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舅子 作者：晨風天堂 (全書完)

第0380節 去三原看寶貝

    秦瓊問的是洛陽那邊是那些人物帶隊。

    眾人把底一交，秦瓊這才放心：「那秦某在這裡祝各位得勝歸來。」

    「必勝！」眾人一起回應。

    在一天前，這些人還有些懷疑。因為柳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很能打的人，而且過於文弱，這些人擔心柳木一來是心軟，二來是鎮不住場子沒辦法服眾。

    紅俠出來也行，但紅俠卻一直沒亮相，僅紅俠的幾個晚輩，尋常的遊俠兒還好說，但這次有許多都是紅俠的平輩，甚至是長輩。

    此時，秦瓊站出來，以護國翼國公、神策衛上將軍、北俠的身份來說話，這份量就完全不同了。

    眾內心狂喜，他們內心已經有了保障，可以去拚命了。

    秦瓊倒是萬萬沒想到，他可以已經離開了綠林，但此時又回歸的綠林。正如柳木問張初塵的那句，是紅俠還是李夫人，張初塵的回答就是，根本分不清。

    此時，眾人正準備往外走，一身綠林服色的張初塵出現在門口。

    張初塵一見秦瓊，表情十分古怪。

    張初塵指著秦瓊：「早知道你來，本夫人就不用辛苦跑這一次，生怕小木鎮不住場子。」

    秦瓊來了，張初塵也來了。

    更意外的，還有一位也來了，是被張初塵拉過來了。

    「各位，安好。」

    謝映登！

    虎嘯山林，箭神西俠謝映登。

    可以說，當年綠林四大瓢把子除了人人都知道已經死去的單雄信之外，全到了。

    「大姐夫，這位是神策衛將軍，聖人親封的。現負責操練新兵，您……」柳木還想問，你認識不認識。可誰想秦瓊已經飛奔幾步來到謝映登面前，兩人在空中重重一擊拳，那眼神絕對是兩個好基友。

    當年的生死之交，此時相見真是百感叢生。

    「當一醉！」謝映登笑了。

    秦瓊正準備點頭，李世民也到了：「聖人令，翼國公挑選可靠頂尖好手，今晚隨聖架去三原，有要務。」

    李世民說完，與眾人一抱拳，沒等這屋內的人回禮李世民已經退出屋外。

    能讓秦王殿下親自來傳話，可見事情不普通。尋常的綠林遊俠兒自覺的退出，不用選不用爭，這裡都相互知道誰有幾斤幾兩。

    秦瓊只是問了一句：「少了十人，洛陽的事情不會誤？」

    秦瓊也是白問，張初塵報一串子名字，秦瓊安心了，這裡能比自己能打的就有十幾人，而且可以說綠林之中頂尖的好手，除了少數幾位依然隱居之外，基本上都動了。

    入夜，一行約有二十多人騎馬出了長安，然後就在秦瓊涇陽的莊子過夜。

    李淵也僅僅就帶了六名禁衛，李世民只帶了兩人。

    有秦瓊在，李淵很放心，同時也放心秦瓊挑選的這些人。

    將這些武藝高強才幹出眾的遊俠兒收歸國用，李淵這也是展示他身為帝皇的氣度，他展示了信用，讓這些人才會更歸心。

    隊伍之中還有兩位女子，張初塵與抱琴。

    現在遊俠兒知道了，所謂的六領就是這個叫抱琴的女子。

    以後這神策右衛的排名肯定會變，靠功勛與才幹上位，秦瓊的名聲以及聞月閣那規條級嚴謹的規矩，讓遊俠兒心中信服。

    次日，秦瓊涇陽的莊子。

    一天的時間似乎很長，連李淵都從屋內出來數次抬頭看天。

    「往常這一天時間過的很快，今個有點慢。」李淵抱怨著。陪著他身旁的秦瓊低聲說道：「聖人，怕是您心急了。」

    「不行，等不了了，告訴所有人準備出發，先去三原。告訴小木，要麼他自己打開他的倉庫，要麼朕親自砸開。」李淵吩咐著。

    秦瓊能說什麼，大唐皇帝要去誰家看倉庫，怕是全家老少都會在門口迎著。

    至於說大唐皇帝親自去砸開門這種事情，理論上不存在。

    涇陽莊子內這些遊俠兒也個個都是了得的人才，一動走動作飛快的套馬備鞍，準備乾淨的飲用水，以及帶著乾糧。

    短短一刻鐘時間，已經整隊隨時可以出發。

    柳木帶著李淵往三原那邊去，然後再派人去涇陽的莊子接獨孤蘭若。

    柳木並沒有帶李淵去自己的莊子，而是去了道觀，這道觀距離柳木的莊子就是幾百步的距離。

    一行人靠近道觀的時候，兩名遊俠突然一人長刀出鞘，一人箭搭弓。

    「無須緊張，這裡已經進入了守備範圍。」秦瓊揮手制止，這裡有九成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路邊兩個正在清理花田的人都是高手，而且距離頂尖高手也相差不遠。

    秦瓊拉馬上前一抱拳：「兩位辛苦，本人秦叔寶。」

    「翼國公安好，我等是柳家家丁，負責游哨這一帶。」兩人抱拳回禮。

    柳木這才拉馬上前：「我說不要欺負我的家丁，他們很辛苦的。」

    「郎君安好。」兩人看到是柳木再次施禮。

    「聖駕在此，速去問禮。」柳木吩咐的時候猛打眼色，兩人呆呆的看著柳木沒反應。雖然他們身手不錯，但卻是從那批青壯之中挑選出來原本就有武藝又強化訓練的人，畢竟是平民出身，根本就不明白什麼叫聖駕。

    哈哈哈！

    李世民大笑：「父皇，這小木在暗示他的人過來討賞，結果兩人都是純樸之人所以沒聽懂。」

    李淵也是跟著笑了。

    李世民上前，給每人了一枚半錢重的銀幣：「辛苦了，繼續去忙你的事吧。」

    「是，貴人。」兩人連穿著那麼明顯的，大唐獨一無二秦王王爵服也不認識，只知道這服色應該是貴人，與翼國公一樣是貴人。

    李世民指著柳木苦笑著搖了搖頭。

    柳木只是聳了聳肩膀。

    進入道觀，柳木拉開太清像座下的活板門後，李淵拿著一隻油燈：「你讓開，讓朕自己看看。」

    「聖人，危地勿入！」秦瓊擋在李淵面前，在秦瓊眼中任何沒有經過探查的地方，那怕是某個官員的家，也是先有人進去檢查，大唐皇帝才能進。

    李淵一推秦瓊：「讓開！」

    李淵跳了下去，樂呵呵的看著柳木裡的收藏。

第0381節 深夜上原

    一塊輕薄無比的板甲落在李淵眼中，其餘的東西李淵一件也不認識。他不急，有空了可以慢慢的問柳木。

    就拿著那塊板甲上來後李淵問道：「這能穿在身上。」

    「回父皇的話，狼哥與一刀說是我太弱，他們拿木刀打我。我怕疼，然後就設計了這個。胸、肩、手臂的部位在華原，這是背部。內穿一件麻布衣，再套上這個，外穿一件衣服根本就看不出來。」

    柳木一臉的苦相：「他們太狠，練個武下那麼重的手，沒這副甲估計我能被他們打殘了，這就是小玩意一件。後來一刀也想要一件，讓他們改改，越改越大，越改越重，最後改成了陌刀兵重甲，就這麼個事。」

    「就這麼個事？」李淵拿著那片輕薄的，就像是後世鐵皮筒那麼薄的背甲笑問。

    「還有一件。」

    柳木自己跳下去，很快拿了一小堆東西上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雁翎甲的葉片，可這堆東西在柳木手上三兩個就組合完成，是一隻鷹，鐵鷹。

    「作了只漂亮的鐵鷹。」

    「是先有鷹，還是先有甲？」李淵問完後又擺了擺說：「算了，你也別回答了。省得你開口讓朕生氣。」

    事實上，是先有甲後有鷹。

    這是製作損壞的甲葉子，一般來說壞掉的就會回爐，這些是幾位巧匠煩來無事順手製作出來的，感覺挺漂亮就送到了柳木這裡。柳木沒放在家裡，因為這其中有雁翎甲的葉片秘密，所以不想擺在明處。

