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鐵血宏圖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2 08:57:2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10 41106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48

第七百章 太子之擇

  什麼是為臣子!

  對於林治平來說,在他看來,為臣子,就是做好臣子的本份,對於十幾年前不過就是黃州城一普通書生的他們來說,現在能夠享有伯爵之尊,已經是的極為難了,對些,他很滿足。

  面對外人的時候,他永遠是一副感恩狀。

  他確實沒有什麼不滿足的地方,作為從龍最早的文臣,雖說他的不曾如胡文忠公那麼顯赫,也不似張亮基、駱秉章一般為文臣之領袖,但他仍然很滿足,畢竟當年,他只是一個頂多只曾做過入朝為官夢的普通書生。

  因為要求不高,所以,自然也就沒有了其它的奢望。

  有人平和,可有人卻不似他這般平和,如李子淵者,雖說同樣享伯爵,但是對於他來說,如何更進一層樓,享國公之位,才是他的夢想,儘管對於文官來說,這幾乎是不可逾越的門檻,但他卻依然敢想並願意為之付出。

  就像現在,李子淵之所以來到林治平這裡,就是為了將來作以打算。

  “聽說去淮南煤礦的一股的分紅多達10元,仲平當年投資的兩萬餘股,可不就有二十幾萬?論及投資的眼光,仲平當真可謂是當朝第一人啊!”

  這番話中既有恭維也有羡慕的意思,畢竟當年投資淮南煤礦的時候,陛下曾經特意詢問過他們是否有意投資,相比于林治平拿出大半身家投資淮南煤礦,李子淵不過只投資幾萬元,不過一千餘股,現在那點紅,在他看來,甚至還不夠李家幾個月的開銷。

  “呵呵,說起來,全是陛下恩澤!”

  林治平依然如過去一般,仍然是一副老成持重頗為滿足的模樣。

  “當年,若不是陛下點撥,兄又豈會拿出全部身家投資淮南路礦,還是陛下有眼光中,中國雖然多煤,可煤礦大都在北方,他日用煤大都集于長江沿岸,淮南路礦是距離長江中下游最近的大煤礦,任誰投資都是穩賺的事情……”

  和過去一樣,林治平又把這一切都歸於陛下的恩典,當然確實如此,如果說這個陛下最大的特點是什麼,就是不會讓臣子受窮,除了豐厚的俸祿之外,更重要的恐怕就是會幫助臣子“發家”,當然不是通過貪污的方式。在中華朝對於貪污受賄從來都是零容忍,甚至有封疆之吏收他人不過只值幾十文錢的魚而被罷官的先例。

  相應的中華朝的官員真待遇真的很高,俸祿數倍於前清不說。像他們這樣的老臣,更是在陛下的鼓勵下,投資很多企業,若是那個臣子沒有錢,陛下知道了,也會想法幫他“脫貧”,幫其投資一些企業。

  作為近臣,林治平當然知道陛下這麼做的用意,並不僅僅是所謂的“高薪養廉”,更重要的一點是為了改變國人對於經商、對於企業的態度,有這些官員作為示範投資企業,那些士紳無不是紛紛效仿,或是投資開工廠或是經商,或是參股,如此才有了這幾年國內經濟的興盛,僅僅依靠政府投資,又能解決多少問題,關鍵是要把民間的財富調動起來。

  就像今年,民間的投資已經超過了100億元,如此龐大的投資,給經濟帶來的刺激作用,遠遠超過政府投資,實際上的政府投資正在壓縮,畢竟戰爭期間的債務對於政府而言,是一筆不小的壓力,每年僅只是債券利息,就需要還上上億元之多。

  關鍵還是把民間的財富調動起來,聚沙成塔,如此才能推動國家工商實業經濟的發展。陛下的眼光絕不是他們這些當臣子的所能想比的。也正因如此,一直以來,只要陛下說投資什麼好,林冶平肯定不落人後,從來都是有多少投資多少。

  歪打正著的他,得到的回報也是驚人的,按外界的估計,去年僅他投資的幾家企業的分紅,就超過百萬元,而現在這些分紅又被他投入到了美洲的鐵路,以及美洲航線的開闢上,在將來,他的回報只會越來越多。

  在這一點上,李子淵的眼光就遠不如他,儘管現在他在非洲的封地日益興盛,但產業投資的回報,每年不過只有十幾萬,而這些錢只夠他維持體面的生活,畢竟,作為貴族……是要花很多錢的。

  “其實,說起來,老兄倒還應該感激一個人!”

  看著林治平,李子淵試探著說道。

  “這些年,皇家的產業可都是容妃在那裡操持著!畢竟陛下早就把這些交給容妃了!”

  李子淵的話讓林治平微微一愣,不過他並沒有抬頭,而只是坐在那裡端起了茶杯,喝了口茶,同時借著喝茶的空,在那思索起來。

  容妃,也就是出身廣東十三行容家的容茗慧了,這些年她不但負責皇家產業的經營,同時還是粵漢鐵路公司的股東,自然,也是廣東商人在朝中最大的靠山,非但以十三行為首的廣東商人對其惟命是從,就是粵籍官員也是如此。

  有錢……這是外界對容妃最深刻的印象,畢竟,陛下非常擅長投資,而容妃更擅長經營,在她的經營下,這些年皇產擴張的又豈只幾倍,別的不說,單就是從皇家可以每年拿出三千余萬用於資助教育,便可見皇家的財力。

  但在另一方面,所有人都知道,容妃不僅僅只是陛下的妃子,她同樣還是一個當娘的!她的兒子,也就是二皇子。對於粵省的官員、商人來說,他們自然希望二皇子有朝一日能夠成為太子,至於現在的皇太子……不是他們的人,或者說,與粵省的關係太遠,不像容妃那樣,與粵省打斷骨頭連著筋。所以,他們無不是通過各種方式為二皇子張目,而容妃當然也是有意無意的,總會在教育基金的活動上,帶上二皇子,至於皇太子,頂多也就是在年會上出席。現在于民間,二皇子雖說年少,可是其聲譽卻非常好,這都是容妃用錢堆出來的,畢竟皇室掙錢就是為了花錢——為了辦善事,而陛下不可能出席所有的場合,容妃掙錢,同樣也負責花錢,那些慈善事業無不是容妃一手推動,而相應的二皇子也跟著沾光——他總是會作為陛下的代表參與那些事務。

  錢是好東西,有了錢,就可以換回聲譽。在這一點上,皇太子自然不無法與之相比,雖說他的舅舅掌握著漢陽集團,可漢陽集團,除了政府的股份之外,就是皇家的股份,作為管理者的他,自然不能像容妃那樣,可以在陛下的要求下,每年拿出幾千萬用教育以及其它的善事。

  這幾年,在容妃的刻意經營下,隨著二皇子于民間的聲望越來越高,除了粵省的官員、商人,當然,還有一些人,還有一些人投身于容妃以及二皇子周圍,比如眼前的李子淵,就是其中之一,他是朝中的老臣,而且還是西南數省文官的領袖,今個他上門來,又是為了什麼事?

  在林治平這麼尋思著的時候,突的李子淵笑著說道。

  “仲平,我記得開宏元年的時候,那次于宮中宴會上,容妃可是曾抱過你家三小姐,三小姐粉雕玉琢若人憐愛,容妃可是不止一次誇過,這幾年,嫂夫人因為身體原因去宮裡的次數日少,我聽內子說容妃對嫂夫人、尤其是三小姐可是想念的緊啊……”

  “咯噔”一聲,林治平立即明白了李子淵的來意了,他今個上門來,不為其它,為的是他閨女……喝口茶,林治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會他算是明白了,李子淵這東西,是想把他往渾水裡拖,他這次上門,十之八九是為了說親,若是平兒嫁與二皇子定了婚,那無論如何,自己這個當岳父的都會站在他那邊,這樣的話,就等於湖廣系官員站到了他那,畢竟作為湖北人的林治平,對湖廣官員的影響力極大,有了他和湖廣官員的支持,到時候太子的位置……那可就真的動搖了!

  這李子淵!

  心底思索著,儘管女兒成為皇后的未來,讓林治平的心底一陣激動,但他很清楚,如果他做出這個選擇的話,他就再不能像現在這樣置身事外,到時候,無論在誰看來,他都已經做出了選擇。

  二皇子……

  二皇子真的靠譜嗎?

  回憶著幾次與二皇子的接觸,儘管不否認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皇子,但是太子同樣也是極為聰明,而且……陛下那邊!

  最重要的是陛下!

  想到陛下多年來,一直將太子帶于身邊,對其的培養可謂是不遺餘力,在這種情況下,非是太子闖下滔天之禍,否則陛下都不可能違繼承法,廢太子之位。

  這池水……太深,不好趟啊!

  太子,太子……現在太子可曾知曉,李子淵已經到了自己府上?

  “哦,是齊安伯嗎?本王知道了!”

  穿著一身黑色軍裝的朱逢海,在汽車停下時,聽著侍從官的報告,只是略點下頭,然後便抬眼朝著眼前的這棟建築看去,這是一棟歐式的建築,院外有黑鐵柵欄,在那棟建築的頂部,一面星條旗飄揚著。

  在父皇前往硫球後,以太子身份監國的他,在得知美國總統林肯遇刺後,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便做出了決定——代表父皇來美國大使弔唁林肯。甚至還以父皇的名義給美國政府以及林肯的遺孀發去唁電。

  “殿下!”

  作為太子殿下的老師,曾國藩謹慎的對朱逢海叮囑道。

  “一會可能會有人出言不遜,到時候,殿下要務必注意……”

  他之所以會這麼叮囑殿下,是因為他很清楚,林肯的死因與和談有著根本性的聯繫,而這場和談又是中國的促成的,可以說,是中國一手把林肯推向了死路,而作為“奴隸制的支持者”,中國現在於美利堅合眾國的頗受一些人的敵視,一會在大使館中,若是有人出言不遜,若是殿下不能夠妥善處理的話,很有可能有會為他人抓把柄。

  “老師教訓的極是,本王知道了!”

  朱逢海略點下頭,然後便在一名侍從官和老師的陪同下,進入了美國大使館。不過,一切並不像曾國藩想像的那麼緊張,畢竟美國人骨子裡對貴族充滿敬畏,更何況來的是帝國的皇太子,即便是最激進的廢奴主義者,在見到皇太子時,表現也是發自骨子裡的敬畏,那裡會有絲毫不敬。

  在弔唁完林肯之後,朱逢海的臉色似乎有些凝重,這是與他的年齡不相襯的,坐在他旁的曾國藩知道他正在思索著問題,所以並沒有打擾他。

  “老師,其實,林肯可以說是一個偉人!”

  朱逢海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父皇曾經說過,當年他起兵,就是不能容忍漢人為旗人的奴隸,而林肯是想解放黑奴的,可是……他的夢想,卻被父皇打破了……”

  如果不是父皇的干涉,恐怕現在美國的內戰應該是另一個結局吧!

  心裡這麼想著,朱逢海的雙眼看著車外,不等曾國藩說話,他又繼續說道。

  “本王知道,父皇是為了帝國的千秋之業,美國因其面積、土地,是最有可能成為中國未來之敵的,所以我們必須要分裂美國,不僅僅只是把美國分成南北,未來中西部的中國移民,將會再一次用投票的方式,再次分裂美國,到那時,美國將不會再對帝國造成任何威脅,所以,父皇做了他最不願意做的事情……”

  “殿下,陛下用心良苦,非臣等所能揣摩!”

  儘管知道朱逢海說的是事實,但是作臣子的曾國藩非常清楚,什麼話不能說。

  “父皇曾經說過,作為皇帝,必須要首先考慮到自己的責任,在很多時候,有一些事情,或許不情願,但必須也要去做,因為……這是皇帝的責任!”

  這麼輕聲言語著,朱逢海突然又把話鋒一轉,看著曾國藩說道。

  “老師,我們一起去齊安伯那吧,很久沒見齊安伯了……”

  他口中的“齊安伯”是林治平的封號,黃州別名齊安,作為黃州人的林治平,封號也就是“齊安”。

  太子的話,讓曾國藩略微一愣,聯繫到之前下車時,等在大使館門外的那位侍從官在太子耳邊的輕聲耳語,他敏感的意思,殿下的這次拜訪,恐怕不像他口中說的那麼簡單。

  殿下肯定是另有圖謀,或許在外人的眼中,殿下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但曾國藩非常瞭解他的這個徒弟。

  “殿下,聽說齊安伯這些年,一直專注經商,這人啊,當真是想做個足谷翁啊!”

  曾國藩委婉的提醒著徒弟,不知徒弟打算的他,也只能如此告訴徒弟,齊安伯一直遠離朝中的是非,一定要注意言辭。

  “嗯,齊安伯他是想,可有人不想啊!”

  扭頭看了看老師,不管他神情中的驚訝,朱逢海自顧自的好奇的問道。

  “老師,你們同為湖廣人,關係應該也算親近吧!”

  “齊安伯志在經商,與為師關係尚可!”

  曾國藩現在反倒是越來越好奇徒弟的想法了,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記得齊安伯,是不是有個女兒,好像比本王小幾歲吧!本王記得,上次見他,還是兩年前,母后壽誕時……”

  朱逢海沒有注意到身旁的曾國藩,因為他的這些話,而驚愕的看著他。現在曾國藩真的被嚇到了,如果說先前還不知道朱逢海想幹什麼,現在聰明如他,又豈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徒弟的想法。

  他是奔著人家姑娘去的!

  若是說朱逢海十五六歲的時候,說出這番話來,曾國藩不會像現在這麼驚訝,但是……他只有十二歲!

  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

  聯繫到他之前的那句話“嗯,齊安伯他是想,可有人不想啊!”,曾國藩立即明白了朱逢海的用意——肯定是有了什麼變故,否則,他絕不至於如此。

  “殿下,可是齊安伯那邊……”

  “武陵伯今天去見他,他……”

  朱逢海的眉頭一垂,臉上出現了與年齡不相襯的煩惱。

  “他是二弟的人……”

  最是無情帝王家,很多事情都不是他所能左右的,即便是他不想與二弟爭什麼,也會有一群人千方百計的幫他們去爭,就像武陵伯一樣,他是二弟的人。

  “所以,殿下您才會去拜見齊安伯?”

  曾國藩驚愕的看著年少的徒弟,他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徒弟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這樣的決定,作為湖南人的曾國藩很清楚,齊安伯在湖廣的影響力,若是二皇子得到他的幫助,那就意味著朝中三分之二的官員都是二皇子的支持者,到時候即便是陛下,為了朝避的穩定。恐怕也不得不做出一些違心之事……

  “本王有好幾年沒有見過雨萱妹妹了!”

