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雲的抗日 作者:歐陽鋒 (已完成)

 
regn13 2018-3-5 19:55:5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23 51563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五十章踏上歸途

    8月5日,七夕。仲夏之夜,四野裡螢火點點,和天上的星星攀比著眨眼睛,不知名的蟲兒不知疲倦的為它們伴奏著,知了擔任著主唱,一聲接一聲永不止息的樣子。星星中間是半彎的月,剛剛爬上樹梢,她凝眸注視著,好像真有牛郎和織女正在過著鵲橋準備幽會。

    「今天是七夕呢,」顧戀雲說。

    「牛郎和織女相會的日子?」歐陽雲看了看天空,沒有分辨出哪裡是銀河,想起銀河真實的距離,如果真有牛郎和織女這兩個人,如果他們真要跨越銀河相見,那注定得穿越時空才行。聯想到現實,自己確實是穿越了時空才見到了顧戀雲,並且成就了一段情緣,他想道:這就是所謂穿越時空的愛情吧?他看了看身邊的人兒,明顯瘦削了的臉,有些單薄的肩,右手不自覺的伸了出去,想要攬住她的肩頭。然而,手才舉起來,他又放下了。經歷過這許多事,他們還能像從前一樣嗎?!

    女人注意到了這一細節,她微微一怔,然後勇敢的將頭一偏靠在了他的肩頭。他的右手順勢落下,正好落在她的肩頭。

    「姜先生他們就快回來了吧?」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應該在路上了。」

    「他們有沒有寫信或者拍電報回來,流蘇好嗎?」

    「托靠泊大沽口的貨輪帶回來兩封信,流蘇蠻好的。」

    因為考慮到電報必然會遭到監聽,正常郵路通信也會遭到偷窺,姜樹人他們只通過舊金山到天津的貨輪帶回來兩封信。

    因為不知道歐陽雲有沒有事,兩封信都是寫給宋哲元的,第一封信主要是詢問歐陽雲情況的,第二封則是具體介紹了在美國活動的情況,並建議在美國設立一個聯絡處,以和關心國內的華僑華人保持聯繫,並可以就產品的銷售和引進先進生產設備的事情和美方進行接洽。宋哲元看過以後,將兩封信直接轉給了歐陽雲。

    「戀雲,去美國怎麼樣?我們要在那裡成立一個聯絡處,你精通英語,是負責人的最好人選。」

    顧戀雲其實不想離開歐陽雲,不過她也清楚自己留下來只會給他帶來麻煩,因為力行社肯定不會放過她的。她說:「那以後我們就沒機會見面了,我,我要是想你怎麼辦?」

    「怎麼會沒有機會,等我們趕走了小鬼子,等全國完全統一,那個時候你可以回來的嘛。」

    顧戀雲抱住他喃喃道:「歐陽,那你會等我嗎?」

    女人如此近的貼近了他的身體,胸口的突起處抵在他的腰間,暖暖的在他心裡撩起一股熱火。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馬,右手自然而然的落在女人那值得驕傲的地方。

    女人的身子立刻軟的像棉花糖似的,她輕聲說:「別,他們都在呢。」

    他們指的是柳大楷他們,他們和歐陽雲基本上形影不離的。

    歐陽雲看了看四周,見柳大楷他們皆躲到陰影裡去了,笑道:「不怕,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會不知趣的。」說完,他低下頭去,用嘴捉住了她臉上的那兩瓣柔軟,然後直接叩開了她的牙關。

    「唔……」女人欲拒還迎,歐陽雲的熱情完全被調動起來,手嘴齊施……

    歐陽雲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和顧戀雲纏綿親熱的時候,在地球的另一邊,美國的舊金山碼頭,姜樹人、白流蘇一行正在和歡送他們的美國政府代表、華人華僑及哈佛大學校長科南特的代表、RAC電視台代表喬納森等人依依惜別。之後,他們將和一些要到華北投資的華人華僑及美國商人一起踏上「海神號」貨輪,正式開始返鄉的旅程。

    代表團美國之行收穫是巨大的侯德榜利用歐陽雲留下的資料,搖身一變成為了兼通醫學、化學、機械學、物理、電子等學科的大科學家,在哈佛大學講了三節課,結果一鳴驚人、技驚四座,獲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在此基礎上,美國各所名牌大學紛紛向他發出邀請,請他去本校開講。同時,一些醫藥和機械、電子行業的大公司紛紛找到考察團,希望和他們合作。考察團一時在美國變得炙手可熱,連總統羅斯福都向他們發出了邀請,請他們去白宮做客。

    考察團剛到美國的時候得到了許多華人華僑的幫助,當侯德榜和考察團的名字屢現各大報端的時候,作為華人他們都感到了無與倫比的自豪。這種自豪感點燃了大家的愛國熱情,他們通過姜樹人等人瞭解到華北的現狀後,紛紛提出要和29軍合作,到華北開辦企業,為祖國的強大出力。姜樹人因時適度,根據臨行前和歐陽雲商量好的,又綜合了考察團其他人的意見以後,和福特汽車公司、R電視台及諸多華人企業家簽訂了合作協議,同時趁此機會大力宣傳盤尼西林的功用,等於免費為盤尼西林做足了廣告。

    美國對考察團特別是侯德榜的推崇無形中還幫了姜樹人一個大忙,使得購買設備的相關談判進行得特別的順利。特別需要提出的是,當得知他們缺少石油方面的設備和專家,羅斯福總統還以官方名義派遣了三名專家,同時贈送了一套鑽探和煉油設備。

    任何事情有利就有弊,或許正因為考察團此行出的風頭太大,而偏偏他們代表的又不是中央政府,這個消息傳到老蔣等人耳中以後,直接導致了他們決定對歐陽雲和學兵師動手這才是陳佈雷任丘一行的真正動因。

    「終於可以回家了!」白流蘇站在船頭甲板上,躲在人群後面,看著碼頭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輕聲說。

    范旭東站在他身後,聞言說:「希望回程能夠像來時一樣順利。」

    「希望如此,不知道歐陽大哥他們怎麼樣了?」白流蘇這樣想著,朝前面的商蓮兒看了一眼,然後咧咧嘴笑了。

    這個小丫頭剛開始還尋死覓活的要找歐陽雲呢,但是到了美國以後,由於忙著參加各種活動、應酬,現在早將歐陽雲忘到不知哪個角落裡去了。

    考察團的歸程會順利嗎?答案是否定的。姜樹人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他們這邊才開始出發,香港那裡已經有大批了力行社成員等在了那裡

    陳佈雷在任丘失手以後,力行社的一些骨幹,特別是戴笠不甘心失敗,提出了一條曲線瓦解29軍軍事集團的計策(經過任丘事變失敗後,29軍和學兵師在中央政府某些要人心目中地位大增,由小股割據勢力搖身一變成了軍事集團)。認為只要將考察團成員,特別是姜樹人和侯德榜等人網羅過來,那麼他們此行的一切成果將由中央政府坐享其成。那時,不僅壯大了中央政府的實力,而且必將對29軍造成嚴重打擊。

    如果不是因為歐陽雲緊張顧戀雲的安危,急著想將她送到美國去,戴笠的這條毒計肯定能夠達成。

    所謂人算不如天算,顧戀雲帶著精心挑選出來的六人狐瞳小組成員到達香港以後,在維多利亞港意外的發現了自己在筧橋航校的兩個同學。這兩人和她以前的身份差不多,都同時隸屬於委員長侍從室和力行社,所享有的權力不低。她敏感的感覺到這兩人同時出現在這裡一定有什麼重大的企圖,於是暫停出行計畫,通過狐瞳駐香港特工對之進行了核查,從一個外圍人員口中套出了一點信息,她經過分析得知了對方的計畫,不由大驚失色。一面按兵不動,一邊通過特殊渠道向狐瞳駐兩廣的人員發出求助,讓他們一起過來處理這件棘手的案子。

    好在這個時候「海神號」才航行到關島,到香港還有一段時間,顧戀雲得以有時間調動人手,開始了和力行社針鋒相對的佈置。

    戴笠向老蔣提出這個方案的時候,用詞是找機會拉攏、收買薑樹人等人,但實際上他準備採用的卻是極端辦法,即使用暴力先將考察團全體人員綁架了再說,然後再徐徐謀之。

    考慮到考察團人數眾多,光靠力行社的力量是顯然不夠的,為此戴笠聯絡上了杜月笙這個青幫頭子,從他那裡得到了不少人力。然後他就開始詳細的佈置,準備在考察團上岸之後一網打盡。

    與力行社相比,顧戀雲儘管將兩廣的狐瞳人員都調了過來,但是人數上根本無法與之抗衡。考慮到再從任丘調任肯定是來不及了,顧戀雲決定兵行險著,爭取把事情鬧大引起港府方面的注意,使之加強治安巡邏,間接的等於使考察團多了些保障。

    主意打定以後,她經過周密部署,決定在8月15號這天展開行動,代號就叫做「城門救火」!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五十一章城門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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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城門救火應該也能惠及池魚吧。

    無巧不成書,力行社的這次行動代號就叫「收網」,竟然和魚也能扯得上關係。負責這次行動的就是顧戀雲的那兩個筧橋同學,個子高一點的叫邱乘風,個子矮一點的叫唐有亮。其中,邱乘風負責外圍工作,如租房子,借車子,聯絡上海的杜月笙請求他在香港的手下幫助等等。唐有亮則負責具體行動,他先通過關係獲知了「海神號」到港的既定時間,然後便開始計畫劫持的具體步驟,爭取能將考察團一網打盡。

    顧戀雲從碼頭官方那裡獲得了近期從舊金山到港的所有客貨輪名單,最後把目標鎖定在「海神號」貨輪和「亞里士多德號」豪華郵輪身上。

    「海神號」的預期到港時間是8月17號,顧戀雲在暗處將唐有亮他們的舉動盡收眼底,發現開始陸陸續續的有人進出他們所住的「振華旅社」,她知道考察團一定就在「海神號」上,於是決定在8月15這天晚上展開行動。

    劉德華是香港警局尖沙咀分局的一名探長。劉探長今年三十六歲,本命年的原因,他的腰上繫著一條紅腰帶。

    這兩天手頭上沒什麼案子,下班以後,劉探長和兩位手下在一家名叫「皇家雞」的飯店喝了點酒,然後相約去打麻將。三個人從飯店出來的時候是九點多鐘,香港已經進入夜生活時間,街道上燈火輝煌,人頭攢動,從路邊小攤上傳出的酒菜香味很是撩人胃口。劉探長伸了個懶腰說:「韭菜黃,這次本錢可帶夠了沒,可別再讓人掃興。」

    韭菜黃真名黃大發,因為身材瘦削,這才得了這麼個綽號。他酒有點多了,拍胸脯說:「上次是特殊情況,今天絕對……」話沒說完,他忽然看見一個男子搶了對面一個小姐的坤包就跑,不由破口罵道:「敢當著老子的面撒野,太不像話了!劉探長,前面有個小偷!」

    劉德華精神一振,「哪裡?!」

    「往那邊跑了!」

    「追!」

    「追!」三個人接著酒勁,飛快的追了過去,很快就追到了維多利亞港附近的一條街道。眼看著小偷就在前面,只要再使把勁就能夠逮到了,可是卻又始終差那麼一點,劉德華有點怒了,喘著粗氣喊道:「這個賊子倒是能跑!抓到非得先將他兩條腿打折再說。」

    韭菜黃附和道:「就是就是,這小賊也太能跑了!」

    忽然,「呯」的一聲槍響,接著「轟」的一聲爆炸,前面的一個拐角處升騰起一片火光,三人嚇了一跳,劉德華出了一身冷汗,酒立刻醒了,將手槍拔出來問道:「怎麼回事?哪裡打槍?!」

    「前面!不對啊,難道哪兩個幫派在這裡火並?探長,我看我們還是先不要過去了!」

    「韭菜黃,知道你為什麼一直得不到晉陞嗎?太惜命了!富貴險中求沒聽說嗎?先過去看看再說,萬一是兩個小毛賊打家劫舍呢,這不是送上門來的功勞嗎?!」劉德華說完,先向總部講明這裡發生槍戰,請求支援,然後貓腰想過去看個究竟。