    李淵不讓柳木回答，是怕柳木說出那種自己就是想要個玩具，然後又弄成甲之類的話來，聽著就來氣。

    華原的工坊，縱然不懂工的李淵都看得出來，那工藝、那技術是獨步天下。

    縱然是鐵匠鬼工在那裡都恭敬的自認本事差得遠，還須再學習。

    那八百丁的甲，更是軍事專家李淵看的雙眼噴火，那是無敵的軍團，刀槍不入攻擊力驚人，就因為多了來自華原鐵器工坊的甲與兵器。

    特別是那鋼弩，可以說之前大唐軍中任何一種甲，那怕他的那件來自前隋皇帝，僅製作就花了兩年的金甲，也頂不住鋼弩在五十步內的一箭之威。

    這樣的地方，你柳木用來製作小玩意，玩具，還有製作哄長平開心的東西。

    李淵越想越氣，看著柳木的眼神也越發的不好，他想打柳木，親手打。

    柳木何等聰明，只看李淵的眼神就知道不好，立即打了一個響指，他身邊的護衛上前，柳木說道：「速去清河峪，讓獨孤修羅帶一等機密家丁五十人開密庫，再挑選一處合適的地方，夜裡如有異想，莫驚慌。」

    說完，柳木拿出小本用鉛筆快速的寫了一連串的數字。

    這些數字是阿拉伯數字，外人根本看不懂這是什麼，只看到是古怪無比的符號。護衛卻看得懂，放在貼身處的衣服小口袋內。

    出了道觀，李淵用佩刀在路邊砍了一根長短粗細都挺趁手的棍子遞給禁衛：「給朕拿著，收好。晚上用得著。」

    李世民與秦瓊看的清楚，只見柳木將一隻包袱藏在馬鞍後，看柳木拿的動作，感覺不輕。

    一個時辰後，就在三原的北原上某處，獨孤修羅已經帶人守在這裡，三十人守在四周，有二十人刀出鞘護著幾隻大箱子。

    「天還沒有完全黑透，要不先弄個火堆烤個羊什麼的。我去解手。」柳木給獨孤修羅說完就往樹林裡跑。

    李世民與秦瓊相互打了一個眼色，一左一右秘密跟上。

    李淵看著三人離去，卻是不由的笑了。

    他不用猜，也知道柳木幹什麼去了，柳木肯定是怕自己打他，所以肯定是事先給身上墊塊皮子什麼的。

    事實上，李淵猜對了一半。

    柳木是去墊點什麼，但不是皮子，而是細小的一個個鐵環穿起來，一件鋼絲環拼成的衣服，不輕，也算不算重，差不多就是十斤重左右。

    李世民與秦瓊看到柳木將一件什麼套在身上，可天色已經黑離遠了看不見。

    秦瓊與李世民同時上前。

    柳木正在套軟甲，被突然出現的兩人嚇了一跳：「你們，嚇死我了。」

    秦瓊伸手一摸：「好甲，適合穿在衣內，估計防禦力不低。尋常的刀難以砍破，箭在遠處也能防住。」

    「你們沒看到，聖人砍了一根棍子，一會肯定要打我。不作點準備怎麼行。」柳木趕緊套著外衫，果真外衫套好之後一點也看不出來裡面穿有甲。

    秦瓊說道：「這甲有用，你有幾件。」

    「就這一件，製作相當的複雜，而且用的是千煉鋼打成細鋼絲再編成甲，僅手工就需要兩個月，這東西我今天穿過就歸二哥，二哥比我有用。」

    柳木倒是很大方，李世民準備拒絕，他知道柳木才經歷了一次刺殺。

    秦瓊卻認為這甲就應該給李世民，眼下皇位未定，但大唐皇帝已經偏向李世民，萬一李建成有什麼發瘋的舉動，所以這件甲一定要給李世民。

    所以李世民開口要拒絕的時候，秦瓊已經開口：「很好，你可以再作幾件，平時外出帶些人手，眼下長安不怎麼太平。」

    重新回到火堆旁，李世民坐在李淵身旁：「父皇，小木給身上藏了東西，他知道你要打他。」

    「那一會我可以手重些。」

    「您可以打他小腿，特別是小腿肚子那裡。」李世民完全把柳木給賣了。

    李淵笑的極是開心，很顯然柳木包的嚴實，卻沒保護到小腿的部分。

    差不多到了二更天的時候，李淵站了起來：「開始吧。」

    獨孤修羅一抱拳：「各位請先隨我來。」

    依然和第一次給李淵試驗時一樣，先帶著所有人去了一處有灌木，有草，有樹的林子。獨孤修羅對眾人說道：「各位看清這裡有多少樹木，矮樹，草。特別是地面。」

    在火把的光亮下，每個人都看的仔細。

    不明白為什麼無所謂，大唐皇帝都親自來，足以證明此事的重要性。

    全部看清後，四個人抬著一口箱子來到這片林子的五十步外。

第0382節 這就是玩具

    柳木深呼吸後活動手指站在箱子前。

    獨孤修羅上前：「讓我來吧，上次看你搞這個很是眼熱，而且最近也常有打棒球。」

    「嗯。」柳木退到一旁，但依然在看著獨孤修羅操作。

    先是帶引線的油紙火藥包，然後是鋒利的鐵片包，最後不是陶瓶而是一隻帶扣的被分成兩半的鐵碗，這鐵碗上依後世的地瓜手雷一樣有紋路。

    裝好一個後，獨孤修羅解開外甲，先活動了一下右臂。

    柳木舉著火把在一旁，獨孤修羅點燃引線後向前助跑的幾步用力將手中的手雷扔了出去，以獨孤修羅的臂力扔出五十步遠不難。

    一聲巨響之後，可以看到遠處火光一閃，然後有樹枝從半空中掉落。

    李淵很淡定：「這是朕定下的禁忌之物，你等可上前看看剛才的地方變成了什麼樣。」

    李淵沒去，他可以感覺這次比上次的威力更大。

    因為聲音更大，火光更大，而且這次用的是鐵殼。

    柳木也沒動，咬著一根牙籤坐在那口箱子上，樂呵呵的看著。其餘的人都過去了，包括獨孤修羅。

    張初塵動作最快，一見獨孤修羅往那邊走，幾個輕身就已經到了近前。

    在燈籠的亮光下張初塵看的清楚，足有十尺範圍的灌木受到了重創，中心部分有三尺左右的灌木幾乎全倒，撿起一根斷枝看了看，近處像是被強風吹斷，遠處斷的有些像是被利刃砍斷。

    眾人都到了之後，見到中心區域這樣子都是驚的無人說話。

    短短幾個呼吸之後，眾人散開，他們要看到這可怕東西的殺傷範圍。

    在距離約有九步外，依然像上次一樣有人在樹幹上挖出一塊菱形鐵片來。再看鐵片鑲入樹幹的深度，那人不由的說道：「傳聞去年並州大戰時，木郎君要沖上去與頡利過招，想來頡利敵不過。」

    「是個人就受不了這一下。」另有一人說道。

    秦瓊一言不發的往回走，這樣可怕的東西竟然存在，怪不得大唐皇帝下了禁令，非特許不可用。

    若是加上彈弓呢？秦瓊相信有二百人就能打殘突厥近萬騎，這樣的東西太可怕。

    張初塵與獨孤蘭若站在一起，仔細的看過四周之後，張初塵說道：「此物比綠林傳聞一等暗器更加的厲害。」

    「不好玩，這東西一點也不好玩。」獨孤蘭若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在想當時柳木那屋聽聞是轟的一下四面牆是往外倒，雷劈是不可能這樣的。

