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秘懸疑] 深夜書屋 作者:純潔滴小龍(已完成)

 
mk2258 2018-2-18 11:41:48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6 1353871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8-6-22 06:27
第二百五十五章 朗朗乾坤!

    事情,一下子就變得有些尷尬了,周澤現在是願意放人,但他也確實不知道該如何去開啟它,隨隨便便打開陰陽冊的直接影響就是自己也被收了進去,有過一次刺激體驗的周澤可不願意再來個第二次。

    女接待在旁邊撫額,她是真的頭疼,而且,以她看人的水平,也能感覺出來,周澤並不是故意在玩小手段。

    沒辦法,就是沒辦法,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沒辦法。

    「這樣吧,周先生,您答應我,日後如果您有辦法了,就把它們放出來,您先走吧。」

    女接待這是打算放人了,事實上老道早就重新獲得自由了,在為人處事方面,狐狸精絕對是其中翹楚。

    她是「綁架」了老道,但這種香豔的綁架,正常男人都很難生氣,而且從頭到尾,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都做到了滴水不漏。

    「那如果還有大仙兒過來找我,我是不是得繼續收進去?」

    周老闆對自己的《動物世界》,還是有那麼一丟丟的不捨。

    「我會和老山林那邊打招呼,他們會安分下來的。」

    說著,

    狐狸精走到陰陽冊面前,她不敢去碰這個東西,只是隔著一小段距離,看著封面上的小蛇和黃鼠狼圖案,

    似乎是在醞釀情緒,打算安慰它們一番,

    但醞釀著醞釀著,

    她卻忽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而且笑得一發不可收拾,彎腰,摀住了自己平坦的小腹,胸前波浪翻滾,身下短裙裡的黑絲深處也對著周澤這邊若隱若現。

    「哈哈哈哈…………笑死個人了,兩百年的修煉,到頭來你們又變得這麼萌了。」

    封面上的小蛇與黃鼠狼開始生氣了,不停地變幻出各種表情,但這種卡通圖案的表現方式,讓他們無論進行何種的憤怒,到頭來都顯得很是可愛呆萌。

    「你們就安心在裡頭再住一段時間,純當是換個地方閉關一下,反正你們以前也經常閉關,不打緊的。

    周先生答應過我了,不會為難你們,等日後周先生有能力後,再把你們給放出來。」

    女接待說完後擦了擦眼淚,她是真的眼淚都樂出來了。

    周澤轉身告辭,女接待遞給周澤一張名片,上面還特意留了唇印,老道緊跟周澤步伐,如果是普通的會所老道不介意留下來開開葷,但他現在清楚這裡頭可是狐狸窩,他有十個腎都不夠人家玩兒的啊。

    白鶯鶯把地上的錢都撿起來,提著自己的大包裹「哼哧哼哧」的跟著老闆進了電梯,電梯關門前還對著狐狸精揮了揮自己的拳頭。

    等周澤一行人走後,女接待收起了笑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一名身材姣好的女服務員遞上來一杯紅酒。

    「媽媽,剛剛那個小女孩脾氣可真大啊,姐妹們沒開智之前,也沒她那麼放肆會跳吧?」

    「啪!」

    女接待直接把手中紅酒潑在了對方臉上,瞥了她一眼,道:

    「你好意思叫人家小姑娘?人家年紀和你媽媽我差不多大了,你算哪根蔥?」

    「是,女兒錯了,女兒錯了。」

    女服務員馬上跪了下來認錯。

    「呵呵,她手下留情了,要不然真的打殺過來,你以為你們真的攔得住?」

    「是。」

    「我說過,我帶你們出來,是想讓你們更好的修行的,你們如果自己墮落進去,這就是你們的宿命,跳不出來,也就跳不出來了。

    這個世界很大,真得很大,

    男人,

    呵呵,

    別眼裡只盯著那幾個男人,忒沒出息。」

    「謝媽媽教誨。」

    周圍一桿服務員,無論男女,一起向女接待彎腰。

    「行了,我也累了,給我放水吧,我泡個澡。」

    女接待伸了個懶腰,

    同時,她又很不屑地揮了揮手指,

    「林子裡的那幫老菜幫子,居然跟我說是一個小小的鬼差,人家有陰陽冊在手,是小鬼差麼!

    差點害得老娘我掉進坑裡去。」

    女接待這時候也不由得有些後怕,如果不是她一貫行事風格讓人很難抓住痛腳和把柄,如果她之前對老道玩點兒花樣,

    比如滴蠟啊鞭子啊或者斷斷手筋吸食陽氣什麼的,

    自己現在能否繼續安穩地站在這裡,還真難說。

    最重要的一點是,那個叫周澤的男人,自始至終都顯得很有底氣,這種底氣,不是裝出來的,他是真的有底牌,可以無視自己的底牌。

    「媽媽,水已經放好了。」

    「好。」

    女接待走到自己的單獨預留包間裡,裡面的陳設古色古香,比其他包間要高檔得太多太多,而且也寬敞許多。

    中間有一個面積很大的池子,兩側還有玫瑰花瓣,珠簾一層又一層,像是古代大家閨秀的閨房。

    脫去衣服,

    走入浴池,

    不需要人伺候,

    她自己慢慢地沒入其中。

    潔白柔順的尾巴飄浮出來,她細心地拾掇著,女人愛臉,狐狸愛尾。

    霧氣濛濛之間,

    緊張了一天的她,心情也終於得到了放鬆。

    此時,

    附近傳來了若有若無的簫聲,

    宛轉悠揚,宛若一隻手,在撩撥著你心中的小鹿。

    若是許清朗此時在這裡的話,應該能瞬間分辨出來這簫聲就是那晚自己所聽見的,而在簫聲之後,原本已經被周澤殺死的行尸忽然再度挺起,咬了他一口。

    女接待一開始只是以為大堂的樂曲聲換了一個,但很快她發現了不對勁,狐狸的第六感是毋庸置疑的。

    剎那間,

    水波四起,

    女接待裹著一件衣服走上了台階。

    簫聲像是在跟她捉迷藏一樣,時遠時近,讓人無法捉摸。

    「哪位朋友到了我這地盤上坐客了?

    大方地出來吧,

    也好讓奴家盡盡地主之誼。」

    簫聲停了,

    一道黑色的人影出現在了包間門旁邊,身影有些佝僂,看不清楚真容,但他手裡的玉簫,在昏暗的環境裡,卻顯得很是刺目。

    「桀桀…………招待我…………就你這個浪蹄子,也配?」

    女接待面色一寒,

    她生氣了,

    雖然操持著這種生意,但以她的身份地位和層次,早就和這一行沒多大關係了,眼前此人,是真的目中無人!

    「山精野修,不在老林子裡好好待著,就喜歡出來亂跑,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說著,

    玉簫忽然飛起,

    直接砸向了女接待。

    女接待雙手撐開,將玉簫又擋了回去,但在下一刻,女接待面色一凝,她的雙手上居然瞬間變得青黑一片。

    「屍毒!」

    「有點眼力。」

    黑影的身形再度沒入了黑暗之中,

    簫聲再度響起,

    只不過這次,

    帶上了一種肅殺之音,宛若十面埋伏!

    而且音域也在此時開始擴大,直接籠罩住了整個會所。

    一時間,

    一些正在接受服務的男顧客忽然發現自己身邊原本還風情萬種技術高超的女技師都長出了毛茸茸尾巴。

    有些喝醉了酒或者是沒意識過來的還調侃說你們這兒服務真好,居然還帶「尾塞」服務。

    但當他們再看見技師的臉也變成一張狐狸臉之後,當即嚇得尖叫起來。

    更倒霉的是那些正在耕耘著的顧客,

    身下的嬌人瞬間變成了一隻狐狸,

    而且那狐狸自己還沒意識到自己顯化了真身,

    還在那裡「嘰嘰嘰嘰」配合著叫著,

    對於她身上的男顧客來說,

    意不意外?

    刺不刺激?

    雞不雞動?

    一時間,

    會所上下,鬧翻了天,人們的尖叫聲,哭泣聲,不絕於耳。

    而那些顯現出真身的狐狸在度過一開始的迷茫之後,隨後眼耳口鼻位置開始滲透出鮮血,前台的男女服務員一個個跪倒在地上掐著自己的脖子痛苦地哀嚎著,女技師們也是一樣。

    一些匆忙跑出來的男顧客甚至在過道里看見了好幾具狐狸的屍體,整個會所裡更是騷氣衝天,像是進了狐狸窩一樣。

    「豎子,居然敢害我徒子徒孫!」

    包間裡,

    女接待不顧自己雙手已經發黑,主動撲向了黑影。

    「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

    一聲厲喝自黑影之中傳出,

    隨後,

    黑影主動撲向了女接待。

    二者在半空中相遇,

    女接待的爪子直接刺穿了對方的胸膛,

    但是在下一刻,

    她卻發現自己刺穿的,竟然只是一張人皮,人皮是一個老者的人皮,但之前看起來,卻惟妙惟肖,宛若真人!

    且在剎那間,

    人皮忽然緊縮,像是硫酸一樣,直接滲透進了女接待的手臂之中。

    「啊啊啊啊!!!!!!!」

    女接待發出了一聲慘叫,

    整個人摔入了水池之中。

    玉簫從天而降,直接砸了下來!

    「砰!」

    估計地板都被砸裂了,水池裡的水也開始向下一層滲透下去。

    又一道黑影走出,

    他走到了幾乎快見底的水池邊,

    看見自己的玉簫就釘在那裡,

    只不過下面壓著的不是一隻完整的狐狸,

    而是一條又長又白的狐狸尾巴。

    「嘖嘖嘖……狐狸斷尾……還真的讓你……跑掉了。」

    黑影把玉簫拔出來,

    伸手輕輕撫摸著簫身,

    感嘆道:

    「才離開通城十年吧………這裡怎麼就變得這般……烏煙瘴氣。」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8-6-22 06:29
第二百五十六章 你對得起我麼!

    回到書店時,已經是晚上了。

    老道很自覺,進店後就拿起掃帚和拖把準備出門。

    「老道,你要去做啥?」鶯鶯有些好奇地問道。

    「給爭創衛生城市做貢獻,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啊。」

    說著,老道都不敢看周澤,馬上開溜出去了。

    這就像是一場遊戲一樣,別看老道平時在周澤面前畏畏縮縮的,但實際上老道也早就摸清楚了周澤的脾氣,這款遊戲他已經刷爆了機。

    周老闆性格懶散,刀子嘴豆腐心,自己這次出去嗨皮闖了禍,惹了老闆生氣,但問題不大,今晚少在老闆面前露面等明天就沒多大事兒了。

    總是在404邊緣瘋狂試探地老道,也早就積累了很多的經驗。

    換別人跟老道這樣不停作死,早就被周老闆打包成快遞送地獄了,老道現在還能活蹦亂跳地,就是最好的證明。

    其實,周澤對老道倒是沒多生氣,狐狸精本就是衝著自己來的,老道哪怕不是出去嗨皮去的,是出去當志願者去的,也一樣是被抓回來的命。

    這件事歸根究底,還是出在自己那晚手癢沒事做拿陰陽冊把八姑奶收了,到現在,想放也放不出來。

    上樓看了一下許清朗,老許正盯著茶几上的蟲子看,對於這個即將進入自己身體的粗壯之物,老許還是很慎重的。

    周澤也向碗裡瞥了一眼,蟲卵已經孵化了,出現了一隻通體發紅的甲殼蟲,個頭還不小,有小嬰兒拳頭那麼大。

    「明明估計過會兒就進來給你解毒了。」周澤說道。

    「嗯。」許清朗點點頭。

    「他讓我準備一些灌腸的東西備用。」

    「什麼?」老許悚然一驚,下面估計也是一緊。

    「這玩意兒得從後門進去啊,難不成讓你直接吞進去?先把下面洗乾淨,它也舒服,你也舒服。

    想想看,到時候給你解毒時我們都在場呢,你趴在那兒或者坐在那兒萬一憋不住直接…………

    咳咳,多尷尬是不是?」

    灌腸這種事情對於周澤來說並不陌生,它可以治療潰瘍性結腸炎、尿毒症、麻痺性腸梗阻及支氣管哮喘等,也能緩解便秘症狀,當然了,大部分人總是會把它給想歪了,成了一種特定儀式的代名詞。

    老許嘴巴張開,

    周澤剛說的話讓他有些難以承受,

    從他表情上週澤都能看出可能老許現在都有「我寧願做殭屍」也不想被治療的想法了。

    「這口黑鍋太大,我可背不上。」渠明明已經走到門口了,也聽到了周澤的玩笑話,當即走進來闢謠。

    許清朗當即伸手抓住周澤的手臂,本想罵他,但似乎條件反射,直接對著周澤露出了獠牙。

    「吼!」

    因為屍毒的原因,許清朗這已經快成本能了,而且是在不知不覺中形成的本能,他是想罵人的。

    「呵呵。」

    周老闆面不改色,

    笑話,

    每天抱著兩百年殭屍睡覺的周老闆會被你一個嫩雛兒殭屍嚇到?

