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雲的抗日 作者:歐陽鋒 (已完成)

 
regn13 2018-3-5 19:55:5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23 51577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八十章防空營

    由於目前日本國內政壇瀰漫著所謂的「和平解決華北方案」,土肥原為了應付國內壓力,煞費苦心的撒出了大批的便衣和日軍小分隊,游弋在天津和文安邊境線上,以期收穫一個開戰藉口。

    也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一個多星期的挑釁,現在終於被他得逞了。當日軍騎兵分隊用電台將「學兵師打死皇軍特工人員」的消息發回屯駐軍總部,土肥原像只看見香蕉的猴子一般敏捷的跳了起來:「吆西!」然後志得意滿的對站在一邊的河邊正三說:「河邊將軍,請看我如何為你報仇!」

    河邊正三上次吃了敗仗,雖然沒有因此降職,但是卻也搞了個灰頭土臉,成了關東軍諸多官兵茶餘飯後的談資。按道理說,土肥原作為天津特務機關的機務長,級別和他只是持平。從某個角度講,手握重兵的他說話還比土肥原管用,但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此時,他只得躬身說:「那就辛苦機關長閣下了。」

    土肥原笑了笑,心中卻想:這一仗打下來,這機關長就該變成師團長了吧!微笑著,他對侯在一邊的參謀說:「發電給竹中旅團,讓他們開始進攻吧,今天天黑之前,我希望能夠到文安城內指揮接下來的戰鬥!」

    「嘿!」參謀應了一聲,畢恭畢敬的向旁邊的報務室走去。

    馮遠修雖然心有不甘,可是在黃大拿犧牲以後,他還是抹抹眼淚搶在其他人面前飛奔起來。學兵師中呆過一段時間,他知道士兵們執行起命令來絕對是一絲不苟,如果此刻他留在這裡快意恩仇,最終的結果肯定是和其他人一起死在這裡。

    他跑到了學兵師的一處瞭望站,在那裡撥通了學兵師師部電話,當他急急的將情況做了匯報,接電話的參謀卻告知他,他們已經得到了消息,師長已經親臨前線去了。

    歐陽雲給肖柄昆下了命令以後便跟隨一個營的防空部隊趕到了大柳河鎮前線。對於他一個主官總是親臨第一線,吉星文和李鐵書,包括張鎮都很有意見。他們的擔心也是正常的,如果歐陽雲萬一出了什麼好歹,那學兵師怎麼辦?任丘有怎麼辦?他們卻不知道,歐陽雲之所以頻頻的往前線跑,有的時候甚至以身犯險,所考慮的和他們如同一輒他希望能夠消除自己的影響,萬一在將來的某一天自己出了意外之後,學兵師不會因此亂了方寸,失去經過千辛萬苦培養起來的風格。當然,這些話明面上是不好說的,所以他給自己找的理由是,防空營剛剛成軍,他必須親往指導,實地觀察一下戰績,事後也好判斷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

    歐陽雲在劉哲良等人的護衛下墜在防空營的後面,眾人駕著卡車、馬車(車輛不足)、轎車,有的甚至騎著自行車,一路急行軍趕到目的地,卻見三團的陣地附近濃煙滾滾,遠方,十幾個黑點正在逸去。

    顯然,日本人剛剛進行過一輪轟炸。

    大柳河鎮各個地位,包括任丘全境在學兵師師部的沙盤上都標有專門的號碼。歐陽雲和吉星文等人就今天遇到的戰況早就推演過幾次,到了前線以後,他先讓防空營營長李成帶著眾人在「文3」陣地將機槍架設起來,然後,他沿著交通壕跑向三團的防地。

    交通壕後面的三道、四道防線裡,沿著戰壕邊挖出來的防空洞裡,不時有幾個灰頭土臉的面孔露出來。隨著前方戰壕傳來喊聲:「……趕緊抓緊時間搶修戰壕,加深防空洞!快點快點!」不少年輕的士兵從防空洞裡爬出來,用手將臉上的塵土一抹,跟著邊抄起工兵鏟幹起土木工程來。大家都是識得歐陽雲的,不少人看見他趕緊敬禮,有的更親切的喊起來:「師座來了?!師座!小長官來了!」……俏皮點的會說:「師座,您怎麼才來啊,本來還指望著您給捅下一兩架飛機呢,現在看來是沒戲了。」

    歐陽雲撿大家雖然形態狼狽,但是士氣卻極高,心情大好,笑著回應:「現在來也不晚,這次我可是帶了大部隊過來捅飛機呢。」看見一個掛著上尉銜的,他問:「傷亡怎麼樣?先別急著補修工事,搶救傷員要緊!」

    上尉朝他敬了個軍禮,大聲說:「報告師座,我們連除了一個戰士被彈片扎中屁股之外,沒有任何人受傷!」

    「扎中屁股了?那也是受傷了!」

    「傷口很淺,不礙事。」

    一個俏皮的士兵說:「他是不是把頭撅洞裡,獨獨把屁股晾在外面了?要不然怎麼會扎到屁股?!」眾人想了想,哈哈大笑起來。

    歐陽雲微笑著從眾人身邊走過,行到位於二道防線的三團團部。

    肖柄昆這個時候正趴在洞口用望遠鏡朝對面探望著,郭達站在他身邊,這時捅了他一下說:「團座,師座來了。」

    肖柄昆「啊」了一聲,蹦了下來,立刻行了節有力的軍禮,看著歐陽雲問:「師座,您怎麼過來了。」然後對劉哲良說:「劉副官,你也真是,這裡多危險,竟然放師座過來……」

    他話沒說完被歐陽雲打斷了:「怎麼回事?這團長沒當幾天,教訓起人倒是一套一套的我自己要來的。防空營剛剛成軍,我不太放心。」

    「啊,防空營過來了?!」郭達來了精神,說:「那感情太好了,弟兄們再也用不著一直做縮頭烏龜了。」

    肖柄昆問:「師座,防空營一共有多少高射機槍,有高射炮嗎?」

    「每個班一聯高射機槍,你自己算算。」

    肖柄昆真的板起手指算起來,然後說:「也就27挺機槍啊?!」不由感到有些失望。

    歐陽雲糾正道:「27聯,54挺。不少啦。」

    肖柄昆撓撓頭說:「我估計小鬼子還會接著轟炸幾回,對面的坦克還沒挪窩呢。」

    「傷亡怎麼樣?」歐陽雲最關心這個。

    肖柄昆臉色黯淡下來,「犧牲了十三個弟兄,傷了三十多個。師座,我們的防空洞已經挖得夠深了……」

    歐陽雲心頭也是黯然,一個攻一個守,敵人又是來自天上,華北平原少山,防空洞挖得再深也不可能避免零傷亡,到頭來吃虧的還是已方。「後面的弟兄士氣蠻高的,一線的怎麼樣?」