    現在想來，有可能就是這東西在屋裡炸開了。

    獨孤蘭若已經想好要回去好好問一問柳木，這麼可怕的東西竟然放在自己的屋裡，這好比自己鑽進蛇窩那麼傻。

    足足半個時辰，眾人才回到火堆旁。

    李淵見所有人都回來了這才對柳木說道：「把你那玩具拿出來讓朕看看。」

    柳木從另外的箱子裡拿出十根依現代尺寸八釐米直徑的鐵筒，這鐵筒的長度是七十多釐米，有架子將鐵筒放成約八十度的仰角。

    十個地火包，然後是十個球形的油紙包。

    柳木將導火線接後，然後用長長的鐵絲從底部側過的小洞伸進去一直到筒口，先將導火線勾住，然後才將地火包與球形油紙包放在筒裡。

    後世的現代有那種迫擊炮式點燃再扔進筒的禮花彈。

    可惜柳木不知道那一體式禮花彈的結構是什麼樣，但他懂那麼一點點地火加花炮的工藝，然後就製作了這麼些個東西。

    柳木手很慢，拉著燈籠的人也不敢過於靠近，這些東西粘上火有多危險是他們相像不出的，但卻是知道非常非常的可怕。

    沒有人催，也沒有人心急，看著柳木慢慢的將一切準備好。

    柳木搞好之後一指天空：「夫人，往天上看。」

    喊完之後，柳木點燃了用導火線串在一起的煙火。

    一塊沉悶的響聲之後，可以感覺有一團東西帶著一點點火光衝天而起，沒等眾人回過神來，天空中再有一聲響動，然後一朵巨的花朵在空中出現。

    就煙花的元素組成，柳木只知道一項，那就是加了銅粉就是綠色。

    其餘的柳木將鐵坊之中那些自己也分不清是什麼的礦粉混了一些在黑火藥內，連續的十聲響，連續的十朵大禮花在空中炸開照亮了夜空，美到無法形容，美到讓人窒息。

    「果，果真是玩具。朕，朕……」李淵提著棍子就要去打柳木。

    在柳木背上被重重的打了兩下之後，秦瓊、李世民、獨孤蘭若都有去攔。柳木依然沒臉沒皮的笑著，還在問獨孤蘭若：「夫人，這東西可看著開心，美吧。」

    李淵怒了，等了半個晚上就為看這個。是美，是漂亮，是很驚人。但李淵要看的是足以讓大唐的敵人顫抖，恐懼，無數次被惡夢驚醒的東西。

    而此時，卻看到真的是玩具。

    李淵提著棍子要再打，秦瓊趕緊說道：「聖人莫打，此物很美是不假，但若是對著敵軍城頭或是營內打過去，如那剛才的物件一般，殺敵無數，殺敵無數。」

    李淵這才放下棍子：「小木，將那架子放倒打樹林給朕看看。」

    「父皇，那打出去之後全是細粉瞬間燒成灰，空中漂亮的花朵就是燒成灰的過程。所以您……」柳木正說著，李淵又去拿剛才放手的棍子。

    這次，李世民直接將刀柄遞了過去：「父皇，您安心砍，他內穿金絲軟寶甲，尋常的刀砍他不會傷，但或許會疼。」

    獨孤蘭若捂著嘴只是笑，她不會去攔，因為攔的人已經很多了。

    張初塵趕緊上前來到柳木面前：「小木，趕緊給聖人看點和剛才那樣有力的東西。」

    「有傷天和。」

    「朕打的你三天吃不了飯，十天說不了話。」李淵找到一塊木板。

    秦瓊也在說道：「小木，趕緊來一個攻城殺敵之物。」

    「好吧，讓你們見識一下禁忌中的禁忌，蝕骨鬼火。那位哥哥辛苦，準備些水來，一會嘗試著滅火。」

    瞬間有二十人將他們準備用來喝的水袋拿了出來。

第0383節 火雨

    看到這些小小的水袋後。

    柳木搖了搖頭後，打開箱子拿出十隻很大的羊皮水袋，每隻至少都可以裝進去二十斤水。柳木說道：「那點水是澆不滅這火的。」

    「我等去取水，剛才過來看到那邊有溪水。」

    眾人去取水，柳木再次開始擺弄他的煙花架子，這次卻沒有用十隻，而是只有一根，木箱內有專用的小架，以火炮的形式將那筒架了起來。

    依然是裝底火，然後柳木將一隻鋼筒內密封的圓柱形油紙包塞進了炮筒內。

    「唉……」柳木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夫人，要不你先回去。」

    「不，我也要看。」

    「這個很可怕的，在道門都是禁忌之物。你記得我有一個小小的密閉鐵筒，有時我用豬羊的骨頭在鐵筒裡烤。還有豬尿、羊尿之類。」

    獨孤蘭若的眉頭微皺：「我卻是不知，竟然是這些噁心人的物件。」

    「這東西是骨頭裡的。很可怕。」

    「我不怕。」獨孤蘭若不打算離開，而且在獨孤蘭若眼中，活人比死人可怕多了。雖然信的是道教，可她卻不怕神鬼。反而李建成這樣的人在獨孤蘭若眼中更可怕。

    柳木不再說什麼，將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後站在一旁。

    這時取水的人也回來了。

    「各位，一會無數如何千萬別粘上這火，讓你們取水滅火只為證明這火用水是澆不滅的。切記，切記，切記，別粘上這火，粘上就會死。」柳木很鄭重的說著。

    這一次柳木選擇的方向不是樹林，而是一片荒地，有草，但只有那麼幾株，有樹只有兩棵長殘的了樹，周圍全是石頭。

    柳木瞄準好之後退到一旁，將火把遞給了秦瓊：「大姐夫，您來。」

    秦瓊接過火把依柳木那方法點燃導火線。

    一聲悶響之後，只見遠處約在一百步外，約有數丈高一團火球炸開，然後如火雨一般落下，當下方園十丈成了一片火海，中間約有五尺範圍是完全在燃燒，周圍越往外火越少。

    但周圍那些石頭上的火也在燃燒。

    有人上前準備倒水，柳木大喊一聲：「不敢從上面倒，從側面。」

    那倒水的人退後幾步，擠壓水袋噴出水往火上，只見火焰見水猛的往上竄，嚇的剛才那位臉色發白。

    柳木將一隻二十斤的水袋遞了秦瓊，秦瓊用力往火焰最中心扔去。

    水袋落下破裂，那中心火光衝天。

    「蝕骨鬼火，最最惡毒的火焰。但凡是見到著火，那麼就會用手去拍，一但手上粘上火除非立即斬斷那隻手，否則要經歷一刻鐘生不如死，然後被火活活燒死。用衣服去撲，火會被濺開，誰粘上誰倒霉。至於用水……」

    柳木沒再說，指了指那猛烈燃燒的火光，不用解釋了。

    沒有預料之中的讓人害怕，秦瓊臉上寫的興奮：「好，好火，此物攻城第一利器，讓敢死之人衝到城下，一百發這樣的火彈投到城頭上，城不攻自破。」

    「大姐夫，我只是為了演示，所以裝的小藥包。換成最大的藥包五百步還是沒問題的，不需要讓人衝到城下。」

    「五百步，好，大好。」秦瓊興奮的大喊著。

    「罪過，罪過。有傷天和！」柳木自言自語的說著。李淵這時開口說道：「小木講的沒有錯，確實是有傷天和，朕下旨非不得以不可用。只是，也要讓天下人知道，大唐有此神器，朕賜名，鳳凰天舞。明年，在朔方找個城頭讓天下人看看，邀請各邦使節前去觀戰，此時二郎與叔寶要辦好。」