    伸手摸了摸許清朗的一顆獠牙,周澤還低下頭仔細往裡面看了看,道:

    「這牙口不夠鋒利啊,改明兒讓鶯鶯給你買個磨刀石,自己好好磨磨。」

    許清朗真的很想一口把眼前這個傢伙給吞掉。

    「行了,我準備解毒了。」渠明明像是在愛撫自家小貓咪一樣把那隻紅色的蟲子拿起來,小心翼翼地送到許清朗面前,

    「乖,張嘴,讓它進去。」

    許清朗默默地張開嘴,把蟲子吞了進去。

    「你看,你還是得謝謝我,原本讓你直接把這蟲子吞下去你會覺得很噁心很痛苦很難以接受。

    有了我的後門說之後,

    你是不是覺得直接用嘴吞下去是一件多麼美妙和幸福的事情?」

    「…………」許清朗。

    如果不是蟲子還在自己肚子裡移動,許清朗真的要爬出浴桶和周澤大戰三百回合。

    「別衝動,好好解毒,你就是殭屍在我面前也根本不夠看,鶯鶯當初多牛逼,一出場就跟女王駕臨一樣,你不想被我用指甲戳戳戳之後也變成溫順的小貓咪吧?」

    許清朗最終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安靜地等待著蟲子在自己體內遊走吸du。

    「這大概需要一個晚上的時間,我們先走吧,下去喝一杯?」渠明明邀請道。

    「好。」

    周澤跟渠明明下了樓,白鶯鶯見周澤要去網咖那裡,也一臉期待地看著周澤。

    「一起去吧。」周澤說道。

    看來渠明明的人形生物外掛確實讓鶯鶯嘗到了甜頭,遊戲體驗滿滿。

    不過,在走之前,周澤對著那邊的死侍打了一個響指。

    死侍站起身,走到了周澤面前。

    「如果有不認識的人或者東西想要去樓上,攔住他。」

    死侍默默地點點頭,走到樓梯口,在台階上坐了下來。

    「猴子呢?」周澤問道。

    「陪老道掃馬路去了。」白鶯鶯回答道。

    周澤不再說什麼,跟著渠明明一起去了網咖,還是那間辦公室。

    渠明明取出的是白酒,說是自家釀的藥酒。

    周澤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點點頭,道:

    「味道還不錯。」

    渠明明有些頹然地撓撓頭。

    「怎麼了?」周澤問道。

    「忘記弄下酒菜了。」

    「沒事,我不餓。」

    「嗯。」

    渠明明看著面前的酒杯一陣發呆,藥膳對周澤沒起到什麼作用,這酒,可是以多味珍貴壯陽藥材加上虎鞭精心釀製封存而成。

    但看著面前的周澤兩杯下肚,依舊毫無反應,渠明明陷入了一種深深地自我懷疑之中。

    就像是登山者喜歡挑戰自己未曾征服的高山一個道理,

    身為醫生,

    面對一個你難以理解或者說是病入膏肓的病人時,

    那種再難也要把題目解出來的慣性不停地催促著他,同時也是在折磨著他。

    渠明明轉念一想,

    為醫者,給人給獸治病這是常識,但千百年來,自己應該是少有的可以給鬼治病的醫生,這是多麼大的一份榮耀和偉大嘗試啊。

    想著想著,

    一股豪氣頓生,

    渠明明下意識地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

    一飲而盡,

    熱流順著嗓子眼兒下去,

    以極為狂霸的姿態匯入下身不可說的位置。

    渠明明這才意識到,

    自己居然喝了特意給周澤準備的酒。

    剎那間,

    渠明明的臉直接紅了,他馬上起身,衝出了辦公室,他要去樓上給自己配藥,抵消掉這種亢奮的狀態。

    看著渠明明落荒而逃,

    周澤笑了笑,

    端起酒杯,

    又喝了一口,酒香醇厚,回味無窮,

    「還是年輕啊,居然酒量這麼差,一杯就不行了。」

    ………………

    書店裡,此時很是平靜,死侍一個人坐在樓梯上,一動不動。

    「呼…………」

    好像起風了。

    死侍慢慢地站了起來。

    他似乎有些茫然,也有些懵懂,

    好像感應到了什麼,

    又像是什麼都沒察覺到。

    隨後,

    他邁開了步子,

    走上了樓梯,

    對於爸爸交代的事情,

    他肯定會無條件地完成,雖然在這幾個月裡,爸爸只給他交代了一件事,那就是打掃衛生。

    浴桶裡,許清朗臉色時而痛苦,時而舒爽,那種蟲子在你體內不停遊走的感覺,真的難以用語言描述出來。

    與此同時,許清朗臉上的青色也在慢慢地褪去,獠牙也在慢慢地縮減,顯然,屍毒正在不斷地被抽取出去。

    到最後,

    許清朗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連續乾嘔了好多次,一隻體形膨脹了幾倍的蟲子從他嘴裡吐了出來。

    原本通體發紅的它現在是烏黑一片,落地後也沒死,搖搖晃晃地找了一個牆角位置鑽了過去。

    許清朗這個時候也沒力氣打掃衛生了,靠在浴桶旁邊,不停地深呼吸著。

    重新變回人的感覺,

    真好。

    窗檯邊,有一張薄如蟬翼的紙從縫隙中鑽了進來,飄飄然地飛舞而起,像是一幅畫一樣,掛到了許清朗的面前。

    這是一張人皮,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人皮做的,但惟妙惟肖。

    這是一個妙齡女子,女子唇紅齒白,目光勾魂。

    原本迷迷糊糊打算睡一覺的許清朗見到這一幕後身體猛地一顫,雙手直接死死地抓住浴桶邊緣,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一切!

    「師傅…………」

    「你可真讓我失望啊…………」

    女子發出的是男子的聲音,很沙啞,也很********傅,你回來了?真的是你,師傅?」許清朗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

    「是啊,我回來了,但你怎麼和我走時,沒一點長進?」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師傅……你走後,我就開始了新的人生,我現在做飯手藝很好,我可以做飯給你吃,師傅,等我休息一下,我讓你嘗一嘗我的手藝。」

    「糊塗!」

    一聲厲喝傳來。

    許清朗當即噤聲。

    「當初我看你資質好,才傳你道術,本以為留了一個好苗子在這裡,心裡還有個念想。

    結果,

    結果你告訴我什麼,

    我回來了,

    我期待的好苗子變成了一個廚子?」

    「師傅…………」

    「不要喊我師傅。」

    「師傅,徒兒讓你失望了,這是徒兒自己選的路,徒兒覺得這才是適合我的人生……」

    「你的人生?你對得起我對你的付出麼?」

    「師傅……我對不…………」

    「你對得起我當初為了讓你開竅學得這畫皮引魂的術法故意讓你父母出意外死亡來刺激你的苦心麼!

    為了讓你走上正道,為了讓你沒有牽累,我讓你父母雙亡,讓你好成為孤兒一心修煉,日後發揚正道,除魔衛道!

    這番良苦用心,

    你對得起麼?」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8-6-23 01:17
第二百五十七章 鎖龍一局通兩界

    渠明明的呼吸越來越快,他能感知到那種變化也在越來越明顯,這個時候,他已經有控制不住自己的趨勢了。

    該死的,

    為什麼他喝了後那麼雲淡風輕!

    渠明明原本還以為自己藥效還不夠,現在自己則是有一些後怕。

    作為醫生,尤其是中醫,下藥最講究一個中正祥和,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下猛藥,但這劑藥的藥效明顯已經到了普通人所能承受的極點。

    如果周澤是一個普通人的話,現在肯定會出問題了。

    來不及煎藥了,渠明明選了幾味藥材之後直接放入自己嘴裡咀嚼著,同時他掀開自己「工作室」的簾子,裡面有好多個小瓶子,裡面裝著各式各樣的蠱蟲。

    取出一個瓶子,裡頭有一隻軟趴趴的像是毛毛蟲一樣的蟲子,渠明明二話不說將自己的手臂放進去,手指直接壓在了蟲子身上。

    蟲子身體被侵犯,當即產生應急反應,馬上咬住了渠明明的手指。

    一股冰冷的感覺瞬間襲遍全身,

    但渠明明卻覺得分外舒服,

    體內的那股子燥火終於被壓制下去了。

    「可惡…………然而…………」

    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誰!」

    渠明明的汗毛忽然炸起,這裡是他的網咖三樓,是屬於他一個人的禁地,放在武俠小說裡相當於是閉關的地方。

    外人怎麼可能輕輕鬆鬆地來到這裡?

    真當所有蠱蟲都待在罐子裡當乖寶寶麼?

    「可惡的是你居然煉蠱這種下賤的手段,

    然而,

    你身上所用的卻是最純粹的古中醫法門。」

    一道黑色的身影自牆壁內慢慢地走出,看不清楚真容,但他卻真真切切地存在著。

    「前輩,是何方神聖?」

    醫生不算江湖中人,但醫生職業的特殊性,使得他們也不得不跟三教九流的人物去打交道。

    再者,有了之前在書店裡被一屋子殭屍震懾的經歷,渠明明現在的心思素質明顯提高了不少,至少再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時,還能夠穩得下來。

    「上古時期,醫蠱不分家,醫者更兼職巫師占卜的職業。

    自黃帝之後,醫者自持身份,摒棄雜糅,專攻治病救人之醫道,蠱蟲這種玩意兒,早就被當作糟粕給丟得乾乾淨淨。

    你這小輩倒好,

    竟然將它重新撿了起來。

    蠱蟲再好,終究是異類,老夫在這裡勸你兩句,早日回頭,你的資質,是有機會成為國之大醫,休要被旁門左道迷了方向。

    老夫十年前收的弟子,也是一個極好的傳法苗子,誰知道十年後,居然成了一個好廚子。

    你可不要步了他的後塵!

    人間正道是滄桑,

    我輩正道人士,自當著眼於正道未來,潔身自好。」

    黑影侃侃而談,以長輩的身份說了很多。

    渠明明一時有些懵逼,在他看來,眼前的這個傢伙真的是愚不可及,像是一個老學究一樣,法無相,術有專,他用蠱蟲一樣可以治病,方法不同但目的是一樣的而已,需要你在這裡瞎比比?

    但渠明明還是雙手抱拳,很是恭敬道:

    「晚輩受教。」

    「嗯,孺子可教也,老夫離開通城十年,卻發現這通城如今已然變得如此污穢不堪,邪魔橫行,妖物現世。

    如今,

    老夫也沒空多管你,只希望你好自為之。

    另外,

    今夜老夫也肅清妖氛,還這通城一個朗朗乾坤,你今晚就待在這裡不要出去,否則,就修怪老夫不客氣了。」

    渠明明悚然一驚,

    本能的,

    當黑影說要肅清妖氛時,他就想到了自家對面的書屋,那裡可是有好幾頭殭屍。

    但在這個時候,

    渠明明只能低下頭選擇應下了,

    明哲保身是一個人的本能,渠明明和書店那幫人才認識幾天,自然也不會有豁出性命去保護他們的想法。

    只希望,

    他們能安全度過這場危難吧。

    「算你識趣。」

    黑影重新沒入了牆壁之中,消失不見。

    渠明明在地上坐了下來,

    表情,

    有些落寞。

    …………

    「割雞割雞割雞……割雞割雞!

    阿姨掃馬路!

    割雞割雞割雞……割雞割雞!