    這時,從對面看過來一輛轎車,車門旁站著兩個蒙面大漢。車速不是很快,兩個大漢一手抓住門把,一手持著衝鋒槍對著後面一陣狂掃,然後鑽進了車裡。

    劉德華嚇了一跳,心想這可不是什麼小毛賊才有的架勢,急忙往地上一伏,說:「快趴下,真是黑幫火並呢,這火力,我們還是等援兵來了再說。」

    三個警探找個可以藏身的地方剛剛隱藏好身體,外面的槍聲和爆炸聲越發激烈起來。爆炸聲驚嚇到了附近的行人居民,不少人趕緊往家裡跑,一些女人大聲尖叫起來。爆炸引起的火光中,振華旅社裡衝出來五六個人,拿著手槍和衝鋒槍向那輛轎車狂射著。有人還扔出了兩顆手榴彈,手榴彈將轎車炸得彈起來老高,可是裡面的人卻好像死了一樣,再也沒露過面。

    劉德華嘀咕道:「一幫蠢蛋,人家造棄車跑了,哼,說不定已經躲到他們對面的巷子裡去了。」

    劉德華對這裡的地形相當熟悉,果然被他言中,就在從振華旅社衝出來的槍手打爆那輛轎車準備過去查過戰果的時候,從他們斜對面的那條巷子裡先是飛出來一枚手雷,接著噴射出兩條火舌。那些槍手措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被放倒三人,還有幾個見勢不對,飛快的架起受傷的同伴跑了回去。

    不過,對面的人顯然不想放過他們。對面的屋頂上忽然響起了機關槍的聲音,劉德華吃了一驚,這才發現振華旅社的屋頂上竟然躲了人,此時正抱著一架歪脖子機槍對著振華旅社的院子進行掃射。「還好老子剛才沒露面,不然現在挨掃射的就是我們了!」劉德華等人正在暗自慶幸著,忽然兩輛汽車遠遠的從他們的來路開了過來,車門兩邊都站著槍手,還沒靠近戰場邊開始向機槍手射擊起來。韭菜黃眼尖,說:「是青幫的人!」然後驚異看著劉德華說:「誰他媽的這麼大膽子,敢在香港挑戰青幫?!」

    劉德華想了想說:「還有誰,只有日本人才有這膽子!」

    「那我們怎麼辦?」這時,遠處響起了警笛聲。劉德華說:「還能怎麼辦,繞到後面去,等大部隊上來和他們匯合吧。這事鬧大了,現在出頭那是找死。」

    「啊!」

    「啊什麼啊,趕快繞過去!」劉德華說著,正想貓腰從躲藏地繞開,忽然看見斜對面的巷子裡人影一閃,他看清那人正是將他們引來這裡的小偷,先是一驚,待看見他雙手連續摜過來兩枚圓溜溜的東西,這才醒悟出不對,但已經遲了。

    「娘的,原來這小子是故意將我們引來這裡的,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在被爆炸掀至半空的時候,他這樣想著,落地之後不甘的睜大著眼睛,似乎要控訴什麼。

    坐著汽車趕過來的是邱乘風。與劉探長他們一樣,邱乘風包括被襲擊的唐有亮,可以說完全被打懵了。

    唐有亮在振華旅館裡緊鑼密鼓的準備著劫持事宜,根本沒想到自己已經成了人家的目標。邱乘風更好,當時他正在和青幫的一些大佬在喝酒呢。

    狐瞳這次一共集結了十七個人,顧戀雲當仁不讓的擔當了指揮者的角色。在她看來,既然已經決定做了,那麼一定要儘量的做大。首先要對力行社在香港的力量形成大的殺傷,其次是要讓香港政府絕對重視此事,那麼,「借刀殺人」是必須的。

    香港作為東西方交融的大都市,向來魚龍混雜,在這裡能很輕易的找到其它勢力的影子,這樣一來,如果刻意的要偽裝成第三者勢力是很容易辦到的。顧戀雲經過實地考察以後,最後決定偽裝成日本人,所以這一次使用的武器儘量的使之具有日本特色。比如說歪脖子機槍、甜瓜手榴彈等等。

    劉德華等人的出現也是她布的局,為此有隊員曾提出異議,認為不應該犧牲無辜的老百姓。顧戀雲當時滿口答應,但是私下裡卻讓負責扮演小偷的張成建一定要把握好出手的時機,務求一擊中的,因為這關係到考察團能不能獲得香港警方的特別關注。

    張成建屬於赴美國小組的一員,臨行前得到過歐陽雲的關照,一切唯顧戀雲之命是從,所以很忠實的執行了這一命令。

    振華旅館原本就是力行社在香港的一個據點,所以唐有亮等人來了以後,該旅社便客滿為患,不僅不再接受新客人,而且將老房客也請了出去。唐有亮這麼做本是為了保密起見,沒想到反而便宜了狐瞳動手腳。

    狐瞳負責發起首輪襲擊的廣東小組的成員,他們有兩人裝作旅客的樣子到振華旅館投宿,被拒絕以後擠在櫃檯前糾纏不休。然後大約五分鐘以後,張成建將劉德華等人引了過來,顧戀雲便發出了動手的暗號。廣東小組的組長裘劍看見暗號,立刻帶著其他兩人將車開到旅館門口,然後和裡面的兩個成員同時開槍射擊,當場打死了老闆還有五個力行社的骨幹。裘劍將一枚地雷扔進旅館,掩護兩個隊員撤退,然後邊開車撤退,在此過程中,在樓上議事的唐有亮等人聽見槍聲、爆炸聲立刻衝了下來,於是,雙方開始在旅館門口纏鬥。隨後,裘劍等人趁著另一輛車子經過門口時,全部棄車轉移。唐有亮等人被那輛車子吸引,追了上去,於是便發生了劉德華他們所見的一幕。

    這一仗,儘管顧戀雲計畫周詳,但是狐瞳還是損失了兩員大將,同時還有三人負傷。犧牲的兩人都是廣東小組的,他們和對方相距太近了,一個被衝鋒槍直接打成了馬蜂窩,還有一人卻是被唐有亮一槍擊中了心臟。

    受傷的三人則都是香港小組的,事後他們立刻被送到了較遠的私人醫生那裡。至於那犧牲的兩人,被擊中心臟的當時被搶了回來,還有一人卻因為躺在了旅館門口,只能長眠於此了。

    「我想去把張小冰的屍體搶回來!」撤到安全地帶以後,裘劍對顧戀雲說。

    顧戀雲堅決的搖了搖頭:「記住他的埋葬地點吧,總有一天我們會來為他正名的。當然,如果你覺得他的犧牲沒有價值,我們可以陪你一起去將他的遺體搶回來。」

    裘劍蔫了。

    張小冰的犧牲自然是有價值的,他穿的襯衫是帶有明顯日本軍人特色的。需要說明的是,發生在維多利亞港附近的這一次槍戰最後被香港警方認定為力行社和日本特務機關的火並,而劉德華和他兩個手下的非正常死亡最後也被記到了他們。從那一天以後,香港政府不僅向中日兩國政府提出了強烈的抗議,而且開始讓香港警方派員跟蹤他們的骨幹人員。正因為此,考察團兩天後抵達香港的時候,什麼意外也沒有發生。

    而這個時候,顧戀雲已經坐上了去舊金山的客輪隨船航行到了茫茫的大海上。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五十二章半仙建功

    各位讀者大大新年好!!!!西毒這裡給大家拜個下午年,順便送上半千字作為賀禮(昨天也是半千),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考察團抵達香港以後,再次引起了轟動,原因麼,自是因為侯德榜了。

    「『侯德榜在美國的風光無限,在我中華歷史上絕對是空前絕後、絕無僅有,自侯博士以後,西洋人將不敢再小窺我華夏子民的智商』,『據本報得到的消息,侯德榜博士和歐陽雲教授所研發出來的醫藥技術及動力裝置,比之當前世界最高水平要領先十年甚至二十年……』香港地方的報紙,這幾天通篇累贅的都是這些內容,其中還有侯德榜的生平介紹,更有相關人士的訪談錄,一時,侯德榜冒出了眾多的發小還有同學,香港人一時以認識侯德榜為榮。香港著名的幾所大學更開出天價條件邀請侯德榜留港任教,在此大勢下,香港方面加強了考察團的護衛力量,不敢有絲毫大意,我們經8月15日一戰,實力大損,已不足以發動原計畫……」廬山,美廬公寓的二樓陽台上,陳佈雷小心翼翼的唸完邱乘風從香港發回的密電,然後看了看雙手抱肩立在面前的委員長。

    「侯德榜?如果我沒有記錯,他應該是中華化學工業會的吧,他們的理事長是不是俞同奎?」

    陳佈雷想了想說:「是,還有一個叫陳世璋。這兩人是創始人,委員長怎麼會認識他們的?」

    老蔣微微一笑:「他們曾經打報告請求政府出款給他們蓋會所,這份報告當初還是你交給我的呢。」

    「幾年之前的事了,委員長真是好記性。」

    「這個俞同奎現在在南京的吧?」

    「我可以找人調查一下。」

    「務必要找到他,讓他去做侯德榜的工作,將考察團全部招攬過來是不可能了,不過能將侯德榜留下的話也不錯,」老蔣說完想了想,繼道:「不管侯德榜提怎樣的條件都可以滿足他,佈雷,這事你親自去辦。」

    「是,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去吧,去吧,」老蔣揮了揮手。

    任丘,歐陽雲接到裘劍從香港發回的密電以後,先是吃了一驚,然後暗自慶幸,幸虧有顧戀雲在,不然後果將不堪設想。他立刻讓劉哲良將李鐵書他們叫來,先向他們通報了此事,然後向他們徵求意見。李鐵書說:「考察團竟然在美國造成了這大的反響真是出人意料,不過這樣一來勢必也引起了眼球效應。侯德榜等人現在就像塊蛋糕,不僅是中央政府,其它各方勢力肯定都想來咬一口。從香港到任丘還有段路要走,他們一定還有後手,我認為應該派出精幹人手去接他們。」

    張鎮是第一次獲邀參加這種學兵師的機密會議,面上雖然沒什麼表情,心裡卻是相當的受用,知道從今以後自己真正算是學兵師一員了,他說:「這是必要的,以我對戴笠的瞭解,他一旦做了某項決定,就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可是派誰去呢?」

    就在前天,楚天歌和單人雄剛剛帶著十名狼牙戰士和十名新組建的隸屬於學一旅的「大刀」特戰團戰士去了吉林。

    張鎮為原憲一團起這麼個名字可謂用心良苦大刀是29軍的成名兵器,他起這麼個名字的用意,是不是有向歐陽雲和宋哲元表明態度的意思?!

    本來,歐陽雲是想等考察團回來以後再進行這項「比武」的,不過幾天前他去看王東北時遇到一個原救國軍軍人,從他口中獲知了「中馬城」的事情,遂決定立刻實施針對之的突擊行動。

    原救國軍軍人名叫張抗倭,是原救國軍的一名連長,一次戰鬥中被小鬼子給俘虜了,輾轉關進了位於吉林省雙河縣的背蔭河村的「中馬城」中馬城是日軍霸佔背蔭河村土地修建起來的一座城堡,因主管是中馬大尉因此得名。中馬城是小鬼子731部隊進行細菌試驗的一個據點,建成不久就引發了一場暴動,張抗倭正是那次暴動中僥倖逃出來的倖存者之一。

    張抗倭並沒有提到731,也不清楚中馬城裡進行的究竟是何等試驗,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小鬼子那是不把中國人當人看呢,只要進了中馬城,那就別想活著出去。正因為此,他們才發起了暴動……

    張抗倭脫險以後本來是想回原部隊的,可是原部隊被打散了,他擔心再次被抓,一路流浪到了任丘境內,正好碰到了王東北。

    沒聽張抗倭把話說完,歐陽雲的眉頭就鎖了起來,滿是自責,心想自己真是糊塗了,怎麼盡然把731部隊給忘了,這支部隊的存在那就是枚原子彈啊,不僅是抗戰時期給中國人民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就是抗戰勝利後,也給東北人民遺留下了難以根除的禍患!不行,這事得盡快解決,一定要將731這顆毒瘤連根拔掉!

