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舅子 作者:晨風天堂 (全書完)

 
V123210 2018-2-28 14:10: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5 498189
V123210 發表於 2018-4-9 21:09
第0340節 小奴兵戰功了得

    獨孤蘭若拍了拍柳木的手,那意思就是一家人好久不見,別見了就提這些事。

    柳如雨帳在心中,當下就回答:「返銷草原了。草原上冬天羊沒有奶,可草原牧民又要喝奶茶,所以又賣回到草原上。這掙了不少錢幣。」

    「好,二姐高明。但今年無論如何,冬天也要給長安運些子過去。」

    提到正經事,柳如雨精神頭都變了:「大郎你放心,去年是奶收的少,今年還有專門養殖奶牛、奶羊的牧民,奶粉的產量會增加五倍以上。」

    「說個正經事,我備了些貨樣品在倉庫裡。特別是雁翎甲,那東西二姐你私下悄悄的告訴任城王,光是錢肯定不能賣,不但要錢幣咱們還要態度。這態度的意思就是,聽話、合作、友善、敢替咱們打仗的部落才有。」

    柳如雨猛點頭,至於為什麼柳木不自己去給李道宗講,她沒問。

    「二姐,我在雲州只待兩天,最多兩天。」

    「要去那裡?」這次不是柳如雨在問,而是獨孤蘭若在問。

    「去萊州,去見一見三娘的夫君。我需要他在兩年內,再升一次,成為正四品而後帶縣公爵,那麼大婚的時候我就可以求聖人賜婚恩賞,那怕有一個虛階從三品下,那也是有機會穿紫袍。」

    柳木正說著,獨孤蘭若用力的在柳木腰上扭了一下,然後用眼神往四娘那裡掃了一眼。

    「夫人,莫在意四娘,她還小,她眼下只是訂親等嫁也在三年往四年之後說。」

    四娘低著頭。

    依她自己說法,父親教她立信,母親教她立德。

    但三個姐姐嫁的都是極好的,就是三姐那位也是年輕有為,家裡三個姐夫按柳木的說法,全是穿紫袍的。

    在大唐,穿上紫袍就代表著頂層的勳貴。

    她要嫁的是一個奴兵,此時縱然心意已經定,可內心卻依然有些不舒服的。

    不過,三個姐姐親近,三個姐夫也都是有德之人,也不會看不起她與她的夫君,想到這裡四娘如畫臉上那出現一絲笑意。

    柳如雨這時說道:「我聽我家夫君講,席君買立下不小的功勛。」

    「嗯,斬七十九首,為第一斬。」柳木點點頭。

    這斬殺人數上,肯定有水份。席君買的年齡、武藝等等,肯定不能和李君羨、霸刀這些人相比,所以柳木相信這水份肯定是在戰鬥的過程上,有人給席君買創造了一些機會,讓了一些人頭。

    老狼只有七十一斬,為第二斬。

    大唐有嚴格的軍規,冒領人頭是重罪,所以只能是在戰場上有意讓的。

    「聽說,還有幾個值很多功分的人頭,有個叫罕沫兒。」

    「啊!」柳木大吃一驚:「我怎麼就沒有見到罕沫兒,這位在去年並州大戰的時候,我見過的。」

    柳如雨說道:「我是這樣聽說的。在綏州席君買讓了一個千人長給薛仁貴,而後在中受降城下的時候,霸刀將軍殺的是主將,突厥副將就是罕沫兒,薛仁貴與席君買合力,最後一擊薛仁貴讓給了席君買。」

    柳木追問:「知道功勛怎麼算嗎?」

    「聽你二姐夫講,至少加封翊麾校尉,而作為第一斬還有的加,具體要等軍中司馬報功,兵部回文才知道。這次的功勛很難算,因為還有奪十二州四十多的功勛,連馬伕都有品階,何況第一斬。」

    柳木卻是把眉頭皺了起來。

    「席君買年齡還小,虛歲才十六。十六歲的正七品武官太高了,真怕是驕傲就此止步不前,看來我要再折磨一下他,讓他多一點上進心。」

    四娘臉通紅,飛奔著逃出了屋。

    三娘趕緊就去追了,五娘如雲卻來到自己二姐面前:「二姐,可知道小貴貴能當官嗎?」

    「小貴貴。哈哈哈!」柳木放肆的狂笑著。

    不為別的,就為了這個很古怪的稱呼。

    「別理他,他是壞蛋。姐姐給你講。」二娘如雨拉著五娘如雲到一旁。

    柳如煙端坐與堂上,她已經和幾年前大不同,此時確實已經有身為國公夫人的自覺,舉手投足之間已經有了貴婦的感覺。

    入夜,柳木靠在獨孤蘭若身上:「蘭若,這次出來辛苦不。」

    「有何辛苦,衣食住行早有人打理好,出了門才知道大唐有多大,大唐風光似錦。或是有機會,能行遍天下才是一件樂事。」

    獨孤蘭若之前很少出門,雖然路途上有些辛苦。

    但更苦的,是護衛、侍女們。

    「木,這些年戰亂不息,就我所知軍中十八歲在六品的武官有數百人,你若是準備壓席君買的封賞,我不依。」

    「我憑什麼壓,這是大唐律。」柳木笑了。

    獨孤蘭若卻是很嚴肅:「大唐律是寫給天下人的,不是給……」獨孤蘭若沒說下去,這些話不能出口。但她的意思已經說到了,大唐律管不住頂尖的貴族,而柳木已經是頂尖的貴族之一,這一點受大唐朝堂,五姓七望,三十六名門的認可。

    所以官方版的大唐律是管不住柳木的。

    「我是這樣想的,我怕有人說閒話。說我這八百丁,就是為了給席君買掙功勛的,因為我柳家嫁了三女,三女都算是重臣了。要知道劉仁軌進從四品也是我在旁幫助的。」柳木終於說的實話。

    獨孤蘭若哈哈的乾笑了兩聲:「五姓七望的嫡子弟出仕就是正七品起,那個沒點家庭背景,我大唐陞官進爵是什麼規矩,你比我還清楚。」

    「話沒錯。」

    「讓他們說,還怕他們說了?斬兩萬,奪十二州四十餘城擺在那裡,父皇奪你的功爵就要把這份分下去。奪你的功爵是為何,以前我不懂,現在我知道了。」獨孤蘭若這麼一說,柳木倒是很意外。

    卻聽獨孤蘭若繼續說道:「父皇想退位了,奪你的爵才能讓新皇給你足夠的加封。這不是給你看的,也不是給新皇看的,而是給天下人看的。」

    「不可能吧?」柳木心說李淵才不到六十,難道就不想當皇帝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4-17 00:10
第0341節 頡利準備和談

    獨孤蘭若的話讓柳木大吃一驚。

    柳木事實上是計畫著,李淵至少再當上五年甚至八年皇帝的。

    「說不清,但確實有這種感覺。」

    柳木相信獨孤蘭若的感覺,自己再想一想,發現似乎也有理。李淵越發的對老臣子們不滿,這些老臣子許多都沒有進取心,只想守業。

    而且李淵批示表章越發的感覺疲憊,李淵特別喜歡熱鬧,喜歡盛典這樣的活動。

    「睡吧。」柳木中止了這個話題,不敢往下聊了。

    此時,在府中別一邊,柳如雨和李道宗的屋內。

    柳如雨把柳木要她講的話給李道宗講了一遍,李道宗卻是沉默不語的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一整夜。

    柳如雨因為有身孕,所以困了就自己睡著,等她醒來的時候卻發現李道宗依然還坐在那裡,眼睛中帶著血絲,直直的盯著前方。

    「夫君?」

    「夫人,你弟弟是人傑,他確實不能自己來和我講,這些人他一直在迴避與我單獨見面,而且我們見面之時肯定有許多人在場。他這一招叫降小邦以助長安,助的肯定不是他,這是在為秦王登基作準備。」

    李道宗感覺頭疼的快裂開了,用力的揉了揉了額頭:「他主意出的好,可具體怎麼作,卻是需要好好思考一翻。不能太過明顯,明顯的話這件事情說起來是罪過,長安會有人說這是有持軍自重之心。不明顯的話,效果不大沒意思。」