    「士氣沒得說,大家都說了,沒日沒夜的苦訓就是等著打鬼子呢。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大家現在都憋著一口氣等著為戰友報仇呢!」

    「很好,柄昆,你的兵帶得不錯該松時鬆鬆沒什麼,但是該緊的時候卻一定不能掉鏈子!」

    「師座,您儘管放心好了,除非我們三團死光了,否則小鬼子別想從我們這裡突過去!」

    肖柄昆說的斬釘截鐵,歐陽雲看著對方那張明顯風吹日曬多了的臉,想起自己那個時代這麼大的人在父母眼中還是孩子呢,正讀著大學呢,他雙手扶住肖柄昆的肩膀,先掃視了周圍的戰士一眼,然後說:「有不怕犧牲的精神是好的,但是,沒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希望大家都活得好好的!」

    「謝謝師座!」肖柄昆的眼眶紅了。

    這時,幾百米外的瞭望兵大喊起來:「鬼子的飛機又來了!」肖柄昆一聽,立刻將歐陽雲推給劉哲良,說:「快帶師座走!」然後他對郭達說:「快,讓所有人進防空洞!」

    歐陽雲看了他一眼,沒等劉哲良等人過來架起自己,大步沿著交通壕往後面走去,一邊說:「兄弟們等好了,這次我們一定要揍下幾架飛機來!」

    「和!」士兵們大聲叫喊著,有俏皮的喊道:「師座要給大家看焰火了」

    歐陽雲帶著劉哲良等人跑到「文3」陣地,他說:「哲良,把傢伙給我,大家都散開,各自找防空洞隱藏吧!」

    劉哲良有些不情願的將一個布袋子遞給他,說:「師座,回去被參謀長他們知道我又該挨罵了!」

    歐陽雲拎起袋子,笑笑說:「真要再打下兩架飛機來,你就是挨罵也是光榮的!」

    劉哲良苦笑,然後朝柳大楷等人揮揮手說:「我們找洞貓起來吧,師座的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柳大楷一直沒有動,這時說:「師座,我想跟你學著打飛機。」

    「學著打飛機?!」歐陽雲想起打飛機的另一重含義,啞然失笑,很想說打飛機還需要學嗎,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他說:「放心,以後有的是機會,這次你們就別給我添亂了。人多了目標就大了,你們不是想告訴小鬼子的飛行員,我歐陽雲就在這裡吧?!」

    柳大楷苦笑著搖搖頭,隨劉哲良等人沿著戰壕開始找防空洞。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八十一章神風特攻隊

    歐陽雲回到任丘以後,在他的主持下,任丘全境很快就鋪設了電話線,並且設置了許多瞭望站。此時的電話線不比現在廉價,屬於絕對的奢侈品,對此,一向對歐陽雲言聽計從將他視為「天人」的康達夫等原任丘縣政府的老人沒少提意見,認為與其把錢財耗費在這方面,莫如用於民生建設,比如購買更多的公共汽車什麼的。

    歐陽雲作為一個年輕的長官,要資歷沒資歷,要後台沒後台,之所以能和康達夫等人一直相安無事,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他肚子裡有貨,另一方面是因為他一直表現得挺「禮賢下士」的。以往這種情況,他即使不會就此打住多半也會給康達夫等人一個圓滿的答案,但是這次,他卻做了回「獨夫」,什麼解釋也沒有愣是將這項政策執行了下去。

    當然,戰爭一爆發,電話線的功能就顯現出來了。

    馮遠修在瞭望站通過電話得知歐陽雲已經去了前線,二話不說,借了一輛自行車便往大柳河鎮飛奔而去,可巧,趕到那裡的時候,正好是鬼子發動第二輪轟炸。

    十二架戰機三三成列分成四隊從天津方向飛來,組成一個菱形陣飛臨三團的陣地上空,接著就開始各自尋找目標進行俯衝投彈。

    文安縣城的老百姓在當地政府和駐軍的幫助下開挖了不少防空洞,敵機剛剛被哨樓上的瞭望兵發現,淒厲的警報聲就響了起來。之前,文安的老百姓已經在警察的組織下進行過多次防空演習,警報聲一響,大家不管在幹什麼,立刻調轉身形往就近的防空洞跑。馮遠修趕到那裡的時候,文安縣的街面上除了三三兩兩的警察,其他人等都已經躲進了防空洞裡。

    看見馮遠修,一個警察立刻迎了上來,大聲說:「小夥子,你怎麼還在外面閒逛,日本人的飛機就要來了,快進防空洞!」

    馮遠修將證件逃出來亮了亮說:「我是學兵師狐瞳大隊的,現在正在執行任務。」

    警察聽得肅然起敬,敬了禮說:「小夥子不簡單,小小年紀就參軍了,那你快走吧,注意點頭頂上,沒準小鬼子發瘋會將炸彈投到城裡來。」

    馮遠修道聲謝,將車子蹬得飛快,很快就來到了北面城門附近。這時,門洞裡站崗的兩個士兵攔了上來,不等他們發話,馮遠修就愛你個證件一亮,等他們查看過了,然後繼續朝著敵機的來路飛蹬而去。

