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鐵血宏圖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2 08:57:2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10 41097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46

第六百九十章 野蠻人謝爾曼

  廢墟!

  在軍隊的後方完全是一片廢墟!

  從1864年11月,謝爾曼大軍離開亞特蘭大,開始對南方進行長達一年的滅絕人性的大掃蕩。謝爾曼的部隊以60英里的正面徑直向海邊的薩凡納推進。幾乎把經過的地方碾平如同壓路機一般,所有樹在地上的東西都被完全地摧毀。

  而真正最具破壞力的並不是軍隊,而是跟隨在軍隊後方的“黑色蝗蟲”——那些佐治亞的黑人歡迎北軍的到來。他們不是把北軍看成復仇的惡魔,而是把他們當作上帝的正義之師。黑人奴隸往往是北軍最早解放出來的財產。除了強壯的黑人男子“他們可以組成勞工營”以外,謝爾曼試圖阻止所有黑人尾隨在他的部隊後面,因為他擔心這成千上萬的黑人將會影響部隊的機動性,同時增加軍需供應的消耗。他未能完全取得成功。幾千名獲得自由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生病的和傷殘的——和部隊列隊前進。軍官和士兵把黑人婦女帶回連隊當廚娘或姘婦,雇用黑人男子作傭人或勤雜工。三代之家的黑人們乘著種植園的馬車尾隨著軍隊前進。而這些黑人看到了北方對南方人的野蠻後,他們心中野蠻而暴力的因數被激發出來。

  而這些黑人在北方軍的縱容甚至許可下,就像是野蠻人一樣,強姦殺害婦女、搶走她們馬匹、牲口和糧食,燒毀所有不能帶走的東西……儘管在南方種種傳說誇大了“謝爾曼的野蠻人”在他們後面留下廢墟,但事實上他們造成的破壞的確十分嚴重。即便是謝爾曼自己估計,他們造成的損害“達一億美元,其中使我們獲益的至少有2000萬元,剩下的只是荒地和廢墟”。

  一片廢墟!

  最終,謝爾曼的大軍一路大肆破壞,使一條50英里寬,貫穿邦聯心臟地區的地帶造成滿目瘡痍。還有的就是南方人的血淚。

  “……謝爾曼必須要為超過十萬美利堅聯盟平民的死亡負責,正是在他的縱容和直接命令下,導致大量的平民被殺害,婦人被強姦,謝爾曼的行為徹底地打破了戰爭的基本道德倫理底線,他把戰爭擴大到了全體人民……我們將會在戰爭結束後成立特別軍事法庭,以對謝爾曼及其野蠻人大軍,進行徹底的審判……”

  放下手中的報紙,謝爾曼看著面前的喬治•戈登•米德,然後用戲謔的口吻說道:

  “喬治,中國人在說什麼?他們要審判我?”

  作為全面戰爭宣導者,謝爾曼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他正在摧毀南方叛亂分子的戰爭潛力,他正在幫助北方贏得這場戰爭,但是現在,中國人的意外捲入戰爭,卻讓戰爭的走向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謝爾曼,不僅僅只是中國人,包括大衛斯在內的所有南方人,都要審判你這個‘北美的阿提拉’。”

  相比於謝爾曼的戲謔式的語氣,喬治•戈登•米德卻顯得有些謹慎,他很清楚,現在局勢因為中國人的介入正在發生變化。

  “我的朋友,也許,野蠻人的行為確實觸犯了戰爭的底線,畢竟,我們都是文明人!”

  “不!這是戰爭!他們都不明白,這是戰爭!”

  謝爾曼用極為認真的語氣,為他所做的一切解釋著,儘管他的解釋顯得很蒼白,很無力。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助我們的國家贏得戰爭!我們必須要讓他們所有人,所有的叛亂分子明白,‘戰爭和個人的家破人亡同義語’,否則他們就會把戰爭進行到底。”

  面對謝爾曼的辯解,米德的神情顯得有些無奈,由謝爾曼率領的聯邦軍在佐治亞州腹地留下了一條長達200英里、寬達60英里的滿目淒涼的地帶。住宅、糧倉和其它建築物被付之一炬,莊稼被吃掉或毀掉,牛馬被搶走,人民被弄得一貧如洗。跟在這支搶劫軍隊後面的是另外一支大軍,這就是獲得解放的黑奴們,他們興高采烈地追隨著聯邦軍,然後跟著著軍隊搶劫了那些衣衫襤褸的婦人,甚至殺害她們,所有的一切都是災難性的。

  在此之前,或許華盛頓會對此視而不見,但是現在,隨著中國的介入,華盛頓卻已經不無能再裝聾作啞,因為中國人很乾脆的指責謝爾曼是“屠夫”,而他們所宣稱的“人道主義災難”正是由謝爾曼製造的。

  儘管謝爾曼的出征沿海地區使南方陷入了一股深深的悲觀浪潮中,他的此舉結果表明,南方邦聯無力保衛其領土或人民。南方人民對其政府和事業的信心遭到了一次幾乎致命的打擊。謝爾曼是對的:結束戰爭的最快方法是打擊敵方人民的戰爭意志。

  但是現在,一切都改變了,他的出征直接導致了中國人的干涉,或者說給中國的干涉提供了理由,在這種情況下,現在所有的一切變得微妙起來。

  在米德看來,甚至如果有必要的話,華盛頓都有可能出賣謝爾曼,畢竟從法律的角度上來說,謝爾曼所做的一切都是違法的,他頒佈的那些命令都是與美國的法律相違背的。

  在這種情況下,華盛頓隨時都可以拋棄他,如果犧牲他,可以讓中國人撤軍的話!

  “現在局勢已經發生了變化!”

  面對謝爾曼,米德出言提醒道。

  “變化?難道華盛頓準備把我交給中國人去審判嗎?”

  謝爾曼搖著頭,用認真的口吻說道。

  “我不相信,不相信華盛頓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他們絕不會這麼做的!”

  他之所以可以下達那些命令,是因為謝爾曼知道,對於華盛頓的政客們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是勝利,如果他沒有攻克亞特蘭大的話,那麼,林肯就不會贏得選舉,或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違背法律的,但只有上帝才知道,那些政客們希望他去做那一切,只要能夠擊敗南方佬,那怕與魔鬼交易他們也願意。

  什麼偉大的亞伯拉罕……那不過只是笑話,他不過僅僅只是一個政客,在亞特蘭大被大火焚毀的時候,那位總統可沒有關心過大火中是否有平民被燒死,他所關心的只有一件事——選舉,他所發來的只是充斥著熱情洋溢的讚美之詞的祝賀電報,至於大火,至於平民的死亡,那位總統先生就像是從未曾聽說過一樣。

  至於黑人的自由,他真的關心嗎?如果他真的關心的話,恐怕在戰爭剛一爆發就宣佈解放黑奴了,所謂的解放黑奴,不過只是迫不得已的,為了搶佔道德至高點,為了讓南方無法得到歐洲各國民間支持一個姿態罷了。

  許,作為軍人,但是謝爾曼卻很瞭解那些政客,包括所謂的偉人,他知道他們想要的是什麼,而他只是不計代價的提供他們所需要的,儘管他明知道最終他會被拋棄,但絕不會是這樣的拋棄。

  “是的,他們是不會這麼做,但是,你知道格蘭特將軍接到的命令是什麼嗎?”

  看著謝爾曼,米德用嚴肅而又認真的口吻說道。

  “他接到的命令是——必須在4月1之前佔領里士滿,擊敗叛亂分子,你覺得的這現實嗎?”

  “我們必須要完擊敗他們!”

  就在米德的話聲落下時,一個聲音出現在門外,是格蘭特,儘管與米德之間有矛盾,但是並不妨礙在這個時候,來到謝爾曼的司令部中,安慰這個已經被南方定為“戰犯”的傢伙。

  “將軍!您怎麼來了?”

  兩人看到格蘭特走進來,紛紛站起身。

  “你是在擔心自己的命運嗎?”

  格蘭特看著謝爾曼問道,儘管他並不贊同謝爾曼的一些舉動,但是他絕不會同意把自己的下屬交給中國人去審判。也正因如此,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他特意用了兩天的時間趕到這裡。

  “不,將軍,我更擔心美國的命運!”

  謝爾曼如實地說道。

  “將軍,如果我們因為中國人的介入,而屈辱的選擇停戰的話,那麼,美國的分裂就不可避免了,至於我個人,我並不擔心我的命運!”

  面對謝爾曼的回答,格蘭特點了點頭,從謝爾曼的軍團和米德的波托馬克兵團會師起,他就已經完成了對南方軍的包圍,這樣一來格蘭特在數量上占的優勢就超過了二比一,他已經掌握了主動權。

  不過儘管如此,他卻根本笑不出來,因為戰爭的局勢正在發生根本性的逆轉。

  “是的,所以總統先生,才希望我們立即向李將軍以及約翰斯頓將軍發起進攻,但是,他們一共只給了我們幾天的時間,我的朋友們,你們覺得我們可以做到嗎?”

  雙眼盯著謝爾曼,格蘭特反問道,從三天前謝爾曼與米德會師,從而實現北方軍的對南方軍的包圍,儘管格蘭特已經有了計畫,但是時間,現在中國人並沒有給他多少時間。

  “今天是24日,即便是我們集中所有的力量,也很難在未來的6天之中擊敗他們,而且,還有中國人……”

  “在約翰斯頓的部隊之中,有一個團的中國軍隊!”

  面對謝爾曼的回答,格蘭特又帶給他們一個壞消息。

  “這是一個壞消息!”

  米德無奈的聳聳肩膀。

  “如果他們出現在戰場上,我們是進攻還是不進攻?如果我們進攻的話,很有可能會挑起一場戰爭,這顯然不是華盛頓願意看到的!就像他們禁止海軍向中國艦隊開炮一樣!”

  “不!”

  猛然搖搖頭,謝爾曼用一種狂熱的語氣說道。

  “那裡是在海上,而這裡是戰區,中國人出現在戰場上,就必須要考慮到他們所面對的危險,如果我們因為他們在這,而停止進攻的話,那麼這場戰爭永遠也結束了不了,至少不會以我們想要的結局結束,將軍……”

  看著格蘭特,謝爾曼提出了他的建議道。

  “我們不僅不應該停止進攻,反而應該加大進攻的力度,最好向中國人發起進攻,我們必須通過一次乾脆俐落的進攻,徹底打消中國人想要干涉美國的念頭!”

  謝爾曼看著格蘭特,儘管他可以用戲謔的口吻調侃著南方的報紙以及南方將其列為“戰爭罪犯”的行為,但是他同樣也很清楚,他的命運完全寄託於一點——能否擊敗南方,只有擊敗南方的叛亂分子,他才會是美國的英雄,否則,他就是所謂的“戰爭罪犯”。

  他現在的建議,更多的是試圖保護自己。

  “向中國人進攻,這會引起一場華盛頓並不願意看到的戰爭!”

  米德幾乎是立即提出了反對意見。

  “將軍,不論他們是否願意,這場戰爭已經發生了,如果中國軍隊出現在里士滿,將軍,我們難道就在那裡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那裡維持所謂的和平嗎?”

  謝爾曼的話讓格蘭特陷入沉思之中,在此之前,作為聯邦軍的總司令,他所需要的只是制定作戰計畫,而不需要考慮其它的任何因素,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夠贏得戰爭,憑藉北方佔有絕對優勢的力量擊敗名將如林的南方軍。

  但是現在,作為聯邦軍的總司令員,他卻不得不考慮另一個因素——外國的干涉,與戰爭爆發初期政治家們的擔心不同,現在,中國的干涉是事實存在,他們的軍隊已經出現在里士滿,更多的中國軍隊正在進入美國,在這種情況下,如何應對眼下的局面?

  “我們必須在中國調動他們的力量之前,徹底的從根本上讓南方的叛亂政府成為過去,只有如此,才能夠結束這場戰爭!才能夠避免美國在他國的干涉下陷入分裂!”

  總統的命令非常清楚,這個命令是在同時間賽跑,如果南方叛亂政府投降了,那麼所謂的“中國維和部隊”就成了為笑話,因為戰爭已經結束了,但是,有可能在短短幾天內結束戰爭嗎?

  而且更為重要的一點是,華盛頓,現在華盛頓的立場是什麼?格蘭特從來不是什麼政治家,但是他很清楚,如果按華盛頓的想法,美國的分裂將是不可避免的,現在……怎麼辦?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46

第六百九十一章 彼得斯堡

  在通往里士滿的道路上,一個團又一個團的部隊,在向著里士滿行進,這些部隊無一例外的都帶著老兵的風範:嚴肅、安靜且沉穩。其中的年輕人並不多,大都是一些留著鬍鬚的三十歲左右的老兵,再朝他們腳上的靴子看去,那破舊的靴子與鬍子一同證明著他們的身份——老兵!

  這是菲力浦•亨利•謝里登率領的增援彼得斯堡的援軍,隨著他的到來,在彼得斯堡城下,格蘭特可以調動的軍隊已經超過12.5萬人,而與此同時米德將軍率領的總兵力12.5萬人波托馬克集團軍以及謝爾曼指揮的10萬人的集團軍,都在朝著一個方向——里士滿進攻。

  而作為他們的對手,被視為“南方神話”的羅伯特•李統帥的部隊,不過僅僅只有6萬人,即便是包括約瑟夫•約翰斯頓率領的部隊,總兵力也不到八萬人,而更為重要的是——格蘭特已經對他們形成了合圍。

  南方已經走投無路了!

  也正因如此,自從格蘭特與謝爾曼會師之後,面對陷入境入的南方,聯邦軍中的士兵們大都是一副歡歡喜喜的模樣,在他們看來,戰爭似乎已經結束了,也正因如此,他們才會顯得很輕鬆。

  但是,有時候,理想總歸只是理想。

  空氣中,炮聲、槍聲依然在不斷的迴響著,在過去的十年月中,彼得斯堡就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高牆一樣,阻擋著數十萬北方軍的南下的腳步。

  彼得斯堡是南方邦聯位於弗吉尼亞州東南部的重要的城市,它不僅是南方重要的鐵路、公路交通樞紐和煙草集散地,也是邦聯首都里士滿的最後一道屏障。聯邦軍隊從1864年6月開始圍攻這裡,由於指揮彼得斯堡守軍的李將軍及其部下頑強抵抗,被困重圍的南方軍,在建起了綿延5公里的連鎖戰壕和守衛森嚴、四通八達的土木工程,以此抵禦裝備精良、規模強大的北方聯邦軍隊,死守彼得斯堡。在過去的十個月中,北方軍的無數次進攻都是以失敗告終、損兵折將無數。而這座防線依然頑強屹立在這裡。

  當謝里登率領的援軍抵達彼得斯堡的時候,另一隻規模較小的軍隊同樣也抵達這座城市,他們的到來,立即引起了那些缺吃少穿、窮途末路的南方守軍的注意,並不是因為他們身上的整潔的軍裝,而是因為他們的迥然不同的相貌。

  扛著步槍進入彼得斯保的龍崗和戰友們對於這種樣異樣的視線已經習慣了,不過從這些衣衫襤褸甚至有些營養不良的南方軍的眼中,他們看到了激動的眼神。

  “中國人!”

  不知是誰突然大喊一聲,然後街道上到處都是歡呼著,一些激動的南方士兵更是興奮的沖了過去,將這些遠道而來的援軍拋舉至半空,對於陷入絕望中的他們來說,這支援軍的到來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而對於這些士兵來說,真正的希望是——罐頭!