    「很麻煩?」

    「是很麻煩,為夫思來想去,決定送些羊去中受降城。名義上以資軍用,事實上去請教一下秦王殿下更好。」李道宗思來想去,總算還是有個主意。

    柳木為什麼不想在雲州多住些日子,就是想迴避。

    柳木要迴避的不是李道宗,而是不想讓長安那邊說自己和番邦小國走得太近,特別是這風頭浪尖的鎮北之地雲州,這裡僅是北方各小邦的商人就有近千人,各級的長老、首領也有數百人之多。

    再說的簡單點就是,別讓太子李建成找到什麼針對北方邊疆的話題。

    天亮後,李道宗就在府裡待,直奔軍營就說是準備給秦王那邊送補給,送上些羊改善士兵的伙食。

    柳木一看這架勢,立即就以柳家三娘如眉的名義說要去萊州。

    短短兩天時間,雲州兩位能當家作主的人全要跑。眾部落首領一商量,決定跟著李道宗去見秦王,特別是執力思力,他認為秦王受降而後自己更有保障。

    三天,熱鬧的雲州城空了大半。

    柳木全家坐船,雲州就是桑乾河上游,而桑乾河到了幽州就是後世的永定河。然後順著永定河一直走,就到了一處叫三會海口的地方。

    這裡就是後世的天津三岔河口。

    唐這個朝代,這裡沒有城市,在一百多年後,蘆台會有一個鹽場後這裡才算開始有了人氣。此時,什麼也沒有。

    柳木的船是大官船,但也不敢往海裡走。

    卻是可以沿著海岸線一直到萊州。這可比騎馬坐馬車速度快多了,而且一直順流而下,速度比起李道宗在路上用雙腿走快太多了。

    可李道宗卻依然還是先到了,雖然還要趕著羊群拉著輜重,但畢竟距離近。

    中受降城中。

    頡利在苦等著,等草原上他調集的各部落派兵來。

    「滾,都滾。」頡利在喝酒的時候心頭火起,將屋中的許多女子都趕了出去。

    趙德言聽到罵聲入內:「大汗,莫要發怒,唐人打不下這中受降城。」

    頡利白了趙德言一眼,提起裝有酒的錫壺猛灌了兩口。

    趙德言繼續說道:「大汗,若非是梁師都御下不嚴,部下開城投降的話,那十二州也不會失去。眼下唐軍雖然在外列陣,但他們來的匆忙,打造攻城器械也需要時日,糧草、輜重也不齊備,支撐不了一場大戰。」

    「去年!」頡利只說了兩個字。

    趙德言明白,去年頡利與大唐交戰是敗的,沒有南下搶劫到物資讓草原的冬天很不好過。

    回紇人沒來,怕就是因為頡利敗了所以對草原的威懾力降低。

    不僅僅是回紇人,數個部落都找藉口沒有派人過來。

    「大汗,不如找唐人談判,讓他們給些好處和談?」趙德言提出了建議。

    趙德言這個建議可不是妄想。自許多年前突厥就不斷的南下,前隋的時候突厥敗的很慘,分成了東西兩突厥。

    但就是這樣,突厥南下那怕是輸了,也要在談判的過程之中要到不少好處。

    與大唐也一樣。

    在武德初那幾年,只要南下無論勝負談判的結果都是能拉許多物資回草原去。

    「那就談吧。」頡利心思已經不在這裡,而是想回草原上去教訓那些不聽話的部落。

    趙德言依言,派人往唐軍大營去送去書信。

    而這時,有一支部隊靠近,雙方都接到了消息,是執力思力的部隊。

    正在唐軍大營的李世民對高儉說道:「派人就去年小木與頡利談判時的條款交給頡利,或是安排人在中受降城下大聲的念那條款,本王喜歡。」

    李世民受夠了頡利的氣。

    大唐對頡利稱臣就如同在李世民心頭狠狠的刺了一刀那麼難受。

    不打,不代表就讓頡利痛快了。

    高儉當時就愣了:「殿下,去年柳駙馬的那份合談文書?」

    「不好嗎?」李世民反問。

    「不怎麼好,話語有些過於激烈,而且這份文書還在去年引得頡利大怒,這才挑起了並州大戰的全面開戰。」高儉勸說著。

    李世民冷冷一笑:「出城作戰,他敢嗎?」

    「那,臣派人去辦。」高儉離開,他對李世民的兵法是相當的信任。

    李世民讓高儉派人去念和談的文書,自己這邊卻沒有閒著,派人找到李靖讓李靖代替自己作為臨場指揮,如果頡利開戰就讓李靖在城外往死裡打,但不要強攻中受降城。

    李靖接到命令,看到秦瓊以外那些興奮的將軍們,輕輕的將命令書放在了桌上:「各位將軍,你們真的以為會開戰嗎?」
V123210 發表於 2018-4-17 00:11
第0342節 一人吐血一人笑

    李靖的話讓許多將軍都不相信。有人說道:

    「難道不會嗎?去年就罵的頡利殺出本營。」

    「去年他殺出來之後呢?今年出了中受降城之後呢?」李靖連問了兩句之後,拿起令牌:「調……」李靖調了二十人帶兵出戰,最大的也才是從五品的將軍。

    這些個將軍們不樂意了。

    秦瓊一拍桌子:「軍令如山。」

    眾將趕緊排隊過來接令,無人再敢有半句異議。

    李靖倒是給解釋道:「無非就是帶兵出去列個陣,難道帶需要上將軍、大將軍們親臨。真要打起來,我把人頭賠給你們。」

    那份柳木版的所謂合談文書,第一條就是讓頡利交出所有軍械、武器、馬匹,然後滾回草原去。第二條又是把老婆孩子全部送到長安作人質。

    頡利站在城頭,連動也沒有動一下。

    他聽著,一字不差的聽著。去年也是這和談書,出自柳木之手。

    頡利有一支望遠鏡,還是柳木送給他的,他並沒有拿出來,此時並不需要,他相信柳木正在那裡等著他。去年的時候,自己殺了出去,遇上了秦瓊的主力。

    而今年,那八百殺神讓頡利內心都有些膽寒,他們那八百殺神可能就混在唐軍那些看似普通的軍陣之中,只要自己出兵,那八百人就一定會殺出來,讓他的部隊士氣全無。

    頡利咬緊牙關,他要等,等唐軍攻城或許可以打一場勝仗。

    眼下看來談判已經不可能。

    終於,執力思力的部隊接近了,中受城城的門打開,出來三千盾甲兵是接應執力思力入城的。頡利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兵力、糧草的問題終於算是解決了。

    這個時候,李世民穿著了一身輕便的常服,沒披甲,連武器都沒有帶。

    就這樣的打扮,李世民、秦瓊、李靖三人,就他們三人,沒親衛。離開大營迎上了執力思力。

    頡利在城頭上看的清楚,執力思力在李世民面前下馬,單膝跪禮。

    一口血從頡利嘴中噴出。這比他戰損一萬精銳還讓他受打擊。

    合談。

    唐軍在羞辱他。

    執力思力的援兵到,他本想著會增加兩萬精銳,糧草無數。可誰想執力思力當著他的面降了唐軍。

    此時,頡利感覺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就暈倒在城牆上。

    趙德言在城頭大喊:「緊閉城門,死守,死守!」

    李世民爽朗的大笑著,單手扶著執力思力往唐軍大營走:「本王給你接風洗塵,本王給各部落可汗接風洗塵,準備好酒,今天一醉方休,哈哈哈。」

    李世民意氣風發,神采飛揚。

    可他依然很冷靜,這麼多部落的首領前來就是在給自己這個秦王面子。那麼肯定也有所求,先喝酒,把這些人全部放倒在酒桌上,然後再和李道宗問問是怎麼一個情況,再作打算。絕對不能這些人,特別是執力思力今天就開口。