    當飛機的身影開始清晰可見,並且開始像老鷹一樣朝著自己俯衝過來的時候,常景華還是不自禁的緊張得手心出汗,一顆心也「咚咚咚」的急跳起來。

    常景華是個119團的老兵,曾經參加過中原大戰、長城抗戰,因為使得一手好機槍,這次防空營成立的時候,他的老連長李成將他從其他部隊要了過來,讓他當了一個班長。他現在手上操著的機槍是一種嶄新的型號,兩槍連裝,底座支架上帶有搖把可以很方便的大幅度調整射擊高度;準星是一個有點誇張的十字心圓環;兩支槍的槍機被固定在了一起,後面加裝了一個槍機。前天演習的時候,他就是利用這聯機槍連續命中了七個氣球,從而贏得了射擊準度第一名。

    「班長,小鬼子朝咱們衝過來了!」蹲在旁邊負責裝彈的張小飛說著,身子不禁抖動了一下,看來是相當的緊張。

    張小飛是入伍不久的新學兵,今天是第一次上戰場。常景華想起課堂上張鎮旅長講授的帶兵技巧,深呼吸一口,故作輕鬆的說:「不會,他們是衝著我們前面的戰壕來的,我們身上有偽裝,他們不可能這麼快發現我們。小飛,是不是有點緊張?沒事,上次師座用步槍都能打下兩架飛機來,我們現在使的可是專門對付它的高射機槍!」

    被班長這麼一說,張小飛想起歐陽雲用步槍打下飛機的傳聞,感覺也沒那麼緊張,笑著說:「我不緊張!」

    常景華也笑了笑,笑容還沒消散,他看見伏在前面的李成揮舞了一下手中的紅旗,嘴角不自覺的抿緊了,扶著槍身的左手和右肩膀同時用力將機槍後座貼住,轉動槍口強準星朝天上的飛機套去。

    於此同時,「文3」陣地上的其他機槍手們也轉動槍口,將準星朝著自己的目標套去。

    空中,久藤後兵大佐探頭看了看下面,看見戰壕旁邊一個個整齊的防空洞,嘴角露出了嘲諷的笑容這些支那人真夠可憐的,沒有飛機不說,連高射炮都沒有,這就注定了他們在遇到英雄的皇軍航空兵的時候只能縮著脖子挨炸。一個小時前的第一輪轟炸,因為攜帶的都是25磅的小炸彈,因此沒能對中國軍人造成什麼大的傷害。但是現在,他們攜帶的可是100磅、200磅的航空炸彈還有燃燒彈,嘿嘿,等下他們將會嘗到地獄的滋味。這樣想著,他在無線電裡說:「各位,都準備好了嗎?」

    「久藤大佐,2組編隊已經準備好了。」

    「久藤大佐,等會就請您盡情的欣賞中國人的慘嚎吧!我將會為您獻上一道烤乳豬的大餐!」

    「很好!」久藤後兵對手下的戰意很是滿意,想到他的前任木村禿子,他的面容為之一冷,「記住,投彈完畢立刻爬高!可別再給支那人的步槍給打中了。」

    「哈哈!」耳麥裡傳來不少人的大笑聲木村禿子現在已經成了航空隊的笑話,這都拜久藤後兵所賜。當然,他也是沒有辦法。他剛剛接手航空隊的時候,全隊官兵正沉浸在一種恐怖氛圍內任丘境內流傳的歐陽雲步槍打下飛機的傳說,讓一向眼高過頂的小鬼子飛行員嚇破了但。為了提升岌岌可危的士氣,久藤來到航空隊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做了個瘋狂的試驗,親自駕機讓手下用步槍打他飛機的肚子,結果驗證了在他們規範的投彈高度,即使被中正式步槍打中也會安然無恙。之前第一輪的轟炸,所有鬼子飛行員都戰戰兢兢的嚴守操作規範,結果全部安然無恙,於是歐陽雲能用步槍打下飛機的傳言「不攻自破」,眾鬼子在等待裝彈的過程中經過分析,一致認為木村禿子他們之所以會機毀人亡完全是運氣不佳,也許是飛機出了故障,或者是他們得意忘形忘了操作規範,因此才被歐陽雲誤打誤撞的幹了下去。

    「天皇的勇士們,按照作戰計畫進行投彈吧!」隨著久藤氣勢洶洶的一聲大吼,十二架飛機從菱形編隊裡三三脫離開來,開始朝著自己的目標飛去。

    「可惜土肥原機關長不讓轟炸民居,不然的話作戰成果一定會更加精彩!」久藤後兵邪惡的想著,將飛機頭迅速壓低,朝著前方的一條戰壕俯衝下去,他的右手大拇指同時放到投彈按鈕上。

    眼看就要達到投彈高度,他的大拇指正要輕輕按下,忽然隱約發現前方兩百米左右的地面上有什麼紅色的東西閃了閃,然後,那片綠色的植物上忽然盛開出許多紅色的花來。他一凜。叫聲:「不好,支那人有防空武器!」話剛說完,沒等他作出反應,他只聽見「嘣」的一聲,跟著胸口一痛,他不自覺的痛呼出聲,跟著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一粒子彈擊穿了其座機的下擋板直接擊中了他的胸口,竟然將他的氣管連同食管一起打穿了。

    「八格!」他在心中呼喊著,感覺飛機正在盤旋起來,世界正在暗去,耳中聽見幾聲接二連三的巨響,左前方好像忽然升起了又一輪太陽似的爆發出一陣紅色的光芒。他憑著最後一絲清明,將操作桿推到底,朝著前方正噴出火光的陣地就俯衝了下去。

    久藤後兵看到的紅色正是李成手上的紅旗。李成下令射擊的時間可謂把握得極好,就在敵機將要抵達投彈高度的時候,他拚命揮舞起手上的紅旗下達了自由射擊命令。

    27聯高射機槍同時噴出了憤怒的火焰,登時有兩架飛機被打得直接空中解體,同時還有一架飛機受了傷,飛行員也顧不上瞄準了,急急的按下按鈕將炸彈胡亂投下,接著便將機頭拚命拉高,然後拖著黑煙返程去了。

    歐陽雲和上一次一樣找了地方藏好以後,便開始尋找起敵人的長機來。也算是久藤後兵倒霉,作為航空隊的最高長官,他駕駛的飛機是最新最好的,正是剛剛運過來的一架川崎92式。上次已經見識過川崎92式風采的歐陽雲自然毫不費力的就將它給找了出來,如此,結果就可想而知了,在阻擊步的高精度瞄準鏡的關照下,歐陽雲只開了一槍就直接命中目標。當然,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小鬼子比那個木村禿子可凶悍得多了,在臨死之前竟然駕著飛機朝著防空營的陣地衝了下來。

