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雲的抗日 作者:歐陽鋒 (已完成)

 
regn13 2018-3-5 19:55:5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23 51562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四十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發生在大柳河鎮的戰事虎頭蛇尾的結束了,如同任丘事件一樣,土肥原滿懷希望而來,結果卻灰頭土臉而去。

    在這多雨的季節,華北局勢就好像天氣一般變幻無常。

    武力威懾失敗以後,土肥原並不甘心,仗著自己頂著翼察政治委員會最高顧問的頭銜,這一天找到了宋哲元。

    宋哲元今天心情不錯,他剛剛和歐陽雲通過電話,受邀為兵工二廠新「研製」出來的多功能機槍命名。聽說該槍可對空又可對地,難得的是重量非常之輕,沒有馬克沁那麼累贅,他費了一番心思以後,取漢朝大將霍去病的名字命名為「去病」式多功能機槍。

    「去病」式多功能機槍就是德國GM42機槍的翻版,不同的是供彈方式和槍機採用了其改進型GM1式的標準配置,而口徑依然是792MM的。

    歐陽雲選擇這個時候將GM42透露給老宋,可謂用心良苦。任丘事件發生以後,得知日本人將駐兵任丘,老宋認為還不是和日本人攤牌的時候,也沒有這個實力,所以主張談判解決。結果,歐陽雲卻違令在大柳河鎮和日本人幹了一仗。仗是打贏了,但是也辜負了老宋的信任,他這個時候將GM42給請了出來,正是為彌補雙方之間的縫隙找個媒介呢。

    土肥原和宋哲元在南苑見了面,因為仗打贏了嘛,而且由於歐陽雲的先聲奪人,任丘事件日本人並不佔理,所以老宋不自覺的將胸脯挺的高高的,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將土肥原迎了進來。

    土肥原許是瞭解老宋此時的心境,所以難得的沒有表現得趾高氣昂,而是滿臉神秘笑容的柔聲說:「恭喜宋軍長,賀喜宋軍長。」

    「我有什麼喜事?」他這樣子讓老宋看得是一頭霧水。

    土肥原吊起了他的好奇心,這才走上正題,說:「宋軍長應該聽說過任丘有石油的消息吧?嘿嘿,任丘如果歸29軍所有,您說這是不是喜事啊?!」

    「啊!」老宋有點明白了,不過還是有點迷糊任丘現在就是29軍的呀,因為歐陽雲私下裡是將學兵師視為29軍一份子的。再說了,這任丘由石油的消息始作俑者就是歐陽雲,說起來自己還算是第一批知道這消息的人呢這土肥原究竟向表達什麼意思呢?!

    土肥原一本正經的說:「任丘事件的真相宋軍長應該是知道的吧,歐陽雲這麼做分明就是挑戰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尊嚴。宋軍長,您知道的,南次郎司令官已經陳兵兩個師團在熱河邊境,隨時準備進入任丘懲戒學兵師。不過,考慮到翼察現在是29軍管制,所以他認為有必要先徵得您的同意。而我的意思是,既然任丘本屬於河北省管制,那何必皇軍來多管閒事呢?我們皇軍並不想全面佔領華北,所以呀,只要29軍出手就可以了。」

    土肥原這番話說得夠繞的,好在老宋還是聽懂了,他皺起眉頭問:「土肥原先生的意思是讓我們29軍攻打任丘?!」

    「正是這個意思,那樣的話,任丘的石油資源可就歸你們所有了。對了,南次郎司令官說了,因為29軍出兵乃是為了給大日本帝國的子民出氣,所以我們會贊助貴部一些大炮以表示謝意。」

    「不行不行,」老宋連連搖頭,說:「這樣的話,那我們29軍在國內不是會成為千夫所指的罪人嗎?土肥原先生,你應該清楚的吧,因為學兵師新近取得大柳河鎮大捷,而且師長歐陽雲親自打下了兩架飛機,他們現在可是國內的英雄,名頭正響著呢?這個時候你讓我們去打他們……」他搖搖頭說:「別開玩笑了。」

    土肥原臉色變了,說:「那麼只能由皇軍親自解決了,不過,到時萬一關東軍收不住腳,佔領了任丘以外的地盤或者和貴軍起什麼衝突,那可不能怪我事先沒有警告過你?!」

    這是裸的威脅了,老宋臉色也變了,收起滿臉的笑容冷聲說:「貴國和學兵師發生的糾葛我不想摻和,不過我也要奉勸一句,學兵師並不是好惹的,另外,我們29軍兵多將廣,難免有桀驁不順之輩,萬一他們不聽我號令要誓死捍衛國土,那麼對貴軍造成什麼樣的傷害可怪不得我!你知道的,我們29軍雖然裝備差,可是戰士們手中的大刀可不是擺設!」

    話即到此,土肥原知道此行目的失敗,只得拂袖而歸。

    7月29日,天津大沽口,道格拉森號貨輪經過一個多月的海上顛簸終於到達了目的地。船長弗萊恩陪同著波恩父子站在船尾的陽台上,他指著遠處簡陋的廠房說:「波恩,你們真的準備在這裡開始第二次創業嗎?「

    弗萊恩是老波恩的朋友,得知波恩父子準備將工廠搬來中國,他覺得自己有義務勸說他們改變主意,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善意的勸說了。

    老波恩有點猶豫的說:「老朋友,你知道的,德國才是我的家鄉,我們家祖祖輩輩生活在那裡,我們並不想離開,可是……我其實是想搬去美國的,但是波恩說中國地方機會更多,而且沒有競爭。我年齡大了,企業遲早要交到他的手中。對了,弗萊恩,你應該聽說過歐陽雲這個人吧,就是《科學》雜誌6月期的封面人物,他發明了一種叫盤尼西林的藥物,可以有效的遏制細菌感染。我們搬來這裡就是受到了他的邀請,他並且給我們作了盈利保證。」

    「歐陽雲?我聽說過,不過,中國人有這麼聰明嗎?聽說他是從美國回來的,也許是剽竊的美國人的發明吧,」弗萊恩說著看向波恩,問:「你和他接觸過,這個人可靠嗎?」

    波恩點點頭說:「他雖然年齡不大,但已經是燕大的教授了,而且和我的朋友司徒雷登先生相交莫逆。爸爸,司徒雷登您見過的吧,他可是個誠實的人。」

    「我上次來中國見過他,確實是一個值得交往的人,如果有他作保,我想風險會小許多。」

    波恩對弗萊恩說:「叔叔,我之所以會選擇來中國還有一個重要目的,歐陽雲除了擔任燕大教授以外,還擔任著軍職。您知道的,中國是一個奇怪的國家,軍人在這個國家往往享有特權,我想他背後一定由什麼大勢力在支持著他。」

    弗萊恩嘆了口氣:「希望你們是正確的,老朋友,我希望你們一家幸福。嗯,會有人來接你們嗎?」

    「我已經給司徒雷登發了電報,他說已經通知了歐陽雲的,會和歐陽雲一起來接我們,」伯恩說著向碼頭看去,很快就從人群中找到了司徒雷登的影子,不過,他沒有看見歐陽雲。

    歐陽雲這個時候其實也在天津,不過他是在張自忠的辦公室裡。

    不知道歐陽雲對張自忠說了什麼,使得他的表情相當的凝重,他問:「這樣行嗎?」

    歐陽雲充滿自信的說:「天津從清末開始就是萬國租界,如果不發生這類事件,我們怎麼才能順理成章的進行軍管呢?你放心好了,這事我已經全盤安排好了。呵呵,日本人不是喜歡製造事件嗎?我們也給他們造一個嘗嘗。」

    「可是這會傷及多少無辜的民眾?」

    「我也不想,可是還有更好的辦法嗎?看來只有等局勢穩定以後再進行補償了。盤尼西林很快就會投產,到那個時侯,世界各國都會請求我們加大配給,我們正好趁機使塘沽軍管合法化、合理化。」

    張自忠想了想,咬牙道:「就按你說的辦吧!」

    大沽口,司徒雷登很順利的接到了波恩一家,他們在狼牙士兵的護衛下寒暄以後,便準備乘車離開碼頭直接前往任丘。這時,離他們大約有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忽然響起了槍聲,接著是一群人迅速的奔跑追逐起來,其中有人用日語嘰嘰咕咕的不知道喊些什麼。那群人很快分成兩撥,陣營分明的找地方隱蔽起來,相互射擊。而在他們剛才呆過的地方卻躺著兩具屍體,其中一個明顯是西方人,黃頭髮、白皮膚、高鼻樑。

    許是在國內經常遭遇這類突兀事件,槍聲嚇得波恩他們不輕,波恩問司徒雷登:「老朋友,發生什麼事了?他們不會是針對我們的吧?我們的設備和貨物要不要緊?」

    司徒雷登見多識廣,聽出其中由日本人的存在,安慰道:「不不,絕對不是針對你們的,天津這地方比較亂,日本人和中國人經常在這裡較勁,應該是類似事件。劉副官,我們趕快走吧。」

    劉哲良應了一聲,立刻下令啟程,一行六輛汽車避開交戰雙方,很快駛出了碼頭,然後沿著市郊公路往任丘方向開去。

    車隊離開不久,交戰雙方的戰場立即擴大,很快就進入了塘沽,隨後由於沒得到控制,竟然一路進入了天津市區,由此引起了大規模的騷亂。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四十一章騷亂起

    7月29日發生在天津的騷亂,史稱「七二九騷亂」,最後共造成幾十家商店被砸、搶、燒,中國居民死傷二十餘人(大部分是受傷),十四名外國僑民死傷,其中包括十一名日本人、一名英國人、一名美國人還有一名蘇聯人。本國僑民的死傷引起了這些國家駐中國大使館或者駐平津公使館的關注,除日本外,其它國家都對日本華北屯駐軍進行了譴責,並希望日本政府為此事作出解釋,蓋因為《任丘時報》等報紙第一時間披露了這次騷亂的真相,貨物的主人,德國人波恩肖納恩更在《北平晚報》上披露道:眾所周知的原因,我們一家從德國千里迢迢來到中國,本是因為任丘經濟特區主任歐陽雲先生的邀請,想在任丘將家族企業進行下去,可是我們的貨船才到達大沽口碼頭,就遭到了日本便衣的盤查和詰難……多虧歐陽雲先生已經做了周密安排,請了天津的一些愛好和平的人士幫忙護衛,否則的話,我現在已經破產了。在這裡,我要感謝歐陽雲先生還有天津八卦門等等善良正直的中國人士……云云。

    騷亂是因為日本人引起的嗎?看看土肥原和多田駿現在的表情就知道,人家是被冤枉的啦!土肥原在北平從《北平晚報》上讀到老波恩的「真相披露」以後,當天就帶著這份報紙趕到了華北屯駐軍司令部。他可以斷定這件事上已方是被潑了髒水的,在天津負責特工工作的是酒屋純子,這個女人相當有心機、做事沉著,不可能會犯這種錯誤。至於華北屯駐軍,自從在大柳河鎮遭受打擊以後,這個時候應該正忙著自舔傷口、總結失敗教訓呢,怎麼可能有這個心情搞這個?波恩是誰?幹什麼的?值得他們如此大張旗鼓的去打劫嗎?