    秦瓊飲小杯三杯,眾部落首領大杯三杯。

    秦瓊身上有隱疾,能飲三小杯就是給足了他們的面子。而且他們不敢逼秦瓊多喝,柳木翻臉的後果很可怕。

    秦瓊不能喝,不代表秦瓊身邊的猛將們不能喝。

    老狼站了出來,扯開衣服露出結實的肌肉。「我家將軍不能陪各位喝好,我替我家將軍喝雙份。有個人說過,這男人有沒有酒量不重要,但要有酒膽。各位,請。」

    老狼提起一整瓶西鳳,對著瓶子一口吹。

    這一瓶喝下去,老狼整個人晃了三晃,差一點就栽倒在地上。

    可老狼好身體,好酒量,大笑幾聲之後硬是站直了:「各位,滿飲。」

    秦王的意思就是在酒桌上放倒這些人,秦瓊部下好酒的不少,能喝的也不少,軍營有禁酒令,在這裡守了差不多一個月都是滴酒未粘,此時紛紛扯開衣服,拿起一兩的大杯。

    李世民一直樂呵呵的陪著。

    終於,大半的人醉倒之後,李世民喝過醒酒湯來到營中空曠處。

    秦瓊、李靖、高儉、李道宗也都到了。

    「殿下,柳木在酒桌上放倒這些人連小半個時辰都用不了,他很會勸酒,而且他喝的水不是酒,卻裝出半醉的樣子一直晃著。」李道宗扶了一下李世民。

    李世民大罵:「這等滑頭,若讓人知道還是嘲笑我大唐無人。」

    「他還有更滑頭的。」李道宗低聲把柳如雨給他說過的話,以及當時柳木說這些事情的廢話都一字不差的給李世民講了。

    李靖輕輕一拍手:「好事,恭喜殿下。」

    「是好事,但這事度不好把握。容本王三思,先穩住他們兩天,給本王點時間。」

    李世民一聽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這不是單純的生意。

    柳木是在拿軍用物資來換這些小邦更實質的一個態度,這個態度如何表現出現,高則引起朝堂猜忌,低則浪費了柳木這份苦心。

    只有不高不底,在朝堂上自己身為秦王,有效的掌控著北方幾十個大小部落,千里之地。這是英武,這是有功於大唐。而且更是有力的震懾了太子,讓李建成知道自己已經掌握了北方各州。

    江南,眼下在李孝恭與李神通手上控制著。

    這代表著,整個大唐天下,李建成能控制的地方越來越少,而且重鎮皆在秦王府。

    有些個地方不起眼,太子府與秦王府可以說都沒有看到,比如……

    萊州。

    萊州有著數百里的平緩海岸線,無大風無大浪,可以曬海鹽,也可以挖井取滷水煮鹽。

    柳木光著腳踩著沙灘上,看著遠處平靜的海面。

    就在這處沙灘往東不到一里遠,就是一處軍管鹽田,那裡有著上萬人正在忙碌,月產粗鹽五萬擔。

    劉仁軌正飛馬趕來,他沒想到柳木會來,更沒有想到長平公主會到,更更沒想到的是,柳木會把柳家三娘也帶來。

    正當劉仁軌帶人靠近的時候,卻見柳木突然扯掉衣服飛奔著撲進了海裡。

    「救人!」劉仁軌立即下給身邊親衛下令。

    霸刀卻是一擋:「無須下水,郎君水性極好。在長安的時候郎君可在涇陽游數個來回,縱然是海郎君也無礙。」
V123210 發表於 2018-4-17 00:11
第0343節 柳木版項莊舞劍

    柳木在距離海邊大邊一百米左右的位置換了一次氣,潛下去足有現代的三分鐘。

    等柳木回到岸邊的時候手上拿著一隻很大的螃蟹,當柳木往獨孤蘭若那裡走的時候劉仁軌身旁的衛士立即去護在獨孤蘭若身旁。

    「公主小心,此海蟲凶惡無比,雙鉗極有力可夾斷手指。」劉仁軌一邊告戒,同時心想著柳木怎麼能把這麼危險的東西拿到公主殿下面前,萬一傷到公主柳木縱然是駙馬也不好給聖人交待的。

    柳木大笑,將那隻非常大的螃蟹扔進桶裡:「等會放上蒸鍋,看看是它的鉗子凶還是我的牙口好。」

    劉仁軌很無語。

    大唐並不是沒有人見過螃蟹,但吃這東西的畢竟是少數,而且多在江南一帶吃的也是湖裡的淡水螃蟹,海裡這麼巨大的連漁民都頭疼,這會把漁網弄破。

    「好了,兩位公主,幹活。」柳木迎著風將內衣讓海風吹著。

    然後隨便套上一件長衫,就帶著獨孤蘭若往鹽場走去。

    公主需要干活嗎?

    劉仁軌深深的表示懷疑。

    鹽場內,有一半是大唐人,一半是新羅人。

    鹽場的活可以說全是重體力活。

    獨孤蘭若穿上全套大唐公主的行頭,當一只腳踩進鹽場的時候,但凡是看到的鹽工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躬身立在一旁。

    「我大唐日漸盛世之態,國富民強……」獨孤蘭若一邊往裡走,一邊唸著事先背後的台詞:「新羅是我大唐之友,新羅人亦是唐人之友,新羅人來大唐作工,必與我大唐人食同鍋,工同酬。」

    獨孤蘭若的任務就是,講述大唐與新羅的友好。

    新羅人在這裡工作也有半年多,許多人能聽懂漢話,他們之中有許多原本就是奴隸。

    唐人躬身而立,新羅人卻是跪倒了大片。

    「我是金德曼,真平王之女。你們每個人,在今冬休假回家的時候,都可以帶上豐厚的財貨,優秀者還有精美的絲綢作為賞賜。」

    金德曼說完之後,朴太大兄又以新羅官方的名義再告訴這些人,用心作工,會有重賞。

    三十里鹽場,肯定不能讓這些人靠雙腿全部走到。

    不過只需要在主要的鹽場區域有個態度就行。

    「回。」柳木第一個走出了鹽場。

    劉仁軌一頭的霧水,他完全不明白柳木為何到萊州,又為何特意到鹽場走上一圈。

    萊州對於大唐來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城,這裡連一個真正的商人都沒有,娛樂業是零,街頭店舖幾乎是零。周邊的縣清一色的下縣,人口最多的一個也只有六百戶。

    一縣只有六百戶人,相當的荒涼。

    在萊州城,甚至找不到一套可供獨孤蘭若住的園子,連一間好房子都找不到。

    如果說這一片地方有什麼值得驕傲的,那就是當年漢武帝作過膠東王。不過也不是在此時的萊州城。

    再往東,登州城更慘,幾乎是一個廢城。

    「好地方,真是好地方。」就這樣,柳木依然很開心的在稱讚著這裡。

    霸刀在一旁笑道:「這裡倒是讓人懷疑,是郎君你把劉將軍想辦法流放到了貧苦之地。」

    「貧?苦?哈哈哈!」柳木爽朗的大笑著。

    「難道不苦?」霸刀一指這小破城池。

    柳木擺了擺手:「如果我被流放,讓我自己來選地方的話。這裡必是優選的三個地方之一。兩年,兩年時間我就能讓這裡的產值超過大唐任何一個中府,而且不靠鹽。」

    霸刀無語。

    劉仁軌更無語,他在這裡苦苦經營已經足有一年時間,成效並不算大。

    柳木又說道:「霸刀,說到流放這話題。我準備把你流放五千里,你帶人手去新羅。替新羅訓練八百王宮親衛,一應裝備在明年初我派人準備好運到膠州。」

    霸刀連想都沒想,一抱拳:「是。」

    入夜,獨孤蘭若因為累了所以早早就去休息,而柳木則獨自一人又來到了海邊。

    這裡不需要護衛,周邊近百里可以說有任何一個人靠近都會被發現,劉仁軌是武官,他懂的文政不多,而這裡他帶來的也是隨軍的司馬、書吏等,這些人對文政的理解也不深,但卻非常的會用管軍隊的方式管這裡。