  收斂起有些紛亂的心情,朱逢海用一種極為平靜的語氣說道。

  “等母后回來的時候,我希望母后也能經常與雨萱多見見面……”

  說完這句話後,曾國藩看著自己這年少的徒弟,在這一刻,他的心底卻掀起一陣狂瀾來,以至於久久無法平靜,看著他望著窗外時的那副凝重模樣,與陛下倒是極為相似,到底是陛下的兒子啊……

  至於二皇子……突然,曾國藩笑了起來,他的笑容中既有欣慰,也有其它的一些含意,更多的是一種對未來的期待……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48

第七百零一章 江戶之夜

  “我們的部隊不是作為征服者和敵人來到你們的城市和土地的,我作是作為解放者……我們來到這裡不強加給你們外邦人的制度,我們的政治所希望的是……這裡應和過去一樣的繁榮……我們所希望的是,你們的哲人和作家們的靈感得以實現,這時的人們理應再度興旺,在神聖的帝國憲法所保護的和諧製造下充分享受他們的財富與物質……”

  開巨集三十年開巨集皇帝至東瀛四省同胞書。

  開宏三十年對於東瀛四省的兩千萬民眾來說,因為合邦所引發的暴亂的再也不會對他們的生活造成任何影響,八個月前,剛出正月十五的時候,最後一支叛亂分子的隊伍在北本州(合邦後本州被一分為二)被剿滅,數千叛亂分子被處決。

  現在和平,終於回到兩千萬東瀛四省的民眾的生活。兩年前中日合邦條約簽署後遭到很多人的反對,但是,對於絕大多數日本普通百姓的來說,他們是歡迎合邦的。

  畢竟在過去的三十年間,對於普通的日本民眾來說,他們想要改變貧瘠的生活,只有一個途徑,就是以勞工的身份前往帝國殖民地,在那裡他們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後來,很多年青的日本男子卻是因為另一個原因,前往帝國非洲殖民地——沒有適齡的結婚物件,三十年間,超過一千萬青年女子嫁給了國人(中國人),她們遠嫁到非洲以及其它的帝國殖民地。在本土留下了上千萬無法找到妻子的青年男子,無論是為了更好的生活或者傳宗接代,帝國管理最為鬆懈的非洲殖民地就成了最好的選擇。數以千百萬的日本青年遷往非洲,作為契約勞工的他們在國人的農場中充當著管理人員的角色,他們在管理著“黑工”的同時,還會與黑人女子結婚,工作十年之後,獲得“榮譽華人”身份的他們,會帶著妻子和孩子購買或是租用一片土地,在非洲定居下來。

  如果說,中國人改變了非洲,那麼,日本人無疑就是他們最好的幫手,畢竟,超過八百萬日本移民和他們的土著妻子、子女為構成的數千萬榮譽華人,一直都是中國在非洲統治的最好助手。而現在,隨著中日合邦,這些早已歸化的四省移民和他們的子女自動獲得華人的身份,不過他們的土著妻子,仍然是“榮譽華人”,這是帝國的殖民地法律決定的。

  而對於日本本土的不到三千萬民眾來說,華人的身份使得他們可以自由的遷往任何一塊帝國殖民地,獲得與華人相同的待遇,可以根據《殖民地宅地法》獲得一塊面積不等的土地,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們可以娶到一個土著妻子。這正是絕大多數四省以及朝鮮、越南青年男子的夢想,當他們的女兒長大時,他們的夢想又會變成希望女兒能夠嫁給中國人。

  當然,這只是普通人的夢想,對於一些憂心忡忡的學者來說,他們看到的是一個衰老的省份——上千萬青年人的離開,直接導致了這個國家陷入到崩潰的邊緣,許多地方只剩下了老人,有的市鎮,甚至已經多年沒有孩子出生了,日本……正在漸漸的衰老,甚至死去。

  不過儘管如此,對於日本的上層社會來說,並沒有絲毫的影響,如江戶、長崎、廣島等城市,依然是繁華非常——在大量日本人遷出的同時,數以千百萬的中國在過去的三十年間遷入日本,他們給日本帶來了新的生計,或許現在四省的農村因為人口流失,已經陷入了前所未的衰敗之中,但是城市卻是繁榮的,只不過,這種繁華是屬於中國人的,當然,現在也屬於他們,屬於四省的民眾。

  三十年,四省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三十年前,國人來到這裡,還需要找僧侶或者讀書人作為翻譯,而現在,在城市之中,幾乎很少聽到有人說日語,人們已經習慣了說國語。

  無論是貴族亦或是平民,皆是如此!

  中秋節剛過,作為南本州省首府的江戶,在夜幕降臨之後,又一次被那燈亮與霓虹映成不夜城,江戶是繁榮的,甚至於,在四省,江戶一直被稱為“小上海”,確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裡確實是一個小上海,這裡有著如同上海一樣的數以千計的工廠,數十萬工人在工廠中生活著,這裡有著與上海相同的,豐富的夜生活,甚至比之上海,更甚上幾分。

  就像是舞會一樣,十五年前舞會開始風靡上海的時候,在江戶,舞會就已經在江戶時興起來,至於現在,數以百計的各類規模不等舞廳,更是吸引著江戶城中的各個階層的人們。

  而對於江戶很多普通人來說,他們最大的夢想恐怕就是登上鹿鳴館的樓梯,參加那裡的舞會,這棟二十年前建成的三層高的華式樓宇,以其特殊的材質(鋼筋混凝土),成為開化的象徵著,這裡曾是執行駐日官員和軍官的地方,而現在,則是江戶上層社會的聚集地。

  作為芳齡十六的美惠,和父親李昭武,一起登上鹿鳴館的樓梯,參加今晚在這兒舉行的舞會。儘管她現在姓李,但她卻是水戶德川家唯一的直系繼承人,在未來她將會繼承父親的水戶伯爵的爵位,與天皇獲得了帝國親王的爵位不同的,德川家除了本家親王的爵位之外,親藩大都只獲得伯爵以下的爵位,有三十五萬石封地水戶家被冊封為伯爵,至於門下的四個親藩,只獲得更低等的爵位。

  對於這一切,李美惠並不在意,她現在唯一在意的就是這場舞會,沒有什麼比這場舞會更重要的了,對於剛剛從帝都回到江戶的她來說,這將是她第一次踏入江戶的社交圈。

  明亮的燈光下,寬闊的樓梯兩側,是兩道牡丹園成的花籬,那些牡丹大得像是人造的假花。似的在那由盆栽組成的花籬的盡頭,臺階上面的舞廳裡,歡快的管弦樂聲,不停地飄蕩過來。

  作為爵位繼承人,美惠很早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國語,六年前,只有十歲的她,和許多日本的貴族小姐一樣,前往帝都,在皇村與公主以及帝國的貴族小姐們一同接受教育,她在那裡受過舞蹈訓練,參加過皇村的舞會,甚至,今年的新年舞會上她還曾有九皇子一同跳過舞,這個消息,甚至還曾上過江戶的報紙。

  即便是一直對合邦耿耿于懷的父親,在得知這個消息後,居然也是頗為激動,甚至那張照片,還被父親掛于家中——或許,不是每個日本人都贊同合邦,但是在每個日本人的眼中,帝國皇室無疑是世間最為尊貴的群體,就像兩年前,面對一些貴族、藩鎮對合邦的抵觸,在皇太子親自造訪之後,他們無一例外的選擇了臣服,即便是抵觸者,也是在禮貌的拒絕之後,以恭敬的大禮送出皇太子。也正因如此,能夠與皇室成員跳舞,對美惠來說,自然是一種榮耀,當然,如果可以的話,能夠嫁入皇室,即便是作為側妃,也是值得的,可美惠知道,那不會是她的命運,因為九皇子的側妃早就有了人選,最終她還是回到了日本。

  儘管在皇村的時候,參加過多次舞會,但那只是皇村學校學生之間的舞會,正式參加舞會,今晚還是有生以來頭一回。所以在汽車裡,回答父親不時提出的問話,惠美總是有些心不在焉。她的心裡更是七上八下,也可以說,興奮之中帶點兒緊張,有點期待。

  直到汽車停在鹿鳴館前,她已焦急地不知有多少次抬眼望向窗外,瞧著江戶街頭那不夜天在她的眼前一閃而過。

  剛進鹿鳴館的時候,她就遇到一件事兒,倒讓她忘了不安。樓梯上到一半,趕上一位中國高官。這位高官禮貌的側開身軀,讓他們父女先過,眼睛癡癡地望著美惠。美惠穿著一身粉色的禮服,那是帝都早為流行的款式,清楚的勾勒出了她那青澀卻不失柔美的線條,只使得她整個人都顯得嬌豔欲滴。她的身上更是噴著帝都最流行的香水,渾身散發出陣陣幽香——不用說,美惠的丰姿,把文明開化後日本少女的美,展示得淋漓盡致,足以吸引任何男人的目光。

  父女兩人走上樓之後。在二層舞廳門前,今天舞會的主人省長大人,他的胸前佩著幾枚勳章,同一身漢式盛裝的夫人相並佇立,雍容高雅地迎接著賓客。在日本,不,在四省,想要區分帝國本土的國人與本地人很簡單,看身高就可以了。身高高出父親半頭的省長大人在看到美惠時,那張臉上,刹那間掠過一絲毫無邪念的驚歎之色。

  就連這道欣賞的讚歎,也沒能逃過美惠的眼睛——在皇村,作為外藩貴族的她,必須要學會看人臉色。她的父親則面帶笑容,高興地用三言兩語,把女兒介紹給省長夫婦。而美惠則半是嬌羞,半是期待,從現在開始,她已經算是正式進入了江戶的社交圈,明天江戶的報紙上就會刊載這個消息。

  舞廳裡,也到處是盛開的牡丹,美不勝收。而且,無處不是等候邀舞的名媛貴婦,她們身上的花邊、佩花和象牙扇,在爽適的香水味裡,宛如無聲的波浪在翻湧。美惠很快離開父親,走到豔麗的婦人堆裡。這一小堆人,都是同齡少女,穿著同樣淡藍色或玫紅色的禮服。這些小姐們歡迎著美惠的到來,在她們的眼中,剛剛從帝都回來的美惠,無疑就是時尚的象徵,他們像小鳥般喊喊喳喳,交口稱讚她今晚是多麼迷人、多麼的美麗。

  朋友們的稱讚讓美惠整個都得意起來,她甚至想給自己的朋友寫信告訴她今天這裡發生的一切,但隨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她的好朋友,是帝國的公主,十五歲的甯淑公主,她們兩人曾是學校中的室友。

  就在惠美享受著朋友們的恭維的時候,靜靜地走來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帝國軍官,他穿著的一身漂亮筆挺的黑色軍官禮服,雖然他很年青,但是軍銜並不低,中校軍銜,他的動作彬彬有禮,走到她們的面前,他微微垂首鞠躬。

  “你好,小姐!”

  美惠感到一抹紅雲悄悄爬上了臉頰。這鞠躬的意思,不用問,她當然明白。於是便回過頭,把手中扇子交給站在一旁的女孩。這時這名帝國軍官臉上浮出一絲笑意,看著她用帶著些河南口音的國語問道:

  “小姐,能不能賞光跳個舞?”

  面對這名年青的帝國軍官的邀請,美惠並沒有拒絕,接受邀請的她很快就和這名帝國中校軍官踩著音樂的節拍,跳起了華爾滋。

  在跳舞的時候,美惠打量著這名軍官,他的臉色給烈日曬得黝黑,但是他的相貌端正,輪廓分明,鬍鬚很濃重;美惠把戴著長手套的手、搭在舞伴軍服的左肩上,不過因為身高的懸殊,使得她顯得有些吃力。早已熟悉這種場面的軍官,巧妙地帶著她,在人群中邁著輕鬆的舞步。還不時在她耳畔,說些讚美之詞。

  面對他的讚美,美惠對這些溫文爾雅的話語,報以一絲羞澀的微笑,一邊不時地把目光投向舞廳的四周。紫色縐綢的帷幔,印著帝國的徽章,兩側是帝國的國旗,在任何地方,帝國的標誌都是無處不在的。

  在舞池中,隨著樂聲的起伏,人們歡快的跳著,在管弦樂的誘惑下,人們一刻不停地迴旋,令人眼花繚亂。美惠與一個正在曼舞的友人目光相遇,匆忙之中,互送一個開心的目光。

  終於,當一曲結束之後,有些氣喘吁吁的美惠在青年軍官的引領下,走出了舞池,就在她想要道謝時,美惠抬頭看到青年軍官的目中閃動著的光彩,他笑看著美惠說。

  “美麗的小姐,我可知道你的名字嗎?”

  “我叫李美惠,長官,不過,你這沒有首先介紹你自己似乎有些不禮貌。”

  青年軍官立即立正靴根輕擊,微微鞠首道。

  “李小姐,我叫袁世凱,不知道有沒有榮幸邀請美惠小姐再跳一曲!”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48

第七百零二章 最後的談判

  “前陛下侍從官與水戶女爵喜結連理……”

  《帝國日報》上的一篇報紙,顯得很不起眼,不過只是豆腐塊大小的文章,簡單的報導了一下,袁世凱——這位陛下侍從室出身的陸軍中校與水戶伯爵繼承人李美惠小姐的婚禮。

  在報紙上,有比這更為重要的新聞,比如發生的美國中西部州的獨立浪潮——在過去的二十四年間,美國(華盛頓)中西部州有超過三千萬中國移民移入,即便是直到現在,大規模的移民也沒有停止,這也使得在美國密西西比河以西的各州人口皆以華人為主,他們說著漢語,居住著中國式的房屋,而相對應的是,他們對華盛頓的認同幾乎為零,而四年前,在帝國的三十年國慶當天,中西部各州的移民紛紛用懸掛國旗的方式表示慶祝,對此,華盛頓方面批評中西部州的百姓,忘記了他們的身份。面對這個批評,中西部各州的參眾議員以及百姓表現的極為激進,他們開始呼籲獨立。

  在過去的四年之間,獨立的浪朝在中西部州愈演愈烈。這一切正如當年朱宜鋒的判斷——中國人無論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忘記自己的國家,當中西部的人口達到一定比例的時候,他們會用投票的方式,去改變那裡的歸屬。

  中西部州的獨立浪潮是現在的大新聞,而對這一切早就有所意料的朱宜鋒,並不覺得這是什麼新聞,畢竟,對於這一天,早就制定了相應的預案,一旦他們宣佈獨立,接以他們的邀請之後,中國軍隊就會進入,隨後,他們的議會會通過投票的方式,決定是否併入中國。

  二十四年前之所以選擇停戰,甚至沒有美國割地、賠款,就是為了這一天,為了能夠順利的吞併中西部地區,從而達到從根本上瓦解美國的目的——兩個美國之外,還要盡可能的削弱美國(華盛頓)。

  在整個報紙上,能夠吸引朱宜鋒注意力的,只有這一個豆腐塊大小的文字了,放下電話報紙的時候,朱宜鋒再也沒有了睡意,他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發呆,天花板上的漂亮的雲紋,並不在他的注意範圍內。

  他的心裡只有一個人——袁世凱!

  袁世凱的命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改變?