    歐陽雲其實挺想親自去辦這件事的,但這想法才提出來就遭到了李鐵書等人的堅決反對。李鐵書說得好:「從今以後你提都別提這類想法,我們學兵師經不起這種折騰了!」歐陽雲只得作罷,最後和眾人商量以後,決定派楚天歌和單人雄帶隊前往。歐陽雲給他們的作戰任務是:中馬城所有鬼子必須一個不留的殲滅,裡面的試驗用品都必須化為灰燼!

    楚天歌和單人雄將狼牙和大刀的精英的都帶走了,那麼派誰去廣東護衛考察團的周全呢?!歐陽雲最後拍板說:「看來只有讓郭彪親自出馬了!」

    郭彪到了狼牙以後,如魚得水,甚至比歐陽雲這個創始人還要稱職。狼牙在他的苦心經營下,戰力比之成立初期進步不知道多少,讓他帶隊執行這一任務應該不成問題。同時為了以防萬一,歐陽雲決定動用一下黃子霖。

    黃子霖因為從歐陽雲這裡得到了陳濟棠的星運走勢,很快就獲得了他的信任,據狐瞳廣東小組傳回來的消息,陳濟棠現在每逢大的決策都會讓黃半仙看看星位圖,讓他出馬左右一下陳濟棠對待考察團的態度應該不是什麼難題。

    廣州,陳公府,陳濟棠搓著雙手,正面犯難色的看著翁半玄和黃子霖。翁半玄是廣東有名的術士,占卜手段了得,自稱上知五千年、下知五千年,黃子霖沒出現之前,陳濟棠但凡有什麼重大事情需要決策,事先都會請他擺上一卦。後來黃子霖被他的手下介紹過來,自稱「摸骨神算」,能夠「白眼看天象」。陳濟棠開始半信半疑,後來讓黃半仙摸了「尊骨」以後,被他將自己之前的發達過程全講了出來,並一一和星位對上了號,這才意識到碰上了高人。又得知自己明年有一運勢劫,於是便高薪聘為幕僚,以備時時可以就一些決策請教之。

    同行相忌自古難免,黃半仙受到了南天王的器重禮遇,自然引起了翁半玄的不忿。於是,兩個騙子大家開始處處針鋒相對,在陳濟棠徵求意見的時候,占卜的結果總是南轅北轍。這個時候,就需要他們如簧的巧舌加以佐證自己觀點的正確了。這方面,受過專門訓練的黃半仙自然要高上一籌。比如這次,考察團要經過廣東,陳濟棠的手下便向他進言,讓他無論如何都要留下侯德榜來,好為廣東的經濟發展積累人才。

    陳濟棠一向是惜財的,從報紙上又看到太多關於侯德榜的介紹,為之深深打動,手下的進言正好對了他的心思。只是出於習慣,他決定先讓翁半玄和黃半仙兩人各自佔上一卦、看看星運圖。

    翁半玄之所以能獲得陳濟棠的信任,蓋因為能順著他的意思往上爬,所以總能「未卜先知」。察言觀色的本事,黃子霖並不比他差,可是這回且不說已經得到了歐陽雲的指示,一定要保證陳濟棠禮送考察團出境,就是歐陽雲沒有指示,他也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鼓動陳濟棠來挖自家的牆角。所以,當陳濟棠來徵求他們意見時,兩人各裝模作樣的做足了功課,然後得出了截然相反的結果。

    翁半玄占卜的結果是:「大善,此事可成且獲益莫大!」

    黃子霖掏出星位圖,翻著白眼在上面摸索了半天,結果是:「不妥!侯德榜的客星位屬水,司令的主星位卻屬火,自古水火不相容,此舉只會給廣東帶來禍端。」

    翁半玄急了:「黃子霖你居心何在,司令此舉只會給廣東帶來福祉,何來禍患?!」

    黃子霖的白眼完全暴露出來,森然道:「翁兄,就事論事,司令此舉確實只有益而無弊,可是你我勘測的乃是天機,天機可是你我能夠隨便獲悉的。倘若如此,世間還需要你我這等人幹嘛?只要不是傻子,誰都知道司令此舉乃是能為廣東百姓謀取福利的大好事,不過天意如此,難道你想讓司令逆天行事嗎?」說完這話,他朝陳濟棠站立的方向抱了抱拳說:「司令,考察團經過我屬地其實也是好事,剛才觀測星圖的時候,我發現侯德榜博士的客星位旁邊犯沖,想來他們此行不會太順利。如此,如果您能伸出援手的話,且不管他個人會不會對您感恩戴德而有所報答,29軍和學兵師那邊肯定會見這個情的。前段時間,您不是還希望歐陽雲能多賣點盤那個什麼林」

    陳濟棠插話道:「盤尼西林。」

    「對,就是盤尼西林。如果您這次能夠幫助侯德榜一行,我敢斷定,我方一定會從中得到好處。」

    「這個也能看出來?!」

    黃子霖微微一笑:「剛才我發現您的主星太白下方有隱隱的祥瑞,而這徵兆正來自侯德榜的客星方位,故此敢由此推測。」

    「是嗎?」陳濟棠怦然心動,暗自思量一下,覺得如果用強將侯德榜留下來,且不說侯德榜會不會真的給廣東帶來禍端,至少會得罪宋哲元還有那個歐陽雲,那樣,對方一怒之下說不定會收回原先分配下來的藥品配額。但是如果如黃半仙所言,幫助一下考察團,歐陽雲說不定還真會見情多賣點藥品給廣東。再者,自己和老蔣一直存在芥蒂,交好宋哲元他們,將來萬一要爆發衝突也能多一助力。這樣一想,他主意打定,最後決定採用黃半仙的諫言。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五十三章打老財分田地

    電腦壞了,哭死!!!這章還是網吧打的——

    任丘人民街大發酒樓,二樓的風雅頌包間裡,土肥原摘下帽子,然後使勁的扇著風說:「這鬼天真是太熱了!」說完又把墨鏡從鼻樑上取下來,看了看潘毓桂又看了看李香蘭,臉色一板問:「為什麼不早點匯報,如果早知道國民政府有這個行動,我們趁機添把柴,再渾水摸魚該有多好?!」

    李香蘭低頭致歉道:「機關長閣下,這是我疏忽了!不關我父親的事!」

    土肥原看看她,然後看著潘毓桂笑了,打趣道:「看你女兒多照顧你?!毓桂桑,真羨慕你有這樣一個懂事的女兒。」

    潘毓桂用憐愛的目光看了看李香蘭,欣慰的笑道:「是啊,」想起另一個「女兒」潘媚人,搖頭道:「可惜媚人這孩子太不懂事,不然的話,我們一定不會這麼被動。歐陽雲這個人要說有什麼缺點的話,那就是太多情了。機關長閣下應該知道顧戀雲的吧?我聽學兵師一些官兵私下提起,歐陽雲上一次在香港差點就死在了她的佈置下。可是經過這次風波以後,他們兩個又攪和到一塊去了。」

    李香蘭說:「顧戀雲的事情我知道,」她看著土肥原說:「我倒懷疑上一次她那麼做是別有用心,或許就是為了借助力行社的力量阻撓松井他們的行動。」

    土肥原沉默了一會改用日語說:「松井香港一行還是有收穫的,至少繳獲了歐陽雲的手槍。你們還記得『河北事件』嗎?當天晚上,歐陽雲和楚天歌用來阻擊租界憲兵追擊的就是這樣一支手槍。據島津櫻說,也正是憑藉這樣一支手槍,歐陽雲擊退了他們的伏擊。這支手槍經過國內專家的研究,秘密已經被發現了,它採用的瞄準技術乃是當今最最先進的紅外線瞄準技術。這支槍應該事歐陽雲從美國帶回來的,不過有一個疑點?」

    李、潘兩人都眼巴巴的看著他。

    「美國政府極力否認發明了這種槍,我們在其國內也沒有這種槍。綜合歐陽雲所發明的盤尼西林、多功能車等等先進技術,軍部懷疑歐陽雲背後有股神秘的力量。這股力量對帝國懷有極強的敵意,軍部的命令是」土肥原說到這裡忽然瞪著潘毓桂打住了。

    潘毓桂不笨,從其表情上已經意料到了他這麼做的用意,心裡惶惶,強顏歡笑問道:「機關長閣下為什麼要這麼看著我?」

    土肥原陰測測的道:「毓桂桑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剛才我講的都是大日本帝國的高度軍事秘密吧?!」

    潘毓桂額頭上汗如漿出,說:「多謝機關長閣下的信任!有用的著毓桂的地方儘管開口,必不辱使命。」

    李香蘭說:「機關長閣下,對我父親請儘管放心吧。上次在灣村,我父親可就差點被歐陽雲給害了,他可時時指望著皇軍幫他報仇呢。」

    「是嗎?」

    潘毓桂趕緊點頭,趁機將額頭上的汗水抹去,道:「是是,還望機關長能夠幫我報在灣村所受到的屈辱!」

    土肥原滿意的點點頭,不著痕跡的向李香蘭投去嘉許的一瞥,說:「其實我早就把毓桂桑當作自己人了,呵呵,下面我們就好好來領會一下南次郎司令官關於華北最新的謀略吧……」

    國民政府針對歐陽雲的這次行動進行得相當的隱蔽和迅捷,日本人才聞到味道便已經結束了。而結果是歐陽雲獲勝,實力更上一層樓,這顯然是他們不願意看到的。天津因為一場騷亂被29軍張自忠部實施了軍管,這大大的刺激到了日本人的神經。可是由於西方人士被害,加上歐陽雲動用了盤尼西林獲得了英美等國的支持,以南次郎為首的強硬派雖然暴跳如雷卻孤掌難鳴,而日本的袖珍內閣則開始審時適度,決定緩行華北高度自治方案,這無形中讓土肥原在華北的行動開始變得束手束腳起來。當然,由於油田的存在,日本人是不可能放棄任丘和華北的,土肥原和南次郎都深悉這一點,便在這個時候發生了「學兵師嘩變」,兩個日本老狐狸立刻從中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於是迅速制定出了一條毒計。

    說是毒計,本質是一樁針對學兵師或者說是歐陽雲的卑鄙交易。用土肥原的話來說:「國民政府之所以出動陳佈雷這樣的大人物來對付歐陽雲,即使不是老蔣本人的意思,那幕後的推手也相當強大。如果是老蔣的意思,那應該是奔著油田來的,但如果是四大家族之類的人物,那應該是衝著盤尼西林等相關可以賺錢的技術。而以我對國民政府一些政要的理解,他們不可能不眼饞盤尼西林,這樣一來我們的機會就來了。通過和他們的合作影響國民政府的決策,國民政府許以重諾,我們再威逼利誘,先挑撥宋哲元和歐陽雲關係,然後再借助29軍的力量收復任丘,到時候,我們只要油田,至於和盤尼西林相關的人事則可以交給國民政府……」

    土肥原之所以要見潘毓桂,正是需要他出面和國民政府中的一些要員進行斡旋。

    此計極毒,潘毓桂聽得出了一身冷汗,小心肝也怦怦的狂跳不止,他小心翼翼的說:「機關長對國民政府的人事瞭解得真是極其透徹,不過,宋公和歐陽雲的關係極鐵,要想離間他們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這個你不要擔心,只要國民政府肯配合我們開出足夠的條件,29軍那邊就交給血櫻吧,29軍可不是鐵板一塊!」

    李香蘭說:「29軍中已經有不少人對歐陽雲抱有成見了,如果有人添把柴的話,燃起熊熊大火並不是問題。」

    潘毓桂狐疑的看著他們。

    土肥原面色一正說:「就這麼辦吧,毓桂桑,明天去一趟南京吧,我們等著你的好消息。道南京以後請到『葵花樓』去一趟,那裡將會有人給你提供幫助。」

    「是,不過我怎麼和他們聯繫呢?」

    「他們會主動來找你的,這點不要擔心。」

    「好的。」

    「我們分頭走吧,最近任丘城內的治安很嚴哪。」

    29軍中有人和學兵師存在矛盾嗎?答案是肯定的。學兵師在任丘推行的土改政策雖然採取了比較迂迴的路線,貌似不會觸犯地主老財的利益,但前提是這些地主老財們是真正奉公守法的良民。地主老財們會是良民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如果地主老財們都是良民,那地主老財這個詞組就不會這麼讓人厭惡了。