    原本有幾千戶百姓,原本就是普通的貧苦人,很快也接受了這種被管理的方式。

    至少,他們的收入提高了。

    柳木脫了鞋站在海水中,這裡的夜晚沒有一絲的亮光,海上的產業也基本上是零。

    有漁民,漁民的漁船都是無帆的小船離海邊幾百米遠打魚後就會回來。

    柳木在海邊站了足足有半個時辰,霸刀帶著兩人出現。

    「都休息了?」柳木沒回頭,他想霸刀這個時候應該過來了。

    霸刀點點頭:「郎君,確認所有新羅的隨員都在屋內,沒有任何一個人出來。」霸刀認為柳木要防的就是新羅人。

    柳木伸手一指大海:「往北看,距離這裡不遠有一座城叫卑沙城。那裡一千二百年前,齊恆公為開發遼東,就往那邊大量的移民。漢時設縣,晉之後就和咱們沒什麼關係了。」

    「郎君要那城?」霸刀低聲問道。

    「我要整個半島。」柳木的聲音更低。

    霸刀向前一步:「那麼我這個作晚輩就有幾句話講。」

    「講來聽聽。」

    「兵法上有,攻心為上,伐為下。所以我認為萊州就是小叔叔攻心之策,但小叔叔你似乎忘記了還有一招可用。或是小叔叔你知道,但卻不用。」霸刀很嚴肅的在說著。

    柳木沒去問是那一招,他知道霸刀說的是什麼。

    金德曼。

    就從金德曼改變髮飾而言,明眼人可是相當的多。

    「還有嗎?」

    「真的要為新羅訓練八百人王宮衛隊?套用我家姑姑的一句話,這是項莊舞劍。」霸刀的聲音越發的低了。

    柳木四下看看,霸刀卻沒有轉頭。

    柳木看的是說話是否可靠,霸刀沒動就是有著絕對的自信,如果在這裡有人偷聽了他和柳木的對話,那麼霸刀也沒臉再活下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8-4-17 00:11
第0344節 派人去新羅

    柳木對霸刀這才慢吞吞的開口說道:

    「朴這個姓,是新羅開國王。→而後還有一個姓昔的,是金氏之前的王。無論怎麼從朴變成昔,再變成金。你認為朴氏就那安份的甘願作臣子?去新羅,只作一個武夫安心的訓練他們所謂的王宮衛隊,留意著誰親唐,誰是利用我大唐。」

    「霸刀明白。」

    「還有,新羅的貴族最好有內鬥,死的越多越好,新興的貴族崛起的越多越好。」

    聽柳木講完,霸刀在旁問道:「那麼,這八百王宮衛隊之中,就有新貴族?」

    「你說呢?」柳木淡淡一笑。

    霸刀再問:「小叔叔,你作這些圖什麼?」

    「報仇。」柳木嘴裡只吐了這兩個字。

    新羅與大唐之前沒打過仗,有什麼仇恨?霸刀不解,但就沖柳木這一句報仇,他願意去拚命,不為別的,就衝著柳木讓他們這些見不得光的人擁有大唐的爵位,就值得去拚命。

    「朴太大兄這幾天肯定會找你,你只要透漏一句話就行。」

    「請小叔叔示下。」

    柳木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告訴朴太大兄,金德曼在我這裡有所求。但我在大唐只是一個駙馬,大唐的秦王殿下更願意支持新羅改變,封邑制。」

    「我不懂這個。」霸刀說的是實情。

    柳木只說道:「你只要提到封邑制這個詞就足夠了,其餘的你就直說你是武夫,不懂。」

    「嗯。」

    柳木解釋道:「新羅幾乎沒有平民,除了貴族就是奴隸。失去土地與奴隸的貴族就是平民,平民多為貴族的家僕或者是新羅王的士兵。我告訴你,整個半島沒好貴族,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霸刀差一點大笑。

    什麼好,什麼壞。

    管他是好是壞,只要大唐認為那個人不需要再活著,他就會讓那個人消失。

    「小叔叔,百濟當如何?」

    「百濟,哈哈。」柳木乾笑兩聲。

    柳木知道一段歷史,在大約公元四百年開始,也就在眼下的二百年前開始,百濟上層貴族與倭島通婚,百濟王與倭王族通婚。

    倭恆武天皇的母親,就是百濟武寧王的嫡系子孫。

    「百濟那邊,沒什麼事就先穩住,有貴族想和你有來往,吃吃喝喝沒問題,想作些生意也很簡單,讓他們派人往雲州去,作生意你不懂就別粘手。將來再說。」

    「是。」霸刀聽的出來,柳木這話中的意思是要殺盡百濟貴族。

    不過他和柳木相處這麼長時間,柳木從來沒有開口說過要殺誰,可需要下手的時候這看似軟弱比自己年齡還小的木小叔叔,其實心硬的很。

    「挑選過去的人一定要可靠,一定要能幹。大事成,太極殿受封。」

    霸刀用力一抱拳。

    不止霸刀,跟著霸刀身邊的兩位遊俠的頂尖好手也跟著一抱拳。

    太極殿受封,這是可以光耀至少三代的榮耀,而且大唐禮部有著嚴格的規矩,尋常的小封爵是沒資格進太極殿的。

    至於什麼才是大事成,不用柳木解釋霸刀等人也懂。

    大唐要半島臣服,真正的臣服。

    遺憾的是霸刀猜錯了,柳木要的不是臣服,而是完全的劃入大唐版圖。

    霸刀抱拳施禮退下,柳木依然站在海邊遠遠的望著。

    在霸刀離開很遠之後,柳木嘴裡罵了一句:「他喵的,哥前世只能罵罵,今世絕對一個字也不罵。」

    前世柳木還是寫手的時候,有碼農朋友的家人捕魚就遇到了棒子的機槍掃射。那個時候眾碼農只能聲援,罵罵也就沒下文了。

    現在,柳木絕對不會罵半個字,咱們用橫刀說話。

    夜貓子柳木過了三更天才回去,睡覺要睡到次日日上三桿才會醒。

    柳木醒來之後,屋內竟然半個人也沒有。

    城外,來了大隊人馬,足有兩千騎兵。青州都督李道彥到了,先隊是全騎兵,後隊有華麗的馬車等。

    柳木從雲州出發,李道宗就六百里加急通知了李道彥。

    李道彥是李神通長子,在武德元年就受封膠東王,但一直沒到青州來,而是在西北防禦突厥,這還是柳木大婚前李道宗提議,秦王李世民推動,讓李道彥作了青州大總管,府設在齊州府。

    齊州就是後世的濟南城。

    「這裡貧苦,皇妹不如去齊州,那裡有名泉、名湖,還有距離泰山也不遠,始皇祭祀天地的地方是值得一去的。」

    李道彥心說,這萊州破地方有什麼值得來的。

    連睡的床都是隨行帶來的,這裡的屋子還是四處漏風的,萬一下大雨還會漏雨。

    「王兄看起來精神抖擻,也有些發胖了。」獨孤蘭若這番話純粹是一句客氣話,她在等柳木到,柳木來到這裡肯定是有事,事情沒辦完之前絕對不會離開。

    李道彥有些得意的笑了。

    「今年確實是不錯。有雲州運來的牛,也有並州那邊送來的農師。青州屯田必是大豐收,聖人必喜。兵精糧足,又將域內盜匪清剿,當真安居樂業之地。」

    柳木這時到了,兩人一抱拳相互問禮。

    李道彥又提及:「來到這裡貧苦受罪,隨兄長我去齊州,那裡風景如畫,美食遍地。」

    「兩天,下月初二再走。」柳木定了時間。

    「有事?」李道彥追問

    「嗯,等兩天。」柳木沒給李道彥解釋,而李道彥也沒再追問。

    客氣兩句之後,柳木跑去廚房,這裡有昨天柳木抓到的那些大螃蟹還沒有蒸,這會蒸了,柳木準備了一些黃酒還有醋端著回到了正廳。

    柳木從大螃蟹上扯下一條白細的肉遞給了獨孤蘭若:「嘗嘗,這東西寒所以嘗嘗就行,粘點醋,喝口黃酒。」

    獨孤蘭若品嚐了一口之後,臉上出現了一絲微笑。

    柳木獨自一人幹掉了那些螃蟹,卻是對誰也沒有客氣的讓一讓,李道彥在旁邊看著,柳木還說道:「想吃,下海去抓。不用太遠,游出去一百步潛下去一兩丈深運氣好就有。」

    李道彥輕輕一揮手,身邊兩位副將帶著會水的親兵就往海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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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5節 望鄉會