    他見到多田駿,後者正和酒屋純子在激烈的爭辯著呢。酒屋純子上次吃過歐陽雲的虧,對這個支那人可謂恨之入骨,這次又著了他的道兒,氣得不行,所以執意要報仇,說既然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們的不是,那我們干脆就把事情做大,先把那個什麼波恩抓來,讓他在報紙上澄清此事,好讓世人看清歐陽雲的醜惡嘴臉。接著就全面抓捕天津的反日分子,將天津真正的變成帝國的地盤。她叫囂著:「歐陽雲這是挑釁,裸的挑釁!我們一定要還以顏色,不然帝國的顏面何存?我們如何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忠烈和他們的遺孤?!」

    如酒屋純子所言,歐陽雲要老波恩將自己的名字亮出來,就是挑釁來著。他還是學兵旅旅長的時候,曾經在29軍軍事會議上提出過軍管塘沽的問題,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在策劃了,用心可謂良苦。波恩父子的到來是個機會,而「大柳河鎮大捷」則讓他有機會接觸到了各國在中國的代表人物,為騷亂的收尾工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礎。他用「特殊手段」打下飛機的消息一經報紙披露,立刻引來了各國的興趣,其中,美國負責華北事務的總領事華治柯古在顧戀雲的引薦下第一個拜訪了他。

    顧戀雲這段時間瘦了不少,使得眼睛顯得特別的大,加上面色病態的呈現酡紅色,一見面就使得歐陽雲心中小小的刺痛了一下。

    美國政府之所以要在北平設立領事館,其初衷正是想謀取歐陽雲及他掌握的相關技術。歐陽雲在任丘縣政府的會客室接見了華治一行,雙方寒暄過後,華治笑著說:「外面都說歐陽主任用美國造步槍打下了日本人的飛機,據我所知,我們國家還沒有性能這麼好的步槍,歐陽主任能否將實情相告呢?!」

    歐陽雲半真半假的回答:「確實是用步槍打下來的,但不是美國造,而是我們自己生產的阻擊步槍。至於和貴國的關係,我想得謝謝夏普少校,正是他發明了阻擊戰法,我才有這次用步槍打飛機的靈感。」

    夏普少校是美國獨立戰爭時候的英雄人物,獨立戰爭中,他所帶領的部隊被稱為「Sharp shooters」,即「夏普的射手們」。「Sharp shooters」曾經多次阻殺了英軍高級軍官,以極小的代價左右了一些戰役的勝利。夏普少校在美國軍政界享有很高的名望,華治耳熟能詳並不例外,但歐陽雲作為一個年輕的外國人竟然也熟識自己國家的這個英雄,他非常吃驚,不禁有些懷疑情報局情報的準確性來歐陽雲對美國歷史這麼熟悉,應該是在美國呆過相當長時間的。他說:「貴國的主流步槍應該是仿製自德國毛瑟的中正式吧,那您所使用的阻擊步槍應該是出自您的設計了?請問,你們這種步槍帶瞄準鏡嗎?」

    「當然。」

    「可是貴國的光學技術應該很落後才對哦,我知道了,這一定也出自您的手筆。聽說您還發明了專治細菌感染的盤尼西林,歐陽主任,您實在是個天才。」

    「天才什麼的算不上,只是迫於情勢罷了,您知道的,我們國家目前相當的貧窮,人民生活困苦,需要高科技來提高生產力,以獲得保衛自己國家的實力。華治先生,您來這裡不是專門為了和我閒話吧?!」

    華治看了顧戀雲一眼,笑著說:「當然不是,任丘不是正在進行經濟建設麼,我來看看有沒有可以效力的地方。」話鋒一轉,他說:「歐陽主任,對於您美國之行沒能成行,我感到非常遺憾。我想,如果科南特校長得知您沒有隨團出行,一定會非常失望的您就沒有想過再去美國一次嗎?我認為美國更適合您這樣的科學家施展手腳,在那裡,您的人生價值一定會得到全面的實現。」

    歐陽雲淡淡的笑了笑:「我不是什麼科學家,我現在只是一名普通的中國軍人而已,我的抱負是在有生之年將侵略者趕出去,並且讓中國能夠獲得與其國土及人口相等的國際地位。」說完,他看了顧戀雲一眼。華治這番話絕對不是他個人的意思,應該是來自國民政府的授意吧,他們是最希望他離開任丘的,那麼,顧戀雲作為雙料間諜在其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呢?!

    顧戀雲自為他們作了介紹以後一直沒有說話,外人不知道的是,她的內心這段時間一直承受著煎熬,這也是她迅速消瘦的原因之一。歐陽雲來到任丘以後,任丘的變化是有目可睹的,每每想到自己本有機會參與這些變化,她的信仰便產生了強烈的動搖,每當聽聞歐陽雲、任丘或者學兵師的名字,她便會產生這樣的疑惑:當初我那麼做究竟是對還是錯,一個政黨、一個領袖真的就能挽救中國嗎?!自從他們進來以後,歐陽雲除了開始看了她一眼以外便再也沒有看過她,這對她的打擊更加巨大,心想就是自己作了對不起你的事,但是畢竟我們曾經有過那樣的關係,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現在,歐陽雲終於又看了她一眼,只是目光中毫無情愫可言,這讓她感到憤慨,不由惡狠狠的回瞪過去

    華治此行有兩個目的,一是搞清楚歐陽雲究竟用什麼打下了飛機,還有就是盤尼西林的問題,希望能夠得到其配方,最不濟也要獲得其外銷代理權。不過一番交談下來,他發現自己可以倚仗的國家資本根本不足以打動歐陽雲。雖然從語氣和感覺上,他能感覺到歐陽雲對美國的「友好和尊重」,可是這並不足以讓他獲得特殊的待遇。如果不是歐陽雲有倚仗他的地方,估計他此行就會空手而歸。

    歐陽雲要倚仗他的就是日後29軍和華北屯駐軍發生糾紛的時候,希望美國能端正姿態說話,能讓29軍有效的控制天津的出海口,從而讓盤尼西林造福於世界人民。

    出於自身利益考慮,華治對這樣的要求自然沒辦法拒絕。於是,盤尼西林還沒正式投產呢,他們兩人便代表各自勢力簽訂了相關協定美國將獲得美洲的代銷權,並且份額不少於外銷的30%;而美國則須幫助29軍獲得對外銷出口港(大沽口碼頭)的控制權,同時負責盤尼西林美洲銷售的運輸。

    美國之後,德國、蘇聯和英國等駐中國的大使或者領事先後與歐陽雲就盤尼西林出口到本國的問題進行了磋商,最後或自願或被迫的都和歐陽雲簽訂了相關協議,從而保證了「七二九騷亂」後29軍和學兵師所能獲得的利益。

    這些隱瞞著日本人進行的動作之後,歐陽雲迅速的召回了木劍蝶,讓他帶領狐瞳的一些干將潛入天津,聯絡上風恆成,開始佈局,然後就等老波恩父子來津直接發動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四十二章軍管

    酒屋純子這麼氣憤是有原因的,騷亂中被殺死的日本人全部都是她的手下。木劍蝶策劃得相當的巧妙,利用一個托庇於日本人的小混混將「道格拉森」號貨輪即將來津的消息披露出去,云:該貨輪系猶太富人為了躲避蓋世太保的清剿而包下的,其中藏有若干的金銀財寶,猶太人在平津無根無源,可以想辦法大撈一筆。

    日本人將信將疑,就決定去看看,結果才到碼頭便遇到了風恆成及其一幫幫派朋友的手下,日本人根本沒弄清楚狀況就遭到了襲擊,作為天皇的勇士,向來在天津橫行慣了的,他們自然要進行反擊以找回場子。隨後,在有心人的唆使下,率屬於兩方的民間力量紛紛出馬,結果事情越鬧越大,直至波及整個天津城區,並造成了多名外國友人的死傷。

    外國友人的死傷引起了本國公使館或者領事館的關注,在英美蘇等國的強烈要求下,張自忠派出了黃堅果部進行彈壓,隨後宣佈應這些國家的要求,為了維護天津通商碼頭的次序,將對天津地區進行軍管。

    得知這個消息,聯繫上老波恩刊發在《北平晚報》上的「真相披露」,一頭霧水的酒屋純子和多田駿這才意識到被歐陽雲陰了,前者這才會發出如上文所述的叫囂。

    土肥原從報紙上得知「七二九騷亂」的消息後立刻趕來天津,還不知道29軍將對天津進行軍管的事,從多田駿口中獲知,他大驚失色說:「不好,我們之前在華北的佈局看來全完了,這個歐陽雲!我真後悔沒讓血櫻早點結果了他!失誤,嚴重的失誤!」

    酒屋純子咬牙切齒的說:「現在結果他也不算晚。」

    多田駿皺著眉頭說:「這個現在已經不是重點了,關鍵是要弄清楚西方國家真實的立場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他們已經私下和29軍達成了什麼協議。要知道,他們對任丘石油還有歐陽雲所掌握的盤尼西林技術可都是虎視眈眈的。」

    土肥原點點頭說:「那麼現在就打電話到北平,讓公使先生出面斡旋。另外,我會去找宋哲元,迫使他收回這條命令。」

    多田駿說:「機關長閣下,最近支那人的報紙你都有看嗎?」

    「是,有些報紙我是每天都要看的。」

    「那麼你對歐陽雲用步槍打下皇軍的戰機作何看法,可信嗎?」

    土肥原眉頭皺了起來,面有隱憂:「報紙上確實是這麼寫的,而且據說是歐陽雲親口所說。事後,我做過調查,據和木村大隊長一起執行那次任務的飛行員講,木村兩人的戰機出事的時候他們並沒有聽到槍炮聲,地面上也沒有看見明顯的火焰。由於飛機的引擎聲音很大,槍聲是不可能聽到的,他們說也許真是被步槍給打下來的,或者歐陽雲用了什麼特殊的武器。」

    多田駿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說:「特殊的武器嗎?」

    土肥原說:「這事我會想辦法調查清楚的,如果支那人真的發明了什麼特殊的對空武器,那麼對我們皇軍來說威脅實在太大了。」

    「是,那就請機關長費心了!」

    「為了天皇陛下的偉業,大日本帝國的國運永昌,這是我應該做的。純子,你隨我去北平吧,這件事我決定交給你去做!」

    「哈依!」

    波恩一家的到來帶來了藥廠急需的盤尼西林培養基和萃取液原料,8月3號,盤尼西林正式投產,9號,招商大會在任丘縣政府禮堂如期召開。

    歐陽雲這麼急著召開招商大會,無外乎想趁熱打鐵將「天津軍管」一事弄成既定事實。他提前一個星期在國內許多報紙上刊登了大會通知,並連續幾日接受各路記者採訪,將「中華牌」青黴素給推廣出去。

    由於英美蘇德法等國家的大使之前都已收到過任丘經濟特區發出的照會,而且私下裡都和歐陽雲達成了協議,故此,儘管日本人手腕使盡,想讓西方列強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上,全力阻止29軍對天津實施軍管,結果卻收效甚微。不少國家大使雖然口頭上稱要對中國政府這種出爾反爾的行為提出抗議,但是卻沒哪一家真正的付諸行動。

    宋哲元那裡,土肥原更是碰了一鼻子灰。

    歐陽雲和老宋就「七二九騷亂」進行磋商的時候,後者是不讚成的,怕會引起和日本之間直接的對抗。結果,歐陽雲將「大柳河鎮大捷」的事實搬了出來,說日本人吃了這麼大的虧,按道理說他們應該會狗急跳牆,窮兵黷武的大干一場吧,但結果是他們到現在都沒有動靜,如此可見,日本人標準是屬狗的,欺軟怕硬的脾性。然後又將又將已經和英美等過簽訂協議的事講出來,這才徹底打消了老宋的疑心。於是,當土肥原過來興師問罪的時候,早有準備的老宋非但沒有唯唯諾諾,相反的就「任丘事件」和「七二九騷亂」發起詰難,責問土肥原:既然我們根據歸國意願成立了軍政府,而且由你本人出任最高顧問,並且拒不執行中央的金融改革,為何還要屢屢惹起事端,弄得平津地區不得平安,為29軍的施政出難題?!最後反威脅道:如果貴國方面再不約束手下,蓄意挑起爭端,造成平津局勢失控,那我這個委員長就不當了,還讓國民政府來收拾這爛攤子!