  是五年前自己在陸軍軍官學校的優秀畢業生名單上看到他的名字,後來,後來似乎在他于侍從室的時候,自己並沒有對他有過太多的關注,而現在,當袁世凱再一次進入他的視線的時候,朱宜鋒沒有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進入的他的視線。

  “他居然會娶了一個日本,不,南本州的女伯爵,嗯現在還不是……”

  朱宜鋒笑搖著頭,似乎是在為歷史人物的命運變化,而感歎,這位在歷史上毀譽參辦的“竊國大盜”,居然成了南本州省的“上門女婿”,這不能不說是歷史的變化之一。

  其實最大的變化恐怕就是日本了——現在的日本不,應該說是帝國海東四省,已經變成了一個空心之地——三十年前,近兩千萬青年男女的遷出,直接導致了現在日本的人口不過僅只有兩千萬出頭——即便如此,還包括有超過六百萬中國移民和他們的後代生活在那裡。

  至於所謂的“和族”,在某種程度上正在被改變,一千萬年青的和族女子嫁給了中國人,而那些男人大都娶了非洲女子,他們生育的子女,大都是“牛奶加咖啡”,不過並不是沒有優勢,甚至在十年前舉行的帝國運動會上,有三分之一的金牌和一半的獎牌,都被殖民地摘取,而朝裔、日裔以及越裔非洲混血兒,則是拿金牌的主力,他們確實繼承了黑人優越的運動基因,不過,僅此而已。

  “再過幾十年,也許純種的四省人就會成為歷史吧……”

  心裡這麼尋思著,朱宜鋒第一次感覺似乎自己有些過份了——他從未想過屠殺日本人,但是他成功的摧毀了日本——從根本上毀掉了他們的存在,現在日語即便是海東四省,也只有一些老人會說,在城市、鄉村的四十歲以下的青年,都是說著國語,也就漢語。在朝鮮、越南都是如此。其實,在菲律賓殖民地,同樣也是如此,菲律賓殖民地的土著,也必須要學會國語,不過他和殖民地的土著一樣,他們沒有進入帝國本土的權力,根據《帝國戶籍法案》殖民地的民眾,除華人不需要護照之外,榮譽華人需要獲得簽證,至於原生土著,他們非皇家特赦不得進入帝國本土,即便是在非洲為中國殖民地的情況下,直到現在,除了在少數幾個城市中的博覽會中,有用於展示土著人生活的土著之外,沒有任何一個非洲土著通過正常管道進入中國。

  即便是非正常的管道,也是極為有限的,數量不超過百人。不過,他們現在似乎也正在變成歷史——在過去的三十年間,數以千萬計的青壯年男性作為契約勞工在移民的農場、種植園以及鐵路工地、礦場上工作。而數以千萬計的土著婦女嫁給了日裔、朝裔以及越裔移民,一個新人種的崛起,必然伴隨著另一個人種的衰退,南部非洲的土著正在慢慢的消失,也許,再過幾十年,除了那些“奶茶”土著就會從非洲殖民地消息,也許,到時候,可以適當的放開。

  “不過,幾十年後的事情,自己還能考慮得到嗎?”

  突然,就在這個念頭浮現的時候,一個久違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閃現出來。

  “你還有二十年的時間……”

  是他!

  當那個沒有絲毫情感的聲音浮現出來的時候,朱宜鋒猛然做了起來,此時的他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個五十三歲的老人,他的動作極為敏捷。

  “是你!”

  是他!

  是腦海中的那個所謂的人工智慧,他已經多少年沒有出現了?十年,還是十五年?不過儘管他已經十幾年沒有出現,但是中國今天的科技工業的領先地位,與他的幫助有著根本性的關係,儘管朱宜鋒提供的那些碎片化的技術理論同樣推動著中國的科學發展,但在另一方面,他並不知道這個所謂的“人工智慧”在過去的幾十年間,通過自己影響了多少人,向那些人的大腦中灌輸了多少碎片化的“靈感”,他們總會在適當的時候,取得一些關鍵性的突破,就像五年前,飛機的出現一樣,1888年的世界,已經完全不同于另一個時空的1888年,與其說是1888,倒不如說是1908。

  但是,自從十五年前,按照他的要求,開始一項工作之後,在過去的十幾年間,朱宜鋒再也沒有聽到他的聲音,現在他又一次出現了。

  “你說什麼?”

  就像是見到久違的老朋友似的,在片刻的激動之後,朱宜鋒自然更關心另一個問題。

  “你還有二十年的時間!”

  沒有絲毫情感、沒有任何波瀾,只是平靜一如三十六年前,第一次聽到他的話聲時的那種機械似的聲音。

  “你是說,我只能活二十年嗎?”

  三十幾年前,已經經歷過太多事情的朱宜鋒,並沒有感覺到恐懼,那怕是一絲的恐怕。

  “二十年……”

  “你不害怕?”

  那個機械似的聲音響起時,朱宜鋒愣了愣,然後搖頭說道。

  “害怕?”

  會害怕嗎?

  朱宜鋒在心底轉了一下,似乎沒有找到一絲的恐懼。

  “到時候,我七十三歲了,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也算是長壽了!而且……我還有二十年的時間去做事情。”

  還有二十年的時間,二十年的時間,自己可以辦很多事情,比如,推行真正的立憲,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的立憲,儘管三年前,中華帝國的憲法獲得的通過,但是中國的立憲更類似的德國。

  1871年,以普魯士為首的北德意志聯邦依然如另一個時空中一般擊敗的法國,從而在俄羅斯與法國的夾縫之中崛起。德意志帝國的出現改變了歐洲的版圖。當然,這是符合中國利益的,畢竟這關係到歐洲的平衡,而作為勝利者的德國,同樣也是中國學習的對象,其中德國的憲法,就為中國所借鑒、學習,並最終以其為基礎制定了欽定的《中華帝國憲法》。

  德國所實行的君主立憲制,與被奉為樣板的英國的君主立憲制也大不相同。德國的君主立憲制是二元制,不同於英國的內閣制。二元制君主立憲制不是君主專制,也不是所謂“專制是實,立憲是虛”。俾斯麥考慮了君主、貴族、有產者乃至無產者多個階層的需要,彼此融合,形成了這個制度。德意志皇帝的權力比英王大,但遠遠小於君主專制的沙皇和奧皇,且只有行政權力,還要受到議會、首相、法院乃至各邦的多重制約。他只是各邦君主中的一號,而非英王和沙皇一樣的君主。但是,儘管皇帝可以任命首相,君主的政令(不包括軍事命令)需要通過首相副署才能生效,副署的決定權在首相手中。議會也可以對政府進行制約,不光立法和批准預算,政府也需要受議會監督,雖然它對皇帝負責,因為議會黨團不進入政府,他們對政府的監督甚至更加嚴厲,而不是所謂“橡皮圖章”。德國不是主權在民,也不是在君,而在於國家。

  作為後來者,朱宜鋒當然很清楚,德意志憲法的軟肋在什麼地方,世襲的皇帝掌握行政大權,皇帝的素質一定程度上影響著行政,在另一個時空之中,威廉二世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俾斯麥的下臺也與它的皇帝任免首相有關。而中華帝國的憲法之中,也存在著同樣的軟肋,甚至皇帝的權力更大,理應受到進一步的制約,而這正是朱宜鋒在未來需要克服的,他並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像威廉二世一樣,推行所謂的“世界政策”。

  不過,似乎他也不需要如此,畢竟現在中國已經擁有了世界上最為廣闊的殖民地。

  “說實話,也許我應該感謝你!儘管我從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如果沒有你的幫助,也許,我根本就不可能實現這一切,至少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實現這一切!”

  坐在椅上,朱宜鋒顯得很平靜,他能夠看到空氣中的浮塵,那是靜止的,現在時間是靜止的。

  “嗯,我們是在互相説明,我需要在你的説明下,去實現一些目的,十五年前,你曾經問過我,我為什麼要準備這一切,現在,你可以知道了答案了……”

  那個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在他的講述中,朱宜鋒整個人都驚呆了,他簡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現在,所有的推測,都在這一刻,被推翻了,而推測了幾十年的問題,終於得到了解答,儘管這個答案讓人有些無法接觸,甚至讓人……讓人難以理解,難以接受。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從他的口中得知了理論這一切的朱宜鋒,終於從驚愕中清醒過來,他突然苦笑道。

  “似乎,我根本就沒有選擇對嗎?”

  “是的,其實在二十六年前,當我決定幫助你的時候,那一天就已經註定了,我可以用另一種方式説明你,比如可以幫助你成為一個成功的商人,也可以達到同樣的目的,但是,顯然,現在的這個方法更為穩妥。而且,我們的利益是息息相關的,這同樣也涉及到你的利益。”

  當然沒有這個辦法穩妥,現在我可以調動一個國家的力量,去完成接下來的事情。朱宜鋒有些無奈的想到,他沒有想到答案居然是這樣的答案,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其它的選擇。

  “二十年……”

  片刻的沉思之後,朱宜鋒突然笑搖著頭說道。

  “二十年的時間,應該可以完成這些了,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也許,這是最後一次談判了,面對未知的人工智慧,朱宜鋒作出了一個選擇,一個對自己最為有利的選擇,他還需要和它進行一次談判。這個談判直接關係到未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49

第七百零三章 父與子

  “對於中華帝國的中層和上流社會來說……生活以較低的成本和最少的麻煩提供了便利、享受和娛樂,而在以前,這是最富裕的階層和君主才享有的特權。帝都居民可以一邊餐桌前喝著海外行省或者殖民地牧場裡提供的,一邊翻看著報紙上的廣告,然後他們可以通過電話購買整個世界的各種產品,想買多少就買多少,只要他認為合適,而且完全有理由希望他訂購的貨物能夠很快送到他的門口——航行于各大洋的帝國郵輪、貨輪會在最短的時間,把這些貨物運抵達帝國本土;同時,他也可以通過同樣的方式,將他的財富投資於世界任何角落的自然資源和新企業中,並分享未來的果實和優勢,一點兒不費力,也不費事……”

  《世界帝國》

  儘管發行於1900年的《世界帝國》一書中,描述著中華帝國民眾的生活,但是1900年之後的中國帝國,卻正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在這一年,作為帝國開國皇帝的開宏帝儘管並未傳位於皇太子,但從這一年,皇太子開始行駛監國之責。

  也正是從這一切開始,政黨政治開始出現在中國,並在隨後的幾處間,政黨在政治鬥爭中終於因此而擺脫了帝國二十八年陛下設計的軌道,在皇太子的支持下得以在政治抗爭中展露頭角。

  對於國人來說,政黨政治是新鮮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切正是國內的精英階層所致力於推動的,在內政上開始以民意所趨為主,官僚開始對議會負責,甚至婦女也可以參政,在地方上出現普選制度。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在殖民地經過長期試驗的,只不過直到帝國四十二年後,也就是在進入西洋曆的二十世紀之後,方才得到以在帝國本土推行。

  而在帝國二十八年以來,中國便前所未有的盛世局面。都市生活、文化、藝術空前繁榮。而所有人都相信,這一切,是不可改變的,也是不可動搖的,這種繁榮會繼續下去,似乎,沒有任何人看到其中的隱憂。

  開宏五十年正月初四,西曆1908年2月3日,一場大雪,又一次紛紛揚揚的落了下來,不過這一場大雪,並沒有影響到正在舉行的盛典。五十年前的這一天,作為開國皇帝的朱宜鋒在南京登基為帝,也正是從那天起,這一天便成為了中華帝國國慶。

  在這一天,於帝國各地盛大的慶典是不可避免的,因為正值新年長假的關係,所以,舉國上下,從北美行省,直到非洲殖民地,以及太平洋諸行省,無不是顯得熱鬧非凡,各地的國慶的盛典與假期結合在一起,使得人們有更多的理由去慶祝這一切,慶祝他們的生活。

  五十年,這個國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僅只是帝國的工業產值相當於世界的65%,也不是鋼鐵產量占全世界的70%,甚至不是作為世界擺渡人的帝國擁有總噸位超過三千五百萬噸的商船,更為重要的是,中國民眾從來沒有享受過現在如此富足的生活。

  “在帝國建元之前,70%的帝國國民在溫飽的邊緣掙扎著,而在帝國五十年,非但溫暖問題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得到解決,來自殖民地的小麥、大米以及牛羊內、乳製品,不僅豐富著百姓的餐桌,同樣也改變了他們的生活,即便是上海的貧民窟裡的貧民,不僅可以吃飯,而且每週至少可以吃到兩次肉,營養不良的現象早就從這個國家消失了……”

  報紙上的讚美之詞,是毫不吝嗇的,不過,對於身為帝國皇帝的朱宜鋒來說,他知道,這一切是事實——因為中國擁有世界上面積最遼闊的國土以及殖民地,北美的大平原供應著帝國所需要小麥、玉米,澳大利亞、新西蘭的牧場,提供著帝國所需要的肉食,非洲的農場供應各種熱帶作物,甚至就連東南亞的種植園,也提供著帝國所需要各種熱帶水果。

  當然更為重要的是——現在帝國本土的人口僅僅只有2.5億人,而包括西伯利亞在內的本土農業人口僅只有不到5000萬,持續五十年的大規模移民,從根本上改變了中國,本土的人口越來越少,而相應的是,在北美、非洲以及太平洋諸省生活著超過5億中國人,曾經的日本人、朝鮮人以及越南人,早已經融入了華人之中。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錯……除了……想到歐洲的那位威廉二世,正與英國一同躍躍欲試的,試圖重新劃分世界的野心,朱宜鋒的微微一鎖。

  難道,新一輪的世界大戰是無法避免的?

  “父皇,宴會就要開始了!”

  就在這時,朱宜鋒聽到了兒子的話聲,抬起頭,他看到了兒子——已經五十五歲的朱逢海,穿著一身紅色的漢式弁服,他不知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也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看著兒子有些發白的鬢角,朱宜鋒的心底長歎一聲。

  他已經作了五十年的皇太子!

  不過相比另一個時空中英國的查理斯,似乎還少了十幾年。而且,一切都快要結束了。

  從兩年前,三藩市的大地震將試驗室毀去之後,朱宜鋒就一直在等待著今年的到來,再過幾個月,一切都會結束!

  “逢海,今年的宴會,還是由你主持吧,朕……我……”

  搖搖頭,在這個時候,朱宜鋒希望自己能夠用父親的身份與兒子聊一會,畢竟,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了,只有幾個月的時間,儘管早在八年之前,他就刻意的以太子監國的方式,把國家交到他的手中,但是……當這一天真的即將來臨的時候,他不知道兒子會率領這個國家走到什麼那裡。

  不過,對於這個兒子,總體上來說他是滿意的。在釋放權力上,他甚至比自己更為主動一些,不過,唯一讓朱宜鋒擔心的是,他的步子會不會太快,畢竟,用專制結束專制固然是一種很好的理念,但這一切需要時間。

  看著顯得發須皆白的父皇,朱逢海點了點頭,八年前母后去世之後,父親就幾乎不再過問國事,只是作為舵手,在一旁指導著他治理國家。像這樣的宴會,父親也很少參加。

  “我們一起走走吧!”

  儘管已經七十三歲了,但是作為老人,朱宜鋒的身體依然非常健康,尤其是在刻意的鍛煉保養下,儘管不一定能和另一個時空中70歲還拍動作片的史泰龍相比,但至少並不遜色多少,之所以努力鍛煉保養身體,是因為,朱宜鋒知道自己還有一個任務,這個任務就在幾個月之後。

  為了完成那個任務,他必須要保持一個良好的身份。

  在兒子的陪同下,朱宜鋒來到了御花園,五十年的時間,使得御花園樹木早就長成了蒼天大樹,一場冬雪之後,御花園內盡是一片漂亮的雪景,只有其中的步道被刻意的掃了出來。

  “其實,我不喜歡他們這樣的掃雪!”