    李道彥的親兵離開之後,他這才說道:「不愧是聖人都稱讚的大唐第一舌。」

    「用蔥姜酒醃了,花椒與鹽少許大火蒸就能吃。如果調料足夠的話,吃法有很多。但此物極寒容易傷身,喝點黃酒好。」柳木自顧自的撕著螃蟹腿,一邊吃一邊說著。

    獨孤蘭若一直保持著淡淡的笑意,她吃的清淡,也吃得不多。

    見獨孤蘭若用過飯,柳木起身:「道彥兄你坐,我們去忙些事。」

    「隨你一同。」李道彥就是想看看,柳木準備幹什麼,為什麼還要等上兩天才離開。

    柳木到了萊州城外,金德曼與朴太大兄也用過飯在這裡等著。

    柳木要幹什麼,他們也不明白,但必須跟著。

    「去紗坊。」

    紗坊,梳羊毛的活在這裡有,因為這裡是軍管區,梳羊毛的核心工藝是肯定不會被人發現,而且這裡只是粗梳,真正的精梳要放在長安去作。

    而粗梳留下的羊毛,再梳可取二等羊毛。

    這種羊毛有些粗只能製作毛線,然後再次等的可以織粗暱子,再次的織地毯,最後的部分清洗乾淨之後,壓成粗氈。

    梳出來的好羊毛往長安運,在那裡再精梳。

    極細的羊毛織物,很像羊絨的超細毛線,羊絨等等,這些全是在長安來作。

    往工坊走的時候,獨孤蘭若低聲問柳木:「你何時見過海?」

    「夢裡。」柳木很平靜的回了一句。

    獨孤蘭若的問題柳木明白,自己從來沒有到過海邊,卻下水就能找到美味可吃的,有些東西可以說是書裡有,但更多的東西之前的書中並沒有記載。

    螃蟹這種東西之前書中有,但那多是江南太湖等湖中。

    獨孤蘭若只問了這麼一句,便沒有再問。

    柳木等人到了工坊,這裡並沒有要求停工,而進工坊的人也很少,不到十五人,尋常的親衛都留在外面。

    這工坊內有點髒,工人們都用數層麻布包在臉上,相當於後世口罩的作用。

    獨孤蘭若進入工坊之後,有管工開始飛奔著高喊:「繼續作工,上令不得停工,繼續作工。」

    這裡是羊毛粗加工工坊,每天的產量是非常驚人的。

    可以說,十成來自幽州、七成來自雲州的羊毛都要在這裡進行處理,工坊一直在擴建,僅是洗羊毛這一項,就有三千人在作工。

    好在這個時代沒什麼大量的化學品,只是用鹼洗。大量的廢水可以從這裡無數的河道排入大海,對大海的影響力可以忽略不計,反而因為大量的羊毛上存在的殘存油脂,讓海邊的海藻長勢很凶。

    獨孤蘭若在鹽田的講話,事實上已經快速的在這工坊的住宿區傳開。

    獨孤蘭若站在巨大的銅喇叭後面:「各位工匠們,本宮受封長平秀公主。今日特意來看望你們,你們為長安的繁華作出了巨大的貢獻。你們製作的貨物已經有商旅運往西域萬里之外,但,長安的繁華你們看不到,商旅們的商隊你們也看不到。」

    獨孤蘭若開口,工作台上的效率明顯有些降低。

    但這些工匠們的手卻依然沒有停,還在機械的作著他們份內的工作。

    「但有一樣,你們可以看到。冬日有暖衣,有暖爐,每個月有肉食,有精糧。這是長安給予你們的回報,你們的辛苦,你們的雙手可以為自己換來富足。新的工錢計算方式將會在日內公佈,下下月起開始執行,你們的錢幣會更多。」

    獨孤蘭若說著,有許多唐人工匠快速的向獨孤蘭若磕一個頭,然後趕緊再去工作。

    而新羅人,無論聽不聽得懂,都沒有半點反應。

    金德曼這時上前:「各位來自新羅的工匠,你們是奴隸。但你們將會是頭一批擁有私產的奴隸,每人作工一年,年底會有一份年賞。這是尊貴的大唐貴人賞賜給你們的,而這些將屬於你們的私產,這一條會寫入新羅律法之中。」

    新羅所有的工台瞬間亂了,無數人停下了手中的活。

    金德曼嬌喝一聲:「剛才管工吩咐過,不允許停工。」

    來自新羅的除了幾位管工頭之外,全是各大貴族家金德曼討要來的奴隸,他們是沒有私產的。

    金德曼看到新羅人又開始繼續在工台上作事,這才繼續講道:「大唐貴人有吩咐,自明天,也就是初一。每個月的初一,工坊停工。舉行望鄉會……」

    說到望鄉會,柳木很無語,金德曼更尷尬。

    柳木原本想著,準備美食,新羅傳統美食,然後是新羅人自己的傳統慶祝方式。

    金德曼無比尷尬,新羅的傳統美食放在這裡,就是新羅奴隸眼中都和豬食一樣的差,因為這些人是奴隸,貴族還有幾樣傳統美食,可奴隸們卻並不知道那些是什麼。

    而且奴隸也沒有傳統服裝,他們有能遮體的衣服就不錯了。

    望鄉會只是一個名稱。

    讓這些人吃好點,可以一起唱個歌,跳個舞什麼的,算是一天休息日。

    金德曼離開大喇叭之後,有管工上前:「各位聽好了,公主殿下恩賞,每月十五,定為休工日,晚上海灘上會有烤全羊大會,月錢不減半文。公主殿下口諭,無須謝恩,這是你們應得的賞賜。」

    為什麼柳木留下兩天。

    因為接下來就是四月初一,柳木需要獨孤蘭若留下露個臉,隨便在那火堆裡扔一兩塊木材就夠了。

    這就代表著尊貴無比的大唐長平秀公主親自烤了一隻羊。

    大唐是一個等級無比森嚴的時代。

    大唐依舊有著無數的奴隸,身為大唐現唯一有封號的公主,就是李道彥身為膠東王都自認比獨孤蘭若在爵位上低半級。

    大唐的公主,立國以來,最尊貴的就是逝去的平陽昭公主。而後是並列的長平秀公主,同安長公主。並列是因為同安長公主是長輩,但在公主待遇上確實是獨孤蘭若眼下最高。

    大唐宗室記載,長平秀公主李蘭若,大唐太皇太后獨孤氏義孫女、大唐皇帝淵義女。在大唐,義子在家族之中的地位高於庶子,略高於接受傳承的親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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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6節 公主赴齊州

    就如薛仁貴在李靖府,地位是僅次於李德謇的,高於那些妾生子。

    就因為薛仁貴是正式拜師,李靖收入弟子而且有數位有身份之人作鑑證的。

    大唐不興跪禮。

    四月初一的夜晚,海灘上跪下了數萬人,就國為獨孤蘭若投入火中那幾根木柴,然後翻轉了那隻火架上的羊,僅此。

    海灘上狂熱到了三更天。

    次日清晨,天還沒有亮,柳家三姐妹就已經整理好全部的行裝。

    準確的說,她們到萊州來之後,根本就沒有將全部的衣箱打開,她們不喜歡這個地方。

    「你們三個臭丫頭,咱家之前窮的時候住的還不比這個呢,也不見你們抱怨過。這才過了幾天好日子,這怎麼也是有屋頂,有窗戶的。」

    柳木衝著三個妹妹吼著。

    劉仁軌拿著一隻盒子站在遠處,看柳木在吼所以沒敢靠近。

    李道彥已經三十多歲了,他敢懟柳木。

    一見三個小丫頭一臉的委屈,立即就衝過來:「我說呆木,誰總拿以前的事來說。她們眼下是長安的高門小姐,不喜歡這裡怎麼了,我也不喜歡。你吼我呀,來吼。」

    「她們三個是平民,什麼高門。」

    高門代表的是家裡的門第,大唐有規矩什麼身份門多高那是有定案的。

    「來,軟轎,錦車。」李道彥吩咐著。

    就是門口到馬車那幾步路,李道彥都不讓三個小丫頭腳粘地,專門有兩人抬的類似滑桿的東西將人抬到門口去。

    這明顯就是故意的,故意作給柳木看的。

    平民?