    「神風特攻隊?!」他不自覺的驚呼出聲。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八十二章大炮

    來自地面的強大火力打了久藤航空隊的飛行員們一個措手不及,久藤後兵因為駕駛了一架嶄新的川崎92式被歐陽雲優先照顧,一顆來自後世的阻擊步子彈就取了他的性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滿自己竟然遭遇到了和木村禿子一樣的待遇,要知道就在不久前木村還是大家的笑柄呢,將要墜入地獄的久藤憑著最後一絲神明將飛機往學兵師的阻擊陣地上撞去。

    因為歐陽雲的射擊實在太隱蔽了,因此在地面和空中的日軍眼裡,久藤後兵如此表現實在是反常。日本人比較迷信鬼神,有人聯想到木村禿子就是這麼掛掉的,不免想:難道久藤中隊長和木村一樣,他們的戰機都遭到了詛咒?!到這個時候,狂妄固執的日本人依舊不相信步槍真能夠打下飛機。不知道就在他們下方,一支來自後世的步槍正像地獄牛頭馬面的勾魂索一樣在尋找著他們的脖子。

    「久藤中隊長,你的飛機是不是除了故障?!」機靈點的小鬼子在對講機裡聲嘶力竭的喊著。沒有得到一絲回應,他們迅速調整飛行姿態以後,在一個小隊長的指揮下開始往防空營的陣地撲去。

    馮遠修非常幸運的看到了這一幕,他渾然沒覺得危險,將車子一扔,跳進交通壕就往防空陣地跑去。他心裡此時只有一個想法:一定要親眼看看師父是如何打下飛機的!他沒跑多遠就被臨近的幾個防空洞裡貓著的士兵發現了,有人鑽到洞口在他身後大喊起來:「你不要命了,快進洞!」

    馮遠修根本不管,依舊跑得飛快。

    「這小子瘋了!」

    「他幹嘛去呢?」士兵們在他身後嘀咕道。

    有幸目睹久藤這一瘋狂舉動的,還有一個人不得不提,他就是土肥原。

    歐陽雲用步槍打下飛機的傳說對日軍的士氣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好在接替木村禿子的久藤後兵帶兵有方,在他的努力下,航空兵官兵已經消除了恐懼。現在,土肥原就希望借久藤航空兵中隊的威武徹底消除籠罩在屯駐軍士兵心中的陰影。

    於是,他發佈完命令以後,計算著時間帶著原屯駐軍一千多人的部隊浩浩蕩蕩的往大柳河鎮前線開去,好趕得及觀看皇軍航空兵的精彩表現。他的座駕是一輛半成新的裝甲車,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他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搖著手上不知道何時出現的一支摺扇,好像自己是個算無遺策的軍師似的。

    河邊正三其實很有些看不起他,因為在他看來,軍人的榮耀是在戰場上才能獲得的。而土肥原之前的所謂功績不過是一些小偷小摸的勾當。當然,因為是土肥原是這次戰役的總指揮,所以他神情上還是顯得蠻尊敬的。

    土肥原帶著一個大隊的日軍浩浩蕩蕩的往大柳河鎮出發,出天津城的時候,他看見城門外38師的中國士兵們正在挖著工事,眉頭不由皺了皺,說:「張自忠想幹什麼?」

    河邊正三是知道原由的,說:「聽說他們最近要舉行軍事演習。」

    土肥原楞了一下,然後對坐在後面的參謀說:「傳令下去,讓士兵們收斂一點。」心中想著:張自忠無緣無故的搞什麼演習,背後一定另有目的。聽說38師和學兵師一直走得比較近,還需要小心一點。

    「機關長閣下,難道您怕29軍在我們背後捅刀子?」

    「張自忠不是馮治安和劉汝明,他和趙登禹一樣,是29軍最最難啃的兩塊骨頭!」

    日軍向來在天津跋扈慣了,在土肥原傳下命令之前,小鬼子們面對不遠處正在做著土木作業的38師官兵們橫鼻子豎眼睛的沒少作怪。不過奇怪的是,一向在天津城內和他們爭鋒相對的38師官兵們這回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不管他們如何挑撥,只是悶聲不響的幹活。

    土肥原本來是雄糾糾氣昂昂的要去前線親自看著天皇的勇士們攻破文安縣城的,見到此景面色不由變得嚴肅起來。

    河邊正三卻很看不起中國軍隊,在他心目中,除了曾經讓他吃過敗仗的學兵師還算的上是支部隊,什麼中央軍、29軍、晉軍那都只能算得上是預備役,甚至還不如。他說:「沒什麼好擔心的,當初於學忠的51軍那麼囂張還不是被我們給趕跑了」

    「不不,話不能這麼說!」土肥原扶住扶手,嚴肅的看著他說:「中國之所以羸弱可欺,那是因為他們是一盤散沙,不像我們天皇子民一樣牢牢的抱成一團。河邊將軍,如果四萬萬支那人凝聚起來,這股力量是不容小窺的!這也是我要促成偽滿洲建國的原因,只有分化他們的力量,我們才可能各個擊破。29軍的戰力還是可以的,但是他們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團結。我並不是怕他們,但是我們在華北的主要敵人是學兵師,這一點請你一定記住!」

    「哈依!」河邊正三雖然心有不服,但是卻不得不恭聲應是。

    土肥原現時的軍銜和河邊正三並無差別,見他用如此恭敬的語氣和自己說話,他很是滿意,接下來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柔和起來,他揮手從參謀手上接過一份地圖,指著上面的文安地名說:「我們這次先出動一個旅團的兵力在飛機大炮的掩護下攻佔文安,然後,」他手指一劃在雄縣和大城兩個地名上戳了戳,「由你部和殷汝耕的偽軍分別進攻這兩個地方,然後我親自帶領一個旅團的兵力進攻任丘。」