    土肥原來找老宋,重心和目的其實已經做了調整,因為他一回到北平就接到國內的急電。電報中要求他必須獲得盤尼西林的配方,最低限度要獲得能夠滿足國內所需的份額,以期為以後的戰爭消耗積累足夠的藥品。同時指示,駐上海的梅機關已經察知,西方列強為了在盤尼西林的分配權上獲得更多利益,已經和29軍達成了協議,讓他暫時先將石油和華北自治擱置一邊,全力以赴打贏這場事關天皇勇士聲明保障的「盤尼西林戰役」。

    這種情況下,他首先提出「天津軍管」的事,其實是為了謀求更多的談判籌碼,好在後面理直氣壯的提出關於盤尼西林出口配額的要求。不過遺憾的是,縱使他機關算盡,奈何老宋不吃這一套,這樣一來,土肥原可就相當的被動了。在老宋那裡沒得到想要的,沒辦法,9號那天,他只好厚起臉皮出現在了任丘縣政府舉行的招商大會上。

    招商大會由《任丘時報》知名記者(她可以說是完全因為歐陽雲而出名)梅嵐書主持,歐陽雲和康達夫、陸家成(藥廠廠長)陪同美英蘇德法等國的代表坐在主席台上。土肥原趕到的時候,由於主席台上已經沒有了空位,所以他只好怏怏的坐在了下面。

    招商大會在梅嵐書甜美的音調中開始,很快就進入正題,先是國際市場份額的投標。藥廠現在只有一條生產線,每天僅能夠生產100支針劑、500枚左右的藥片,故此,每個月用於出口的是1000支針劑,5000枚藥片。對這一點,所有國家代表都表示了質疑,認為中國目前屬於極不發達國家,國內購買力有限,如此大劑量投放於國內市場,能賣得掉嗎?歐陽雲笑著做了說明,說龍騰藥廠既然是民族企業,那麼就必須為本國人民謀福祉,故此國內市場價格的制定將會充分考慮到普通民眾的購買力,另外,藥廠不久就會上第二、第三條生產線,到時出口份額一定會大幅度增長,最後他笑著說:「只怕到時諸位就要嫌配額太多了。」

    他這話才說完,美國代表華治就接過話頭說:「不可能不可能,我們永遠都不嫌多,歐陽主任,如果可以的話,我國願意承包所有份額,」說著他笑了,看了其它國家的代表一眼,說:「怕只怕其它代表不同意。」

    華治的話引起了其它國家代表的訕笑,當然,土肥原除外,這老小子並不缺心眼,他早就看出來了,歐陽雲和華治等人有說有笑的,明擺著已經有了默契,不由憂心自己能不能完成任務。

    事實證明,土肥原的擔心很有道理。招標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雖然他已經將價格打到了國內給出的底線,結果卻只獲得了5%的配額,也就是每個月僅能獲得50支針劑和250枚藥片,這讓他氣得當場發作起來,不管所有人詫異的目光,站起來大叫道:「歐陽主任,我有必要提醒你注意大日本帝國和貴國非同尋常的關係!」

    歐陽雲還是第一次見到土肥原,之所以能認出他還多虧坐在下面的木劍蝶偷偷的送上來一張字條。他冷笑起來,盯著對方那張說不可可厭的臉說:「土肥原賢二對吧?!請問貴國和我國是什麼特殊關係啊?侵略國和受害國的關係嗎?!哼哼,給你們5%的配額我已經要被人指著脊樑骨罵漢奸了,如果不是看在貴國也存在老弱病殘的份上,如果不是因為考慮到武大郎先生的在天之靈,明話告訴你,我一點點藥片也不會給你們!」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四十三章武大郎和某國人的關係

    歐陽雲這話說得真是太沒藝術性了,顯得一點涵養都沒有,華治等人吃驚的看看他,奇怪一直表現得和藹可親的歐陽主任怎麼換了個人似的,又看看額頭上青筋的土肥原,很快就讀懂了歐陽雲的心思,不過有一點讓眾人感到費解,其中,華治或許是好奇心最重的,他問道:「歐陽主任,您給不給藥給日本人和武大郎有什麼關係?武大郎是誰?!」

    歐陽雲不動聲色的說:「你可以問問土肥原先生。」

    華治想了想,真問了:「土肥原先生,請問武大郎是誰?!」

    土肥原此時正感到受了侮辱而氣憤填膺呢,聽見華治的話,一愣,然後本能的做了禮貌的回答:「武大郎是中國古典名著《水滸》中的人物,」他眼珠子一轉,起了個壞心,說:「這個人是個典型的窩囊廢,長得又醜又矮,好不容易娶了個老婆,結果呢,哼哼,被他的老婆戴了綠帽子不說,還因此喪命歐陽主任,你有沒有覺得,武大郎很能代表你們支那人!東亞病夫!哈哈!」

    土肥原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了在場所有中國人的憤慨,大家紛紛怒目而視。

    歐陽雲卻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眾人莫名其妙的還以為他腦殼壞掉了,他對華治說:「華治先生,給你講個故事吧。」

    華治預料到這個故事肯定會非常精彩,無它,歐陽雲像是會吃虧的人嗎,微笑著說:「願意洗耳恭聽。」

    「沒錯,武大郎是被自己的老婆給害死了,可是諸位知道麼,歷史上,潘金蓮和武大郎曾經有過一個兒子。」

    「哦?」眾人的好奇心紛紛被調動起來,土肥原看著歐陽雲,眼睛裡滿是狐疑他究竟想表達些什麼呢?

    歐陽雲慢條斯理的說:「因為家裡那檔子破事,大家可以想像一下武大郎兒子的感受,因為此,成人以後,他獨自遠走海外,結果就來到了一座小島上,據史書記載這個島就是本州島。諸位有沒有發現,在東亞各國中,某國人的身材是最矮的,而且國民中諸多羅圈腿,為什麼呢?因為他們是武大郎的後代啊,武大郎的身材就不必說了,因為常年走街串巷,他的腿是羅圈型的毫無疑念。那個國家國旗大家知道的吧?就是一塊大抹布上攤著只大燒餅而已,呵呵,某國人此舉倒似頗有紀念乃祖的意思,可是現在他們對乃祖的故土所做出的種種舉動卻委實讓人懷疑,是不是因為那方水土的問題,讓他們的良心大大的變壞了!」

    「啊!哈哈!哈哈」觀眾領悟能力有快有慢,爆笑聲因此此起彼伏的響起來。土肥原等日本人的反應也有快有慢,酒屋純子是第一個聽出不對的,氣得粉臉鐵青,眼中射出的怒火幾乎能將鐵塊融化,隨後,土肥原氣急敗壞的怒吼起來:「八格牙路!歐陽雲,你欺人太甚!」說著站起來,伸手往腰間摸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手槍在進入會場之前已經被搜走了。

    歐陽雲是唯一沒有笑的,他靜靜的將土肥原的行徑看在眼裡,有些後悔為什麼要禁止帶槍進入,否則的話此時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幹掉土肥原這個老混蛋了。

    華治在眾人都開始大笑的時候也笑了起來,不過直到在回去的路上,通過顧戀雲的解釋才弄明白可笑的原因,他的第一反應是咧開了嘴,然後神情肅穆的說:「顧小姐,歐陽雲是個可怕的人,貴國有這樣的人存在,日本人染指華北的圖謀將會很難。」

    顧戀雲心中酸楚的要命,就在歐陽雲講出那個笑話的時候,她分明看見站立在主席台上的梅嵐書雙眼中心心閃爍,那是極度欽慕的眼神,而她本來可以自豪的說:這個男人是她的!

    外銷配額確定以後是國內份額的投標,這個基本沒什麼懸念的,老早之前國內各大勢力就派人過來接洽了,有找宋哲元的,有找歐陽雲本人的,還有找張鎮或者通過於學忠找李鐵書的。姜樹人還在國內的時候就和歐陽雲談過這個問題,擔心他年輕氣盛,理想主義,因此關照他說沒有必要在這方面斤斤計較,先完成原始積累再說。歐陽雲想想是這個道理,憑自己現在的能力,能夠將任丘地方照顧好就不錯了,全國四萬萬同胞嗎?他還真的沒那本事,就別杞人憂天了。

    國內份額的投標儀式因此有點像走過場,本來注定會枯燥無味,結果因為土肥原的加入,倒讓漸漸平淡的會場起了點小小的波瀾。

    不甘心在外銷配額中慘敗的土肥原也真能異想天開,竟然以偽滿洲國商務代表的身份再次參加了投標。

    歐陽雲本來想見好就收不要過分刺激這老烏龜的,已經準備退場了,見他自己送上門來找抽自然不會放過。他微笑著問土肥原:「沒搞錯吧?滿洲國商務代表?哪裡來的滿洲國?再者

    這可是內銷份額,難道土肥原先生的意思是,貴國是準備承認侵略東北三省的事實並準備從被佔領土上撤走了,歡迎歡迎,要真是這樣的話,我可以特批。」

    土肥原一見歐陽雲微笑就做好了挨克的準備,聽他講出這番話來,心中咯噔一下,很後悔為什麼沒在外銷投標時提出來,那樣他就不好這麼措辭了。不甘心就此失敗,他說:「歐陽主任,您就沒有為東北三省的民眾考慮嗎?他們也會生病受傷,也需要青黴素。」

    歐陽雲不假思索的回答:「如果還是我們中國人,自然會享受到國民的待遇,如果他們自認為是所謂的滿洲人,那不是還有偽政府和其後面的主子麼?土肥原先生,如果不嫌麻煩的話,您可以幫我將這話傳達一下!」

    土肥原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拂袖而去,心中想道:歐陽雲啊歐陽雲,看來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你真以為自己刀槍不入嗎?!心中堅定瞭解決掉這個心腹大患的決心。

    招商大會獲得了圓滿成功,由於土肥原的「配合」更給它抹上了一點幽默色彩,同樣由於土肥原的作用,歐陽雲得以一展唇槍舌劍,給與會的中外代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少人,特別是那些代表地方勢力的開始重新對他進行評估,回去以後好將一個最真實的歐陽雲介紹給本方老大見識。當然,任何事有利就有弊,歐陽雲固然因此出盡了風頭,卻也因此惹來了一點香豔的煩惱。顧戀雲就先不去說她了,男人的精彩表現對她來說那是實打實的折磨,女人現在心中酸溜溜的足以醃製泡菜。散會以後,作為主持人的大美女梅嵐書近水樓台先得月,第一時間恢復成記者身份,將歐陽雲堵在了台上,撲閃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臉純真的問:「歐陽師長,您剛才有關武大郎和某國人的關係是真的嗎?史書上真有記載?!」