    「得令。」李世民與秦瓊同時領命。

    柳木趕緊說道：「聖人，此物……」李淵打斷了柳木的話：「什麼蝕骨鬼火，名字太難聽了。這是天火降臨，當稱之為鳳凰天舞。」

    「父皇，這東西不是這麼用的。我這樣的射出去，只是那東西太可怕，扔的近了怕傷到人。此物依然是半成品。」

    柳木確實不想讓用這個，這個在後世的現代都是禁忌的武器。

    「那你說成品是什麼樣，立即講，若是半點作假朕會重重處罰於你。」

    柳木立即在地上開始畫，畫的就是明朝的時候神火飛鴉的結構圖：「父皇，此物為神火飛鴉，帶著混有剛才那東西還有糖的油料，飛出約五百步後落地起火。」

    「朕不怎麼信。」

    「父皇，您看這個。這是我給長平製作的玩具之一，名叫竄天猴。」

    一隻超大號的竄天猴柳木將其點燃，帶著哨聲飛向天空，飛的很遠。

    李淵坐在那裡點了點頭：「朕被你說服了，有傷天和是吧。那年底之前你若是有一件和這個一樣的……玩具，讓朕喜歡。朕就收回剛才的聖旨。」

    「有，有。現在就有。」柳木趕緊去取了。

    獨孤蘭若在李淵身旁說道：「父皇，你騙我家小木。」

    「朕是皇帝，朕怎麼說是騙呢。父皇會收回聖旨的，只要他有。」李淵笑呵呵的說道，獨孤蘭若說道：「您騙的是小木的寶貝。」

    哈哈哈。李淵大笑幾聲，並不再解釋。

    可誰想柳木跑了幾步又回來了，一臉的苦相：「父皇，路上抬過來的時候弄壞了，我還是年底再給您吧。」

    「嗯？」李淵盯著柳木看了兩眼，笑了：「好，就年底。」

    說完後李淵站了起來：「回涇陽，小木你不用回了，陪長平回家去吧。」

    回涇陽的路與回柳木三原小莊的路不同，一起走了沒多久就分成了兩隊，張初塵和柳木走在一處，她準備回三原自己的家。

    路上，柳木對張初塵說道：「李夫人，我大姐夫那麼仁厚、正直的一個人竟然……唉！」

    張初塵先是一愣，然後用馬鞭在柳木身上輕輕一打：「你傻呀，戰場上不殺人，還要等人來殺你不成。仁厚也要看對誰，戰場上就是你死我活，你何苦對悲憐敵軍，真是婦人之仁，再莫提這樣的話，怕是滿長安城都會嘲笑你，迂腐。」

    獨孤蘭若也跟著說道：「戰場上你死我活，切莫那樣傻傻的所謂仁義。」

第0384節 柳木的小心思

    張初塵對殺戮的態度柳木能想到，可獨孤蘭若這種連殺雞都不敢的人竟然也告戒柳木，絕對不能對敵人有絲毫的仁慈。

    意外！

    柳木無語，大唐連女人都這麼樣想，看來是自己的道德觀與大唐嚴重的錯位。

    或許是自己錯了。

    看柳木不語，獨孤蘭若有意差開話題：「夫君，你手上有比剛才那鳳凰天舞更可怕的東西是不是？」

    「是，足以改變戰爭形態。」柳木低聲說道。

    一直沒說話的抱琴好奇的問道：「什麼是戰爭形態？」

    「上古時代，兩個部落之間的戰爭就是拳頭、木棍、石塊。接下來，當部落擁有的青銅器，士兵們開始裝備上青銅兵器，只有擁有青銅兵器的部落才可能勝利。接下來，有了列陣戰鬥，兵法，戰車。」

    柳木話說到這裡基本上就講的很清楚了。

    普通百姓未必懂，可這三人都是讀過書，有見識的人，她們懂柳木的意思。

    張初塵接口說道：「戰國時代的李牧是位騎兵統帥，大漢朝的衛大司馬創造了騎兵快速突襲，開創的戰爭新的篇章。」

    獨孤蘭若拉馬靠近了柳木問道：「那麼，這個變化大嗎？」

    「從赤手空拳到手持精鋼利刃的差距，父皇不懂，這不僅僅是有傷天和，這會拖垮大唐國力的。赤手空拳的成本是多少，精鋼利刃是多少，當你拿著火把搖一搖，就能毀天滅地的時候……」柳木搖了搖頭。

    張初塵也明白柳木的苦心，當下勸慰：「聖人是明君，秦王更是睿智之人，改日等他們內心的狂熱消散再勸說也不晚，眼下距離新年還有很長時間。不過，你能告訴姐姐，你藏起來的是什麼？」

    柳木在懷裡摸了摸，將一枚黃豆大小的鉛彈遞給了張初塵。

    張初塵不理解這是什麼。

    柳木說道：「當此物，以比箭快數倍的速度，射到一百五十步外，姐姐以為如何？」

    「殺人利器。」

    柳木又說道：「雖然我還沒有製造，但將一個這麼大的實心鐵球，以比箭快幾十倍的速度射到一千步之外，姐姐以來如何？」柳木用手比劃了一個大約二十釐米直徑的大小。

    張初塵臉色都變了。

    雖然張初塵的學識之中並沒有速度與衝擊力這種名詞，但她卻懂箭離弦的速度越快，殺傷力也越大。

    那麼大的一個實心鐵球，飛到一千步之外，那需要非常大的力量。

    這樣的力量足以讓實心鐵球把城牆打塌一塊。若是打在人身上，怕是連碎肉都找不全。

    沒人再說話，四人都融入了寂靜的黑夜之中。

    另一邊，李淵與李世民並馬走在前面。

    李淵完全猜到了柳木的想法，這會對李世民說道：「二郎，你不要去問小木他還有什麼，小木是個很有分寸的人。今天的事情是家事，不是國事。我知道他肯定已經造好，但一定比那火雨更可怕、更厲害。」

    「父皇，我也這樣想的，他或許不願意拿出來。」

    「有傷天和，這話不能說沒道理，你記下什麼軍械能用，什麼軍械不能用，你可以聽聽小木的意見，現在聽，講來也要聽。你知道為父為何允許小木去征招一萬府兵，然後從中挑選一千六百作他的家丁嗎？」

    李淵這是考李世民。

    李世民沒有絲毫的思考立即回答道：「父皇，兒臣以為這是一種新的形式。府兵制創於北魏興於隋，可以保證重要區域的普通民夫也懂一些作戰的技巧，利用徵兵而且不需要國庫大量的費用。」

    「繼續！」

    「小木的作法並沒有違反府兵制度，反而我留意到他很推崇府兵制，甚至有次閒聊的時候他認為全大唐的男丁都應該多少受一些軍事訓練，未必上戰場但要懂這些。特別是重鎮周邊，連健婦都要學習一些簡單的擊殺技巧。」

    聽李世民這樣說，李淵滿意的點點頭：「很好，都很好。」

    「父皇，前於那八百丁。兒臣以為小木的想法是集最優秀之兵，打造極限強軍，戰時可定勝負，平時可震撼天下。」

    「說的好，就是此意。但整個大唐，各位將軍都是良將。」李淵說到這裡時，招手示意跟在後面的秦瓊上前，而後李淵問道：「叔寶，朕問你。你親自訓練的三千親兵，面對小木當時的八百丁，可有勝算。」

    「回聖人，臣無能。三千親兵加上臣，拚死而戰全軍無生估算能殺敵三成。」

    秦瓊是評測過當時那八百丁戰力的。

    李淵再問：「若是同等裝備，當如何？」

    「三千打八百，勝負三七開，臣是三。臣若敗，一是敗在戰陣之上，當時的八百丁戰陣精妙，臣不及。二是敗在軍械的使用上，有軍械未必能發揮其威力，臣的親兵有一身好甲，但刀、弩、弓等並非如八百丁刻意訓練過。」

    李淵第三問：「或是準備同樣的軍械，給你一年時間，八百丁對八百丁呢？」

    「臣慚愧。」秦瓊沒信心。

    不為別的，就是柳木設計的許多軍械就是在特定的時機使用的。而且柳木訓練士兵有老狼、獨孤修羅、李君羨。還有兵法非常出色的蘇定方，以及暗中幫助的李靖。

    秦瓊很清楚，老狼在訓練士兵的本事上和自己差不多。

    李靖更是自己比不上了鬼才。

    李淵聽回秦瓊的回答後問李世民：「二郎，你呢？」

    「這……」李世民本身就是一個天縱其才的人物，他甚至有一些自負。他有想過自己可以訓練出更強的士兵來。

    可此時，李世民猶豫了。

    他的玄甲軍非常強，強到足以震懾天下，但當時的八百丁出現之後，卻形成了一種強大無比的威懾力。這是他玄甲軍所不能達到的，而且李世民也沒有自信可以相像並且創造出柳木打造八百丁時的裝備。