    任丘的土改剛剛開始的時候還好,由於涉及的土地比較少,加上有學兵師的槍桿子撐腰,進行得很是順利。不過隨著土改的深入,問題就凸現出來了。首先,隨著佃農的減少,地主老財們忽然找不到長工、短工了,再次,隨著工作組工作的深入,一些貧瘠土地漸漸變成了肥沃的土地,這自然引起了地主老財們的垂涎。於是,一些摩擦便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首先跳出來的是一個叫張澤仁的地主。

    張地主是任丘北郊張家莊首屈一指的大地主,家裡足足有一萬五千多畝地,再加上一些作坊什麼的,可以說富甲一方。對於學兵師主持的土改,他開始抱著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原則,並不過問。然而,當他手下的佃農、長工在工作組的主持下開始紛紛撤銷合同交回土地,他坐不住了。

    需要說明的是,張地主的兒子張士誠是29軍劉汝明手下的一個營長,由於兒子的關係,張地主和任丘縣裡的某些官員關係相當不錯,而他更豢養了私人武裝。於是,當著學兵們的面他和手下的佃農解除了合同,暗地裡卻派手下到佃農家中進行威逼利誘,想強迫他們再次簽訂新的「賣身契」。

    學兵師的土改政策經過幾個月的發展,已經相當的成熟。土地方面,雖然有商人們進行投資,但是資金畢竟有限,現在已經開始出錢收購再分配。當然,因為地主老財們的土地都是由於沒有人耕種而不得不出賣,所以價錢方面相當的便宜這或許就是該政策最值得謳歌的地方了。

    佃農們已經嘗到了合作社的甜頭,要想他們回頭再替地主老財們當牛做馬,他們自然不願意,奮起抵抗的情況下,鋤頭敵不過槍桿子,當時就被張地主的狗腿子打死了三人,打傷多人。那個時候,工作組的負責人還是劉哲良,許是受了歐陽雲的影響,小夥子血氣方剛、愛憎分明,聽說在自己的主持下竟然還有這樣的事,二話不說就帶著學兵們將張地主家給圍了起來,一陣乒乒乓乓之下,痛快的打死了張地主的四個手下,並且蔣張地主一家繩之於法,押到了縣法院,算是結結實實的過了把「打老財分田地」的癮。

    任丘縣政府在歐陽雲的授意和康達夫的主持下,人事、辦事效率、辦事宗旨早就今非昔比,結果自然是張地主吃了官司,不僅要蹲大牢,而且還要出錢賠償死傷佃農家的損失。

    事後,雖然由於宋哲元的出面斡旋歐陽雲特赦了張地主,但是他家的財產卻充公的充公,賠償的賠償,是再也無法對抗土改洪流了。故此,且不說這事對任丘土改產生了多大的影響,反正學兵師(其實就是歐陽雲)和張誠士(其實就是劉汝明)之間的梁子是結下了。

    29軍中有多少軍官是任丘人?又有多少人家裡不是地主老財?這樣一算,就可以知道有多少人和歐陽雲結下了梁子

    這可是一股不容小窺的力量哪!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五十四章居心叵測

    「一個算命玩嘴皮子的能起什麼作用?」這話是郭彪說的,當時歐陽雲剛剛將黃子霖這種「人才」網羅回來,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極其不屑。

    而廣州一行,讓他改變了這個看法正是因為這個算命的,考察團在廣州受到了陳濟棠這個南天王的隆重接待,不僅請考察團包括郭彪他們美餐了幾頓,而且為他們預定了包廂,親自將他們送上了火車,末了還請姜樹人帶上自己對歐陽雲的問候,請他有時間來廣東訪問參觀,宛然是國家元首之間的禮節。

    「這個算命的不簡單哪!」火車上,他不禁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和郭彪他們會和以後,獲悉了華北局勢的變化,姜樹人一直表現得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知他想到些什麼,沒有接郭彪的話,問:「『以商制農』進行得怎麼樣了?」

    「打了幾個土豪劣紳以後,現在可順利呢。說起來好笑,因為佃農長工們進合作社的進合作社,進工廠的進工廠,現在許多地主老財招不到人手,因此荒蕪了大片的土地,可把那些老東西急壞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且不說土地荒蕪了影響任丘的農業生產。所謂的地主老財背後都是有勢力的,這勢必會觸犯到他們的利益!」姜樹人何等樣人,他不擔心歐陽雲獨立會疏遠和宋哲元乃至29軍的關係,一語道破了任丘政府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

    「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再說,軍座可是明確支持的。」

    「不一樣的」確實不一樣,如果學兵師還屬於29軍序列,不管歐陽雲做得多麼過分,因為是內部事務,宋哲元出面就可以協調解決。但是現在學兵師並不屬於29軍序列,這樣一來老宋就不太好說話了。照顧歐陽雲的話會寒了部下的心認為他胳膊肘往外拐,幫手下說話的話,且不說歐陽雲有沒有想法,李鐵書等人一定會有意見。姜樹人說:「中國國情實在太複雜了,日本人和中央政府的勢力又摻雜其中,這樣一來……」他搖搖頭問郭彪:「如果宋公和歐陽雲起了衝突,你站在哪一邊?」

    這對郭彪來說是個有些殘酷的問題,他摸摸腦袋說:「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假如!」

    郭彪想了想,犯難了。從感情上來說,作為老宋曾經的貼身警衛,他自然和老宋更親近些,可是,他和歐陽雲的關係,卻是兄弟加知己。他搖搖頭說:「不知道,也許我會誰也不幫。姜先生,那你呢?」

    姜樹人看向窗外,沉吟了一會說:「我會幫理不幫親。」美國一行對他的觸動極大,美國的高度工業化、美國的富庶、美國人的民族自豪感、華僑華人在美國受到的歧視,這些都深深地觸動了他某方面的神經讀書人的感情總是很充沛的,抱負也比一般人遠大,如果說之前他活著還有些懵懂、跟著宋哲元更多的只是為了混口飯吃,獲得該有的尊嚴的話,現在他卻有了真正的理想和抱負中國什麼時候能像美國那樣強大呢?!這是考察期間一直困擾著他的問題。正因為此,他才發現宋哲元和歐陽雲的不同之處,才下定決心要好好的輔佐歐陽雲,也才會在弄清楚華北新的局勢分佈後產生這樣的擔心。

    「幫理不幫親?!」郭彪喃喃說著,宋哲元和歐陽雲兩人的面龐在他腦海中幻燈片一樣閃爍著,他正感到心煩意亂,忽然聽見一聲厲喝:「你們是誰?站住?」他看向車廂口,見方大同將一個戴禮帽的中年男子和其隨從攔住了,雙方持槍想向,劍拔弩張,急忙站起來和姜樹人走了過去。

    老遠的他喊道:「陳主任,真是巧哪?!」

    戴禮帽的中年男子正是陳佈雷,他在廣州沒逮到機會親近考察團,沒辦法只好尾隨到了火車上。誰知道考察團坐的是包廂,而且防衛嚴密,他沒得辦法,只好屈尊親自來求見侯德榜,誰知剛走到包廂門口就被方大同給攔住了。看見郭彪他覺得有些眼熟但是沒認出他來,笑道:「這位仁兄是?」

    「郭彪,學兵師的。」

    「哦,原來是狼牙大隊長,久仰了,」陳佈雷的手下中有人識得郭彪,附耳道破了他的身份,陳佈雷雖不認識郭彪,但是因為在狼牙手上吃了虧,故此對狼牙卻是印象深刻,臉色一變,勉強的和郭彪打過招呼,視線在車廂裡尋找著,說:「侯博士在這節車廂的吧,在下和他是老友,特來見上一面。」站在他身後的俞同奎已經發現了坐在顯著位置的侯德榜和范旭東,揚手叫道:「侯老弟,好久不見啦!」

    侯德榜看過來,站起來說:「是理事長哪,真是巧哪,這邊請。」和范旭東走過來,為姜樹人他們做了介紹。

    一聽俞同奎是什麼協會的理事長,和侯德榜是老友同事,姜樹人和郭彪立刻猜出了他們的來意,兩人對望一眼,姜樹人說:「既然是老友相見,坐下來慢慢敘舊吧!」然後和郭彪與他們坐在一起,便再也不肯挪窩了。

    見郭彪竟然在這裡,陳佈雷知道對方已經有了防備,心想既然這樣,那我們干脆挑明好了。他等俞同奎和侯德榜他們寒暄好了,朝前者使個眼色,然後微笑著說:「侯博士此次美國之行真是大漲國人志氣,滅了洋人威風哪!」

    侯德榜是個治學嚴謹的君子,倘若不是情勢需要,他是斷然不會作出「剽竊」這種有辱身份的事的。他是搞科學出身的,因此比一般人更明白歐陽雲的那些看似兒戲的「論文專著」究竟具備怎樣的意義,正因為此,他在美國進行講學、演講的時候,總是以歐陽雲的學生自稱,稱這些都是老師的專著,他所做的只不過是引申而已。他這樣做沒有自跌身份,反而使得眾人感慨於他的品德,對他更加的尊敬。

    許是專於著學研究的原因,侯博士在其它方面不會投注太多注意力,他對於和俞同奎的這次偶遇完全沒有其它方面的考慮,聞言有些羞愧的說:「陳主任說笑了,這些都是歐陽先生的發明,我所做的只不過是復敘而已。」

    陳佈雷聽他這麼說,眼睛一亮,已經掐准了他的性格命脈,說:「侯博士真是謙虛,就是歐陽先生的發明,對於我們這些外行來說那就是天書,別說復敘了,根本理解不了。侯博士如果不是學富五車,想來也不會理解這些專業性的東西。」

    侯德榜點點頭說:「陳主任這話很中肯,事實如此,歐陽先生實在是個天才哪,每每想起他今年不過弱冠,我就感到由衷的慚愧,感覺自己前半生是虛度了。」

    「受教育的情況不同,出身環境不同罷了,侯博士不該妄自菲薄。對了,冒昧的問一句,歐陽先生的這些發明您都掌握了嗎?」

    「掌握談不上,細細的研究了一下,算是已經默記在心了。」

    「那就好!」陳佈雷煞費苦心的試探出了「侯博士」的深淺,心情大好差點就要原形畢露,見郭彪的牛眼瞪圓了,他急忙收斂神情,說:「那侯博士今後有什麼打算呢?可曾想過將自己所學教諸後人,為國家的強大出一份力呢?!」

    侯德榜胸脯不覺的挺了起來,說:「這是當然的,這次回去以後,我就會向歐陽先生討這份差使,爭取在有生之年將這些發明都能付諸實施。」

    「是回任丘嗎?」

    「是。」

    「為什麼不去南京呢,那可是國家的首都,在那裡,正有成千上萬的有志青年正嗷嗷待哺。」

    陳佈雷此話一出,姜樹人、郭彪等一直關注著他的人自不必說,就是方大同他們這種四肢發達,頭腦貌似簡單的狼牙士兵也聽出來了,這小子哪是敘什麼舊,這分明是想挖人呢!

