全部洗劫一空,平時,只聽死神的命令,且是單線聯繫,連昨天跟他一起執行任務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唯一證實的是死神是個高手,第一次見面,卻不知姓啥叫啥。

    當看到薛郎手機裡的照片,他確認了,這就是一直聯絡他,指揮他的死神。

    儘管收穫不大,起碼知道東江,就是死神組織的又一個根據地,或許是發源地。還有,就是崔廣義就是死神組織裡的核心成員,跟他弟弟一樣,都是首腦。

    看來還要抓住崔廣義才行……

    琢磨著,他起身離開了房間,在走廊裡看了眼關押犯人緊閉的房門,跟站崗的兩名隊員交代了下,轉身就走。

    他沒等程衛國聽完錄音,直接趟著厚厚的積雪返回了小山村,跟爺爺們道了平安,讓大奎哥去軍營幫著教教剩餘這些隊員雪地行走生存的東西,跟著就坐上直升機返回了拉拉拐。

    地毯式搜索這會雖然不用人,但他必須回去,能不能抓住崔廣義,才是決定死神能否告破的根本。

    這會,他放棄了擊斃崔廣義的打算,只要搭影,那就是活捉他。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5
第0313章 雪遁

    薛郎返回拉拉拐沒有參與搜索,他知道,這會要是踩的滿山是腳印,會讓對方有機可乘。他不認為崔廣義會被大風凍死,就算他們在雪狼突擊隊的雪地訓練強度沒有現在他訓練隊員們高,也足以自保。

    況且,崔廣義這人他瞭解,屬於腦筋靈活,意志堅定,有主見的人,斷然不會因為一點困難就掛掉,要是那樣,都進不了雪狼突擊隊。

    如此的條件一冬天也不多見,他在住的位置山下,帶著隊員進行深雪作戰訓練,根本不去管不遠處的發動機轟鳴,也不管頭頂不時盤旋而過的直升機。

    四架直升機輪番搜尋,駕駛員就當是寒冷天氣訓練飛行了,不時的還做幾個高難動作,懸停,搜尋,突擊等動作,也在降落在山頂的訓練指揮官的命令下出現。

    他們,將這次的搜索當成了訓練,實際上,薛郎就是要困住崔廣義。

    他知道,崔廣義不會傻到冒出來拚命,只要活著,他就會想辦法躲在雪下求生存。

    可是,睡袋的電熱能源,一個電池可以不間斷使用三天,而在他被追之前,就算更換了新的電源,也是在雪地裡潛伏了一天開外,因為,當時他潛伏的位置就沒有痕跡,而大雪,卻是早上就停了的。

    所以,他的睡袋最多能堅持四五天斷續取暖,就會失去電量,在雪下沒有陽光,溫度近乎恆溫的冰冷,人是無法長時間生存的。這會可不像剛入冬那會。

    那會零下二十來度,人還可以堅持。這會零下將近三十度,不取暖,就算空間足夠大可以活動,也根本沒可能堅持太久,就連手腳都要凍傷,甚至凍掉。再嚴重點,就是凍死。

    人海搜索,這更容易讓對方脫逃,增加傷亡不說,足跡的混亂,也會導致他即便上到雪上,也會消失無蹤。

    十幾公里直徑,只要稍有痕跡,直升機就會發現,所以,沒必要上人。而且這裡距離最近的公里也將近百公里,上人也不現實。

    狂奔,大家都輕裝了,就連他自己,也是扔掉了幾乎所有的東西,除了長槍和兩個彈夾,基本上沒啥了,斷然不會多背著兩公斤還多的電池。

    訓練,在天空開始變暗的一刻結束了。

    張明他們獲益良多。這麼深的積雪裡,薛郎還是有意的進入低窪地帶,那裡的雪深度可達到一米五開外,不小心遇到一個坑窪,兩米也是小意思。

    雖然一身的雪粒,所有人也沒有一點的煩躁,反倒是興奮新鮮。

    雪地射擊不同於實地。尤其是狙擊槍,一槍下去,就算高精狙,那也是支架深陷,會失去準頭。

    短短一下午的訓練,就讓大家體會到了深雪中作戰的艱難。

    他們肆無忌憚,並不擔心有人進入訓練區域,因為,周圍裝了無數個紅外線探頭,他們訓練的區域沒人能靠近。

    槍聲,在第二天再度響起,砰砰的爆豆一般。

    直升機依舊轟鳴,依舊是每隔一小時左右轉一圈,根本不給對方離開雪下的機會。

    雖然不知道對方在具體什麼位置,薛郎相信,這貨,注定在附近。

    薛郎判斷的沒錯,崔廣義的確距離他們宿營的位置不遠,斜著,最多四公里。

    在拉拉拐來說,四公里,連谷底的平原直徑的一半都沒有,更不要說算上山脊起伏,上坡下坡的漫長距離了。

    可他判斷錯了一件事,那就是崔廣義被莫名的恐懼折磨的根本不敢停留。

    在大風颳了一宿,他雖然沒有薛郎他們搭的雪窯嚴實寬敞,卻也能在狂風中生火取暖,卻並不敢多停留。

    他撿的柴火並不多,所以,在天亮的時候就被凍醒。

    崔廣義捅開頭頂的排煙孔,聽到外面寒風呼嘯,面色陰沉。

    摸槍已經十幾年,經歷的大小戰鬥不下百餘次,頭一次讓人攆的跟喪家犬一樣玩命逃竄。

    心裡的窩火免不了,可是,那個讓他恐懼的感覺浮上心頭的一刻,他眼睛一虛,攥緊的拳頭慢慢的鬆開了。

    他沒有跟那個傢伙對面,但猜測那傢伙就是追自己過境的人。

    這是一個有足夠能力威脅到自己的人物……

    眯著眼睛,慢慢的咀嚼著肉乾,念頭掠過腦際的一刻,他猛地坐起,快速收拾行囊,穿上烤乾的鞋子褲子,檢查了槍械,用披風包裹住背在身上,拽下了跟薛郎一樣,沒有丟棄的工兵鏟,打開,兩下就捅開了頭頂的積雪,站起身,在狂風中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會雖然天亮了,時間也就七八點鐘的樣子,但依舊昏天黑地,漫天的雪霧讓視線只能看到幾十米外的物體,還模糊不清。

    不過,這幾十米也夠了。

    崔廣義看到了他所處的位置是有坡度的,知道自己應該在山半腰,或者山根處。

    咬了咬牙,他毅然站起,爬出這個可以保命的雪窩,在狂風中,順著風,連滾帶爬的消失在風雪裡。

    大風中,他連續行進了四五個小時,走出了也就四五公里的樣子,在身體達到了極限,他在一個枯樹洞附近,再次宿營。

    連續四天,每天行進三四公里,漸漸遠離了宿營的地方,在漫山坡上,他抱著幾根沿途撿到的枯枝,費力的攀爬到頂,翻過了山梁,出了拉拉拐。

    由於幾天拚命的跋涉,他疲憊不堪,這一夜,睡得很沉,直到風停後幾個小時,他才被凍醒。

    醒來後,他先檢查了電池的電量,。一檢查,不由的緊張起來。電量最多還能維持三四個小時,他就要面臨天寒地凍宿營的窘況了。

    但他依舊不敢停留,簡單的吃了些食物,就準備離開雪坑,繼續逃命。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了發動機的轟鳴。

    不好!對方動用了直升機!

    他大驚。

    慶幸自己醒的晚,沒有離開雪下之餘,快速收拾背包,拽出工兵鏟,小心的摳開頭頂的積雪,露出拳頭大的窟窿,確認飛機不在頭頂,這才擴大了點,探出腦袋。

    陽光下,他看到自己的位置是在山腰根部,下面,是兩山相鄰形成的溝塘子,保不齊有河流穿過。

    想困住我!沒那麼容易!!

    崔廣義眼睛虛了下,縮回頭,將頭頂的窟窿慢慢堵上,將自己的脖子褲管,袖口再次整理了一遍,掄起工兵鏟,順著雪下挖掘而去。

    頭一天,他不敢過多生火,頂多是半夜在發動機聲音消失後,烤烤鞋子手套,就熄滅火堆,在寒冷中煎熬。

    第二天,他繼續跟老鼠一樣,在雪下摳洞,扣掉的雪堆在身後。

    到了第三天,他基本不睡覺了,頭頂的轟鳴讓他危機濃重,這一天,他沒有柴火取暖,也不敢取暖,僅憑著那點可憐的電量維持著睡袋,偶爾小睡一會,在發動機的聲音裡,也頂多睡個把小時,就繼續摳洞。