    想到這裡，李世民深吸一口氣：「兒臣自認也不行。父皇的剛才的話兒臣謹記於心。」

    「嗯。」李淵這才催馬加速前行。

第0385節 瘋狂的傅弈

    柳木這邊，已經到了柳木三原小莊的門口，張初塵卻是過門不入打算回自己的家裡去。柳木在張初塵準備離開的時候問道：「紅俠，若是發佈綠林絕殺令，清除大唐天下一切匪類，並且要求綠林中人，謹守俠義不以武犯禁，可行？」

    「昨日不行，今日可以。」

    「為什麼？」

    「你想作的，曾經綠林之中無數豪俠也想過，但很難。這需要有足夠的影響力，威懾力，以及公道。就說到這裡，我也累了，你若真想這麼作，等眼下的事情結束再議不晚。」張初塵說完後，不等柳木回答就催馬往家去了。

    柳木這時嘟囔了一句：「這深更半夜的，讓一女子獨行，似乎應該送送。」

    抱琴笑的捂著肚子，獨孤蘭若卻是拉著柳木的馬頭往院子裡走。

    在她們聽來，柳木講的就是笑話。

    莫說這是三原地界，到處都有柳木的游哨，縱然換個地方那怕是不太平的地方，張初塵獨自夜行，不提紅俠二字，匪類敢上前就是送死。若是提到紅俠二字，會嚇死很多人。

    進了莊子，抱琴去將馬拉回馬廄，獨孤蘭若對柳木說道：「用刀殺，還是用毒殺，或者是火燒死，都是死，都是殺。」

    「話沒錯，但……」

    柳木這個但字後面的話沒說出來，獨孤蘭若說道：「但夫君你殺的人少嗎？」

    柳木一聽就急了：「我雙手不粘血，最近一年連殺雞都沒有過。」

    「那夫君為何要訓練打造那八百人？」

    獨孤蘭若說的柳木無話可說。

    「夜深了，休息吧。」獨孤蘭若也不想再多問。

    柳木恨恨的罵了一句：「這破事，弄的好像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一樣。你們都不懂，不懂我在想什麼。」

    獨孤蘭若只是笑，柳木說這種粗俗無比的話時，很帥氣。

    兩天後，長安。

    兩位貴公子帶著一小書僮，來到了長安城靖善坊，這裡有一處號稱天下最大的寺廟。

    原名：遵善寺，後在前隋的時候，長安叫大興城，取大興二字，再取坊名善，所以改名大興善寺。

    長安城城牆內眼下有名的大寺就有十座以上，如靈感寺（現名青龍寺）、大雲經寺等。

    至於大慈恩寺此時還沒有呢，這是二十多年後李治為紀念自己的母親長孫無垢而建。柳木曾經還問過獨孤蘭若，長孫無垢不信佛。

    步入大興善寺，柳木輕輕一抖摺扇，這寺內綠意盎然，有著數百年的古樹。

    環境優雅，此時正是上午，寺內除了幾個老婦之外就只有十數個賣香燭的小販。

    「看，禿驢們臉上的氣色比香客要好的多。」柳木用扇子一指四周。

    抱琴問：「郎君，叫些人砸了這裡。所有禿驢全部拉到華原作苦力。」

    柳木大笑：「不急，咱們講道理。不是強盜。」

    此時的太極宮太極殿內，就是在講道理。

    傅弈卻是繼續在唸著自己的表章：「聖人，臣第二個彈劾的是戶部。臣想問戶部，大唐有那麼律法寫過，非聖令之下可給予某些人免稅，戶部沒收，吏部沒有對各州府問責，臣以為同罪。」

    戶部尚書大怒：「要查賬隨時隨地奉陪，那筆稅沒收上來，你倒要說個清楚。」

    「不說遠的，就只說長安這周邊。數以千計的廟觀，可有收過田賦。數以十數萬計的僧尼可有收過人丁，可有出過徭役，可有按新行的租傭調法執行。臣彈劾，八百九十七官員無視我大唐律，怠慢公務。」

    傅弈這一開口，驚了整個朝堂。

    「胡說，滿嘴胡說。歷朝歷代……」跳出來的是頂尖的大員，蕭瑀，因為他信佛。

    可沒等蕭瑀有說完傅弈就打斷了他：「蕭公是用前朝的律法在約束我大唐？或是您從大唐律之中找到相應的條款，那一條那一句說過廟觀僧尼免稅？」

    「這……」蕭瑀被噎得不輕。

    如果傅弈一跳出來高喊滅佛，那他今天肯定被無數人噴死。

    眼下一句大唐律，連蕭瑀這樣的思想都被誤導，滿腦袋想的只是大唐律中的條款。

    「臣經三彈劾刑部。臣聽聞，許多寺廟之中的所謂僧人與在冊的不相符，臣請問刑部劉尚書，那麼那些不在冊的人，沒有名錄的人，是何人。我以為是匪類。」

    劉政會身為刑部尚書，他已經聽出味道了。

    這瘋子又一次準備咬死佛門了，估摸著手上有什麼大殺器。所以劉政會沒反駁，站出來只說了一句：「臣有錯，臣當嚴查。」

    「還有，臣再彈劾刑部、長安令、長安千牛衛左右大將軍。廟宇之中藏匿皮甲，臣不解。依大唐律，私藏甲冑者一副勞役三年，兩副衝軍邊塞，三副斬立決。長安城各們勳貴府中的甲冑依是登記在冊，不敢有差，難道這寺廟就能無視我大唐律。」

    「臣再次彈劾刑部尚書，大唐律被人無視，刑部尚書當受責。」

    傅弈上一次要滅佛，在這朝堂之上差點被咬死，此時卻是鎮住了滿朝文武。傅弈的內心在暗選，秦王府房、杜二位，果真是高明至極。

    「臣第六彈劾趙王（李元景）。臣數次聽聞，聖人先祖乃是太清道德尊，趙王數次過玄都觀而不入，可以說趙王就沒有進過玄都觀。每次都是直入大興善寺，臣以為趙王不孝，當重責，忘記先祖當重責。」

    李淵站了起來，傅弈退後三步立在一旁。

    「眾臣說說吧。」李淵沒有表態，而在讓眾臣開口。

    蕭瑀第一個站出來：「聖人，趙王年少，可指派一臣子為師細心教導。重責倒是不必，但罰其年俸減半卻是合適。」

    「各位的意見呢？」李淵又一次在問詢臣子們的意見，那怕他已經有了決定。

    眾臣子紛紛表示這麼處理挺合適。

    蕭瑀又說道：「懇請聖人，下旨免了佛門之稅。」

    「免稅，你可知道他們欠了多少稅，自大唐立國以來，這八年有多少稅？」傅弈立即就懟上去了。「就算是以後免，以前欠下的難道就不要還了？」

第0386節 大興善寺

    傅弈在步步緊逼，蕭瑀也是有些上頭，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靜。向李淵施禮後說道：「聖人，臣願捐贈以補稅收。」

    「好，蕭公，請先派出二百一十萬人次的役，再支出二百一十萬人丁，再支出三百萬畝的田稅。還有什麼，我不是戶部的，這僅僅是按三十萬僧道計算，實際數字遠不止這些，還有許多在廟裡沒在冊的人。」

    傅弈一句就將死了蕭瑀。

    劉政會上前：「臣以，不知者不為過，給予各廟觀改正的機會，補上欠稅就是了。」

    蕭瑀不敢說捐了，在場的所有信佛的朝臣沒一個人敢說捐。也沒有人敢說讓硬給免掉，因為這數額太過於巨大。

    畢竟這次不僅是對佛，對道也一樣要追收稅款。

    李世民這時站了出來：「父皇，兒臣有表章。」

    「遞上來。」

    李淵接過表章之後李世民說道：「父皇，少林寺藏匿甲二千副，兵器數萬，金銀珠寶無數，窩藏流寇數百人。兒臣已經下令洛陽守軍前去鎮剿，查獲物資與相應人員押解入長安，交由刑部查證審訓。」