  第一陸戰旅並不是空著手來到的這裡,他們還帶來了上千噸罐頭!

  對於巴拿馬出產的鯨魚肉罐頭南方軍的士兵並不陌生。直到去年那些廉價的鯨魚罐頭一直都是他們最喜歡食物,而從去年開始,巴拿馬產的罐頭便從從南方消失了,因為中國禁止自己的商船進攻交戰區域。

  沒有任何人彼得斯堡的南方軍更瞭解罐頭和食物的重要性。儘管在長達十個月的圍困戰期間,聯邦軍隊雖然在戰場上表現欠佳,拿對面的南方佬無可奈何,但他們卻可以得到充足的補給。在作出圍困彼得斯堡決定後,詹姆斯河邊的小鎮錫蒂波因特已被聯邦軍隊改造成一處規模空前巨大的軍需供應基地。靠著河道寬闊、離入海口也不遠的優勢,各種物資通過上游的內河航線或從海上源源不斷被運到這裡,河面上來往的貨運帆船桅杆林立,行動敏捷的蒸汽機船也吐著黑煙川流不息。一些北方佬甚至吹噓那裡已經變成了世界上最繁忙的港口。數不盡的大桶麵粉、硬餅乾、醃牛肉、醃豬肉,彈藥、被服、營帳、醫藥用品、牲口飼料及其他軍需物資被源源不斷運來,讓聯邦軍隊在曠日持久的圍困戰期間衣食無憂。

  而相比於北方軍,在自己的家門口的南方軍卻顯得極為可憐,他們甚至都沒辦法填飽肚子,不要說熱麵包,連每天應得的粗玉米粉都不知道何時能發到手裡。

  而這些缺吃少穿、營養不良的士兵們,看到罐頭的時候,頓時就像看到了堅守下去的希望似的,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了肉了。當他們看到罐頭之後,立即“哄搶”起這些食物。

  “對於饑餓中的人們來說,罐頭的魅力是無窮的!”

  在得知罐頭已經被分配到各個部隊引起的“混亂”之後,羅伯特•李看著面前的中國軍官試圖為他部下的行為進行解釋。相比于這支數量有限的援軍,他更歡迎這些罐頭,一千多噸罐頭讓士兵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戰鬥下去的希望。

  “所以,在中國,才會有‘雪中送炭’這個詞語!”

  作為陸戰一旅的旅長,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繼續談論罐頭的話題,作為軍人,他自然能夠理解那引起饑餓的士兵。

  不過,他來這到這裡並不僅僅只是為了“送罐頭”,他來到這裡,是為了“維護和平”,作為和平的維護者,他可不相信,僅憑一面旗幟就可以阻擋北方佬的進攻。

  “將軍,這只是第一批物資,在未來——一旦詹姆斯河的運輸被打通,源源不斷的物資,就會抵達這裡,當然,還有援軍,現在,一隻龐大的維和部隊正在組建,在未來的幾個月內,會有更多的維和部隊抵達聯盟國,但這一切都取決於你!”

  雙眼盯視著李,這位在聯盟國享有極高聲譽的將軍,直截了當地說道。

  “取決於我們,能不能守住彼得斯堡,守住里士滿!”

  “上校,你應該知道,現在格蘭特手中的軍隊是我們的近三倍,而且我們的士兵也很疲憊,你們的軍隊什麼時候才會到達?”

  喬治•皮吉特立即在一旁詢問道,這位在葛底斯堡幾乎失去了所有下屬的將軍,一直無法走出這次衝鋒給他帶來的陰影,時時刻刻哀悼其死在那個戰場的朋友和兄弟。並且一直視此為李的巨大錯誤。每次見到李,他都稱其為“毀了我軍隊的人”。

  原本已經對戰爭絕望的他,和其它人一樣,同樣也把希望放在了中國軍隊的身上,但是讓他失望的是,抵達里士滿的中國軍隊,不過僅僅只是有一個旅,不到五千人。

  他的問題讓眾人視線都投在了身上,儘管他們歡迎這位中國海軍陸戰隊上校的到來,但是他們非常清楚,這幾千人的援軍,對於這場戰役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是的,上校,你們的主力什麼時候到達,會有多少軍隊?”

  對於彼得斯堡司令部中的聯盟國的將軍們來說,他們迫切的希望得到這個答案,希望能夠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很快,既然冬天已經到了,那麼春天還會遠嗎?”

  在說出這句極富哲理的話後,看著羅伯特•李詢問道。

  “將軍,請問,我的部隊投入在什麼地方?”

  經過一夜急行軍。盧義所在的海軍陸戰隊第一旅,在天亮前抵達一個克蒙斯小鎮子,這座南方小鎮並不大,因為戰爭的影響,顯得非常破敗,在他們抵達的時候,只有少數幾戶農民好奇的望著這些膚色與他們不同的軍隊,不過儘管好奇,但是他們都知道,這是來自中國的援軍。

  在嚮導的引領下,盧義所在的第一團被部署在小鎮西南方,而他所在的二連被配置在鎮子的週邊。部隊一到指定地域,立即按照作戰操典的要求,開始著手開挖戰壕。每一個戰士都在土地上彎著腰用力地挖著戰壕,即便是有美國人遺留的戰壕,但是在他們看來,這些戰壕是不合格的,遠不能滿足作戰的需要。

  北美的天氣與中國相似,三月底的天氣,雖說還帶著些秋寒,可在挖了幾個鐘頭的戰壕之後,戰士們的汗水便迅速汗透了他們身上的軍裝。

  南方的紅土很鬆軟,戰壕挖起來也很容易,從散兵坑到戰壕、再到交通壕、預備壕,挖了半天的戰壕後,腰酸腿脹的時候,孫定海直起身子,活動活動。汗水灌進了眼眶裡,澀拉拉的。他用袖口抹了把眼睛,然後向四下裡眺望了一會兒。周圍的環境讓他感到陌生,同樣也有些好奇。

  對於打小就在西南崇山峻嶺中長大的他來說,他從未曾想過,有一天他會到達世界的另一端,會到達離家幾萬里的地方。即便是西遊記裡的唐僧取經也沒有走這麼遠。

  而現在,他來到這裡,來到了這麼遠的地方,就是為了“維護和平”,或者說,是為了和美國人打仗,為了保護另外一個國家。他從沒想過這是為什麼,在他簡單的思緒中一切都是很簡單,軍人,就是服從命令。

  “也不知道這美國人打起仗來是什麼模樣?”

  心裡想著,他看了看架在一旁的六年式步槍。三尺多長的槍身漂亮級了,那用西伯利亞樺木製成的槍托閃著漂亮的光澤,這是只是陸戰隊才有的新式五響快槍,這槍比漢陽造要好太多,儘管這槍也是漢陽造,可沒有人會再稱他為漢陽造,頂多也就是叫它“新漢陽”。

  看一眼那槍,再想到腰間彈盒裡的一百二十發子彈,他心底感到踏實了些,便又彎下腰用力挖起戰壕,對於戰士來說,戰壕的深度決定著他的性命。

  因為戰壕關係到自己的性命,所以每個人都很認真,在挖著戰壕的時候,他們會不時的用工兵鏟比劃一下自己的戰壕,每隔一會,就會有軍士過來,用工兵鏟比劃著戰壕的深度、寬度,他們甚至就差拿著尺子去量戰壕了,他們一會認為戰壕挖得過窄,運送傷患困難,機一會又認為戰壕挖得太寬,彈片會飛進來;過一會又會認為胸牆築得太矮,或者太單薄了,總之,他們能挑出一萬個毛病來,然後讓士兵返工。

  儘管軍士們的要求很苛刻,但是戰士們卻沒有任何怨言,畢竟修戰壕關係到他們的性命,而且他們也曾在親眼目睹過,戰壕不合格在炮擊下會變成什麼模樣——戰壕裡的木人會被炸的粉碎。

  又一個清晨,天空被朝陽染成了紅色,在紅彤彤的朝霞中,遠方傳來一陣陣炮聲,那是北方軍在攻打南方軍的防線,不過他們似乎總是有意無意的忽視守衛這條防線的陸戰一旅。

  “龜兒子的……”

  啐了一口唾沫,一夜沒睡好的王西平忍不住又罵了一句,作為第二營的營長,遠處的炮聲,總讓他睡不著,誰知道,美國人會在什麼時候打過來。

  “三天了……”

  兄弟們來到這已經三天了,可這三天,除了修戰壕,還是修戰壕。至於美國人,似乎就像根本沒有發現他們似的,根本就沒有理會他們。

  “看樣子,咱們這不一定能打響,北方佬就是他麼的再白癡,也知道,咱們不是好惹得的……”

  “就是,咱們只要一通快槍打過去,沒准那美國佬就哭喪著臉跑回華盛頓去了……”

  在戰士們這麼說著的時候,從營部的掩體內出來的王西平,眉頭緊鎖的盯著遠方,隱約的不僅可以聽到炮聲,他甚至能聽到這空氣中的硝煙味,那邊打的這麼激烈,而這裡卻沒有任何動靜。

  是美國人怕了嗎?

  王西平當然不相信是美國人是因為害怕,而有意忽視了他們的存在,在他看來,這種古怪的靜寂往往貯藏著為人知的危險。

  美國人打的是什麼主意?

  就在王西平這麼於心裡尋思著的時候,戰壕內突然傳出了一個消息——側翼的南方軍離開了戰壕,主動向北方佬發起了進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46

第六百九十二章 五岔口

  “這個蠢貨!”

  幾乎是在接到皮吉特主動跳出防線向美軍第五軍側翼發起進攻的瞬間,卞成勳就罵出了口來,他沒有想到皮吉特居然會這麼蠢。

  “難道他就不知道,現在對於聯盟國來說,最重要的是穩定防線,是避免傷亡,這頭豬!”

  破口大駡的同時,卞成勳的眉頭緊鎖著。

  “難道他就沒看出來,格蘭特是故意把自己的側翼暴露出來的嗎?”

  從格蘭特開始全力進攻的那天開始,卞成勳就已經覺察到對方的意圖,作為一個用兵的老手,誰都不會把自己的側翼暴露在敵人的面前,如果暴露側翼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那是為了釣對方上鉤故意為之。

  “旅長,如果我沒估計的話,謝爾登的騎兵肯定就埋伏在那裡,等著皮爾特上鉤哪!”

  謝爾登的騎兵是剛剛抵達前線的銳氣正旺,而皮爾特率領的部隊卻是經受十個月圍困戰的部隊,無論是軍官亦或是士兵都是疲憊不堪的,在這種情況下,戰鬥的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軍情如火!

  現在怎麼辦?

  “旅長,現在怎麼辦?”

  參謀長吳德名看著卞成勳開口問道。

  “如果皮爾特率領的部隊傷亡慘重的話,到時候,李將軍就只有一個選擇,他只能撤退!”

  吳德名的話讓旅司令部裡的氣氛為之一緊,所有人都知道李將軍一旦撤退,那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里士滿將會陷落。

  “如果李將軍撤退的話,等到88師抵達聯盟國的時候,也許聯盟國就不復存在了!”

  盯著掛在牆上的那張甚至還沒有來得急翻譯的軍用地圖,卞成勳的眉頭緊鎖著,雙手抱在臂前的他用手指輕輕擊打著手肘,片刻的思索之後,他猛的一咬牙說道。

  “第一團、第二團出擊增援皮爾特!”

  “旅長,那咱們的防線怎麼辦?”

  “交給非戰鬥部隊防禦,他們是陸戰隊員,若是連這條防線都守不住,那他們就自己尿泡尿把自己淹死得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卞成勳便快步走出了他的指揮部,然後便跳上了戰馬。而此時他的命令,已經通過電話傳達到了防線上的各個部隊以及後方的預備隊。這還是野戰電話第一次被帶到北美的戰場,如果不是因為去年電話解密投入。

  騎在馬上的卞成勳雙眉緊鎖的看著前方,他的心裡此時只剩下一個念頭,必須要在皮吉特的掉入陷阱之前把他救出來,否則的話,這場戰役就會不可避免的陷入失敗。

  “希望皮吉特走慢點吧!”

  幾乎是在皮吉特率領部隊主動向第五軍發起進攻的瞬間,接到電報的格蘭特立即興奮的大喊一聲。

  “我們贏了!”

  在格蘭特看來,他確實贏了,從一開始發起進攻,他把第五軍的側翼完全暴露給了皮吉特,只要皮吉特一旦發起進攻,戰場的態勢就會發生根本性的改變,因為羅伯特•李的手中根本就沒有多少兵力可供他揮霍!

  “將軍,謝爾登派人詢問他的部隊什麼時候投入戰場?”

  “告訴謝爾登,讓他等一等,再等等……等到皮吉特把所有的一切都押上去之後……”

  第五軍位於五岔口的側翼完全沒有任何防禦,在偵察兵發現皮吉特的部隊,“倉皇”的組織單薄的防線的時候,就在他們剛剛把子彈塞進彈膛裡的時候,叛軍來了!

  成千上萬的叛軍穿著灰黃的軍裝,成排成隊的走了過來。在這一瞬間,剛剛組織起防線傑森少校的心收緊了。在他的面前,足足有好幾個團的敵人,敵人越來越多。至少有幾千人。

  也許是因為人實在太多的關係。他們從陰暗的綠色樹林裡走出來的時候,就好像是從地裡長出來一樣,就像是突然從地下走出來亡靈一般。突然,他們發出可怕的吼叫,那是令人頭皮發麻的嚎叫聲。

  這是足足有一個團的部隊,在他們發起進攻的時候,第五軍的炮兵開始向他們發射炮彈,很快,他們就被淹沒在煙霧和爆炸聲裡,鋼鐵的破片不斷的奪走士兵的生命,但是他們仍然不斷地朝著傑森指揮的防線沖過來。

  而對於傑森來說,他只看見一片煙霧,他前面的藍色身影都忙著裝彈,不斷的向彈膛內裝著子彈,然後開槍射擊。因為後裝槍的普及,所以他們不需要再像過去一樣,在那裡用通條壓子彈,他們的射速也快極了。

  不過對面的叛軍並沒有站在那裡挨打,同樣不斷的開槍還擊,在傑森的身邊,不斷有士兵被打倒在地。一發子彈打到他身旁的棵樹上。傑森回頭看了一眼,然後他看見子彈擊中的地方露出了白色的樹芯。危險讓他縮起脖子,跑到前而的一塊大石後而蹲了下來,然後觀察著戰場上的情況,隨著軍官的命令,又是一輪齊射。透過煙霧中的空隙,傑森看見前面個人跪在地上,面向敵人開槍,還有人在那裡罵著髒話。

  因為槍口煙霧的關係,他根本看不清是誰。但他的士兵們的火力持續面猛烈,從岩石和大樹後面朝敵人傾瀉而去。傑森可以清楚的看見灰黃色的身形紛紛倒下。一個人爬上了一決大石頭,像印第安人那樣瘋狂地抨舞動著胳膊,然後一發子彈擊中了他,他的身體從石頭上掉落,不見了。一撥敵人擁到了右邊,有一兩百人。他們突然停下來,排成三排的縱隊進行射擊。

  在後膛槍的時代,這種縱隊射擊就像是災難一樣,只見他們剛完成一輪射擊,就有人中了彈,身體倒向後面,血霧在空中飄散著,很快便倒下十幾個人。

  傑森的耳邊響起了一聲槍響。他側過頭,看見蜜雪兒正在裝彈。他說了句什麼,但周圍的噪音太大使得他根本就聽不到什麼聲音。

  在他的身邊各種叫聲音都有:有興奮的、也有痛苦的、同樣還有憤怒的。再往前看去,他看見一面紅色的旗幟,它在煙霧中飄揚著,那是一面戰旗,叛軍的戰旗,儘管叛軍的傷亡慘重,但是卻沒有停止進攻的念頭。

  原本想要向第五軍的側翼發起進攻,從而擊敗彼得斯堡圍困的皮吉特驚訝於敵人的戰鬥力―不過我們也不差!