    一休藏!」

    老道一邊哼著不知所謂的歌一邊掃著馬路,按理說,這應該是明早清潔工們的活,老道也算是幫他們減輕負擔了。

    當然了,

    若是清潔工們看見一個年近七十的老頭在幫他們掃馬路,可能先不會感動得稀里嘩啦,而是想著這老頭是不是想要藉著掃馬路來碰瓷。

    小猴子就坐在老道的肩膀上,老道給它買了一個小書包,書包裡放著很多零食乾果之類的東西。

    對於猴砸,老道是真心喜歡得緊,他無兒無女,是真的把猴子當親孫子養的。

    在書店裡,猴子是天然排斥周老闆的,但是跟老道,也是極為親暱。

    在知恩圖報方面,

    禽獸有時候確實比人更靠得住。

    此時,小猴子正剝著花生,自己吃一個,再給老道嘴裡塞一個。

    一人一猴,

    其樂融融,

    掃著馬路,

    哪怕是在這大晚上的,倒也溫馨自樂。

    掃著掃著,

    起風了,

    然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竟然刮來了一大片的垃圾。

    「媽的!」

    老道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自己剛剛的一番功夫大半都白費了。

    也是,他一人一個掃帚,不說對這個城市了,哪怕是對這條街道,都顯得有些杯水車薪。

    正在吃花生的猴子忽然小爪子一抖,手中的花生落在了地上。

    「連你小子都給我添亂是不是?」

    老道沒好氣地說道。

    猴砸兩隻肉爪都抓住了老道的耳朵,把老道的臉向左側轉,老道看向了那邊。

    在昏黃的路燈下,

    有一道佝僂的身影正在慢慢走來。

    那一陣風,就是以他為圓心,就像是大角色人物出場時總要撒撒花瓣來點風一樣。

    「媽的,這是什麼鬼?」

    老道侍奉過兩個鬼老闆,常在河邊走哪能……哦不,是近墨者黑……也不是,總之,老道也絕非昔日吳下阿蒙了,對一些氣息的感受也比以前敏銳得多了一些。

    他能感覺到,

    眼前這個正在步步逼近的聲音,不同尋常。

    下意識地,

    手伸入褲襠,

    一張夾雜著幾根黑色彎曲毛髮的明黃色符紙被他取了出來。

    「呵呵。」

    佝僂身影輕輕一笑,

    「祖上也曾闊綽過,但後輩不爭氣,居然與邪魔妖物為伍,真的是有辱先人,有辱先人!」

    「我日你先人版版!」

    老道對著那邊大罵了一句。

    「哼,看你先祖的面兒上,你可以離開,日後好自為之,多走正道,雖說你年事已高,於修道一途已無可能,但至少遠離邪魔,潔身自好,否則日後你下地獄之後,又有何顏面見你先人?」

    「老子下地獄有vip通道,用不著你在這裡擔心!」

    老道深知輸人不輸陣的道理。

    但在下一刻,

    幾片落葉忽然飛了過來,於老道身前的地面上劃出了數道火花,堅硬的馬路地面竟然出現了好幾道凹槽裂縫。

    「嘶…………」

    拿符紙的手,

    微微顫抖。

    你媽臭嗨啊,

    拿落葉當飛刀耍啊,你是賭神一派的吧,拿撲克牌當子彈用。

    「你以為這樣就能嚇唬到我?」

    老道向前踏出一步,

    他本就長得不錯,有那一股子仙風道骨的氣息,否則直播時也不可能人氣那麼旺。

    此時此刻,

    老道衣袖飄飄,

    羽冠高聳,

    頗有一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架勢!

    老道肩膀上的猴砸也「咚咚咚」敲著老道的帽子,像是在敲戰鼓一樣,給老道助威。

    佝僂身影的目光裡顯露出一抹欣賞之色,

    輕聲道:

    「倒還是有一點膽氣…………」

    但在下一刻,

    老道忽然做沉思狀:

    「我忽然覺得你說得也有道理,貧道還是得潔身自好,多謝指教,貧道這就打算去雲遊四方了,有緣再見!」

    說完,老道就轉身開溜。

    他有自知之明,打架,他真的不是很擅長,普通人打架他倒是不怵,但這個層面上的老怪物,應該交給老闆他們去應對,自己只需要保護好自己的有用之身伺候好老闆就是最大的貢獻了。

    但誰知道,

    佝僂身影忽然一閃,

    直接出現在了老道逃跑的路上,擋住了老道。

    「做啥!」

    老道嚇得猛然收腿。

    「你走,可以,

    它,得留下。

    妖物現世,人人得而誅之,

    此乃我正道中人的職責!」

    老道不走了,

    猴子嚇得雙手死死地抓著老道的肩膀衣服,它很擔心老道把自己撇下。

    這讓它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上輩子回憶。

    「要貧道的猴砸?」老道大吼道:「那貧道就要你的卵砸!」

    不跑了!

    要跑一起跑!

    讓自己丟下猴子一起跑,

    老道做不出這種事兒!

    一直自稱「天不生我陸放翁,萬古慫道如長夜」的老道,

    今兒個終於硬氣了一把。

    「呵呵,那你也一起死吧,執迷不悟者,與邪魔同罪。」

    猴砸從自己小書包裡掏出了陰陽冊,

    對著佝僂身影開始「吱吱吱」地喊起來,

    沒錯,

    周老闆的陰陽冊仍然在猴子這裡,

    這就是周老闆的行事作風,這麼重要的法器,真的就丟給猴子去保管了。

    這種任性的行事作風,

    也就只有鹹魚周才能做得出來。

    「哈哈哈哈………………」

    佝僂身影見猴砸拿著陰陽冊對著自己,忽然大笑起來,

    指著猴子道:

    「用前朝的冊子來收本朝的人,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V123210 發表於 2018-6-23 19:42
深夜書屋 第二百五十八章 心,痛得無法呼吸

    「哇哦,這個人有awm,我拿了啊,你98k反正也是百分百爆頭。」

    對著電腦屏幕的白鶯鶯喜不自禁地說著,隨後飛速舔包,生怕渠真真反悔一樣。

    事實上渠真真陪白鶯鶯玩遊戲本就有種陪太子讀書的意思,

    一頭殭屍忽然出現在你面前,

    在你被它吃和陪它打遊戲之間到底選擇哪一個,

    腦子正常一點的人應該都會選吧。

    遊戲對於渠真真來說真的是沒多大的意思,聽覺、操控、動態視覺捕捉,她已經能做到超出普通人的極限層次,自然也就沒有什麼挑戰性了。

    只是,當她將屏幕裡另一個獨狼一槍爆頭殺死之後,

    她忽然發現自己面前的屏幕黑了。

    電腦出問題了?

    她馬上看向自己右邊,

    卻發現自己右邊空無一人,

    她站起身,環視四周,

    在這個點應該熱鬧無比的網吧,此時卻空無一人,而且所有的電腦屏幕都是黑的。

    渠真真站起身,她先跑去辦公室,發現辦公室沒人,又跑去樓上,發現哥哥也不在樓上。

    她開始喊,

    她開始叫,

    卻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彷彿這個世界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那種惶恐,

    那種無助,

    那種被隔離的壓抑感,像是一條條毒蛇一樣,不停地啃食著她的內心。

    …………

    「人的眼睛,是這個世間最純粹的東西,它能看透一切虛妄;

    人的手,人的聽覺,人的嗅覺,也是一樣,它們是在你還是稚童時你接觸認識世界的方式。

    所以,

    以蠱蟲的方式去代替自己的眼,代替自己的耳,代替自己的手,拋開真正的珍珠,用那些低賤噁心的蟲子來代替自己去感知這個世界,

    本就是一種令人可笑的捨本逐末。」

    黑影出現在了渠真真的身邊,網吧裡依舊熱鬧,人聲鼎沸,很多在大喊大叫著,顯然是遊戲正酣的時候。

    渠真真的胸口位置被貼了一張符,

    這是一張很簡單的符紙,

    它很樸實,一點都不華麗,也沒有任何的能量波動,甚至在層次上還比不過老道的家傳符紙。

    它很難鎮住人神或者鬼,但卻能鎮住蟲子,

    一葉障目,

    說得,

    就是這個意思。

    而此時的渠真真卻只能沉浸在符紙所帶來的幻境之中,因為她體內的蟲子被騙了,所以她也被騙了。

    破局的方法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暫時停止用蟲子對外界進行感知,自己親自睜開眼看一看,也就破了。

    但她沒有,

    在她越是危急的時候,

    她越是信任自己體內的蟲子們所能給她帶來的力量。

    黑影搖搖頭,「倒是不錯的爐鼎,呵呵。」

    黑影轉而又看向了白鶯鶯,白鶯鶯微微皺眉,她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只是,當她轉過頭看向身邊的渠真真時,

    簫聲,

    忽然響起!

    簫聲很近,就像是貼在她的耳膜上吹奏一樣,那些音律像是化作了一把把尖刀,直接刺入白鶯鶯的內心深處。

    「老闆!」

    白鶯鶯只覺得在這簫聲的折磨下,自己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很多東西都看得不再真切,就連她身邊的渠真真,她都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覺得這個人在不斷地扭曲著,當然,她視線裡所有的事物都在扭曲著。

    拉扯、

    延伸、

    彎曲、

    自己周圍的世界像是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哈哈鏡,

    噁心、

    眩暈、

    撕裂一般的痛苦,像潮水一般向自己湧來,瘋狂地將自己淹沒,哪怕是想要把頭探出去再吸一口空氣都沒辦法做到。

    這是絕望,

    如同一面巨大的罩子,

    從一開始就將你徹底掩埋!

    白鶯鶯走著走著跪了下來,她下意識地摀住自己的耳朵,但卻一點用都沒有,那簫聲還是會繼續在她心裡響起,一次次一遍遍地對她開展著折磨。

    「老闆…………」

    白鶯鶯記得老闆是在辦公室裡的,她要去看老闆那裡怎麼樣了,她害怕老闆那裡也有危險。

    踉踉蹌蹌地重新爬起來,白鶯鶯又跌跌撞撞地向辦公室走去。

    黑影就站在白鶯鶯身邊,

    簫聲依舊,

    只不過當白鶯鶯快接近辦公室時,黑影發出了一聲「驚疑」,

    在自己簫聲折磨之下,這頭殭屍居然還能堅定住自己的信念,這讓他有些意想不到。

    辦公室的門上面,貼著三張符紙,一張是紅色的,一張是紫色的,另一張則是黑色的,當它們被一起貼在門上時,門裡和門外就等於被隔絕了開來。

    門裡的人感知不到外面發生的一切,似乎一切照舊。

    「他是鬼差,陰司的秩序執行者,他能活,因為他有用。

    你這頭殭屍邪祟,

    留著有何用?」

    玉簫飛了過來,直接掃中了白鶯鶯的胸口。

    之前在玉簫面前,女接待這頭狐狸精都只能無比狼狽的靠斷尾求存,更何況此時一心還都撲在老闆安危身上的白鶯鶯了。

    「砰!」

    白鶯鶯整個人被掃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吼!」

    白鶯鶯發出了一聲怒吼。

    「是誰!到底是誰!我要吃了你!我要撕了你!」

    白鶯鶯不停地四處張望著,她的臉上滿是怒容。

    「就你,也配?」

    「砰!」

    玉簫再度出現,在白鶯鶯根本就來不及反應的前提下,再度抽中了白鶯鶯。

    「嘩啦啦…………」

    網咖一側的窗戶被直接撞碎,白鶯鶯整個人摔了下去,落在了昏暗的馬路上。

    網咖裡那些玩遊戲的人彷彿根本就沒聽到聲響一樣,也就一個人有些奇怪地自言自語了一句「是不是外面打雷了?」

    「老闆!老闆!小心偷襲!小心簫聲。」

    白鶯鶯從馬路上爬起來,身上的屍氣開始瘋狂迸發,乃至於這附近的路燈都在瞬間崩碎了。

    她這是要告訴周澤,有人偷襲,有人對書屋下手了。

    「呵呵。」

    黑影再度襲來,玉簫如同鬼魅,再度橫亙在了白鶯鶯的面前。

    「這體魄,倒是不錯,滋養了很久了吧,不乖乖地躲在深山老林裡繼續修煉蟄伏,居然還敢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鬧市之中,真當我正道無人否?」

    「吼!」

    這一次,

    白鶯鶯雙手抓住了玉簫,沒讓玉簫像之前那樣擊中自己。

    但黑影卻瞬間貼近了白鶯鶯,且迅速向上,兩張符紙直接貼在了白鶯鶯的雙手背面。

    「天地無極,玄心正法,引雷!」

    白鶯鶯看著自己手背上的兩張符紙,下意識地想要拍開,但不知道怎麼的,自己的雙手竟然沒辦法從玉簫上面放開,像是被死死地黏在了上面一樣。

    「嗖!嗖!」

    兩道雷光炸起,

    蕩漾起了層層煙塵。

    待得煙塵消散之後,

    白鶯鶯跪伏在了地上,雙臂無力地低垂在兩側,原本細膩白皙的手,已然焦黑一片。

    黑影再度襲來,

    他原以為白鶯鶯會束手待斃,

    但在下一刻,

    白鶯鶯猛地站了起來,而後開始瘋狂地向著網咖所在的樓房位置衝了過去,她撞向的是這棟樓的支撐柱。

    她能感應到,

    老闆就在網咖裡,就在那間辦公室裡,但不知道這個人用了什麼法子,老闆沒辦法感應到她的呼叫和提醒。

    不能讓老闆被她偷襲得手,

    我要提醒老闆!

    「狂妄!」

    黑影的位置瞬間改變,出現在了白鶯鶯行進的路上,玉簫向前,兩道和之前一樣的符紙向前一推。

    而白鶯鶯雙臂自然垂落之後,跑起來的樣子有些滑稽,她的氣息已經很雜亂了,那玉簫上面附著著極為濃烈的剛正之氣,正是白鶯鶯體內煞氣的剋星。

    然而,

    哪怕如此,

    白鶯鶯依舊以很不協調地姿態向著那根柱子、向著那道攔著自己的黑影衝了過去。

    她要把柱子撞塌,

    這樣上面的老闆肯定會有所警覺的,

    這個簫聲有問題,

    自己絕對不能讓老闆也著了它的道!

