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0章 狂飆演技
顧名思義,骨瓷之所以叫做骨瓷,是因為裡面含有「骨」的成分,正常來說,骨瓷裡面應含有百分之二十五以上的食草動物骨灰,不過……
這只杯子不一樣,準確的說,楚誠睿使用的很多餐具都和尋常骨瓷大不一樣。
在他使用的骨瓷製品裡面,可不是什麼食草動物的骨灰,而是各種珍禽異獸的骨灰,不然的話,怎麼對得起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以及多年來一直在他心中熊熊燃燒的野心?
單說這只咖啡杯,裡面就包含著白頭海雕,東北虎,以及逆戟鯨的頭骨骨灰,按照楚誠睿的想法就是,這三種動物就代表著天空,大地和海洋。
什麼狗屁象徵著星條旗的國鳥,什麼狗屁叢林之王,什麼狗屁海洋霸主,它們這些在自然界各自領域最驕傲的王者,它們那一顆顆被世人所認為高貴的頭顱,只配用來被製成他的一隻小小的杯子罷了。
可惜,楚誠睿找不到一條龍,如果真能找到的話,他甚至想要將龍的腦袋摘下來掛在他的房間,用龍皮龍骨,製造一張真正的龍椅!
還是說這只咖啡杯,這東西本來是西方文明傳到東方的東西,用「五爪金龍」這種東方傳說中的神獸來作為咖啡杯上的圖案,在別人看來恐怕就是不倫不類,但楚誠睿不這麼認為,他憑什麼要去遵循別人的規則?
他要創造規則!或者,他要成為規則!
他要天下蒼生都匍匐在他的腳下,他要開創屬於他的文明,至於現存的文明,看著順眼,用著順手,聽著順耳就留下,如果不對心思的話,那就將其毀滅,猶如從未出現過。
其實……在楚誠睿的骨瓷用具裡面,不光有那些奇珍異獸的骨灰,還混合著……那些成為他實驗品,最後成為他研究犧牲品的,或者一些曾經是他仇家的……人的骨灰。
所謂「挫骨揚灰」這四個字,在楚誠睿的這般行徑之中,可以說是被詮釋的淋漓盡致。
每一件他用來盛放珍饈美酒的餐具,裡面都包含著不知道多少冤魂,或許這件事情再別人看來,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到了極點,光是想像一下都可能會將隔夜飯吐個乾乾淨淨,但楚誠睿卻覺得這是一種極大的享受,代表著他的至高無上,代表著他的尊貴無比。
楚誠睿輕輕將咖啡杯放回桌面上,發出本來很輕,此時卻顯得尤為刺耳的「咚」的一聲。
「小楚啊,我這個人,可是一向很好說話的,說說吧,你還想提點什麼條件?只要不是太過分,看在咱們兩個之間即將精誠合作的份上,我一定會盡量滿足你。」
楚誠睿笑瞇瞇的說著,如果說他剛才放下咖啡杯那輕輕的「咚」的一聲就像是在一陣微風將一潭平靜的湖水掀起了層層漣漪,那麼他現在的這句話,就好像是突然的冰封,將那層層漣漪冰凍起來。
氣氛,無比的凝滯,比剛才的沉默更加讓人感到壓抑,就算是跟著大屏幕,楚誠睿似乎都看見了另一邊楚歌心中的無助,悲哀和絕望。
至於不甘?呵呵……楚誠睿當然不覺得楚歌心中會有這種情緒的存在。
因為一切都是明擺著的,楚歌絕對是無計可施,在絕對的劣勢之下,除了屈服,他根本就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
就像是,讓一個孱弱的五歲孩子和大象比拚力氣,這有任何的可比性麼?
現在的情況,楚歌就是那個孱弱的五歲孩子,甚至還是個被束縛住了手腳的五歲孩子。
至於他楚誠睿,以及這裡的一切就組成了一頭大象,而且還是有著長長獠牙,龐大的猶如一座小山般的猛犸巨象!
所以說……楚歌還有什麼可不甘心的?
「我……」
楚歌緩緩抬起了剛才低下去的頭,鬆開了緊咬的嘴唇,雙眸中的微弱光芒終於如同楚誠睿所堅信的那樣徹底熄滅,默默的,無聲的,長長的歎了口氣,無比艱難的說出一個字。
「說吧,不用客氣,畢竟……你既是我重要的實驗材料,也是個讓我欣賞的年輕人。」
勝利者總是很寬容的,楚誠睿淡淡的笑著,這句話倒也算是由衷而發。
「我……」楚歌狠狠呼了口氣,「我要你保證在實驗的過程中,不會給我的身體留下什麼不可修復的永久性損傷。」
楚歌神色鄭重,這句話說的幾乎是一字一頓,當他說完就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就好像這一句話讓他用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氣。
「這個當然沒問題,這一點,我不是早就答應過你麼?」
楚誠睿臉上帶著最誠摯的微笑,十分乾脆的點點頭,說的言之鑿鑿,擲地有聲。
只不過,在楚誠睿的心中,對於楚歌的這個要求卻是嗤之以鼻,至於他所作出的這個保證,簡直就像是一頭老虎發誓要做一隻素食動物一樣可笑。
在楚誠睿的生化研究中,可能用到的東西很多,最基本的血液,皮膚組織,肌肉組織對楚歌的身體肯定不會造成什麼影響,但是……如果涉及到骨髓,脊髓,腦髓,甚至是身體內部器官呢?