    「殷汝耕?偽軍行嗎?學兵師可不是雜牌部隊。」

    土肥原笑了笑:「讓偽軍單獨承擔主攻責任肯定不行,但我會讓酒井參謀長親自帶領憲兵隊進行督戰。」他的手指用力的在任丘的地名上敲了敲,說:「再說攻不下來也不要緊,只要能夠牽扯學兵師一定的兵力,等任丘打下來,學兵師沒了根據地,下面怎麼打還不是我們說了算嗎?!」

    憑心而論,土肥原的這個作戰計畫具備很高的可行性,河邊正三不是蠢材,立刻窺破其中的玄機,不禁為之折服,說:「難怪這幾天沒見酒井參謀長,原來他去了翼東。機關長閣下,真沒想到您在軍事上竟然有如此高的造詣。」

    土肥原笑著拿起摺扇揮了揮,謙虛的說:「將軍謬讚了!」

    四個輪子肯定要比兩條腿快的,因為半路上就聽見了飛機的轟鳴聲,土肥原忙下令司機加速前進。他和河邊正三帶著司令部的參謀前先一步趕往了前線,正好得以遠遠的觀看到了久藤後兵的精彩表現。

    「怎麼回事?那架飛機應該是久藤中隊長親自駕駛的吧?!」河邊正三沉不住氣,首先叫了起來。

    土肥原本來紅孜孜的臉一下子被陰雲嘿籠罩住了他可不會幼稚到相信久藤是因為中了邪才會作出如此瘋狂的舉動,或者其正在賣弄架技進行飛行表演。

    解釋只有一個,那架川崎92式新型戰機被擊中了。一共有三架飛機被擊中,看來學兵師有防空部隊,這是土肥原事先不知道的。

    久藤是英勇的,戰機被擊中之後沒有想辦法逃生而是抱著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想法俯衝下去。久藤中隊的飛行員素質也是不錯的,突然的襲擊被沒有打亂他們的陣腳,剩餘的飛機立刻調整狀態,開始對威脅到他們安全的防空陣地進行進攻。一個接一個黑色的炸彈被投放下去,炸彈投光了的,則開始利用機載機槍對地進行攻擊。

    隨著那架嶄新的川崎92式沒出土肥原等人的視野,「轟」的一聲巨響,跟著是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雖然隔得很遠,土肥原等人還是感受到了爆炸的劇烈裝甲車明顯的跳動了一下。一朵黑色的蘑菇雲升了起來,然後,爆炸聲越來越緻密的響起,一團又一團煙霧升起。土肥原右眼角不自禁的跳了跳,他左手用力的一揮,呼喊道:「停車!」

    河邊正三:「機關長?!」

    「前面就是炮兵陣地,我要下去親自指揮!」

    參加這次作戰的日軍炮兵是土肥原能夠動用的全部力量,一個炮兵聯隊加屯駐軍原有的炮兵中隊,一共四門150毫米口徑的重炮,十二門75毫米口徑的山炮。

    土肥原針對歐陽雲用步槍打下飛機的傳言進行了細緻的調查,結果卻等於一無所獲學兵師官兵有說用步槍的,也有說用機槍的,更荒謬的則說用了一種神秘的武功。久藤後兵做那個瘋狂試驗的時候土肥原是在現場的,因此他非常相信那次試驗的結論:木村的戰機絕對不可能是被步槍打下來的,最大的可能是飛機本身出了故障。因為倖存的飛行員都證實,對方根本就沒有防空武器。

    親眼看見兩架飛機被打得凌空爆炸,土肥原知道自己上當了這個該死的歐陽雲竟然早就裝備了大量的防空武器!而他所能動用的,只不過就是那久藤中隊而已。

    飛機的作用達不到預期,他現在能指望的只有大炮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八十三章防空戰

    常景華用肩膀死死的抵住槍托,輕輕的移動著,準星牢牢的套上了一架飛機,當張小飛看見李成揮舞著的紅旗,用略帶顫抖的聲音喊出:「打!」他右手食指用力一勾,雙聯槍管同時噴出了火焰,一梭子子彈飛了出去。槍托劇烈的抖動起來,準星也跟著跳動起來,看見本來牢牢套著的飛機滑出了準星,常景華有些沮喪,他的牙齒不自覺將下嘴唇緊緊咬住,右手食指一鬆,將準星重新套了上去。

    這時,隨著張小飛一聲興高采烈的呼喊:「打中了!」那架飛機機身上泛起幾點火光,跟著「轟」的一聲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班長,打中了!打中了!」張小飛還以為是常景華打中的,他滿臉喜悅的看著常景華,目光中不乏崇拜的色彩。

    常景華暗自慚愧,轉動槍口,將準星朝其它飛機套去,一架銀色鋥亮的飛機忽然主動闖入他的準星,他心中大喜,正欲開槍射擊,卻發現那架飛機的機頭低了下來,然後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著他們撞了下來。

    「小鬼子搞什麼花樣?!」他吃了一驚,手上卻絲毫沒受影響,機槍噴出憤怒的火焰,將一梭子一梭子子彈打了出去。

    常景華他們的前方,李成也發現了異樣。他沉著冷靜、見多識廣,立刻意識到了小鬼子的意圖,飛快的爬了起來,度量了一下飛機墜過來的方向,他朝常景華還有張小飛跑了過來,一邊嘶聲喊:「快,快轉移!」

    這一次常景華的射擊沒有失去準頭,隨著那架久藤後兵駕駛的川崎92式戰機離他們越來越近,他清晰的看見機頭部位已經差不多被自己打爛了,那個穿著飛行服的小鬼子全身是血已經沒有了人樣,可是,飛機卻依舊朝著他們飛了過來。

    張小飛本正在歡呼雀躍著呢,這個時候卻被駭住了,聽見李成的呼喊,他反應過來,將子彈帶一扔,站起來就跑。

    李成氣的大罵:「張小飛你這個混蛋,機槍!」

    常景華終於明白即將要發生什麼,立刻停止射擊,蹲起來拔出身上的刺刀割斷子彈帶,然後轉身朝隱藏在後面的湯方、吳文兵打手勢、叫喊讓他們過來。一個機槍班一共四個人,主射手、副射手,兩個裝彈手。為了避免被一鍋端,副射手湯方和另一個裝彈手吳文兵此時正趴在常景華身後大約二十米的地方。