  踩著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朱宜鋒有些失望地說道。

  “我喜歡走在雪上,喜歡聽踩在雪上的聲音,小時候,你也是如此,每到下雪的時候,即便是在雪地裡玩上一天,也不覺得的累……”

  “父皇,兒臣……”

  朱逢海的話未說完,朱宜鋒便搖頭說道。

  “今天只有父子!就像當年我們在這裡堆雪人一樣,只有父子!”

  是的,今天只有父子!

  只有父親與兒子的對話,而不是皇帝與皇太子之間的對話,在定下這個基調之後,他們兩人便繼續往前走著,一邊走一邊聊著,聊著曾經的過往,慢慢的又聊到了時局,有關歐洲的時局。

  “……如果英德以及北美向法國、南美還有俄國宣戰,就讓他們打去,等他們打個差不多時候,咱們再參戰,在此之前,我覺得,帝國保持中立,對我們更為利,畢竟,帝國的領土實在太過遼闊,僅僅只是防禦,就需要考慮多線作戰的問題,戰爭初期的中立,應該是最有利的選擇,但是……”

  話聲稍頓,朱逢海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父親,然後才說道。

  “在陸軍參謀部,有一種觀點認為,我們應該果斷介入其中,阻止戰爭爆發,畢竟,我們是世界秩序的建立者,也必須擔負起維護者的責任!而且,這可以避免早期目標不明確,帶來的可能的短期失利……”

  太大!

  這是現在中國面臨的最大的問題,領土太過遼闊,使得中國的力量是分散的,儘管中國擁有世界上最龐大的陸軍、海軍,但是他們是分散於世界各地的,這使得在各個方向,中國對於潛在的假想敵,似乎都處於一種劣勢。

  在過去的幾十年間,朱宜鋒一直試圖擺脫這種困難,解決這個問題,但是除了加大軍費投入,擴充軍隊之外,並沒有太好的解決問題的辦法,畢竟,中國與後世的美國不同,後世的美國可以有一群跟班、打手協助他維持秩序,但是現在中國呢?廣闊的殖民地、海外省都需要帝國的保護,不僅僅只有帝國的國旗,還需要帝國的艦隊、帝國的陸軍,儘管海外殖民地為中國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利益,但同樣也是負擔,維持龐大的海外利益,需要維持一支龐大的巡洋艦隊,而國與國的海上決戰,卻需要大量的戰鬥艦。

  真他麼的操蛋……當真是國土越大,責任越多。

  甚至現在有一些政客已經開始在那裡抱怨了起來,帝國每年支出15000萬華元用於保衛殖民地,“僅僅滋養了一大堆軍事駐地和一種‘日不落帝國’的自滿情緒。”這是有失公允的偏激之詞,但不可否認的一點是,海外省以及殖民地在為中國帶來財富的同時,同樣也給中國帶來了負擔,不過,總體上來說,海外省及殖民地更多的時候是扮演著奶牛的角色。

  “短期的失利並不可怕,畢竟,我們擁有世界上最為龐大的國土和殖民地的。廣闊的國土就是我們最大的屏障,是我們的戰略迂回空間,無論是在印度洋還是太西洋發生戰爭,我們都可以在太平洋安心的訓練我們的海軍,即便是敵人佔領了我們在非洲、在北美的領地,我們還有東南亞的殖民地、還有太洋洲,我們還可以在本土訓練軍隊,我們的龐大的工業力量,是我們賴以立足的根本,工業、人口,這兩者,決定我們是不可戰爭的,相比於外部的敵國,未來,帝國真正的敵人,在於內部!”

  面對兒子對未來的憂慮,朱宜鋒第一次道出了他擔心的地方。最堅固的堡壘是從內部攻克的,換成中國同樣也是如此,現在的中國,實際上已經成長為一個外部的敵人不可能輕易擊敗的巨無霸,而且除了基本的國力之外,還有一個額外的保障,使得這個國家幾乎不需要考慮外部的威脅。

  但是內部的威脅卻是不可避免的,這個內部的威脅,甚至會隨著時間,愈演愈烈,而這種威脅,最終甚至有可能毀滅這個帝國。

  “內部?”

  朱逢海先是一愣,他立即聯想到了這些年他向諮政院釋放權力的舉動,難道說,父親並不贊同他向諮政院釋放權力?但是,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嗎?

  在八年前,當他第一次向諮政院釋放出一些權力的時候,父親非但沒有反對,甚至還表示了贊同,更說,人民確實應該掌握權力。

  難道說,現在父親變了?

  不,父親肯定沒有變,肯定是那些所謂的帝國元老、帝國貴族,三十年前,帝國無老院成立時,元老院是帝國的立法機關,不過元老院只具有准立法權,它必須審查擬議的立法和提出建議的權力,但並沒有真正啟動任何立法的權力。後來元老院慢慢的獲得了很多權力,尤其是在制憲後,其搖身成為貴族院之後,其權力遠大於過去,或許,正因如此,他們才會從一開始就對諮議院有抵觸情緒,因為他們擔心平民議員為主的諮議院最終會奪走他們的權力。

  自以為想通其中原由的他試探著問道。

  “父親,您是擔心現在對諮議院釋放權力會導致皇室失去權力嗎?”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49

第七百零四章 未來的憂慮

  失去權力?

  兒子的問題讓朱宜鋒先是一愣,隨後又是微微一笑,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擔心過一切,唯獨沒有考慮會失去權力,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擔心這個問題,因為任何人都奪不走他的權力。

  “權力……”

  沉吟片刻,心底甚至感覺有些可笑的朱宜鋒搖搖頭說道。

  “向諮議院、向民眾釋放權力這是國家發展的必然,我們必須要掌握好節奏,現在國內的政治環境還不夠成熟,還有待於進一步的發展,在這個時候,皇家必須要起到穩定的作用,這意味著皇帝必須要掌握一定的權力,嗯,我看這個時間應該還需要三十至四十年,也許到帝國建元90年至100年的時候,時機應該接近成熟了,那個時候,可以把大部分權力還給民眾。可即便如此,皇室也要起到在適當的時候充當最終仲裁者的作用,而這個作用就要求皇室必須要掌握權力,無論在任何時候,但是在未來,皇室可以適當的退居幕後,但是實質的權利還是必須要掌握在皇帝的手裡,甚至在將來,也許能不能當總理大臣是通過選舉來的,但還是要得到皇帝的支持。否則,在黨爭激烈的時候,皇帝就不能夠充當最終仲裁者的作用,不要忘記皇明就是亡於黨爭、亡於內耗!”

  在對兒子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朱宜鋒的腦海中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另一個時空中的泰國王室,表面上泰國王室遠離政治,但是實際上,泰國王室直到21世紀,仍然掌握著國家的絕對權力,特別是近代以來泰國的政局動盪不定,從1932年至1992年的60年中,泰國共發生了19次政變,其中13次政變成功,20位總理相繼組建了48屆內閣。國王和泰國民眾一起見證和經歷了60年的政治和社會動盪。國王或多或少的充當了最終仲裁者,多次在緊要關頭出面化險為夷,庇護泰國人民躲過了一次次的劫難。如果沒有王室充當這個角色,那麼泰國又會是什麼模樣?

  “再就貴族院,在未來,你或者小棠都會面對有人鼓吹,應該把權力交給人民,呼籲控制、削弱貴族院的權力,他們的理由很簡單‘想要用一個建立在群眾基礎上而不是世襲基礎上的’,他們會通過不斷試圖以改革的名義去削弱貴族院的權力,最終他們試圖以法律的方式去確立諮政院的地位高於貴族院,並使貴族院失去對財政議案等所有的重要權力,並且不斷的限制貴族院的立法權、司法權,海兒,你認為這種變革對帝國有利嗎?”

  面對父親的詢問,朱逢海不由的沉默下來,這種變革有利嗎?他真的不太清楚,但是如果有一天,諮政院的領袖用人民的名義,要求限制貴族院的權力時,他會反對嗎?

  答案是肯定的,作為皇帝,必須心懷人民,否則必定會失去民心。

  “可以肯定的是,在某個階段可能是有利的,但是對於帝國的長遠來說,卻是不利的,一個最簡單的——那些平民出身的政治家永遠無法理解什麼是帝國主義!”

  繼續向前走著,朱宜鋒一邊走一邊解釋道。

  “對於那些政黨政治家們來說,他們所關心的永遠只是選票,就像所謂的清流一樣,他們關注的只是個人聲譽,而不是國家,他們必須要首先考慮選票,然後才有可能會去考慮國家的利益,因為如果沒有選票,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考慮國家的利益,而他們為了得到選票,甚至可以不惜一切,比如,他們為了選票,在雲南以及安南他們可以鼓吹給予非法移民選舉權,或者要求改變國籍法,實施出生地國籍,籍此獲得非法移民的支持,而這些非法移民只需要來到中國,通過生孩子,就可以享受教育、醫療等等各個方面的福利,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們更會靠福利政策騙大城市的窮人和少數族裔的選票,尤其是少數族裔的選票,比如日裔、朝裔,他們甚至會人為的製造隔閡,如果隔閡有利於選票的話,比如,他們可以在幾十年後,藉口我們對非洲土著的契約奴役,通過平權法案,迫使政府向土著和他們的後代道歉,讓他們享有更多的工作機會、更多的福利機會,一旦這種情況出現,那麼,我們就一定會失去非洲,不要忘記,我們在非洲的1.2億移民之中,有5千萬是這些少數族裔和他們的混血後代……”

  在提到這些的時候,朱宜鋒想到了他在穿越到這個時代之前,那個聖母婊氾濫的時代,是病態的,且不正常的,而且會對主體民族造成嚴重打擊的,這一切,當然不是朱宜鋒所願意認同的。

  隨後,朱宜鋒和兒子談論了很多,儘管在很多時候,都是他在那裡講述著對於未來內部的擔心,尤其是擔心選票變成了政客手中的工具。

  “……世裔的貴族,怎麼說呢?他們或許並不完美,他們的身上有著這樣那樣的不足,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們永遠不需要為了討好平民,而出賣自己的選票,當然,他們也會出賣選票,比如為了利益,但是他們每個人都很清楚,帝國的利益與他們的個人利益是悉悉相關的,而這,決定了他們大多數人永遠都不會主動的為了個人利益去犧牲國家的利益。”

  儘管非常清楚貴族的角色,但朱宜鋒很清楚,貴族的特點——他們永遠都不會刻意的討好民眾,民眾手中的選票,從來都不是他們所需要的。

  “所以,在未來,貴族院所扮演的角色,在更多的時候,是制衡,是制衡平民政治家為了選票無底線的靠福利政策吸取選票,帝國之所以有今天,是基於個人奮鬥,而不是社會的福利,帝國會向國民提供福利政策,但是絕不是實行養懶人的福利政策!那些政治家……”

  嘲諷的笑了笑,朱宜鋒想到六十年代後,那些所謂的政治家們不斷的通過福利政策去吸取選票,而這種福利政策換來的是什麼?是一群試圖不勞而獲的懶人,是社會的寄生蟲,甚至白左的流行,正是因為那些國家實施的養懶人的福利政策,如果他們終日需要奮鬥、需要拼搏,又怎麼有時間去遊行、去示威,他們之所以可以什麼事情都不做的是做那引起事情,正是因為有養懶人的福利政策在養著他們。

  “如果把帝國交給他們的,他們的第一件事,就是瓦解帝國,就像諮議院裡的那些議員一樣,他們看不到每年帝國從殖民地獲取的數以十億計的財富,他們的眼裡是帝國陸海軍為了維持殖民地支付的1.5億的軍費支出,看到的是帝國殖民地部龐大的官僚機構的支出,他們看不到殖民地和海外省對於的帝國的重要性,即便是將來帝國面對可能存在經濟危機時,只要擁有龐大的殖民地和海外領地,都可以通過帝國特惠制,通過本土和殖民地在貿易上相互優待的制度。對帝國以外的進口商品,則征高額關稅,以阻止其他國家勢力滲入市場的方式迅速的恢復自身元氣,在帝國之中,這種貿易保護帶來的內部自我經濟迴圈,是確保帝國經濟發展所必須的。”

  提到這些的時候,朱宜鋒自然想到了另一個時空中面對經濟危機時的英美兩國,面對經濟危機的重創,英國的作出的反應是放棄自由貿易政策通過帝國特惠制,借助自身龐大的海外領以及殖民地,迅速恢復了元氣,至於沒有殖民地的美國,則陷入長期的大蕭條之中。

  可是二戰後那個工党領袖艾利德根本就看不到這一點,沒有“帝國思緒”的他所看到的只是戰後英國的經濟困難,根本就沒有看到殖民地於英國的重要性,最終,面對內部的經濟困難和美國的壓力,他選擇了屈服,從印度獨立作為開始,不列顛的殖民帝國被瓦解了,從此之後,英國只是一個歐洲的二流國家,再也沒有任何崛起的可能,即便是後為邱吉爾重新上臺,也是回天乏力,只能認命的充當美國的跟班,作為平民政治家的艾利德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帝國,不知道什麼是帝國的命脈。

  不!

  艾利德怎麼會不瞭解這一切呢?

  他當然知道,但是他必須要首先考慮選票,他必須要考慮到戰爭的英國民眾不願意為了印度戰鬥,相比於殖民地,短視的民眾更在意的是眼前的麵包,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們不願意流血。

  所以,需要龐大的駐軍以及經濟負擔,不過只是藉口,真正的理由是選票!作為早期最成功的白左之的艾利德為了選票,斷然毀滅了英國戰後崛起的可能。畢竟英國的經濟會比蘇聯更困難嗎?

  為什麼在一戰後,英國可以在短期內重新回到世界領袖的地位,為什麼二戰後的英國卻徹底的淪為二流國家,甚至在二十一世紀後朝著三流國家滑去?

  還有,白左為什麼會盛行?歸根結底,問題的根本還是出在平民政治家對於選票無底線的渴望上!他們為了選票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可以犧牲國家的利益。

  “父親,他們可以用福利去收買普通的民眾,但是他們總不能用福利去收買企業家,去收買富人吧,畢竟福利的支出需要財稅作為支撐,即便是現在,推行的有限的福利,對於帝國財政而言,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作為皇太子的朱逢海自然的提出了他的觀點,他的觀點顯然與父親有些相左。

  “沒了企業主、富人的支持,僅僅只靠著窮人,他們又怎麼可能長久的掌握政壇呢?”

  兒子反問,讓朱宜鋒笑了笑,如果不是因為在來到這個時代之前,當時的歐美正處於激蕩的變化之中,恐怕誰都不會想到其中的關鍵。

  “其實,窮人,富人他們的利益可以得到某種平衡!在他們刻意的操縱下,這種平衡甚至是有利的那些平民政治家的!”

  想到這,朱宜鋒的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了另一個時空中的西方世界,那些所謂的平民政治精英們,是如何一步步的為了獲得權力,去慢慢的摧毀他們的國家。

  “這怎麼可能?”

  驚訝的看著父親,這還是第一次,朱逢海聽說平民和富人的利益可以達到某種平衡。

  “怎麼不可能呢?”

  肯定的反駁之後,朱宜鋒又繼續問道。

  “嗯,現在帝國內部的關稅體系,你注意到有什麼區別嗎?”