    放在長安城內,就算是年齡最小的如雲被人欺負一下試試,不用柳木知道,不知道多少公主會帶人打到對方家裡去。

    長安的未成年貴族小丫頭也有自己的圈子。

    柳家三姐妹是在最頂尖的那個圈裡,這小圈最次也是親王、國公家的女兒,其中就包括有李道彥的女兒在其中。而長安城,唯一能和這個圈子相比的,就是五姓七望的女兒小圈,以及三十六名門家的嫡女小圈。

    還平民呢。李道彥都懶得去嘲笑柳木。

    朴太大兄見到這一幕後,低聲對自己身邊的人說道:「新年前,接我的嫡孫女過來。老夫會想辦法讓其成為柳家小妹的伴讀。」

    「是!」朴家僕從也看的清楚。

    一位大唐的親王都能如此對待,足以證明柳家在長安的地位。

    柳木也不想和李道彥再說什麼,柳家五娘如雲在坐上軟轎之後,拉著眼皮衝著柳木作了一個鬼臉,樂呵呵的笑著。

    柳木輕輕一拍額頭,往獨孤蘭若那屋門口走去。

    獨孤蘭若拒絕了軟轎,幾步路罷了她可以自己走。

    柳木拉著獨孤蘭若的說道:「我給你講,濟南有名泉,琅琊郡有好茶,你讓李道彥派人給你找來。特別是趵突泉泉群三十二眼泉,各有特色,莫錯過。少則五天,多則十天我就陪你去游名門,品好茶。」

    「趵突泉?」獨孤蘭若顯然沒聽說過。

    柳木這才反應過來,這名字是宋代才有的,立即解釋道:「你到了一定會找到。趵突就是跳躍突奔之意,那泉水非常的特別,而且味道好到無法形容,縱然說是天下第一泉也不過份,莫錯過。」

    「嗯。」獨孤蘭若這才點點頭,小聲問道:「你又是如何知道?」

    「夢裡學到的。」

    獨孤蘭若對於柳木這樣的解釋已經懶得去發問,柳木說夢裡她就相信是夢中學到的。但要深問,肯定有更深的解釋。只是獨孤蘭若不想問罷了。

    「對了,應該叫濼泉。」柳木想到另一個名字。

    獨孤蘭若只是點點頭,由柳木扶著上了馬車:「最多十日,十日。」

    「嗯。」柳木重重的點點頭。

    車隊出發後,李道彥騎馬護在獨孤蘭若的馬車旁。獨孤蘭若問到泉水,李道彥思考了很久後回答:「有可能是娥英水,當地人稱其為爆流泉。不過齊州好泉水無數,皇妹可盡一觀,要茶的話,我這就派人去辦。」

    這時,劉仁軌騎馬快速跟上,在柳家三個丫頭的馬車旁遞上了自己的禮物。

    一盒五彩的貝殼。

    劉仁軌臉通紅,一個字都說不出口。柳木在遠處大笑:「我說小正,你就這點出息。送禮物就大大方方的送,還怕人笑話不成。」

    原本就臉紅,讓柳木這麼一喊,劉仁軌用披風擋住臉,飛馬跑往無人處。

    抱琴站在柳木背後:「象郎君這樣,訂親之後就不斷送禮,想著辦法偷偷見面,還想偷偷拉手的,絕對是大唐第一人。」

    「你在說我臉皮厚嗎?」

    「有這麼說過嗎?我是在講,郎君是長安城公認的賢子,是無數女子心中完美的夫君。」抱琴冷著臉說這翻話,讓柳木都不知道是應該笑,還是應該發點小火。

    柳木只能翻一個白眼,僅此。

    抱琴卻是難得一笑,柳木這時很嚴肅的說道:「抱琴,你以前的功夫沒丟下吧。」

    「殺誰?」抱琴不喜歡見血,但這裡還留有人手。

    「幫我監視一下朴太大兄,我感覺有可能會在某天晚上找劉仁軌,而我卻不能事先提醒劉仁軌,他是一個腦袋單純的人,事先提醒之後有可能會露出馬腳。這件事情好辦嗎?這裡畢竟不是我們的地盤。」

    「好辦!」

    「那麼,一但他想接觸劉仁軌你們就想辦法弄點亂子,讓劉仁軌離開。連續兩次之後再換策略,我感覺不可能有兩次,但先準備著。」

    柳木說完,抱琴很嚴肅的一抱拳:「我立即去安排。」

    抱琴離開之後霸刀提著一把長矛來到了柳木身旁:「小五不會殺人。」

    「你擔心?」

    「嗯,擔心。」

    「她永遠也不會粘血,不會親手粘血。還有這些天你不要和劉仁軌說話,每天用心挑人訓練,你的時間還有最多五天。你要帶的人,會不會殺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記住自己是誰?」柳木帶著一種笑意說這話。

    霸刀卻沒笑:「這天下,只有秦王殿下才能我等富貴榮華,背叛者……」霸刀沒說下去,他也不需要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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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7節 有意放火

    聽完霸刀的話,柳木輕輕的搖了搖頭。

    「霸刀,你還是沒明白。殺一個背叛者容易,但背叛者引起的麻煩卻不容易解決,我們與新羅是親善的、友好的。萬一有不安心的,我寧可你一個人過去,雖然有困難,進度會慢,但不會有麻煩。」

    霸刀想了好一會才明白柳木的意思:「我去挑人。」

    「嗯。」

    周圍再無旁人,柳木背著手咬著一根小木棍,呆呆望著遠方。

    為什麼留在這裡,柳木腦袋裡此時只有一句話,關鍵詞就是,禽獸。

    關於這個詞,柳木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迷惑。

    當然,有人只此是迷茫。

    劉仁軌逃了,被柳木嘲笑之後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大唐男兒當在馬上展英姿,求富貴。歸家最好的禮物是男人身上的傷口以及顯赫的軍功,可他自己卻去為柳家三娘準備了些海中玩樂的禮物。

    這些也就罷了。

    劉仁軌到現在都不明白,柳木跑到萊州來是干什麼。

    檢查工坊嗎?

    柳木只是在工坊之中轉了一圈,沒有查賬冊,也沒有問詢過工坊管工。

    甚至於沒和自己談過一句關於萊州的話題。

    為什麼?

    劉仁軌身邊的干將們也都圍到了劉仁軌辦公的屋,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別猜了,從我第一天到柳宅的時候,咱們這位郎君就是一個摸不透的人,連將軍都算計不過他,我等還是安心作好這裡的事情,今年羊毛會運來更多,那些個新的紗機要加緊打造,不熟練的工匠們也要加緊訓練。」

    劉仁軌聽這些人吵,吵的頭疼。

    打發了部下們去作事後,劉仁軌越發的相信柳木到萊州來肯定是有事。

    不說,也一定有原因。

    劉仁軌在等,等柳木來找自己,相信應該就在這幾天。

    傍晚,柳木獨自一人坐在沙灘上,架了一個小火堆燒著幾隻扇貝,腳邊放著一瓶酒。柳木在等人,不過柳木卻沒有約任何人,他只是純粹的在等。

    抱琴正安排人監視著朴太大兄,也順便監視著金德曼。

    此時的朴太大兄一個穩坐在几案上,而且擺著一副唐式抹茶的工具,雖然微閉著眼睛,可他依然在不時的關注著窗外的天色。

    而另一人金德曼,卻在屋內不斷的翻著自己的首飾盒,不斷的對比著用那一隻頭花好。

    沙灘上的火堆嗶嗶的響著,柳木安靜的看著火焰。

    天色終於完全晚下來了,朴太大兄整齊了自己的衣服出門,他出門的時候已經派出隨從去找劉仁軌,理由是就新羅人作工的工錢與年賞問題想聊幾句。

    劉仁軌剛剛從工坊內回來,聽到這話之後立即命人準備酒菜。

    少許時間後,朴太大兄到了劉仁軌辦公的地方,這裡已經準備好了酒菜。

    「劉將軍。」朴太大兄的漢語說的還是相當好的。

    「朴太大兄!」劉仁軌回禮。

    兩人分別落座,頭一杯酒端起來的時候,劉仁軌剛開口準備說話,卻見一人衝了進來:「將軍,五號倉庫走水。」

    劉仁軌聽完猛的起身,衝著朴太大兄一抱拳,飛奔著就往外跑。

    朴太大兄也跟著出了屋,只見遠處似乎有火光。

    劉仁軌則是飛馬前往,趕到之後見到的卻不是倉庫著火,而是倉庫區一處空屋有人在屋頂上架了柴火潑了油,將屋頂給點了。

    去叫劉仁軌的是他的部下,此時解釋道:「將軍,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知道這是木郎君的安排,只要新羅的朴太大兄在晚上私下找您,那麼我就去找藉口讓您離開,這頭一晚依計是走水,下一晚還在商量用什麼新的法子。」