    「混帳，混帳，混帳。」李淵將李世民的表章重重的摔在地上：「傳令左右千牛衛，給朕清查長安城各寺廟，這是大唐的天下，不是那胡法之地。」

    李淵連胡法一詞說出口了，足以證明其已經怒氣有多大。

    「傳秦叔寶，命他帶神策左衛坐鎮，敢反抗者，殺無赦！」

    此時，大興善寺內。

    柳木正是裡裡外外的看著，每一個宮殿，每一間屋都在轉。當走到後院的時候，卻被許多和尚擋下，不允許柳木靠近半步。

    柳木大笑：「今天我一定會進去看，告訴你們我在作什麼，我正在研究這寺不錯，拆了有些可惜。那麼可以轉作什麼用途呢？好地方，這裡是一處好地方。」

    持棍僧人大笑：「施主真會說笑話。」

    柳木微笑不語，帶著獨孤蘭若與抱琴往前殿走去。

    僅僅一刻鐘後，數千全副武裝的士兵殺入，無論是小販，還是香客都被控制。

    數以百計的持棍、刀的僧人出來與官軍對峙。

    抱琴上前一步：「你們傻呀，用弓箭。若是你們打不過就都滾回去，讓神策左衛前來。看，看什麼看，還要等我家郎君親自發話嗎？」

    接到命令的千牛兩衛原本不怎麼明白，為什麼突厥對寺廟下去。

    此時看到柳木，帶隊的校尉雖然依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柳木既然衝到了前面，那肯定有大事。絲毫也不猶豫吩咐弓箭上前，全部箭掛弦。

    「三個數，不放下武器就攻擊。」柳木一抖摺扇微笑著說道：「我說過，我一定會進去看看，然後將這寺廟改為他用。」

    一個僧人揮刀殺了上來，沒等抱琴動手，訓練有素的千牛衛士兵就將他射落在地。

    「反抗者殺！」

    殺一個也是殺，殺十個也是殺，千牛衛的校尉眼見僧人們真的敢持械反抗，一邊吩咐士兵列陣，一邊安排人去往上報，同時通知去其他寺的人小心，僧人當中藏有惡人。

    傅弈信心十足，他知道寺廟之中都有甲冑。

    戰亂的時候許多士兵逃到寺裡，而後也有許多寺為求自保更是私下制甲。這也就罷了，寺廟之中可以說每個寺裡都有官府登記的匪類，僅這一條很厲害了。

    大興善寺後院，藏經閣。

    大興善寺主持慈苦獨自一人坐在藏經閣內，默默的唸著經文。有士兵衝入之時，柳木喊了一句：「你們手輕點，將所有的書籍搬出來抬到長安令那裡去，不正經的經書全部燒掉，正經的好好保管。」

    「是！」

    柳木不是官，但他的話在此時還管用。

    獨孤蘭若與抱琴則離開去了距離這裡很近的玄都觀，這裡也有士兵在盤查，獨孤蘭若擔心有士兵毀壞觀內的物品，所以親自去看看。

    柳木坐在慈苦對面：「您姑且算是大師吧。」

    「何來大師之說。」

    「別繞嘴，我不喜歡和你們這些人繞來繞去的。真要繞，你們不行。」

    慈苦有些吃驚的看著柳木，柳木呵呵一笑：「佛門有優點，但其缺點很讓人討厭，有什麼辦法讓其改變呢？」

    慈苦心中思考片刻說道：「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完美，就如同沒有既假又真的東西一樣。」

    聽完慈苦這句話柳木愣了，因為他想到了一句話，後世在網絡上的一個段子。

    慈苦又說道：「正如……」

    「閉嘴！」柳木正在想那句話，差一點被慈苦打斷。然後柳木接著說道：「聽好了，我現在說的這句話是假話。」

    「你來解？」柳木讓慈苦解釋自己剛才說的話。

    慈苦聽完後捂著胸口足足一刻鐘才緩過勁來。

    「聽說過同泰寺嗎？」柳木又問。

    慈苦微微的點點頭，他確實知道這個寺，而且還是非常出名的寺廟。

    柳木緊接著說道：「我可以告訴你，那寺我會將其夷為平地，所有的僧人全部成為苦役。那麼你知道為什麼我要這麼作嗎？」

    「罪過，罪過，貪婪之罪。」

    「看來你還是個明白人，梁武帝讓那寺騙了多少錢，身為帝王自己都成了廟產，而後要用國庫去贖回，天下間這麼可笑的事情竟然都有。可惡，可恨，可殺。」

    柳木說話的時候，有一個年輕的僧人衝了進來：「你這惡人，你必下地獄，來世必……」沒他喊完就被士兵按在地上。

    柳木笑問慈苦：「按你們的戒律，他有錯嗎？」

    「有！」慈苦點點頭。

    「來世？哈哈哈！」柳木仰天大笑：「你們這些人，知道什麼是前生、什麼是今生，什麼是來世嗎？在我的面前講前世今生，也配。」

    柳木蹲在那年輕的僧人面前：「我知道我的前世，你知道你的前世嗎？

    柳木問完轉回頭問慈苦：「慈苦大師，你知道你的前世嗎？作為大唐修行最高深的高僧之一，講來聽聽。」

    慈苦確實是有道高僧，他不說假話。

    面對柳木的問道慈苦很誠實的回答道：「我不知，我只是希望通過修行得到來世。」

第0387節 小和尚

    聽到來世，柳木大聲說道：

    「圖什麼，修行是為來世富貴，還是來世尊貴呢？圖這些，還談什麼修行，不如今世去爭取，卻是騙人去說什麼來世。講來世的都是騙子，我唯一認同你的是，你的品德，你勸人向善的作風，大興善寺不可能了，長安城外有寺廟選一處吧。」

    說到這裡，柳木又一次大笑起來：「我很感興趣，要看看許多所謂的有道高僧怎麼去爭寺中的長老，寺中的護法，寺中的主持之位。別告訴我，你們不會爭這些，哈哈哈。」

    柳木往外走去。

    站在那年輕的僧人身旁，柳木問道：「你的法號？」

    「玄奘！」

    「很好，我叫柳木。」柳木說完繼續往外走，卻聽玄奘大喊道：「我一定要去找尋真正的真經，佛祖會懲罰你這個惡魔的。」

    原本這件事情就這麼結束了。

    但玄奘的話卻嚴重的刺激了柳木，柳木回過頭，臉上保持著已經很假的笑容：「二十年，天竺就不會存在於世。我還可以告訴你，我知道距離長安不遠就有一塊真正的你們所謂的佛骨，是一節手指骨。」

    這次不止是玄奘，就是慈苦都有些激動。

    柳木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會毀了那塊爛骨頭，有興趣到時候請過來看，我倒是要看看，有多少僧人會撲入火中。惡魔，哈哈哈。」

    柳木大笑著揚長而去。

    讓柳木意外的是，傅弈比他還快了一步，而且上表的內容竟然與二百年的韓愈極為相似。

    傅弈的表章上寫明：不知君臣之義，父子之情，枯朽之骨、凶穢之餘。當將此骨投諸消炎，永絕根本，斷天下之疑，絕後世之惑。

    君臣之義、父子之情已經嚴重的刺激到了李淵。

    所以柳木在大興善寺放下狠話的時候，傅弈已經親自帶著五百禁軍，甚至還借調了一百神策左衛北上扶風。

    等柳木在傍晚的時候回到秦王府，傅弈已經離開長安跑了有一百多里地。

    相比起柳木來說，這位傅弈才是真正的佛門眼中惡魔。

    柳木至少還想留存佛門勸人向善的小部分，可傅弈地是要將華夏大地上這些胡法全部清除，不僅僅是連根拔起，還要放火燒了一切飄散的種子。

    秦王李世民將傅弈的想法告訴柳木之後，柳木張大嘴巴瞪圓眼睛：「不至於吧，沒必要趕盡殺絕的。」

    「是沒必要。」李世民也是這麼講的。

    柳木又說道：「那就勸著鬆一鬆手？」

    李世民大笑：「小木，別告訴二哥你不知道這胡法的起源與來歷？」

    「知道！」柳木確實是知道。

    李世民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傅弈是這樣告訴我的，這個很有意思，我聽了之後也有自己的理解。」