    白流蘇和商蓮兒一直坐在侯德榜旁邊,白流蘇聽得一驚,不覺多打量了陳佈雷兩眼,商蓮兒「童言無忌」,叫了起來:「他是誰呀,實在太可惡了,竟然跑我們這裡挖牆腳來了!」抓住白流蘇的手臂搖了起來說:「流蘇姐,快把他趕走,這人居心太惡毒了!」又對侯德榜說:「老侯,你可別聽他的鼓惑哪,你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父親回去後幫我家辦一家電視機廠的!」

    陳佈雷大窘,侯德榜則如夢初醒,他站起來連連擺手說:「陳主任,德榜的志向並不在學校,而是要腳踏實地的做一番實事出來。要說講學,你應該請歐陽先生哪!」

    陳佈雷黑了臉,看向俞同奎。俞同奎向侯德榜連連使著眼色,說:「德榜,你是不是書讀多了腦袋都迂腐了?歐陽雲是誰,和中央唱對台戲的割據軍閥哪,你怎麼能幫他做事呢。身為華夏子孫當為國效忠,你呀,還是隨我去南京吧!委員長已經說了,要撥專款給你修建實驗室,從英美等國進口世界上一流的設備……」

    見他們越來越不像話,郭彪站了起來,氣勢洶洶的說:「俞理事長,陳主任,感情兩位並不是偶遇舊人過來敘舊,實是居心叵測另有所圖哪!哼,你們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了,又把侯博士當成什麼人了?!大同,送客!」

    「你!」面對郭彪的虎威,俞同奎張口結舌;陳佈雷臉上則黑紅兩色不住轉換,在方大同作出請姿勢半晌之後,他站起來對侯德榜有些勉為其難的笑笑,說:「侯博士,那我們待會見!」然後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轉身率眾而去。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五十五章拉鉤上吊一輩子不變

    目送陳佈雷等人離開以後,郭彪再也坐不住了,從口袋裡掏出列車的行進路線圖,和姜樹人、白流蘇及狼牙的幾個骨幹開始商討可能遇到的突發事故。

    他們乘坐的這趟列車終點站是漢口,途中會經過江西的幾個車站。他們原來的打算是經漢口轉乘去鄭州的列車,在鄭州再轉車到北平。江西、湖北都屬於國民政府的腹地,如果陳佈雷等人想在漢口或者其它站次動點手腳還是很容易的。

    姜樹人問:「如果陳佈雷他們在漢口有所布置的話,以我們現在的人手有可能和他們對抗嗎?」

    郭彪想了想說:「這要看他們的決心,如果他們想徹底撕破臉的話,我們萬萬不是敵手,如果他們並不想搞得盡人皆知,我們還是有機會的。當然,這有個前提,那就是侯博士他們必須和我們是一條心。」

    「侯博士那裡你可以放心,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經明確表示要和我們29軍站在一起。」

    白流蘇說:「聽那個姓陳的意思,他好像只是想拉攏侯博士,我們是不是可以讓他和大部隊分開走?」

    郭彪眼睛一亮,笑道:「好主意,這樣,我帶幾個人和侯博士另走一條路,大部隊仍然走原定路線。」

    姜樹人想了想說:「也只能這樣了。」

    任丘縣政府,原綏靖主任辦公室裡,歐陽雲聽完木劍蝶的匯報,眉頭皺了起來,問:「你的意思呢?」

    木劍蝶接管狐瞳以後,工作成果很顯著,狐瞳的情報網已經撒向全國各大城市,同時加強了任丘市的反諜報工作。前天,土肥原喬裝打扮進入任丘,自以為沒人發現,實則上他一進來就被狐瞳外圍成員被瞄上了。而李香蘭和潘毓桂一直在他們的監視下,三人見面的事並沒有躲過狐瞳的耳線。

    土肥原自從上次灰溜溜的離開任丘以後,已經有一段時間沒露面了,他這個時候來見潘毓桂,木劍蝶認為一定包含著十分禍心,不敢大意,特地來向歐陽雲匯報,請示採取什麼行動。面對歐陽雲的詢問,他說:「李香蘭這段時間頻繁下鄉,接觸了不少對我們土改政策抱有成見的地主,我懷疑這背後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潘毓桂這段時間表現得還算中規中距,不過老是以送吃食給侄女為名進入軍營……」

    歐陽雲打斷他,沉吟著說:「潘毓桂暫時不要管他,潘媚人那裡我會抽空去一趟,就一些問題和她說說清楚。倒是這個李香蘭得提防著一點,派人把她盯緊了,想辦法弄清她的真實意圖。土肥原無事不登三寶殿,先盯著,當前最重要的是確保考察團的回歸沒有意外?!對了,吉林小組有沒有消息回來,楚天歌和他們聯繫上了嗎?」

    「還沒有,沒有這麼快的。」

    歐陽雲笑了:「倒忘記天歌他們出去才幾天,呵呵,最近忙的沒了時間概念。」

    「師座,你也要保重身體,你最近臉色很不好。」

    「過了這幾天就好了!」最近這幾天,歐陽雲正在忙著設計口徑超過150MM的重炮。這些重炮是張自忠訂購的,自從他試過「衛青式」自動步槍和「去病式」多功能機槍以後,一下子對兵工二廠信心大增,繼而提出,如果能夠擁有和小鬼子相媲美的重炮,那天津必定固若金湯。

    歐陽雲自然知道大炮在現代戰爭中的重要性。38師要想守住天津,確保大沽口碼頭不失,沒有重炮肯定不行。於是開始將造炮提上議事日程。

    兵工二廠經過這段時間的發展,已經自主組裝了幾條步槍和機槍生產線,培養出了一批技術工人,不過要想造炮卻有不少難度。首先原料就是個問題,沒有大口徑無縫鋼管,造炮的事想都不要想。

    藥廠開始正式投產以後,由於盤尼西林的魅力,從歐美國家進口鋼管並不是問題,但是大口徑無縫鋼管屬於戰略物資,且別說歐美國家肯不肯出口,就是他們肯出口,小日本還有國民政府肯定也會從中作梗。任丘特殊的地理位置,又使得他們無法擺脫其干擾。考慮到這種種可觀條件,歐陽雲遂決定自己生產無縫鋼管。這樣一來,特種鋼的熔煉、大口徑無縫鋼管的模具、大口徑的銑床就必須一一解決。而任丘在這些方面都是空白,一切都要從頭開始,這就讓歐陽雲感到分身乏術了,他的臉色不佳也就情有可原了。

    送走了木劍蝶,歐陽雲思量自己也該從圖紙中脫身放鬆一下了,於是決定去看看潘媚人,把有些事情和她說說清楚。

    和上次見面相比,潘媚人又瘦了,歐陽雲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一根繩子上晾曬著被單。專注於勞動的女人是最美的,況且是潘媚人這樣的大美女。歐陽雲示意劉哲良等人禁步,輕輕的走了過去,不聲不響的幫她將一床被單扯直。

    看見一雙大手,潘媚人吃了一驚,抬頭看見歐陽雲微微笑的臉,她臉上先是泛起兩酡紅暈,接著眼眶便開始泛紅,也不知道有了怎樣的感慨,竟然像這盛夏的天氣似的,有隨時變天的可能。

    歐陽雲對於女人的眼淚一點免疫力都沒有,或者,這就是李香蘭形容他多情的引證吧。他笑道:「怎麼了?看見我不高興嗎?」

    潘媚人比之以前大方多了,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認為的,不過,面對歐陽雲例外,這不,她的頭立刻低下了,「師座!你怎麼來了!」

    「什麼師座,我是來看望老朋友的,怎麼,不想和我做朋友麼?」

    「不……」少女顯得有些慌亂,這或許是朝思暮想的一幕,然而真正出現了,卻讓她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她急得都快要哭了,卻還是沒能進入角色。

    「媚人,你瘦了,怎麼瘦成這樣了!」歐陽雲憐惜的說,問:「是不是伙食不習慣?還是工作太苦了?!」

    「不是,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瘦下來了,」少女說著,抬起頭來大膽的看了他一眼,看見他下巴上有些雜亂的短毗,心裡不禁有些疼,說:「你也瘦了。」

    「最近有點忙,媚人,找個地方坐一下好嗎?」

    「嗯!」少女說著,將自己洗滌坐的小板凳端過來遞給他,「就坐這裡吧,有人喊我能聽得見。」

    歐陽雲笑了:「工作很敬業哪!」

    「呵呵,你,你是專門來看我的嗎?」

    「當然,最近任丘有點亂,我知道你在家是個嬌小姐,怕你受不了苦,特地來看看。」

    少女的胸脯昂了起來,進軍營以來養成的氣質完全凸顯,她說:「歐陽大哥,你太小看人了。我承認,我以前是有點嬌生慣養的,不過,這一切已經過去了。」

    歐陽雲笑了,眼睛眨了眨說:「怎麼,要和你那些投身運動的同學一樣,和過去完全說拜拜嗎?」

    少女看著他,沐浴在他有些亮晶晶的眼神裡,只覺得之前所受的委屈都值了,她認真的說:「歐陽大哥……」

    「就叫我大哥吧,加個姓多生分!」

    「大哥!」少女甜甜的叫了一聲,臉上的酡紅又回來了,「戰友們說我是漢奸,你也這麼認為的嗎?」

    歐陽雲還是第一次聽說,驚詫道:「誰說的?你怎麼會是漢奸?!」

    「他們說我姐姐是日本間諜,我伯父是日本人的狗我就是小漢奸!」少女說著,眼淚大顆大顆的滴落下來。

    歐陽雲先是感到憤怒,接著想了想就立刻釋然了,不自覺的站起來伸手攬住她的肩,他說:「他們是他們,你是你,怎麼可以混為一談呢,再有人這麼說你,你就理直氣壯的對他們說,就說我說的,你潘媚人是個好同志,絕不是漢奸,現在不是,今後也不會是。」

    少女聞見一股男人的氣味,思緒變得有些紊亂,她不自禁的抱住他喃喃的說:「我姐姐和伯父他們都是好人哪,他們不是間諜也不是漢奸……」

    歐陽雲嘆了一口氣,扳住她的肩讓她正對自己,一字一頓的說:「媚人,有些事我得和你說清楚,你那個姐姐確實是日本間諜,至於你的伯父,我希望他不是漢奸,不過這得看他自己的表現。媚人,有機會的話你不妨告訴他,就說我說的,日本人作為侵略者,總有一天會被我們趕跑的,讓他千萬不要站錯了隊,哪怕僅僅是為了你!聽明白了嗎?」

    少女的臉色變得煞白,她小心的問:「我伯父真的是漢奸?」

    歐陽雲苦笑:「現在還說不清楚,不過他和日本人走得很近,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少女用牙齒咬住下嘴唇,重重的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如果真是這樣,我會和他們劃清界限的。」

    「媚人!」歐陽雲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殘忍,想要安慰她卻又無從說起,最後只得說:「有時間來找我吧,我給你做好吃的,你呀真的太瘦了。」

    歐陽雲的廚藝在學兵師相當的出名,雖然他其實難得下廚,不過許是因為身份問題,或者是謠傳吧,學兵師人人皆知自己的師長還是個大廚師,做得一手好川菜。

    潘媚人暫時將潘毓桂和李香蘭的事拋到一邊,高興的點頭說:「真的哦!」

    「當然是真的!」

    「那拉鉤!」少女臉上紅暈再現,歐陽雲爽快的伸出右手小拇指和她拉了三下鉤「拉鉤上吊一輩子不變!」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五十六章中馬城

    被強拉著穿越,歐陽雲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的。不了不僅沒有死成,而且來到了35年的北平,這才體會到了陳老將軍他們的苦心,決定轟轟烈烈的成就一番事業,最少也得在自己手上讓狗娘養的小鬼子嘗嘗苦頭。

    遂料事情的發展出乎了他的意料,是走了狗屎運也罷,或者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竟然走到今天這一步。

    學兵團由旅及師,並且擁有了任丘這塊寶地,很有了些萬事俱備東風也不欠的意味,單槍匹馬殺鬼子,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是想也不要想了,即使他願意,一些人事也會逼著他不得不做出適應。

    穿越之前的穿越小說沒有少看,那些被一道閃電劈回到幾百年甚至上千年之前的,無不是榮華富貴盡享、美女江山共有。許是運氣不好,他被弄來這麼個特殊的時代,榮華富貴是別想了,成群的美女更是門都沒有,不小心放縱一次就弄出那麼出事件出來,如果他再隨便播點種,以他現在的知名度,誰知道將來會傳出怎樣的風雨。

    貌似一切都是電腦惹得禍,500G的容量幾乎囊括了所有的先進技術,除了考慮有傷天和沒將核彈弄進來,只要有材料時間,歐陽雲現在連航空母艦都能弄得出來。打仗比的什麼,人是跟本,可是裝備所能起的作用也絕對不容小視,如果現在歐陽雲手上有十枚核彈,並且有B-2轟炸機,那中日之間還需要打嗎?和現時的小鬼子相比,中國的弱勢是明擺著的,這種情況下,掌握先進技術的歐陽雲怎麼可能不去抄襲,不去鼓搗那些超時代的東西呢?