    李成跑到常景華身邊,轉身抬頭一看,見那架飛機距離他們不過百多米的距離,他當機立斷對常景華說:「別管機槍了,撤!」然後朝跑過來的湯方和吳文兵,大喊:「別過來了,回去,跑!」

    湯方一聽,立刻轉身就跑,吳文兵看見常景華抱起了機槍有些困難的往旁邊挪動,牙齒一咬跑了過去,兩個人抱著機槍咬牙往旁邊跑。

    「丟掉!」李成焦急的喊著,跑動中回頭看了一眼,一個龐然大物正呼嘯著砸了過來,他想也沒想便跳起來朝吳文兵和常景華撲了過去。

    飛機在離李成不過三米的距離和地面發生了親密的接觸,「哐」的一聲巨響,機頭的電器元件立刻冒出了火光,油箱瞬間破裂,裡面的航空煤油一下子灑出來,碰到火花立刻騰的燃燒起來,然後發生了爆炸「轟隆隆」,隨著機身裡的炸彈被引爆,連續的爆炸聲響了起來,將方圓三十幾米的地方燃成了火海。

    張小飛和湯方正奔跑著呢,一股熱浪夾雜著碎片從後面趕來,兩個人哼都沒來得及哼上一聲,人就被拋上了半空,背上完全被飛機殘骸還有彈片給撕碎了。

    李成是犧牲的幾個人中最慘的,他離爆炸源實在太近了,一塊鋁板被氣浪掀起直接砸在他後腦上,將他的頭完全給拍碎了。而他的背上更是佈滿了創口,乃至戰友們為他清理遺體的時候都沒有辦法下手……

    「營長!」常景華是幸運的,李成的犧牲為他和吳文兵擋住了眾多的彈片和飛機殘骸,他像老母雞護小雞一般的護住了他們。常景華只是左大腿被一塊碎片扎中,身體其它地方部位竟然奇蹟般的毫無損傷。當身邊的爆炸聲終於消止,他抱住李成那幾乎破碎的身體,嚶嚶的哭了起來。

    吳文兵沒有常景華那麼幸運,李成只為他擋住了半邊身體,他的身上共被三塊碎片、六個彈片擊中,其中有一塊彈片正好擦在他腦門上,他當場就暈了過去。

    防空營的戰士們,特別是那些隱藏在阻擊陣地附近的副射手和供彈手們清晰的看見了這一切,不少人立刻從藏身的地方站了起來,他們高喊著「營長」往李成這裡撲來。這一刻,沒有人感覺到死亡有多麼的可怕,在他們心中,只有仇恨和對戰友的關切。

    「為營長報仇!」李成的死激起了戰士們的鬥志。防空營的阻擊陣地佈置得相當的巧妙,他們之間適當的距離減少了久藤後兵這次的「神風」攻擊造成的傷亡。在不少戰士憤怒的呼喊裡,沒有受到波及的各個班堅守在自己的戰位上,咬牙將機槍上的準星朝天上的鬼子飛機套去。

    久藤後兵出現異常情況之後,經過短暫的混亂,一個名叫酒井成次的中佐接替了他的指揮。在他的呼喝聲中,沒有投彈的戰機紛紛調轉方向朝防空陣地撲來。投彈完畢的,則繞到了防空陣地後面,然後用機載機槍進行攻擊。

    酒井成次的駕駛技術也是不錯的,他在第一輪投彈中就將炸彈全部投了下去。接著,他脫離開自己的編隊,讓兩個屬下進行轟炸,自己則將飛機拉高,然後迂迴到防空營的後方,帶著四架已經沒有炸彈的戰機俯衝下去,尋找目標對地進行機槍掃射。

    李成一死,防空營失去了統一指揮,加上戰士們的理智因為仇恨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響,一心要為營長報仇卻忽略了自身本就處於劣勢,剛開始被酒井成次他們偷襲得手,一下子有三個班的近十名戰士全部被放倒。

    以地面武器對空本身就處於劣勢,要命的是因為資源有限,無法形成數量優勢,如果不是這一仗事關生死,歐陽雲是不會捨得將目前的家當全部拉出來的。

    他看著一個又一個戰士面對著從天而降的炸彈猶自酣戰不退,有的人被身邊爆炸的炸彈已經炸得半死猶自雕像一般蹲在煙火中扣動著扳機、一個戰士被子彈擊倒了,又一個戰士跑了過去,雙眼火燒火燎一般的疼痛,平日自己一再強調的冷靜沉著一下子不知道去了何方,抱起步槍就站起來往「文3」陣地跑去。跑近了一些,看見四個戰士兩個人抬起了底座支架,一個人半蹲著射擊,還有一個人則將子彈帶纏在了脖子上,二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兩條機載機槍子彈連成的塵線正毒蛇一般朝他們游來,他大喊起來:「臥倒!後面!」喊著,他停了下來,舉槍對著那架飛機瞄準,瞄準鏡裡剛剛出現機翼,他便扣動了扳機。

    歐陽雲真的急了,這一下扣動竟然將彈夾裡剩餘的子彈全部打了出去。

    那架飛機上,一個鬼子飛行員正獰笑著狂按著射擊按鈕,忽然,他覺得下面有什麼光芒一閃,跟著左邊機翼便傳來了爆豆般的聲音,他吃了一驚,扭頭一看見左邊機翼上冒出了輕煙,跟著,機身忽然朝右邊傾斜,然後便失去了控制。

    此時,歐陽雲正對著太陽升起的東方,這個小鬼子看見的閃光正是瞄準鏡上的太陽反光。

    歐陽雲的反應不可謂不快,而且他這次的運氣不錯,雖然沒能直接將那架飛機打爆,但是打斷了其左翼,等於宣佈了這架飛機的死刑。然而他還是晚了一步,那架飛機噴出的子彈還是像條毒蛇一樣咬上了兩個士兵,有一個士兵更是被幾發子彈連續掃中,從左肩往下,身上被打出了一排血洞,人立刻就死了。