  現在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要麼擊潰第五軍,要麼就此失敗,兩個無可避免的結局只有一個。

  知道自己沒有其它任何選擇的皮吉特打定了主意。

  “上刺刀!”

  皮吉特大聲命令道。

  一時間居然沒有人動彈,他們似乎還沒有適應下來這道命令。

  “我們可以借助兵力上的優勢,徹底擊敗敵人,只要能夠擊潰第五軍,我們就能夠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皮吉特大聲的對身邊的人說。

  站在他身邊的軍官們,大都只是木然地點著頭。北方佬的防線儘管還沒有被攻克,但是通過他們的又一輪齊射,可以看出來他們還擊的火力很弱。

  皮吉特又說道:

  “那些北方佬應該也疲憊不堪了,他們快要撐不住了。上刺刀……等等,西韋爾,你負責左翼。這一次,我們一定能擊敗北方佬!”

  然後皮吉特看著周圍的人們說道。

  “我們要一邊衝鋒,一邊向右翼進攻。先把戰線拉平。這樣我們就可以像一把掃帚一樣,掃蕩敵人的防線,把逼回去。明白嗎?大家都明自啦?西韋爾,你負責左冀。我下令的時候,你就動手,全團一齊往右翼進攻,我們要在第五軍的側翼製造更多大的混亂!”

  “好吧。”

  西韋爾一邊說一邊點頭。

  “是的,長官。”

  “出發吧。”

  皮吉特高舉佩劍,用他所能發出的最大的聲音喊道。

  “上刺刀!”

  在下達這個命令的時候,他的心裡非常清楚,從他主動向第五軍的側翼發起進攻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沒有了其它的任何選擇,現在整個美利堅聯盟國的命運都在他的手上,這次進攻將會決定這個國家的未來!

  他看見軍官回到自己的部隊,然後開始發號施,士兵們刺刀裝上了槍管,碰撞中發出鏗鏘的聲音。他聽見士兵們激動的吼叫聲。那些個營養不良的士兵們儘管衣衫襤褸,但是他們仍然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懦弱,而是勇敢的嚎叫著,就像是印第安人一樣,他們的吼聲很奇怪:沙啞,而且不怎麼消晰,但透著發自己內心的野性。

  在皮吉特開始向敵人的防線行進的時候,護旗兵則跟在他身邊。在這裡可以很消楚的看到敵人正一邊行動一邊射擊。他看見一個高個子正拿著步槍向他瞄準。

  目標是我!

  甚至都不等皮吉特反應過來,他就看到那邊的槍口火光一閃,槍口處升起一小團煙霧,以為自己必死的皮吉特甚至閉上了眼睛,但是就在他閉上眼睛的時候,他並沒有聽見子彈的呼嘯聲。

  打偏了!

  哈哈!

  在意識到子彈打偏之後,他立即沖了出去,在塊灰色的石頭上站定。他身邊的旗手己把軍旗高高地舉向空中,北方佬這時離他們最多只有一百碼的距離。皮吉特舉起佩劍,用盡全身的氣力,從胸膛裡發出一陣吼叫:

  “上刺刀,沖啊!上刺刀,沖啊!上刺刀,沖啊……”

  在他跳下石頭的時候,他的嘴裡還在喊著,此時他的聲音己近嘶啞。他身旁的士兵也都發出野獸般的吼叫。他看見全師的人都站起來了,開始向著北方佬發起了進攻,向著北方佬沖了過去。

  他們穿過灌木叢,越過躺在地上的人,他們的帽子掉了,頭髮、鬍鬚飛舞著,他們的嗓間發出野蠻人似的吼叫著。一個士兵邊跑邊射出了他的最後一發子彈。皮吉特看見前方的敵軍似乎愣住了,他們很多蹲下,然後掉頭逃跑了。

  這個變化如此之快!

  以至於他都有點不太相信了,成百上千的敵人開始掉頭逃竄,他們丟棄了自己的防線。

  只有極少數的一些人會停下來射擊。但開火之後,他們也轉身逃走了。

  皮吉特看見一個敵人甚至扔下槍跑了。接著又有一個這樣傲了。一顆子彈擦過他的外衣。他還以為是扯到了一根荊棘上,低頭才看到那道長長的口子―所幸沒有擊中。

  這時他發現了一名敵軍軍官:穿著藍色的軍裝,留著漂亮為絡腮胡,他的腰間著手槍和佩劍。皮吉特立即部了過去,他的一隻手拿著佩劍,一隻手舉起了手槍,瞄準了敵人,但是卻打偏了。

  接著,他舉起了手中了佩劍,而那名軍官同樣也發現了他,也舉起了槍。皮吉特正飛速朝著他沖過去,根本就刹不住了。他看見那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自己,只有不過幾英尺遠。舉著手槍的軍官,模樣一片模糊,他自己的大腦也一片空白。

  有那麼一瞬間,時間似乎在那黑洞洞的槍口前停滯了。可是,子彈卻沒有射出!

  槍裡沒有子彈!

  而此時,皮吉特的劍已抵在了對方的喉嚨上!

  這一切就像是上帝保佑一樣,就像是有如上帝的庇護一般,以至於直到這時皮吉特都無法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上帝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我向您投降!”

  那名軍官主動的交出了自己的佩劍,皮吉特也馬上收住了手,他是一個紳士,絕不會殺害投降的敵人。

  “還有你的手槍!”

  看著這名軍官,皮吉特大聲命令道。

  那名軍官把手槍也交給了他,是一把騎兵用的科爾特左輪手槍,一隻很漂亮的手槍。

  “我是您的俘虜了。”

  軍官臉色如泛黃的白紙,也許,他還沒有適應自己就這麼輕易的就被俘虜了吧。皮吉特心裡這麼想著的時候,他點點頭。

  “是的,你是我的俘虜了!”

  他成功了!成功的突破了北方佬的防線,下面的一切都簡單了,他只需要向敵人的側翼發起進攻就行了,在這個時候格蘭特已經沒有其它任何選擇了,對於他來說,現在要麼……

  就在皮吉特於心底對自己這麼說著的時候,突然,遠方的聲音讓他的臉色猛然一變,他驚駭的朝著遠方看去,那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46

第六百九十三章 盛宴

  在距離戰場近兩英里處的一片森林之中,一匹匹戰馬隱于密林間,騎在馬上的騎兵們,無不是緊張的盯視著前方,而以緊張中又帶著一種渴望,那是對戰鬥以及勝利的渴望。

  我們將會贏得戰爭的勝利!

  這是在出發前,謝爾登對他率領的騎兵們做出的承諾,他們很快就會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然後帶著榮耀返回家中。

  對於謝爾登這位因其一次又一次擊敗南方軍,而聞名整個前線年青將軍來說,他知道,只要他的騎兵從側翼橫掃了南軍,並對敗退的敵軍實施了有效的追擊,那麼這場戰爭就會結束。

  很快,他們就會奪得里士滿!

  “將軍,南軍離開了他們的防線!”

  第一次,在得知皮吉特率領軍隊離開防線的時候,心知對方已經上當的謝爾登命令部隊等待。

  第二次,當得知皮吉特將一個團投入到進攻第五軍側翼的戰鬥中時,面對按捺不住的騎兵們,謝爾登仍然命令等待。

  對於謝爾登來說,時機還沒有成熟,還沒有到決定性的時刻,所以,他必須要等待下去!

  儘管遠處的炮聲隆隆,但是謝爾登的卻顯得很安靜,他只是靜靜的看著遠方,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偵察騎手不斷的將皮吉特的動向帶來的時候,謝爾登甚至有些無聊的打著哈欠,他的輕鬆倒是讓身邊的騎兵們,無不是顯得很是輕鬆,就像是一次野營似的,這將是一場極為輕鬆的戰鬥!

  “將軍,南方佬把全部的軍隊都投入到了第五軍的側翼!”

  終於,那一刻在偵察騎手的口中道出了,在得知這一情報後,謝爾登沒有絲毫猶豫,他的雙眼迸發出一種異樣的神采,看著遠方抽出了他的馬刀,然後說道。

  “全體……進攻!”

  謝爾登率領的騎兵並不像歐洲的騎兵那樣,排成整齊的佇列,他們的隊伍顯得有些淩亂,實際上,他們根本就瞧不起歐洲的騎兵列出的整齊佇列,畢竟,在墨西哥戰爭的時候,美國的騎兵們用轉輪槍擊敗了法國人訓練出來的墨西哥騎兵,墨西哥騎兵那整齊的隊伍,不過只是轉輪槍槍口下的死屍罷了。

  而現在,謝爾登率領的騎兵,無不是帶有兩柄轉讓轉輪槍,這意味著他們,每個人都可以向敵人打出12發子彈,從而可以輕易的撕碎南方佬的抵抗……

  一開始的時候,謝爾登的騎兵速度並不快,只是緩步快走,但騎兵的速度卻是不斷的增加,儘管謝爾登鄙視歐洲騎兵的整齊佇列,但是他仍然遵守著騎兵步速的控制,只有在從快步走到衝鋒,這是一個過程。

  騎兵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在第五軍側翼的槍聲趨於消散的時候,謝爾登的騎兵已經開始了衝鋒,震耳欲聾的馬蹄聲有如夏日的雷鳴一般,在天地間迴響著。

  在硝煙漸漸散的戰場上,透過那一縷淡淡的煙霧,剛剛接受北方佬投降的皮吉特似乎看到了一隊騎兵,隱約可現的影子和著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傳來了。

  騎兵!

  顯然,這絕不是南方的騎兵!

  是北方佬的騎兵!

  突然出現在戰場上的騎兵,讓那些還沒有來得急歡呼勝利的南方官兵們,無不是驚駭的看著遠方,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北方佬的騎兵?

  他們怎麼來了?

  浩浩蕩蕩的騎兵就這麼突然沖入了戰場,馬背上的手裡揮舞著在陽光下綻露寒光地騎兵刀。背負著步槍的騎兵們縱馬衝鋒。突然沖向戰場的馬隊分成十幾群,但每一群卻都是井然有序、行列分明。每行數十騎,騎手們的手中揮舞著騎兵刀。

  這不是一個騎兵團,不是一個騎兵師!

  而是一隻龐大的,由兩個騎兵師組成的龐大騎兵隊。也許,這是這場戰爭之中,規模最大的一次騎兵衝鋒了!

  近萬匹戰馬在大地上奔騰著,揚起了鋪天蓋地的塵土,在塵土飛揚中騎兵浩浩蕩蕩的衝擊著。上萬匹戰馬於那片片塵雲中奔騰著,千百把細如柳葉的騎兵刀在空中交錯揮舞著,在這一瞬間,似乎讓人產生一種萬馬奔騰、仙雲滾動的錯覺。

  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奔來時。足以讓任何人為之膽寒,當這些騎兵們揮舞著騎兵刀,嗓間迸發出的震人心弦的吼聲沖來的時候。看著如波浪般逼近地騎兵,皮吉特在發現自己握著手槍的掌心冒出汗的同時,他的嗓子同樣也在發澀、發粘。他自己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雙腿微微顫抖著,人從來都是如此,對於衝鋒而來的步兵,他們不會感覺到恐懼,但是對快速賓士的戰馬,人類卻有一種天然的恐懼。

  即便是作為一名將軍,面對這一切的時候,他同樣產生了發自內心的恐懼,他的恐懼並不僅僅是因為對上萬騎兵的衝擊而恐懼,更重要的——他突然產生了一種覺悟——失敗了!

  從北方佬的騎兵似地獄惡魔似的沖過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不僅僅只是這場戰役,甚至還有這個國家!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後悔藥的話,皮吉特一定會不惜代價的買來,可是現在後悔莫及的他,除了恐懼之外,整個人都沉浸在那無邊的悔恨之中。

  戰敗了!

  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皮吉特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他只知道,一切都結束了,他親手毀掉了他所熱愛的這個國家!

  也許,這就是命運吧!

  皮吉特懊惱想到。

  “將軍,將軍……”

  一旁的下屬的喊聲讓皮吉特連忙回過神來。

  “現在,現在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

  難道就此投降嗎?

  不!

  戰鬥!必須要戰鬥下去!

  “整隊,整隊,我們必須擋住北方佬的騎兵,為了美利堅聯盟國!為了我們的親人……”

  在皮吉特大聲下達著命令的時候,很多軍官自發的下達設定表尺的命令了。

  “表尺八百碼,舉槍……瞄準……”

  在這萬分緊張中,士兵們隨著軍官的命令調整表尺,在據槍瞄準時,每一個人的額頭忍不住流出了汗來,每一個人的掌心都在冒著汗,儘管內心微顫,卻沒有任何人選擇逃跑。之所以沒有人逃跑,並不是因為他們多麼勇敢,而是因為他們別無選擇。

  要麼生,要麼死!

  這些還沒有來得急享受勝利的喜悅的南方軍的士兵們,端起步槍,他們瞄準著沖來的騎兵,隨著軍官的命令在那裡絕望的扣動扳機的時候,突然,有一些眼尖的看到在那些騎兵的右側,不知什麼時候,突然“竄”出了幾十輛馬車,那些馬車無一例外都是四匹馬挽拉的輕型馬車,馬車的速度極快,甚至超過了那些戰馬。

  “那是什麼?”

  皮吉特驚訝的看著突然闖入戰場的馬車。

  “是中國人!”

  不知道是誰突然尖叫一聲,從馬車上飄揚的旗幟,人們認出了那些馬車的身份,是中國人的馬車。

  不僅皮吉特看到了,謝爾登同樣也看到了,他並沒有直接參加衝鋒,他只是在森林邊緣的坡地上觀察著戰場,就在他意識到戰爭將會在這一刻結束的時候,他沒有想到,中國人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馬車?他們想幹什麼?”

  馬車……

  慢慢的,他似乎想起了一個謠言——噴火的馬車!

  那是流亡在紐約的清國貴族們口中的謠言,他們提到叛亂分子有一種馬車,那種馬車上有一種會連續射擊的武器。

  “相當於一百個人同時開槍!”

  這根本就是一個笑話!所有聽說過這個故事的人,都會這麼認為,在他們看來,這不過是清國的貴族們為了掩飾他們的無能,在那裡尋找的一個藉口。

  不過,在中英戰爭之後,英國人的遭遇,使得人們相信這並不是一個笑話。中國人確實有一種可以連續射擊的武器,一種有十根槍管的武器,一架那樣的武器,相當於一個步兵連在射擊。

  但是英國人從來都沒有繳獲過,甚至直到現在,中國人也沒有對外出售這種武器,那是一種秘密武器。

  “難道,中國人把它帶了過來?”