    自動步槍、多功能機槍、煉鋼技術、雷達、大炮、坦克、飛機,如果有時間,歐陽雲準備都弄出來。這個時候,純粹的他恨不得能夠將一個人分成百十個,好將所有需要發展的項目同事進行下去。

    當然,這只可能是美好的願望。且別說日本人給不給他這個機會,就是國民政府現在也開始虎視眈眈的要將這些變成「國之資本」,好為一個領袖、一個政黨服務。

    這段時間,歐陽雲真的感到心力交瘁,這種情況下,能夠和潘媚人在一起談談天,對他來說真是一種享受,如果可能,他甚至願意這樣一輩子和這個女人呆在一起,直至慢慢的變老。可惜的是,他現在不僅僅是歐陽雲,同時還是一個有責任感的中國人、學兵師的師長、任丘的行政主官。

    他和潘媚人正拉著鉤呢,劉哲良在不遠處叫了起來:「師座,木少校來了。」

    木少校就是木劍蝶,歐陽雲知道他找自己一定有急事,忙和潘媚人揮手道別,然後走出了這片白色的「海洋」。

    木劍蝶的臉色不太好,看見他便大聲道:「師座,大沽口形勢不妙,日本藉口偽滿洲的漁民在天津海域受到了海盜的侵襲,從旅順派了兩艘軍艦過來,欲對天津海域進行控制。但我估計這只是個藉口,他們的真實目的是『華陽輪』。」

    「華陽輪」上載有考察團從美國採購回來的全部設備,因為其中許多設備噸位大,陸地上沒辦法卸載,所以直接在香港轉裝到了「華陽輪」上。考慮到一些設備比較敏感,考察團只派了兩個不太知名的護衛隊員隨船押運,本是為了避免引起各方注意,誰知道還是被日本人察覺了。

    歐陽雲眉頭皺了起來:「消息可靠嗎?」

    「可靠,估計很快張師長就會打電話通告你。如果小鬼子真對『華陽輪』欲行不軌,我們沒有海軍,想阻止都沒有辦法!」

    「媽的!」這情況確實棘手,歐陽雲忍不住罵了一句,想了想說:「能不能讓『華陽輪』在其它碼頭轉運?」

    「『華陽輪』已經到了上海海面,如果在上海上岸的話,倒是能夠吊上火車,可是那樣一來就必須看國民政府臉色了。」

    「要是讓宋軍長出面呢?」

    「結果很難說。」

    「那還是按照既定計畫,如果小鬼子真敢劫持『華陽輪』,那我們就以牙還牙」歐陽雲心中冒起一個念頭,但還不是很成熟,沒有把話說完。

    「師座,還有一個消息,最近土肥原、血櫻和宋軍長、劉汝明師長他們交際頻繁,我懷疑日本人一定在醞釀什麼詭計。對了,剛剛接到吉林小組的電報,他們和行動組已經聯繫上了。哦,那你趕緊發個電報過去,讓他們立刻行動,聲勢造的越大越好,希望能夠牽扯小鬼子一定的注意力。」

    「是!」

    兩天後,凌晨兩點鐘左右,吉林雙河縣郊外,一家大院落裡,一隻手電被擰開了,然後,手電的光圈從王東北和單人雄等人臉上一一閃過,手電的主人楚天歌小聲問:「武器都檢查好了?!」

    眾人都把握緊的拳頭伸到了光圈裡搖晃了一下。楚天歌點點頭,關掉手電,黑暗中讓所有人再一次重複了自己的任務,說:「出發!」便帶著第一組的五個狼牙成員當先走了出去。

    他們所住的這幢院落是狐瞳吉林小組事先就置辦下來的,離中馬城大概有二十分鐘的路程。

    昨天傍晚和晚上,楚天歌和單人雄去探過兩次路,並畫下了簡易圖中馬城設置得像個監獄,圍牆是石塊壘成的,上面拉著鐵絲網。四個角上各有一個崗亭,裡面各有一個哨兵,其中正面的兩個崗亭上各自架著一盞探照燈,來回在四周照著。中馬城裡面有一隊六人的巡邏兵,每兩個小時換一次崗。靠近大門的地方是個小型軍營,裡面大約有一個中隊的鬼子。大門過去是連在一起足有百十間左右的平房(大多有地下室),這裡是731部隊各個部的實驗室和器材室。平房後面是兩幢二層樓房,是所謂的小鬼子軍醫和專家的宿舍,宿舍樓後面則是監獄,裡面關著被強抓來做試驗品的老百姓還有一些被俘虜的軍人。

    中馬城原來叫背蔭河村,自從被日軍徵用以後,成了一處鬼城,據周邊的居民講,經常都能看到用大蓬布將車廂遮得嚴嚴實實的卡車進出,車上經常能聽見好像來自地獄的慘號聲。而自中馬城傳出來的慘號,更是讓他們聽得毛骨悚然;中馬城的那隻高煙筒裡,經常冒著黑煙,黑煙裡的屍臭有時能夠飄出幾十里,顯然是日本人在焚化屍體呢。

    「這些狗日的,把我們中國人不當人看哪!」剛剛獲悉這些情況,行動組的年輕小夥子無不眼噴怒火,恨不得立刻就將中馬城夷為平地。

    王東北早就聽說過日本人用活人做實驗的事,聞言冷冷的說:「日本人的凶殘是你們所不能想像的,小夥子們,你們現在知道東北人民過的是什麼生活了吧!」

    昨天晚上勘察地形的時候,有點輕身功夫的楚天歌曾經攀上五米多高的圍牆,伸出腦袋去掃視裡面的情景,當時就看見一個小鬼子拉著一隻麻袋從屋裡走了出來,麻袋裡的人顯然還沒斷氣,不住的抽搐著,讓他看得頭皮發麻的同時,雙手十指捏得發紫,將掌心掐出了八個指印,同時也堅定了要將這個據點剷除的決心。

    二十三個人分成四撥,半個小時在中馬城外集合,然後各向自己的目標崗亭。

    兩盞探照燈不停的在四下穿梭著,探照燈後面的背光裡,依稀可以看見各有一個鬼子持著步槍隨著探照燈的方向左右轉著身。負責這兩個崗亭的是楚天歌組和單人雄組,狼牙成員平時都有訓練攀爬,這次楚天歌帶出來的都是練過武的,像這種石塊砌成的圍牆對他們來說沒什麼難度。楚天歌雙手扒住牆的棱角,然後便像只壁虎一樣遊行上去。在他身後,姜軍和黃半士半蹲著,準備在他不慎落下來時能夠接住,而蔣正雲端著步槍,向崗亭上方瞄準著,以應付那個哨兵聽到聲響會露出腦袋來四個角上都是這樣準備的,一旦不能偷襲,那只有強攻了。強攻的代價肯定要大些,但不管付出多大的犧牲,楚天歌和單人雄已經決定一定要搗毀這處給東北人民帶來災難的魔窟。

    中馬城的圍牆上都裝有一米高左右的鐵絲網,上面掛著鐵荊棘,而崗亭對外的兩面是唯一沒有鐵絲網的地方。

    楚天歌是四個組裡第一個攀上崗亭的,他本來就膽大,跟著歐陽雲之後又幹了幾件大買賣,在做這種活的時候除了立功心切之外,心裡一點多餘的心思都沒有。「抗日雙雄」本是兩個人,特指的他和歐陽雲,但因為歐陽雲風頭太勁,目前人們似乎已經忘記他了。他視歐陽雲為大哥,自認為也沒有他那樣的手段,妒忌是不可能的,但是給自己正名的心思卻相當的迫切男人麼,總想著成就一番功業的!

    他雙手抓住崗亭的牆面,抓住探照燈剛從頭頂掃過去的機會,悄悄的伸出半個腦袋。一雙打著綁腿、穿著皮靴的教出現在面前,他仰起頭,看見了一張有些模糊的臉。這張臉轉動著,視線正隨著探照燈的光圈走動,他慢慢的呼出一口氣,告訴自己:機會來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五十七章偷襲

    西毒:抱歉,昨天的一章發得草率,今天重新修改過了!!

    楚天歌的嘴裡早就銜著一枚匕首,四肢同時用力,整個人頓時向上衝去。寂靜的夜裡,又近在咫尺,即使是一根針掉落在地也能發出巨大的聲響。他的衣服和石塊相摩擦發出的嗦嗦聲自然引起了頭頂上鬼子兵的注意。鬼子兵猛然低頭,看見一個人影忽然竄到面前,本能的想調轉槍口、拉栓、大喝,然而,一抹寒風掃過,隱隱的白光一閃,他只覺得喉頭劇痛,喉頭發出一陣咯咯聲,然後全身力氣迅速的從傷口噴出,整個人就像口裝滿糧食的麻袋一樣倒了下去。

    匕首掄出去的時候,楚天歌心中沉靜如水,然後待接住倒下來的屍體,輕輕放下,他才發現自己身上早已經被汗濕了。「如果是大哥,他一定不會像我這樣狼狽吧?!」他這樣想著,將探照燈撥轉,照向後面的崗亭。幾乎同時,他身左崗亭裡的探照燈也調轉向了後方。

    燈光瞬間將兩個崗亭照的雪亮,與楚天歌相對的那個崗亭裡,兩個人影緊緊的貼在一起,前面的是個鬼子兵,後面是單人雄。單人雄沒採取和他一樣的策略,他選擇了更穩妥的刺殺方式,在崗亭邊緣上換了位置,從鬼子兵後面爬上了崗亭,然後猛然站起,左手摀住鬼子的嘴巴,右手抹了其脖子。

    還有一個被燈光照著的崗亭裡,一個鬼子靠柱歪斜著,在他旁邊,魯雲梗正把匕首腰間一切順利,兩個探照燈恢復成了原來的狀態,繩子放了下去,一個、兩個,其他15個人全部都爬上了崗亭,然後留下八個人將探照燈對準了鬼子的營房和他們的宿舍樓,架起了四架機槍,其他人持著武器快速的移動向目標。

    歐陽雲給他們的任務是儘量摧毀裡面的實驗設備和菌種,而楚天歌他們真切的體會到鬼子的殘忍之後,決定一個不留!「把這些禍害我們東北父老的狗日的全部宰了!一個不留!」這是行動組所有人的心聲!

    東鄉大佐是中馬城這支日軍部隊的最高指揮官,故此此時的731部隊又叫做東鄉部隊。東鄉居於宿舍樓二樓的最裡面一間,今天晚上他喝了不少酒,因此早早的就睡了。也正因為此,當探照燈的燈光投射在其窗戶上的時候,有點口渴的他立刻被強烈的燈光刺激醒了。「八格!」他從床上蹦下來,一邊找水瓶倒水,一邊罵道,心想怎麼回事,這探照燈怎麼照裡面來了,難道又發生暴動了?可是,怎麼一點異響都沒有呢?!他正想開門看個究竟,忽然聽見了一聲慘呼「啊!敵襲」慘呼嘎然而止,就好像一隻鴨子被人掐住了嗓子一樣,他立刻感到不對,右手摸向腰間,沒有摸到槍,立刻意識到自己芝穿了短褲而已,忙跑回床邊,這個時候,「乒乒乓乓」的槍聲響了起來,接著響起了讓他非常熟悉的日語呼叫聲。他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不是暴亂,而是可能遭到了襲擊,而這時候,先是「噠噠噠噠」的機槍聲響了起來,跟著傳來了爆炸聲!