    酒井成次一個俯衝衝過了防空陣地,拎起機頭爬高的時候,他恰好看見那架被打折翅膀的戰機像只斷線的風箏一樣摔了下去。「八格!」他口中罵著,拿起對講機大喊:「注意高度,天皇的戰機是寶貴的!支那人只不過就這麼幾挺高射機槍而已!我們一定要清楚他們!」喊完這話,飛機上升到了安全高度,他打方向將飛機拉了回來,準備再次俯衝的時候看見了正在朝著防空陣地飛跑的歐陽雲。

    防空陣地上多處正在發生著劇烈的爆炸,到處濃煙滾滾,很多地方的植被都被爆炸點燃燃了大火,這個時候往那裡跑與送死何虞?酒井冷笑起來:「愚蠢的支那人!」機頭一壓俯衝過去。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八十四章中彈

    以地面武器對陣飛機,如果不能形成數量優勢,那根本就沒有勝算。一個在天上,無時無刻不在移動,只有在它發起攻擊的時候才可能抓到它的小辮子;一個在地上,雖然擁有反擊能力,充其量是一個長著刺的死靶子而已。雖然歐陽雲擁有著95式阻擊步這樣一支奇兵,但是,從決定將防空營拉往「文3」陣地的時候他就知道,不管小鬼子的飛行員多麼愚笨,這場戰鬥沒打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輸了一半。

    27聯高射機槍擺在陣地上蔚為可觀,但是當小鬼子的飛機開始朝下面下蛋的時候,其脆弱性卻暴露無疑。

    僅僅一輪較量而已,27聯機槍還繼續能用或者有戰士使用的已經只剩下三分之一多一點,而小鬼子的十二架戰機到目前為止不過損失了六架而已。或許有人要說,這樣的戰績已經不錯了,飛機的造價比之高射機槍不知道高了多少。但是歐陽雲卻不是這麼認為的,如果算上人,他覺得己方虧大了。

    飛機可以再造,但是人死了卻永遠無法復生。

    「文3」陣地此時狼藉一片,犧牲的學兵師戰士遺體和殘肢到處都是。「馬馬匹!」歐陽雲脫口而出一句川罵,然後朝剛才被機槍光顧過的高射機槍班跑去。四人中被打死的是主射手和將子彈帶纏在脖子上的供彈手,他們的兩個戰友眼含熱淚正在整理機槍,戰友的死沒有打垮他們的意志,相反,兩個人現在渾然忘記了生死,一心只想著要將天上耀武揚威的那些鬼子大鳥全部給揍下來。

    一個戰士將機槍頂在頭上,對倒在腳邊的戰友說:「班長,大王,你們走好,我們一定給你們報仇。」

    另一個戰士正在整理子彈帶,抬頭看見歐陽雲跑了過來,他本來強忍著沒有掉下的淚水立刻泉湧出來,立正敬禮喊:「師座!」

    「你們辛苦了!」歐陽雲由衷的說,忽然,他對面的那個戰士抬頭看天,然後朝他跑了過來,同時大喊:「師座!危險!」

    兩個人之間將近十米的距離,歐陽雲下意識的立刻朝前撲倒,然而,隨著「突突突」的悶聲響起,然後是極清脆的「噗噗」聲,他只覺得右大腿鑽心般的疼痛,全身力氣立刻泉湧而出,他石頭一般的跌落,頭先著地重重的撞在一棵燃燒著火焰的樹樁上,哼都沒來及哼上一聲便暈了過去。

    「師座!」扛著機槍的士兵將機槍一扔,先朝旁邊一撲,然後翻滾著朝歐陽雲撲了過去。他的戰友與他做出了相同的動作,在他們身邊,兩條毒蛇般的子彈塵土帶釘書機釘釘子一般「突突突」的釘了過去。

    「我說要跟著師座的!要是我在他身邊,至少也可以幫他擋子彈!」離他們將近百多米的地方,柳大楷怒聲對劉哲良說,好像不讓他們跟著歐陽雲是劉哲良的錯。他們雖然躲進了防空洞裡,但是作為歐陽雲的警衛和副官,卻哪裡放得下心,無時無刻的不在關注著他,當發現他的險情以後,負責瞭望的柳大楷發一聲喊,眾人一窩蜂的湧了出來,然後便什麼也顧不得了,全部朝歐陽雲奔了過去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歐陽雲抱著步槍進入潛伏地點的時候,防空營的將士們都將他的舉動收到了眼底,不少人還對身邊的戰友說:「看,師座又準備用步槍打飛機了!」而當他從潛伏地點跑了過來,也有不少人看到了。歐陽雲中彈倒地,時刻關注著師座狀況的士兵立刻驚呼起來,然後,不知道情況的他們像被激怒的公牛一樣迸發出了衝天的鬥志和戰意:「為師座報仇啊!打!」

    馮遠修沿著交通壕飛奔,遠遠的他看見了「文3」陣地上發生的一切,由於距離還是遠了,當他發現歐陽雲的時候,後者的上空正好呼嘯著撲下來一架鬼子戰機。馮遠修本能的呼喊起來:「師父,小心頭上!小心啊!」許是太著急了沒注意地面,他被一塊泥塊跘了一下,一下子摔了出去。二等他爬起來,正好看見歐陽雲撲倒,然後兩個戰士翻滾著朝歐陽雲撲去。

    「如果師父死了,那就是我的錯!」馮遠修心中忽然一下子變得拔涼拔涼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肖柄昆在防空洞裡,聽著後方不住響起的槍聲、爆炸聲,來回不停的踱著步,他對郭達說:「小鬼子實在太欺負人了!有本事從對面攻過來啊,總用飛機轟炸算什麼本事。」他這是真的急了,因此這話說得一點邏輯都沒有,要知道在三旅,他肖柄昆可是以「人小鬼大」、心思沉穩著稱的。

    郭達坐在子彈箱上卻是一點都不著急,他寬慰自己的上司說:「師座不是講過麼,小鬼子打仗拿得出來的就是三板斧,第一斧子飛機轟炸、第二斧子大炮轟擊、第三斧子坦克開路,等等吧,呆會大炮一響,下面就有得我們打的了。」