  就像是為了佐證謝爾登的推測似的,突然,那些四馬挽拉的馬車後方,噴吐出了一道道火舌,那火舌超過一英尺,槍聲急促的就像是鞭炮似的。正在策馬奔騰的北方騎兵,甚至都還沒有來得急反應過來,就被籠罩一陣密集的彈雨之中,一匹匹戰馬就像是撞在絆馬索上似的,不斷的跌倒在地,然後絆倒更多的戰馬。

  操作著六年式機槍的機槍手,只是按著扳機,用長點射向著北方騎兵掃射著,機槍右側的肘節不斷的跳動著,一個個黃銅製成的彈殼從鋼鐵機匣的下方,在槍身處那個粗大的冷卻水筒下彈出。這種機槍相比于加特林機槍,它最大的優點就是只需要一個人操作,當機槍手壓下擊發板的時候,機槍就會開始射擊,帆布彈帶會不斷的把供應著射擊所需要的子彈。

  與六年式步槍一樣,這種價格昂貴的——每架高達867元的機槍,是絕密的新式武器,現在僅只有少數精銳部隊裝備有這種機槍,而大多數軍隊裝備的則是電動或者手動的加特林機槍。現在這種新式機槍,不過剛一投入戰場,產生的效果,遠遠超出所有人的想像。

  清脆而急促的槍聲在空氣中迴響著的,密集的就像是死神的鐮刀似的,不斷的掠過美軍的騎兵,收割著他們的生命,二十四輛搭槍馬車搭載的二十四架最新式的六年式機槍,在短短的一分鐘內,就掃射了多達上萬發子彈,那些子彈在美軍的騎兵中掀起了一陣從未曾有過的腥風血雨,在密集的彈雨中,成百上千的戰馬、騎兵被打倒在地,那飛揚的血霧,甚至將騎兵衝鋒時揚起的灰塵染成了紅色。

  那是紅色的血霧!

  紅色的煙塵!

  所有人都驚呆了,幾乎沒有人相信他們所看到的,那些原本以為必死的南方的步兵們,同樣也驚呆了,他們甚至忘記了射擊,忘記了危險,只是驚愕的看著不斷倒下的北方佬的騎兵。

  死神!

  幾乎所有人的心底都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這是一個……不,一群死神!

  一群從地下沖出來的,被馬車挽拉著的死神,現在這些死神正在肆意的屠殺著那些北方佬!

  萬歲!

  中國人萬歲!

  不知是誰首先叫喊了一聲,瞬間,整個戰場上到處都是一片歡騰聲,那些以為必死的南方士兵們,無不是興奮的嚎叫著,他們突然意識到——自己活了下來,至今天他們是不會死在這裡的!

  因為死神今天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在這種意識之下,上萬名南方軍的士兵不斷的朝著北方佬的騎兵扣動扳機,即便是北方佬的騎兵沖到他們的面前,他們也會堅定的用刺刀陣迎接北方佬的騎兵衝擊,現在,對於他們來說,已經完全沒有了恐懼,他們相信死神是站在他們這邊的,他們一定能贏得勝利。

  而對於坡地上的謝爾登來說,他的臉色煞白,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一切,他的嘴唇甚至在微微顫抖著,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怎麼會這樣?

  明明勝利即將到來,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而更為重要是——這是武器?儘管遠處的槍炮聲不斷的傳來,但是謝爾登仍然可以看到那些馬車後方噴吐的火舌,那些“噴吐火龍”的馬車,就像不需要補充彈藥似的,不斷的朝著他的騎兵射擊,儘管許多騎兵開始轉向他們發起衝鋒,但是他們卻根本就追不上那些馬車,甚至在追擊他們的時候,更多的騎兵倒下了。

  一切都結束了!

  突然,謝爾登的心底浮現出這個念頭,儘管只是區區24輛馬車,但當看到南方佬組織起防線的時候,看到南方佬毫不退縮的像是憤怒的獅子一樣抵抗騎兵的進攻時,他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至少今天,他們贏不了這場戰鬥!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47

第六百九十四章 格蘭特的決定

  這是一場災難!

  在格蘭特接到謝爾登的報告的時候,他的心裡便冒出了這個念頭。

  這根本就是一場災難!

  不僅僅只是因為中國人用他們的那種連射的秘密武器重創了謝爾登的騎兵,使得他的騎兵甚至都沒能突破皮吉特倉促組織的防線,更為重要的是,現在,第五軍的側翼已經完全暴露給了南方佬。

  更為致命的是,現在中國人已經投入了戰場!

  現在中國人正在向第五軍發起進攻。

  “中國人的進攻非常猛烈……”

  在參謀軍官講解著中國人如何進攻的時候,格蘭特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地圖,他看著地圖,腦海中思索著種種可能。

  “現在,我們必須要撤退,否則,我們很有可能有遭受更為慘重的失敗……”

  格蘭特的手中握著煙斗,他凝視著地圖上的第五軍的側翼,在沉默良久之外,他沉聲問道。

  “如果,我們現在撤退了,會發生什麼情況?”

  握著煙斗的格蘭特並沒有等待他人的回答,而是自言自語道。

  “戰爭會無限期的延長下去,而且到時候,我們必須要面對中國人,面對數以十萬,甚至上百萬的中國軍隊!那才是真正的災難……”

  猛的用拳頭砸向牆上的地圖,然後格蘭特沉聲命令道。

  “我們絕不會撤退,如果我們現在撤退的話,李一定會抓住時機,向我們反攻,到時候我們付出的代價會更為慘重。現在,我命令,投入我們的預備隊,向中國人反攻,在他們還沒站穩腳的時候,把他們的攻勢打回去!”

  儘管知道,中國人的武器非常先進,但在格蘭特看來,他們只有幾千人,如果他投入足夠的力量,一定能夠瓦解中國人的進攻。

  現在,美國沒有其它的選擇!

  格蘭特的叛亂是準確的,如果他倉促命令部隊撤退的話,那麼等待他的很有可能有是一場潰敗,但是當他把總兵力多達4萬人的預備隊投入戰場的瞬間,戰場的態勢立即發生了根本性變化,原本正在向第五軍發起猛烈進攻的陸戰隊那勢不可擋的攻勢被阻滯了,甚至在美軍還憑藉著兵力優勢發起了一次反攻,成功的把陸戰隊的進攻逼退了,迫使陸戰一旅不得不草草的修起了散兵坑,以阻擋美軍的進攻。

  但是戰鬥並沒有因此而結束,戰鬥只不過是剛剛開始。

  在阻擋了的陸戰一旅的進攻之後,格蘭特隨之發佈的命令——全殲這支中國軍隊!

  戰鬥的性質在這一刻發生了變化。

  “閣下,我們為什麼要全殲他們?”

  從望遠鏡中,看著中國軍隊倉促修建的防線,謝爾登有些不解地說道。

  “我們與中國的衝突,不知道會在華盛頓引起什麼樣的軒然大波!”

  即便是他的騎兵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損失,但是謝爾登仍然是格蘭特非常信任的軍官,面對他的詢問,格蘭特說道。

  “戰爭已經不可避免了!”

  凝視著遠處的中國軍隊,格蘭特的語氣顯得有些凝重。

  “從中國人主動的向我們發起進攻的時候,戰爭就已經不可避免了,對於中國人來說,他們為什麼會介入美國的內戰?”

  “是為了製造一個分裂的美國!”

  這是一個很正確的答案,格蘭特點了點頭,然後拿起了一支步槍,與普通的步槍不同,在這支栓動步槍扳機前方,有一個彈倉。

  “這是我們繳獲的中國人的武器!”

  拉動槍栓,格蘭特取出了一發子彈!

  他拿著那枚銅質的子彈,看著那尖銳的彈頭,然後又繼續說道。

  “中國人使用的這種點30英寸的子彈,射擊非常精准,他們的步槍中,可以裝五發這樣的子彈,而且這種子彈使用的是新型的火藥,我們的科學家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夠分析出他們用的是什麼火藥,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中國的軍隊投入戰場的話,我們將會面對數十萬使用這種新式步槍,還有那種可以連續射擊的機槍,真的很可惜,沒能繳獲機槍……”

  格蘭特的語氣顯得有些無奈,這並不是他第一次接觸中國人,實際上,早在多年前,他就曾接觸過中國軍隊,那時候,他清軍中的洋員,負責訓練清軍部隊,也正是在那個時候,他在“義軍”的身上,學到了一些新式的戰術,當然那些戰術必須以新式武器作為符助。

  也正因如此,在他成為聯邦軍總司令之後,他就立即全力推動聯邦軍的武器後膛化,不僅僅只是步槍,還有火炮,可是他沒有想到,當他好不容易做到這一點之後,中國人又一次把他們甩在了身後。

  中國人又一次在戰場上投入了一種聞所未聞的新式步槍,包括新型的火藥。

  難道上帝真的站在中國的一方?

  在心裡尋思著的時候,格蘭特不無懊惱地說道。

  “所以,我們現在必須要阻止中國人介入戰爭,我們必要讓他們明白,在他們介入這場戰爭的時候,必須要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

  什麼是代價?

  就是眼前的這支中國精銳部隊,格蘭特有把握消滅這支部隊,畢竟他有更為強大的力量,他可以在戰場上投入更多的兵力,像浪潮有一樣,把中國人的防線吞噬,當然,他所要發動的並不是皮吉特的自殺式的衝鋒。

  “只要我們全殲這支部隊,中國人就會明白,我們是不會懦弱的舉起雙手,我們必須要好好的教訓一下他們,用一次輝煌的勝利,告訴中國人,他們如果介入美國的內戰,就必須付出慘重的代價!”

  格蘭特的雙眼盯視著前方,看著陷入火海之中的中國人的陣地,現在炮兵正在不斷的炮擊他們的防線,在炮擊結束之後,步兵就會發起進攻,他的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全殲這支中國軍隊!迫使中國人停止干涉。而且他也有機會,因為中國人現在的防線是一個孤立的突出部  或許,格蘭特是一個合格的軍人,但是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他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中國願意為分裂美國不惜代價!

  4月1日下午3時17分,在又一次重整部隊之後,那些剛剛擊退中國人進攻的美軍部隊,又一次發起了進攻,而在他們的面前,是陸戰一旅倉促修建的防線——一個只有兩三尺深的散兵坑,他們中的許多人甚至還沒有來得急把散兵坑連接成為戰壕,頂多只是兩三個戰友一起,共用一個散兵坑。

  在聯邦軍隊出擊的時候,那些正在挖著散兵坑的戰士們就已經發現他們的動向,戰士立即開始加快了修建掩體的動作,尤其是機槍掩體,那些從馬車上將機槍扛下來的機槍手把沉重的機槍全都搬上陣地,迅速地挖好掩體,把黑洞洞的槍口指向陣地前的開闊地帶,居高臨下地準備射擊。

  “保持隊形!”

  “保持隊形……”

  空曠的無人地帶間,軍官們吼喊著,咆哮著以維持步兵方隊的隊形,雖然戰爭已經進行了四年,可是對於美國人來說,他們仍然沒有改變自拿破崙戰爭以來的那一套戰術,頂多只是從線式戰線變成了散兵線,不過即便是散兵線,在陸戰一旅的官兵看來,所們的衝鋒隊形可以說大搖大擺來形容。

  甚至因為美軍指揮官的腦海中,仍然殘留著拿破崙時代的軍事教條,所以他們仍然排成了整齊的方隊進攻,只不過並不像半個世界前,拿破崙戰爭時期那麼的緊密,不過卻很整齊,他們就那麼排著隊,一隊隊的朝著陸戰一旅倉促修建的防線進攻。

  在很多美軍的官兵看來,他們一定能夠佔領中國人的防線,然後包圍他們、進而全殲他們。

  “這群傻逼……”

  “可不是,有這麼大搖大擺進攻的嗎……”

  散兵坑裡的戰壕們,在那裡說笑著。

  “得了,大傢伙把子彈拿起來,就像打靶一樣,打吧……”

  此時,空氣中甚至隱隱傳來了些許鼓聲。那是美軍的步兵方隊的“鼓點!”,聽到這鼓聲,意味著美軍已經沖到了距離他們很近的位置了。

  他們從散兵坑中探頭出去,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只見綠地如茵的草地上,美軍的士兵越來越近了。他們排成長長的橫列,朝著他們走了過來,他們的腳步顯得有些緩慢,甚至沉重,全沒有一絲輕裝上陣的感覺。

  “保持隊形!”

  手拿著軍刀的軍官不斷的大聲命令道。

  “保持隊形……”

  在軍官和軍士們的命令聲中,縱線方隊越發規整起來,如果是在拿破崙時代。或許拿破崙也會為這些美國人排出的隊形發出稱讚,在幾十年後,美軍終於排出了整齊的隊形。

  這是一個“完美”的縱隊,至少在某種程度上。

  他們的腳步之所以緩慢,最根本的原因是因為“鼓點”的節奏,因為所有人都要隨著鼓點而行動,所以導致了他們的行動十分緩慢。對於強調快速衝鋒的中國軍隊來說,這幾乎是不可想像的,實際上,中國軍隊幾乎從來沒有經歷過這個階段,在漢式步槍服役之後,學習自歐洲戰術立即被淘汰了,新式的散兵線戰術在中國得到了推廣。

  儘管在這場戰爭之中,線膛槍一次又一次的給予他們慘重的傷亡,儘管格蘭特曾試圖推廣散兵線,但是在短時間內,傳統卻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也正因如此,再次進攻的時候,他們還是按照傳統分幾個波次實施攻擊,每個波次的士兵幾乎都是肩並肩排成整齊的佇列,斜舉著步槍,步履緩慢地向中國人的陣地前進。

  在最初的幾百碼,他們甚至沒有遭受任何攻擊,似乎正像他們之前所想像的那樣——中國人因為出擊的非常倉促,他們甚至沒有攜帶大炮!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的是,當他們向陸戰一旅的陣地逼近的時候,那些士兵們正操作著步槍瞄準他們,而機槍手同樣也為射擊作著準備。

  “呼……”

  每一次扛著機槍架的時候,李森都會在心裡不停的咒駡這該死的六年式機槍的槍架,將這重達35公斤重的槍架,背入機槍射擊陣地,從來都是對個人體能的挑戰。

  不過他知道,一旦射擊開始,就會呈現出另一個局面,在連續射擊時,由於有了這堅如磐石的槍架,槍身幾乎都不會有任何震動,這樣的話,射擊就會變得更加的穩定,精度自然也就更高了。

  “快點!機槍架!”

  在機槍組組長的督促下,終於,李森把機槍架扛進了射擊位置,和所有的機槍射位一樣,他所在的射位雖說距離一線塹壕有近兩百米遠,但是同樣對前方形成縱射火力,和其它機槍堡一共構成了完美的交叉火力。

  “嘩啦啦……”

  幾乎是機槍剛一架好,彈藥手便打開彈箱,抽出一條帆布彈帶,在子彈撞擊的嘩聲間,李森打直接將彈帶的引導頭塞進機匣之中。

  “哢達……”

  拉下機槍肘節,子彈上膛了!