    楚天歌他們原來制定的計畫,是儘量用刺殺將日軍一個個送入地獄的。不過,小鬼子實在太多了。

    日軍的巡邏隊一共六個人,他們的巡邏路線是行動組早就掌握的,依次在各個建築物之間徘徊而已,而牢房和實驗室是他們重點照顧的地方。牢房和實驗室一共有四進,也就是說有16個拐角,楚天歌和單人雄帶了四個個子最高的,楚天歌和單人雄守一個拐角,其他四人兩兩守一個拐角。鬼子穿的皮靴,踩出的聲音響亮而有節奏,這無疑幫了行動組大忙。楚天歌是第一個出手的,在鬼子離他和單人雄還有十米距離的時候,他們就輕輕的原地踏起步來,等巡邏隊走過他們身旁的時候,他們的步點已經完全跟上了對方,然而,當最後一個鬼子從面前走過的時候,楚天歌先一步跨了出去,用左手死死摀住對方的嘴,往上一提,右手的匕首同時深深的切進了其喉嚨裡。

    然後他停了下來,而單人雄則取代了那個鬼子的位置,跟著巡邏隊走了下去。一個腳步聲被單人雄的布鞋給代替了,但是前面的鬼子並沒有察覺,只是楚天歌卻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被殺鬼子的步槍撞在他身上,發出了讓他覺得非常刺耳的異響。「可能是腳步聲太響了,」他這樣寬慰著自己,靜靜站住不動,直到確定巡邏隊不可能聽見自己這邊的聲響了,這才將鬼子放下,然後拔出駁殼槍,貓腰沿著牆根跟了上去。

    摻進一個冒牌貨的鬼子巡邏隊沒有察覺到自己正在走向死亡,腳步聲依舊整齊響亮,倒是楚天歌再次出了一身冷汗,不過,他的心胸也瞬間開闊了與幹掉崗亭的鬼子相比,他這次的出手漂亮多了,他甚至感覺到手根本都沒抖動一下。

    和楚天歌相比,單人雄的工作要輕鬆得多,在前面四個鬼子拐過拐角的時候,他用和楚天歌同樣的手段幹掉了落後的鬼子,幾乎同時,他聽見了一聲悶哼,而等他轉過拐角,那四個鬼子已經全部倒在地上,在他們身邊,四個戰士正默默的將匕首(飛刀)插入腰間。

    與他們解決巡邏隊相比,那些兵舍裡正酣睡著的鬼子可就不太好處理了,因為他們人數實在太多了。開始進行得還算順利兵舍一共兩排,每排15間,鬼子兵們通常8個人睡一間。一間一間來,門口站兩個弟兄,槍口指好了,然後進去8個兄弟,悄悄往他們床頭一站,然後同時一手捂嘴一手抹脖子,利索乾淨的就送他們見天照大神了。然而在處理第五間兵舍敵兵的時候,意外出現了,一個夢寐的敵兵就在他們動手之前,忽然嘶叫了一聲,然後坐了起來。負責他的是名狼牙戰士,根本沒想到對方是夢遊呢,情急之下,立刻上去捂嘴動手,動手急了點,其他人又沒跟上趟,結果這名敵兵一下子沒死透,瞬間力量爆發揮手打在了左邊鋪上,被打的鬼子立刻醒了,燈光裡看見一枚匕首伸向自己,本能的反抗起來。對這個鬼子執行割喉的是名「大刀」士兵,大刀士兵都是些老兵,大都是死人堆裡爬起來的,下手狠辣,不過因為沒想到這鬼子反抗,一刀下去只戳中對方的面頰,鬼子受痛,立刻慘呼起來。

    站在宿舍門口負責警戒的是單人雄和一名他的手下,單人雄見暗殺已經不可能,立刻對著那名垂死掙扎的鬼子開了一槍,發出了執行第二套方案的信號。

    此時,楚天歌等人已經等在第六間兵舍門口,槍聲一響,他絲毫沒有猶豫,一腳踹開大門就衝了進去,雙槍連射,開始為床鋪上已經嚎叫著跳起來的鬼子射擊。

    行動組這次為了便於隱匿行動,全部只帶短槍。機槍和長槍都是狐瞳幫忙搞來的,全部留在了崗亭上。大家之前對各自任務總爛然於心,楚天歌腳一踢開大門,他身後的四個狼牙戰士兩個跟了進去,還有兩個則警惕的注視著兩邊。

    小鬼子不愧是訓練有素的精兵,慘叫聲響起的時候,立刻有不少人驚醒了,中馬大尉作為駐軍的最高指揮官,衣服也不穿,立刻抓起手槍就衝出了門。他住在後排最末一間,緊靠著宿舍大樓,穿出門後就對天鳴槍,然後大喊起來:「敵襲!敵襲!全部出來列隊!」而前排兵舍裡的小隊長、軍曹、乃至上等兵們,出於責任也都第一個從鋪上爬了起來,然後呼喚本舍的士兵準備反擊。

    開始響起的槍聲並不密,中馬等人都以為只是小股敵人襲擾,當探照燈照過來的時候,還以為是已方的哨兵發現敵情,特來為他們照路呢,渾然沒想到四個崗亭上有四架機槍正虎視眈眈的盯著。正對著崗亭的兩個特種兵戰士也夠沉得住氣的,當中馬大尉揮舞著手槍糾集隊伍的時候,他們沒有急著射殺這個敵酋,而是等日軍將隊伍整理得差不多了,準備向前面進發的時候忽然開槍。兩挺機槍一前一後的開火,百多個日軍排列著整整齊齊的隊伍,那就等於豎在操場上的靶子哪!「噠噠噠噠」聲裡,探照燈的強光下,鬼子們睡意惺忪的眼神立刻被恐懼和憤怒所替代,血肉的跳動裡,第一輪射擊就將幾乎一半的鬼子給擊倒了。

    突然的打擊打亂了中馬的心智,他這時才知道崗亭已經被襲擾者控制了,本能的他大叫起來:「臥倒」字沒能出口,他身形一晃,腦袋像個摔碎的西瓜一樣崩裂開來,然後直趴趴的摔落到了地上。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五十八掌我不是孬種

    楚天歌在每個崗亭上除了安排有一名機槍手以外,還安排了一名阻擊手。中馬大尉站在隊伍的最前面,他的身份太明顯了,阻擊手們自然不會放棄這到手的機會。也真是巧,兩個阻擊手幾乎同時開槍,結果兩顆子彈在時間上毫釐之差全部擊中了中馬的腦袋。

    中馬大尉沒能糾集其隊伍,反而將這排兵舍的所有鬼子全部送到了鬼門關上。

    前一排兵舍裡那些小鬼子的境遇也好不了多少,他們衣冠不整的持著各式武器剛剛在門口露出身形,另兩挺機槍同時響了起來,緊跟著,一名負責在外面監視的狼牙士兵朝沒被機槍照顧到的兵舍門口扔去了一枚手榴彈。

    行動組的突襲太突然了,由於出其不意的控制了四個崗亭,居高臨下的優勢使得小鬼子為反撲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小鬼子兵舍倚牆而建,正好將出口完全暴露在右手上下兩個崗亭的視野內。在機槍的「噠噠」聲裡,後排兵舍裡湧出來的鬼子全部被壓制在地上,連重新躥進宿舍的機會都沒有。

    有了探照燈的幫忙,兩挺機槍,兩把步槍就像四把死神鐮刀,子彈到處必然血濺五步。後排兵舍的小鬼子一開頭就被打懵了,加上中馬早死,不知道多少敵人襲營的情況下,小鬼子們趴在地上,雖然勇敢的和兩個崗亭裡的敵人對射著,可是探照燈的光芒實在是太強烈了,而最先響起槍聲的正是擁有探照燈的那個崗亭。許多人聽見背後響起槍聲,本能的轉頭望,結果立刻被強烈的燈光刺花了眼,這下雖然還能射擊,但是其準頭可想而知。

    與後排兵舍的同伴相比,前排兵舍的小鬼子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本就被暗殺了足足四十多人,剩下的被兩挺機槍死死的壓在屋內,開始還敢往外衝,但是連續搭進去將近二十條狗命以後,其他鬼子學乖了,開始依靠床鋪和牆壁來躲避子彈。不過,很快他們發現了轉機,中馬城內唯一的高層建築、軍管的宿舍樓方向傳來了槍聲,跟著一挺機槍調轉了方向,開始朝那裡射擊。一個小隊長和幾個軍曹覺得逮到了機會,賭徒的本性露了出來:如果宿舍樓裡的專家有所閃失、如果那些寶貴的菌種、資料有所閃失,那大家的下場只會更加悲慘!衝出去,支那軍隊沒有多少人!

    來吉林之前,歐陽雲曾經關照過楚天歌和單人雄,小鬼子不是一般的凶殘,一定要有充分的思想準備,儘量減少弟兄們的傷亡。

    或許之前的進程太過順利,楚天歌和單人雄再次會和以後,見所有人身上除了衣服上沾有敵人的血外,連被刮傷的都沒有一個,不由相對一笑:小鬼子不怎麼樣嘛!楚天歌吼道:「兄弟們,有沒有信心再接再厲,把所有的鬼子一個不留的揍下地獄!」

    士兵們和兩人的想法差不多,雄糾糾氣昂昂的道:「一個不留!」

    楚天歌看了單人雄一眼說:「人雄兄,聽槍聲後面也打得不可開交,這樣,我帶我這個組的去後面,前面交給你們了!」

    單人雄點點頭,正欲應聲,忽然面前一暗,跟著「噠噠」聲忽然稀疏了下來,他心頭一凜,轉頭看向背後的崗亭,見果然不見了機槍吐出的火舌,心中大痛,喊道:「小五!」然後揮槍就衝向了拐角處那裡,兵舍和圍牆之間有一條小小的甬道。小五全名李大俠,因為家中排行老五,所以和他親近的同伴都以小五相稱。小五正是留守在右手大門方向崗亭上的那名機槍手。

    單人雄的那組的士兵見長官衝向後面,連忙跟上,楚天歌心中也很是難受,正想說:「那我們負責前面,」忽然,眼角大門方向亮起一簇小小的火苗,他一怔,在聽到槍聲的時候在心裡狠狠的甩了自己一記耳光:楚天歌,你這個混蛋,小鬼子怎麼可能不在大門口留人?!同時,他調轉槍口,對著那裡就是一梭子子彈。

    單人雄急著為小五報仇,卻根本沒想到打死小五的並不是後排兵舍的鬼子,而是藏在大門牆洞裡的鬼子哨兵。而鬼子哨兵的槍口此時已經瞄準了他腰間忽然傳來火燒火燎般的疼痛感,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感覺到了他的異樣,立刻有士兵叫起來:「團座,你怎麼了!」

    「被咬了一口!」鬼子的三八槍子彈穿透力極大,通常都是穿體而過,應該說單人雄運氣還不錯,由於他的急速奔跑,這一槍只是在他腰間斜穿過去,雖然造成了一個血洞,卻沒傷到他任何要害器官。單人雄作戰多年,經驗豐富,他罵道:「該死,大門那裡有鬼子!」然後再也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幾把槍口迅速的掉了過來,照向大門方向,然而微弱的光亮裡,一具人影趴在石階上,偷襲者顯然一具死了。

    「去後面,為小五報仇!」單人雄齜牙咧嘴的喊著,聲音儘量的大,好抑制住因為疼痛而讓聲音產生出的變形。

    「是!為小五報仇!」沒有眼淚,只有仇恨,雖然不知道小五死了沒有,但是,沒有人敢去揣度這個結果。大家留下了一個叫黃旭的士兵照顧單人雄,其他人向後排兵舍衝了過去。

    楚天歌這邊,惡戰也已經開始。前排兵舍裡被壓制足有五分鐘的小鬼子選擇的出擊時機很巧,他們才衝出來,一直夢魘般籠罩在頭上的探照燈竟然熄滅了。唯一的一挺機槍忽然還在盡力掃射著,但是已經不可能同時兼顧那麼多門窗。

    「為犧牲的戰友報仇!」楚天歌知道頭頂上探照燈的失去意味著什麼,已方人少,如果沒有了探照燈的幫助,那實施精確打擊的機會也就沒有了,要命的是,宿舍樓裡的小鬼子並不是不懂兵槍的純粹「專家」,他們雖然都是短槍,但是居高臨下,已經開始威脅到士兵們的安全,如果不是對方槍法實在不看,現在還不知道要死傷多少戰友。楚天歌繼續低吼:「全部往甬道那邊撤,別靠著牆壁!」