    「不知…………死活!」

    玉簫再度打在了白鶯鶯的身上,兩道雷符也一起引動,一時間,白鶯鶯身上有無數條雷蛇正在亂舞,身上不停出現著裂紋,也有屬於她的殭屍血滴落下來。

    「禽獸之變詐幾何哉,止增…………嗯?」

    黑影身形一頓,

    自塵土之中,一個頭髮散亂的女孩張開嘴,露出那兩根可怖的獠牙以一種歇斯底里地姿態咬住了玉簫,而後那身體所攜帶的巨大慣性照舊衝了過來。

    黑影直接被撞碎,

    化作了漫天飛舞的人皮碎片。

    但被白鶯鶯咬住的玉簫卻忽然發出一陣青光,一道道青色的火焰開始在白鶯鶯身上燃燒起來。

    在不遠處,

    新的一道黑影再度凝聚,

    無非是一張人皮而已,

    他,

    可是有很多。

    黑影沒再動,

    只是看著那個燃燒著的女孩繼續跌跌撞撞地向那根柱子衝去,

    在黑影看來,

    這頭殭屍,是瘋了。

    終於,

    白鶯鶯衝到了柱子那裡,

    但她已經沒力氣了,

    身上的煞氣開始快速地流失,

    她的身上除了傷口以外,其他地方的皮膚也在快速地龜裂和褶皺起來,

    但在最後,

    她還是來到了柱子面前,

    已經沒有力量再支撐著她撞塌這根柱子了,

    但她依舊倔強地將自己的額頭,用盡最後一點力氣,

    「咚」的一小聲,

    毫無保留地撞在了柱子上。

    柱子沒塌,也沒裂,房屋也沒搖,這種只相當於普通人一巴掌的力氣,對這個柱子對整棟樓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

    隨後,

    她身體貼著柱子,

    頹然地倒了下來。

    ………………

    辦公室裡,

    端著酒杯的周澤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放下酒杯後左手死死地抓著自己的胸口位置,

    他的心明明已經被自己吃了,

    但在現在,

    忽然劇烈地疼痛起來,

    疼得,

    甚至沒法呼吸……
V123210 發表於 2018-6-23 19:42
第二百五十九章 清理門戶的師傅


    農村的柏油馬路上,少年背著書包騎著自行車正在回家。

    少年上衣是藍底襯衫,下身是牛仔褲,小平頭,沒有過多的累贅裝飾,在這個殺馬特很是流行的時代裡,他顯得有些過於簡單了。

    但少年卻很好看,很是精緻,有點類似之後幾年火爆國內的那些韓國男團,只不過那些韓國男星在面對鏡頭時還得塗脂抹粉,把自己的陰柔之氣給凸顯出來,而少年則完全不需要這麼做,這就是他的本態。

    身邊,又騎來了幾輛自行車,帶頭的是一個長毛頭,留著很誇張的劉海。

    「小許啊,你的背影真的好好看吶,比咱們班花都好看,哈哈哈哈!」

    「是啊,媽的,本來我在後面騎車騎得好好的,結果看見你的背影,直接給我下面騎硬了,現在都不知道怎麼騎車了。」

    「對對對,讓小許給你負責,讓他幫你敗火。」

    「都說女人關了燈都一個樣,小許不關燈看著也覺得跟女人沒什麼區別。」

    被稱作小許的少年繼續騎著自己的自行車,對周圍人的話語不聞不問。

    他已經習慣了,

    從幼兒園,到現在,

    他已經習慣了,也學會去無視,以讓這些蒼蠅不至於影響到自己的心情。

    但就在此時,旁邊一個人故意把車頭別過來,強行攔住了小許的車。

    「做什麼?」小許皺眉問道。

    「幹什麼?你撞了我,還問我做什麼?」

    說著,那個男生直接下了車,伸手抓住了小許的肩膀,

    「媽的,身上還帶著香味呢,肯定噴了香火了,你說好好的一個男人,偏偏把自己化妝成女人,有意思麼?

    既然你想當女人,那我就讓你體會體會當女人的感覺!」

    挑釁,

    其實只是為了尋一個由頭,

    這個年紀的青少年,他們對作惡沒有很直觀的概念,不,確切地說,他們是對做一件事所可能承受的代價並沒有清晰的認識。

    也因此,

    他們才會更加肆無忌憚。

    而且,在他們看來,甚至是在大眾看來,欺負一個女生,傳出去名聲不好聽,但欺負一個男的,倒是無所謂。

    「放開我,滾!」

    「喲,還挺橫的啊!」

    幾個男生開始廝打起來,當然,是幾個打一個,小許很快被壓在了地上,這些男生的手開始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遊走,他咬著牙,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

    好在,

    在這個年紀,真正發展成斷袖口味的並不多,這些男生也只是過過手癮,當一個樂子耍耍,然後就各自騎上自行車回去了。

    小許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扶起自己的自行車,他很平靜,被欺負一下也不會鬧得要死要活的,這就是生活,普通人的生活。

    「長得像女人不是你的錯。」

    一道蒼老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少年愣了一下,回頭瞥了一眼,是一個老農,穿著解放鞋,身上的大衣上還有著幾個清晰的補丁。

    少年沒理會老頭,上車,準備回家。

    「你就不想有能力保護你自己?」老頭繼續問道。

    「你要教我降龍十八掌麼?」少年回過頭反問了一句,「我爸媽還在家裡等我回去吃飯,沒功夫理你。」

    時年,正逢周星馳電影《功夫》大火的時候,裡面的一些段子和梗也廣為人知。

    老頭站在原地,

    看著少年騎著車慢慢拉遠的背影,

    沉吟道:

    「哦,爹媽死了就有功夫理我了吧。」

    翌日,

    正在上課的少年被村裡的堂叔喊出來,告訴他爹媽在魚塘裡溺死的消息。

    少年爹媽算是腦袋活絡的一代人,尤其是在農村這個地方,有魄力貸款買地搞大規模地水產養殖,可不是一般人敢做的事兒。

    據說是父母在整理魚塘時,母親先落水,父親下去拉母親時也落水,水性很好的二人就這樣稀里糊塗地死了。

    留下了少年一個人。

    渾渾噩噩地在所謂親朋和村裡人的幫助下開始辦喪事,少年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樣,被操控著做著他這個「孝子」身份所應該做的事情。

    磕頭,

    砸罐子,

    回禮,

    披麻戴孝。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父母的貸款也在這兩年還得七七八八了,但尷尬的事,水產養殖剛進入收回成本準備賺錢盈利的時候,父母就出事兒了。

    未來的路,到底怎麼走,少年不清楚。

    他也不會料到,

    托國家的福,

    之後的房地產熱能讓他因為徵地獲得天降橫財一般的收穫,自己父母大半輩子的努力,其實還是給自己留下了一筆無比豐厚的遺產。

    二十幾套房,哪怕不是在北上廣這種寸土寸金的大城市,但也足以稱得上是一筆巨大的資產了。

    當然,未來的事兒誰又能預知呢?

    至少在守靈的那個夜晚,

    少年還是迷茫著的,對於自己的人生,對於自己的未來,對於自己以後的一切一切,他都有些不知所措。

    然後,

    那個老頭出現了,

    他還是穿著解放鞋,

    仍然穿著打著補丁的衣服,

    他走到供桌前,上了三炷香,

    然後回過頭,

    看著少年,

    問道:

    「我有辦法讓你爸媽回到你身邊,你願意麼?」

    這一次,

    少年點了頭,

    哪怕這個老頭是一個大騙子,大忽悠,甚至是一個人販子,

    少年依然會毫不猶豫地點頭。

    溺水的人,是不顧一切的,哪怕身邊的那個人特意下來救他,溺水者也會毫不猶豫地死死抓住他,就算是最後連累著救自己的人一起淹死,

    也絕不撒手。

    ………………

    「那晚,我看見了你,我原本想讓你被那頭行尸給咬死,結果你命大,居然沒死成。」

    黑影還是在繼續說著話。

    許清朗的眼里布滿血絲,像是一頭發了瘋的野獸。

    許清朗一向以平靜的姿態示人,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在飯後給自己臉上貼上黃瓜片兒保養自己的皮膚,無論遇到什麼事兒,都會刻意地保持住自己的風情萬種。

    但在這個時候,

    他幾乎瘋了,

    仇恨已經將其徹底淹沒!

    自己,

    居然喊著自己的殺父殺母仇人作師傅!

    而且這些年來,一直感激著他,想唸著他,每逢佳節,甚至還會為他祈福!

    許清朗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笑話,

    一個天大的笑話。

    「天地無極,玄心正法!」

    雙手掐印,

    唸誦口訣;

    一時間,

    風生水起。

    但就在這時,簫聲忽然一頓,一股氣浪當即席捲而來,浴桶中的許清朗只覺得自己身邊的水瞬間化作了極為濃稠的液體,開始倒灌進他的眼耳口鼻。

    這一刻,

    他覺得自己不是在浴桶裡,

    而是深陷可怕的沼澤之中。

    「拿我教給你的東西,對付我?

    且不說你根本沒學透,就算把我當初教給你的東西學透了,在我面前,你又算得了什麼東西?」

    許清朗在浴桶裡拚命地掙紮著,表情十分痛苦,剛剛解開屍毒的他,在此時本就虛弱,何況又遭遇這種情況。

    「為了匡扶正道,為師當初在你身上也傾注了一番心血;

    但你不但沒有堅持正道修煉之路,而且現在還與邪魔歪道共處一室;

    若是當初沒有教你,為師還能去教別人,你浪費了資源,對不起正道!

    你愧對為師,

    為師今日,

    就清理師門!」

    黑影的聲音帶著點遲緩,

    他像是在給自己編織著理由,

    一邊想一邊說,

    一邊做著事情一邊找著藉口,

    在他面前的許清朗不是殭屍,或許,那個夜晚他讓被周澤殺死的行尸再度醒來,咬了許清朗,目的就是讓他變成殭屍,給自己日後殺他找一個合適的藉口。

    而現在許清朗解毒成功,他又變回了一個人。

    所以,

    黑影得尋找新的藉口,支持自己殺許清朗。

    因為他真的很想殺他,殺了這個讓他覺得失望的徒弟。

    鮮血,開始自許清朗的眼耳口鼻位置溢出,漸漸染紅了浴桶裡的顏色,很是淒慘。

    「哐當!」

    也就在此時,臥室門被推開了,死侍站在門口。

    他的目光在黑影身上來回逡巡著,

    他記得周澤走之前吩咐過,

    不該出現的東西,不能出現。

    他走向了黑影,

    伸手抓住了黑影,

    他抓到了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

    而後,

    撕碎!

    但在下一刻,

    一道新的黑影出現在了死侍的身後,

    他的手像是紙片卻無比鋒銳,

    直接洞穿了死侍的胸膛且將其舉了起來,

    死侍雙腳離地,

    卻沒直接死透。

    「別急,

    下一個,

    就是你。」

    「嗡!」

    死侍的身體忽然倒退,竟然順著黑影的手臂下滑,無視自己被不斷放大的傷口,再度來到了黑影面前。

    張開嘴,

    咬了下去!

    一張人皮,像是一塊薄薄的煎餅,被他一口吞下,

    咀嚼,

    吞嚥。

    對於垃圾,

    這是死侍一貫的處理方式。

    但在下一刻,

    兩隻手從死侍的肚子裡穿了出來,

    裡面剛剛被吞噬的東西,

    正企圖重新爬出來,

    像是一個新生的嬰兒,

    迎來了自己的生日。

    「吼!」

    死侍發出了一聲咆哮,雙手死死地下壓,想要把那個東西送回自己肚子裡去,

    然而,

    裡頭的那個東西的力道卻開始越來越大,

    而且,

    在這種拉鋸之中,

    死侍身上的裂口也在越來越大,

    像是一駕馬車,

    即將散架……
V123210 發表於 2018-6-24 18:57
深夜書屋 第兩百六十章 動物世界


    老道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英雄,而且,在很多時候,他甚至都會忘記自己是一個道士,

    畢竟,他是有時候連「無量天尊」都會唸成「阿彌陀佛」的主兒。

    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就是一個小人物,小人物有小人物自己的活法,他懂得也明白。

    沒事兒當個笑點,調劑調劑生活,

    沒有笑點自己強行製造笑點,也是一種自覺。

    他清楚自己沒什麼用,除了家傳符紙以外,他一無是處。

    哪怕是書店裡現在那隻負責當清潔工的死侍,在老道眼裡也跟少林寺藏經閣李的掃地僧差不多,拉出來也是能暴揍他的主兒。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好處,該溜的時候你可以溜,遇到事兒時,別人也不期待你能頂得住,你也就不用去頂,留存有用之身,不用去當英雄,美滋滋,活得長。

    這是老道的生存之道,

    世人笑他謗他諷他蔑他,

    但這七十年的歲數,對人生對生活對工作,他早就看得通透了,那些笑話他的人,其實都沒他能看得明白,也沒他活得實在。

    小猴子在身後,依舊挎著那個小書包,眼眶裡滿是淚水。

    老道一隻手撐著電線杆子,勉強支撐著自己站著,在他的身上,已然傷痕纍纍。

    膝蓋、肩膀、小腿等等位置,一些傷口甚至可以看見裡頭的白骨。

    哪怕是上次被曹頂上身,老道都沒受這麼嚴重的傷。

    普通人,小角色,受個重傷,真的是一件很難以承受的事情,別看周老闆以前開無雙經常一昏迷就半個月,身上皮開肉綻慘不忍睹,但周老闆的體質不同,醒來後修養一陣子照樣能夠活蹦亂跳。

    老道可沒這個待遇,

    但他還是繼續堅挺著,站在小猴子的前面。

    也不知道是因為黑影故意想要慢慢地蹂躪他的原因,還是因為老道把符紙貼在自己額頭上讓對方有一些忌憚,

    總之,

    黑影沒幹脆利索地結果掉他,

    轉而陷入了這種一次又一次每次拉點傷的拉鋸之中。

    而老道,

    在這裡面只能算是被動承受的一方。

    黑影再次襲來,

    老道胸口被重重地砸了一拳,整個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去,而後砸在了地上,嘴角開始不停地溢出鮮血,差點就昏了過去。

    「媽的……要麼直接……弄死貧道……你這樣……一點點……來……有意思?