  就在李森堡為自己的機槍上膛時,步槍手們同樣端起了步槍,他們甚至將一夾夾子彈放在面前的胸牆上,以便在接下來的射擊中,能夠快速的裝彈,射擊,他們每個人都很清楚,也許,在接下來的這場狩獵之中,他們需要以最快的速度發射子彈,只有如此,才能阻擋美軍的攻勢。

  “呼……呼……”

  呼吸著混雜著濃濃硝煙味的空氣,感受著這越顯寂靜的戰場,不知為何,傑米的心底卻湧起一陣莫名的膽寒,不知為何,他突然意識到,或許,這種寂靜就是死亡前的平靜……

  近了,越來越近了,在他和其它的士兵能夠目視中國軍隊防線前方的一個個彈坑,那是之前炮擊留下來的彈坑,他看到了中國人的散兵坑中冒出的一個個布帽,那些布帽的下方,赫然是手端步槍的中國士兵。

  突然,一陣微風起來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47

第六百九十五章 災難

  草地,只是一望無際的如茵草地,有風吹過草地,顯得很安靜,很舒服,很愜意……

  這片草地是過去的十個月的圍城戰的產物,沒有人收穫的土地變成了荒地,而荒地中長滿了雜草,沒膝的雜草隨風起伏著,就像是海上的浪濤似的,在那裡起伏著。

  天是藍色的,草是綠色,如果沒有其中的一些戰壕,沒有那遮空蔽日的硝煙,或許那外面的風光顯得無限美好,而且極為抒情,極富洋溢著詩的氣息,這樣的美好原本應該是最尋常的。

  但是綠色的草地之中,那些翻過來的紅土築成的胸牆,卻在提醒著所有人——但戰場就是戰場,它的陰森與冰冷告訴人所面對的絕不是詩情畫意般的美好,而是死亡。

  行走於那如茵大草地上的美國士兵們隨著鼓手的鼓點,組成方隊,一步步的朝著前方走去,朝著他們認為已經不堪一擊中國人的倉促修建的防線前進著。

  “保持隊形!”

  幾乎每行進數十米,在佇列變得有些不太整齊時,西爾都是忠實的履行著他作為一名在軍士的責任,維持連隊的縱隊隊形。

  對於這種步兵集團衝鋒,無論軍官還是士兵都覺得極為自然,從獨立戰爭以來,他們一直都是用這樣的隊形打仗,曾幾何時,他們的方陣是不合格的,以至於甚至不能和龍蝦兵進行三次排槍射擊,他們的隊形就會崩潰,但是現在,他們的隊伍卻能夠承受線膛槍的射擊。

  西爾和以及其它數千名軍官、軍士竭盡全力的維持著隊形秩序的同時,在陸戰一旅後方數百米處的機槍陣地內,那些機槍手和機槍指揮官們都已經忙活了起來。

  儘管六年式機槍不過只是剛剛發明,即便是電動的加特林機槍的使用也不超過兩年,但是在中國軍隊中卻已經建立起了一個科學的培訓體系,所有的機槍手和機槍指揮軍官,都曾接受過極為專業的機槍射擊和使用訓練。為此甚至辦有專門的機槍學校,用於培訓機槍軍官以及機槍手,也正因如此,這些機槍手才能夠掌握射擊這門學問。

  射擊,準確的來說,這是一門科學。

  尤其是對於機槍來說,射擊絕對是一門科學!在這場戰爭中,機槍的使用,絕不同於其它人所理解的那樣,噴射密集彈丸的機槍下對著一排進攻部隊射擊,事實上,這樣造成的損害極為有限。如果精心佈置的話,簡單的幾挺機槍所構成的火力密度,就相當於整整一個步槍營,當然這對軍官們佈置機槍射位提出了一場新的考驗。

  幾乎是在頭頂上的炮彈剛剛遠離,那些把機槍扛到射位上的機槍手們準備的時候,機槍連的軍官們便拿著望遠鏡觀察著美軍的方陣。

  “快點,再過幾秒鐘,咱們就能把那些北方佬送回老家!”

  林文平有些興奮的呼喊道,作為機槍手,他很清楚,就美軍的這個隊形,根本就不是一場戰鬥,而是一場屠殺,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要把這些北方佬全部埋葬在槍林彈雨組成的死亡地域之中!

  “我敢保證,咱們今天一定能讓美國佬刻骨銘心,永世難忘!”

  那些機槍手們用極為自信的口吻說道,從去年六年式機槍進入軍隊,他們開始接受培訓的那天起,就一直等待著機會,證明自己的機會,儘管在之前的戰鬥中,他們重創了美國的騎兵,幾乎導致了美軍騎兵的崩潰,但是在他們看來,這不過只是剛剛開始。

  現在,這一刻,終於來到了,這正是他們的大展神威的時候!

  “他們一定會終生難忘的!”

  不僅僅只是他們,應該說是歷史,歷史不會忘記這一天,不會忘記五岔口這個地方,這場戰鬥將會改變一切。

  突然前方傳來了信號,那是射擊的信號,那個信號的發出,意味著,美軍已經進入的射擊區域。

  “開槍!”

  一聲令下,機槍一連的六挺六年式重機槍開火了。

  “穩住速度……”

  “保持隊形……”

  就在傑克中尉指揮著部隊前進的時候,天地間的靜寂被一陣沙沙聲打破了,先是前方縱隊的幾十名士兵像是爛泥似的,猛然癱倒在地上,下一瞬間,伴著空中密集的“嗖嗖”聲,原本寂靜的草地上儼然刮起一陣小型風暴,風暴不時的卷飛一片片的青草,青草在草地上舞動著。

  幾乎沒有任何徵兆的子彈便擊中了傑克中尉的肩膀,然後子彈穿透他的身體從他的後腰間穿出,他整個人甚至都來不急反應,就倒下了。

  一千二兩百米,這是機槍陣地距離美軍的位置,而機槍陣地位於主防禦陣地的八百米後,在這個距離上,機槍手們幾乎看不到前方,他們所需要的,僅僅只是按下擊發板,然後射擊,根據表尺對著特定區域進行覆蓋性的射擊。

  這是在中英戰爭之中,那些機槍手們和軍官們研究出來的一個最致命的機槍使用方法——間射!

  對於陷入彈雨之中的美軍士兵來說,因為距離太過遙遠的關係,他們甚至都聽不到槍聲,只能夠聽到一陣“沙沙”聲,那是子彈劃破天空時傳來的聲響。那拖著“沙沙”聲的彈雨就像是直接從天空猛得砸下來流星一般,被擊中的士兵中彈處大都是肩膀,出口要麼是在他們的腰間,要麼是在他們的手腕。

  這是一場風暴,一場中國機槍手為美國步兵精心準備的風暴。

  當一千兩百米外的美軍在距離華軍陣地還有四百多米時。遭到了一場彈雨風暴的洗禮,但是他們卻沒有聽到槍聲,而在一千二百米外,指揮著部隊借助器械實施大傾角間接射擊的軍官則只是不停的指揮著機槍手們按照即定的“表格”實施攻擊,機槍手們麻木的壓著擊發板,震耳欲聾的機槍聲中,冷卻水被槍管加熱。進而沸騰。

  當一條333發彈鏈,即將被打完的瞬間,不需要的機槍手交行或者呼喊,早已恭候多時的彈藥就會提著彈箱,在彈鏈打完的瞬間,扯平彈鏈將引板插入機槍,隨後機槍再一次歡騰起來,在火藥氣體的推動那艇尾重尖彈。

  這是一種特意為重機槍研製的重型子彈,與普通的步槍子彈不同,它的造價相對較高,但是射程很遠,遠距離彈道極為穩定,隨著機槍的歡騰,重尖彈不斷噴灑著,在這子彈的狂怒的咆哮聲時。子彈被推送至一千多米外,在那裡這些十幾公克重的子彈能輕易擊穿任何敵人的軀體,甚至有時候還可以穿透數人,在那些人的身體上撕開一個個碗口大小的傷口。

  這已經不是一場戰鬥,而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機槍的怒吼,對於華軍機槍手們而言,是震耳欲聾的,可是對於陷入暴雨中的美國人來說,卻是無聲的,這就像是一場無聲的屠殺一樣,彈雨在密集的縱隊中席捲著一切。

  此時。近五萬美軍組成的縱隊,完全被子彈激起的塵土、碎草所籠罩,在塵土、草屑的飛揚中不斷升騰起紅色的血霧,那血霧似乎是因地面上沸騰而升騰起來的似的,將美軍的方陣籠罩於其中。

  在似暴雨一般的彈雨之中,不斷的傳出軍官們的喊叫聲。遭受到突然打擊的那些美軍士兵們,在這時完全忘記了先前的憧憬,他們大都是茫然不知所措的麻木的向前行進著,但空中那拖著輕微嘯聲的子彈,卻總像長著眼睛一般的不斷落下來。

  敵人在那裡?

  在前方!

  子彈在那裡?

  頭頂上!

  沒有人能聽到敵人的槍聲,能聽到的只是傷兵的慘叫聲,在依然固執的執行著命令,命令部隊以縱隊朝著華軍防線沖去的西爾軍士,能夠聽到子彈不斷擊中樹幹的聲響,同樣也能夠聽到子彈擊中士兵骨頭時發出的脆響,在那接連不斷的讓人恐怖不已的“嗖嗖”聲中,在他的身邊一個又一個人倒了下去。他看到前方一個士兵頭部被被敵人的子彈射穿,白色的腦漿飛散開來,在那個士兵即將倒下時,數發子彈又撕碎了他的腰身,硬生生的將身體打成了兩截。

  嗖……哧。

  在身邊響起子彈的嘯聲音他看到那個在紐約徵兵過來的愛爾蘭小子的慘叫一聲,然後便便倒了下去,甚至他都沒有看到血霧的升騰,而此時,在他的視線所及的範圍內,卻到處都是一片紅色的,紅彤彤的紅色像霧一般,籠罩於他的視線之中,而那紅色,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詭異的美麗。

  “快,快,所有人都快點,快速前進……”

  終於,意識到他們已經淪為靶子的西爾作為一個老兵,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他試圖來加快自己的速度,可就在他下達這個命令的時候,在他的頸肩相接處迸發出一團紅色的霧塵,紅色的血霧是那麼的詭異,在紅色的血霧迸發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軟軟躺到了那被彈雨侵蝕的土地上。

  當一些膽怯的士兵試圖在彈坑中躲避彈雨時,子彈卻不斷的擊中他們的後背,像雨點一樣落下來的子彈,是沒有任何死角的,即便是在彈坑之中,也無法躲避死亡的雨點!

  這是一場雨!

  一場掠奪生命的雨!

  此時,天地間的靜寂,似乎依然還只是先前的靜寂,而士兵們所能聽到的聲音,僅僅只的身體被擊中時的撲撲聲和骨頭碎裂時發出的響聲,以及越來越多的慘叫聲,成為他們中的許多人這一生中發出最一聲絕唱。

  此時,戰場上的慘狀就像數萬人被丟到一台巨形的名叫“五岔口”的絞肉機中一般,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屍體一具具的堆落在戰場上,可即便如此,那些美國士兵依然固執的前進著,履行著他的職責。

  實際上,他們根本就是無路可退——子彈形成的暴雨,完全將整個戰場籠罩其中,他們的前後左右,都是雨衣點,銅與鉛在無煙火藥的推動下形成的雨點。

  密集的子彈像一把鋒利的大鐮刀,頃刻間就把那些美軍官兵“像割麥子一樣成群地掃倒”,此時,看著眼前這一幕。在防禦陣地上的陸戰隊的隊員們,終於知道,什麼是“死神的鐮刀”。

  死神的鐮刀正是通過那種靜而無聲的方式。對人類加以屠殺,而現在,間射機槍所展現的這一幕,可不正是死神鐮刀在人世間的揮舞嗎?

  在這一刻,他們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職責,他們只是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不斷死去的美軍,看著他們在彈雨中掙扎著。可,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總有一些幸運兒從那片“暴雨”中走出。

  “準備射擊!”

  龍崗聽到長官的命令之後,立即瞄準、射擊,所有的戰士都是如此,他們以最快的射速向敵人發射著子彈。那些不容易從死亡地帶中湧出的美國士兵,在步槍手的槍口下成片成片的倒了下去,血霧在群中彌漫著,一發發子彈準確的穿透美軍的身體。那些行動遲緩的美國士兵被擊倒了一批,後面的人又繼續沖了上來,然後又倒了下去,然後後面的人又一次沖了上來,再倒下去……

  如此極為慘烈的一幕,不斷的重複著、重複著。彈雨、血霧、槍聲、爆炸聲,最終這所有的一切都匯成了兩個詞語——死亡、屍體。

  此時,世間的時間似乎靜止了,對於中國士兵而言,他們只是驚恐的扣著扳機,戰場上那屍積如山、血流如何的一幕,同樣把嚇到了他們,這種前所未見的如地獄一般的場景甚至讓許多久經考驗的戰士雙手都開始發抖了。

  “老天啊,讓他們別再沖了……”

  儘管在內心中祈禱著,但是美軍仍然衝鋒著,而龍崗只有麻木的扣動扳機,然後瞄準射周,從他的和他的戰友們的槍管中噴吐出的子彈毫不留情的落到美國士兵的身體上。

  一片烏雲在風的吹動下,擋住了太陽,也許,在這一刻連蒼天也不願意面對這場屠殺……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47

第六百九十六章 美國不哭

  諾福克,不僅僅弗吉尼亞州第二大城市和港口。位於伊莉莎白河畔,扼切薩皮克灣咽喉,同樣也是扼守著里士滿對外聯絡的通道。同時,這裡還是南方最大的海軍基地,只不過在戰爭爆發之後,實力更為雄厚的聯邦海軍,通過封鎖,遮罩了里士滿以及諾福克等地的對外航線,甚至現在,聯邦可以輕易利用海運。

  通過漢普頓錨地,聯邦軍隊在詹姆斯河與阿波馬托克斯河交匯於錫蒂波因特,建成一處規模空前巨大的軍需供應基地。靠著河道寬闊、離入海口也不遠的優勢,各種物資通過上游的內河航線或從海上源源不斷被運到這裡,河面上來往的貨運帆船桅杆林立,行動敏捷的蒸汽機船也吐著黑煙川流不息。

  去年還只是破敗不堪的小鎮碼頭在短短的幾個月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沿著詹姆斯河南岸向東綿延了半英里多,碼頭設施占地面積高達8英畝,其中還有2英畝能為貨物儲存提供良好的安全保護。岸上負責卸載物資的3000多名碼頭工人更是整日裡忙個不停,他們基本都是獲得自由的黑人奴隸,根據不同的船型和裝載貨物的種類,每天能卸載2~25艘船的貨物。

  每天無論什麼時候,都有150~200艘船停在這裡等待卸貨,總共有近400艘船往來於此地和其他物資集散地。甚至一些北方佬甚至吹噓這裡已經變成了世界上最繁忙的港口。數不盡的大桶麵粉、硬餅乾、醃牛肉、醃豬肉,彈藥、被服、營帳、醫藥用品、牲口飼料及其他軍需物資被源源不斷運來,讓聯邦軍隊在曠日持久的圍困戰期間衣食無憂。

  對於聯邦軍來說,這座港口以及便利的水運使得聯邦軍可以得到充足的補給,對於聯邦來說,這裡是一處天堂,他們的物資和軍隊可以源源不斷的通過這裡抵達彼得斯堡前線,而對於邦聯而言則是一場災難,這使得他們陷入了被圍困之中。

  而對於中國維和部隊來說,這裡卻是中國進入聯邦,對其進行人道主義援助的必需打通的交通要道,因為只有這座港口可以滿足未來源源不斷的“人道主義救援物資”的運輸,當然也只有這裡可以滿足維和部隊的進入。

  而在另一方面——這也是阻擋邦聯失敗的唯一選擇!