    他不敢上到雪面上,他知道,行蹤暴露,一架直升機就要了他的命了。茫茫雪地上,就算是大山裡,林密樹高,也沒可能逃脫。

    手套已經結成了冰塊,鞋子更是凍硬。

    拚命的扣洞,讓他雖然知道自己隨時會被凍傷,卻並不敢停留。

    餓了,嚼兩口壓縮餅乾或者肉乾,渴了,塞嘴裡一把雪面,慢慢的融化嚥下。

    三天時間,他成功的從雪下進入了山下的河面,並順著冰面一直摳,摳出了十餘公里開外。

    速度倒是快了,沒有那些樹枝灌木擋路需要小心挖掘的麻煩,但也沒有了柴火,冰面上,光溜溜的,根本不可能有柴火。

    都說人的潛力無限,他三天的時間,幾乎不眠不休,在雪下摳洞逃離了直升機監視的範圍。

    第四天,在手指刺痛,腳已經麻木的時候,他聽不見發動機轟鳴了。

    薛郎並不知道崔廣義已經脫離了搜索的範圍。

    茫茫大山,要想找到一個人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

    只要對方留下蹤跡,在這大雪裡,就沒有地方逃遁。

    三天,他跟隊員們一起,瘋狂訓練。

    他知道,崔廣義如果沒死,那這三天就會藏在某處,卻沒料到對方會雪遁。

    第四天,他結束了訓練,讓隊員休整,開始雪地搜索。

    三天,直升機一無所獲,那些狍子,兔子,和沒有凍死的野雞,也被巨大的轟鳴驚擾的不敢靠近這一片區域,直到第四天天明,這一片才有了梅花一般的足跡,才有了一個個小雪坑。

    狍子,兔子都慢慢的靠近了這一片。

    薛郎他們帶著護目鏡,清一色的突擊步槍。一家一桿高精狙背在身上,恢復了當初追擊時的全套裝備,並多了滑雪板。

    他們,雖然也在大雪裡住著,卻可以生火,可以取暖,還有新電池更換,更有充氣隔潮墊,隔絕了涼氣。所以,一個個精神抖擻,一點沒有縮手縮腳的痕跡。

    一行人沒有分散,面對高手,薛郎不認為分散搜索是個好主意。而且,腳印太雜亂了,會影響搜索,自亂陣腳。

    對於崔廣義能夠在雪下蹲幾天,他一點不奇怪。前不久,他帶著隊員,還有倆累贅,雪下還呆了一週左右呢,雖然那會溫度沒這麼低,可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崔廣義受過嚴格訓練,這點艱苦,不是問題。

    一路上到山頂,薛郎看準一個方向,就是當大風吹動的方向。

    他不會在原地搜索,今天沒有讓直升機繼續搜索,就是給崔廣義假象,搜索結束了,讓他離開雪下。

    他要搜索的位置是拉拉拐最外圍的高山,離開那裡之後,對方才會生火。那裡,也是直升機搜索半徑的中央部位,也是最有可能藏匿的位置。

    一行人,在薛郎的帶領下,摘下後背的滑雪板,拴好撐桿,帶上護目風鏡,揚起一溜雪霧,開始了最後一項訓練。

    雪地滑雪,速滑射擊,這些只有體育運動才有的科目。

    薛郎打頭,在樹木間左右晃動,筆直的衝下山坡。

    途中,不斷的摘下橫在脖子後的突擊步槍,上膛,舉槍,瞄準,收槍,抓住撐桿,加速。

    後面的隊員一樣,也是一路的不斷練習,只是沒有扣動扳機而已。

    他們的速度,這會超過了五十公里,一個下坡,分把鐘就到底了。

    一個小時後,他們翻過了兩座山包,一路撐著滑雪板,順著幾公里長的慢坡爬上了山頂。

    這裡,就是拉拉拐最後一道山峰,下去,就是分水嶺了。

    看了眼周圍,喘了幾口,薛郎下令道:「分成兩隊,山貓帶隊左側,其餘人跟我走,橫向搜索!」

    「是!」

    所有人一聲虎吼,摘掉滑雪板背在背後,摘下槍,檢查完槍械,兵分兩路,搜索而去。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5
第0314章 狍子

    兩隊,順著山梁一路搜索,各自搜索出十餘公里,在下午,都繞到了拉拉拐的另一面,這才結束了搜索,各自返回了宿營地。

    一天的跋涉,大家一進入雪窯就脫掉鞋襪,脫掉已經凍硬褲腳的棉褲,在火堆上烤著。

    雪窯裡,立時冒起一股不太好聞的潮氣,還好,不是鹹魚味道,大家還是能夠承受,要不,這封閉良好的雪窯裡,還不熏暈幾個?

    張明一邊烤著褲腿,一邊笑道:「這麼好的火,要是可以烤肉就漂亮了,就算不喝酒,那也是美味。」

    旁邊的隊員接茬道:「那還不好說,明天打兩隻狍子烤了就是了啊。」

    張明瞪了他一眼說道:「那可不行,隊長不讓開槍打,這你不是不知道,雖然離開了營地,禁獵的命令一樣好用。」

    那名隊員吐了吐舌頭,沒敢再說。

    禁獵,他們是必須遵守的,要不,別說狍子,就算啄木鳥,以他們的槍法而論,一冬天,周圍也不會再有活的了。

    他們的槍可不是偷獵者那些掛管,那些沙槍,這可是三四百米輕鬆擊中目標的最先進突擊步槍,況且還有高精狙呢。

    那名隊員不吱聲了,旁邊一個隊員想了想,還是說道:「副隊,今天下午就看到一群狍子,問問隊長,咱們就打夠吃的就行,要是允許,明天就弄兩隻,不行拉倒唄。」

    雪窯裡其他隊員聞言都看向張明,顯然,連續吃了幾天的肉乾和壓縮餅乾,這幫小子饞了。

    張明也很想吃烤肉,再說,在軍營,時不常的還可以去小山村蹭一頓,他畢竟早先一直跟著薛郎,對於野味的味道,比大家更記憶深刻。

    想了想,覺得問下也沒啥,不行就不打就是了,想來應該不會挨訓。加上都帶著消音器,並不擔心槍聲會被崔廣義聽到。

    覺得可行,遂說道:「好,我就替你們這幫饞鬼出個頭。」

    在大家小聲慶祝的聲音裡,張明笑著將手裡的棉褲扔給旁邊的隊員,穿上干的鞋子棉褲,起身離開了雪窯。

    薛郎這會正在琢磨如何找到崔廣義,茫茫大雪,就算晚上不搜索了,崔廣義從雪下鑽出,一晚上,頂多頭半夜能跋涉,到了凌晨,一天溫度最低的時候,會格外低上兩三度,根本就無法長時間在外面跋涉。

    再說,就算可以,就算崔廣義會製作雪鞋,在雪地上步行,一天一夜也走不出五十公里,那可不是跑,是一步步走。

    而他們有滑雪板,追趕,頂多倆小時就五十公里。

    所以,一晚上,他跑不多遠,頂多二三十公里就不錯了。

    但他並不敢太大意,決定明天擴大搜索,出了拉拉拐,再向前十公里,搜索腳印。

    要是明天還搜索不到,那就有可能藏進山洞了,在裡面生火取暖,呆個十天八天不是問題。

    那就還需要直升機搜索,逼著他彈盡糧絕,沒有燒柴,沒有食物而跳出來。

    薛郎不會像境外的那些老毛子,搜索了幾天就放棄了,不找到崔廣義,這些天豈不是白折騰了?

    正琢磨呢,雪窯堵門的雪磚慢慢的移動了下,跟著張明報告的聲音響起。

    不在雪窯裡貓著,跑這邊來幹嘛?

    薛郎念頭一閃,喊了聲進來。

    其他烤鞋烤褲子的隊員都看向「門」口。看到張明鑽進來,都覺得奇怪。

    有事,耳麥就可以聯絡,還用得著離開雪窯進來嗎?

    張明哈著腰,敬了個禮,在薛郎比劃了下,坐到了隊員讓開的空缺。

    薛郎一邊烤著鞋一邊問道:「有事嗎?」

    張明伸出手烤了烤火,笑著說道:「隊長,今天我們碰到一群狍子。」

    薛郎一聽,抬手用鞋底敲了張明一下說道:「別拐彎抹角的,想吃肉了吧。」

    「嘿嘿……」

    張明咧嘴笑了。

    幾個跟薛郎一個雪窯的隊員也瞪大了眼睛,支棱起耳朵,卻沒有人吱聲。

    薛郎看了一圈,幾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心下瞭然,但還是繃著臉,嚴肅的說道:「禁止狩獵,這不能放開,離開軍營也不行。」

    張明臉一跨,心裡直嘀咕,就知道是這樣。

    其他隊員也大失所望,低下頭,專心的烤著自己的褲子和鞋,為張明祈禱。

    張明也沒吱聲,等著挨訓。

    薛郎再次看了一圈,接著說道:「想吃肉,那就憑你們本事用手抓,抓活的可以,看到一個槍眼我關你們禁閉!」

    「真的!」

    張明大喜。

    其他隊員也相互看了眼,臉上寫著興奮,毫不掩飾。

    薛郎嚴肅的點了點頭,跟著補充了句:「只允許抓成年的,太小的不許動,只能抓三隻,夠吃就行,多了不許抓。」

    「是!」

    張明興奮的舉手一禮,就要起身將好消息告訴等著的隊員們。

    薛郎也繃不下去,漏出笑容說道:「通知後勤的戰士,明天多準備些干柴,烤肉,雪窯裡只能烤半成品,大火不行,所以,明天弄完了要先在外面烤半熟,弄些五味子藤烤乾,研成粉。」

    「是!」

    張明興奮的再次一個敬禮,滿臉的笑意,轉身鑽出了雪窯,將雪磚慢慢的推回原位。

    這一夜,大家睡得都很興奮,因為都知道了明天可以吃狍子肉了。就算不用槍,張明他們也有足夠的自信,用滑雪板,攆上狍子,逮住。

    雖然有難度,起碼可以當訓練了,抓不住,也就是練習速滑了。

    薛郎既然允許他們抓了,當然不會讓他們自己去找,昨天,他就看到了狍子的蹤跡,所以今天他帶隊直奔拉拉拐分界點的山梁,翻過去,在昨晚狍子覓食,這會還睡著的位置附近,悄悄的佈置了圍捕的任務。

    薛郎這一佈置,張明他們才知道,感情,要是沒有隊長指導,他們還真不見得能抓不住狍子。

    就算他們滑的再快,也不比狍子急速奔跑的速度快。

    而且,按隊長說的,狍子在逃命的時候不但中途可以驟然變相,一跳,在下坡的情況下,二十餘米,上哪抓去?