  “帝國關稅體系,大體上分成三類,第一類是外國,對外國產品實施特殊的稅率,如果是我國需要的比如棉花等產品實施低稅,不過對外國關稅一般是實施關稅保護,對本國需要保護生產的商品,要規定較高的進口稅。再者就是帝國海外省,對帝國海外省的關稅,根據其帝國內部分工實施特殊稅率,比如北美行省的小麥、玉米,就是低關稅甚至零關稅輸入帝國內部,還有就是礦產資源也是如此。最後是帝國殖民地,除必須資源外,往往對帝國殖民地消費品出口徵收高關稅……”

  在提到對帝國殖民地消費品出口徵收高關稅時,朱逢海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反問道。

  “父親,你就是殖民地關稅!”

  突然,所有不明白事物在這個時候似乎都明白了,朱逢海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似的,一些過去無法理解的事物,在這個時候都能夠理解了。

  “不僅僅只是殖民地關稅,還有本土關稅、海外省關稅,再加上海關總署隨時調整的特定稅率,父親,我明白了,為什麼當年你會命令赫德制定那個可以說極為複雜的帝國關稅體系,這個關稅體系的目地是為了保護,是為了保護本國的工業,是為了避免本土的資本流向海外省以及殖民地是嗎?”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49

第七百零五章 君主的妻子

  “不僅僅是這麼簡單!應該說是為了避免本土的資本過度流向海外省以及殖民地,而不是為了避免本土的資本流向海外省以及殖民地!”

  搖搖頭,朱宜鋒糾正了兒子的這個看法。

  二十年前,他就授命赫德等人研究制定了一個極為複雜的關稅體系,這個關稅體系不同於歷史上任何一個國家的關稅,儘管在一定程度上借鑒了英國的關稅,但實際上,更多的是基於朱宜鋒超越時代一百多年的經驗。

  即便是直到現在,很多人都不能夠理解在內部推行如此複雜的關稅體系到底是為了什麼。其實這麼做的目地非常簡單,就是為了貿易保護,為了保護本土的工業。

  “現在,不論是英國亦或是法國、俄羅斯,他們企業主都傾向于在殖民地進行投資,他們為什麼更願意在殖民地投資,而不是在本土進行投資?”

  父親的反問讓朱逢海立即回答道。

  “因為殖民地的生產成本更底!他們可以獲得更多的利潤,在殖民地生產,更靠近原料產業,生產成本更低,這樣的話,本土的民眾可以以更低的成本獲得同樣的產品……”

  突然,朱逢海想到了在過去的幾年之中,帝國諮議院以及海外省、殖民地諮議院裡的那些平民政治家的呼籲,他們呼籲帝國放開關稅,推行帝國內部的關稅減免,從促進帝國內部的貿易。他們是站在誰的立場上呼籲,當然是富人的立場!

  “懂了嗎?”

  兒子頓悟似的停頓,讓朱宜鋒反問道。

  “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

  點點頭,朱宜鋒繼續說道。

  “相比於帝國本土以及海外省,殖民地的人工、土地等生產成本的更底,而且沒有帝國工人保護法案、福利等限制,如果企業家在殖民地投資的話,那麼他們的成本就可以下降至最低,但是現在國內的企業家儘管會在海外進行投資,但也僅局限於某些特殊的產業,否則本土和海外省的特定區域關稅,會加大他的成本,導致其成本遠遠高於在本土或者某些海外省的投資。如果,我們現在放開了帝國內部關稅會發生什麼情況?”

  朝著遠方看了一眼,想到另一個世界身為“世界工廠”的中國,朱宜鋒繼續說道。

  “國內的企業主,會立即把工廠遷往海外,就像十幾年前,海關決定降低東海四省以及朝鮮、越南的棉紗關稅一樣,現在國內60%的紗廠已經遷往這些區域,因為那裡的生產成本更低,在本土一個紗廠女工的工資是48元,而在那裡只需要17元-20元,如果是菲律賓、瓜哇呢?頂破天也就是10元,人工成本降低了多少?怎麼能不吸引那些企業主過去?”

  “父親,這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如果我們的紗廠繼續於本土生產,那麼就很難有足的市場競爭力,如果不是降低了成本,那麼在非洲、北美行省,大規模紗線走私,甚至會持續到現在,現在本土的產業是在進行升級,像紡紗、織布、印染,甚至成衣,當然還有造紙這樣的工廠遷往海外省,並沒有什麼不對啊。”

  朱逢海有些不甚至理解地說道。

  “是沒有什麼不對,現在先是紡紗,然後是織布,接著上印染,然後是成衣,最後是整個紡織工業遷移出本土,嗯,這很正常,這些都是勞動密集型的勞動,人工成本的增加,使得產品成本在不斷的增加,遷往勞動成本更低的地區或者海外省,甚至殖民地並沒有什麼。然後呢?嗯,造紙,相比於國內造紙的高成本和對本土造成的污染,在爪哇、蘇門達臘那樣的殖民地造紙多好?那裡的雨林都已經被開墾為了桉樹種植園,這些桉樹在製成板材出口國內後,還剩下很多餘料,加上紙漿製造需要大量的化學製劑,所以,早在二十年前,國內的紙漿廠已經紛紛在那裡設廠,現在呢?很多造紙商希望就近生產,然後出口國內以及海外省、殖民地,這是造紙業,然後還有冶金業,將澳大利亞的鐵礦石運至本土,沒有在東南亞殖民地更近,而且那裡的生產成本更低,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在那裡開工廠,還有造船業、機械製造業,幾乎每一個行業,他們在國內,都需要面對一個問題,就是人工成本的增加導致生產成本的增加,在國內的人工成本高漲的時候,海外省、殖民地,都會促使他們將工廠搬往那裡,當然,這需要解決一個問題,就是關稅!”

  已經停下腳步的朱宜鋒看著兒子反問道。

  “如果平民政治家承諾會降低關稅,比如,以自由貿易作為藉口,以讓民眾以更底的成本享受生活作為藉口,他們不斷的降低各種關稅,而國內的企業不斷的將工廠遷往本土之外,那麼本土會發生什麼?本土就會面臨去工業化的危機!”

  這正是後世全球化的陷阱,可以說正是所謂的全球化,導致了西方世界陷入去工業化的危機之中,而全球化的鼓吹者恰恰是那些平民政客以及富人。

  “父親,這怎麼可能?如果本土沒有了工廠,也許是如果工廠少了,自然出口就會減少,在這種情況下,本土用什麼去進口商品?”

  對於沒有經歷過全球化沒有目睹過“去工業化”對西方世界重創的朱逢海來說,他自然不能理解這一切。

  “紙幣,別忘了,在帝國內部,儘管海外省和殖民地都有地區貨幣,但是,華元是流通的,而且帝國的債券也是堅挺的,而且華元在世界範圍內,也都是堅挺的,也許有一天,華元會廢除含金量,變成信用貨幣,到時候,我們可以發行紙幣啊,我們可以拿著印鈔廠印製的華元到海外購買商品,那些企業收下華元,找他們的央行兌換成當地貨幣。當地政府拿華元投資中國國債和資本市場。這樣華元完成了回流,這樣華元購買力能夠保持一個穩定的水準。這是不是很好?……我們可以盡情的享受這種方式給生活帶來的便利,本土的工廠關閉了,沒有問題,市場上的商品供應依然是充足的。我們還有服務為主的第三產業,還有金融業,但是……慢慢的,你會發現,身邊的產品,已經沒有了國產商品,而且國內的失業率在不斷的增加,這個時候怎麼辦?”

  儘管父親並沒有進一步的解釋,但是朱逢海已經想到這種可能,畢竟資本是逐利的,紡紗、紙槳生產等很多產業的外遷,無不是在表明資本的那種逐利性,似乎產業升級可以解釋一切,但是產業會不斷的,永遠升級,並且永遠都需要那麼多的勞動力嗎?

  “在這個時候,當國內的失業人口增加的時候,政治家們可以繼續鼓吹福利的,加大社會福利的投資,錢從那裡來,一個是徵稅,向誰徵稅?工廠?工廠已經遷往了國外,富人?富人是政治家們競選資金的提供者,至於關稅?他們好不容易降低了關稅,有可能再增加嗎?畢竟那些企業,都是所謂的本國海外國資產。這個時候,政府需要加大債券的發行,可最後用什麼還債?還是要靠稅收,從誰那裡徵稅?就是本土的中產階層,就是徵稅的物件,他們會通過徵收個人所得稅的方式,不斷壓榨中產階層,從而導致很多中產階層陷入破產的邊緣,而且本國的去工業化同樣倒置了大量企業的關閉,已經造成大量人員的失業,這些人需要依賴社會福利維繫生活,而他們就是平民政治家的票倉!平民政治家為了獲得選票,他們不斷提升福利,用福利收買選票,為了支付開支,就要發行更多的債券,同時對中產階層徵收更多的稅務,至於對富人徵稅,富人的資本此時大都在國外,而且他們還有一群律師、會計師幫助他們逃稅,而到那個時候,整個國家都會陷入這個惡性循環之中,而這種惡性循環最終,會拖垮整個國家!”

  想到後世大洋對岸的那個超級大國陷入的那種怪圈,朱宜鋒頗為無奈的長歎口氣,所謂的“白左”,從來都不是主流,“白左”之所以會成為主流,不過只是因為有些人,需要讓他們成為主流。

  “如果這一切發生的話,可以,可以重新工業化,畢竟,科學以及技術還在,只要有時間,肯定有挽回的餘地……”

  朱逢海的反駁有些底氣不足,他可以想像當這一切成為現實時,在有人試圖挽回時,所面對的壓力。

  “積重難返!”

  給出這四個字之後,朱宜鋒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當國內的資本界完全受益於這種‘全球化以及自由貿易’的時候,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就絕不允許別人改變這一切,他們會千方百計的阻擋有人改變,對於他們來說,利益才是最重要的!而平民政客就是他們實現這一目標的助力,因為那引起平民政客,真的很的蠱惑性,嗯,我記得夏維夷的諮議員,孫帝相,嗯,不就被一些報紙稱為個人奮鬥的典型嗎?他是窮苦人家出身,但是卻成為帝國諮議院的諮議員。相比于貴族政客,這樣的人,天生就親近中下層民眾,在中下層民眾的眼中,他可是他們的人,可是,別忘了,他的競選資助者是誰?是普通的百姓嗎?當然不是!在諮議院中,他不是同樣支援在降低北美行省的部分出口產品關稅,降低本土進口關稅嗎?他真的是為了‘帝國民眾的福祉’?是為了讓帝國的六萬萬民眾享受到物美價廉的商品嗎?”

  搖著頭,朱宜鋒冷笑道。

  “當然不是,是因為他身後的利益群體,他的支持者,要求他們這麼做,他們必須在回報自己的金主,當然是‘以人民的名義’!”

  提及“人民的名義”時,朱宜鋒冷笑著,在歷史上,他見過太過的人打著“人民的旗號”,可從來都沒的所謂的人民,只有一個個人。

  “平民政客會這麼做,貴族政客同樣也會這麼做,父親,貴族院裡有幾人不是富豪,有幾人沒有投資?”

  兒子的問題,讓朱宜鋒回頭看著他,就那麼看著他,沉吟片刻之後吐出了一句話。

  “至少他們不需要考慮選票!而且他們的出身決定了他們更願意去操縱別人,而不是被他人操縱!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們不需要天文數字的金錢去證明自己,他們的頭銜,本身就是地位。別忘了一門心思掙錢的貴族,不是合格的貴族!或許,他們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他們的存在,對於平民政客以及暴發戶來說,都是一種制約,而且是強有力的制約,他們有天然的政治權力以及財富!他們蔑視平民政客對選票的重視,瞧不上生意人對財富的追求,這就是他們能夠成為制約者的根本原因!當然……”

  突然,朱宜鋒的話聲一頓,看著年過五十、鬢角斑白的兒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所說的這些,都只是為父這幾十年來的形成的看法,你嘛……姑且聽之吧,至於將來,誰都說不準!誰都無法預料!”

  在兒子的詫異中,朱宜鋒又鄭重其事地說道。

  “身為君主把國家看作是‘自己的’,可是,從另一面說,這也意味著,君主必須‘愛自己的子民’,這是身為君主的責任,這同樣也意味著君主是家長。這一身份決定了,君主永遠不可能與子民共天下,就像在每一個家庭之中,父親不會與兒子共同管理這個家庭,一個合格的家長,他會聽取兒子的聲音,但他會同妻子決定家事。而君主的妻子是誰呢?”

  隨後,朱宜鋒沒有再說什麼,他只是默默的走著,朝著自己的寢宮走著,而朱逢海則跟著他,一直跟在他的身後,最後,當兩個人分離的時候,朱宜鋒才回頭看著兒子說道。

  “好了,去主持宴會去吧,記住我說的話,還有,記住小時候你常去的試驗室,也許有一天,你會需要那間試驗室!”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49

第七百零六章 飛船

  開宏五十年六月初一(西曆1908年6月29日),帝都陶成道空軍基地——這也是中國第一個空軍基地,二十年前,當帝都帝國大學流體試驗室的師們用麻布蒙皮和木支柱聯結而成的那架雙翼飛機在一台汽油發動機的推動下,飛上天空之後,儘管這次飛行的留空時間只有短短的12秒,飛行距離只有微不足道的176米,但它卻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有動力、載人、持續、穩定和可操縱的重於空氣飛行器的首次成功升空並飛行,標誌著人類征服天空的夢想開始變為現實。也正是從那天起,飛天的夢想開始由飛艇轉向了飛機。

  “歐洲人征服了海洋,而我們將會征服天空,並在不久的未來,征服宇宙!”十五年前,當人們還在質疑著那些用木梁、麻木製成的玩具似的飛機可以幹什麼的時候,身為帝國皇帝的朱宜鋒授意成立空軍,並將帝都附近的陸軍浮空場改作空軍基地。

  從那個時候起,帝國軍隊繼陸軍、海軍以及海軍陸戰隊後出現了第四軍種——空軍,儘管在空軍初建時,空軍的規模很小,不過只有一千多人和不到五十架玩具似的飛機,但在每年數百萬元以至上千萬元的軍費支援下,空軍的規模在擴充著,當然更重要的是飛機的品質一天天的得到提高,從布蒙皮加木梁組成的飛機到現在的鋁合金蒙皮,從重量僅僅只有數百公斤的小玩意,到現在重達十幾噸龐然大物,五年前,空軍組織了飛機對退役戰鬥艦的轟炸試驗,並取得成功,試驗結果震驚了全世界軍界,由此,“皇帝陛下的小玩意”,開始得到了軍界的認可,甚至出現了《轟炸制勝論》等空戰理念。可以說,現在的空軍,經過十五年的發展,已經得到了人們的認可。而陶成道空軍基地——這個以明朝那位乘火箭試圖飛天的萬戶命名的空軍基地,便一直是空軍最大的基地,它不僅僅是空軍最大的基地,同時也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航空測試機構,處在研發階段早期的飛機的原型機往往會出現在這個基地上,在這裡接受全方面的測試。也正因如此,當這裡出現一架新型飛機的時候,往往並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畢竟這裡幾乎每個月都會有新的機型接受測試,畢竟在國內有多達十餘家航空公司接受空軍的資助,研製新型的戰鬥機、轟炸機以及運輸機和其它機型,甚至就是民用客機,也在這裡接受測試。

  這天下午,一輛有特別通行證的黑色的“唐100”汽車駛入了這座基地,這輛黑色的汽車幾乎沒有引起任何注意,便直接駛進了一座大型機庫的前方,在機庫之中,幾十名技術人員和空軍的地勤正在那裡忙活著,而機庫正中央是一架體積堪稱巨大的飛機——它是一架大型的四引擎,而更引人注意的是,它是一架單翼的全金屬結構飛機。

  原本正在忙活著的馮如和其它人一聽到工作人員的提醒,都急忙丟下手頭的工作,對陛下行禮。

  “參見陛下!”