    歐陽雲啞然失笑,不敢說這是他穿越前從網上淘來的,半真半假的反問:「那你希望是真還是假呢?」

    梅嵐書笑了:「應該是假的吧,可是細想一下,確實有那麼點道理。日本人的國旗,確實就是一張破抹布上攤著張大燒餅,」說著,她笑得益發不可收,咯咯的說:「還有那身材和羅圈腿,真的就是武大郎後代的寫照嘛。」

    有了梅嵐書這個榜樣,其他少女們、記者們先先後後的圍上來,很快形成一個以歐陽雲為中心的對話圈。

    許是因為秀色可餐吧,歐陽雲嘻嘻一笑,心情難得的輕鬆,他湊她耳邊說:「你很聰明,確實是假的,不過別告訴其他人,讓他們查史書去吧。」

    被他的話語撓得耳邊癢癢的,梅嵐書也不知是羞的還是因為高興,臉上一直紅到了耳朵根,她也放低了聲音,說:「說起來真是奇怪,日本人為什麼多羅圈腿呢?不是因為他們都繼承了乃組的傳統,喜歡沿街叫賣吧?」

    歐陽雲大樂,這小妞還挺幽默的,他說:「當然不是,日本人不是喜歡盤膝而坐嗎?應該是這個原因。」

    兩個人嘀嘀咕咕的情景落在其他人眼裡就顯得相當的曖昧了,記者們、少女們還好說,畢竟梅嵐書的樣貌擺在那裡,而且中國自古至今就不乏英雄和美人的傳奇,但還是有人看不下去了。顧戀雲一直裝無意實有意的關注著歐陽雲呢,見此情景,只以為這傢伙是見異思遷,見一個愛一個呢,輕哼一聲就走了出去。她是華治的司機,華治本來還想等著和歐陽雲談點其他事情的,見只得跟了出去。

    對於顧戀雲,歐陽雲真的很想從此一了百了,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發現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或許正因為感覺到了她的關注吧,他才顯得和梅嵐書格外的親熱,見她走了,他幽幽的嘆了口氣,心裡有一點點的酸楚。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四十四章移民

    進入八月,華北大地終於體會到了夏天的氣息,天氣開始炎熱起來,知了開始沒完沒了的唱歌;正是一年生草本植物最繁盛的時候,田野裡綠油油的一片,一切顯得那麼的生氣盎然。

    波恩一家在任丘安定下來,化工廠的廠房已經在任丘南郊開工建設,那裡是新成立的一個化工開發區。化工開發區這樣的新名詞自然出自歐陽雲之口,而隨著任丘的經濟建設規模越來越大,注定還會出現更多這樣的新名詞。

    波恩一家搬來任丘,對雙方來說是個共贏的局面。任丘方面,盤尼西林生產所必須的化工原料得到了保證;猶太人方面,任丘繼上海以後成為中國又一方能夠幫助猶太人逃避納粹迫害的樂土。

    成功將波恩一家邀來任丘以後,歐陽雲就考慮過接納更多猶太人的問題,但招商大會以後,因為忙著藥廠的生產和去病式多功能機槍定型試生產,他一直沒有時間來處理這件事。這樣直到波恩帶著他的一個老友找上門來,後者希望也能夠搬來任丘,獲得定居權,這才引起他的重視,決定出台一項有關猶太人的移民政策。為此事,他、康達夫和波恩父子及司徒雷登進行了一番長談。

    波恩父子希望任丘能不設限制的接納所有前來投奔的猶太人,司徒雷登表示贊同,認為猶太人大多比較富有,而且學歷較高,他們的到來能為任丘帶來充足的發展資金、先進的金融管理理念,並且能帶來高素質的工人和當今新技術。

    歐陽雲沒有明著反駁他們的觀點,而是隱晦的將任丘目前的處境和困難講了出來:「任丘經濟特區現在共轄任丘、文安、雄縣、大城和河間五地,面積4500平方公里左右,人口120多萬,可耕用土地共2000萬畝左右,如果有足夠的勞動力或者機械化程度夠高,那麼足夠養活300萬人,這樣算來,猶太人就是來個100萬也沒有問題;但是目前華北局勢嚴峻,日本人虎視眈眈,隨時都可能爆發戰爭,這樣看來,任丘並不是一個理想的避難場所。」講到這裡,他等司徒雷登做了翻譯,見波恩父子聽得連連點頭,話鋒一轉說:「不過我們學兵師和29軍的抗日決心和軍容你們也看到了,只要武器裝備能夠匹敵,小鬼子想染指這裡那是妄想。當然,如果猶太人能夠將任丘真正的視為自己將來的家鄉,和任丘人民一起共禦敵辱,我相信日本人一點勝算都沒有。波恩先生,說句中肯的話,猶太人似乎名聲一直不太好,到哪個國家都遭人厭惡,你們有沒有分析過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司徒雷登有些彆扭的將他的話翻譯過去,波恩父子有些尷尬,前者則朝歐陽連使眼色這是猶太人的心病哪,你這個時候揭人家傷疤,不道義嘛!

    歐陽雲裝著沒注意司徒雷登的眼神,微笑著說:「我倒是考慮過這個問題,歸根到底就是因為你們沒有屬於自己的國家,或者,你們並沒有真正的把自己當成所處的國家的一份子這是我個人的看法,可能有些偏頗,不過我是真把你們當成朋友才會這麼直白,還請你們諒解。」

    這次,聽了司徒雷登的翻譯,波恩父子認真的想了想,老波恩說:「歐陽主任,那麼我們能夠申請加入貴國國籍麼?我們願意將中國視為自己的國家,並且出錢出力甚至不惜犧牲來保衛她。」

    希特勒為什麼會把猶太人放到本民族(德意志民族)的對立面加以迫害和驅逐呢?這個歷史問題的答案有許多版本,可以肯定的是猶太人的高素質和富有給自己招來了麻煩。希特勒為了實現自己「第三帝國」的美夢,急需要大筆的財富,而本國富足的猶太異教徒在他看來無疑是現成的錢袋子。

    猶太人的高智商和善於經商是歷史原因造成的,歐陽雲多少知道一些,他看中的也正是這些,聽了老波恩的話,他想了想以後認真的說:「如果真是這樣,我個人認為是行得通的,您知道,中國本身就是多民族國家,中國人民是世界上最具有包容心的。我們目前的情況和你們有相似的地方,兩個民族的生存權都受到了威脅,正應該聯起手來共度時艱。」

    波恩父子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臉上露出喜色,老波恩忽然想起一事,遲疑的問:「歐陽主任,這是您個人的意見還是貴國政府的意見呢,據我說知,貴國目前可是和德國政府打得火熱。」

    聽出了老波恩的擔心,司徒雷登知道他們是不明白中國國情,不知道歐陽雲在任丘究竟扮演著怎樣的角色,笑著做了說明,最後打包票說:「別的我不敢保證,在任丘甚至華北這個地方,歐陽教授說的話呢就是政府的意思。」

    波恩父子先是感到詫異,接著面露恍然的表情,說:「這麼說,任丘就是一個獨立的王國了,歐陽主任就是這裡的king?」

    司徒雷登笑著翻譯了這句話,然後看著歐陽雲靜靜的等待他的回答,他也想知道這個答案,不知道這個年輕人究竟存有怎樣的抱負?他會像閻錫山等人那樣,滿足於做一個土皇帝嗎?康達夫和司徒雷登的立場差不多,此時也一副期盼的神情看著歐陽雲。

    歐陽雲果斷的搖頭,說:「不不,任丘永遠是中國的領土,這裡不存在獨立王國一說,我們現在之所以保持著軍政上的獨立,只是因為我覺得,我比國民政府能做得更好!我有這個自信。」

    這或許是波恩父子最後的擔心了,因為他們雖然是加入中國籍,但因為地緣因素,其實等同於綁在了歐陽雲這輛戰車上。如果歐陽雲真有心打造一個獨立王國,中央政府肯定不會同意的,那樣的話,他們豈不是被歐陽雲給利用了?得到了他的保證,波恩父子下定決心,向歐陽雲鄭重表示,從今以後他們會從一個中國人的角度嚴格要求自己,只要這個國家不拋棄他們,他們就會為之奮鬥、甚至犧牲,在所不惜。

    對於現在的歐陽雲來說,制定移民政策是相當便宜的事情,他之所以要如此隆重對待,所圖的就是獲得猶太人從裡到外的認可,為經營好任丘、將華北牢牢的控制在中國人手中夯實基礎。

    在這次談話的基礎上,以康達夫為龍頭,任丘成立了專門的移民政策辦公室,開始代表官方接納猶太移民。猶太人方面,以波恩父子為媒介,先是他們的親友開始陸陸續續的從德國不遠萬里的來到任丘。接著美國、上海等地方的猶太人受他們的影響,也開始關注到任丘這個小地方,而隨著任丘移民政策的完善和透明,任丘經濟建設的高速發展,越來越多的猶太人開始湧往任丘,定居此地或置辦實業當然,這是後話了。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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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四十五章險情

    8月5號,8月初的第一個星期日,每月學兵師固定的會操比武日。上午八點鐘左右,任丘軍營寬敞的訓練場上,聚集著來自各防地的參演團隊。

    學兵師的會操比武細則是摸索中慢慢健全起來的,由於任丘周邊地方的防務是以團為單位進行駐防和輪換,所以今天來到這裡的都是已經經歷過初賽,由各團選拔出來的獲勝連隊代表。這不是學兵師的第一次會操比武,不同的是多了憲一團的三支隊伍。這樣一來,三旅九團九支,加上任丘特警大隊和特務團,一共是11支參賽隊伍。

    參賽隊伍以旅為單位共分成五個方隊,整齊的排在訓練場中央,在他們對面是一個土坯砌成的主席台。主席台上坐著兩撥人,一撥是以歐陽雲為首的學兵師軍官;另一撥則是由潘毓桂、康達夫、王東北等士紳友人組成的軍容評審團。

    首先開始的是隊列會演(也就是分列式),當一列列衣著整齊,手持鋼槍的士兵在操令官的統一口令下做出整齊劃一的各種分列式動作,儘管並不懂得其中內涵,潘毓桂等人還是使勁的鼓起掌來。尤其是潘毓桂,在他想來,能在評審團獲得一席之地,至少說明歐陽雲對他的感觀已經有了改變,那麼自己的現任官職甚至身家性命就多了些保障。作為親日分子,久被「皇軍威武」感染,很自然的,他不禁將眼前的隊伍和日本軍隊做了比較,得出結論是,學兵師在軍容氣勢上更勝一籌從主席台下面走過的隊伍,不管隸屬於哪一支,士兵們身上有著這樣的共性:皮膚黝黑透亮,臉上棱角堅硬分明,眼神凌厲而沉穩,不帶一絲一毫的驕躁。聯想起在灣村的經歷,潘毓桂暗自慶幸,心想當時選擇慌不擇路的逃跑看來是正確的,不然的話就是和石友三一樣的下場,哎,這就難怪那兩百多個皇軍會毫無勝算了。只是,憑藉一千多人就能夠霸佔東三省的皇軍,怎麼遇到歐陽雲的部隊會如此不堪呢?!腦海中不禁泛起這樣的疑問,他偷偷的看了看坐在自己右手邊的歐陽雲,見他一臉的沉靜,心中不自禁的打鼓,暗忖:也許自己應該和日本人保持距離,畢竟漢奸的名聲並不好聽,而且隨時有著生命危險。潘毓桂這樣想著,目光閃爍,掠過圍坐在四周的觀賽士兵,在一片白大褂中發現了自己侄女的身影。