    大家背著槍,分散開,二三十米一個人,在薛郎的一聲令下,扇形衝下山坡,直奔那片有草葉露著的區域包圍而去。

    狍子覓食都在晚上,吃完,就睡在附近,因為雪已經被刨起,露出了乾草。睡到天明,這才返回老窩。

    薛郎他們天不亮就起來了,在微微的寒風中,急速趕到那裡,剛剛天明。

    這會,狍子還不願意動彈,就算憋著尿,也不願意離開雪窩。

    正在享受最後的溫暖,預計半小時,一小時後會起身跋涉回家呢,突然,所有的狍子都抬起了頭支棱起耳朵。

    雪地裡的沙沙聲越來越近,在樹林裡,更加清晰。

    不好!

    所有的狍子猛地站了起來,挨著地的一面冒著熱氣,都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這一看,狍子立時炸窩,在體壯的狍子帶領下,掉頭就跑,順著山坡,準備借助下坡的優勢,甩開那些異類。

    一時間,樹林裡撲騰騰的聲音中,雪霧瀰漫。

    狍子們一竄就是十幾二十米,在隊員們的注視下,快速遠遁。

    臥槽!要不要這麼快!

    所有隊員看到狍子絕塵而去的畫面,都大驚。這速度,追個屁啊!

    不過,他們都知道,隊長的安排不會錯,所以,都奮力加速,儘量縮短和狍子之間的距離。

    彼此間的空隙,也隨著慢慢加大,每個人間隔要有三十米開外了,在山坡上,跟一條線一般,驅趕著狍子直奔坡下。

    狍子奔跑出幾百米後,才愕然發現,左右兩邊都有追趕的身影,它們無法變相逃遁了。

    大駭之下,紛紛發力,筆直的衝下山坡。

    薛郎站在半山腰,舉著望遠鏡看著這一幕,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抓狍子,他十三四歲獨力就能完成,沒啥新鮮感。再說,這麼抓狍子一點技術含量都沒,他也不屑去做。

    這會坡下雪面的硬度足以支撐狍子堅硬的蹄子不至於陷落,但也僅限於它們緩慢行走,一旦奔跑起來,那,就會踩塌雪面,在雪薄的區域,奔跑只是受到了影響,速度一降再降。

    可它們一旦進入溝塘子,那就是噩夢了。

    那裡的雪一般都在一米多,兩米也正常,最深的地方三米也不新鮮,一旦蹄子陷落,沒有追趕的話,還可以掙扎出來,只要不是進入最深的區域,一般沒事。不過,一旦踩塌,那就不是陷住蹄子了,那是會被雪捂死的。

    可是,逃命中,它們注定會被陷住蹄子,當然,也就逃不掉張明他們的抓捕了。

    果然,狂奔中,狍子慌不擇路,縱跳著奔向溝塘子,突然,打頭的狍子腦袋往下猛地一扎,一個翻滾,一下子翻倒在雪地裡,就跟馬失前蹄一樣,砸塌了前面的雪殼子,掙扎不起。

    後面的狍子一驚,迅速變相分流,左右分開,繼續前奔。

    它們是躲開了打頭狍子摔倒的位置,可惜,還是有四個狍子先後跟它一樣,前蹄踏空,翻身砸塌雪殼子,陷住了大半的身子。

    不過還好,僅有這幾個狍子被失蹄,其餘的來不及變相,紛紛縱起,越過了它們,在蹄子不斷踩塌雪殼中,奮力前奔,短短數秒,就衝進了溝塘子,跟著,一個個就跟走在沼澤地裡一樣,一步一陷,掙紮著奔向對面的山坡。

    它們衝進溝塘子,張明等人也跟了上來,連滑雪板都來不及全部摘掉,就鬆開撐桿撲向那些掙扎的狍子。

    一隻狍子比山羊大,比綿羊體格高,卻並沒有多沉,百十斤最多,對於這些大塊頭來說,根本不在話下。況且沒有角,也不用擔心會受傷。

    短短一瞬,在旁邊隊員包抄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控制住了這些狍子,倆人一個,手腳麻利的將狍子四蹄捆住。

    薛郎收起望遠鏡,笑了笑。雖然抓了五隻,多了點,但還不知道幾天呢,就不用放了。

    張明他們也沒有再繼續追趕,要不,除了那些當年的小狍子不會陷住蹄子,成年的,一個也跑不了。

    這會,張明他們要是願意,撐著滑雪板,分分鐘就攆上前面拚命跋涉的狍子。

    張明在身邊狍子淒慘憤怒的嚎叫聲中站起身,大聲下令:「看看有沒有陷住的,陷住了就幫它們離開!」

    「是!」

    圍攏過來的隊員們看向不遠處那些掙扎逃命的狍子,目送它們全部上了山皮,這才用工兵鏟砍的槓子,倆人一個,扛在肩上,一步一蹭,拖著滑雪板原路返回。

    薛郎待他們到來,看了看五隻狍子,見都是成年的,遂揮揮手下令道:「張明帶隊送回去,然後原路返回,任務不能拉下。」

    「是!」

    張明興奮的一個敬禮。

    他們別說這麼輕鬆的攆狍子了,就連開槍打都沒打過,親手抓了這些狍子,能不興奮嗎。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5
第0315章 耗子洞

    薛郎待張明他們興奮離去,他帶著剩餘隊員直奔前面,越過溝塘子,上到對面山梁,順著山梁往回兜,一路繼續訓練,搜索著腳印。

    他哪裡知道,崔廣義就沒有冒頭,這貨也夠狠,在雪下愣是鑽了三天。

    張明他們速度也不慢,回去雖然浪費了兩個多小時,來回將近三個小時,他們也完成了既定的搜索任務,順著薛郎他們的痕跡,上到遠處的山梁,反方向兜了回來,在下午三點左右,返回了居住的地方。

    一回來,他們就看到了騰騰的火光,看到了所有隊員和後勤兵在雪地裡忙碌。

    大火,就是要燒出炭火,要不,明火烤,竄煙的味道倒是次要,黑不溜秋,咬一口可哪流黑油,胃口都沒了。

    火光中,五隻狍子已經扒皮,隊員和戰士們正用在下面河灘雪下找到的石板烘烤五味子藤,用來當佐料。

    薛郎也興致蠻高,帶著剩餘的人在附近找到了凍蘑,找到了山辣椒,咸鹽他們有,有辣椒,有五味子這個天然大料,齊活。

    很快,狍子被整隻的架在了炭火上,短短一刻,就冒出了鋥亮的油滴。

    薛郎親自上陣,教大家烤整羊。

    不論是隊員還是後勤兵,他們哪裡烤過整羊?吃都沒吃過,更不用說烤了。

    工具不全,要不,薛郎就教他們如何烤真正的烤羊,也就是狍子皮扒成桶,將肉剔骨填進皮裡,一層羊肉,一層烤熱的石頭,最後扎口烤皮,直到整個皮桶鼓起來,最後刮掉皮上的烤糊的毛,烤出顏色,那味道,絕對一般人吃不到,連皮都一塊吃了。

    就這,當香味飄蕩的時候,這幫貨也是直吞嚥口水。

    那味道太香了。

    滋拉拉的冒油,香氣四溢,用刀直接插著肉吃,要是再來點酒,那就真是土豪生活了。

    薛郎不斷的翻著,待都烤到到裡面裡帶血絲,外面已經熟透,沒有像烤全羊一樣一層層的片,而是直接剔骨,將肉分成一塊塊的,讓這些等不及的傢伙們拿進雪窯。

    盛宴開始。

    在學會如何烤肉,啥時候撒佐料的隊員們親自操作,一個個先一步回到雪窯的隊員也跟著有樣學樣,香氣,立時在雪窯裡飄蕩,要不是敞著「門」,氣孔擴大,他們連呼吸恐怕都要困難。

    那十個後勤兵也過年了,不用值崗,全部去烤肉了。

    薛郎可不怕崔廣義來襲擊,崔廣義就算再厲害,襲擊,也無法幹掉所有雪窯裡的人。況且周圍還有紅外探頭,輻射達到一定程度就會報警,想靠近都難。

    要是崔廣義有火箭筒,可以兩千米外射擊,那薛郎就自認倒霉。

    可惜,那只是如果。

    這一頓好吃,等大家喝上薛郎親自做的湯,用那些骨架,凍蘑,乾沙耳,五味子,刺五加,山葡萄等熬出的湯,讓這幫貨因為清口了,愣是又來了一輪烤肉,直到吃不動了,天黑透了才罷休。

    吃飽喝足,後勤的值崗,所有隊員都走不動道了,睏意襲來,悶頭就睡。

    這一晚上好睡,大家早上起來,雪窯裡還滿是飄蕩的烤肉味。

    薛郎也起的很早,他聯繫了程衛國,讓直升機再次空中搜索。加大搜索力度。

    打完電話,他在天邊剛有魚肚白的時候,離開了雪窯,在很冷的空氣中,來到雪窯不遠處,開始晨練。

    正一板一眼的打著拳,耳邊傳來了交談的聲音。

    誰起的這麼早?