當然,說實話,楚誠睿也希望能在不對楚歌的身體造成任何傷害的前提下進行他的研究,畢竟在他眼裡楚歌的身體簡直就是個無價之寶,但是這種保證,根本就是毫無意義,一切都要看研究的進展來決定。
好笑之餘,楚誠睿也沒什麼可覺得奇怪的,既然楚歌已經徹徹底底的瞭解到現在的狀況,除了將希望寄托在他的「仁慈」之上,難道還有什麼其他的選擇麼?
楚歌長長的鬆了口氣,露出了一個很勉強的笑容,「謝謝。」
這樣的笑容,楚誠睿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了,那是弱者出於對強者的恐懼,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對自身產生的一種自我安慰的想法罷了。
而這,也代表著楚歌這頭桀驁的狼已經被徹底馴服!
「不客氣,還有什麼其他想說的麼?」
楚誠睿慢條斯理的又問了一句,楚歌神色猶豫的思忖了半天,終於頹然的搖搖頭,「沒有了。」
楚誠睿又「慈祥和藹」的笑道:「不用給你妻子打個電話,報個平安,編個謊話麼?」
楚歌神色一滯,過了幾秒再次搖搖頭,「不必了。」
這三個字,似乎將楚歌體內最後最後的殘存的一絲力氣徹底抽空,當他說完,就直挺挺的後仰著倒在了床上,目光茫然的看著頭頂的茶色玻璃,所謂失魂落魄,不外如是。
楚誠睿笑了笑,心滿意足的目光在他已經看不見表情的楚歌身上掃了幾眼,影像在大屏幕上消失不見。
牢籠裡,一片死一般的靜寂。
楚詩瑤的精神世界裡,卻響起了楚歌一貫沒心沒肺的戲謔笑聲。
如果非要說這笑聲和掛在他臉上的笑容和平日裡有什麼區別,那就是……若是細細去看,細細去聽,就會發現其中蘊含的殺意有如實質,仿若連空氣都要被冷凝。
「瑤瑤,配合不錯,那條老瘋狗顯然真的覺得咱們已經走投無路,只能任他擺佈了。」
「暈……我哪有什麼配合啊,我就怕露餡,所以一直都沒怎麼吭聲,你說我的反應會不會太少了?」
「不不不,這樣就很好了,要是你的反應再強烈一點的話,可能就會有些浮誇了。」
「要論演技,還得是你強啊,你剛才表情和語氣的變化,簡直太到位了,連我都覺得跟真的一樣,你要是去演電影,估計就算是個紀錄片,也能讓你拿個金馬獎。」
「哈……沒辦法啊,人家演員演戲,是為了掙錢,我剛才演戲,是為了讓那條老瘋狗放鬆警惕,這直接關係到咱們的生命安全,我不演的到位點當然不行了。」
「說的也是,不過,你的演技還是好厲害啊。」
「嘿嘿……」
夜,再次降臨,牢籠裡面再次瀰漫了昨天那種香氣。
儘管有些事情昨天已經和楚詩瑤發生過一次了,對於這種事情,楚詩瑤此時看起來似乎也並不牴觸,楚歌還是極力的控制著自己,哪怕他覺得自己隨時都可能要被憋炸了,依舊緊咬牙關,和那種該死的香氣進行著抗衡。
倒不是楚歌有多麼的君子,更不是對楚詩瑤有什麼排斥,只是這種被楚誠睿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讓他要多不爽就有多不爽。
更何況他還清清楚楚的記得楚誠睿之前說過的一番無比喪心病狂的話。
「如果楚詩瑤懷孕,那麼楚誠睿就會用他和楚詩瑤之間的孩子來做實驗!」
雖然楚詩瑤能不能懷上是個概率性的問題,如果懷上的話,懷胎十月也是個漫長的過程,楚歌也不可能毫無作為的在這裡浪費時間,但是,說一千道一萬,誰能保證他的計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他就一定能帶著楚詩瑤逃出生天?
萬一他的計劃失敗了,他和楚詩瑤再也沒機會離開這個鬼地方,他和楚詩瑤也真有了孩子,這個孩子再落到了楚誠睿的手上,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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