    「這……」劉仁軌單純無比的大腦立即死機了。

    他懂人情、懂些官場、略懂一點政務,擅長軍務與謀劃,武藝比起尋常的將軍屬於中等偏上,在大唐猛將、勇將如雲的唐軍之中,他的武藝絲毫也不起眼。

    可他唯一不懂的就是陰謀。

    這明顯就是一個陰謀,而且還是很大的陰謀。

    劉仁軌站在那處依然還在被人潑油的屋前,盯著那火將整個屋頂完全燒成灰。屋體是泥坯的,這樣的火只能燒黑卻不能燒燬。

    這時,又有人跑來對正放火的人低語幾句。

    那位來到劉仁軌面前:「將軍,那新羅的朴太大兄依然還在您的屋外。」

    劉仁軌也回過神來,對身邊一位小校說道:「你立即回去,就說是守夜的屋中起火,本將要巡視整個倉庫區,以及工坊區,嚴查是否還有走水的隱患。」

    「是!」

    那小校飛奔而去。

    劉仁軌雖然不明白柳木想幹什麼,但卻明白眼下自己需要依計行事。

    此時,沙灘上。

    金德曼穿著輕薄的絲綢紗袍,戴著一隻木釵,用絲帶繫著頭髮來到了沙灘上。

    「貴人好閒情。」金德曼欠身一禮。

    「我就是一個閒人,你也看到了我每日都是這麼的閒。」柳木笑呵呵的請金德曼坐下。

    當金德曼低頭的時候卻發現這裡示意早就多擺了一塊蓆子,只是比柳木那塊小了很多,只夠一個人坐下。

    金德曼沒去坐那塊小蓆子而是坐在柳木那塊大蓆子上,身體微微一側,半片雪白映入柳木眼中。

    柳木盯著沒有移開眼睛,金德曼笑問:「貴人在看什麼?」

    柳木沒說話,卻是輕輕一拉金德曼讓其靠在自己身邊,手就搭在金德曼的衣領上。金德曼也不再說話,就這樣安靜的靠著。

    在選擇作禽獸,還是禽獸不如這件事情上,柳木內心還有最後的一個小小關卡。

    不是獨孤蘭若。

    獨孤蘭若選擇先一步去齊州,就是默許。

    這個關卡是,柳木還不知道金德曼真正想要的是什麼,說簡單點就是柳木害怕玩出火來沒辦法收場。那怕秦王李世民說過,小小新羅有什麼無法收場的。

    「給我講一講你們新羅。」柳木在安靜了約有一刻鐘之後終於開口。

    「在我被教的書本上,我們新羅在六百年前,是以十二部落聯盟立國。而後在中原大漢朝的時候,我們被稱為三韓之地,馬韓、辰韓、弁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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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8節 關於某『妖女』

    金德曼講述的這些,柳木多多少少都聽到過。

    從後世的世界史上有過,也有大唐禮部就半島三國的一些記載。

    「眼下,我們新羅貴族分十七等,世職。」

    世職就是指繼承職務,可以說這十七等貴族的地位變化很難發生改變。

    金德曼繼續說道:「眼下三大姐,就是金、朴、昔。朴是新羅開國之君姓,昔傳聞是倭國出身,五百年與新羅朴氏通婚。而是六大姓,李、崔、孫、鄭、裴、薛。事實上他們本是無姓部族,以中原大姓為自己的姓氏。」

    柳木的注意力越發的集中,似乎就要聽到重點的話題了。

    「六姓全是朴氏嫡系,無奈我金氏都不敢與外人通婚,只能在族內選擇。」

    金德曼這句話讓柳木心中一緊。

    這個名詞柳木似乎聽過,叫內婚制。依金德曼所講,應該是親族外氏族內,就是絕對不會與金姓之外的通婚,這個聽起來有點可怕。

    但事實上確實是存在的,很有可能新羅金氏是跟倭人學的。

    柳木聽說過內婚制這個詞是從倭國歷史上聽到的。

    比如,大唐這個時代眼下還活著的倭推古女天皇嫁的就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而她立的下一任天皇,聖德太子的母親,同樣是他父親同父異母的妹妹,他的父親也就是推古天皇所嫁的人。

    聖德太子的母親,也是推古天皇的親妹妹。

    聽起很亂,不僅這關係亂,而且說起來也亂。

    大唐的雖然也有點不科學,但至少還禁止同姓成婚。

    金德曼是靠著柳木的,她沒有留意到柳木神情的變化,繼續說道:「我金家,也需要嫡系之姓。僅八百王宮衛士,不足以周全。」

    僅八百王宮衛士太少嗎?

    柳木閉著眼睛在聽,也在用心去想。

    此時,柳木腦袋裡第一反應是,房、杜二人在會如何處理此時,真是那句老話:書到用時方恨少。

    怎麼辦?

    金德曼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這讓柳木這麼短的時間根本就想不明白。

    看柳木不說話,金德曼也不急,反而往柳木身邊多靠了一點。

    而這時,柳木用了後世電視劇最最高明的一招,當真是無招勝有招。柳木的手滑了下去,按在那一片雪白之上……

    金德曼無數想再說什麼也晚了,她沒空再說話。

    次日清晨天還沒亮,柳木聽到有節奏的敲窗戶的聲音後從自己的床上醒來,拉過被子蓋住金德曼,隨便套了一件衣服就來到了屋外。

    抱琴就坐在屋外的花壇之上,見柳木出來扔給子柳木一隻小瓶子。

    柳木打開就準備聞,抱琴伸手就按住瓶口:「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就別聞,這是一種很烈的藥,源自前隋宮中。是前隋帝自己用的,可以夜御十女。」

    「臥槽!」柳木嚇的趕緊就扔了瓶子,卻被抱琴伸手接住:「別扔壞了,我一會還給放回去呢?」

    「那來的?」

    「郎君是讓那妖女迷了魂,往日聰明呢?」抱琴反問。

    柳木沒接話,這話已經很明顯就是金德曼的,而且很大可能就是為自己準備的。

    抱琴問道:「郎君沒有看到她神闕穴貼有什麼?」

    柳木不解:「這個什麼穴在那裡?」

    抱琴很無語,指了指自己有肚臍:「這裡。」聽完後柳木拍著腦袋,怎麼都想不起來,倒是抱琴說道:「好在我在海邊與房樑上都看了,她有貼。」

    「你,你……」柳木指著抱琴:「這種事情你竟然偷看。」

    「看過怎麼了,郎君與公主只用過一種姿勢,卻和她昨夜上就用過六種不同的姿勢。還有……」抱琴說這話竟然神色如常,反而柳木臉通紅,氣的轉身就走。

    抱琴要後喊了一句:「郎君不想知道那貼是什麼?」

    「是什麼?」柳木還是回頭了。

    「古傳自漢宮,有一對姐妹叫趙飛燕、趙合德。此藥就是她們身邊的秘醫所發明,以麝香為主使用十數中珍貴藥材所制,原本以為失傳,現只有殘存不完整的藥方與製法,卻誰想在新羅竟然見到實物。」

    抱琴又拿出一塊很小的用上等絲布制的藥囊遞給了柳木。

    柳木接過聞了一下,確實有很重的麝香味,還有其餘的他聞不出來。

    「傳聞此藥貼用的久了,將會永遠不能生育,就我觀察那妖女至少已經使用過半年以上。可惜古方之中並沒有說過,多久算是久。」

    「她賭上的是自己,這個賭注很重了。」柳木咬著木棍坐在一旁。

    抱琴遞過一瓶水後坐在柳木身邊:「昨晚上,和郎君預料的一樣,那朴太大兄去找劉仁軌了,我們安排人放了火。」

    柳木接過水瓶猛灌幾口。

    「我問你,如果是你有什麼招數?」

    「要是我,就讓所有人知道昨晚上新羅的公主在大唐的駙馬的屋裡過的夜。無非就是回齊州之後公主那邊發點火,然後回長安聖人那邊罵您幾句罷了。但那妖女要的不就是這個嗎?」抱琴在一旁低聲說著。