  “免禮!”

  雙眼盯視著這架大型的四引擎飛機,這並不是朱宜鋒第一次見到它,上一次見到他是五年前,那是在馮如的飛機製造公司中見到它的模型,而第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是十幾歲的時候,是另一個時空,在另一個時空,它有著一個非常響亮的名字——“空中堡壘”。

  沒錯,它就是B17,準確的來說,是以B17為原型製造的一款轟炸機,儘管早在二十年前,中國的工程師就已經設計出了飛機,而且在十五年前就將鋁合金用於轟炸機,但是從五年前開始“研製”這款轟炸機,仍然面臨著很多困難,最大的困難是發動機,在此之前,中國製造的功率最大的發動機不過是用於飛艇上的800馬力星型發動機,而它卻需要1200馬力的星型發動機。而且它還是一架單機大型飛機。

  最終,歷時五年,在朱宜鋒的支持下馮如,還是成功的製造出了這架被命名“XH-7”的轟炸機,在過去的半年中,已經先後製造了超過6架,用於種種試驗,而與那6架轟炸機不同,這架“XH-7”被拆除了防彈鋼板、機槍以及其它種種不必要的設備,當然還有生橡膠製成的自封油箱,最終成功的減輕了它的重要,使得它可以飛的更高、更快,當然更為重要的是,是可以裝入那個長3.76米、直徑1.32米的圓桶,不過即便如此,為了裝入那個重達4600公斤重圓桶,仍然對飛機進行了大量的改進。

  走到這架閃爍著鋁合金金屬光澤的飛機面前,朱宜鋒的神情顯得有些激動,當然更多的是複雜,今天之後……自己將會和這裡的一切告別。

  五十六年前,他被那個玩意送到了這個時空之中,用了五十六年的時間去締造了今天的一切,幾天之後,所有的一切都將會結束。

  無論如何,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和這一切告別,包括在這個世界上的親人。

  似乎,自己並沒有去告別。不,實際上,已經告別了,在寢宮之中,有一卷留給兒子們的電影膠片,還有一封信,一封只留逢海的信,不過那封信在試驗室之中。

  “皇祖爺,好大的飛機啊!”

  突然,身邊的話聲,讓朱宜鋒回過頭來,看著身邊的少年,他是自己的曾孫,今年已經十二歲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會在幾十年後繼承皇位,成為中華帝國的第四位皇帝。五十六年前,他又豈曾想到,他的兒子會在16歲的時候,就娶妻生子,在他五十四歲那年,就當了曾祖。

  “皇祖爺,您是在駕駛這架飛機嗎?可以帶著我一起飛嗎?”

  朱吉焱眼巴巴的看著皇祖爺,臉上盡是期待的模樣,他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眼神從皇祖爺那裡得到想要的東西,但這一次他註定是要失望的。

  “這次不行,這次皇祖爺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是的,是一個很遠的地方!

  看著個頭只比自己矮上半頭的曾孫子,朱宜鋒又對他叮囑道。

  “記得曾祖和你說過的話嗎?”

  “密碼是2016……”

  2016,那是朱宜鋒來到這個時代的時間,也是試驗室中那個保險門的密碼,至於另一個密碼,則是1908。是離開這裡的時間。在那個試驗室之中,存放著留給兒孫的禮物,那是最後談判的結果。

  “不要忘了它,明白嗎?有一天,當帝國面臨危險的時候,就把密碼告訴你的爺爺!”

  看著皇祖爺,朱吉焱重重的點點頭,然後用童軍的軍禮做出了一個保證,對於他來說,或許沒有比這更鄭重的。

  “好了,皇祖爺要走了,告訴你爺爺他們,朕……我……我愛他們!”

  突然在說出這話的時候,朱宜鋒只覺得眼眶有些發酸,甚至朱吉焱也不無法理解皇祖爺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說話,但他感覺到,一切似乎與往日不同。

  幾十分鐘後,朱吉焱目送著那架銀光閃閃的飛機的起飛,他揮著手沖著遠去的飛機說著。

  “再見,再見!”

  飛機並沒有直接朝北飛去,而是繞著帝都的上空飛了數圈,駕駛著飛機的朱宜鋒望著地面的城市,心底的情緒變得越來的複雜起來,此時駕駛艙內空落落的,只有他自己。

  感覺心神有些不定的他,在將飛機轉讓入自動駕駛——這種於十年前發明設備,雖然只能保持飛機的平飛,但是卻可以讓駕駛員可以在空中休息片刻。

  就在他調整自己的心情時,他注意到時間似乎又一次靜止了,它出現了。

  “似乎,你並不願意離開這裡!”

  “我並沒有選擇不是嗎?”

  面對它的詢問,朱宜鋒如實的回答道。

  “我真的沒有其它的選擇嗎?比如,我可以用自動駕駛儀……”

  “自動駕駛儀,並不能保證能夠準確的與它發生撞擊,如果不能夠準確撞擊的話,那麼也許,人類文明就會就此終結!”

  好吧!

  我根本就沒有其它的選擇,從二十年前起,在知道了一切之後,朱宜鋒就知道他沒有其它的任何選擇,他必須要結束這一切。

  “你確定它可以解決問題?”

  朱宜鋒口中的它,是身後機艙內的那個大傢伙——一個以另一個時空中的B41核彈為原型製造核武器。它在爆炸時的當量超過2500萬噸,早在兩年前,它就已經在三藩市大學的地下試驗室中被組裝了出來,它的零件是由國內的十幾所大學以及上百家企業共同完成,兩年前的三藩市大地震毀掉了那間完成最後總裝的試驗室。

  不過試驗室中的資料以及大部分器材在此之前,就已經被運至位於皇村的地下試驗室的保險庫中,那裡不僅有資料,甚至還有上百公斤武器級的鈾,甚至還有原子彈的模型、零件以及圖紙,還有上百噸技術資料。這是與它進行談判達成的協議,而協議的代價是什麼呢?是三藩市的地震奪去的不僅僅只是試驗室。

  “當然可以解決問題,我相信2500萬噸的核爆炸足以摧毀它,從而避免人類文明被摧毀……”

  “它真的是掠奪者嗎?”

  又一次,朱宜鋒問道,從二十年前開始籌備今天的這一切時,他都在考慮著這個可能,他不知道自己能否相信這個傢伙。

  “哥倫布發現美洲的時候,印第安也曾以為他是朋友!”

  儘管懷疑它的用意,但是面對它的這個回答,朱宜鋒知道自己並沒有選擇,一個可以進行星際航行的文明,相對于地球文明來說,是極為危機的,別說是現在的地球文明,就是另一個時空中的地球來說,在那樣的地外文明面前,也不過只是有如原始人一般。

  “你為什麼要阻止它呢?”

  這是朱宜鋒一直好奇的,二十年前,它就曾告訴過自己,它同樣來自于地外文明,只不過他屬於一個相對友好的地外文明,作為智慧型機器的它的職責是發現和觀察新文明。

  “……我們是一個愛好和平的文明,億萬年來,我來自的星球一直秉持著不影響其他文明的原則對宇宙進行不懈的探索,星球發射的探索飛船在宇宙間的星球上,對不同文明形式的進化和發展方式進行搜集,繼而發送回母星加以記錄和分析,希望終有一天能揭開宇宙的神秘面紗……我們對各種文明形式的探索,是以不影響其發展為前提,然而並不是所有的文明都是如此,在宇宙之中,還有掠奪者存在,他們發現次等文明之後,就會對其進行征服、掠奪,而正是因為我的失誤,導致掠奪者發現了你們的星球,現階段,經過分析,我認為他們將會給地球帶來毀滅性的影響,經過審慎的評估,我認為我有必要拯救地球文明……”

  這是它的理由嗎?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此開始的嗎?

  朱宜鋒並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為什麼在另一個時空中以電磁波的方式存在於球的上的它會選擇了自己,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並沒有其它的選擇,他甚至不敢去冒險,不敢拿人類文明,或者說他一手締造的帝國冒險。

  飛機的速度並不快,實際上巡航時速不過只有三百公里,其間還需要進行兩次降落,然後進行加油,每一次降落的時候,儘管它保證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是攜帶著那個大傢伙的朱宜鋒仍然會有一些擔心,直到完成第二次加油之後,在朝著西伯利亞的腹地飛去時,在夜幕之中,看著遠處的極光,他知道,一切會在幾個小時後結束。

  在天色慢慢放白的時候,朱宜鋒深吸了一口氣,知道已經沒有多長時間的他,又一次問道。

  “你確定我可以回去嗎?”

  這是它的承諾,在爆炸的瞬間,他會借助爆炸產生的電磁脈衝,重新打開時空,然後將他送回到2016年,回到他的親人身邊。

  “至少有75%的可能!”

  就在它給出這個答案時,突然它又說道。

  “它來了!調整航向……”

  果然,片刻後,朱宜鋒看到了遠空一個巨大的火球劃過天空,它很亮,似乎是在燃燒著,而且非常大,這也許就是它說的,飛船正在穿過“黑障區”,在這個時候,那艘掠奪者的飛船不可能發現他。

  “我們的飛機升限只有不到八千米……”

  就在朱宜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感覺到飛機似乎正在加速,朝著那個火球的位置,似乎天地間正刮起一陣狂風,在風的推動下,飛機的速度越來越快,飛行的高度也在不斷的增加著。

  一萬米、一萬一千米、一萬五千米、兩萬米……

  終於在飛機超過兩萬五千米的時候,朱宜鋒看到了一個龐大的足足有數公里大小的飛行器,沖出了“黑障區”,它周圍的火焰正在消失。看著那艘地外文明建造的巨型飛船,朱宜鋒朝著駕駛儀錶旁的全家福看了一眼,他的唇角微微一咧,臉上露出了決然的微笑,駕駛著飛機朝著飛船沖了過去……

  嗯,這也算是最後把那個坑給填上吧,我發現自己真的不會寫系統文,好吧,算是給人工智慧一個解釋和一個結局!嗯,這是結局嗎?當然不是!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49

第七百零七章 百年後

  “……第二次世界大戰,儘管中國的勝利使得中國成功的保衛了海外領地以及殖民地,但是開宏皇帝于一戰期間所奠定的世界平衡卻因為德國、英國的戰敗以及俄羅斯的革命被打破……在戰後的十年間,於西歐,法國一家獨大,德國處於的革命以及爆動的浪潮之中,而革命後的俄羅斯,更是試圖向歐洲、向中國以及世界輸出革命。與此同時,中華帝國也面臨著內部以及外部的挑戰,內部民權運動的此起彼伏使得諮議院中的議員們不滿足于現行所擁有的權力,他們借助民權運動的興起,一次又一次的試圖削弱貴族院的權力,而貴族院的帝國第二代貴族儘管並不像他們的父輩那般堅定,但是卻仍然在皇室的支持下,頑固而保守的堅持著不妥協,並支持一些政治人物於諮政院對共發起反攻。由此中華帝國政壇上出現了以主張皇室、貴族院權力的‘保守黨’,而相對應的則是以平民政治家為主的主張民權至上、權力歸於民眾的‘民黨’。

  ……在二十年間戰期間,帝國政壇的爭持,使得帝國高層必須將絕大多數精力用於協調內部。從而忽視了對於德國以及蘇俄的關注,也正是這種忽視,使得德國、英國的以及蘇俄、義大利,再次發動的第三次世界大戰。

  而與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戰局限於歐洲、印度等地不同,第三次世界大戰,幾乎是第一時間在帝國本土打響——中亞總督區這個二戰後被帝國吞併的華裔政權,首先遭到蘇俄軍隊入侵。在歐洲,面對德國以及英國、義大利的進攻,法國的抵抗僅僅只持續了一個星期,就宣佈投降,一個月後,帝國西北非殖民地遭到入侵。中東皇家屬地更是為蘇俄所佔領。

  在戰爭的爆發之初,帝國處於前所未有的威脅之中,而內部的政治紛爭仍未停止。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多年未曾直接插手政務的昭德皇帝于皇宮接見武陵伯李成泰,隨後其臨危受命,出任戰時總理大臣,在與民黨協調失敗後,在皇室的支持下通過了戰時管制法案,凍結了諮政院的諸多權力,從而解除了民黨在諸多問題上的掣肘。

  儘管直到半個世紀後,仍然有人指責李成泰所為違反帝國憲法,但不可否認的一點是。如果沒有昭德皇帝的果斷插入紛亂的內政,以及武陵伯的近乎獨裁的戰時管制,面對全世界各個方向的進攻,中國不可能在兩年後,發起反攻,更不可能在戰爭爆發的第五個年頭,結束了這場奪去一千三百萬中國人生命的戰爭。

  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勝利,使得中國可以重新制定世界秩序,將世界從紛亂的邊緣接回……”

  《光榮之夢》

  武陵伯,李成泰……

  又一次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朱宜鋒看了一下左右,這裡仍然是那個走廊,在他的前方,只剩下了的六個應聘者,這……這裡仍然是帝國158年的世界。

  呃……

  這並不是朱宜鋒想要回到的那個2016年,而是他一手締造的那個帝國,158年後的帝國。

  現在的帝國已經不再使用皇帝的年號作為紀元,而是採用帝國紀元——這是五十年前,民權運動興起後,皇室作出的讓步,而由此朱宜鋒敏感的意識到,這是當年民党試圖談化皇室色彩的陰謀,如果換成自己的話,是絕不會同意的,但問題是,他的曾孫,他寄于希望的朱吉焱卻同意了民黨的要求。

  為什麼會這樣?

  當然,現在他所思考的問題,並不是這個問題,而是——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原本,他駕駛著裝有核彈的飛機,朝著外星飛船撞了上去,在爆炸的瞬間,在那道強光襲來的時候,他就失去了意識,當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來到了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身處這間走廊中,成為諸多應聘者中的一員。

  它不應該把自己送到2016年嗎?

  可是……

  好吧!

  對於不知見識過多少風浪的朱宜鋒來說,他在第一時間就接受了這種劇變,只用了短短幾秒鐘的時間,他就拿起了手機——手機的機體是透明的,相比于另一個時空,這個時空的技術領先于那個時空,大約也就是十年左右的樣子,並沒有達到讓朱宜鋒嚇尿的地步,不過儘管如此,在過去的108年間的歷史,依然讓朱宜鋒嚇了一跳,在短短三十年間,先後爆發了兩場世界大戰。

  儘管有些難以接受,但是聯繫到另一個時空中的一戰與二戰,自然也就可以心平氣和的接受了。

  我是誰?

  對自己離開之後的世界稍作瞭解之後,朱宜鋒的心底突然冒出了這樣的一個念頭,看著手機中的照片,他驚愕的發現,這個身體的相貌與他之前的相貌居然極為相似,如果這個時空有特型演員的話,他完全可以去電影中扮演年青時的朱宜鋒。

  “朱晟煥,到你了!”