    「二哥講講！」

    李世民示意柳木也坐下，而後說道：

    「早在咱們東周的時代，天竺也是一個大國。天竺有著非常森嚴的等級，人分為四等，莫說是不同等級的結親，就是說話同路都不行。可有這樣的事？」

    柳木點點頭：「嗯，準確的說是五個等級，在二哥說的時期再往前五百年，他們根據原人歌，婆羅門是原人的嘴、剎帝利是原人的雙臂、吠舍是原人的大腿、首陀羅是原人的腳，最下等的賤民連原人都算不上。」

    李世民很驚訝，柳木的竟然真的懂這些，而且懂的似乎比傅弈查了幾十年找到的資料還多。「小木你繼續。」

    「婆羅門就是僧侶貴族、剎帝利是軍事貴族與行政貴族、吠舍是普通人，他們是主要的納銳人員，供養以上的兩個等級。第四就是首陀羅，可以理解為婢、役、工、佃。然後最後賤人。」

    李世民點點頭，這些傅弈查證了幾十年都沒搞清楚，只知道有四個等級。

    李世民說道：「傅弈告訴我，所謂的佛祖是一名僧侶貴族，他什麼也不用去作只需要吃喝玩樂，甚至是打殺下等人為樂。」

    柳木沒說話，李世民繼續說道：「下等人佔了九成九，他們愛不了壓迫開始造反，而那位所謂的佛祖本就是大貴族，他知道造反的後果。然後他就開始思考如何解決下等人造反，要自家後園所謂的什麼樹下思考了十年。」

    柳木忍不住笑了，李世民製止了柳木說話，繼續說道：

    「傅弈告訴本王的真相是，今世是命中注定，要想過上好日子就要等來世。老老實實的給貴族作作牛作馬，來世就會有好日子。為何二哥說佛教還有用，這是用來讓奴隸們聽話的，好東西。」

    「呵呵！」柳木一聲呵呵道出了自己此時的心情。

    不過李世民不是穿越者，他不懂這句呵呵代表的意思。

    李世民只問柳木：「二哥講的對還是不對？」

    「可以再說的狠一些，佛教就是用來愚弄下層民眾的。越是亂世，這東西越有用。我送二哥一句話，能為朝堂服務的宗教才是好宗教，否則都殺光就對了。」

    李世民爽朗的大笑，在他聽來柳木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可誰想，柳木卻說道：「二哥，天竺的蠢貨們不想改變四個等級，但我們大唐不是。我準備排一出史詩級的大戲，戲名就叫從騎奴到大將軍。」

    李世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李世民想的是，大唐眼下有一半的人都是奴隸、婢、佃、僕。他需要佛教可以讓這些人老實聽話，不會出亂子。

    而柳木的作法顯然很另類。

    柳木在給每個人升階的機會，這是好還是壞呢。

    李世民問柳木：「小木，若是眼下你華原縣沒了奴隸，你怎麼辦？」

    「我估計會一個人坐在涇河邊傷心，因為沒有人作工了。但是二哥，我掌控四縣的奴隸比有些地方的平民過的還好。還有一點是，我會給他們成為平民的機會，至於說奴隸，二哥認為半島四百多萬人口，不夠補充奴隸的嗎？」

    李世民沉默了，他感覺柳木說的也在理。

    柳木又說道：「二哥，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很精彩的故事，名叫斯巴達克斯。」

第0388節 鐵證如山

    「這是什麼文字？」

    「古羅馬，我們大唐稱其為大秦。眼下的羅馬是東羅馬帝國，又叫拜佔廷王朝。斯巴達克斯是人名，他是一個奴隸……

    柳木不愧是寫手出身，這個故事講的李世民全神貫注的聽著。

    一直次日天光大亮，柳木還沒有講完這個故事，如果不是有侍從催著李世民到了上朝的時間，李世民一定會聽完的。

    出門前李世民問柳木：「小木，這個西羅馬是怎麼滅亡的？」

    「大漢朝打殘了匈奴人，匈奴人逃呀逃的就逃了過去，然後打的那邊死去活來，打著打著西羅馬就滅亡了。」

    李世民張大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編故事還是當真？」

    「剛才的故事也是真事，這個更是真事。」

    「好，二哥會仔細想想的。」李世民確實在思考了，奴隸的存在是否還有意義，他更清楚立即說廢除也不可能。

    柳木倒是有點怕，柳木最怕的是在一千多年後的辮子朝，佛教盛行，百姓確實成了愚民。面對列強的攻擊，亡國之殤！

    血性，大唐是一個最有血性的時代，這種血性與骨氣絕對不能被壓制。

    再往後看，無論是宋、明，都是抑武揚文。

    只有漢唐，縱然是文官也是熱血的。

    李世民在上朝的路上遇到了聞月閣的人，來人將一隻包袱與一隻木盒交給了李世民：「殿下，一份是我大唐在洛陽周邊的行軍佈陣圖，是武德四年的，其中有屈突老將軍的表章，他認為禿驢們收藏這圖其心可誅。」

    「嗯！」李世民認可這說法，這罪名很重。

    「殿下，盒內是一把金刀，有認識此物的人說這是當年王世充為自己所制。眼下在寶藏之中找到，屬下不敢多言請殿下作主。」聞月閣的人很有分寸，知道什麼應該講，什麼不應該講。

    特別是面對這位注定成為大唐下一任皇帝的人。

    他們要表現的就是才能、忠心以及嚴謹的作事風格，這也是柳木在規矩之中暗示過的。

    「金刀！」李世民嘴上重複著，而後對送東西的人說道：「你們都辛苦了，可有傷亡。若有傷亡者加倍撫卹，有功著報上名單來，此次當重重封賞。」

    「謝殿下，屬下告退。」報信的人長身一禮後退下。

    有沒有傷亡他並沒有匯報，敢來到聞月閣的人都是提著腦袋求前程的人，敢來就作好了死亡的準備。

    至於說受傷，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是小意思，沒必要提及。

    李世民很滿意這些投靠過來遊俠兒的作事風格與態度，他相信這是柳木的功勞。將包袱與木盒交給其他人，李世民催馬往太極宮而去。

    至於說剿滅少林寺的過程，李世民沒興趣去聽。

    眼下知道已經順利剿滅就已經足夠。

    太極殿上，李世民在李淵入殿之後立即走到正中的位置。

    「二郎可是有要事？」

    「回父皇，屈突老將軍發現少林寺僧人藏匿了一份洛陽佈防圖，義憤填膺親自帶兵衝鋒在前，現有四百里加急送來表章以及違禁之物兩件，其中一件兒臣不敢言！」

    不敢言？

    李淵連御座都沒有靠近就來到了李世民近前：「何物？」

    「兒臣不敢言！」李世民還是這話。

    「拿來給朕看！」李淵心中火起，連李世民都不敢說的東西，只能是兩樣中的一樣。

    象徵皇權的兩件物品，金刀玉璽。任何一樣都足以誅全族。

    一把金刀，竟然還刻有受命於天四個字。

    李世民這時說道：「父皇，兒臣請三司會審，推薦主審官為蕭公。兒臣以為蕭公信佛信的是仁善之道，而這些人卻是亂賊，兒臣請蕭公為主審。」

    劉政會終於看清了，這不是一個局，而是有人觸及到了紅線。

    劉政會低聲對蕭瑀說道：「蕭公，縱然您要保佛也要清除糟泊與污穢。」

    蕭瑀也明白過來了，昨日晚上他已經聽說了，長安城的寺廟之中軍械甲冑無數，不在冊的僧尼無數，這確實是過錯。

    「臣願請命，主審此事，絕計不放過一個賊子。」

    李世民跟著說了一句：「也絕對不錯怪一個好人。」

    李世民的話讓滿朝文武都吃驚不小，竟然此時會來這麼一句。

    李淵看了李世民兩眼，微微點頭：「好，就依二郎所請。此事，嚴查重審。刑部、戶部、工部派出得利人員，嚴查逃稅逃丁逃役逃賦之事，一應僧、道、尼全部發配三原縣為役，所有的田產收歸國有。各寺廟……再議。」