    柳木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幫個忙,秘密的把人送回她的屋。作出一副要幫我保密的樣子,然後這個消息卻還要讓朴太大兄知道。」

    「這是干什麼,又要保密,又要讓人知道。」

    「聽我的沒錯,就這麼安排。然後再想辦法替我安排與她的私會,但你別參與,甚至於還可以出來小小的給我擺個臉色看。順便把你的身份亮出來。」柳木給抱琴教著。

    抱琴有點糊塗:「我什麼身份?」

    「我記得,你有正六品女史的腰牌。」

    「明白,這點小事好辦。」抱琴樂呵呵的笑著:「郎君,和你一起作壞事比打打殺殺有趣多了,你沒見到朴太大兄那副裝出來的穩重,事實上他內心很急。」

    柳木捂著嘴笑個不停。

    抱琴一個翻身跳下花壇,在離開柳木三步遠的時候,突然抬起單腿作了一個反弓,柳木當場就流鼻血了,抱琴的身體柔軟度絕對比後世的體操運動員還高。

    而這個動作,昨夜金德曼的腿根本就抬不起來。

    抱琴見到柳木流鼻血,先是一愣,轉而笑的如銀鈴一般的跑掉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4-17 00:13
第0349節 演戲很有趣

    金德曼回到自己的住所了,確實是被柳木身邊的侍女悄悄的送回去的。M金德曼也沒找柳木提什麼要求,也沒抱怨自己被悄悄的送回自己的住處,很是安靜。

    午時,餐室。

    柳木很正式的邀請金德曼與朴太大兄一起用餐。

    而就在餐室門外,一記響亮的耳光打的金德曼的貼身侍女嘴角鮮血直流,打人的就是抱琴。

    「你是什麼身份,竟然敢指使我。看到這是什麼?」抱琴一亮腰牌,內宮正六品女兄的牌子金德曼的侍女認識,當下就跪了。

    換成官員的,武官的,這位侍女肯定不認識。

    但新羅的內官制度承漢制,而大唐的內宮隨隋,隋承漢制並沒有太多的改變。

    莫說只是一個貼身侍女,換句話說就是新羅公主都不敢把抱琴當婢女那樣去指揮,那牌子代表大唐的官員,大唐的威嚴。

    「唉呀!怎麼這麼大的火氣,來碗酸梅湯。」柳木親自為抱琴端了一碗酸梅湯,抱琴卻是欠身一禮:「謝過駙馬,我還有事先告退。」抱琴施了一禮轉身就走。當真是柳木說的,給自己擺了一個臉色。

    柳木尷尬的端著那碗酸梅湯乾笑幾聲,而後對身邊人吩咐:「來人,賞賜上等絲一匹,扶下去涂些藥。」

    那侍女連說謝都張不開嘴,這一巴掌打的真不輕。

    回到屋內,金德曼趕緊代替自己的侍女謝過柳木的賞賜,柳木輕輕一按金德曼的手:「莫在意,抱琴在我家夫人身邊多年,性子有點急,打了你的侍女莫在意,莫在意。」

    「是我的侍女失禮在先,向貴人請罪。」金德曼也就順坡下驢。

    相比起獨孤蘭若對抱琴的情份、信任、禮遇。金德曼對她的侍女而言,連個人都不算。下等貴族家的庶女,能來給自己端茶倒水那是看得起,這樣的侍女她有十數個,莫說是一巴掌,縱然死在這裡她也不會放在心上。

    倒是柳木能賜絲一匹,金德曼相信那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朴太大兄看在眼中,等金德曼與柳木的手鬆開話也說完,這才起身:「下臣向貴人請罪,確實是小邦侍女不懂事,有錯在先。」

    「罷了,罷了。無須再提,此事揭過。」

    餐後,朴太大兄回到自己休息的屋臉才沉下來,低聲問當初在使節團派到大唐的那兩人:「這位劉將軍,他真的可行?」

    「您有所不知,這位柳駙馬作事與尋常唐人不同。就我等從長安打聽到的消息,他的功勛足以加封至郡公爵。為何眼下只有如此低的爵位,原因有二。」

    「細講。」朴太大兄示意兩人靠近些。

    兩人用新羅語繼續講道:「其一,柳駙馬性格太古怪,常作出一些足以被殺頭的重罪,大唐皇帝卻無一重處過,也就是非常生氣之後貶爵位。其二,他有許多的功勛都讓給了其他人。」

    「誰?」

    「柳駙馬的大姐夫,大唐尊貴的翼國公。其二姐夫,大唐尊貴的任城王。這位劉將軍原本只是一普通參軍,並州大戰一夜成名,靠的就是柳駙馬,眼下卻是大唐四品高官。所以我等認為,這劉將軍確實可行。」

    朴太大兄微微點頭,卻是不語。

    匯報的人問道:「您為何不直接與柳駙馬請求呢?」

    「請求不了,咱們的公主連自己都獻上了。而我的要求是損害公主的利益,這能提嗎?」

    「那咱們就不能再找一人?」

    聽到這句問話,朴太大兄苦笑著搖了搖頭反問道:「那你告訴本官,在大唐還有誰能找?秦王殿下?怕是我等連說話的機會也沒有。縱然有,柳駙馬一句話就能讓秦王殿下改了主意,難道你不知道柳駙馬與秦王殿的兄弟之情?」

    「太大兄,那大唐尊貴的太子殿下呢?」

    「再說一遍?」朴太大兄冷聲問道,兩人都閉口不語。朴太大兄這才說道:「你們這些蠢貨,在長安足有半年時間難道看不出嗎?讓我朴氏去給大唐那廢物太子陪葬?」

    兩人都不敢接話。

    「罷了,下去吧。」朴太大兄打算再找劉仁軌。

    當晚,柳木天一黑就在數名護衛的掩護下悄悄的來到金德曼住的地方。金德曼已經準備了許多酒菜,還讓自己的侍女準備了新羅的歌舞。

    金德曼坐在柳木身旁陪著。

    酒過三巡,侍女們退下,金德曼伏在柳木懷中。

    柳木這才開口說道:「你要什麼,我估計我都能給你。」

    「若是朴氏消失呢?」金德曼說話的時候語氣平靜,依然伏在柳木身上也沒有看著柳木。事實上金德曼不敢看,她很怕聽到柳木拒絕。

    柳木心中一下樂了,還以為多麼大的事情,這樣的事情不是正合心意。

    但柳木不會表現出現,只是很平淡的問了一句:「那麼,我有什麼好處?」

    金德曼明白,僅靠自己是遠遠不夠的,當下說道:「新羅可以為您作點什麼?」

    「好了,什麼也不用作。讓朴氏消失會引起新羅大亂,我大唐皇帝也會不高興。但如果你有耐心的話,五年、十年你等得起,那麼這事情無須我出手,你也會有足夠的力量來辦這件事情。」

    金德曼心中大喜。

    靠別人的力量遠沒有增強自己的力量實在。

    柳木這時說道:「那麼你們最好早點離開大唐,你也太久沒有回家了。可以在幾個月之後再來,而眼下你認為留在這裡還能作點什麼?」

    金德曼事實上已經知道朴太大兄去找劉仁軌,正好被突然發生的火災給影響到。

    金德曼聽完柳木的話,立即起身:「請容我先安排一二。」

    「嗯。」

    柳木點頭之後金德曼離開,這裡有原先新羅使節團人,這些人當中有朴氏的人,自然也有新羅王金氏的人,也還有其他大貴族的人。

    金德曼安排人吩咐兩天內離開。

    也就是說,後天清晨會跟著運一批毛線去新羅的船一同離開。

    金德曼回到房間內的時候,朴太大兄正準備再去找劉仁軌,可卻被金德曼的人給耽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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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