    盤媚人黑了,瘦了,不過精神看上去不錯。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一個方向,潘毓桂順著這個方向看過去,目光又落到了歐陽雲那張少年老成的臉上。「冤孽啊!」他這樣想著,幽幽的嘆了口氣。

    分列式之後是各項比武,先是射擊,接著是投彈。槍聲響起,軍人們還好,表情依舊。軍容評審團裡的士紳們卻顯得有些激動。似潘毓桂這類膽小怕死之人,聯想到的是萬一這些士兵瞄準的是自己,以他們兩百米距離發發不離紅心的槍法,那自己鐵定是死定了。似王東北、康達夫這類心存國體河山的,則是感到興奮和高興,王東北仔細的數了數,發現參加射擊比賽的一共有143人(包含單人和團體),這些人最差的成績是10發79環,其中有三個人是滿環,奪得第一名的王謝冰,十發子彈竟然全部擊中紅心,所以靶紙上只有一個圓孔就算這些士兵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那學兵師的戰術素養之高也是相當的駭人哪!他這樣想著,看看歐陽雲,不禁非常期待經過他們培訓後的救國軍會形成怎樣的戰力!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對李鐵書、吉星文、張鎮他們這三個軍事主官來說,還要看自己部隊的表現。射擊項目成績亮出來以後,儘管想表現得大度一些,李鐵書和吉星文的臉色還是變得非常難看起來,因為射擊個人第一名和團體前三名竟然全部被張鎮的學一旅給收入了囊中。

    對於這個結果,有兩個人心中有數,歐陽雲和張鎮。開玩笑,憲一團士兵的選員基礎可是兩百萬之眾的國軍,他們被選出來的時候無一不是本部中的兵王,再經過德國人的培訓篩選,最後能留下來的自然是尖子中的尖子。

    自己主官的臉色一旦變得難看,下面的士兵臉色自然也好不了了。隱隱的,忽悠之間,潘毓桂等人忽然感覺到了一點異樣這炎熱盛夏的訓練場上怎麼忽然變得有點陰森森的,不,不是陰森森,而是充斥了一股子殺氣。

    潘毓桂都能感覺出氣氛的異樣,歐陽雲等人自然也不例外。歐陽雲看了看張鎮,見他的臉色有些凝重,他聳了聳眉頭,嘴角一咧掛出一抹冷笑憲一團參加會操的人員顯然是經過精心安排的,在進行分列式的時候,其中有幾個人不時用閃爍的眼神往主席台上瞄,有時還會互相交流一下,顯然是「有備而來」,至於他們究竟想幹什麼,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了。

    投彈比武開始了,首先開始的是團體賽,根據各隊的預報成績,學一旅的三支隊伍排在了最後面。其中,一旅一團三營二連一班成績最好,所以最後一個出場。

    因為上一次在和張大力的投彈比賽中出了醜,這讓單人雄覺得非常的丟面子,時時想著要報這一彈之仇。得知學兵師每月有會操比武這個規矩以後,他自請降職,到一班當了個班長,然後精心挑選了十個投彈一流的,組成了這支投彈霸王班。

    剛才的射擊比賽中,學一旅出盡了風頭,這讓單人雄心中癢癢的,分外期待自己上場的那一刻,乃至在其它隊伍開始投彈的時候,他在一邊指手畫腳的,顯得非常的招搖,這讓二旅、三旅的士兵感覺非常的不爽,不少人投彈完畢之後便開始用目光向他挑釁。

    單人雄不甘示弱,以更凌厲的目光回擊之,同時對班裡的成員說:「兄弟們,大家一定要盡全力投,讓這些學兵師的傢伙長長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精銳的部隊!」

    雖然憲一團併入學兵師已經一個多月了,但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是,不管是從軍官還是到普通士兵都沒有將自己視作學兵師一員,所以單人雄才會如此出口成章的說出這番話。

    一班第一個投彈的名叫張巴兒,來自四川,他和站在他身後的方大山、龔一劍對個眼,站出來說:「單老大,您就瞧好吧,老子保證一彈打響!」說完,他朝左側的主席台上溜了一眼,冷冷一笑,用左手肘碰了碰腰間。那裡,藏著一個圓溜溜的堅硬物體。

    單人雄沒聽出他的話中有話,拍拍他的肩膀,學著他的四川腔說:「你娃辦事老子放心!嗯,到你了,上吧!」

    「上了,」方大山和龔一劍同時說道,然後兩人同時向主席台上溜了一眼。

    張巴兒嘿嘿一笑,走到白線前,彎腰用左手從框裡撿起一顆手榴彈,皺眉道:「怎麼沾上泥巴了?!」放到腹部衣服上擦了擦,右手卻趁勢伸進了衣服裡,摸出一顆手雷來,左手將手榴彈一扔,抓住拉環一拉,緊跟著就像主席台衝了過去。

    當他舉起的右手上開始冒煙的時候,單人雄立刻驚醒過來,叫道:「張巴兒,你幹什麼?!」然後本能的撲了上去。然而,好像早料到他會有這個舉動,方大山早就侯在了他的身後,見狀右手一掌切在他的頸動脈上,立刻將他放倒了,然後他和龔一劍同時摸出顆手雷,方大山叫道:「歐陽雲這個亂黨不聽中央指示,結黨營亂,我們奉上峰命令除掉他,不關其他人的事,識相的都呆一邊別動!」與張巴兒一前二後,前衝幾米,三枚手雷往坐在主席台上的歐陽雲扔去。

    張巴兒等人針對歐陽雲的這次刺殺行動是經過周密部署了的,他們三個一動手就是信號,圍坐在四周的足有五十多個原來憲一團的官兵站了起來,槍口放平對準了四周非憲一團的官兵,其中一個佩戴上校軍銜的軍官朝天開了一槍,大聲說:「我是楚成,我證明張巴兒他們確實是奉命行事,原憲一團的幫忙維持次序,其他人都呆在原地別動,否則別怪我們的子彈不長眼睛!」

    全場皆驚,不少人愣在那裡一副不知所措狀,而學二旅、三旅的許多官兵第一時間醒悟過來,可是,他們毫無準備,因為規定雖然帶有槍可是卻都沒有帶子彈,和楚成等人對衝起來的結果可想而知。楚成也真下得了手,帶頭向向已方發起衝擊的士兵射擊,一個人就放倒了三人。在他的帶領下,其他參與這次任務的憲一團官兵一邊開槍射擊,一邊往主席台衝去,訓練場上一時亂成一團。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四十六章陰謀

    投彈比武場與主席台是平行的,只相距大約六十米左右的距離,這點距離對於張巴兒這種投彈高手來說根本不是障礙。李鐵書當初這樣設計是為了能夠更好的觀看會操,卻釀成了今日的苦果。且不說歐陽雲的重要性,主席台上的任何一個人如果出事,勢必都會造成極惡劣的後果。好在,歐陽雲經過香港之行以後,吃一塹長一智,早已經不是那個不懂人心險惡的毛頭小夥子了。就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在將憲一團併入學兵師這件事上,老蔣和國民政府表現得是在太大方了,所謂反常即妖,他早就預料到不會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因此已經有了安排。明眼人應該能夠看出這一點的,負責主席台警戒的並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狼牙大隊的。

    柳大楷參加狼牙以來,還是第一次執行任務,不明就裡的他對於讓他們這種精銳擔任「人架子」式的警衛,開始是有牴觸心理的。不過隨著比賽的進行他發現了自己這個位置的重要性,練武之人眼力總是比常人敏銳些的,張巴兒等人反常的眼神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也算是策劃這次行動的人失策,他們並不清楚擔任警衛的應該是哪些人,或者根本沒把那區區十個警衛放在心上。其實,如果他們用心一點,應該會發現柳大楷等人的不同,因為他們裝備的是「衛青式」自動步槍,而且腰間還掛著勃朗寧手槍。

    十個狼牙戰士的站位很巧妙,前後各四,左右各一。柳大楷和唐傑站在主席台正下方,眼見張巴兒將一枚日本人才用的圓形手榴彈向主席台甩過來,兩人判斷出它的落點,不約而同的向中間跑來。然後,兩個人極有默契的,柳大楷一躍而起,半空中接住手雷將它甩向前方空地,唐傑則飛快的攀爬到主席台上,嘴裡喊著:「所有人全部趴下,」然後朝兩邊的同伴喊:「保衛師座!」

    這時,方大山和龔一劍扔過來的兩枚手雷又到了,他侯個正著,飛起右腳將一枚踢飛,左手一撈抓住另一枚,正想甩出時,「轟隆」一聲巨響,手雷竟然在他手上爆炸了。「媽拉個巴子!」唐傑怒吼一聲,整個人被摜飛摔在歐陽雲面前。

    張巴兒才有異動,李鐵書就大喊起來:「你們想幹什麼?!」吉星文則第一時間掏出了手槍,抵在了張鎮腰間,喝道:「張鎮,你們想造反嗎?」

    張鎮苦笑著攤開雙手,什麼話也沒有說。

    對於這突兀的一幕,歐陽雲一點都沒覺得驚訝,他沉著的喝令所有人臥倒,然後將身邊的康達夫等人按趴下了。這時,爆炸發生,被炸飛了左手,滿身是血的唐傑跌落到他的面前。他一把抱住,二話不說撕下他身上已經破碎的衣服將他的斷手包紮起來,然後對張鎮說:「張旅長,你們既然是衝著我來的,讓你的手下停止開槍吧,你知道的,二旅和三旅的兄弟們槍裡並沒有子彈。」

    張鎮苦笑著說:「師座,這件事我並不知情。」

    歐陽雲哧了一聲,冷笑著說:「男人要敢作敢當!不就是想要我歐陽雲的命嗎,儘管來拿就是了!」然後他躍上檯面,衝下面大聲喊道:「覺得還是學兵師一員的都給我坐下!楚成,你不是奉命行事嗎?帶著手令還有你的人過來吧,你這樣濫殺無辜,我倒要懷疑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權力!」說完這話,他對李鐵書和吉星文說:「兩位,先把潘副主任他們護送離開,這裡我來處理!」

    感覺到他有點反常,李鐵書對柳大楷說:「保護好師座,」然後對軍容評審團的士紳們說:「諸位請先躲到主席台後面去!對不住了!」

    「師座,他們這是造反!」帶隊參加會操的幾個原二旅、三旅的軍官喊著,向主席台走了過來。

    歐陽雲,特別是柳大楷他們的反應出乎楚成意料,他臉上陰霾密佈,想了想對手下說:「先不要開槍,一組留下看住其他人,讓他們不得妄動,二組、三組的跟我去主席台。」持槍走了過來,老遠的就將槍對準了歐陽雲。