    薛郎慢慢的收起拳,調勻呼吸,準備過去看看。

    剛邁步,就聽出了其中一個是叫螞蝗的一個隊員,和一個估計是站崗的後勤戰士在侃大山。

    螞蝗昨天親自撲在了一隻狍子身上,那是一種什麼趕腳?逮到一個可以吹吹的,自然停不下來。

    「你不知道,那狍子跑的那個快,一竄三四十米呢。」

    「這麼遠……那你們怎麼攆上的?」

    那名戰士很吃驚,三四十米什麼概念。

    螞蝗說道:「再快有啥用,也逃不過我們隊長的算計,那狍子眼看就要進溝塘子了,一下來個馬失前蹄,翻滾著就砸進了雪裡。」

    「這麼倒霉……」

    那戰士有點明白怎麼抓的狍子了。

    螞蝗接著說道:「後面的狍子一看打頭的倒了,紛紛左右分開,跟馬群一樣,繼續跑,可惜,又有四個挨著排的來了個大馬趴,被我們趕上,沒等它們掙紮起來,就被我們撲到了……」

    「那是你們提前挖的陷馬坑嗎?」

    戰士興趣濃濃,追問了句。

    「哪是,就是踩塌了雪,摔倒了……」

    薛郎已經掉頭準備走了,突然,他猛地站住了腳。

    陷馬坑……

    他腦海裡重放了一遍昨天抓狍子的鏡頭,當畫面定格在狍子翻倒的一刻,他瞳孔驟縮,掏出槍衝著天空就是一槍,接著大吼:「集合!!」

    螞蚱聽到槍聲剛要反應,接著聽到了隊長的喊聲,立刻意識到有事情發生了,忙從不遠處跑了出來,奔向自己的雪窯。

    雪窯就算隔音好,這麼近的距離,槍聲還是能聽見的。

    本來大家就開始起床了,聽到薛郎的槍聲一驚,跟著聽到了薛郎的吼聲,立刻雞飛狗跳,短短三兩分鐘,就背上背包爬出了雪窯。

    薛郎在隊員們全部爬出來後,指著遠處吼道:「全體都有!目標,昨天抓捕狍子的位置,速度快!」

    隊員們連隊列還沒來得及站,聽到吼聲,立刻炸了群,紛紛將還沒有背上的滑雪板穿在腳上,整理好背包,帶上護目風鏡,跟著一個個速滑離去。

    薛郎也緊跟著鑽進雪窯,快速背上背包,帶上武器,跟著就追趕遠去的隊員。

    這幫人迅速離去,讓一幫後勤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他們奔出雪窯,人已經沒影了。

    薛郎心裡這個焦急,如果真的是猜測的那樣,崔廣義真的跑了。

    所有隊員拿出了最大的速度,人影在山林裡閃爍,將那些被槍聲驚醒的狍子野雞嚇的亂竄。

    一行人箭一般的衝向了昨天抓捕狍子的位置,短短不到四十分鐘,就衝下了山坡,衝到了那片依舊一片狼藉的位置。

    薛郎這會已經超過了隊員,率先抵達了那裡,沒等停穩就甩掉了滑雪板,拽出工兵鍬就開挖。

    隊員們不知道隊長要幹嘛,也沒有命令,他們一個個的站在那裡,看著薛郎快速輪鍬,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薛郎貼著昨天狍子踩塌的位置邊緣,快速向下挖掘,短短數秒,他突然頓住。

    豎直的斷茬出現了孔洞,而且還有人工的痕跡。

    這一刻,靠近的十幾個隊員,包括張明都看明白了,原來,這是個耗子洞!

    薛郎呆愣了下,隨即探手摸向孔洞裡面,摸那些雪,跟著吼道:「一組,每人一根兩米長的木桿,鍬把粗細!」

    「是!」

    張明一聲虎吼,帶著他組的人就快速砍木桿,砍那些三四米高的樹條子。

    薛郎則掏出衛星電話直接撥了出去。

    程衛國沒有跟著訓練,而是守在家裡,避免薛郎有事聯繫不上。接到電話,還沒等說話,薛郎就吼道:「程大哥,再派三架直升機,帶上副油箱,我們的目標有可能已經脫逃!」

    「好!」

    程衛國也沒問,掛了電話就聯絡。

    薛郎掛了電話後,接著給金騰打去。

    金騰這幾天也等著薛郎的消息呢,那幾個小蝦米啥也不知道,就有一個玉雕協會的會員說出了點東西,就是當初他曾經跟著一個歲數應該不小,連他的上線都稱呼為佛爺的人物去過嶺南玉雕廠,並見到了廠裡那些鎮廠之寶,並隨之打包裝箱,運到哪去不知道。

    同時,在玉雕廠的密庫裡,還用卡車拉走了幾卡車的原石,大的有好幾噸。

    可這些,對於死神組織的架構來說,一點沒有幫助,要想知道更具體的,只有抓住薛郎現在控制的傢伙,才能真正的解開謎題。

    至於這個玉雕協會的傢伙的上線,經過核實,已經被擊斃在薛郎這塊。

    所以,薛郎的電話一響,他忙抓起問道:「什麼情況?」

    薛郎儘量讓自己平穩下來,說道:「金大哥,安排車到縣裡等我們,我們小隊一共二十二人,目標可能已經離開大山,另外,佈置好力量,準備查沿途的交通信息,我這就追蹤!預計一個半小時出山!」

    「好!」

    金騰知道事情緊急,沒多問,掛了電話就開始安排。

    薛郎又給在松江市的陸錦打去電話,讓他做好準備,準備查找需要的目標信息,對方有可能駕車經過鬆江市。

    安排完,張明他們已經砍完樹棍,站在薛郎旁邊,不知道接下來幹嘛。

    薛郎拿過一名隊員手裡的木棍,用手裡的工兵鏟快速剁了個齊頭,看了眼方向,走到狍子踩塌的另一邊,用力插了下去。

    果然,雪殼有阻力,接下來就是一輕,跟著又有阻力,顯然是扎破了雪殼,經過沒填實誠的的孔洞,再扎到下面的雪。

    證實了猜測,薛郎指著前方說道:「每五米一人,先感覺一下,找到雪洞的方向。」

    「是!」

    張明等人利索領命,學著薛郎將木棍的一頭削平,順著薛郎手指的方向,每五米一人,拖著滑雪板,開始了探洞。

    薛郎收起工兵鏟,順下槍,下令道,「其他人準備,找到方向後找到出口!」

    「是!」

    剩餘隊員快速順下槍,整理好滑雪板,跟在探洞的隊員身後,看著他們交替上前,直奔溝塘子。

    不到十分鐘,他們就找到了方向,進入溝塘子後,就順著河道向下游而去。

    「跟我走!」

    薛郎突擊步槍橫在胸前,撐起滑雪板就衝了出去。

    隊員們緊跟其後,一行人順著河道快速消失。

    薛郎他們的速度,這會一小時四五十公里並不新鮮,在身後傳來發動機轟鳴的一刻,他們在十幾公里外,找到了出口。

    嗎的!真有毅力!!

    薛郎恨恨將撐桿插進雪裡,跟著下令道:「找到適合登機的位置!」

    「是!」

    隊員們大聲領命,隨之散去。

    薛郎跟著在耳麥裡下令:「山貓,停止探查,在周圍找到適合直升機降落的位置!」

    「是!」

    張明應聲領命,快速尋找可以降落的位置。

    在他們尋找的時候,一架直升機呼嘯著出現在他們視野裡,很快,就飛臨他們頭上。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5
第0316章 滔天怒焰