    不停地來來回回、進進出出的,

    你當貧道是b啊!」

    哪怕被暴打成這幅淒慘模樣了,但老道嘴裡依舊不饒人,平時他在周澤面前挺從心的,甚至犯了錯會自己帶著掃帚拖把出來為「爭創衛生城市」做貢獻,

    但這一次,老道可一點都不從心,甚至顯得有些一根筋了。

    就像是當初在蓉城一個叫孫曉強的傢伙勸他別再資助山裡的那幫白眼狼學生了,

    但老道依舊我行我素一樣,

    看似沒有原則的人無非是沒有遇到自己所想要堅持的事情罷了。

    「那好……我這個b來告訴你……你那活兒……比我家老闆都……都差遠了……」

    小猴子蹲在老道旁邊,急得不停抓耳撓腮,甚至還從花圃那裡挖出來一捧泥,打算對著上面噓噓。

    只是在這個時候,小猴子卻尿不出來,越尿不出來越急,越急就越尿不出來。

    它開始不停地蹦跳著,想找辦法卻找不到,若是換做上輩子的它,一身凶相,倒是可以一戰,但這輩子的它還是太小,在這個時候也顯得太過無助了一些。

    黑影開始慢慢地走來,像是在一直注視著老道會不會站起來一樣,他的這種行為確實顯得有些反常,正如老道所猜測,他好像真的是在忌憚著什麼東西。

    是忌憚自己的符紙?

    但他不是自詡正道人士麼?

    我的符紙,

    對他管用?

    老道也有些迷茫,

    但迷茫歸迷茫,他還是要站起來,

    既然把小猴子當自己的親孫子,總不可能在他後面死去,只是老道費盡全力,依然站不起來。

    黑影來臨,

    似乎他也是長舒一口氣,

    然後他舉起了手,

    手很窄,

    是的,

    很窄,

    窄得像是一張紙,但卻極為鋒銳,像是能輕易撕碎一切阻擋物。

    小猴子捧著陰陽冊,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甚至還用自己的腳去使勁地踩。

    周老闆把這個東西交給小猴子保管,

    小猴子當然知道這肯定是個寶貝,

    但這個寶貝卻沒辦法在關鍵時刻起到作用,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被困在沙漠裡時,身邊有好幾箱稀世珍寶,卻沒一滴水。

    但踩著踩著,

    陰陽冊裡忽然傳出了一聲貓叫,

    緊接著,

    三道顏色不同的光束從裡頭飛射出來,落在了四周。

    黑色的是一隻黑貓,

    青色的是一隻蟒蛇,

    黃色的是一隻黃鼠狼,

    周老闆的《動物世界》,在此時終於閃亮登場。

    耳畔似乎傳來了趙忠祥老師的聲音:

    「在這一片森林當中,夏天來了,黃鼠狼開始出來覓食,蛇群也結束了自己的冬眠,獵戶家養的毛則是懶懶散散地打不起精神。

    在這裡,你可以看見很多的動物,他們棲息在這裡,生活在這裡,一起營造出屬於大自然的和諧與美好。

    在這裡,你甚至可以看見艹膩馬………………」

    黑影停頓了一下。

    「吱吱吱!!!!」

    小猴子對著三道身影拚命地喊著,也不知道在喊什麼,但動物之間,哦不,妖物之間應該也有著自己的交流方式和語言,所以小猴子的「吱吱吱」,它們應該是能聽懂的。

    當下,

    黑貓對著黑影作匍匐狀,準備發動攻擊。

    畢竟陰陽冊早被周澤認主了,雖然周澤這個主人還不會玩兒,但黑貓作為器靈清楚自己應該要做什麼。

    但是八姑奶和黃阿三卻顯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二者甚至還主動往後退了一段距離,表示和我無關。

    「呵呵,這個時候居然想求本姑奶奶出手救你們?

    本姑奶奶憑什麼救你們?

    你們全都死,

    書店裡的人全都死光了才好!」

    「呼呼呼…………呼呼呼…………」

    黃阿三繼續睡著覺,雖然它在移動,但呼嚕依舊,也表明了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猴子顯得很是生氣,繼續「吱吱吱」地叫著,以它跟隨老道廝混的經歷來看,論起扯皮和講道理,肯定在妖物中鶴立雞群了。

    但八姑奶跟黃阿三卻依舊不為所動。

    八姑奶甚至又冷笑了兩聲,對著黑影道:

    「道友,你做你的事,本姑奶奶保證不插手。」

    這是擺明了隔岸觀火,甚至還要加油助威的意思。

    黑影微微側過頭,掃了一眼那兩隻企圖脫離戰圈的妖物,喉嚨裡發出了怪異的笑聲,道:

    「妖物,都得死!」

    下一刻,

    簫聲響起,

    黑貓痛苦地匍匐在了地上,原本高高翹起的尾巴也萎靡了下去。

    黃阿三和八姑奶也是一樣,十分痛苦地倒在地上。

    「你…………你不講道理…………」八姑奶氣急怒罵道。

    同時,

    八姑奶心裡也很委屈,

    這次出山,本是解決小輩的事兒的,

    結果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

    先是被那個書店老闆莫名其妙地仿照《西遊記》裡金角銀角大王的劇情把自己給收了,現在自己好不容易出來了,又碰到了一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正道人士。

    「妖物,都得死!」

    「噗!」

    黑貓的身上出現了一道裂縫,這是傷口,意味著它的靈魂體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但黑貓在下一刻猛地撲上去,化作了一道黑色的光電,直接洞穿了黑影。

    但簫聲沒有停止,

    黑影在另一個方向重新出現。

    「上吧!沒得選了,他鎖定了我們的氣機,根本不打算讓我們逃!」

    一直「大夢「中的黃阿三低沉地說了一聲,而後撲向了黑影,八姑奶也沒再猶豫,主動衝殺了上去。

    沒得選的時候,

    就真的沒得選了,

    不拚命也得拼了!

    三個妖物魂體對著黑影進行著絞殺,場面一度顯得很是混亂。

    但黑影每次被撕碎擊穿之後,總是能很快地重新出現,

    一道人皮,就是一個他,

    人皮很多,意味著他分身很多。

    他的本體肯定就在附近,但一直沒現身,

    而且從一開始到現在,他都是操控著好幾個人皮,對幾方的人同時出手進行滅殺,

    這是一種魄力,

    也是一種淡然的自信。

    這個法門當初他教給了許清朗,

    但老許只滿足於修煉到將自己父母亡魂寄託在人皮之中陪伴自己,

    後來更是成了一個廚子。

    簫聲猛地加重了,

    黑影的質量似乎比之前也更好了,

    黑貓被掃飛出去,魂體幾乎透明,

    黃阿三和八姑奶也是魂體近乎崩碎。

    如果可以逃,它們早就逃了,但對方沒有讓它們走的意思,這種感覺,讓它們很是憋屈。

    「那個鬼差呢?他死哪裡去了!」

    八姑奶忽然喊道。

    很可笑,

    在這個時候,

    八姑奶居然喊的是周澤,那個她恨不得生吃活剝的那個傢伙。

    「嗡!」

    黑影再度襲來,

    三道氣勢微弱的妖物身影不得不咬牙再度迎了上去。

    而邊上,

    老道嘴裡不停咳著鮮血,

    小猴子在旁邊用自己的肉爪幫老道擦拭著,

    同時另一隻爪子拿著手機,不停地給周澤打著電話,但不知道什麼原因,

    電話那頭一直傳來的聲音卻是: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orry!the subsriber you dialed an not be onneted for the ment, please redial later…………」
V123210 發表於 2018-6-24 18:58
深夜書屋 第兩百六十一章 嚶嚶嚶!


    「今天的肉不新鮮呢。」

    女人把頭從被子裡探出來抱怨道。

    「是我最近太累了吧,工作上的事情太多,明天再去菜市場給你選最新鮮的肉。」

    「嗯呢,我要吃新鮮的肉。」

    女人又把自己的頭縮回了被子裡。

    等過了一會兒,

    女人掀開了被子,她很熱。

    「肉也不筋道呢。」女人又抱怨道,「今晚的肉軟塌塌的,一點口感都沒有,吃起來沒有勁。」

    「明天就好了。」

    男人下了床,走出了臥室。

    在走廊口,他點了一根菸。

    事後煙,

    是很多男人的習慣,這就像是酒足飯飽之後點一根菸一樣,劇烈滿足之後,總需要一根菸來撫平自己的情緒。

    王軻從不在臥室裡抽菸,也不會把任何吃的帶入臥室裡去,他的生活和他的工作一樣,都被他規整得井井有條。

    回過頭,

    他看見女兒房間裡還亮著燈。

    「咚咚咚……」

    「蕊蕊,還沒睡麼?」

    屋子裡沒有回應。

    應該是睡著了吧,但忘記關燈了。

    王軻在外面幫女兒房間裡的燈給關了,轉身走向了二樓的衛生間,準備洗個澡。

    他不知道的是,

    她的女兒此時並沒有按照他所想的正躺在床上熟睡著,

    而是穿著吊帶睡衣站在陽台位置。

    晚風吹拂,帶著些許涼意。

    睡衣裙襬連帶著窗簾一起輕輕飛舞。

    小luoli的目光凝視著遠方,在那個方向,是周澤書店所在的位置。

    她感應到了,

    畢竟,

    真的不遠。

    只是,

    在小luoli的面前林子裡,有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那裡,他,也在凝視著她。

    這是一種警告,

    這也是一種威脅。

    小luoli清楚,他有這種底氣,這個人,她聽說過,是聽通城上一任鬼差說的,這是一個很可怕的人,也很自我的人。

    他是那個年代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產物,

    是風氣使然造就出的一個極端,

    他是一個……怪胎。

    哪怕是上一任鬼差,也沒辦法說出這個人真正的身份,所知信息也很有限,但他所做的事情,小luoli也略知一二。

    他時不時地毫無消息,時不時地又會忽然出現,做出一些事情。

    鬼差圈子裡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流傳出關於他的消息,他在哪裡出現,哪裡的鬼差都會瑟瑟發抖,這真的一點都不誇張。

    但他也恪守著自己的規矩,他殺妖,除魔,一直做著古代天師的事情,也不會去幹擾鬼差的辦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小luoli知道,他是通城人,但她沒想到,在離開通城十年後,他居然又回來了。

    這道黑影,

    是特意安排來提醒自己不要多管閒事的麼?

    小luoli微微一笑,

    她清楚地知道,他是不會去殺周澤的,因為周澤是鬼差,但她同時也清楚,周澤身邊的那群人,哦不,不能稱之為人的那幫存在,應該會成為他要清理的目標。

    他警告自己,不要亂動,

    但小luoli根本就沒打算亂動。

    他不殺周澤,就意味著小luoli自己也不會有危險,自然懶得亂動。

    抬起頭,

    想看看星空,

    但今晚天氣並不好,看不見星星。

    不過,

    小luoli還是想知道,

    當那條鹹魚知道自己身邊的人忽然被一個執拗的衛道士一個一個地肅清掉時,

    他會作何反應?

    一念至此,

    小luoli看向下方那道黑影的目光中,

    不免帶上了些許同情。

    他的道理,他的法則,他的信念,他的標準,是建立在他那匪夷所思的道法水平的基礎上的。

    因為他所遇到的妖物和鬼怪比他弱,

    所以他可以替天行道,可以高呼自己的大道理,可以不停地宣揚屬於他的理想和信條。

    就像是李逵殺一個小孩時,也喊著「替天行道」一樣。

    梁山好漢在山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但他們不事生產,酒肉,又是從何處來的?

    然而,

    他們仍然自稱好漢,

    打著的,

    是「替天行道」的旗幟。

    但那只是拳頭大的原因,

    一旦遇到拳頭比自己還大的,

    他的道理,

    還能講得通麼?

    不過,有一點點奇怪呢,

    為什麼那個傢伙,

    還是那麼的平靜,

    那道氣息,也沒有顯現出來呢。

    那條鹹魚,

    他在做什麼?

    是什麼都沒發現,什麼都沒意識到?

    或者,

    是喝醉了?