  除非是闖進詹姆斯河,其它……別無選擇!

  “我們需要為陸軍部隊爭取時間!”

  置身于艦長的丁汝昌,從望遠鏡中看著切薩皮克灣的入口,這裡的要塞已經為聯邦的佔領,現在,他們的任務就是——向的華盛頓表明態度。

  “長官,發現美國軍艦!”

  遠處,一艘美國海軍蒸汽船正緩緩的朝著艦隊駛來,船上的安德魯中校,望著海上的這只艦隊,神情中肅穆。

  這是由十一艘裝甲艦組成的艦隊,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加勒比分艦隊被不斷的加強了,從大西洋對岸駛來的“山東號”戰鬥艦,更是成為了丁汝昌的座艦,儘管現在仍然是加勒比海分艦隊,但現在的這支分艦隊,卻可以視為太平洋西岸,最為強大的裝甲艦隊,其力量甚至相當於某些歐洲強國的全部海上力量。

  而對於安德魯中校來說,注視那艘似浮島般的巨艦,他的心裡甚至沒的抵抗的念頭——這艘軍艦是不可戰勝的,甚至在他看來,即便是要塞上那些大口徑的火炮也很難擊毀這些鐵甲艦,因為美軍的大口徑要塞炮,大都是前裝炮,發射球形炮彈的舊式火炮,甚至在口徑上也無法與之相比。

  “10256噸,四門12英寸主炮,12門6英寸副炮……”

  安德魯少校在心裡默默的念叨著,儘管知道僅憑這艘軍艦,中國人就可以輕易的摧毀整個美國海軍,但是他知道自己並沒有任何選擇。

  “發旗語,告訴他們,他們正在闖入美國的領海!命令他們立即撤離!”

  美軍軍艦發來的信號,甚至都沒有引起丁汝昌的注意,他只是平靜地說道。

  “告訴他們,我們是應該美利堅邦聯的邀請進入,請他們立即讓來航線!”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一方執意要進入,一方執意要阻擋,而這一次,丁汝昌並沒有“首炮不由我發”的限制,畢竟,環境已經發生的變化,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闖進這個海灣,然後在這裡“大開殺戒”!

  “五海裡!”

  距離慢慢的接近,在那艘小小的美軍雙桅蒸汽軍艦駛近艦隊不到三海裡的位置時,“長崎號”立即加速迎上去,在兩海裡的距離主動向其開火,不過只是幾分鐘後,那艘小小的軍艦便擊沉了,而與此同時,海灣要塞的聯邦要塞開始向艦隊開火,面對聯邦要塞的那些口徑巨大的舊式火炮,儘管明知道他們很難對艦隊構成威脅,但是丁汝昌仍然謹慎的保持一定的距離,命令艦隊排“一”字縱隊,依次向聯邦要塞實施炮擊。

  率領著艦隊的“山東號”戰列艦和十一艘裝甲艦,排成一條縱隊,幾乎在同時一抖,主副炮齊射時產生後座讓戰艦在海面上平移數米,灰色的軍艦在瞬間被閃出上百團爆焰,炮口噴出的爆風在海面上激起層層波紋。

  數百團黑橘色的炮煙將這支龐大的艦隊籠罩在一片煙雲之中。

  加勒比分艦隊開火了。

  沒有任何警告、沒有最後通牒,有的只是強權對弱者的碾壓,曾幾何時,就在十幾年前,這個國家曾派出他們的艦隊耀武揚威的駛入中國的港口,甚至兩國間曾發生過一次規模不大,但卻影響深遠的海戰。

  但是現在,面對打上門來中國艦隊,美國海軍甚至無力出海迎戰,即便是他們編成艦隊駛出海灣又會發生什麼呢?無非就是一場毀滅性海戰。

  而對於分艦隊的數千名官兵來說,他們所有人都被這第一次齊射震的腦嗡嗡作響,他們在過去的訓練之中,曾經歷過數十次齊射,但這是第一次集結這樣的一支艦隊,把實彈打到實在的目標。

  當人們朝著空望去的時候,那空中全是305公釐、254公釐以及150公釐艦炮炮彈,劃破天空時發出的如火車車頭一一般的轟鳴聲,那呼嘯聲大有一副想要撕開天空的勢頭,但是那勢頭卻是一副銳不可當之勢。

  但何試圖阻擋他的力量,都註定會被摧毀,對查理斯角要塞上的聯邦軍隊來說,他們第一次深切的體會到什麼叫做地獄。

  “轟……”

  瞬間,此起彼伏的爆炸聲音在查理斯角要塞內響起,數十發重炮彈爆炸將要塞內的房屋荑為平地,將街道上的石板掀開數米,鋼鐵的碎片夾雜著無數碎石向以數倍的音速度的高速飛向四周,收割著那些正在拼命裝填炮彈,試圖阻擋中國人進攻的聯邦軍的官兵。

  隨著炮彈的落下,查理斯角要塞上內到處是一面血肉橫飛的景像。數以百計的聯邦軍官兵,甚至都沒有來得急反應,就失去了生命,與美國的內戰之中使用的黑火藥炮彈不同,中國海軍使用的高爆炮彈威力是驚人的,以至於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而真正的災難並不是威力驚人的高爆彈,而是海軍發射的炮彈,並不是普通的高爆彈,而是一種特殊的“破障彈”,在中英戰爭期間,面對海軍的技術變革,海軍提出了研製新型穿甲彈的要求,儘管穿甲彈的研製歷時頗長,但是作為一個意外收穫——破障彈卻早在去年就已經進入海軍的現役。

  這種帶有延時引信的破障彈,可以輕易的鑽進厚達半公尺至一公尺厚的混凝土中,然後再爆炸,用它攻擊炮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因為現在中國海軍的攻勢,所以,這種特殊的新型炮彈,被立即列入現役,並大量裝備海軍,當然,它對於裝甲相對薄弱的裝甲艦,也會造成很大的傷害,因其用途廣泛,而深得海軍的信賴,現在,炮擊炮一開始,海軍就向著美軍的要塞發射了數以百計的破障彈。

  查理斯角要塞,這座建於一百多年前的要塞,原本只是一個簡易的用於防禦海盜侵入的要塞,直到美國建國後,在半個世界前的第二次美英戰爭之中,要塞才得到改善,變成了一座棱堡,原本這座要塞是可以阻擋大多數進攻的,但那是針對舊時代的那些舊式武器。

  儘管棱堡要塞是堅固的,但是在其設計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會遭受破障彈的攻擊,更沒有考慮過高能炸藥的裝備。

  “嗡……”

  發出如火車般轟鳴的四枚305彈在空中以抛物線飛向遠處查理斯角的這座海防要塞,炮臺上的美軍士兵聽著空傳來的巨大破空聲,他們先是一愣,然後隨即撲倒在地。

  他們從聲音中就可以聽到,這些炮彈絕不同於他們所熟悉的炮彈,這些炮彈的口徑一定很大……

  四枚重達360公斤以上的305公釐米破障彈,幾乎同時命令要塞炮臺最具威脅幾座岸防炮臺,這是艦隊為炮擊海岸工事特意定制的破障彈在命令炮臺的瞬間,穿透了炮臺石質基層一直鑽進棱堡要塞那厚實的堡壘數公尺深,彈尾的延時方才啟動引爆炮彈。

  在四發破障彈內的數十公斤高能炸藥被引爆的時候,甚至連遠在海灣中的幾艘正準備沖出海灣保衛國家的美國海軍水兵,幾乎是瞠目結舌的望著被炸飛到半空中數十碼高的海岸炮,在巨大的爆炸煙團,被拋至半空的幾根粗長的黑影在眾人的目瞪口呆狠狠的摔了下去。

  這座曾經被邦聯軍隊視為不可進攻的要塞,幾乎未能在第一輪炮擊倖存下來,那原本漂亮的棱堡,更是在炮擊中變成了一片廢墟,那一座座海岸炮,同樣也變成了廢鐵,甚至一些火炮的炮管更是被直接炸斷了。

  相比於歐洲軍事技術,美國的軍事技術無疑是落後的,羅德曼鑄炮法或許為美軍提供了口徑巨大的“啤酒瓶炮”,但是它們早就落後於時代了,畢竟現在的歐洲已經進入到了鍛造鋼炮的時代。

  從望遠鏡中凝視著陷入炮火之中的要塞,現在這座要塞幾乎完全沒有任何還手之力,頂多只是偶爾的把一些沒有任何殺傷的炮彈打在艦隊周圍,擊起一些水柱,僅此而已經……丁汝昌的神情顯得很平靜,他不時的下達命令,以確保艦隊對這座要塞的炮擊有效性,畢竟能否徹底摧毀這座要塞,直接關係到下一步的行動,如果可以的話,他倒是希望把這座要塞徹底的夷為平地!

  而在這個時候,桅杆望樓上傳來報新的信號——美軍艦隊出動了。

  一艘艘老舊的蒸汽帆船,還有一些明輪軍艦,這些軍艦大都沒有裝甲。可是他們卻義無反顧的沖了過來。

  “哎……”

  丁汝有些無奈的搖頭輕歎道。

  “主炮繼續攻擊要塞,副炮瞄準美軍艦隊。”

  即便只是副炮,對於的美軍艦隊的威脅,也是致命的,隨著電話中傳來新的座標,炮手不斷的調整重新瞄準敵艦,不時的總會有炮彈落在美軍軍艦上,高爆彈給木殼軍艦的創傷是毀滅性,一艘艘軍艦被撕成了碎片,燃燒著,緩緩的沉入大海。

  “把他們都送到海底去!”

  艦舷炮室內的炮手們全被硝煙薰染得漆黑,除了牙齒、眼窩窩是白色的,整個一個“黑非洲”了,但臉上卻都帶著前所未有的興奮。

  此時海風把要塞的硝煙吹到海面,與海上的美軍艦隊燃燒時升騰起的硝煙相接,在水兵前方的海面,形成了一道厚厚的灰黑色的把整個海灣都遮擋在後面的巨大煙牆,場面壯觀致極,這種場面絕非水兵們過去演習時所能看到。

  但是對於美國人來說這卻是一場災難,而這場所災難並沒有有因此而停止,面對已經失去抵抗的要塞和美國海軍艦隊,丁汝昌平靜的命令道。

  “繼續前進……”

  幾個小時後,艦隊抵約克河和詹姆斯河之間半島頂端的門羅要塞,炮擊,又一次開始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47

第六百九十七章 災難性的後果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

  已經沒有任何疑問了,對於美利堅合眾國來說,這根本就是一場災難。原本二十五萬北方大軍已經兵臨里士滿城下,只要攻克彼得斯堡戰爭就會結束。原本所有的一切都會按計劃推進,但……計畫永遠只是計畫。

  誰都沒有想到,中國人會突然介入,甚至會主動的向美軍發起進攻,在他們的陸軍向美軍發起進攻的時候,他們的艦隊闖進了切薩皮克灣,不僅摧毀了灣口咽喉的要塞堡壘,而且還幾乎全殲了迎戰的聯邦海軍艦隊。隨後他們憑藉著厚重的裝甲,一路衝擊到約克河和詹姆斯河之間半島頂端的門羅要塞前方,然後炮擊,然後要塞被摧毀了,接著,他們的軍艦出現在錫蒂波因特,接下來的一切就像是一場狩獵,在錫蒂波因特碼頭的數十艘美國的商船或是被擊沉,或是升起了白旗淪為了中國海軍的俘虜。

  對於在彼得斯堡附近數十英里的25萬美軍來說,這場災難從中國艦隊摧毀了港口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註定了,他們的炮擊將那個巨大的軍需基地夷為了平地,而遠端艦炮對軍隊的炮擊,更是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格蘭特撤退了!

  其實,對於格蘭特來說,在他的預備隊進攻中國軍隊遭受失敗的那一刻起,除了撤退,他就沒有了其它任何選擇,如果現在的這一切是災難的話,那麼那場進攻才是真正的災難——超過4萬軍隊死傷于中國人的機槍槍口中下,當一切都結束的時候,進攻的4.5萬聯邦軍中,只有不到3千人撤回了出發陣地,在中國人的陣地前方堆滿了屍體,以至於即便是作為沙場老將,格蘭特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從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

  “我們輸掉了這場戰爭!”

  面對這樣慘重的傷亡,格蘭特只是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在他的從軍生涯中,從未曾面對過如此慘重的傷亡,不僅是他,其它人同樣也是如此,他們無不是驚駭於機槍的威力。

  所有人的腦海中都無法揮去那慘重的一幕——數以萬計的士兵就像被鐮刀掃去的麥子一樣,無聲的倒在了中國人的彈雨之下,他們甚至都沒有看到中國人,沒有聽到槍聲,然後所有人就那麼倒在戰場上。

  這完全顛覆他們對於戰爭的認識,對於這些甚至還沒有從拿破崙時代的戰術中走出來的美國軍人來說,機槍徹底的從根本上擊潰他們,以至於他們甚至連戰鬥下去的勇氣也消失了,在他們看來,中國人只需要投入機槍,就可以輕易的摧毀一切。

  顯然在這個時候,他們甚至忘記了正是他們教條似的隊形,才使得自己遭受了如此慘重的損失,他們忘記了機槍不可能投入在所有的戰線上。

  事實上,所有人都被嚇壞了!

  以至於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中國海軍正在逼近錫蒂波因特的消息傳來了,這個消息讓原本還猶豫不決的格蘭特終於不再猶豫了,意識到如果中國海軍佔領錫蒂波因特將會導致的災難性的後果之後,他立即命令部隊撤退!

  不僅僅只是彼得斯堡圍城的軍隊,還包括野蠻人謝爾曼的部隊,換句話來說,從去年直到現在聯邦軍用十幾萬人的犧牲換取的戰果,在這一天都要被放棄,而格蘭特之所以會作出這個決定的原因非常簡單——中國軍隊的主力正在登陸。

  “總統先生,現在中國軍隊的主力正在莫比爾灣源源不斷的登陸,根據我們從甘尼斯要塞獲得的情報來看,登陸的中國軍隊,已經超過了五萬人!”