    見到直升機到來,薛郎沒有讓他進行搜索,直接下令讓他返回宿營地,接上那裡的後勤戰士,將那裡的生活物資,彈藥運回軍營。

    既然目標有可能離開了大山,宿營地就沒意義了。

    直升機領命離去,一個盤旋,就消失在山後。

    這架直升機離去不足十分鐘,在張明他們找到了一片積雪只有半米多厚,周圍還沒有樹木的地方時,另外三架直升機到了。

    看到下面紫色的煙霧,三架直升機先後降落地面。

    「快快!登機!!」

    薛郎吼著,在漫天的雪霧中衝進狂風,跳上直升機。

    隊員們當然知道這會是什麼情況,目標有可能已經離開了大山,再不追,恐怕要消失。

    直升機騰空而起,順著河道看到的痕跡,貼著樹梢,呼嘯而去。

    薛郎在舷窗那裡緊盯著那條清晰可見的痕跡,指揮著直升機前行。

    一路飛行了四十餘公里,在一處山凹裡,看到了宿營的痕跡。雖然對方草草的清理了,還是能看到雪地上的痕跡。

    沒有下飛機,薛郎命令跟上足跡,繼續追擊。

    根據之前摸的雪的軟硬度,對方離去已經超過了四天。

    所以,斷然不會還停留在山裡。

    直升機的方向是西南,足跡,一路筆直的直奔西南。

    不到半小時,薛郎就看出樹林已經不再那麼高大,進入了撫育林。

    足跡,到這跟幾個足跡混在了一起,難以跟蹤了。

    「下去!」

    薛郎整理了背包,依舊帶著滑雪板,在直升機門打開,寒冷的空氣灌進來的一刻,順著繩索快速滑下。

    另兩架直升機沒動,只有他們這架裝載的隊員全部下了直升機。

    薛郎等隊員們全部下來,直升機升高,他這才順著足跡往回走,找到了那條一直跟著的足跡,試探了下雪的軟硬度,心裡一喜。

    到這,雪的硬度說明對方離去不超過二十小時,看來,還有希望找到痕跡。

    「跟上!」

    薛郎站起身邊喊,邊摘下滑雪板,拴上撐桿,將突擊步槍橫在了胸前,隨之撐起滑雪板,順著足跡衝了出去。

    六個隊員快速動作,緊緊的跟著薛郎。

    薛郎碼綜的水平相當過硬,別說雪地上的清晰痕跡,就算夏天草叢裡很難看到足跡,他也跟不丟。

    這都是多年間打獵積累的經驗,跟他上一世還真沒啥關係。就算那時他是兵王。

    一行人快速在林間穿梭,身後,三架直升機穩穩的跟著。

    奔行不到一個小時,翻過一座山包,直升機匯報導:「前方四公里外有人家,是個村子。」

    出山了?薛郎頓了下,接著下令道:「山貓!先行包圍村子!儘量不要暴露行蹤!」

    「是!」

    張明應聲領命,指揮直升機先一步直奔村子,在距離村子千米之外的防風林外,順著繩索滑下,隨之兵分兩路,徒步奔向村子。

    直升機則呼嘯而起,盤旋了下就返回山林邊緣,懸停半空,等待進一步命令。

    薛郎這會也衝出了山林,但足跡已經消失,因為這裡人來人往,足跡層層疊疊,已經不可能辨認出任何痕跡。

    但薛郎判斷,不管崔廣義怎麼離開,他首先會到村子裡休整,再想辦法弄到車輛。

    要知道這個村子剛才他已經在地圖上查詢了,距離公路要有將近二十公里,大雪封路,要麼徒步離去,要麼就找到交通工具。

    不管哪一樣,對方多要進村。

    他站住腳,掏出電話給金騰打去,讓距離這裡將近四十公里的車趕到這個叫蓮花村的路口,停在公路上。

    掛了電話,他揮手下令道:「走,進村!」

    薛郎放棄了查詢足跡,下令直奔小村。

    這會,大雪封門,雖然大多在家貓冬,但直升機的轟鳴還是能聽見,於是,大人小孩都出來看,卻看不到直升機的影子,在聲音消失後,都狐疑的返回家中,關嚴門。

    薛郎帶著六人快速靠近村子,在耳麥裡詢問村子的情況。

    他非常擔心,追擊的目標要是在村子裡,會傷害到普通人。

    一組組的匯報,說明著村子裡的情況,讓薛郎很意外的是,村子裡很安靜,根本沒有遭遇什麼的跡象。

    一組組的匯報著,輪到張明,他匯報導:「隊長,村子是蓮花村,是東興鄉的一個村子,通往外面的路就一條車轍,再就是人走的痕跡,沒有清理,雪的厚度接近一米。」

    就一條車轍?

    薛郎眼睛虛了下。

    一米厚的積雪,車轍就一條……

    「什麼車?走了多久?」

    「看花紋,應該是農用的膠輪,就一個車頭,時間大概十個小時以上。」

    昨天下午走的……

    薛郎眼睛眯了起來。

    出山的腳印二十小時左右,看來,這輛車就是崔廣義離開這裡的交通工具,要不,農村人出門,誰奢侈的耗油跑一趟?連車兜都帶不了,就一個車頭,純粹是燒包。

    先確定這輛車是誰家的,看看有沒有具體信息……

    主義打定,他在耳麥裡下令道:「所有人潛伏,不要被村民發現。」

    「是!」

    張明那邊領命,紛紛將自己埋進了雪裡。

    薛郎擺擺手,帶隊快速來到潛伏的隊員身邊,將滑雪板放下,端著槍,小心的摸向村口,隨之順著車轍摸進了村子。

    這會,村子裡積雪沒有清理出去,農村,根本沒那麼大力量清理,都堆在道邊,清理出人走的就完活。主幹道,也不過就兩三米寬,且沒有清理到底,就被踩結實了。

    這也導致每家只有大門敞著,或者大門不是鐵皮包著的,是鋼筋焊的那種,可以看到門口的人影,窗戶,基本都被雪牆擋住了。

    車轍,一直清晰,薛郎認得出這是一種水田用的四驅大花紋拖拉機。這種車別說雪裡了,就算泥路也誤不住。

    一路順著車轍,七個人快速來到一家院門前,幸運的沒有碰到一個人。

    可當薛郎看到大門緊鎖時,他皺了下眉。

    農村,這會都在家,不可能鎖大門。而且這家條件相對看著還不錯,磚瓦房是新的,還貼了瓷磚,院子也是砌的磚牆,家底應該殷實。

    看看左右沒人,他快速的幾個手勢,放下槍,掏出自制的鑰匙,上前就打開了門鎖,直接進了院子。

    一進院子,他瞳孔一縮。

    院子裡,車轍旁邊一灘的血跡,將雪地染得通紅。

    不好!

    他幾步就竄到房門前,一把拉開了房門。

    隊員一看,也立時緊張,快速衝進院子,回手關上鐵皮包著的大門,端著槍就控制了門窗。

    薛郎一腳就邁進了屋子裡,看到眼前的一幕,他猛地站住,呼吸漸漸粗重,血絲快速爬上眼球。

    房屋裡,地上橫七豎八的趟著幾個已經掛霜的屍體。大致體型和著裝來看,一個男主人,一個應該是女主人,還有兩個應該是孩子,剛結婚的樣子,因為東西倆屋,西面還貼著大紅喜字。還有兩十來歲的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更讓薛郎憤怒的是,那個身穿稍微時尚點的,看年齡不大的女的,居然挺著大肚子。

    「臥槽尼瑪!!」

    足足三四分鐘,薛郎終於罵出了口,聲音跟受傷的野獸嚎叫一般。

    隊員們也都攥緊了槍,牙齒咯咯直響。

    太慘烈了,就這麼一家給滅門了!就為了不走漏消息,不但孩子都不放過,連身懷六甲的孕婦也痛下殺手,這還是人嗎?!!

    薛郎罵出聲,憤怒得到了宣洩,一絲清明戰勝了憤怒,讓他沒有失控。

    深深的呼吸著,努力是自己平靜下來。

    半響才下令道:「山貓,村外千米集合,通知直升機趕過來!」

    「是!」

    張明大聲領命,隨之集合隊伍。

    薛郎掃視了一圈,看到了隊員們的憤怒,努力使自己聲音平靜,沉聲說道:「憤怒,我會給你們機會釋放!現在出發!動作快!」

    「是!」

    隊員們一個個憋著滿腔怒火,快速離開房間,在薛郎鎖上外面大門的時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拔足飛奔。

    薛郎緊隨其後,數秒的時間,就衝出了村子,直奔前方集結的位置。

    奔跑著,薛郎掏出電話給金騰打去,讓他通知杜飛來安排善後,避免引起村子的恐慌。

    太嚇人了,老百姓哪經歷過這陣仗?

    金騰聽完薛郎敘述的慘案,憤怒的差點摔了電話,大吼道:「薛郎!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找到這個畜生!!你可以凌遲,可以使用一切刑罰,我只要結果,死活不重要!需要什麼,儘管開口,抓不住他,你也別打電話了,交上槍,做你的老闆去吧!!」

    薛郎咬著牙,也近乎吼的聲音喊道:「金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抓住他!!」

    不用金騰說,他也不會再放鬆追捕,不抓住崔廣義,他什麼也幹不了了。

    狂奔著,隊員們陸續漏出了身影,紛紛集結向目的地。

    直升機這會也轟鳴著,飛了過來。

    巨大的轟鳴再次引起村子裡的村民注意,一家家的門被推開,孩子大人再次走出房子,四處尋找直升機的影子,渾然不知道村子裡發生的慘案。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5
第0317章 搜尋熊跡

    直升機呼嘯而起,直奔蓮花村到國道的路口,不到二十公里,幾分鐘就趕到了。

    這會,從縣城趕過來的兩輛路虎,三輛凱路威已經停在了路邊。

    薛郎他們也沒管是否驚世駭俗,直升機就降落在公路幾百米的田地裡。

    一行人頂著螺旋槳產生的狂風,在漫天的雪霧中快速奔向車子。

    這會交通雖然已經疏通,可路面相對狹窄。所以,他們的到來雖然讓路過的車輛好奇,卻並沒有人停下來,因為一旦停車下來,會堵住後面的車。

    上到車上,薛郎接過隊員遞來的特警服裝,在耳麥裡下令道:「快速換裝,動作快!」

    「是!」

    所有人大聲領命,在車上更換服裝。

    他們還穿著雪地作戰的服裝,進入社會會引起更加強烈的關注,要是特警,雖然也驚世駭俗,可也好多了。

    薛郎一邊更換,一邊問司機:「信息部門有人在嗎?」

    「報告一號,有!在打頭的路虎車裡!」

    司機雖然是獵狐成員,卻接到命令,一切聽薛郎的,他不知道薛郎什麼職位,卻接到命令,薛郎,為一號,所有命令必須執行。

    薛郎蹬上褲子,快速換上鞋,將背包往隊員手裡一塞,邊穿上衣邊說道:「把背包換過來送頭車。」

    「是!」

    那名隊員利索的領命,停止更換自己的服裝,快速給薛郎倒背包。

    薛郎拉開凱路威的車門,一邊繫著扣子,一邊奔向打頭的路虎。

    一上到車上,薛郎就看到這是改裝過的車,後面,只有兩名隊員背對著駕駛位置,他們前面是一個個屏幕,顯然是信息車。

    薛郎沒有囉嗦,直接說道:「前方最近的地方是什麼地方?」

    後面的獵狐人員沒用查,直接說道:「是東興鄉,距離七公里!」

    東興鄉……

    薛郎扣上最後一個扣子,眯著眼睛琢磨了下,下令道:「通知當地派出所配合,到鄉政府待命,查找附近的監控,找到一輛水田農用車!時間逆推十個小時左右。」

    「是!」

    後面的倆人領命後就開始敲擊鍵盤,一人快速查找薛郎需要的信息,另一人通過網絡,直接給鄉派出所下令。

    他們,都得到了特殊權限,為了抓捕崔廣義,金騰也好,杜飛也罷,都不惜代價。

    薛郎認為,崔廣義不可能開著農用車跑路,一小時三十公里頂天了,但也不會在路上劫車,因為,農用車不在附近,看路口的痕跡,是拐向東興鄉。

    他們的動作很快,在後面隊員衣服沒扣好,拎來薛郎的背包和槍支時,所有信息已經到位,前後就兩分鐘不到。

    薛郎快速背上背包,下令道:「所有人注意,目標不知去向,如果看到,直接擊斃,不予抓捕!」

    「是!」

    所有隊員大吼領命。

    薛郎雖然很想抓住崔廣義,但這會已經看出這個畜生喪心病狂了,不快速擊斃,還不知道能做出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來,所以,沒把握抓捕,就直接擊斃。