    …………

    「我沒醉…………」

    周澤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酒杯和酒瓶,胸口位置的絞痛讓他有些難以自拔,剎那間,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麼心臟疾病。

    媽的,

    自從附身進徐樂的這具身體之後,周澤還沒去醫院做過全身檢查,現在想想忽然有些後怕,萬一徐樂這傢伙有什麼遺傳性疾病,自己豈不是虧大發了?

    渠明明離開很久了,還沒回來,周澤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單純地喝酒也覺得有些無聊,況且,他也不是什麼嗜酒的人。

    強忍著胸口位置的絞痛,周澤站起身,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門外,

    是熱鬧的網咖,

    白鶯鶯和渠真真坐在一起,正在很開心地玩著遊戲。

    看到白鶯鶯的背影,周澤下意識地笑了笑,似乎胸口位置的絞痛也沒那麼難受了。

    這種感覺,

    就像是丈夫看見自己的妻子在做家務,父母看著自己的小孩在玩玩具,老農看著自己地裡沉甸甸的莊稼在隨風搖曳一樣。

    是一種發自內心很純粹的喜悅,

    看見她快樂,

    你的心情也不會不自覺地好起來。

    沒有喊白鶯鶯倒茶或者一起走,她既然玩得這麼開心,就讓她多玩一會兒吧。

    周澤一隻手撐著牆壁,走出了網咖,過了街道,在推書屋門的時候,周澤看見在街道的遠處,一個穿著道袍的老傢伙正在一邊哼著歌一邊掃著馬路。

    一隻可愛的小猴子還停留在老道的肩膀上,像是在剝著花生之類的東西。

    一人一猴,在這個晚上,倒是其樂融融。

    周澤搖搖頭,既然他喜歡,就由他去吧。

    推開門,走入了書店。

    死侍靜坐在那裡,和往常一模一樣,如果書店裡沒有髒,他能坐在那裡一整天動都不動。

    周澤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一口氣喝了下去,胸口的絞痛還在繼續,但已然有些麻木了。

    任何的痛楚,任何的不適,當你開始漸漸習慣它之後,它的存在感也會慢慢地降低下去。

    走上樓,推開了二樓臥室的門。

    「解毒成功了麼?」

    周澤對靠在浴桶裡的許清朗問道。

    許清朗背對著他靠在浴桶邊緣,傳來輕微的呼嚕聲,周澤看見在牆壁角落位置,有一隻通體發黑的蟲子。

    那蟲子體內,全都是屍毒,應該是解毒成功了,老許也累了,睡得正香。

    沒過多的打擾,周澤輕輕地關上臥室的門,他又走回了一樓,選了一本雜誌,坐到自己最習慣也是最熟悉的位置,靠在沙發上,橫躺了起來。

    熟悉的姿勢,

    熟悉的氛圍,

    熟悉的書屋輕音樂背景,

    但不知怎麼的,

    周澤心裡總覺得像是缺少了一些什麼,

    往常,

    他能這樣躺一整天,動都不想動。

    他享受這種靜謐,享受這種美好,享受這種懶散,

    但今兒個,似乎有點不對勁。

    鶯鶯在網咖玩遊戲,

    老道跟猴子在壓馬路,

    老許在樓上睡覺,

    沒什麼不對勁啊?

    ………………

    「這具身體被滋養得這麼好,也真是難得,到底是誰花費了這麼多年的功夫去滋養一頭殭屍?

    呵呵,所以,將你的皮剝下來的話,應該能非常好用。」

    白鶯鶯被玉簫吊了起來,她的雙臂頹然地垂放在身體兩側,整個人低沉著頭,看起來很是可憐。

    「你們這些邪魔歪道,身上也都還有一點點價值,這也算是你們為這個世界贖罪的方法吧。

    我代表正道,

    從你們身上取走東西,也算是在為你們積德,若是有來生,別投錯胎了。」

    黑影伸出手,依舊是那種很鋒銳很窄的手掌,像是一把鋸子。

    但他很快就遲疑了,

    「在取皮之前,還是先把你的內丹取出來吧,這個,應該更有用。」

    說著,

    他的手放在了白鶯鶯的脖頸位置,

    慢慢地刺了進去,

    白鶯鶯原本堅固強悍的肉身,在此時,顯得是如此的脆弱,就像是用筷子剖開嫩豆腐一樣簡單。

    應該是傷勢太重的原因吧,

    這具體魄,

    本就已經到了即將崩潰的邊緣,

    如同風中殘燭,

    又像是殘破的落葉,只能被風欺凌。

    黑影的手開始慢慢地往下拉,

    傷口從脖子位置,

    也在慢慢地被繼續切開,

    像是一條魚,

    被剖腹,

    好進行深層次的清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鶯鶯抬起頭,

    發出了淒厲無比的慘叫聲。

    …………

    「啊啊啊啊啊啊啊!!!!!!!」

    書屋裡,

    周澤忽然疼得全身開始瘋狂痙攣起來,

    直接從沙發上滾了下去,撞碎了身邊的一個茶几。

    「疼…………好疼…………心好疼…………」

    周澤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不對勁,

    肯定有地方不對勁,

    他看向了死侍,

    在心裡喊死侍過來,

    但死侍卻依舊坐在那裡。

    周澤馬上衝出了書店,喊著在馬路盡頭掃馬路的老道,

    但老道卻繼續唱著自己的歌,繼續掃著馬路,連老闆的喊話都能當作耳旁風!

    周澤馬上又沖入對面網咖,

    他像是瘋了一樣沖上了二樓,衝到了正在玩遊戲的白鶯鶯面前。

    「鶯鶯!鶯鶯!」

    周澤伸手抓住了白鶯鶯的肩膀。

    「老闆……怎麼啦……需要鶯鶯給你倒茶麼?」

    白鶯鶯扭過頭,

    看向周澤,

    周澤的瞳孔猛地一縮,

    在他眼前的白鶯鶯,

    渾身是血,

    身上到處都是血淋淋可怖的傷口,

    而且在她脖頸位置的傷口,

    還在不斷地往下拉,

    不斷地延長著,

    這是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

    而白鶯鶯似乎渾然沒有察覺,

    見老闆在看著自己發呆,

    她居然俏皮地笑了一下,

    「嚶嚶嚶……」

    「這是怎麼回事,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澤雙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腦袋,

    指甲刺入了自己的皮膚,鮮血都開始滴淌出來,

    這一切到底怎麼了!

    …………

    辦公室門口貼著的那三張不同顏色的符紙,

    在此時開始顫抖起來,

    忽然間,

    第一張符紙從門上落了下來,

    隨後是第二張,

    緊接著,

    是第三張,

    而坐在辦公室裡抱著頭極為痛苦的男子,

    慢慢地,

    抬起了頭!
V123210 發表於 2018-6-24 19:01
深夜書屋 第兩百六十二章 解封,甦醒!

    若是仔細看,

    可以看見周澤腦袋上有十個血印子,有的地方還在有鮮血滴落出來,順著周澤的耳朵,下巴,慢慢地滴落下來。

    平時什麼事兒都高高掛起就差捂著耳朵過日子的周老闆,好像還真的很少這麼慌張和急切過。

    上輩子,

    勤勤懇懇珍惜一切時間和機會,努力地往上爬。

    這輩子,

    甘心做一條鹹魚;

    原本覺得自己可以雲淡風輕地一直這樣過下去,也認為自己好像也沒什麼好去擔心和珍惜的東西了。

    這種日子,也挺好。

    人們鄙夷流浪漢,因為他們窮,但人們又羨慕那種可以自費豪華出遊來一場說走就走旅行的人。

    周老闆就屬於後者。

    但眼下,

    他很迫切,

    他很慌張,

    彷彿是自己生命中很寶貴的一塊東西,

    正在逐漸遠離自己。

    正如那首歌所唱的那樣,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這是大部分人,哦,是大部分男人的通病。

    周澤忘不了偷偷走下樓的白鶯鶯用舌頭在自己水杯裡攪拌的調皮畫面,

    也忘不了自己喝水時覺得有點甜的味道;

    更忘不了自己枕在她大腿上伴隨著她細心按摩入睡時的感覺,

    甚至連白鶯鶯為自己在下一個寒衣節設計的各種款式的竹床,都在周澤一次使用電腦時無意中給發現了。

    前天,

    白鶯鶯拿著她的錢,去會所給自己「嫖娼」買單,雖說讓周澤有些肝疼,但也覺得很是欣慰和感動。

    這個,

    可愛的,

    傻姑娘。

    「砰!」

    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周澤看見了地上灑落著的三張符紙。

    抬起頭,環視四周,渠真真坐在電腦前,一動不動,而原本應該坐在她身邊和她一起玩遊戲的白鶯鶯,完全不知去向。

    周澤衝到渠真真面前,伸手撕下了渠真真胸口位置的那張符紙。

    「啊啊啊啊啊啊!!!!!!」

    渠真真開始瘋狂地尖叫,

    她像是一個被關禁閉懲罰弄瘋了的女人,開始靠這種方式宣洩著自己內心的不安和惶恐。

    她這個狀態,想問什麼也問不出來了。

    網咖裡不少人站起身看著這邊的情況,大多數人還以為周澤對人家吧檯妹子做了什麼事情,有兩個穿著汗衫的還站起來走向這邊打算英雄救美。

    「喂,兄弟,牛什麼啊,欺負女人。」

    周澤轉身打算離開。

    「喂,這就走了啊,這麼慫啊,想走,沒門,把事兒說…………」

    周澤猛地一個轉身,直接直接刺入對方的手臂,對方整個人馬上摔翻在了地上,口吐白沫。

    旁邊另外倆打算英雄救美看到這一幕瞬間集體懵逼,沒人敢向前一步。

    周澤衝出了網咖,來到了街上。

    他能隱約地感覺到,鶯鶯似乎就在附近,但這裡,應該有著很高級的障眼法。

    指甲迅速長了出來,

    隨即猛地將其刺入地面,

    一縷縷黑霧開始自指尖瀰漫開去,沒入了地表,隨即,在周澤斜前方向的位置,黑霧像是受到了阻擋,沒辦法進入。

    就在那裡!

    這個時候,周澤沒時間去想老道跟猴子,也沒功夫想二樓的許清朗和死侍,他腦子裡,只有白鶯鶯。

    不是偏心,

    而是本能。

    人總是會在最關鍵的時候牽掛自己內心真正依戀的東西。

    周澤向那個方向衝了過去,指甲舉起來,揮舞了下來!

    前面沒有東西,

    至少現在來說,

    什麼都看不見,

    但周澤清楚,是有一道結界擋著這裡,周老闆也早非昔日吳下阿蒙了,這些事情也經歷了不少。

    指甲像是劃破了一層不存在的隔膜,

    眼前的事物一陣扭曲,

    發生了一些變化。

    一連串的路燈早就已經破碎,

    地上,

    到處都是鮮血和燒焦的痕跡,

    一把玉簫將白鶯鶯掛著,

    她在淒厲地哭泣,

    尤其那恐怖的傷口,

    觸目驚心。

    黑影站在白鶯鶯身邊,回過頭,看向忽然出現的周澤。

    他有些驚訝,

    因為他清楚那三張符的威力,

    除非這棟樓塌陷,否則被封絕在房間裡的人絕無可能感知到外面的情況。

    他不殺鬼差,

    所以才特意將周澤隔絕開,

    但周澤還是來了。

    他有些不舒服,

    看周澤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給臉不要臉的不識趣兒的東西。

    他是不想殺鬼差,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能殺鬼差,也並不意味著,他不敢殺鬼差。

    如果鬼差真的要和邪魔歪道同流合污的話,

    也理所應當成為被「替天行道」的對象,

    將其根除!

    對,

    是這樣,

    有大道理做支撐了,也解釋得通了。

    黑影心裡放下了一塊石頭,目光變得堅毅了起來。

    「你來,是想和我……說些什麼?」

    黑影問道。

    周澤沒搭理他,而是衝向了白鶯鶯。

    破天荒的,

    黑影沒有阻止周澤,任憑周澤跑到了白鶯鶯的身邊。

    周澤的手,放在了白鶯鶯的臉上。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切,那個一直天真爛漫喜歡對自己「嚶嚶嚶」的女孩兒,此時居然被折磨成了這番模樣。

    而當她在經歷這種痛苦折磨時,

    自己,

    自己,

    自己竟然在樓上喝酒!

    羞憤,

    愧疚,

    憤怒,

    不停地折磨著周澤的內心,在他的心中,充斥著一種難以想像的自責。

    是他想要過鹹魚一樣的生活的,是他想要這般漫無目的的混日子的,是他喜歡這樣懶散得過且過的。

    他也有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理準備,

    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麼事,

    他自己承擔著受著就好了,只要讓我眼下活得舒服自在輕鬆,其他什麼都可以不顧。

    但為什麼,

    為什麼事情不是衝著自己來,

    而是衝著自己身邊的人來?

    白鶯鶯有氣無力地睜開眼,她的目光有些渾濁,不似之前明亮,她看見了周澤。

    她沒有哭,也沒有鬧,更沒有委屈地求保護或者責怪為什麼周澤耽擱了這麼久才到。

    她只是用自己剩餘不多的氣力,提醒道:

    「老闆……小心他的……簫聲……」

    周澤的目光在白鶯鶯身上仔細地逡巡過去,

    尤其是在看見脖子位置的巨大傷口時,

    他幾乎要發出憤怒的咆哮!