    就在楚成他們開槍傷人的時候,軍營門口也響起了激烈的槍聲,槍聲中,兩輛轎車駛進了訓練場,停在了楚成身邊。

    第一輛車上下來的三個人中有一個和歐陽雲算是熟人,曾澈。第二輛車上下來的卻是華治和顧戀雲。

    楚成畢恭畢敬的向一個瘦高個,三四十歲左右,穿深藍色中山裝的男子行禮,然後低聲說了些什麼。男子點點頭,朝歐陽雲看了一眼,然後在他們的簇擁下走向主席台。

    柳大楷等人見狀,子彈上膛,將歐陽雲圍在中間。

    楚成帶人將主席台團團圍住,瘦高個男子走到主席台的台階前,堵住那些準備離開的士紳,說:「在下委員長侍從室主任陳佈雷,諸位請留步,有份軍事委員會的命令正要請大家見證一下。」

    他穿過人群走到主席台上,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委任狀,望著眾人喊道:「請問哪兩位是吉星文和李鐵書將軍?!」

    李鐵書正張羅著讓評審團下主席台呢,吉星文則用槍指著張鎮呢,兩人不知道陳佈雷搞什麼鬼,對望一眼,冷冷的答:「我就是!」

    陳佈雷看了他們一眼,煞有介事的宣讀起委任狀來:「茲任命原29軍37師219團團長吉星文為任丘靖綏主任兼學三旅旅長,原51軍軍直屬警衛營一連連長李鐵書為學兵師師長兼學二旅旅長……兩位,請收好!」讀完,他把委任狀交給吉星文。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吉星文身上,吉星文眉頭微皺,嘴角一撇晾出抹諷刺,將委任狀接了過來,認真的看了看,交給李鐵書說:「還真是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起草的!」

    李鐵書接過來,正拿在手上看呢,陳佈雷又拿出幾張紙來,對他們說:「兩位,這是委員長親自簽發的手令,請執行吧!」吉星文接過來看了看,忽然大笑起來:「我就說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果然!」笑聲一斂,他將手令塞回陳佈雷手上說:「對不起,這份任命書我不能接受,所以拒絕執行這個命令。」

    李鐵書瞄了那份手令一眼,看了眼歐陽雲,臉上帶笑說:「還真有手令哪,看來楚成他們是奉命作亂呢!」語氣一變,他將委任狀撕成碎片,隨手扔向空中,然後大聲對四周僵立在那裡的學兵師官兵說:「學兵師的兄弟們,有人想要奪歐陽師座的權,瓜分我們學兵師在任丘的建設成果,大家答應嗎?!」

    「堅決不答應!」應者如潮,二旅、三旅的官兵們開始湧向主席台。

    楚成見狀忙開槍示警,大聲說:「都站住別動,不然別怪老子手下無情!」

    根本沒人聽他的,人流更加洶湧起來,不少人大聲喊著:「堅決不許他們傷害師座!不許中央政府的狗腿子壞了我們學兵師的基業!」……楚成臉色變了,看了陳佈雷一眼,見他臉色已經變黑,他咬咬牙下令:「有人敢再靠近一步,給老子開槍!」

    陳佈雷看看歐陽雲,見他神情泰然,心中嘆了口氣,盯著吉星文和李鐵書說:「怎麼?兩位這是拒不執行上峰命令嗎?!」

    李鐵書說:「什麼上峰,學兵師是獨立的,我們的上峰只有歐陽雲!」

    陳佈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轉向歐陽雲說:「歐陽雲,我敬重你是個英雄,怎麼,你就忍心看著自己曾經的部署手足相殘,讓日本人看笑話嗎?」

    歐陽雲不知道在想什麼,有點走神(這種情況下能夠走神也許是穿越人士詞具備的特質吧),聞言微笑著說:「那你認為我應該怎麼辦呢?!」

    「勸說他們接受中央任命吧,日本人已經兵陳家門口,中國已經不能再亂了。」

    從曾澈他們出現的時候,歐陽雲知道他們策劃這一幕已經很久了,而從陳佈雷親自出馬這一點上可以推斷出老蔣對此事的重視程度。他們選擇這個時機發動,無外乎是因為盤尼西林已經正式投產了。可以想見的,盤尼西林背後巨大的利潤引起了中央政府內各個勢力的窺伺,就是老蔣沒這個心思,其他人也會唆使他這麼做的。

    剛才那一會他想的是,如果自己就此退出,那麼會給這個國家留下怎樣的影響呢,會不會使學兵師和任丘發揮更積極的作用?!

    曾經,他是一個單純的人,甚至有點理想主義,這也是他把學兵師弄成今天這般模樣的原因。算起來,他穿越過來已經兩個多月了,這期間有苦有樂,有喜有憂,而他最受打擊的卻是顧戀雲的背叛。今天這一幕,是他預料之中的,他只是沒想到規模會如此宏大,竟然連老蔣和軍事委員會都出動了可以想見的,他們用來除掉自己的理由書面上至少是正大光明的,可是誰知到背後的齷齪呢?!

    這就是當前中國的現實啊!難怪會有那麼多英烈冤死,難怪中國的八年抗戰會打的那麼慘,會死那麼多人,都這個時候了,某些人還在一門心思的想著剷除異己呢

    面對這樣的現實,他覺得有些累了!這可比和小鬼子拼刺刀、肉搏累得多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四十七章逆轉

    爆炸聲是這次行動的代號,在這之前,陳佈雷等人已經侯在了任丘軍營的大門口。爆炸聲一響,曾澈帶人衝向大門。值勤的哨兵持槍上來阻擋,只來得及發問:「你們是誰?!」就被他們給射殺了。槍聲引起了巡邏隊的注意,他們立刻趕了過來,於是雙方在營門口發生槍戰。結果巡邏隊寡不敵眾,十個人全部陣亡也沒能阻止他們進入軍營。

    為了保證這次行動能夠成功,陳佈雷之前做了大量而細緻的工作,為了避免刺激到宋哲元和29軍,他建議讓吉星文來擔當任丘行政主官,同時為了全面控制學兵師,避免引起騷亂被有心人趁機鑽了空子,讓李鐵書這個學兵師來人來擔當軍事主官。他不是沒有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吉星文和李鐵書可能會拒絕陞官的誘惑而鐵心護衛歐陽雲,對此他也有對策:先利用歐陽雲將學兵師穩定下來,然後利用憲一團的力量將歐陽雲和李、吉全部控制起來。一旦控制住這三個人,由於忠於這三人的部隊大多駐防在外,那麼以憲一團的戰力彈壓留守軍營的少量部隊就不成問題了。一旦控制了軍營,就等於控制了任丘,而只要控制了任丘,那麼他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到那個時候,就是殺不殺歐陽雲都是次要的了。

    陳佈雷之前詳細瞭解過歐陽雲的為人,覺得是有把握說服他服從大局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機關算盡卻還是少算了一樣,也許該用一個人才對。

    沒有枉費他之前做了那麼多調查,歐陽雲果然如他所願的讓騷動的學兵師官兵安靜下來,作為在普通官兵中神一樣的人物,歐陽雲的話對他們還是有威懾力的。知道這樣亂下去只會造成無謂的傷亡,歐陽雲再次讓學兵師的官兵們回到原來的位置,然後他對李鐵書和吉星文說:「兩位大哥,感謝你們一直以來的幫助,沒有你們,學兵師和任丘發展不到今天的規模。我年紀太輕,為人處事難免有不到的地方,兩位請多多包涵了!」說到這裡,他朝他們莊重的行了節軍禮,見吉星文和李鐵書張嘴欲言,他擺擺手制止住,然後繼續道:「陳主任說得對,小鬼子都打到家門口了,我們再亂的話,豈不是自掘墳墓?」說完他抬頭看看天,感慨今天的天真的很藍哪,笑笑對陳佈雷說:「把那份手令給我看看吧,我要看看自己究竟犯了什麼罪,十惡不赦到應該被當場格殺的程度。」

    陳佈雷臉色微郝,正要把那份手令遞給他,吉星文忽然大叫起來說:「師座,別說傻話,我們是不會把你交給中央政府的,哼哼,所謂的中央軍究竟是怎樣的角色,別人不清楚我還不知道嗎?我叔叔可就是死在他們手上的!」然後他對柳大楷他們說:「我以參謀長的身份命令你們,保護好你們的師長,他要是少一根汗毛,你們也別活了!娘的,沒死在日本人手上,結果要死在自己人手上,這個世上還有天理嗎?!」他才說到一個天字,忽然呯的一聲槍響,他的左肩綻開一朵血花,他身子一趔,疼得悶哼一聲,不過,他還是堅持將這話說完了。

    楚成的槍口冒著白煙,這一槍正是他放的。感覺到各種各樣的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包括陳佈雷的,其中沒有一個是友善的,他有些心慌,忽然嘶喊起來:「兄弟們,上峰的命令是殺了歐陽雲,打他」

    他或許是想說「打他娘的」吧,不過隨著他的胸口被一枚飛刀扎中,他的臉色瞬間發青,愣是失去了這樣的機會。

    眾人只看見一道白光一閃,楚成就掛了,他的手下大驚,張巴兒大喊一聲:「為楚營長報仇啊!」然後舉起槍就朝歐陽雲開了一槍。其他人醒悟過來,正欲照樣開始射擊,卻聽見一個有些尖銳的女聲喊道:「誰也不許動,不然我就殺了他!」

    眾人都被這個聲音給吸引過去,一看,卻是顧戀雲手持飛刀架在了陳佈雷的脖子上。大家這才知道,剛才用飛刀射殺楚成的竟然是她。顧戀雲和陳佈雷是什麼樣的關係歐陽雲並不清楚,但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她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正是由於她的出手,這才將場上局勢給完全扭轉過來。

    顧戀雲大聲喊著:「把槍都放下!陳主任和委員長的關係大家都清楚吧,如果他出了事,哼哼,就是你們能夠殺了歐陽雲又如何?!」

    陳佈雷完全沒想到顧戀雲這個時候會來這手,一點防備沒有就著了道兒,臉上氣的通紅,叫道:「戀雲,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又說:「別管我咳咳!」還想說什麼來著,卻被女人用刀柄卡住了喉嚨,只發出一陣咳嗽聲。

    這一幕發生得太突然了,楚成一死使得他的手下群龍無首,這個時候叫他們放下槍是不太可能的,可是開槍嗎?那造成的後果誰又能夠承擔呢?一時,這些人低垂著槍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場上形勢突變,許多人都被弄糊塗了,懵懵的愣在那裡。

    華治是和顧戀雲一起來的,他或許才明白顧戀雲為什麼會這樣做他本來還奇怪她為什麼非要選擇在這個時候來任丘軍營呢,在大門口遇到陳佈雷他們,經歷過硬闖軍營那一幕,他隱隱的感覺到了什麼,待真相揭露,他還以為她和陳佈雷是一夥的,現在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女人選擇這個時候來軍營,原來是為瞭解救歐陽雲來著,只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她和他之間有什麼秘密嗎?!