    監控的攝像頭在這偏僻的地方很少,只有鄉鎮路口才有,所以,大段路段都不會有記錄,比不的高速或者城市路段。

    不過還好,東興鄉附近的監控運轉正常,信息人員找到了那輛農用車,開進了東興鄉。至於去哪了,鄉里的小攝像頭就需要靠近才能聯網導出了。

    薛郎回頭看著農用車上已經換上普通人服裝,蒙的嚴嚴實實的身影,眼中冷芒爆射,下令道:「出發!目標東興鄉!」

    「是!」

    所有人一聲虎吼,車隊轟鳴著拐上了正路,直奔東興鄉而去。

    幾公里,分分鐘鐘就趕到了,信息組快速查找那輛農用車的去向,薛郎則帶著一名隊員,荷槍實彈的直奔鄉政府,出示了證件,讓那輛警用東風日產跟上,讓一名當地派出所的警員坐上了自己乘坐的路虎,避免環境不熟悉,耽誤時間。

    他們剛剛上車,信息組那邊就匯報導:「報告1號,目標車輛進入了東興鄉後順著主幹路走了一公里消失不見,沒有出去的記錄。」

    聽完匯報,薛郎扭頭問道:「一公里?唐警官,進入鄉里,主幹道一公里是什麼位置?」

    「大地方是一家超市。」

    上車的那個姓唐的警員想也沒想就回答道。

    超市……

    薛郎眼睛虛了下,下令道:「信息組繼續監控,確保所有眼睛都能啟用!查找超市內信息,一組待命,其他人跟我走,目標超市!」

    「是!」

    所有人大聲領命,張明帶隊留在信息車附近待命,一輛凱路威跟上了薛郎,那輛警車也跟上了薛郎,直奔超市而去。

    薛郎很奇怪,對方去超市幹什麼,他應該著急離開才對,不可能採購日用品,逃命才是王道啊。

    但這會無法下斷言,只有瞭解了情況才能知道為什麼,對方那個時間已經臨近天黑,超市的人不會太多,只要進超市,就會留下清晰的痕跡。

    到了超市,薛郎讓那個姓唐的帶路,直奔超市而去。

    鄉里,道路兩邊積雪同樣沒有清理,只有主幹道清理出足夠車輛通行的寬度,通往住戶的道路都不寬。

    還沒到超市門前,薛郎突然看到了目標車輛。

    那是一輛前後驅動的膠輪拖拉機,看馬力,應該是五零以上,就這麼車頭紮進雪裡,停在不寬敞的小路上,讓行人繞開了車輛,在旁邊踩出了行走的小道。

    看到車輛的一刻,薛郎唐警官停下,獨自一人走向拖拉機。

    所有人都看著薛郎,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薛郎也沒下令,走到車旁,伸手按了按沒有塌陷的雪,看了眼車裡,心裡不免焦急。

    車停這已經十個小時左右,昨晚天黑左右停在這的。如果是棄車離去,另外尋找交通工具,那,他們要找到對方的去向就困難了。

    這裡,探頭太少,根本無法覆蓋,一旦在監控死角乘車離去,那就算神仙,也找不到對方的蹤跡。

    正琢磨呢,信息組的報考傳來。

    「一號,超市內沒有目標出現的痕跡,時間鎖定在十個小時前後,進出的人不多,沒有跟拖拉機上服飾相近的身影。」

    沒進超市……

    薛郎再次看了眼農用車,拿不定注意是不是讓跟來的民警在附近挨家排查。

    這是個笨辦法,但也是有效的措施,可惜,太耽誤時間,仨倆小時也不見得能找到有用的線索。

    正琢磨呢,信息組的報告又來了。

    「報告一號,在超市西行五十米處的位置發現了目標的身影!」

    西行!

    薛郎瞳孔一縮,跟著喊道:「信息組,將畫面全部發到我終端!」

    「是!」

    信息組應聲領命。

    薛郎幾步就奔回車旁,上車,打開艾派德,接收傳輸的文件。

    數秒後,打開視頻。

    畫面裡先是靜止不動,跟著,一個十一二歲左右的嬌小身影出現在畫面裡,看手裡是拎著酒瓶子,估計是給大人打酒。

    十幾秒後,一個背著大包,穿著棉大衣的身影出現在畫面裡,沒有停留,徑直西行。

    薛郎不用看那人的帽子和服飾,不用看那個巨大軍用背包也不會看錯,這是崔廣義!

    一起經歷生死幾年,幾乎天天泡在一起,薛郎怎麼會認錯?

    盯著畫面,薛郎眼中精光爆射。

    終於看到你身影了!

    可惜,畫面很短,崔廣義徑直走出畫面,消失在黑暗中。

    「繼續跟蹤方向!目標鎖定!」

    薛郎一邊下令,一邊將畫面重放,希望能找到點有用的東西。

    畫面倒回來,剛放,薛郎就皺了下眉頭。

    他對崔廣義太熟悉了,就算對方喬裝,一些習慣的動作也瞞不過他的眼睛。可怎麼看,崔廣義都有問題。

    受傷了!

    薛郎眼睛一虛,他看出了崔廣義走路的樣子並不利索,顯然是腳上有傷。

    隨即,他明白了,對方並不是受了槍傷,要是在最初的伏擊中受傷,對方跑不了那麼快,一直沒有被自己攆上,而雪洞,根據時間推斷,他在雪下至少呆了三天,因為,直升機的搜索範圍在距離他出口的位置僅有幾公里。

    想到這,他扭頭問道:「唐警官,鄉里有衛生所醫院嗎?」

    「有。」

    那派出所警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案子,但還是利索的回答道:「再往西,一百多米就是鄉衛生所,有病床,晝夜不停。」

    薛郎心裡一喜,下令道:「全體都有,目標鄉衛生所待命!」

    「是!」

    張明他們大聲領命,車隨之啟動,向西行來。

    薛郎他們的車也跟著啟動,直奔前面的衛生所。

    果然,他們在衛生所外面,信息組就匯報導:「目標進入了衛生所!」

    薛郎眼中精光四射,在車抵達衛生所的一刻下令道:「一組待命準備支援,其餘人跟我上!」

    「是!」

    耳麥裡傳來一聲虎吼。

    那唐姓的警員哪裡經歷過這陣仗?在身邊隊員嘁哩喀喳檢查槍械,子彈上膛的一刻,有點傻眼了。

    這是要槍戰的節奏啊!

    在他滿腦子想著子彈橫飛,爆炸連天畫面時,薛郎頭不回的說道:「唐警官,坐在車裡不要動!」

    「好……好……不動……」

    唐警官緊張的回應著,心裡直吐槽:動?老子連槍都沒有,你特麼的倒是想老子動!

    薛郎哪裡知道他心裡想的什麼,在車停穩的一刻,端著槍,率先衝向了衛生所,三十米,呼吸間完成,在不多的行人注視下,毫不猶豫的衝進了衛生所。

    隊員緊隨其後,端著槍快速跟進,進去的一刻,一聲聲安全中,將那幾個嚇的不知所措的醫護人員保護在身後,快速控制了兩個病房。

    病房內一個正打吊瓶的三十來歲的男的看到一個個槍口探進來,跟著只有警匪片裡才有的畫面出現在眼前的一刻,嚇的一激靈,差點沒夾住本就緊張的膀胱。

    衛生所不大,十幾個人呼吸間就控制了全場。

    可是,除了那個打吊瓶的,就兩個護士,兩個醫生,崔廣義並不在這裡。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5
第0318章 消失不見

    薛郎確認崔廣義不在,收起槍,示意隊員叫派出所的人進來。

    那唐姓警官沒有聽到槍聲,心裡踏實了不少。聽到讓自己進去,也沒敢多問,心裡打著鼓下車進了衛生所。

    薛郎等他到了這才問道:「事情緊急,大家別慌,說說這個人的情況,昨晚八點左右來的。」

    衛生所的醫生看到自己認識的派出所的,才從各種念頭裡拔出,嚥了口唾沫,活動了下緊張導致堅硬的肩膀,看著薛郎艾派德上的畫面,想了想說道:「這人應該是昨晚夜班醫生接的,有記錄。」

    說著,拿起病歷本翻了一頁,指著上面說道:「是,八點四十來的,重度凍傷。」

    薛郎接過病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劉濤,男,三十五,重度凍傷,左右手小指末端壞死,兩腳分別左腳無名指,小指壞死,右腳中指,無名指,小指壞死,腳呈現深度凍傷,表現症狀為軟組織腫脹,有破裂,有體液滲出……