    「你是不是在找這個?」

    黑影笑著伸出手,

    在他掌心上,一顆渾圓剔透的屍丹正在輕輕地浮動著。

    「你養她在身邊,應該也是為了這個吧;

    不好意思,老夫替天行道,這個東西,現在歸老夫了。

    你身為鬼差,不思自己的職責,卻蓄養殭屍,包庇邪魔,這點損失,算是老夫對你的懲罰,一點都不為過吧?」

    周澤側過身,看著老頭。

    他想問「為什麼」,想問「你到底是誰」,想問「我到底哪裡得罪了你」想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但話到嘴邊,

    卻沒問出來,

    因為這個時候,

    任何的話語,

    任何過多的言辭,

    任何的贅述,

    都顯得毫無意義。

    鶯鶯已經被折磨成這樣了,

    自己還需要去問什麼?

    沒必要問了啊,

    真的不用問了啊。

    「你走吧,以後好好做你自己的事情,這頭殭屍留在這裡,我還要扒掉她的皮留作他用。

    她乃污穢所生,能為正道做出一點貢獻,也算是老夫在替她積德了。」

    「積德?」

    周澤茫然地看著黑影,

    而後,

    邁開了步子,

    向黑影走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

    黑影問道。

    周澤沒回答,

    繼續向他走來。

    「你書店裡的那些妖邪,也都快被我肅清了,我這是……在幫你。」

    「幫我?」

    周澤繼續往前走。

    「呵呵,看來,你很生氣啊。」

    「生氣?」

    黑影見周澤不斷地走近自己,身上的殺意幾乎濃郁得可以化作水滴淌出來,他有些疑惑,

    疑惑這個鬼差這麼地不識趣兒,

    隨後又有些憤怒,

    憤怒這個小小的鬼差自己給他臉他卻不要。

    他是鐵了心,

    要和邪魔歪道為伍了。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敢以這種態度和老夫說話?」

    簫聲響起,

    瞬間刺入周澤的耳膜,

    周澤的臉上露出了極為痛苦之色,

    剎那間,

    如同天旋地轉。

    白鶯鶯提醒過周澤小心簫聲,

    只是,

    周澤絲毫沒有往心裡去,

    也沒有在意。

    倒不是周澤辜負了白鶯鶯的提醒,

    也不是因為周澤怒火攻心大意了,

    而是因為在看見白鶯鶯慘狀的那一剎那,

    周澤就已經清楚自己該做些什麼了。

    害怕?

    畏懼?

    擔心?

    看門狗?

    狗肉湯?

    取而代之?

    李代桃僵?

    都去他媽的吧!

    在這個時候,

    周澤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用盡一切辦法,付出任何代價,

    甚至哪怕讓自己永墮阿鼻地獄,

    也要讓這個黑影,

    讓這個老東西,

    被挫骨揚灰,

    生吞靈魂,

    把鶯鶯剛剛在他手裡所承受的折磨,

    十倍,

    百倍,

    千倍,

    一萬倍地還給他!

    在簫聲所營造的極為痛苦的狀態下,

    周澤停下了腳步,

    默默地將自己的左手食指放在了自己眉心位置,

    很平靜,

    平靜地就像是去敲響自己隔壁鄰居的門,

    說一聲:

    要下雨了,請他幫忙一起收一下穀場裡晾曬的麥子。

    與此同時,

    周澤閉上了眼。

    下一刻,

    周澤緩緩地睜開了眼,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的弧度,整個人的氣質也在剎那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嘲諷道:

    「呵呵…………不是怕我…………甦醒…………也…………千方百計…………不想讓我…………甦醒的麼…………」

    黑影面對這種變化,

    一開始有些迷茫,

    但很快,

    他似乎看明白了一些東西,

    當即道:

    「對,他不懂事,你應該是懂事的吧?」

    周澤有些疑惑地抬起頭,看向面前的黑影,

    而後伸手指了指面前的這個傢伙,

    很不可思議地問道: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敢以這種態度和我說話?」
V123210 發表於 2018-6-24 19:02
深夜書屋 第兩百六十三章 就你皮!

    沒有任何的鋪墊,

    也沒有任何的徵兆,

    黑影就這樣忽然地出現了,

    帶來它的理想,帶來它的道理,

    也幾乎,

    差點給整個書屋,

    帶來滅頂之災。

    如果書屋最後只剩下了周老闆一個光桿司令,

    那書屋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或許,

    這就是生活,

    這就是人生,

    哪怕你已經死了,

    哪怕你是一個鬼差,

    也逃不出這種宿命。

    只要你還「活著」,

    那就得隨時準備接受生活給你帶來的驚喜,

    又或者,

    恐嚇!

    周澤的目光很是平靜,這不是先前的那種狂烈的憤怒,這是一種真的平靜,因為此時的周澤,並不是原來的周澤。

    就像是一群孩子,他們在激烈地玩著彈珠遊戲,大眼瞪小眼。

    這時候一個大人參與進來,

    這已經是很羞恥的一件事了,

    如果你還跟著一起大眼瞪小眼,

    艹,

    還要臉麼?

    身體慢慢地開始乾癟下去,但這次乾癟的程度並不深,整個人基本還維繫了原本的模樣,只是嘴角的獠牙變得越發得深沉。

    「恭喜你,你惹怒了我,所以,我將對你,替天行道!」

    「囉嗦。」

    周澤用自己的長指甲,輕輕地掏弄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而後彈了一下。

    「嗡!」

    黑影在原地消失,

    毫無徵兆!

    然而,

    周澤卻忽然伸手向前一抓,

    就像是隨便地揮舞了一下而已,

    但就在下一個剎那間,

    黑影就像是主動把自己的脖子送到周澤掌心一樣,出現在了周澤面前,脖子也送到了周澤手中。

    「咔嚓!」

    乾脆,

    利落,

    沒有和黑影一樣多嗶嗶,

    也懶得瞎扯什麼替天行道講道理,

    周澤就這樣捏斷了黑影的脖子,黑影的身體緊跟著一起扭曲,而後摩擦出了火化,直接燃燒了起來,化作了漫天的火星,剎那芳華。

    之前,

    黑影的速度快是快,但他的行動早就被周澤看穿,甚至可以玩一出守株待兔的把戲。

    不光是在戰略上,在戰術上,周澤也對他進行了藐視。

    然而,

    一張人皮沒了,

    下一張人皮馬上就又出現了。

    黑影再度走出,出現在了周澤的左側。

    周澤的耳垂輕輕動了一下,

    他在聽,

    在分辨,

    就像是木偶戲,不管木偶多麼活靈活現,但至少也是有一根線在背後操控著它們。

    不找到這根線,

    你只能不斷地毀掉他的人皮,

    誰知道這傢伙的存貨到底有多少?

    輕輕砸吧了一下嘴,

    只是確定了一個大概方位,

    沒聽清楚啊。

    周澤輕聲自言自語,而這時,簫聲響起。

    簫聲,

    幾乎成為了今晚的主題曲,像是一道無形的夢魘一樣,籠罩著書屋每個人的頭頂,帶來壓抑和恐怖。

    周澤站在原地,

    一動不動,

    但是眉頭微蹙,

    「這聲音,

    有點煩人啊。」

    緊接著,

    周澤的兩顆獠牙開始對碰摩擦起來。

    「咔嚓…………咔嚓…………咔嚓…………」

    這就是磨牙的聲音,

    不少人睡覺時都有磨牙的習慣,很普通,也很常聽見。

    面對這令人恐怖的簫聲,

    周澤開始了磨牙。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簫聲宛轉悠揚,九轉千回,扣人心弦。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磨牙聲,額,還是磨牙聲,沒有什麼節奏,好像純粹就只是在磨牙。

    這似乎像是一種很不協調的對抗,一種有些異想天開的對抗,

    但漸漸地,

    隨著玉簫上傳來的一聲嘣脆之音,

    它的上面,

    竟然出現了一道裂紋!

    「咔嚓…………咔嚓…………咔嚓…………」

    周澤繼續磨牙,嘴角帶著笑意,像是在咀嚼著口香糖,又像是在旁邊看戲。

    「咔嚓…………咔嚓…………咔嚓…………」

    這不是磨牙的聲音,

    而是玉簫接連不斷出現裂紋的聲響,

    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氣息。

    「噠!」

    周澤猛地一咬牙,

    兩顆獠牙最為激烈的一次對碰之後,

    玉簫徹底崩斷,分為了兩截!

    黑影整個人幾乎呆滯住了。

    而後,周澤出現在了黑影面前,黑影甚至沒有抵抗,直接被周澤洞穿了身體,

    隨即,

    撕裂!

    「嘶嘶…………」

    周澤的耳垂再度微微搖晃,

    聲音,捕捉到了啊。

    藏在那裡麼?

    第三道黑影很快地就出現了,

    但是他出現後就茫然了,

    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對手,

    那個鬼差,

    已經不在這裡了。

    因為周澤已經出現在遠處街角的一個垃圾桶旁邊,

    對著這個垃圾桶直接一腳踹了過去!

    「砰!」

    垃圾桶直接炸裂,裡面的一個人跳了出來,硬吃了周澤一腳。

    這個人穿著綠色的舊外套,身材很是佝僂,臉上貼著一張白紙,但應該是一個老者。

    白紙上有兩個洞,正好可以讓一雙眼睛露出來看見外面。

    「你到底是誰,你不是鬼差!」

    周澤沒回答,

    他沒興趣跟一個將死的人去玩什麼對話遊戲。

    衝過去之後,

    就是簡單乾脆地……平推!

    周澤的身體撞擊在了老頭身上,老頭身體開始後退,撞破了一堵牆,但衝勢不減,又撞破了一堵牆,隨後是一連串的牆!

    可以想見,第二天那些人來上班營業的時候,應該會對自家店面跟隔壁店面被認為打通這件事感到驚駭莫名,或許還會思考到底是何方的盜竊集團,竟然如此囂張!

    黑影出現,落在了老者身後,二人移花接木,老者向另一側挪移開,黑影則是再度崩裂。

    二人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破碎的路燈下,

    隔著小馬路,

    對視著。

    「你到底是誰!」

    老者又在開始問了。

    周澤還是沒理會,再度衝了上去。

    老者的身體在此時忽然膨脹了起來,一張張紅色的符紙自他袖口飄散出來,貼在了他的身上。

    「打倒%¥#@%切%%蛇神!」

    大吼之下,

    老者的氣力像是忽然得到了一種加成。

    這是一種迷信,也是一種執念,甚至,可以說是一種信仰。

    老者為什麼說話做事總喜歡去講道理,擺正道,因為他需要維護這種信仰,這是他的根本,甚至是他存在的意義,也是他力量的源泉。

    哪怕表面一套背地裡一套,但這種形式,這種流程,這種臉皮和口號,還是必須要喊著,而且要喊得響亮,喊得動聽,甚至把自己喊催眠。

    「砰!」

    雙方的拳頭懟在了一起,

    「砰!」

    緊接著,

    又是一拳!

    「砰!」

    「砰!」

    「砰!」

    雙方連續拼了好幾拳。

    最後一拳對拼之後,

    周澤原地不動,

    而老者則是腳底摩擦出了火星,連續向後滑行了十多米,他的解放鞋甚至已經燃燒起來,化作了飛灰,馬路上也留下了深刻的凹陷痕跡。

    但周澤卻很不滿意,

    雖然他佔了上方,

    但對方居然能和自己拼拳了,

    這讓他很不舒服。

    這時,

    他微微閉上眼,

    像是在自言自語道:

    「放棄對我的警戒,想讓我幫你殺掉眼前的人,就解除一切對我的戒備,讓我發揮得自由一點。」

    話音剛落,

    周澤臉上就露出了享受則,

    很顯然,

    周老闆同意了,

    只要殺掉面前的老頭,

    虐殺他,

    報復他!

    周老闆願意付出一切代價,根本就不需要絲毫地猶豫!

    「嘶…………」

    周澤發出了一聲輕吟,

    他的身體迅速乾癟下來,

    眼眸中的黑色濃郁得宛若墨汁一般不斷地蕩漾開去,

    同時,

    整個人慢慢地彎下腰,

    張開嘴,

    獠牙和舌頭,

    像是最完美和最和諧的搭配,

    整個人進入了他最喜歡也是最舒服的狀態。

    「吼!」

    一聲低吼傳來,

    周澤從原地消失。

    而這時候,

    老頭高呼一聲:「人間正道是滄桑!」

    身形也從原地消失。

    下一秒,

    雙方在中途相遇。

    隨後,

    就是:

    「砰!」

    「砰!」

    「砰!」

    「砰!」

    「砰!」

    不是之前那樣子的對拳,

    也不再試打得難分難解,

    而是周老闆直接抓住了對方的腳踝,

    像是丟沙包一樣把老頭拉扯著在地上不停地狂摔!

    速度之快,難以想像!