  突然,一個漂亮的身材高挑穿著一身職業裝的年青女子走到走廊中。

  “朱晟煥!”

  又一次,這個年青女子看著朱宜鋒說道。

  朱晟煥?

  是我?

  站起身來,朱宜鋒這才注意到這個女子的膚色稍黑,那種黑色並不是曬出來的,而是……榮耀華人?

  那些土著不是應該通過與日裔、朝裔以及越裔的聯姻已經被融匯中華民族了嗎?

  之前在手機上,朱宜鋒看到上面曾經說過“僅僅只用了不到一百年,就徹底解決了非洲土著問題,而在北美,歐洲人用三百年都不曾解決土著人的問題……以至於現在在非洲,根本見不到任何土著……”

  儘管在手機上,於非洲大陸上上演的民族大融和,被一些人指責為“開宏時代的罪行”,但是,在朱宜鋒看來,這無疑是成功的融和,正是通過這種融和,使得日本、朝鮮以及越南,徹底融入了中國,至少在那個時代,那些混血兒,無不是希望嫁給華人,在開宏五十年的時候,在他們的第三代身上,已經找不到了黑色,他們說著中國話,穿著中國衣,無不是以身為華人驕傲,發生在非洲的民族大融合是成功的。

  難道是返祖現象?

  朱宜鋒在心裡暗自尋思著,不過儘管如此,這個女秘書那火辣的身材,依然讓他暗自吸了口氣,這分明就是持色行兇嘛!

  不過似乎,一百零八年前,那些來自非洲或者北美殖民地的身材火爆的女演員們,也無不是憑著火爆的身材“持色行兇”,當年如此,現在肯定同樣也是如此。或許,這就是混血兒的優勢吧。她們的頭腦不一定聰明,但身材卻充分繼承了其它種族的優點。

  進入辦公室的時候,朱宜鋒看到屋內做著三位面試官,其中的一位是個金髮碧眼的美女。北美裔?或者俄裔?

  他首先想到是北美行省的近兩千萬歐裔移民,在北美行省從美國分裂的時候,他們同樣成為了中國人,也是中國境內數量最多的一群歐裔居民,不過現在,因為俄羅斯革命後,有數百萬俄國人逃到中國,在中國的歐裔居民中,這兩個則是最大的群體。

  “朱晟煥!”

  金髮美女說著一口流利的國語,她看著手中的資料,然後抬頭朝朱宜鋒看去,至少有一瞬,她的目光顯得有些複雜。

  “你是皇室成員?”

  沒有任何疑問,除了皇室成員,誰會用這種方式起名?

  金髮美女打量著這個前來面試的青年,那複雜的目光中似乎帶著一些其它的含意。

  “肯定是了!”

  旁邊戴著金絲邊眼鏡面試官笑著說道。

  “既然你是皇室成員,那你根本就不需要出來工作對不對,小民是應該喊你王爺,還是世子?”

  調侃的話聲傳入朱宜鋒的耳中,讓他的眉頭一皺,現在,他終於知道弄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居然穿越到後代的身上,而更讓他無法理解的是,這些人,對於皇室沒有絲毫的敬重。

  在開宏五十年的時候,幾乎是不敢想像的事情。

  “李經理,夠了!”

  金髮美女的俏眉一挑,厲色打斷了同事的話語。

  “你的個人政治觀點,絕不能影響到公司,我希望你注意到你現在的身份!”

  被這同事的話聲嗆住的那位李經理頓時變得的尷尬起來,他尷尬。

  “非常抱歉,閣下,讓您見笑了!”

  金髮美女略微點下頭,在她表示歉意的時候,朱宜鋒的心裡反倒是疑惑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有一些人,對皇室全無絲毫敬重?

  至少在開宏年間,這是無法想像的,就朱宜鋒的瞭解,那個時候,無論是國內亦或是殖民地、海外省,對於皇室都是感恩戴德的,即便是所謂的革命者,也絕不會對皇室成員表現出絲毫的不敬,更不要提在這種公共場所。在那個時代,這叫做大不敬!

  “我接受你的道歉,小姐!”

  站起身的時候,朱宜鋒才注意到,這家企業的標誌居然是非常熟悉的——漢陽集團的標誌。這……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家“國企”,而且還有皇室的股份,居然會聘用這樣的人,而且還讓他身居高位……

  他奶奶的!

  “這位李經理,我不知道你的政治信仰是什麼,但既然你對皇室那麼敵視,為什麼要漢陽集團工作呢?不要忘了,漢陽集團是開宏帝一手創辦,而且皇室也是大股東,既然你如此敵視皇室,你根本就不應該為他們工作對不對?”

  突然,朱宜鋒搖頭用輕蔑的語氣說道。

  “其實,想想,你也挺不容易的,拼死拼活的打著工,結果一個月才掙那麼點錢,你這麼努力在公司工作,正好可以讓某一位皇室成員多買輛跑車,哎,一方面敵視,一方面卻又拼命為他們掙錢,說實話,我真的很同情你,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立即辭職的!”

  說完,丟下這句話,朱宜鋒便離開了這間辦公室,全不顧那位李經理難看的臉色,對於他來說,現在有無數個疑問需要解決,他想知道這個國家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人們可以直接於在公共場所用敵視的態度對待皇室成員,全無絲毫尊敬可言。

  這與朱宜鋒最初的想像完全不同,畢竟,他曾無數次想像過二十一世紀的皇室會是什麼模樣,但這並不在他的想像的範圍之內,畢竟,他曾以為,即便是再不濟,皇室也會成為像英國皇室那樣,倍受國民尊敬的“圖章”。

  現在看來,似乎一切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好!

  當然現在他更想知道自己的身份,現在的身份,到底是不是“皇室成員”,如果是的話,又怎麼可能需要工作呢?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中東以及阿拉斯加這兩塊皇家屬地,每年就可以提供數以千億計的財富,足夠他的子孫後代“揮霍”的了,又怎麼可能需要工作。

  真他麼的……

  離開了漢陽集團的時候,看著樓外繁華的街道,朱宜鋒突然有一種想要罵娘的衝動。

  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去什麼地方,甚至不知道,這裡是那裡,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這裡是那?

  是上海,還是武漢?或者南京?

  看著街道兩側的一座座摩天樓,朱宜鋒很清楚,這絕不會是帝都,因為在帝都有著嚴格的建築規範,那裡不可能建築摩天樓,如果不是帝都,這又會是那座城市呢?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一輛紅色的跑車卻突然停在他的面前,然後,在車窗打開的時候,他意外的看到了車裡坐著的那個漂亮的金髮女郎,細細打量下,他才發現,這個女人居然和科洛•格蕾斯•莫瑞茲極為相像。

  “上車!”

  車上女人看著他,吐出了兩個字來。

  上車?

  什麼意思?難道這是約的節奏?

  “還愣著幹什麼?”

  女人的話,讓朱宜鋒一愣,他看著女人那性感的唇瓣,有些詫異的問道。

  “我們認識嗎?”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49

第七百零八章 二代

  這是……寶馬!

  在坐上車的時候,看著那個熟悉的標誌,朱宜鋒知道,這是自己在世的時候,引入那個時代的奢侈品牌之一,儘管寶馬並不是皇家用車,但是並不妨礙,寶馬在那個時代成為富人的,尤其年青富人的坐駕。

  甚至作為爺爺的他,送給孫子們的成年禮,也是寶馬。

  又一次見到寶馬的標誌,朱宜鋒的心底不禁湧起一種熟悉感,這種熟悉感讓他感覺稍有些心安的同時,又認真的看著身邊駕駛著汽車的女人。

  第一次見她時,是在面試的時候,那時候只是覺得她很漂亮,而在上車前仔細的看了一下,曾經沉於腦海深處的記憶浮現出來,這個女人很像科洛•格蕾斯•莫瑞茲,不過現在仔細看起來,她似乎更漂亮一些,尤其是當陽光映在她的手臂上的時候,朱宜鋒可以看出她的肌膚細膩如凝脂一般,幾乎看不到任何汗毛孔,在歐裔人中這是非常難得的,畢竟歐裔的皮膚是粗糙的。

  當然,更為重要的是,她的身材極為火爆,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是在任何時代,她的相貌和身材,都足以吸引任何男從的目光。

  “怎麼?認不出來了,我的世子殿下!”

  感覺到從上車之後,他一直在看著自己,李琳欣用的戲謔的語氣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在漢陽集團工作?哦,我忘記了,你是皇室子弟……”

  好吧!

  面對她的質問,朱宜鋒理智的選擇了沉默。

  “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去漢陽集團應聘……”

  李琳欣一邊開車一邊說著,在看到他在應聘者之中的時候,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出現在這裡,作為平王世子,他根本就不需要工作。他會去工作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她。

  “我……”

  張張嘴,朱宜鋒並沒有解釋,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樣解釋。

  這個女人是誰?

  “我說,我不是為了你,你信嗎?”

  終於朱宜鋒還是開了口,他朝著窗外看去,恰在這裡,經過了一座公園,在公園的門前,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青銅塑像,那是……是他,不對,應該是開宏帝騎在馬上的塑像。

  這個公園……這裡是上海!

  沒錯,那個塑像是紀念他登基40周年於上海浦東樹立起來的。

  李琳欣的唇瓣微揚,並沒有說什麼,她只是駕駛著汽車,跑車一路朝著城外駛去,兩人誰都沒有再說什麼,終於,跑車一直開到了海邊,在濱海的大道上,她把車停了下來,此時的濱海大道上,人並不多,她甚至都沒有理會朱宜鋒,便直接下了車,然後朝著防波堤走去。

  好吧!

  我自己過去吧。

  兩人就這麼在防波堤上走著,海風吹拂在她的身上,吹動著她那一頭漂亮的金髮。

  看著她那俏美的容顏,朱宜鋒似乎可以理智,自己的這個後代會迷戀上她的原因,甚至去應聘的目的也是為了接近她。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李琳欣回頭看著朱晟煥。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是在天津帝國大學,那個時候,你,你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和我們沒有任何區別,沒有人知道你是皇室成員,更不會有人知道你是平王世子,你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學生……”

  她一邊走,一邊自顧自的說著。

  “我當時也是這麼以為的,所有人都這麼覺得,你甚至和我們一起到帝都抗議,甚至告訴我,你同樣也不贊同皇室直到現在,21世紀,仍然固執的表示對貴族院的支持,你反對代議制。支援普選,儘管你說這有違中國的傳統?……”

  她回頭看著身邊的一聲不吭的“朱晟煥”,神情顯得有些複雜。

  “那個時候,我真的很愛你,從喜歡到愛,但是整整三年,我只知道你叫朱子敬,而不是朱晟煥,所有人都只知道,你只是個來自北海市的人,頂多,勉強算是富家公子哥吧!”

  突然她又自嘲似地說道。

  “即便是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床頭心愛的男人,居然會是一位王子。”

  自嘲似的搖搖頭,李琳欣的眸中,突然流出些許淚水。

  “直到畢業典禮的時候,如果不是校長的介紹,誰會知道,當年的最優秀畢業生、代表所有畢業生發言的朱晟煥,居然是一位殿下,王子殿下,你告訴我,在那三年來,你有沒有想過,告訴我你的身份……”

  呃……女人的“控訴”,讓朱宜鋒頓時變成了啞巴,他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這是怎麼回事?這根本就是他這個當祖宗的“坑”的,當年,為了不讓自己的子孫後代因為過多的財富變成“豬”,他特意制定的了一個規矩,所有的皇子在成年之前,都必要有另一個名字,這不僅僅是個名字,同樣也是一個身份,他們需要憑這個身份去普通的學校就讀,然後參加全國聯考——只有考進帝國大學的皇室子弟,在畢業後,才能夠獲得屬於他的那份信託基金,早在一百多年前,他就建立了皇室信託基金,即便是在開宏年間,那些皇室子弟都可以獲得一筆不菲的財富。

  也正因如此,皇室子弟在成年之前,都是低調且不為人知的,他們必須小心翼翼的保護著自己的身份。在那個時代,他們都必須通過自己的不斷努力,考入中國最好的大學,然後獲得認可。也正因如此,在他的兒子、孫子之中,才出湧現出不少人才。他的孫子就有一位知名的科學家。

  “你應該知道,皇室的規矩如此……”

  朱宜鋒試圖為“朱晟煥”解釋道。

  “那麼,你是否曾考慮過,告訴我,你的身份?”

  李琳欣搖著頭,用傷感的語氣說道。

  “沒有,從來沒有,你甚至還裝作和我一樣,在那裡抗議、示威,哈哈,王子殿下,當你看到我們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是不是在用一種嘲諷的眼光看待這一切……”

  情商堪憂啊……

  想到自己的後代,居然瞞了身邊的枕頭人整整三年,甚至與她一起熱血沸騰的示威、抗議,朱宜鋒真的無言以對了。

  “如果我說,我做這一切是為了你,你相信我嗎?”

  “真的嗎?”

  李琳欣用諷刺的語氣反問道。

  “為了我?我這個平民何德何能,能當得起你這樣的犧牲,我記得你這邊剛一畢業,那邊不就新聞遍地了嗎?電影明星,貴族小姐,似乎你的身邊從來不缺少女人……”

  直到一個多小時後,女人的控訴依然在朱宜鋒的腦海中浮現著,對於所有的一切,朱宜鋒都感覺有些茫然,對於那個叫李琳欣的女人,他所能感受到的僅僅只是抱歉,他並沒有繼承朱晟煥的記憶,或許他擁有了朱晟煥的身體,但是對於他的經歷卻是一無所知,頂多也就是知道他是平王世子。

  平王?

  平王是誰?

  於咖啡屋中坐著,看著手機上顯示的結果,第一代平王,居然是朱吉焱的次子,他的封地在北海市,也就是另一個時空的伊爾庫茨克,所謂的封地,實際上就是那裡的一座皇家莊園——得益於他在過去的五十年間於國內以及殖民地修建的數百座皇家莊園,所以,直到現在,皇室仍然可以向子女提供“封地”,其實也就是一個個面積不等的皇家莊園。

  似乎這個習慣是從朱宜鋒身為皇帝的時候,就已經傳承了下來,而且也是皇子們的福利,在開宏五十年的時候,北海市是相對落後的,他之所以會在那裡修建皇家莊園,在很大程度上,是為了能夠靠近貝加爾湖,儘管實際上,他從來都沒有去過。

  不過現在的北海卻是西伯利亞最大的城市,第三代平王,依然生活在那裡,生活在皇家莊園之中,不過作為年輕人的朱晟煥顯然更願意生活內地。

  “麼的,朕……我現在居然不知道自己住在什麼地方!”

  話到嘴邊,朱宜鋒發現自己於這個時代面臨著很多的問題,第一個問題,就是不知道自己住在什麼地方,畢竟,現在必須要先有一個落腳的地方,然後才能考慮其它的問題。

  不過,作為皇室成員,朱宜鋒相信即便現在他所擁有的是“朱晟煥”的身份,已經屬於第四代遠藩,但是作為最基本的生活保障,他每年應該可以拿到五倍於平均國民收入的年金,那是為了避免宗室子弟陷入落魄的境地,所以他才會特意制定了這一規則。

  這筆錢或許並不算多,但是足夠他們過上遠超過普通人的生活,而且他們還沒有房屋的壓力,在他們成年後,都可以向皇家申請一處……

  突然,朱宜鋒連忙拿出手機,終於他翻到了一個號碼——標注有宗人府聯絡人的一個號碼,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撥通了電話。

  “世子殿下,請問有什麼吩咐嗎?”