    歐陽雲看向張鎮,說:「讓他們把槍放下吧,今天已經無辜的死傷了許多人,沒必要再造成不必要的傷亡了。」然後他深深的看了顧戀雲一眼,臉上的神色一時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陳佈雷一共帶了二十幾個人過來,在門口死傷了九個,剩下的人除了曾澈和徐偉鍵跟了過來,其他人都在門口守大門呢。曾澈一直跟在他的身後,此時正好站在顧戀雲身邊,女人和陳佈雷的關係他是清楚的,她一直是他的直屬下級,現在居然做出了這樣的舉動,那麼只能說明,當她呆在歐陽雲身邊的時候和這小子日久生情了。認識到這一點,他一邊感慨女人就是不可信,一邊將右手伸進了衣服裡,摸到了那枚掌心雷,他悄悄的打開保險,正準備調整好槍口向她射擊,忽然呯的一聲槍響,他嚇了一跳,聽見慘呼聲掉頭望去,卻看見一個楚成的手下腦袋開了花倒在地上,而他的手上則緊握著一枚冒著煙的手雷。他顯然是躲在人後想用手雷偷襲歐陽雲的,不過才有動作就被隱藏在附近的槍手發現了

    一個聲音遠遠的大喊道:「趴下!」然後,被擊斃者身邊的那些楚成手下們第一時間撲倒在地轟隆一聲巨響之後,還是由不少人掛了彩,也算是惡有惡報了。

    發出喊聲的是郭彪狼牙終於趕到了!曾澈忽然發現訓練場的四周不知何時多了一批人,他們有的躲藏在人群裡,有的趴在地上,舉槍瞄準著這裡,人數竟然將近百人,不由暗自慶幸沒有開槍,不然的話,不僅是他,估計陳佈雷也會跟著沒命。只是,他們是什麼時候潛伏進來的呢?這樣一想,他腦門上開始汗如雨下,這支部隊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潛伏進來,而且一槍就爆了腦袋,這樣的槍法還有身手,實在是太恐怖了。哎,看來這次行動注定要失敗了。

    不僅是曾澈,陳佈雷,包括張鎮都被狼牙的出場方式給震了一下。張鎮是知道狼牙的存在的,只是沒想到它竟然是如此彪悍的一支隊伍。

    歐陽雲見郭彪帶隊到了,他對陳佈雷說:「陳主任,讓他們放下槍吧,鬧劇該收場了。」

    顧戀雲手一鬆,陳佈雷嘆了口氣說:「都把槍放下吧。」然後他問歐陽云:「你們學兵師每月的會操不是所有部隊都要參加的嗎?這支部隊怎麼是個例外?!」

    歐陽雲和李鐵書、吉星文他們相視一笑,然後對跑過來的郭彪說:「大隊長,陳主任問你們為什麼不參加會操?」

    郭彪胸脯一挺說:「因為我們是狼牙!」

    陳佈雷喃喃自語:「狼牙?!」

    「是,像狼的牙齒一樣鋒利,像狼一樣團結,像狼一樣忠貞不渝!」

    「可是,你跟她又是什麼關係?」陳佈雷看向顧戀雲。

    顧戀雲看向歐陽雲,歐陽雲也看向她,說:「什麼關係呢,男人和女人的關係吧!」

    陳佈雷明白了,苦笑:「看來是天意如此。歐陽雲,有句話我必須告訴你,光憑你們學兵師是趕不走日本人的,最後打敗日本人的必定是我們中央軍。」

    「我承認。」

    「那你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自己也能夠做些事情,而且肯定比你們做得好!」

    「未必!」

    「等著看吧!」

    「我會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四十八章成敗

    如果學兵師,或者說歐陽雲要想成長為抗日中堅,任丘油田是必須開發的。因為學兵師只有這麼點地盤,只能依靠他帶來的那個掌上電腦上的「先進科技」走精兵路線,。

    可是,石油在二戰中對於中國和日本政府來說意味著什麼?稍微有點二戰常識的人都不難清楚。那就注定任丘會成為是非之地,學兵師的歷程不會這麼一帆風順,歐陽雲這個掌舵人自然會成為眾矢之的。

    郭彪讓一部分狼牙戰士將學一旅士兵們看住,然後帶著另一部分人將陳佈雷他們的武器全部繳獲了。走到歐陽雲身邊,他問:「師座,這些人怎麼處置?」

    歐陽雲問:「傷亡怎麼樣?」

    「死了二十幾個兄弟,傷了四個。」

    歐陽雲默然,不愧是「中國憲兵」,出手又准又狠,剛才他們也沒開幾槍,竟然死了這麼多弟兄,他看了看正被潘媚人他們抬走的生死未卜的唐傑,痛心的對陳佈雷說:「他們都是有理想有抱負有責任的軍人,沒有死在戰場上,沒有死在小鬼子手上,卻倒在了自己同胞的槍下!」然後下令將凡是開過槍的叛亂軍人全部拘押起來,準備接受任丘法庭的審判。

    陳佈雷聽他如此處置,抗議道:「歐陽雲,你沒有權力這麼做,他們是奉命行事,就是要審判,也應該交由軍事委員會下屬的軍事法庭進行。」

    歐陽雲看著他,眉角一挑說:「沒為難你已經是給軍事委員會和某些人面子了,其他的人你可以帶走,」他看了訓練場的學一旅官兵一眼,目光落在張鎮臉上,大聲說:「張團長,原憲一團的官兵,如果不想呆在學兵師的你可以帶走,但是留下來的從此將是學兵師一份子,他們本人包括其家人都將會受到學兵師的保護」

    張鎮自始至終只是苦笑,現在臉上更苦了。

    陳佈雷臉色變了,歐陽雲這一手很老到很毒辣,這豈不是公然的拉攏憲一團的士兵?!難道這次竟然要偷雞不著蝕把米?他大聲說:「歐陽雲,不要太過分了,憲一團隸屬於委員長特別衛隊,沒有委員長的手令,誰也無權支配他們。」他對張鎮說:「張團長,你應該還記得委員長的囑託吧,可癟辜負他老人家的期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攏到張鎮臉上,精確一點,是集中到了他的嘴上。這時,忽然一個大嗓門在下面喊了起來:「奶奶的,我說張巴兒他們這幾天怎麼有點反常呢,原來是和力行社的人勾結在一起了。兄弟們,我不管你們是怎麼想的,反正我單人雄當兵是為了打小日本,而學兵師是我見到目前抗日最堅決的,所以,我決定留下來!」

    竟然是一直對學兵師不服氣的單人雄,他這麼一表態,本來萌生去意的許多人不免猶豫起來。而單人雄的一些死黨立刻做出呼應,特別是他原來的那些手下,簇擁到他身邊,跟著大喊:「營長,我們留下來和你一起打鬼子。」

    陳佈雷臉色變了,厲聲對單人雄說:「你還是國民軍人嗎?軍人當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單人雄冷笑道:「沒錯,軍人是應該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可是你別忘了,我們早已經不是憲一團了,而是學一旅這可是軍事委員會下的調令,怎麼?軍事委員會的命令就這麼不值錢嗎?!還是習慣出爾反爾?!」

    「你狡辯!」

    憲一團的士兵想了想,不禁迷茫起來。李鐵書心中暗笑,沒想到單人雄這個黑大個口才倒是不錯,他對陳佈雷說:「陳主任,單營長的話您都聽到了,這可是士兵們的心聲。事已至此,面對現實吧!我們任丘經濟特區可是奉國民政府政令成立的平行於中央政府的自治政府,學兵師也是獨立的軍事力量。不客氣的說,你們這一次的行動可以稱之為未遂政變!從這個角度上來講,由我們任丘政府來審判楚成等人是合情合理的,我們沒有追究挑唆者的責任已經是網開一面了。」

    陳佈雷看著他,有些痛心疾首的說:「李鐵書,你怎麼這麼傻呢,中央並沒有自食其言的意思,只不過是想讓你當這個學兵師師長而已!你們真是太讓委員長失望了。」

    李鐵書看了看歐陽雲,然後問吉星文:「參謀長,你想當這個主任麼?」

    吉星文搖搖頭:「自認沒有這個能力,我什麼都不懂,讓我當這個主任的話,肯定會把任丘搞得一團糟。」

    李鐵書說:「我自認也沒當師長的能力,陳主任!上峰關於我們師座的罪責是站不住腳的,把盤尼西林賣給日本人,有傷國體?呵呵,盤尼西林是我們師長一手發明的,站在商人的角度,他想賣給誰就賣給誰,再說了,這並不是他一個人的決定,而是任丘政府的。且不說中央政府並沒有對日宣戰,就是如此,我們自治政府決定的事情,只需要向中央報備就可以,何來罪責?!縱兵挑起事端,損傷中日關係,擾亂華北局勢,怎麼,難道日本人要佔領任丘我們就雙手讓出,那樣的話,又該治我們一個褻瀆罪甚至叛國罪了吧?!」

    陳佈雷鐵青著臉正欲開口反駁,張鎮說:「陳主任,你們走吧,請對委員長說,在下辜負他的期望了。」

    陳佈雷皺起了眉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鎮的內心其實相當掙扎,陳佈雷之前有找過他,希望他能夠配合這次行動。憲一團中本有不少力行社成員,如果能夠得到張鎮的幫助,成功的幾率將會非常的大。張鎮在任丘呆了一個多月,漸漸感覺到了任丘和學兵師的不同之處,因為覺得這樣一來任丘局勢甚至華北局勢都將會混亂不堪,他拒絕了。當然,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他也不好向歐陽雲報警,只隱晦的暗示了一下。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程度是他預料不到的,顧戀雲還有狼牙,這些都算是歐陽雲的奇兵,而他不知道的是背後還有木劍蝶。木劍蝶在這方面的感覺非常靈敏,加上又一直在華北活動,對力行社在華北的佈局非常清楚。今天在城裡見到曾澈,雖然並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但出於保險起見,還是第一時間和郭彪取得聯繫,將狼牙從金龜島叫了回來。張鎮苦笑著說:「我覺得學兵師更適合我,所以決定留下來。」然後,他面向憲一團廣大官兵說:「諸位,這只是我個人的決定,你們可以自由選擇。」他對歐陽雲說:「師座,希望你能給他們一個機會。」

    歐陽雲點點頭:「每個人都有自由選擇的機會,不過我要提醒的是,從此以後只有學一旅沒有憲一團!諸位請想清楚了!」

    憲一團的官兵們互相看看,然後很自然的分成了兩列,其中願意留下來的大約佔到了五分之四。而想要離開的放下槍,自動的走到陳佈雷他們那一邊。

    陳佈雷目睹這一切,臉上是心痛的感覺,他或許覺得,之所以有這麼多人願意留下應該是張鎮的原因,對張鎮冷冷的說聲:「張鎮,你很好!」然後轉對顧戀雲說:「戀雲,你是我的學生,我不計較你剛才的一時衝動,你跟我回去吧。」

    顧戀雲目光一直在歐陽雲和潘媚人兩人之間轉換著,這時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你保重吧,你應該清楚戴笠的為人!」陳佈雷說完,對被狼牙戰士拘押著的官兵們敬了個禮說:「諸位,不是黨國要拋棄你們,而是在下無能,」說著眼睛紅了,「我向你們表示歉意,你們的家人自有我們照顧,請放心吧!」然後他揮揮手說:「走吧!」帶頭昂首向自己的轎車走了過去。