    一沖出兵舍的鬼子有的開始瞄準唯一的探照燈進行射擊,有的則往這邊亂射。他們顯然清楚敵人的大致方向,這個時候再靠著牆壁反而容易被反彈的子彈殺傷。

    跟在楚天歌身邊的都是狼牙戰士,他們深悉夜戰,沒有人盲目開槍,但是一旦發現對面吐出火舌,他們會立刻毫不猶豫的一顆子彈反射過去,然後迅速的變換身形。只是,兵舍前面空蕩蕩的什麼遮掩物都沒有,而敵人將近二三十條槍齊射,總會瞎貓碰到死耗子。這不,楚天歌命令才出口,在他前面的納蘭飛身子一趔就撲倒在了地上。

    「納蘭!」楚天歌急忙去拉他,卻被對方毫不留情的推開了,「你們快到甬道那邊去,我我拖住他們!」

    「傷哪裡了?」有人問。

    「肯,肯定回,回不去,了!張臭蛋,我們,我們滿人不,不全是孬種!你……」

    納蘭飛是滿族人,聽說還出身於滿清貴族,許是正因為此吧,雖然他是學生訓練班老成員了,卻總得不到兄弟們起碼的尊重……楚天歌眼睛不自禁的變得濕潤,可是他知道這個時候不是感懷的時候,他梗著嗓子命令道:「張臭蛋,王大全,把他拖進去!我們狼牙什麼時候會丟下自己的兄弟?!今天不會,以後也不會!」

    張臭蛋眼裡也噙著淚,他正要去拉納蘭飛,卻聽他罵道:「你們真想全部死在這裡嗎?那樣的話,誰去完成任任務,快點!算,算我,求你,你們了!」最後一句話,納蘭飛幾乎是在哭訴了。

    這個時候,小鬼子已經吶喊著向這裡發起了衝鋒,在機槍的掃射下,他們不停有人摔倒死去,可是卻沒有人停下腳步,楚天歌甚至聽見了「八格」之類的日語叫罵聲。一顆顆子彈射在他們身前左右,牆壁上不時傳出「奪」的一聲,他知道該做決斷了,咬咬牙道:「進去!」一腳將張臭蛋朝甬道方向踢去,接著一個翻滾,站起來時雙槍連發,對面登時響起兩聲慘呼。

    「我是滿族人,但是我不是孬種!」多年以後,楚天歌還記得有那樣一個夜晚,有一個年輕的聲音這樣喊著,還記得那一聲劇烈的爆炸。

    納蘭是他這組的,他們這組人身上都帶有六顆以上的手榴彈,而納蘭作為這次行動裡唯一的爆破專家,他的身上還有歐陽雲特地製作的一種液體炸藥。這炸藥本來是準備用來摧毀敵人那萬惡的實驗基地的,但是最後卻成了納蘭和敵人同歸於盡的「罪魁禍首」。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五十九章血戰

    納蘭翻滾著撲進了叫囂著衝過來的小鬼子隊伍中,然後拉響了身上的炸彈引信。「轟」的一聲巨響,夜色中好似盛開了一朵璀璨的牡丹花,不同的是,這支花盛開之後,慘呼和哀嚎成了它結出的果實。

    牆壁被這次爆炸迸裂出許多碎磚頭,和著血雨、殘肢簌簌而下。爆炸掀起的氣浪壓得楚天歌幾乎喘不過氣來,之後的塵土、磚塊、血雨灑了他一身一臉。

    爆炸閃出的光亮為崗亭裡的機槍手標明了敵人的方向,沒來得及撲倒的鬼子被點射擊中,哀嚎著倒了下去。楚天歌藉著亮光拋出一顆手榴彈,跟著雙槍連發,擊中了最少四個鬼子。

    這時,僅餘的一隻探照燈的燈光裡,二三十個拿著手槍或揮舞著日本刀,穿著褲頭襯衫的鬼子從宿舍樓衝了出來。東鄉大佐從最初的驚慌中緩過神來,立刻組織起人手妄圖對兵舍進行增援。這些人都是擔任著細菌試驗的負責人或者專家,軍銜最低的也是少佐,他們一共有四十幾人,在開始沒有組織的抵抗中,被行動組一架機槍和阻擊手盯著,死了足有十餘個。其他人被東鄉組織起來,開始有組織的行動。當然,因為機槍手的存在,他們的「忠勇」注定是愚蠢的。「噠噠……」聲中,一個接一個小鬼子軍官、專家被擊倒,一時,這些人倒好像在慷慨赴死一般。

    負責盯住這幢樓的機槍手方慶是個「狼牙」隊員,因為已經被前排兵舍的小鬼子盯上了,他趴在了崗亭上,將機槍口壓得低低的,瞄準著那些小丑盡情的招呼著。

    方慶原來是吉星文手下的一個連長,這次是第二次打鬼子,心中除了仇恨沒有其它絲毫情緒,所以扣動扳機的手指特別的穩健……

    幾乎於此同時,單人雄那一組的士兵已經和後排兵舍的鬼子兵接上了火。最先跳出甬道的「大刀」隊員是陳斯文,陳斯文是單人雄的老部下了,老上司的掛綵讓他分外的惱火,他一個翻滾貼到了後排兵舍廁所的牆壁上,雙眼瞪得溜圓,雙手一翻放平,憑著感覺對不遠處的黑影射出一梭子子彈。然後,他一個前撲,趴在地上將槍裡的子彈打完。

    陳斯文的槍口冒出的火焰暴露了他的位置,立刻有鬼子將槍口掉了過來,「乒乒」聲中,他剛才立身的地方磚屑亂飛、火星亂蹦。

    跟在陳斯文後面的幾個大刀隊員在他翻滾出去的時候,手榴彈就握在了手中,看見對面的火星,立刻有一個隊員探出頭去,認清方位以後扔出了手榴彈。

    轟隆一聲爆炸聲裡,兩個鬼子慘號著飛了起來。幾乎同時,三個大刀隊員往外面撲去,就著爆炸爆出的光亮,半空中先是扔出了手榴彈,跟著拔出了駁殼槍,半蹲起來的同時,槍口也已經找到了目標,開始猛烈的射擊起來。

    對面立刻倒下幾個鬼子,原先正向著崗亭瞄準射擊的幾個鬼子調轉槍口,開始朝冒出火光的方位射擊。同時有幾個鬼子嚎叫著撲了上來,一邊衝鋒,同時猛拉著槍栓,「叮叮」聲中,竟然退出了槍裡的子彈。

    他們這是準備拼刺刀了,已經熟悉小鬼子戰法的隊員們心中有數,陳斯文翻滾中換好彈夾,冷笑著站了起來,凝立如山,手槍卻開始為那些鬼子進行點名。

    對面崗亭上的機槍手因為怕傷到自己人,槍口掉向了前排兵舍,開始幫著楚天歌清除剩下的鬼子。而王東北和另一個擔任阻擊手的戰士則冷靜的瞄準著,優先照顧那些持手槍的鬼子,這些人是鬼子軍官,是剩下鬼子中的頭腦。

    鬼子的堅韌出乎行動組士兵的預料,他們在彈雨和爆炸聲中沒有絲毫膽怯的表現,嘴裡不知道呼喝著什麼,一邊退著子彈一面撲了上來。後排兵舍倖存的鬼子,竟然有將近二十人成功的衝到了陳斯文他們面前。

    「為死難的同胞報仇!」也不知道是誰喊出這一聲,陳斯文他們沒打完子彈的繼續冷靜的向衝過來的小鬼子射出憤怒的子彈,打完子彈的則把槍插回槍套,拿出了自己擅長使用的肉搏兵器。

    陳斯文就站在那裡,連續開槍又打死了三個撲向自己的鬼子,面對第四個撲到面前的鬼子,他反握槍柄右手擋向刺向自己胸部的刺刀,一側身,雙腳一個交替,跟著又是一個側身,左手直掄出去,槍身狠狠的砸在了對方的面頰上。

    那個鬼子怪叫一聲,槍刺一收,槍柄砸向他的腰胯。

    鬼子拼刺刀的水平不錯,熬勁也夠大。陳斯文沒想到一槍身竟然沒能砸死對方,稍感到有些意外,嘴中喝道:「狗日的有兩下子嘛!」起左腳踢在他左膝上,右手伸出去抓住了三八大蓋的槍身,跟著沖上去,左手再次砸向對方腦袋。

    小鬼子聽見風聲本能的想讓開卻已經遲了,面門上再吃一傢伙,鼻樑骨先碎了,跟著眼前一黑,癱軟下去。

    就在陳斯文解決掉衝向自己的第四個鬼子的時候,他的戰友也和其他鬼子肉搏上了。他們大多使匕首,還有一個使皮帶,而最噱頭的莫過於楚天歌那一組的卞小火了。卞小火練的是通臂拳,他最擅長的就是貼身肉搏,在這黑暗中更適合發揮這一特長,聞風辨位,一閃身讓開突刺過來的刺刀,雙拳便砸向了對方的面門。在狼牙訓練的時候,和戰友們切磋,卞小火通常只使三成的力道,縱然如此,如果被他砸實了,雖然死不了,但是疼上個把星期是正常的。現在他使足了力氣砸在小鬼子的臉上,其結果可想而知。第一個小鬼子一刺刀刺空,感覺到不妙正要變招,面前一陣寒風吹來,他只聽見「咔嚓」一聲,待意識到疼痛的時候,意識已經左右不了肢體,直接倒了下去。

    「為死難的同胞報仇!」拳上傳來的疼痛感讓卞小火找到了發洩的快感,他暴喝一聲,左手抓住了一桿刺過來的槍管,用力一拉,跟著右拳揮了出去,再次結結實實的又砸在了一個面門上……

    東鄉大佐的運氣還是不錯的,或許是天照大神對他照顧有嘉吧,行動組的機槍子彈、步槍子彈、駁殼槍子彈甚至手榴彈彈片都沒能親吻到他的身子,不過,作為整個基地裡最後一個去見天照大神的鬼子,他卻沒覺得這運氣是好事。

    先是目睹兵舍和身邊的皇軍將士被機槍、手榴彈橫掃,接著又發現皇軍在和支那人的肉搏中像待宰的羔羊一般毫無還手之力,等他發現這群支那士兵非同小可的時候,他的身邊除了幾個躺在血泊中哀哀垂死的同僚已經沒有了可戰之兵。

    當楚天歌他們攙扶著受傷的單人雄等人挺立到東鄉的面前,這個曾經目空一切的皇軍勇士慌亂的扣動了十幾下扳機,這才發現槍裡早沒有了子彈,他大口大口的喘息了兩口,終於穩住了心神,眯著眼睛問:「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探照燈的照射下,硝煙正在漸漸淡去,血腥和硝煙味卻凝聚起來,楚天歌等人的目光從東鄉臉上轉移到陣亡的戰友身上,目光中的嘲諷變成了刻骨的仇恨。他說:「中國人!」然後擺了擺手,「按照原定計畫執行吧!把他帶到他們用來殘害國人的實驗室裡,我想,他們研製的那些細菌會喜歡這最後一餐的!」

    「不要!」想起在自己手下被那些細菌侵蝕後的受害人的遺體,東鄉第一次感到了害怕,他嘶叫起來:「我是大日本帝國的軍人,請給我一個軍人應該享有的榮譽死法!給我一粒子彈吧!求您了!」東鄉的中國話說的很地道,還帶點東北味。

    「你也配稱做一個軍人!執行任務!」

    「是!」

    「不,我要和你決鬥!」

    「你已經失敗了!你們的軍隊、國家最終也會失敗,這是對失敗者的懲罰!」

    ……其實除了歐陽雲,沒有人知道中馬城裡的這些日本人究竟在做什麼勾當,也正因為此,當打開實驗室的燈,看見那些被溶液浸泡著的已經變了形的人心、人肝、人的其它器官,想像他們以前的樣子,行動組的戰士雖然心硬似鐵,不少人還是開始犯嘔,有兩個人甚至當場開吐起來。而等他們打開監獄,看見那些肢體變得奇形怪狀的同胞,當那些同胞明白他們身份的第一反應是請他們結束自己寶貴的生命,戰士們被徹底的激怒了!

    「日本鬼子不是人!他媽的,他們還配稱做人嗎?!」……

    言語、文字此時變得如此的乏力,因為他們竟然找不到能夠形容鬼子這些罪惡行徑的字眼!又一次,楚天歌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角撕開了滲出了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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