    李世民上前：「父皇，兒臣有一請。」

    「講。」

    「駙馬柳木上書，懇請大興善寺既然為興善，他願捐出錢帛將其改為醫所。其用有三，一傳授醫術對好學之人，培養各鄉里可簡單醫治小疾的官派郎中，孫老神仙願出任這醫閣的第一任太學士。」

    「孫老神仙傳學？」李淵很是吃驚，這樣的人才在大唐那是國寶級的。

    李世民鄭重的點點頭後，李淵立即下令：「准，宮中出錢百萬以資助孫老神仙濟世助民。」

    「父皇，還有第二請。長安普通官吏、衙丁之醫療保障，以及長安貧苦百姓的醫療救濟。第三就是對孤苦無家者，孤兒弱婦之收容。柳駙馬上書表示願意出資捐贈，以感謝聖人將有罪僧尼發配三原之恩。」

    「各位議一議！」李淵從容的回到了御座上。

    還議什麼，那大興善寺已經改成了一座學校，這已經是無法改變，後面兩個用途無論同意還是不同意都改變不了大興善寺除名的結果。

    但就是這樣，蕭瑀還是上前：「聖人，改佛寺為道觀，怕是引天下人異議！」

    李世民上前回答：「蕭公，此時孫老神仙講過，他穿醫者服。無論是僧、道、儒、民、工、佃、卒、差。任何人有心學醫，有學醫之才，便會傳授醫術。並無道、佛之名，也無道佛之爭，純粹只為行醫濟世。」

    蕭瑀對李淵長身一禮：「既如此，朕願負責改建大興善寺之一切，請聖人賜新名。」

第0389節 寺廟改醫館

    「就叫長安醫聖館！孫老神仙當醫聖之名。」李淵命人準備紙筆，親筆提字給大興善寺改了名字。

    「下旨，大唐天下徹查廟、觀之違規之實。四十五歲之下無數女道、還是尼全部還俗。各觀小道願學習一技之長者，可留存道之名。佛門亦如此。」

    大唐皇帝李淵下旨了。

    蕭瑀找不出反對的理由，因為大唐皇帝對道、佛一視同仁，同樣的處罰方式。

    蕭瑀沒想到的是，這話中一技之長差別可是太大了。

    這道聖旨下發之後，袁天罡幾句話就安了道門的心，三原柳木的御火、御水、御石、御雷四法，神妙無比。這是道門之精華所在，不願意學習的直接打入苦役營。

    而佛門有什麼？

    這個時代的佛門沒有任何出眾的本事，醫術他們不行，其餘的東西除了忽悠普通百姓之外，還真找不到有什麼一技之長。

    武藝，這種東西算不上一技之長，大唐天下武藝高深的人多了去。

    柳木的東西兩市的大牌子擴大的一倍，開始就當下的時政作出言論引導，一切都是為百姓生活的更好，這一切只是將道、佛兩教之中藏匿污穢清除。

    當天下午，有數千百姓到朱雀門前向大唐皇帝表示感恩。

    信佛的人也不願意廟裡的惡僧。

    普通民眾更在意的是那對貧苦人家有補助的醫療，以及給任何人都有機會擁有的學醫的機會。

    李淵卻是笑不出來，在朱雀門上回應了百姓之後，李淵派人去叫了李世民，然後來到東市那塊大牌子前。

    看過大牌子之後，李淵對李世民說道：「此物有多久了？」

    「父皇，怕是有一年多了。」

    「嗯，你可知此物的厲害？」李淵問李世民。

    李世民低聲回答：「父皇，兒臣也是見識了，此物可比一萬精銳之軍。小木他三言兩語就引導了長安百姓的想法，試問歷朝歷代那個朝堂敢無視都城百姓的聲音，何況長安城眼下有四十多萬人。」

    「厲害，當真是厲害。」李淵連著稱讚了兩句。

    「不怕父皇生氣，兒臣體會到此物的厲害之後，內心只有慶幸。」李世民這話中的意思就是，慶幸柳木不是在幫太子的。

    李淵沒生氣，這東西連他都怕。

    誰能想到一塊小小的木牌竟然可以引導百姓的想法，這是何等威力，何等恐怖。

    「二郎，小木在何處？」

    「我府上，估計這會差不多應該醒了。昨晚上他給我講故事來著，講了一整夜。」

    李淵問：「什麼故事？」

    「父皇，兒臣很好奇，小木對天下的瞭解，特別是大唐之外地方的瞭解，怕是滿朝文武加起來也不及其萬一。他講的是西域大秦一個奴隸造反的故事，兒臣派人問過番商，他們告訴兒臣，那大秦國的都城，依當地話就叫羅馬城！」

    「去你府上。朕想問的是，他換到了整個殖業坊的土地，眼下卻是推平了坊中一切，大大小小挖了無數整齊的方坑，他要幹什麼？」

    李世民也不知道，只有帶著李淵回自己的秦王府。

    秦王府，李世民問管家：「柳駙馬何在？」

    「殿下，在半個時辰前柳駙馬與公主殿下離開，騎馬簡從往涇陽方向去了。走的很急，走之前聽到柳駙馬笑的很大聲。」

    李淵氣的笑了：「這小木必是聽說將僧道尼放三原送為役，這有人作工了就趕緊趕回去分配這些人作事。果真是一個滑頭，沒好處就是一副懶散樣，有好處跑的比汗血寶馬還快。」

    「兒臣去追他回來。」

    「不用追，過段時間你見到他之後傳為父的話，那東西兩市的木板，讓聞月閣派人看守，非聞月閣之外任何人不得貼上隻言片語。朕也會讓叔寶去聞月閣傳話，讓他們小心留意。這利器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妄為。」

    「兒臣明白。」

    李世民施禮之後，送李淵到門外。

    柳木為什麼急著回去，正如李淵所猜測的一樣，就是因為大量的人送到了三原，所以柳木才急急的往回趕。

    不僅僅是僧、道、尼。

    從長安城西、北、東三個方向來的還有大量的車隊，這些個車隊都是商人們拉著大量的糧食，麻料，以及許多日用品。

    僅是梳頭用的梳子都拉了幾十大車，更不用說竹編的各種器物。

    和尚需要梳子嗎？

    答案是肯定的，他們需要。

    抓到三原來的和尚們有一半以上都留有至少一尺長的頭髮，平時藏在僧帽內。而九成的尼都有頭髮，最長的與平常人無異。

    隋末戰亂，許多人確實是為了逃避戰亂而成為和尚、尼姑、道士、道姑。

    連魏徵這樣的人在隋末戰亂的時候都出家作過道士。

    這是無奈，不是罪過。

    柳木一路狂奔，中午從長安出發，在傍晚前趕回到了三原，絕對是刷新了自己的從長安到三原的騎速。

    三原縣城北，清河邊已經的連綿數里的帳篷。

    蘇定方正帶人在這裡巡查著，兵部新任尚書杜如晦派了從各衛之中抽調五千人，就是為了幫助管理這些僧尼道。

    柳木徵召一千六百家丁的消息還沒有正式公佈，但已經不是秘密。

    這五千人都是長安周邊二百多府兵府中能打敢殺，體力、耐力都極優秀的人。

    杜如晦在借調這些人的時候就對二百多府講過，沒信心三天三夜從三原背上一百斤重的裝備往太白山頂跑一個來回的人就別去。

    結果報名的人數二百多府加起來超過了五萬人，這從其中挑選了五千先送過來以維持的秩序的名義暫時借給四縣的縣令，也沒說是給柳木的。

    柳木趕到的時候，連綿的帳篷區正有一塊空地在打架。

    受控制的打架。

    柳木帶著穿著書僮服色的抱琴來到這處的時候，打架的人停下了。

    「打呀，怎麼不打了。繼續。」柳木樂呵呵的坐在蘇定方派人搬來的高椅上，視線掃過周圍，看到已經幾十個穿著沙彌服色的人躺在四周。

    蘇定方過來站在柳木身旁：「有點小亂，我私下作主告訴他們，打得過咱們的家丁就不用作苦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