    歐陽雲看著他們走遠,說:「可惜了,陳佈雷倒是個人物。」然後對張鎮說:「張旅長,你留下來就不怕我們秋後算賬嗎?如果我猜得不錯,你應該直到這件事的。」

    「是!站在學兵師的立場上,在下錯了。師座,希望你能一視同仁的對待學一旅官兵,如此,在下受什麼責罰都心甘情願。」

    李鐵書怕歐陽雲真會處罰他,忙說:「師座,我覺得站在張旅長的角度他並沒有錯,這件事上他注定裡外不是人。」

    吉星文是對張鎮誤會最重的,這個時候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說:「張旅長,剛才對不住了。」

    張鎮淡淡的笑了笑。

    歐陽雲說:「我理解張旅長的處境,這麼說只是提醒諸位,大家既然身為學兵師一份子,那麼就應該事事時時從這個角度考慮問題。」

    聽他這麼說,李鐵書想起他剛才的表現了,說:「師座,你這麼一說我倒要批評你了,你剛才說出那樣的話可沒從站在學兵師的立場上出發!」

    吉星文等人都點頭稱是。

    歐陽雲的目光掃過李鐵書、吉星文、張鎮,掃過顧戀雲,然後從站在下面的官兵們臉上一一掃過,他覺得現在是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了,大聲說:「我之所以要那麼說,是因為學兵師並不是我一個人的學兵師,我希望我們學兵師哪怕只要還有一個人在,學兵師的旗幟就不會倒,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眾人一時陷入了沉思。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四十九章精兵

    「學兵師的光榮是靠我們所有人去爭取的,將來,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們的國家能夠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能夠像漢唐一樣成為『天國』、『上國』,我希望後人記述的史書上,能夠找到學兵師這個名字。至於你我,只要自家後人提起的時候,能夠自豪的說:『我的父親,祖父曾經在學兵師呆過!』這就足夠了。」

    如果不是因為來自後世,如果不是有那麼個可以作弊的電腦,如果不是恰好在軍營呆過,其實我歐陽雲什麼都不是歐陽雲心中這樣想著,看了看顧戀雲,笑道:「你怎麼辦呢?戴笠不會放過你的。」

    女人笑了笑說:「那就只能再加入學兵師了,你說過的,只要是學兵師的人你就會保護他們,只不知道我還有這個機會嗎?」

    歐陽雲想了想,沒有立刻給出答案,對華治說:「公使先生,真不好意思,讓你看到了這麼醜陋的一幕。」

    華治搖搖頭說:「不不,相反,我看到了很美麗的一幕,這裡不僅有愛情還有戰友情。你們中國人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世間自有公道在,能夠親眼見證公義戰勝邪惡,我覺得自己很榮幸呢。」

    歐陽雲轉對軍容評審團成員說:「讓諸位受驚了,實在對不起。」

    康達夫微笑著說:「歐陽主任客氣了,正如公使先生所言,雖然受到了小小的驚嚇,但是能夠看到這樣的結局,我卻為任丘的幾十萬百姓感到由衷的高興。」

    歐陽雲笑了笑,說:「那麼接下來是先吃飯呢,還是先把會操進行完呢!希望大家沒有被幾隻蒼蠅給敗了興。」

    「把會操進行完再說吧!」不少人都是這樣的意見。

    於是眾人笑著回到各自的位置坐下。郭彪帶領狼牙戰士正要壓著張巴兒等人離開,單人雄叫了起來:「師座,不公平!」

    張鎮皺起了眉頭:「人雄,不得無禮。」

    歐陽雲擺擺手問:「怎麼了?」

    單人雄說:「為什麼沒有狼牙的士兵參加比武,我要和他們比!」

    李鐵書剛剛重新安排好了軍營防務,這時接話說:「狼牙是特種部隊,和他們沒有可比性!」

    「我們以前也是特種部隊。」

    歐陽雲笑了,問郭彪:「你的意思呢?」

    郭彪走到單人雄面前,看了看他說:「練過的哪,怎麼?想和我較量一番?」

    單人雄看了看張鎮說:「這樣好不好,我們各選十個最強的,比試所有的項目,然後綜合成績看看誰更強。」

    郭彪看向歐陽雲。歐陽雲說:「我組建狼牙的初衷是為了應對一些特發事件,就比如今天這遭。還有就是執行一些特別的任務,這樣好不好,你們各抽十個人,跟隨王大哥一起去東北,到那裡以後,自有人會安排你們任務,到時看哪個組完成得最好吧。我強調一點,所選的人必須絕對可靠,因為這關係到友軍的安危問題。」

    單人雄和郭彪對望一眼,齊聲道:「好!」

    會操進行到下午兩點方結束,然後,歐陽雲他們送走了康達夫他們,簡單用過午飯以後,團長以上軍官聚集到會議室開會。

    因為剛發生過這麼大的事情,眾人的臉色都顯得有些凝重。歐陽雲的目光從大家臉上一一掃過,最終落到李鐵書和吉星文兩人臉上,笑道:「今天如果不是李副師長和吉參謀長抵擋住了陞官晉爵的誘惑,我是沒機會和諸位在一起參加這個會議了。」

    李鐵書正色說:「師座,你這麼說可就太寒磣人了,怎麼說我們共事也有好幾個月了,我老李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

    吉星文說:「是非曲直我還分得清,不會因為一點誘惑而丟了大節。倒是張旅長,這一次倒是受了不少委屈。」

    張鎮搖搖頭:「慚愧。」

    楚天歌作為特務團團長,和其它幾個駐防在外的團長都是剛剛抵達,楚天歌接到木劍蝶電報以後,擔心歐陽雲安危,在防地只留了兩個連,將其他部隊全部帶了回來。他說:「大哥,你怎麼把陳佈雷放走了?他可是罪魁禍首,你這麼做不是向國民政府示弱嗎?!」

    歐陽雲搖搖頭:「不放他走,難道真要和中央政府開戰嗎?且不說打不打得贏,真要打起來那日本人不要笑死。」

    「可是唐傑他們就白死了?!我剛才遇到我表哥,雖然他沒說什麼,但我看得出來他相當的氣憤!」

    歐陽雲接到唐傑的時候他還沒有死,但已經陷入了昏迷。醫護人員不顧生命危險衝上來救人,最終卻沒能挽救他的生命。唐傑是在歐陽雲面前倒下的,他的心裡並不比柳大楷好受,他說:「凶手我們全部留下了言歸正傳吧,國民政府算是出手了,日本人可還沒動靜呢。今天召開這個會議,一是討論下學一旅的滿編問題,再就是針對日本人可能的手段早做打算。天津被軍管,加上他們在盤尼西林的配額上受到了擠壓,任丘油田又是他們勢在必得的,土肥原等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估計不會等太久他們就會有動作。」

    吉星文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麼可怕的。師座,我今天看見郭隊長他們用的槍了,實在不錯,什麼時候換裝啊?!」

    「衛青式」自動步槍和中正式、漢陽造的區別太大了,在座的都已經聽說過它的性能,聞言不由都眨巴眨巴的看著歐陽雲。

    面對部屬們期待的眼神,歐陽雲用略帶抱歉的口氣說:「衛青式已經生產了不少,不過我答應宋軍長先讓38師裝備,我們自己可能還要等一等。」怕他們不理解這麼做的苦心,他說:「天津實施軍管以後38師將直面日本人的壓力,天津是我們的門戶,如果天津失守,那日本人就可以長驅直入進攻我們的大本營。任丘的建設還沒完成,我們的戰備也沒完善,這個時候先支持38師進行換裝,不僅因為我們本是同根生的兄弟,還可以為我們的發展爭取到一些時間,大家覺得呢?!」

    李鐵書說:「我贊成師座的意見,我們學兵師脫胎於29軍,可以說如果得不到29軍的幫助,根本沒機會在任丘立足,我們幫助29軍其實就是在幫我們自己。唇亡齒寒的道理我想諸位都明白的吧!」

    吉星文笑著說:「我是29軍老人,自然沒意見。」

    眾人雖然有不少人顯得非常失望,但是都能夠相通這個道理,於是這個議題順利的得到了通過。

    歐陽雲說:「下面我們談談出兵東北的事情。我是這樣想的,大規模出兵是不可能的,我們目前的實力也不允許這麼做,不過我們可以採取小分隊滲透的辦法。這樣一方面鍛鍊了戰士,使他們獲得了實戰的經驗,另一方面,可以為東北的抗日武裝提供些補給。我們目前裝備的都是中正、漢陽造步槍、捷克造輕機槍,這些都是要換裝的。反正要換,不如送給東北的抗日軍隊,這樣壯大了他們的實力,也能夠多牽扯一些日本人的兵力,使他們想染指華北的時候不得不考慮到偽滿洲的安全。」

    單人雄剛剛接替楚成成為學一旅三團團長,說:「師座,聽您的意思,這次讓我們和狼牙的兄弟去東北,就是摸摸那裡的情況了?」

    「是。等你們回來以後,我會親自帶上200人左右的小分隊前往。我想的是每半個月出動一批,每次200人左右,這樣一年下來,我們的新兵差不多都能夠獲得實戰經驗,好為以後的抗戰左準備。」

    李鐵書說:「那這些新兵的戰前訓練可得抓緊,初上戰場,還要穿越非軍事區、敵佔區,肯定要和敵人發生遭遇戰,太緊張的話可能會一個人連累了整支部隊。」

    歐陽雲已考慮到這些,他說:「李大哥說得極對,為了應付可能出現的這種情況,我想讓新兵先分批的前往翼東,到特警縱隊裡先適應一段時間。翼東地面上有不少日本人,和他們打打交道可以讓他們消除緊張感。」

    吉星文笑道:「師座造有計畫了啊!」

    歐陽雲笑著將於學忠的囑託講出來,說這其實是於軍長留下的禮物,長輩厚愛,做晚輩的自然卻之不恭了。

    木劍蝶作為狐瞳目前的負責人,可以說正是因為他的敏銳職業感覺幫助歐陽雲化解了這次危機。因為和曾澈太熟悉了,事變發生時他並沒有現身,而是躲在暗處調兵遣將。作為校級軍官,這種會議他也有份參加,見會議主議題議畢,他對歐陽雲說:「師座,狐瞳目前已經成功滲透進了偽滿洲,要不要他們參與這些活動?」

    「不要,他們的作用不在這裡,而是情報!對了,我那個徒弟怎麼樣了?」歐陽雲最近實在太忙,因此將教導馮遠修的事情交給了他。

    「這小夥子可不簡單,師座,他很有潛力成長為一名出色的諜報人員。」

    「那就好。嗯,張旅長,學一旅的擴編的事情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了。學一旅是一支精兵,你覺得有沒有必要將老兵單列出來成立一支專門的隊伍?!」

    憲一團和狼牙比誰更優勝,目前來說歐陽雲看好憲一團。開玩笑,人家那是200萬里面選出的精銳,兵王中的兵王,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張鎮見識過狼牙的訓練方法以後就有過這樣的想法,認為只有那樣的特殊訓法才適合自己的部隊,聞言笑道:「師座,我正想就此事向你申請呢。我們旅的士兵素質您是知道的,都是拔尖裡選出來的,一般的訓練方法對他們起不到什麼效果,狼牙的特訓倒是很適合他們,我正準備讓他們照此訓練呢。如果將老兵但列出來的話,那編制的問題該如何解決呢?」

    歐陽雲想了想說:「節制仍然歸你們一旅,可以單獨編成一團,以特殊作戰訓法為主,你下去以後和士兵們商量給它起個有象徵意義的名字。我希望它能夠成為像狼牙一樣的隊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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