    居然沒凍死……

    薛郎雖然恨的直咬牙,也不得不佩服崔廣義。

    兩腳凍的這麼厲害,居然還能走幾十公里。

    看完,他抬頭問道:「昨晚值班醫生在什麼地方?」

    那名醫生再度嚥了口唾沫,說道:「晚上值班就一個護士一個醫生,醫生叫劉壯,護士叫李雪梅,這會應該剛到家不久,我們是八點交班。」

    呼……

    薛郎吐出一口濁氣,心裡踏實了。

    起碼,這個醫生和護士看來沒有遇到危險,要不也不會等到交班。

    放心之餘回頭說道:「唐警官,麻煩你帶我去劉醫生家裡,讓你的同事找到李雪梅帶到那。」

    「好。」

    那姓唐的點頭答應著,掉頭就走。

    薛郎揮了揮手,再次表示歉意,帶人就離開了衛生所。

    呼啦啦一群人消失後,屋子裡的幾人才長出一口氣,還沒等議論,病房裡那傢伙就舉著吊瓶走出病房。

    他再不去廁所,就真的尿褲子了,可是嚇的不輕。

    劉壯家距離衛生所不遠,在薛郎和隊員們抵達那裡的時候,唐姓警官說明情況,還沒休息的劉壯就慢慢的將一切說了出來。

    等李雪梅到了,兩下補充,薛郎很快明白了崔廣義的狀況。

    崔廣義的手指腳趾必須截肢,否則會引起大病變的。

    這裡的醫療條件雖然不行,醫生水平一般,但起碼的常識還有。

    劉醫生告訴薛郎,這人的凍傷非常嚴重,這裡根本治不了,只給上了一些凍傷膏,建議他去大城市大醫院截肢,要盡快。

    薛郎聽完問道:「劉醫生,這人什麼時間離開衛生所的,知道他乘坐什麼交通工具嗎?」

    劉醫生想都沒想說道:「當時檢查完,我建議他去大醫院,他就問有沒有出租車,然後是護士李雪梅給他的電話,坐她家親親的車走的。」

    薛郎抬頭看向李雪梅問道:「你家親親的車是什麼車,什麼時間走的。」

    李雪梅也沒用回憶,說道:「當時那人臉上都是凍瘡,手腳都腫了,不過倒是挺有錢,所以我就讓我姑家的哥哥開車送他去總局醫院,我哥的車叫金旋風,是鐵殼的北京,四輪驅動,新車,走的時間是晚上十點左右,來衛生所接的。」

    劉醫生也點頭,證實李雪梅說的沒錯。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叫出唐警官,告訴他暫時控制李雪梅和劉醫生,等他進一步通知,避免對方接到電話再傷害到司機,雖然薛郎不認為司機能夠倖免,但還是做萬全的準備。

    安排完,薛郎掉頭就走,沒出大門就掏出電話就打了出去。

    金騰正焦急的等待消息,電話一通,薛郎就說道:「金大哥,安排查找到松江高速上,一輛鐵硼北京,時間應該在十二點以後上高速,車牌……」

    金騰一聽這麼快就鎖定了目標,心裡放鬆了點,沒掛電話,下完令,追問道:「你怎麼確定他不會到就近藏匿?」

    薛郎簡單的說了下崔廣義的傷情,斷言道:「金大哥,附近的醫院一查就能查到,他斷然不敢在附近的醫院做截肢手術,一旦做了,三天兩天離不開病床,那他的安全就沒了保障,所以,他會到遠離這裡的地方,還是熟悉的地方,有保護力量的地方就醫,最大的可能就是返回東江市。」

    「有道理……」

    金騰也覺得是這麼回事,但還是說道:「好。就按你的判斷來追蹤,另外,我安排下,查找附近所有醫院,到松江前的大醫院,看看有沒有收治的凍傷患者。」

    「行,你安排吧。」

    薛郎剛說完,耳麥裡就傳來匯報:「報告一號,衛生所裡面有監控,找到了他的正臉!」

    正臉……

    薛郎頓了下,說道:「傳給我。」

    那頭快速傳輸,薛郎隨之就看到了崔廣義的正臉。

    要不是他熟悉崔廣義,還真就認不出畫面裡的人了。

    畫面裡,崔廣義滿臉的凍傷,很多地方腫脹,甚至裂口,已經面目全非。

    看到無法跟崔廣義本人掛鉤,他隨手將照片發給金騰,說道:「金大哥,這是疑犯的正面照片,我要盡快趕到松江市,沒準這會對方已經離開了松江市,快到東江市了。」

    「好!你直接呼叫直升機,它們沒走!」

    金騰看到疑犯正臉,大喜,說完就匆匆掛了。

    沒走?太好了!

    薛郎也大喜,這樣他到松江就用不了幾個小時了,六百公里不到,最多倆小時。

    收起電話,一邊奔向道上的車,一邊聯繫直升機。

    很快,車隊呼嘯離開了東興鄉,在他們奔出村鎮的一刻,直升機也轟鳴著,低空飛過東興鄉的上空,惹來一群孩子蹦跳喊叫,大人駐足觀望。

    車隊在公路上兩頭堵截,設立臨時哨卡,讓直升機直接降落公路,待薛郎他們上了直升機,呼嘯騰空而起,扔下車隊,轟鳴著飛向了天際。

    他們的離去,注定會讓這窮鄉僻壤議論很久,當然,也包括縣裡正在趕來,即將披露的滅門慘案。

    薛郎知道那個李雪梅的親親恐怕難有活命的機會,一旦到了差不多的地界,崔廣義肯定會殺了滅口。因為,追蹤到東興鄉那是早晚的事。

    他在飛機上直接聯絡了陸錦,讓他也進入交通網絡,查找這邊過去的那輛金旋風。

    剛掛了電話,杜飛的的電話就到了。

    電話一通,杜飛就吼道:「薛郎,幹掉那個畜生!!」

    薛郎知道他接到了金騰的信息,也知道他的憤怒,自己何嘗不是?

    「放心杜大哥,他跑不了,就算上天入地,我也要逮住他!」

    那頭杜飛咬牙切齒的吼道:「好!杜哥信得著你,需要什麼儘管說話,金騰不方便的我來!一定逮住這個畜生!」

    「放心杜大哥,他跑不了!」

    薛郎說著,聽到有電話進來,遂跟了句:「杜大哥不用擔心,我一定抓住這個畜生,我有電話進來了,先掛了。」

    「好!」

    杜飛也沒再廢話,直接就掛了電話。

    薛郎接通另一個電話,見是金騰,遂問了句:「金大哥,有線索了?」

    「是的,有線索了,目標越過了管局,恐怕真如你所說,他不會在那附近就醫。」

    果然……

    薛郎眼睛虛了下,他很擔心崔廣義到達大城市後會消失。

    松江雖然已經清理,但也保不準還有潛伏的餘孽,畢竟這幫貨弄得跟地下黨一樣,還單線聯繫,兩組人相互都不認識。

    念頭轉動間,他直接說道:「金大哥,重點查看進入高速的車輛,按著金旋風的速度計算時間,看看進沒進高速。」

    「好!」

    金騰答應著就掛了電話。

    他剛掛,陸錦的電話就進來了。

    電話一通,陸錦說道:「隊長,已經鎖定車輛,按著預定的軌跡和出發的時間,包括車速,在兩個大路口發現了蹤跡,方向直奔高速。在高速入口,卻沒找到車輛進入的信息,根據時間計算,應該那個時間到達,我正在向後搜索。」

    得到了目標的線索,薛郎深吸了口氣說道:「好!繼續搜索!」

    「是!」

    陸錦回應了聲就掛了電話。

    薛郎知道自己判斷的應該沒錯,他收起電話,靜靜的坐下了那裡。

    此時,他心裡的憤怒依舊不減,同時,更多的自責和愧疚充斥腦海。

    他要不是過分的自信,搜索範圍擴大到原始森林的邊緣,那,崔廣義怎麼還有可能逃脫?

    直升機裡,他沉默了,隊員們更是沒動靜,就只有發動機的轟鳴,方向,直奔松江。

    飛行了不足二十分鐘,陸錦的電話再次到了。

    「隊長,目標比預計的晚了四十分鐘上的高速,車速也減慢到七十公里左右,在凌晨四點才下高速,比正常的慢了將近兩個小時。」

    慢了……

    薛郎眼睛一虛,知道司機恐怕要遭遇不測了。

    按著陸錦說的,車速慢了,這不符合跑車的原則,出租,當然是盡快抵達目的地才是王道;而且,速度上到百十公里也最省油,高速既然開了,那路面就不會有問題,就算司機擔心安全,逃命中的崔廣義還急需要手術,怎麼可能不著急趕路,反倒慢了呢?

    「下高速後方向是哪裡?進沒進松江市?」

    陸錦那邊說道:「目前還沒有找到進入市區的蹤影,我正在搜索周邊,搜索外環。」

    消失了?

    薛郎頓了下,下令道:「重點放在離開市區的主幹道上,對方應該是棄車,準備換車了!」

    「是!」

    陸錦掛了電話就開始忙碌。

    薛郎想了想,還是給金騰打去電話,告訴他結果,避免浪費時間。

    金騰得知薛郎已經找到目標,鎖定目標在松江市附近出現,立時大驚。

    他這邊可是一大群人在忙碌,薛郎那裡居然先有了結果。

    不過,他沒時間追究,詳細問了下,就掛了電話,轉移搜索方向。

    飛機,拿出最大的速度直奔松江市,在一個小時後,懸停在高速出口不遠,薛郎他們迅速滑下,在無數人的注視下,快速進入了已經到位的車裡。

    這些車,薛郎沒有讓金騰再安排,都是他的車。

    在降落前,搜索了四十多分鐘的陸錦不得不告訴薛郎,那輛金旋風在外環消失不見,消失路段必須人為偵查,所以,線索斷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23:45
第0319章 鎖定目標

    薛郎沒有讓金騰安排人先一步趕往這個路段,他擔心崔廣義狗急跳牆。

    再有,他不親手抓住崔廣義,讓他受盡世間最殘酷血腥的刑罰,怎麼能釋放胸中的怒火?

    多年的兄弟因他而死,連帶村民的死,他如何能放得下?

    車隊,僅僅十幾分鐘就到了車輛消失的位置。

    到了最後一個攝像頭,薛郎下令,讓車輛分開尋找蹤跡。

    這一片,是一個破舊的小區,是開放式的,原來鐵路的一個宿舍,後來多是租戶,缺乏物業管理,攝像頭大多失去了工作能力。

    這裡的積雪清理,也沒有那麼到位,只是鐵路的鏟車推出了縱橫聯通的道路,並沒有清理,也沒人清理。

    薛郎在陸錦一個個嘗試聯通攝像頭的時候,親自開著車,慢慢的進入了小區。

    其他車輛也一樣,全部散開,進入一棟棟樓之間的過道,搜尋那輛金旋風的蹤跡。

    十幾分鐘後,隊員們一個個匯報,這裡沒有發現目標車輛。

    怎麼可能沒了?前面的路口也沒有金旋風的影子,加上崔廣義急於逃命,應該就是就近棄車換車。這裡離開外環已經十幾分鐘路程,地處偏僻,扔了車,短時間也不會被發現,怎麼可能走太遠?