  對於美國而言,這根本就是一場災難,儘管莫比爾灣周圍的海防要塞在聯邦的手中,但是他們卻未能阻擋中國人進攻莫比爾灣,或者說,華盛頓阻止了他們的這個企圖,也正因如此,所有的失敗都已經註定了,現在即便是再加以阻擋,也無法改變現實。

  “甘尼斯要塞的芬尼上校已經多次致電,現在中國人已經出現在要塞周圍,他們隨時都會進攻要塞,在海上,還有中國人的軍艦……”

  在彙報著這一切的時候,林肯則坐在那裡,他的身軀中貯藏著憤怒的情緒,他沒有想到,他不顧一切的退讓,換來的居然是這樣的回報,中國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和平解決爭議,他們是處心積慮的想要這場戰爭。

  “而且在加拿大,一支規模空前的軍隊已經重新組建了起來,他們的統帥于小寶——他曾是中國皇帝的侍從官出身,現在已經將他的司令部遷往了邊境,可以肯定的是,現在,中國人的北美兵團,正在等待著命令,只要來自本土的命令一旦下達,那麼,總統先生,我們將不得不面對數十萬中國軍隊,像潮水一樣湧入美國,而且這是一支武裝到牙齒的軍隊,他們有彈倉步槍、機槍,速射火炮……”

  作為戰爭部長的對於戰爭的結果是悲觀的,他甚至都無法想像這場戰爭進行下去,對於美國來說,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到那時不僅僅只是災難。

  “而我們……”

  搖搖頭,無奈地說道。

  “我們幾乎什麼都沒有,相對於南方充足的人力,在中國的面前根本就是笑話,我們駐中國的大使提到,中國的殖民地部已經制定了在未來五十年內向殖民地移民1億人的計畫,而且將會向北美的中西部地區移民3000萬,可以肯定的是,未來的中西部,將會成為一個黃色的中西部,而不是白色的中西部……”

  戰爭部長的話讓林肯沉默著,他只是沉默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坐在那,他的雙眼看著遠方,就在幾個月前,就在他第二次就職前,他同意與邦聯的代表和談,和談將在切薩皮克灣的聯邦要塞舉行。林肯在一個要求上非常堅定,他說,和談必須討論“我們共同一個國家”的和平,不能有邦聯獨立的談話,邦聯代表們說他們不能接受這些條件,和談以失敗告終。

  在返回華盛頓之後,他起草一份他想送給國會的檔,裡邊包括了一份他覺得能在幾周內結束戰爭的計畫。林肯建議給南方各州4億美元的經濟援助,這些錢可用來付給奴隸主解放他們的奴隸。如果南方各州在4月1日前放棄了他們的鬥爭,一半的錢就會兌現;如果他們在7月1日前批准一個憲法修正案結束奴隸制,另一半錢也將兌現。作為這個計畫的一部分,林肯將寬恕南方叛亂產生的所有政治犯,還將歸還被聯邦軍隊沒收的一切財產。林肯內閣的官員們拒絕這個計畫,他們力勸他不要送給國會,說它將被視為軟弱的象徵。林肯對這些反應感到驚訝,他認為內閣會高興結束戰爭……這場戰爭每天要花政府300萬美元和國家許多年輕人的生命,但他接受了內閣的勸告,沒有把他的檔送交國會。

  現在看來,如果當初他提交了這份計畫的話,也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當時已經山窮水盡的南方,很有可能會接受這份協議,但是現在……南方還會接受這樣的協議嗎?

  在那場和談之中,南方的代表依然固執的堅持著獨立,而不是“共同一個國家”。現在如果再進行和談的話,美國極有可能失去南方。

  可是如果不進行和談的話,幾天內,中國軍隊就會打進華盛頓,林肯知道,現在華盛頓周圍根本就沒有能夠阻擋中國人進攻的軍隊。

  彼得斯堡的失敗之後,至少在未來的幾個月內聯邦軍都不可能再組織起像樣的反攻,而且現在所需要考慮的問題,恐怕已經不再是反攻的問題,而是如何阻擋中國軍隊的進攻。

  能夠阻擋中國軍隊的進攻嗎?

  四萬人!

  這就是彼得斯堡的代價!

  在中國的機槍下,在短短的幾個小時中,超過四萬美軍死于中國人的機槍槍口下!

  在這種情況下,誰還能提起進攻的勇氣?

  林肯甚至可以想像得到,那些經歷了這場戰鬥的士兵們,會被嚇成什麼模樣,他們已經無法再戰鬥下去了。

  站起身來,看著窗外,林肯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月前,他在任職演講上的講話。

  “在這種形勢下4年過去了,所有的思想直指到來的戰爭,所有的人都害怕它,所有的人都企圖阻止它,雙方都反對戰爭,但一方將戰爭勝於讓這個國家活,另一方將接受戰爭勝於讓它死,於是戰爭來了。我們希望,我們祈禱,這場戰爭可能迅速地結束,但上帝可能不同地希望它,他可能希望它繼續,直到富人們250年來從它掙錢的奴隸制滅亡為止,它可能繼續,直到奴隸主們的鞭子製造的每一滴血,被士兵們的刀製造的另一滴血償還為止。讓惡意消失,仁慈廣播,堅持正義——象上帝教我們那樣看正義——讓我們努力完成我們正在作的工作,讓我們醫治國家的創傷,讓我們盡一切可能,去獲得和保持我們自己之中的和一切國家之間的正義與持久和平。”

  在那個時候,他認為戰鬥下去是唯一的選擇,但是現在,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他不禁懷疑起了自己的這個決定是否正確,畢竟,現在這場戰爭已經看不到任何勝利的希望,非但看不到任何勝利的希望,甚至,還有可能導致美國成為歷史。

  “四年前,我們以為,我們可以通過戰爭的手段,把南方留在聯邦之中,我們希望通過戰爭,重新締造一個美利堅,一個不再是各州自行其事的美利堅……”

  背對著他的內閣成員,林肯的語氣顯得有些沉重,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他語氣中的悲傷以及無奈。

  “為了維護美國的統一,我們付出了那麼慘重的傷亡,消耗了那麼多的財富,當我們以為勝利即將到來的時候,一切都改變了,中國人……”

  站立于窗邊的林肯朝著西方看去,他似乎想要看過美洲大陸,看過太平洋,然後想要看到那位皇帝,想要質問他,為什麼要干涉美國的內政!

  儘管他知道答案——對中國而言,這是削弱美國的最好機會!

  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我們沒有想到,中國人絕不針錯過這樣的機會,他們會不惜代價的分裂美國,在過去的幾年間,他們向南方提供軍火,而現在,更是親自上陣,而我們仍然單純的存在著幻想,以為他們不會干涉,可是……”

  話聲略微一沉,林肯就像是在指責著自己的無能似的,他不知道為什麼局勢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但是至少他已經知道了最後的答案。

  “可是中國人用行動告訴我們,他們是不會接受南方邦聯的覆滅……”

  兩個美國!

  也許,這就是中國人的底線了!

  “現在,去聯絡一下中國大使吧,我想與他好好的談談!”

  “總統先生……”

  看著神情悲痛的總統,西華德張張嘴,最終還是理智的選擇了閉嘴,他知道現在那些言語並沒有任何意義。

  只有作為戰爭部長的斯坦頓在一旁說道。

  “總統先生,現在,並不是結束戰爭的最好時機!”

  他有些擔心的看著總統,試圖提醒著總統,如果現在試圖結束戰爭會發生什麼。

  “現在我們的軍隊並沒有遭受根本性的失敗,我們還有戰鬥下去的力量……”

  “然後呢?”

  林肯回過頭來,神情痛苦的看著斯坦頓用悲痛的語氣說道。

  “這場戰爭會繼續下去,我們將不得不面對中國人在各個方向的進攻,他們的軍隊會像潮水一樣,湧進中西部,到時候,我們拿什麼與他們進行談判呢?”

  作為美國的總統,林肯已經看到了結果,那個結果是任何一個美國人都不願意看到的。

  “現在,我們已經沒有了其它的選擇,一旦北方的中國軍隊南下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們將會失去最後的本錢,就像幾個月前的南方一樣。好了,讓我們結束這一切吧……”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47

第六百九十八章 美利堅落日

  1865年4月27日,在歷時長達21天的談判之後,在加拿大的新長安(多倫多)的東方大廈——這個美洲大陸上第一座高層建築中,兩個美國之間的戰爭,終於在談判桌上結束了。

  根據聯邦與聯盟兩國間的談判內容,在和約簽署兩個星期後,美利堅聯盟國將會舉行投票,決定其是否獨立。無論投票結果如何,美利堅合眾國都將會予以承認。其實雙方都知道,這不過只是走一個過場,聯盟國的獨立是不可改變的。

  “至少,這個結果比我們想像的更為寬鬆一些!”

  在簽署了和約之後,林肯有些感歎的對身邊的幕僚說道。

  “至少我們沒有割讓那塊一塊土地!”

  或許,對於林肯來說,這是唯一能讓他保持樂觀的原因了,談判的內容大都是局恨於兩個美國之間,南方沒有索要土地或者要求賠款,他們只是要求保持獨立。

  更讓人鬆下一口氣的是中國——在整個談判之中,中國都沒有像他意料的那樣要求割讓土地,一開始的時候,林肯最擔心的就是中國,擔心中國會趁機要求割讓土地,但是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在談判之前,中國就已經承諾,不會要求美國割讓土地。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中國沒有索要其它的商業利益——中國要求獲得最惠國待遇,同時還要求中國的鐵路公司享有在美國勘探、修建鐵路的權力,儘管據理力爭,但最終林肯還是同意了這兩個條件。

  根據這兩個付約,中國的鐵路公司享有在美國勘探鐵路路線、修建鐵路的權力,甚至不需要華盛頓的許可,其享有與美國鐵路公司相同的待遇。至於最惠國待遇則被限定為10年,而且要求必須是原產地為中國的貨物,中國商人進行的轉口貿易不在其列。

  可以說,談判的結果之好,遠遠超出華盛頓的想像,當然對於他們來說除了南方最後仍然保持了獨立,花費幾十億美元,死了那麼多人,最後,一切又回到了原地。

  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失敗,但是對於華盛頓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了,在二十多天前,華盛頓所面臨的是彼得斯堡的慘敗,以及北方強鄰的入侵威脅。

  “是的,總統先生,沒有比這更好的結果了……”

  作為國務卿的西華德點了點頭,他並沒有直接參與談判,但是他知道,這場談判甚至可能會以另一種結果結束——在談判期間,南方堅持要求審判謝爾曼,並且要求北方賠償南方的損失——15億美元!

  那個時候,對於南方來說,他們占盡了優勢,中國人是他們的盟友,在聯邦撤軍後的不到半個月內,從非洲、加拿大以及巴拿馬,有超過15萬中國軍隊進駐南方,南方在他們的盟友的幫助下,又一次恢復了信心,不僅有軍事上的援助,中國人更是向南方提供了1億華元的貸款,用於幫助南方,所以南方人相信他們可以將戰爭進行到底。

  面對南方的戰爭威脅,華盛頓甚至不得不求助於中國,希望中國從中斡旋,也正是在中國的斡旋下,南方放棄了賠款的要求,至於審判謝爾曼,也變成了將其開除軍職。

  總之一切都比意料之中的更好。

  “不過,即便是這樣,也許仍然會多人覺得這個結果是無法接受的!總統先生!”

  西華德提醒著總統。

  “很多人都反對談判,反對我們屈辱的接受中國人的訛詐!”

  “西華德,我的朋友,如果我們不接受的話,那麼,也許,現在中國人已經放火焚燒的了白宮,對於美國來說,也許,這是最好的選擇了,現在我們需要面對更多的問題!”

  林肯相信這是最後的也是唯一的選擇,當然對於美國而言,也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正如意料的那樣,在和平條約簽署的消息傳出之後,立即在華盛頓以及整個美國引起了軒然大波,反對者很多,尤其是一些州更是激進非常,他們沒有想到,戰爭會以這種方式結束,尤其是對於一些愛國者來說,他們更是相信,這一切是因為中國,因中國人的介入,才使得聯邦在勝利的前夜輸掉了戰爭。

  第二天,林肯他起得很早,儘管在昨天,整個華盛頓到處都是一片批評之聲,但是從加利福尼亞傳來的消息,卻使得他頗為不快——在加利福尼亞有人襲擊了中國僑民,是僑民,而不是移民。為此,他不得不在半夜裡與中國大使會面,保證聯邦政府會妥善解決此事,幸好,中國人也不願意節外生枝,雙方在未來的幾天中,還會就賠償等問題進行談判。

  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更為重要的是面對和平條約,一些州表示了強烈的反對,有的州更是直截了當的指責華盛頓是在賣國,為此,他不得不用一封封電報,與那幾位州長,協商解決雙方的分歧。

  即便是現在並沒有人考慮彈劾總統的事情,但林肯隱約的能夠猜出來原因——華盛頓的政客們需要他負擔這一切。

  上午,林肯在自己的辦公室與內閣成員們開會,在會議上他們如何對待南部作了討論,無論如何,他們都必須面對一個獨立的南方,而且他們將會與南方建立外交關係,並承認他們的獨立。

  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會議議題,就是中西部的鐵路,美國的鐵路公司必須要加快鐵路的修建工作,要不然在未來的幾年中,那裡將會被中國的鐵路公司所染指,鐵路會把中國的移民源源不斷的帶到美國,二十年後,密西西比河以西,將會變成一個黃色的美國。

  這當然是他們不願意看到的,會議的結果很簡單——內閣一致同意,成立一家美國政府的鐵路公司,以期加快鐵路的修建工作,加快對西部的移民。

  “我們必須要保證那裡是白色的!”

  在會議結束之後,林肯便按原定的計畫當晚8點去福特劇院看戲,並且已經邀請了斯坦頓夫婦。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很順利,至少在林肯看來,目前的結果比決定談判之前,要好很多,林肯與夫人坐車出外溜躂了一圈,在馬車上他對夫人談了許多個人以後的打算,他談到在任期內想到國外旅行一次。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能夠去一趟中國,無論是歐洲人還是我們都不瞭解這個國家,所以,我們才會遭受失敗……”

  林肯相信是因不瞭解才倒置了美國的失敗。

  “我們瞭解歐洲,瞭解其它任何國家,但是卻從不曾瞭解中國,甚至不知道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必須要瞭解他們,希望還有這個機會吧……”

  想這,他又想到可能的彈劾,又對妻子說道。

  “如果他們彈劾我的話,那麼,也許我們會回斯普林菲爾德重操舊業,或幹點其他什麼……”

  最後,他又看著妻子說道。

  “也許這一切會比想像的來的晚一些……”

  隨後他去陸軍部,陸軍部長派給他的衛士克魯克與他一同前往劇院。對於未來他有一種神秘的預感,在他當選為總統後到目前為止,至少收到了80封恐嚇信,甚至有一次被冷槍打落了帽子,但那時他似乎很少將這些放在心上。

  而這一次林肯卻對克魯克說道:

  “你知道嗎?克魯克,我覺得有些人想要我的命。我毫不懷疑他們是要那麼幹的。”他說到這些的時候認真,語氣鎮靜神情嚴肅,顯然不是開玩笑。

  在陸軍部裡,斯坦頓向林肯表示了歉意,因為他與夫人不能前往看戲。林肯再邀埃克特,對方同樣也表示了歉意。

  在路上,林肯對克魯克說道:

  “既然已經貼出海報,說我們要去那裡,我們不能讓人民失望。如果不是這樣,我就不會去,我不想去。”

  而讓克魯克有點吃驚的是臨別的時候,總統對他說的是。

  “再見,克魯克。”而不是如通常所說的“晚安,克魯克。”

  總統夫婦與接受邀請的H•拉思伯恩少校與他的未婚妻克拉拉•哈裡斯小姐一起在晚上8點半以後才到達劇院。接受邀請的克拉拉是參議員艾拉•哈裡斯的女兒。他們坐進7號包廂。約翰•派克負責警衛,他已事先進行了檢查,但什麼也沒發現。

  而那時包廂門上已經鑽了一個小小的窺視孔。

  那是約翰•史密斯幹的。他是一個普通的人,支持解放黑奴,當然也是聯邦的支持者,他支持聯邦對南方的戰爭,但是聯邦簽署停止和約,甚至放棄了對黑奴的解放事業,這讓他覺得,林肯背叛了那些黑奴。於是他在下午鑽了個窺視孔,目的就是想藉以瞭解包廂內總統的動靜並伺機進入包廂。

  約翰還在樓廳通往總統包廂的門後挖了一道槽痕,以便用木板將門堵死。與此同時他還寫下了一封長信,說明他謀殺總統是出於愛國心,他將它交給一個朋友,讓他第二天拿出去發表。