  電話剛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一個公式化的回答。

  “我、我現在在浦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在另一個時空中,朱宜鋒的孫子就曾幹過這樣的事情,只不過送他回家的並不是宗人府的官員,而是路邊的員警。如果不是因為他有一張合影照片證明他的身份,估計會被當成醉鬼關進監獄,可即便如此,這也是當時的一個大新聞——皇室子弟忘了家門。

  “啊,殿下,我現在並不是在上海,不過我可以給發一個座標給您,您可以在路邊打車,如果沒有錢的話,我可以將應急金打給您,但是會在你下個月的歲祿中扣除……”

  帝國158年的中國,早在十幾年前就進入了無現金社會,而讓朱宜鋒詫異的是,在這個時代,也有類似於微信的支付方式。

  應急金有多少?

  2000華元!

  錢看似不多,但足夠一個人一個月的開支,在等待計程車的時候,從路邊超市的物價和招聘鐘點工每小時5-10元的水準來看,2000華元應該接近普通人一個月的收入。

  不過等到他看清楚餘額的時候,才知道,這小子壓跟就不是一個差錢的主——平王府一直都是國內最大礦泉水商——貝加爾天然礦泉水公司最大的股東,當然,平王府還是西伯利亞油田的大股東,所以,歲祿對他來說,根本就是……甚至連零用錢都用不上。

  “妹的,沒想到自己這輩子真他麼可以享受人生了!”

  搜索了一下網上關於平王的資料,朱宜鋒突然有種幸福敲門的感覺,作為西伯利亞油田最大的股東,去年僅只是從油田上獲得的收益,就多達十數億華元,八十年來,憑藉著在西伯利亞油田投資上的收益,平王府在國內有著大量的投資,這些投資的成功使得其成為國內有名的“富藩”。

  “難怪這小子會和那麼多女明星有緋聞,頭銜、財富,相貌,妥妥的國民老公啊……”

  瞧著手機上顯示的與此“朱晟煥”有關的新聞,朱宜鋒反倒是對他的生活充滿了嚮往,畢竟,在另一個時空中,儘管他擁有驚人的財富,但是卻根本就沒有時間和精力揮霍,甚至也沒有揮霍的管道,而現在,重新回到這個時代的朱宜鋒,在發現自己有了可供揮霍的資本之後,又如何能不高興。

  “小子,你這精彩的人生,接下來,就由老祖宗替你過了……”

  儘管對佔據後代的身體有些抵觸,不過很快朱宜鋒便沉浸於對新世界的好奇之中,當然,新身份那種花天酒地的土豪似的生活,同樣也對他充滿了吸引力。

  “哎,這次怎麼著,也輪著我享受享受了……”

  坐在計程車上,朝著家中去的路上,朱宜鋒整個人都在那裡期待著對未來的生活,甚至想像著自己的家會是什麼模樣,不過當汽車駛入一個街區的時候,他突然感覺有些奇怪,因為從社區的環境來看,這是一個典型的中產式的遠郊社區,這裡並沒有什麼豪華別墅,只有那種兩層或者兩層半的家庭式的獨棟屋子。

  這是……難道,這就是自己的家?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50

第七百零九章 喜當爹

  家是一個很簡單的,略帶著些西洋風格獨棟式的“別墅”,即便是在開宏五十年,這也是一種極為普遍國民建築。畢竟都市郊區化一直都是的帝國高層主推的生活方式,這一生活方式可以帶動汽車、建築等諸多行業的發展,同時避免了人口過多的湧入城市,進而將人口大量分散於城市周邊半徑50公里甚至100公里的範圍內。

  當然在開宏五十年的時候,這種生活性的衛星市鎮,往往分佈於距離城市50公里以內,畢竟通勤的快速列車的時速不過只有120公里,半小時通勤圈是帝國產業部門制定的都市郊區化標準。

  而現在,朱宜鋒的新家,就是一個典型的郊區式的社區,與另一個時空中的美國式的中產階級的郊區式的社區非常相似,類似的獨棟別墅,類似的庭前草地,相似的小花園,當然還有後庭的游泳池、庭院。

  可以說,這正是朱宜鋒曾經夢想的生活,當然,還有豪車——可以停放兩輛汽車的車庫之中,只有一輛越野車。

  “我把車落在集團門前了……”

  突然,看著口袋裡的車鑰匙,朱宜鋒才反應過來,他把車落了,不過,現在對於已經知道自己身家的他來說,他壓根就沒有考慮這一切,這會,他的腦海中所想的是……接下來幹什麼?

  一個年青的富二代的生活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呢?

  通過社交網站花樣炫富?

  游走於嫩模、明星之間?

  儘管曾經渴望著這樣的生活,但是對於心理年齡超過70歲的朱宜鋒來說,儘管他非常渴望體驗一下這具年青的身體,但是在另一方面,曾經的經歷卻使得的他不會因為年青而過度揮霍。

  置身於這個有些陌生的家中,在最初的新鮮感之後,朱宜鋒就坐在寬敞的客廳中發起了呆。這是他來到這個時空的第一天……並沒有太多的興奮,反倒是有對家人的思念,他曾以為可以在這裡見到他的家人,另一個未來的家人,可是這裡,不僅沒有他的父母、朋友,也沒有108年前的家人。甚至,那個時候的家人,早已經去世了。

  在最初的興奮之後,對未來有些茫然的朱宜鋒只是在這裡坐著,他明白現在的自己不會再像過去的一樣,可以成為這個國家的主角,現在的他儘管貴為宗室,但卻是遠離皇室的遠藩,主角是朱宜鋒,他創造了這個帝國,從根本上改變了中華文明的下坡路,開創了無比輝煌的盛世,當然還傳承下一個新的皇朝。

  這個皇朝並不是朱明皇朝,而是中華帝國,這是與朱明的決裂,同樣也意味著與新生。儘管在一開始,很多人反對,但是至少對於這個朝代的歷史學家們來說,他們知道如何區別兩朝,一個是朱明,一個是中華。

  現在,這個中華朝是什麼樣子?

  看著牆上那塊類似一塊透明玻璃螢幕,朱宜鋒突然對這個時代的中國好奇起來,他想知道108年後的帝國是什麼模樣。

  從那在朱宜鋒看來有如黑科技的透明螢幕上,他看著自己搜索的內容,儘管對於網路已經很陌生了,但是他還是很快的適應了這個時代的搜索方式,當然更重要的是,鍵盤與拼音,這一切都遺留自他的饋贈。

  就那樣看了幾個小時的歷史,朱宜鋒整個人都驚呆了,他只是愣愣的看著那些內容。如果說上半個世紀的前半頁,中國先後經歷了兩場世界大戰的話,那麼上個世紀的下半頁,中國內部的局勢,卻是風起雲湧。而對於中國而言影響最大的,恐怕就是北美行省的獨立。

  海外省的獨立!

  在朱宜鋒看來,這幾乎不可能,畢竟海外省的權益與本土是相同的,幾乎沒有任何區別。而在所有的海外省之中,密西西比河以西的“北美諸行省”無疑是帝國海外省之中,最為繁華,最為富庶的地區,而且那裡還是帝國的糧倉。

  作為帝國皇冠上最璀璨的明珠,北美行省,一直以來都是最重要的海外省,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口超過一億的海外省,居然獨立了!

  這怎麼可能呢?

  又一次搜索著與北美行省獨立有關的資料,越看資料上的內容,他的情緒就越為激動。

  “咣……”

  猛的將桌上的杯子摔碎在地,朱宜鋒的嘴裡更是迸發出一聲怒吼。

  “一群混蛋,通通該殺的王八蛋……操他麼……”

  大聲怒駡著,朱宜鋒的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想要殺人的念頭!

  因為北美行省的獨立,並不是殖民地對本土的離心離德,而完全是一小撮所謂的政治家們為一已私利鼓動的結果!實際上也是民黨在北美行省勝利的結果。

  在第三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後,鑒於帝國本土以及非洲殖民地的保守黨勢力過大,在競選一次次受挫的匯民党選擇了于北美行省作為據點,相比於國內,在北美行省生活著大量的歐裔移民,而且那裡的普通民眾也早就習慣了政黨政治,甚至那裡的政黨活動遠遠早於國內。

  民黨在北美的基礎遠好於國內,尤其是在戰後,他們通過一系列的政治攻勢,最終贏得了北美行省的選舉,而在這一過程中,他們不斷鼓吹著北美行省實際上是作為帝國的經濟殖民地,鼓吹著帝國關稅體系是建立在北美行省的壓榨上,是建立在對北美行省的歧視上,謊言重複一千遍就成為了真理,當他們的這些鼓吹被普遍接受的時候,當北美行省要取消帝國內部關稅政策,遭到拒絕之後,北美與本土的決裂,就成為了一種必然。

  面對北美行省的獨立浪潮,面對他們與帝國的決裂,當時帝國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向北美派出軍隊,通過大規模的鎮壓,解決問題,還有另一種就是接受北美行省的條件,廢除內部關稅,不再以關稅調節帝國內部的產業經濟不平衡,當然,隨之放棄的還有帝國的移民政策,不利於非法移民的血統國籍法將會被廢除,對非法移民更為有利的出生地國籍法將會被接受。

  面對這兩種選擇,本土進行了長達兩年的爭論,而在這一過程中,北美行省的已經出現了暴亂等事件,而且佔據行省高層之位的民黨已經明確表示拒絕就非獨立之外的問題進行談判。

  派出軍隊!

  儘管帝國貴族院表示贊同,甚至就連軍方都規劃著投入多少軍隊,甚至建議為速戰速決可以採用核武器,面對這一切,當時的鴻德皇帝——朱宜鋒曾寄以厚望的曾孫卻做出了另一個選擇,同意其作為自治領留於帝國邦聯。

  同意北美行省進行對其是否作為自治領進行公決——儘管這並不符合中國的政治傳統,甚至這導致了本土的政治動盪,帝國貴族院第一次表示對皇帝的不信任。而為了爭取北美行省作為自治領留於帝國邦聯之中,他甚至前往北美行省試圖說服那裡的人們。

  這或許是最後的底線了。

  但讓他失望的是,即便如此,都沒有挽回那裡的人心。他們拒絕作為自治領留在帝國邦聯,而是固執的選擇了獨立。

  是鎮壓,還是放任他們的獨立?

  帝國面臨著一個選擇,而北美行省與帝國的任何一個海外行省都不同,他們並不是帝國軍事擴張的結果,他們最初是以投票的方式脫離美國,然後自願併入的帝國,這也許就是一直以來的隱患——北美行省一直都享有超過其它海外省的權力。

  我們選擇了加入這間俱樂部,現在,我們選擇離開這裡!

  最終,在帝國120年,在持續多年的抗議、衝突之後,面對愈演愈烈的形勢,在民黨的操縱下北美的獨立已經不可逆轉讓了,而鴻德最終還是做出了一個痛苦的決定,接受這一切。

  但並不意味著無底線的接受,在接受其獨立的同時,帝國貴族院通過的特別法案,每一個在帝國120年之前出生的北美行省國民及其子女,都可以申請帝國國籍進入帝國本土、海外省以及海外領地。

  ……

  不論結果如何,北美行省的獨立,對中華帝國而言,是一次前所未有的重創,而這種打擊,甚至不僅導致了一個帝國皇帝的去世——在簽署法案後的兩個月後,已經83歲的朱吉焱因為無法承受這一打擊,與皇家醫院中去世。甚至還導致了為緩解內部的壓力,在諸多政治的問題上做出了讓步。

  而這意味著開啟了一些縫隙,尤其是在對貴族院的權力問題上,開始限制他們的權力,諮政院的權力得到了加強,平民政治家的權力得到了增強……

  真他麼的……

  面對這樣的一個結果,朱宜鋒又怎麼沒有想要罵人的衝動,但對於這一切,他卻有些無奈,因為他沒有辦法去阻擋這一切,對他個人來說,只能在內心深處祈禱著,所謂的平民政治家不能夠奪取權力。

  不過似乎,現在貴族院一直都堅持反對加強諮政院的權力,而且現在的皇室對此也是支持,也許是朱宜鋒當年與兒子的那一番警告,使得皇室對於平民政治家一直都是持以警惕態度。

  而這也是國內一些用另一個時空中所謂的“左翼”對皇室、貴族極為抵觸的原因,尤其是對把持權力的貴族,更是抵觸至極點,在他們看來,國內的“政治風氣保守”正是因為所謂的貴族精英憑藉著世襲的權力,通過掌握貴族院的立法權,對民權的打壓。而貴族院對所謂的平民政治家的打擊,正是因基於北美獨立的前車之鑒。

  一方面是所謂的民意、一方面又是“祖訓”,所以多年來皇室一直試圖維持政治上的平衡,但是這種平衡,並沒有取得,甚至讓皇室無法保持超然的中立。

  真他麼的操蛋……

  最終,朱宜鋒還是決定拋開這一切,畢竟,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至少現在帝國的貴族一直牢牢的把持著根本權力,他們根本就不屑於為了獲得選票而去收買民眾,他們仍然以帝國的最高利益為基本點。

  在過去的三十八間,他們無數次否決了平民政治家要求建立高福利社會的要求,而是僅提供有限的福利,並對非法移民實施嚴厲打擊政策,在帝國境內,諸如同性戀、愛護動物等左翼活動,依然受到法律層面的打壓。而與之相對應的卻是北美共和國卻正在陷入高福利以及“聖母”的怪圈,當然,他們並不承認這一切。

  但是通過對那個所謂的共和國的瞭解,至少可以肯定一點,他們將會作為一個對比物件,警告著帝國的國民。

  “至少,至少一切還在控制之中……”

  在心裡這麼念叨著的時候,在臨睡之前,朱宜鋒又特意搜索了一下某個所謂的“聖地”,直到確認其在蘇俄長達二十餘年的統治中,已經被徹底毀滅,甚至就連所謂的宗教,也成為了一種稀有信仰的時候,他才算放下心來。至少這一切都表明,幾十年如一日彈壓,終於取得了一些實質性的結果。

  一切都還不錯,至少在某些方面!

  年青真好!

  第二天,晨起的反應讓朱宜鋒的心裡突然湧起這種感歎,不僅僅只是年青的身體帶來那種久違的活力,而是一種全方位的各個方面的綜合體驗。

  “不過應該加強鍛煉……”

  和過去一樣,在朱宜鋒進行一個小時晨運回家之後,發現這具身體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健康的他,立即作出了這個決定,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電話剛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了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實際上在這個世界上之中,根本就沒有什麼熟悉的人。聲音自然也都是陌生的。

  “先生,你委託我查的那個人已經查到,資料已經發到了你的郵箱之中……”

  資料?

  什麼資料?

  打開郵箱之後,看著上面的資料,朱宜鋒整個人不由一愣,嘴裡冒出一句話來。

  “他麼的,這,這難不成就是……喜當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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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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