    薛郎琢磨著,慢慢的駕車從隊員們走過的位置兜了一圈。

    剛走到另一個路口,薛郎一腳剎車站住了。

    他從記事起就在雪地裡生活,對於雪地痕跡比一般人瞭解。

    前面,路口不遠,一片估計已經沒人管的綠化樹帶,堆著鏟車推道堆積的雪,其中一個位置,積雪沒有像其他位置一樣,車轍明顯,而且雪的堆積也顯然是人工所為。

    這裡,斷然不會有人閒的幫鐵路幹活,而且這裡也不是生活區,誰沒事幹了清理這裡的雪?

    他拉開車門走了下去,幾步就到了那個新鮮的痕跡附近。

    車裡的隊員不知何意,紛紛下車,只有陸錦看了眼周圍,鎖定線桿上的探頭,嘗試連接。

    薛郎到了近前,笑了。

    在隊員的注視下,用腳踢向用鍬培起來的那段雪堆。

    薛郎的腳踢上,那處雪堆突然崩塌,漏出了一個金黃色的車尾。

    找到了!

    跟著薛郎的隊員一喜,跟著又都情緒激憤。

    因為,車找到了,那駕駛員就堪憂了。

    大家小心翼翼的清理了車周邊的雪,露出了整個車身,在附近派出所接到通知趕到,市裡分局趕來的時候,薛郎檢查了一遍車,沒發現詭雷啥的,這才用拔下來的鑰匙慢慢的打開了後備箱。

    後備箱一打開,果然,裡面蜷縮著一個男人,後腦一個彈孔,前額一塊骨頭被撞飛,但傷口已經凍結,滿是白霜,倒是不那麼恐怖了。

    嗎的!

    薛郎狠狠的砸了車一拳,隨之看向自己開的路虎。

    剛才,他已經看過,這裡埋車不是崔廣義所為,而是另有其人。

    對方的鞋暴露了信息,不是大花紋的防滑鞋底,顯然不是寒冷地區的人。

    這種鞋底在雪面上打滑,在這,這時段就沒人穿。

    況且現在崔廣義能不能用鍬了都兩說,手腫的不見得能握住鍬把。

    埋這輛車雖然並不麻煩,一頭撞進去,然後填埋後面一點就成,但也不是一兩分鐘能完事的。

    所以,另有其人。

    看到派出所的已經拉上了警戒線,薛郎揮揮手,離開了這裡。

    車找到了,那在這就沒用了,取證什麼的,跟追擊沒關係,現在,要找到拉走崔廣義的人。

    凌晨四點下的高速,開車到這裡十五分鐘,再埋上車,再進入高速直奔東江,這個時間半小時還多,預計四十分,也就是說,在天不亮的時候,五點左右離開的松江市,或者進入的松江市市區。

    現在已經十一點了,也就是說,六個小時了,再耽誤,對方都進入東江市了。

    再說,進入松江市,也相當難找了,所以,必須盡快找到崔廣義怎麼離開的。

    薛郎回到車裡,頭不回的問道:「山鷹,這個攝像頭有線索嗎?」

    陸錦正盯著屏幕搜索,聞言說道:「隊長,這個攝像頭像素不好,模糊,但可以工作,我正在排查。」

    「太好了!」

    薛郎啟動車,回頭說道:「搜索五個小時前!」

    五個小時前?

    陸錦不知薛郎怎麼確定是五個小時前,但還是快速搜索。

    果然,沒用上三分鐘,靜止的畫面動了,出現了金旋風的影子,跟著,一個模糊的身影下了金旋風,腳步蹣跚的走向一側,跟著,一輛車露出了身影,大燈隨之熄滅,但看的見,金旋風下來的應該是崔廣義的身影,進了那輛車。

    沒等車門關上,後來的車裡下來的人來到金旋風車旁,拉開車門,將裡面的背包拿了出來,返回車邊放進了車裡,隨之返回金旋風,關了大燈,猛地衝向進了路口,一打方向,一頭紮進了雪堆。

    少卿,在塌方的雪堆裡拱出一個身影,隨後返回自己的車,在後備箱裡拿了個東西又回到雪堆邊……

    看到這,薛郎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在市裡的警察趕到的一刻,下令道:「我們返回!」

    陸錦在車動了後,試圖恢復這輛有點像越野,卻看不清是什麼車的接應車輛的面貌。

    薛郎一上道,頭不回的說道:「山鷹,別忙活了,在你最後看到金旋風的攝像頭裡找,找金旋風過後什麼車跟著,十幾分鐘左右,又是什麼車返回,只要倆車對上,應該跑不掉。」

    「太好了!我怎麼沒想到!」

    陸錦興奮的自言自語著,快速找到之前的視頻,僅僅兩三分鐘,就興奮的喊道:「一輛黑色路虎攬勝,B7級防彈車!車牌是東海市的!」

    薛郎目光一緊,沉聲下令道:「找到他!給老巢發去車貌!」

    「是!」

    陸錦大吼領命,噼啪的敲鍵盤的聲音響起。

    薛郎一邊加速,一邊打開耳麥直接匯報導:「老巢,雛鷹匯報,目標鎖定,我需要他的去向!」

    金騰那邊也興奮了,沒想到薛郎這麼快就鎖定了目標,在看到車貌的一刻吼道:「老巢收到!我會找到他!」

    隨著金騰的吼聲,所有等待的獵狐技術成員立刻開動,順著薛郎追擊的沿途逆推,根據提供的時間,反向追蹤那輛路虎。在各個路口,都調取錄像,以找到這輛車的去向。

    薛郎還沒有到外環,金騰就在耳麥裡喊道:「目標進入了收費站,上了高速,目的地應該是東江市!」

    你跑不掉了!

    薛郎暗暗低喝,隨之喊道:「我需要飛機!!」

    金騰那邊在接到車貌影像的一刻,已經預料到有可能奔襲東江,所以在薛郎發來車貌的一刻,就下令軍用機場準備運輸機,因為千公里開外,直升機帶著副油箱是可以抵達,但速度太慢,一小時不過三百公里,沒有運輸機速度快。

    聽到薛郎的喊聲,金騰沉聲說道:「直接趕往一號機場,已經做好起飛準備,你們預計十五分鐘能夠到達,需要的設備車輛在東江給你準備好,一定要抓住他!」

    太好了!

    時間至關重要,對方已經離去六小時,能夠盡快趕到東江才是王道。

    當然,他們就算到不了,那邊也會有足夠的力量攔截。他們,只是更熟悉對手,關鍵的是薛郎能夠抓活口,能夠問到口供。這才是金騰需要薛郎趕到的原因所在。

    因為,裡面除了這個殺人魔鬼,還有接應的人,線索,不容中斷。

    薛郎結束通話,一打方向,在下一路口直接拐向了一號軍用機場,速度,短短數秒就飆升到一百五十公里。

    後面的車呼嘯追趕,拖著漫天的雪霧,在車不多的公路上疾馳,遇車超車,會車也都清一色的三把舵,讓數輛迎面會車的大小車輛險些鑽進溝裡,惹來一片叫罵聲。

    薛郎緊盯前方,根本不管路上的車會如何。

    他知道,就算運輸機一個小時多點能趕到東江,加上這裡到機場,東江機場到高速口也要兩個小時,所以,八個小時,對方都有可能下了高速,消失不見。

    一路風馳電掣,車隊呼嘯衝進機場,直接衝進停機坪,所有隊員,包括陸錦,都拿出最快的速度奔向已經啟動的飛機,短短數秒,飛機就滑向跑道,轟鳴著直刺藍天。

    看到飛機起飛,那些負責駕車的米廠保安才調轉車頭,離開了機場,返回米廠。

    沒能戰鬥讓他們感覺遺憾,都默默的祝福,為隊長他們加油。

    飛機上,所有人都靜靜的抱著槍,沒人說話,雖然乘坐飛機的機會並不多,起碼大部分人機會不多,但依舊沒有人說話。

    他們,都已經知道了蓮花村的慘案,心裡面想的就一件事,幹掉那個惡魔,避免他再為惡。

    薛郎也沒有吱聲,靜靜的坐在那裡,等待抵達目的地。

    這些人裡,唯獨陸錦沒有閒著,他從松江收費站這邊開始,一路搜尋那輛車的蹤影,凡是到了服務區,一些有攝像頭的路段,掐著時間,搜尋目標的蹤跡。

    還真不錯,目標,一直沒有脫離視線,速度也並不快,一百二左右,屬於勻速。

    根據時間計算,他們抵達東江市,對方還要至少一個小時才能到收費站。

    在他們飛往東江市的途中,金騰那邊也開始了最後的準備。

    國家機器的轉動,那是不容忽視的。

    金騰也鎖定了那輛車,保證他沒脫離視線的前提下,在中途的一個地級市,調集了數輛車進入高速,在那輛路虎過去後,追趕著,在後面形成散亂的陣營,只要到了抓捕的環節,他們會快速彙集,堵住後面的車流,降低速度,同時負責攔截掉頭逃遁的目標。

    但金騰沒有派一輛車跟蹤目標。為了保證薛郎在對方打開車門的一刻完成抓捕,他絕對不能打草驚蛇。只要對方不脫離視線,就到收費站那裡,以臨檢的方式,悄然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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