  在他看來,刺殺林肯是愛國之舉,因為林肯出賣了美國,出賣了黑奴。從得知和平條約簽訂之後,他就一直在等待著機會,而總統夫婦將到福特劇院看戲的公告給了他機會。他用了一個下午將一切安排妥當,他甚至安排了一些同夥去刺殺副總統、國務卿。

  可即便如此,約翰還是決定自己動手,晚上10點10分左右,布思溜進了福特戲院。

  這天晚上在福特戲院上演的是一曲老戲《我們的美國表兄》,總統看戲總是很投入,這次也一樣,他興致勃勃,而不知危險在悄悄臨近。

  約翰按事先的計畫頂住通道門,通道上空無一人,警衛派克大概是因為不喜歡看戲,而溜出去喝酒去了,約翰悄悄的走進包廂門,貼進窺視孔,一會兒之後推開門,悄悄走到林肯背後,用手槍對準總統的後腦勺,然後便扣響了板機。

  拉什伯恩少校聽到槍聲回過頭的時候,便發現不遠處煙霧迷濛,並看見一個人站在包廂門與總統之間,他立即猛撲過去。約翰揮起刀砍傷了他,並趁機跳下舞臺,在舞臺上他大叫了一聲。

  “自由之樹必須時常用愛國者和暴君的血來澆灌。它是自由之樹的天然肥料。”

  在喊出了這句話之後,約翰隨即溜向劇院後門,有人認出他的身份,並看著他一瘸一拐地逃了出去,因為他跳下來時跌斷了腿。

  而這時,整個劇院則已經亂成了一團,瑪麗聽到槍聲後回頭,發現丈夫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時,她便發出了令人毛骨聳然的尖叫。

  那時是拉什伯恩正喊著抓住那人,約翰也剛逃出劇院後門不久,反應過來的觀眾們立刻亂作一團,他們意識發生了什麼,總統被刺殺了。

  在混亂之中一個名叫李爾的醫生迅速來到了總統包廂,檢查總統的傷口,他是部隊助理外科醫生。在他檢查著傷口的時候,又來了兩位醫生,他們都是戲劇裡的觀眾。他們檢查結果證明子彈是從頭的左側進入,到達靠近右眼的地方,沒有出口。總統的傷勢被幾個醫生一致認定是受了致命傷,是不可能獲得救治的致命傷。

  這一夜,對於華盛頓來說是動盪的,總統受了致命傷,而且與此同時國務卿家裡也出了事。西華德家裡至少有7人受傷,其中至少1人已傷重無救,西沃德本人正躺在病床上,頭上戴著固定鋼架,他被刀刺成重傷,他僥倖免於一死。

  奄奄一息的總統被抬到威廉•彼德森的家中,放在一張木床上。斯坦頓和威爾斯已來到現常斯坦頓忙進忙出,發號一條條命令,從而使得華盛頓因為總統的遭刺產生的混亂狀態逐步得到控制。

  而此時林肯總統的呼吸卻無法控制,它一直顯得艱難而微弱。這位堅強不屈的人生命力正在漸漸的失去,但是即便如此,也表現的極為頑強,他將最後的呼吸保持到了1865年4月29日的上午7時22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48

第六百九十九章 海上

  郵輪的飛剪形船艏於海面上切開一條白浪,四隻煙囪中噴吐黑色的煤煙,儘管燃燒著最好的陽泉無煙煤,但是煙跡依然很重。不過儘管如此,也比那些使用雜煤的商船煙跡要輕上許多。而在這艘白色的郵輪旁還有兩艘裝甲巡洋艦于附近巡航護衛,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這艘排水量超過萬噸的郵輪是——“炎黃號”。

  它的另一個身份則是中華帝國的皇家郵輪,這是皇家郵輪的第一次遠航,目標——新加坡,就在月初,身為皇帝的朱宜鋒已經批准了琉球王室的上書,批准其作為併入帝國,成為帝國的行省之一。

  因為這是第一個併入中國的藩屬國,所以作為皇帝的朱宜鋒,才會親自前往硫球,以表示對此事的看重,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即便是作為皇帝,他也希望能夠享受一下假期——比如,前往殖民地打打獵。

  “要是騎著馬在非洲大草原上,沒准一天能打著幾十頭獅子……”

  想著一個多世紀後的,那些個漢奸文人用傾慕的口吻無比崇拜的語氣說著什麼“老爺子威武,一人一天就打了138只野兔”,老子要是願意,一天能打上百隻大象!

  當然,這個念頭也不過是一閃而過,畢竟,現在前往非洲殖民地實在是太過廢時,至於在國內打獵,對於諸如老虎之類的後世的珍惜猛獸已經列入了禁獵的範圍,不過禁獵也是禁止平民獵殺,貴族每年還是可以憑許可證獵取一些。

  之所以如此推行保護,是因為後世虎豹於中國內地的滅絕,當然更重要的是,現在國內並沒有禁絕槍支,甚至在過去的幾年間,上百萬支前裝線膛槍被售于平民,在這種情況下,若不推行動物保護,沒准那些動物,真能提前幾十年被人為的滅絕。

  “等再過幾年,等到非洲鐵路築通之後,去殖民地過過打獵癮吧!”

  立于船艏的朱明忠自言自語著,現在橫貫非洲的幾條鐵路正在築建,一旦這些鐵路築建完成,整個非洲大陸包括其腹地,都會向移民敞開懷抱,大量的移民將會迅速的湧入非洲,從而從根本上改變非洲那片蠻荒之地。

  “現在非洲並不重要……”

  雙手抱著於胸前,想到在新長安進行的談判,朱宜鋒的嘴唇微揚,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現在這場談判應該已經結束了,而且中國一定會得到自己所需要的——鐵路築建權及最惠國待遇。

  表面上看起來,中國並沒有讓美國割讓土地,但是知道現在整個中西部人口還不到百萬人的朱宜鋒,更看重的是未來——只要修通了鐵路,中國就可以通過排他性鐵路運輸,源源不斷的將移民運往美國中西部,最多只需要十年,整個中西部就會被中國移民染黃。

  就像現在的加利福尼亞,表面上看起來,那裡是美國的加利福尼亞,但是現在那裡的中國移民數量已經超過當地人口的40%,而且根據殖民地部的估計,最近到明年,華人在加利福尼亞的人口比例將會超過50%,幾年後,第一個華裔州長就會出現在加利福尼亞。

  還有華盛頓州、俄勒岡,還有……想著一個個熟悉的地理名詞,朱宜鋒的臉上帶著笑容,很快,所有的一切,都會改變,西部牛仔將不會再是美國人的名詞,來自中國的拓荒者將會徹底改變整個西部,只要修通鐵路。最多二十年後,在那裡變成黃色的時候,也就是他們脫離美國,併入中國之時……

  “鐵路啊……”

  朱宜鋒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渴望著鐵路,因為他很清楚,美國的西部拓荒的成功,實際上就是鐵路網的成功,正是鐵路推動了美國經濟、工業引擎的發展。

  “這鐵路,還是要修快點啊!”

  “陛下,您又想著鐵路?”

  悄然走過來徐靈芸,一邊說,一邊走到他的身邊,歲月似乎並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除了身材不見了少女的青澀,現在的她反倒是更為美豔了,處處透著熟女的風情,這是少女所不具備的。

  也許是因為年齡的關係,現在的朱宜鋒,反倒是更喜歡像她這樣的風情萬種的女人,而不是那些青澀的只有十五六歲的女孩,不過,這顯然不現實,畢竟這個時代的中國,未婚的女孩不過只有十五六歲,就像宮中的女官一樣,她們往往會在十六七的時候,就紛紛嫁人,像靈芸這般年齡的女人,要麼是有夫家的人妻,要麼是寡居的寡婦。

  這兩種人,都不是身為皇帝的朱宜鋒能去招惹的,畢竟,他不想給後世留下一個“昏君”的名義。

  時代啊!

  現在看著靈芸身上的宮裝被海風吹拂時顯露出來的身材,朱宜鋒不禁想到了後世那些富人們在“郵輪派對”,在那些派對上那些惹火的維秘女郎們……可惜,在這個時代,這一切只是想想。

  真他麼是個悲劇……

  當然,在妻子的面前,這些念頭不過只是一閃即逝,朱宜鋒順著妻子的話說道。

  “鐵路,真的很重要,元年的時候,東北地區的人口才多少?三年鐵路修到濱江,四年,鐵路修至北海(烏蘭烏德),現在,不過才三年,那些地方的移民就突破了一千萬,平均每年超過三百萬移民湧入那些地區……”

  對於移民來說,最重要的是交通,正是得益於鐵路,才使得千百萬內地移民可以像是雨點似的,沿著鐵路線,在鐵路線周圍建立一個個市鎮,然後又以那些市鎮為中心,向周圍邊擴張出一個個定居點,最終,那裡的蠻荒變成一片片田野。

  “正是因為鐵路,那些移民可以遷往那裡,而他們種植的作物,也可以從那裡運出,現在的東北以及濱海、西伯利亞等地,已經初步建起了繁榮的城市,再過十幾年,那裡就會成為與內地沒有任何區別的城市,就像現在的濱江,人口已經超過了十萬人,甚至就連北海,人口也突破了五萬……”

  移民才是最重要的!

  移民不僅僅會給城市帶來繁榮,還會讓那些曾經的蠻荒之地,變成中國永遠不可分裂的一部分,因為中國人是嚮往大一統的,千百萬移民的湧入,會讓那裡成為帝國的一部分。

  “當然,更重要的是,芸兒,我們把內地過多的人口遷往關外,遷往殖民地,就可以從根本上緩解國內的人口壓力,等有一天……”

  話聲略微一頓,朱宜鋒看著遠處的海平線,語氣凝重地說道。

  “待朕百年之後,海兒接過皇位時,無須為過多的人口而憂慮,朕希望留給他一個安定的千年帝國!”

  “陛下,臣妾……”

  瞬間,徐靈芸便被朱宜鋒的話語給感動的流出了眼淚。

  她之所以感動,並不是因為千年帝國,而是因為,這是第一次,朱宜鋒清楚的表明將會由她的兒子接過皇位。而一直以來,即便是兒子作為皇太子,她仍然有些擔心,畢竟這歷朝歷代,廢太子可是數不勝數。

  “臣妾替海兒謝陛下……”

  不等妻子把話說完,朱宜鋒便拉過她的手中,輕聲說道。

  “芸兒,這有什麼好謝的,這都是他應得的,無論是何時,嫡長子繼承,都是不可改變的,無論是皇家亦或是勳貴之家,至於什麼九龍奪嫡,皇家本就有人丁不旺,何至如此?朕當初既然定下皇室繼承法,就絕不會再改它!”

  這就像是一個定心丸,一下子便讓徐靈芸整個人都心安了,畢竟,作為皇后的她,同樣也是自私的,她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繼承皇位,儘管現在陛下正是年青體壯,遠不需要考慮百年之後的事情,但作為皇后,她不能不去為兒子的將來早作打算。

  “至容妃那邊……”

  沉吟片刻,朱宜鋒看著大海的彼岸,然後說道。

  “他們都是朕的兒子,朕自然會安置好他們,即便是再不濟,朕的兒子即便是不要國家的俸祿,也能夠終生衣食無憂!”

  對此,朱宜鋒可謂是深信不疑,因為他很清楚皇室現在所擁有的產業,阿拉斯加是皇室出資購買的直屬地,在大洋洲殖民地,他同樣購買了澳北的大量土地,當然,還有阿拉伯半島的那些無人的沙漠,都是以皇室“吃虧”的方式出資購買。

  但是,那些土地下貯藏著難以想像的財富——數以千百億噸的石油,足夠讓未來的中華帝國皇室成為世界上最為富有的皇族,不僅僅只是如此,皇室在國內的投資,同樣也是極為驚人的,即便是現在,皇家每年都可以拿出數千萬元,用於教育,而且不影響其產業投資。

  對於中國歷史上的其它皇帝來說,他們頂多只是做到了“富有四海”,而在自己這裡,憑藉著超越時代的見識,朱宜鋒卻成功的做到了“富可敵國”。

  當然,更為重要的一點是,皇室是不需要繳納遺產稅的,自己的這幾個兒子以及他們的子孫後代,無論他們如何揮霍,都不可能變成窮人,就像後世阿拉伯的土豪一樣,即便是他們那麼揮霍,又何曾變成了窮光蛋。

  在二十一世紀,中華帝國的皇室,會不會成為土豪的代名詞?

  突然,想到二十一世紀的網路時代,那些阿拉伯土豪如何向世人炫耀他們的財富時,朱宜鋒整個人不由的一愣,到時候,自己的子孫後代,也是以其富可敵國的資產與奢華尊貴的生活,讓人們無限關注。

  到時候,自己會不會也出現一個任性的,沒事就拿錢往歌女或者明星身上撒著玩的子孫後代?到時候,在帝都的皇宮門前,會不會每到特定的日子裡,就停滿一輛輛超跑?

  我去,這畫面,怎麼這麼違和!

  不過,這日子,老子也願意過啊……

  突然,朱宜鋒甚至開始嫉妒起自己的子孫了,因為他們可以享受到身處這個時代的他無法享受到的許多事物,至少,他們的郵輪上,不會只有衣裙端莊女官,他們的郵輪上應該是身材火爆、臉蛋漂亮的維秘天使。

  確實,一個半世紀之後的他們,還能幹什麼?對於他們來說,也許到時候,皇室成員只是一個頭銜,只是一種稱號,至於國家,那個時候,早已經推行立憲制了,作為皇室成員的他們,恐怕也就只是像另一個時空中的阿拉伯土豪一樣,在那裡以揮霍財富為生。

  哎,弄了半天,老子處心積慮的就是為讓你們享受啊!

  不能,不能讓你們那麼輕鬆了!

  老子都沒享受到的東西,不能讓你們輕輕鬆鬆的享受了!

  得想個辦法!

  對,一定要想個法子,絕不能讓那幫小子變成電腦螢幕或者手機螢幕上除了只會炫富什麼事情,都不會幹的傻子。

  一定要想辦法,保持皇室的朝氣,不能像養豬似的養著他們……這個想法一定要改掉!

  “陛下,你說海兒如此年少,便行監國之事,他,他能行嗎?”

  突然,徐靈芸開始患得患失起來,她並沒有注意到丈夫的神情變化,在得到丈夫的允諾之後,她開始擔心起在帝都監國的兒子了,畢竟兒子才不過只有12歲,甚至還不到12歲,如此年少便以太子的身份監國,會不會若出什麼亂子來。

  只手摟住徐靈芸的纖腰。

  “芸兒,你記住,他是朕的兒子!朕相信他!”

  是的,兒子我相信,可孫子和曾孫……雖說要相信他們,但也要磨練他們,要不然,恐怕這麼一番苦心,真的會變成“養豬”,即便是用自己的錢,也不能,朱家的子孫後代,絕不能變成只會炫富的土豪,他們必須要……至少,應該給社會做出一定的貢獻,要不然,怎麼能對得起身為皇室成員的身份!

  “陛下,您真的不擔心海兒惹出什麼亂子來?”

  徐靈芸緊張的看著陛下,似乎是在那裡擔心著兒子若了什麼禍,到最後導致皇上對其心生不滿,甚至會……

  “芸兒,你記住!”

  看著自己的妻子,朱宜鋒認真的語氣再次重複道。

  “他是朕的兒子!朕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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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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