    這種絕對的力量以及速度上的碾壓,

    更是連老者自己都沒有料到!

    …………

    「砰!」

    書屋二樓臥室,

    黑影崩散。

    腸穿肚爛的死侍跪伏在地上,身體只剩下輕微地哆嗦。

    許晴娘的臉慢慢浮出了水面,浴桶裡全是他的鮮血,但他的胸口,還有輕微的起伏。

    …………

    「砰!」

    另外一邊的街道上,

    黑影崩裂,

    三道妖魂幾乎完全透明,只剩下一點點的光圈。

    老道躺在地上掙紮著抬起頭,

    露出了解恨的笑容,而後重重地把頭砸回了地上,昏迷了過去。

    小猴子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拿起陰陽冊對著那些妖魂,

    黑貓第一個回到陰陽冊裡,

    八姑奶和黃阿三對視一眼後,也進入了陰陽冊,它們現在太虛弱了,離開了這裡怕是連孤魂野鬼都能威脅到它們,所以不得不低下頭選擇重新進入陰陽冊,這也是為了生存!

    老山林裡的動物們,自小在那個環境下長大,只要能活著,沒有什麼是不可以屈服的。

    …………

    「叫你人間!」

    「砰!」

    「砰!」

    「叫你正道!」

    「砰!」

    「砰!」

    「叫你滄桑!」

    「砰!」

    「砰!」

    道路兩邊,被周澤砸出了兩個幾米深的坑,而老者的身體,早就已經血肉模糊,大部分地方白骨已經完全露了出來,當真是淒涼得很。

    「當年就算是…………泰山府君…………在我面前…………也不敢…………跟我…………談…………人間正道…………」

    周澤鬆開了手,

    爛泥一樣老者被他踩在了腳下。

    「老闆……棒棒噠……嚶嚶嚶……」

    被掛在電線杆上,幾乎氣若遊戲的白鶯鶯,

    在這個時候居然還用力睜著眼,帶著喜悅,用力地喊著。

    周澤愣了一下,

    他側過頭,

    看向這頭女殭屍。

    從生命層次上來說,二者相距無比之大,甚至,白鶯鶯在他眼裡,只是一個螻蟻,他都不願意和白鶯鶯一起被稱為殭屍,這是對他的一種褻瀆。

    但看著這個屍丹都被取出來高中生模樣的女孩兒,

    都這個樣子了,

    還在給自己加油。

    周澤不知道怎麼的,

    竟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輕輕地刮蹭了一下白鶯鶯的鼻子,

    一反常態地露出了正常的微笑:

    「就你皮。」

    ——————

    五更了,龍被榨乾了。

    大家學學老道,

    摸摸褲襠,

    看看還有月票或者鈔票麼?
V123210 發表於 2018-6-24 19:02
第兩百六十四章 你吃,我吃,你吃不吃?

    夜幕之下,

    一道嬌小的身影馬路旁的綠化帶裡快速地奔跑著,體態輕盈,像是一隻飛燕低飛。

    之前不久,

    在那個方向終於傳來了令她心悸的氣息,

    緊接著,

    自己樓下的那道黑影直接消散。

    小luoli清楚,

    事情應該已經結束了,或者,正處於結束的尾聲。

    現在,

    她可以去看看了。

    在書店外的街道上,

    她看見了躺在地上的老道以及正在往老道身上塗抹泥巴的猴子。

    猴子是認識小luoli的,這個時候,它馬上「吱吱吱」地揮舞著自己的爪子,然後自己抓住老道的衣服想要用力地拖動卻收效甚微。

    小luoli聽不懂它的話,但能猜出是什麼意思。

    彎腰,

    將老道扛了起來,

    像是扛起一根老辣條。

    這個畫面,

    有點辣眼睛,

    一個糟老頭子,被一個小luoli像是碼頭扛沙包一樣扛著,老頭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小luoli則是一臉的冰冷平靜。

    把老道扛進書屋放在沙發上之後,小luoli就上了樓。

    推開臥室的門,

    地板上,死侍還在蠕動著,記得上次在將軍山,死侍也傷得很重,這一次,傷得更重,整個人幾乎四分五裂了,但它就像是被扒了皮開了肚子剪下頭的蛇身一樣,依然在蠕動著。

    這旺盛的生命力,

    還真是讓人有些心驚,

    甚至,還有一點點的羨慕。

    除非現在將他丟進焚化爐裡火化,否則他應該能有很大的概率會自己再慢慢地長回來。

    這是一種很讓人羨慕的能力,

    但造就出這種怪胎也只能靠運氣。

    日本神父的神秘,加上周澤上一世的骨灰拌飯,莫名其妙造就出這種奇葩。

    繞開了蠕動的死侍,小luoli看見浴桶裡的許清朗,微微皺眉,但還是伸手將其從浴桶裡抓了出來,丟在了旁邊的床上。

    看著光著身子的老許,他的臉色很蒼白,氣息也很微弱,但小luoli看著他身上的光滑皮膚,不知道怎麼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甚至,

    產生了一種想要拿硫酸給他身上做一個泰式spa的衝動。

    自己也會洗澡,

    自己也會透著鏡子看自己,

    自己這具身體非常非常年輕,

    還是個小女孩,

    但他的皮膚,

    居然比自己還好?

    得虧現在是文明社會,放古代,長這個模樣,估計早就被哪家王侯貴族強擄回去暖床了。

    周澤不在這裡,小luoli很快就從二樓窗戶位置跳了下去。

    她是來找周澤的,

    雖然她覺得自己不是來特意賣乖企圖獲得好感的,但既然自己來了,總不能不見一下周澤。

    事情還是很嚴重的,但比小luoli的最壞打算要好很多,書屋裡的人基本都重傷著,卻沒一個真正的掛掉。

    網咖所在的另一側街道上,小luoli的身形慢慢地顯現,她停下了腳步,空氣中,瀰漫著硝煙和血腥的味道,而且,在不遠處,她看見了站在那裡的周澤以及仍然掛在電線杆上的白鶯鶯。

    哦,

    她還看見了被周澤踩在腳下的那個血肉模糊的東西。

    深吸一口氣,

    小luoli猶豫了一下,

    身形向前一踏,

    而後出現在了周澤旁邊,

    用一種她很罕見的低姿態柔聲問道:

    「結束了?」

    「啪!」

    小luoli的瞳孔當即一縮,

    一隻手已然掐住了她的脖子,而後將其壓在馬路上一陣拖行,

    而後,

    停止。

    「做……什麼……」

    小luoli艱難地問道。

    她能感應出來,此時的周澤不是周澤,但當她切切實實地站在另一個「周澤」面前時,哪怕她已經放低了姿態不再像是以前那樣喜歡「顯擺個性」,但隨後發生的這一幕,還是超出了她的預料。

    「額…………」

    周澤掐著小luoli嬌嫩的脖子,

    頭慢慢地彎了下來,

    鼻尖在小luoli的脖頸位置輕輕地來回蹭著,像是在聞著一盤新鮮出鍋的酥肉。

    小luoli甚至不敢看周澤的眼睛,

    這是一種令她這名資深鬼差都覺得頭皮發麻的目光,

    在那深不見底的黑暗下面,

    像是有一層層的岩漿隨時可能迸發出來。

    「我…………」

    小luoli想說些什麼,但在這種氣勢脅迫之下,卻顯得有些語塞。

    皮膚上,

    傳來了滑膩的感覺,

    他,

    他在用舌頭。

    小luoli試圖掙扎,

    但掙扎的後果就是脖子位置的手勁比之前更大了許多。

    一盤菜上來,

    先看色,再尋香,

    接下來,

    就是品味!

    他,

    他這是要吃了自己!

    磅礴的恐懼感侵襲著小luoli的內心,這一刻,她彷彿回到了蓉城那一夜的晚上,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是……他的……手下……」

    小luoli艱難地解釋道。

    她一直很瞧不起那個人,也看不上那個人,

    哪怕是形勢所迫,自己成了他的手下,他成了自己的捕頭上司,但她依舊打心眼兒裡看不上他。

    只是,

    在此時,

    她卻不得不把那個人搬出來,

    希望能夠……救自己一命。

    滑膩的觸感消失了,

    周澤抬起頭,

    以一種冰冷的目光繼續盯著她,

    小luoli甚至覺得,周澤眼裡的目光,比之前更加森寒了一些。

    難不成,

    自己搬出那個人之後,反而刺激到了這個意識?

    那可真的是自己趕著趟兒找死了。

    小luoli心裡如墜冰窖,與此同時,她感知到掐著自己脖頸的手,力氣正在繼續變大。

    要斷了……

    脖子……

    「砰!」

    下一刻,

    周澤猛地抓起地上的小luoli,

    將其向遠處丟了出去。

    像是一塊臭狗屎,

    他不想再看見了,

    趕緊丟得遠遠的。

    小luoli嬌小的身子撞在了電線杆上,若非她的舌頭快速伸出來將自己護住,可能最少也是一個重度骨折。

    但即便如此,那根電線槓還是被她撞斷了,自己整個人也是在綠化帶的泥地上翻滾了好幾圈。

    收回了舌頭,

    小luoli掙紮著爬起來,

    伸手摸了摸脖頸位置的淤青,

    她有些欲哭無淚。

    甘霖娘,

    用得著這麼不講理麼!

    周澤又緩緩地走了回去,他習慣在每次甦醒之後吃點東西補一補,然後再側過身,睡一覺。

    走到那血肉模糊的身體面前,彎下腰,伸出手,在下面摸索了一會兒。

    而後,

    取出了一個散發著幽暗光澤的屍丹,

    這是老頭剛剛從白鶯鶯身上取出的屍丹,

    是白鶯鶯生命精華所在。

    看著手中的這個東西,

    周澤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就像是一個飢餓的人在家裡翻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了一個稍微能吃的東西了。

    他張開嘴,

    將屍丹送向自己嘴裡。

    一邊的白鶯鶯在此時抿著自己幹裂蒼白的嘴唇,輕輕地咂咂嘴。

    那是她的屍丹,

    但她不敢說什麼。

    血脈的層次,

    血統的壓制,

    老闆的身份,

    讓她不敢在周澤面前要求什麼,也無力去要求什麼。

    況且,

    她也清楚,

    現在自己面前的,

    並不是自己的老闆周澤,

    而是令一個人。

    周澤的手忽然停住了,

    而後他又將屍丹放下,

    再度張開嘴,

    再次送向自己嘴裡,

    但還是停住了。

    遠處,小luoli看到這一幕有些不解,他為什麼不吃?

    兩百年屍丹的效用,她是清楚的,在靈魂滋補上,有奇效。

    但這兩百年屍丹真的太難找了,一是這種年份的殭屍本就無比稀少,二就是就算是找到這種殭屍,對方也基本是寧願自爆屍丹也不會讓他自己的本源落在你的手上去為他人做嫁衣。

    所以,對屍丹,小luoli也是很垂涎的,她也想吃,是真的很想的那種。

    但她就這樣看著周澤,

    一會兒把屍丹送到自己嘴邊,

    一會兒又放下去,

    一會兒又送到嘴邊,

    一會兒又放下去,

    這是在幹嘛,

    引誘人麼?

    像個小孩子一樣炫耀你手中的零食?

    搞什麼???呢!

    周澤來回弄了好幾遍,

    隨後,

    他扭過頭,

    看向了還被掛在電線杆上的白鶯鶯,把屍丹送到了她面前。

    「嚶…………」

    白鶯鶯愣了一下。

    而後,

    周澤又把屍丹收回來送到他自己的嘴邊。

    額………

    但他還是沒吃,

    又送到了白鶯鶯嘴邊。

    「老闆…………你是…………讓我…………吃…………麼…………」

    周澤又把屍丹收了回來,

    他似乎很迷茫,

    也很疑惑,

    甚至有一種自己對自己生氣的違和感和糾結感。

    下一刻,

    周澤又把屍丹送到白鶯鶯嘴邊。

    「真的………還給我………」白鶯鶯試探性地問道。

    「吼!」

    周澤迅速伸手抓開了白鶯鶯的嘴,

    而後將屍丹硬生生地塞了進去,

    塞進去後更是以飛快的速度抬起白鶯鶯的下顎讓她嚥了下去。

    「嗚嗚嗚嗚…………嚶嚶嚶…………」

    幸福來得太突然是其次的,

    雖然屍丹是自己的,

    但以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強塞回去,

    吊在電線杆上的白鶯鶯直接被噎得猛翻白眼,

    差點沒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感給噎死,

    噎得白鶯鶯雙腿下意識地繃直了,

    不停地亂踹搖擺。

    隨即,

    周澤張開自己的嘴,露出了獠牙,

    對著白鶯鶯很是不滿地咆哮了起來。

    「…………」鶯鶯。

    「老闆…………要不…………我再吐出來…………給你次?」

    周澤聽到這句話,像是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轉過身,

    又舉起身旁那個血肉模糊的老頭,

    左右左,

    左右左,

    ?

    ?

    ?

    「砰!」

    「砰!」

    「砰!」

    「砰!」

    狠狠地摔打…………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