    肖柄昆摸了摸光頭(學兵師上前線的連隊第一件事就是剃光頭),想了想說:「我有點不放心外面的瞭望哨,我上去看看。」

    「不行!」郭達跳了起來,「你忘記師座叮囑的了?」

    「師座自己都上去了。」

    「他是打飛機呢,你也能打飛機?!」

    「我上去看看!」肖柄昆正要出去,在外面負責總督瞭望的參謀黃正義急衝沖的跑了進來,哭喪著臉說:「團座,不好了!老不得了!」黃正義紅著眼睛,臉上還掛著眼淚。

    「怎麼了?」肖柄昆和郭達及團部其他都嚇了一跳,郭達問:「是不是小鬼子開始發動地面進攻了?!」

    黃正義「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不,是,是師座!」

    「師座怎麼了?!」肖柄昆和眾人都急了,他一把就拎住了黃正義的衣領。

    「師座,師座死了!」黃正義說完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所有人全部愣住,然後眾人的眼圈不禁都紅了。肖柄昆強忍著沒讓淚水落下,他扶起黃正義說:「兄弟,現在可不是傷心的時候,師座,師座雖然走了,但是,我們會繼續他未完的事業!郭達!」

    「在!」

    「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到後面去將預備隊的機槍全部調集起來打鬼子!」

    「是!」

    肖柄昆對黃正義說:「正義,走,我們一起去給師座報仇!」

    「好!」黃正義抹去眼淚挺了挺胸脯。在座的要說誰對歐陽雲最有感情的話就是他了,因為他正是那個因為勇敢的說出自己尿褲子的醜事從而被歐陽雲獎勵了一支手槍的訓練班學兵。

    肖柄昆此時將預備隊的機槍全部統一起來打飛機,雖然有點意氣用事,但是卻真起到了作用。正如歐陽雲先前所說,劉哲良、柳大楷等人的出現引起了小鬼子飛行員的注意。酒井成次立刻意識到自己可能逮到了大魚,而且極可能是那個號稱能用步槍打下飛機的歐陽雲,他欣喜若狂的同時想到了歐陽雲身上的另一個傳說刀槍不入,於是立刻再次將飛機調轉機頭,一心要再補上幾槍。

    歐陽雲被擊中生死未知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文3」陣地乃至其它,他一倒,剩下的防空營戰士完全各自為站,完全沒有了章法。柳大楷背著歐陽雲立刻跑進了壕溝,其他人則呼喝著尋找衛生員。劉哲良更誇張的提著槍挨個的訪問附近防空洞,心裡打定主意要是哪個衛生員不配合那自己就用強!

    這個時候,防空營的27聯高射機槍已經只剩下了四聯。

    當酒井駕駛著戰機再次來到歐陽雲等人的上空,後者悠悠的醒了過來。醒過來以後他立刻哎喲一聲叫了起來,他一出聲附近的人不由都驚喜的叫了起來:「師座,你醒了!」有一兩個感情豐富的一邊擦著淚一邊手忙腳亂的要幫柳大楷扶他。還有一個不會說話的,張口是:「師座,你沒死啊!」話剛說完就挨了幾腳,遭到了眾人的責難:「怎麼說話呢?!」

    「老子竟然沒死?」歐陽雲接下來的一句話不僅「師座」風範全無,更接上了剛才那一句「你沒死啊」,眾人心中高興也顧不得,柳大楷笑著說:「師座,你可把俺老柳嚇了一跳!」

    歐陽雲咳嗽了兩聲,說:「快都散開,都圍著我找炸呢?老柳,先找個防空洞貓會,我命硬,一時半會死不了的。」

    他話才說完,一個戰士就叫了起來:「快,快帶師座進洞,鬼子又掃過來了!」

    「娘的,要是我們也有飛機就好了!看小鬼子耀武揚威的!」眾人本準備聽歐陽雲的話散開的,此時卻又簇擁過來,看來是聽進了柳大楷之前的話,準備用身體幫師座擋子彈呢。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八十五章野戰醫院

    「吆西!」酒井成次看見下面的陣仗,斷定剛才打中的肯定是學兵師的大官,他的精神一時變得特別的亢奮,將機頭壓得低低的就朝歐陽雲再次撲了下去。

    剩下的飛機已經將炸彈消耗光了,這時正在圍著防空營那僅餘的四聯高射機槍掃射著。戰鬥進行到這個時候,對於防空營倖存的射手來說,比的已經不是技巧而完全是鬥志了。

    李成慘死,其他副營長、連長也犧牲得七七八八,加上歐陽雲又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倒了下去,戰友們的鮮血染紅了「文3」陣地,初上戰陣的陌生感、膽怯完全沒有了,他們心中此時只剩下一個念頭射擊,射擊,打下鬼子飛機為長官們報仇。

    高英雄和張小飛一樣,都屬於新兵蛋子,他和班長魯大有同為山東棗莊人。平時,魯大有對他極其照顧,因此兩個人感情特別好。高英雄是裝彈手,他和魯大有的配合極為默契,第一批被打爆的兩架日機,其中就有一架是他們的功勞。初上戰場就取得這樣的戰績,兩個老鄉都非常興奮,魯大有信心滿滿的對高英雄說:「小高,今天我們也不要打下太多,爭取再打一架。」在他想來,全營27聯機槍,而小鬼子只有12架飛機,這甫一接觸就揍下了三架,如果不抓緊的話,那他們就沒機會了。

    「老大!聽你的!」高英雄和他的語氣如出一轍開始確實太順利了。

    然而,當小鬼子發現了隱藏在「文3」陣地上的飛機殺手,針對性的進行報復,情勢立刻為之一變。

    當頭頂上的鋼鐵巨鳥開始下蛋,兩個老鄉毫無懼色,高英雄穩穩的托著子彈帶,魯大有身體緊緊貼著槍托,移動著準星。當十字準星將一架戰機抓住,他用力的扣下了扳機,順著飛機的飛行軌跡下壓著槍托。

    兩管槍口再次噴射出憤怒的火焰,不過,所有子彈卻全部擦機而過。飛機離他們的垂直距離太近了,這種情況下,飛機只要稍微移動一點,對射角已經很高的高射機槍來說也是相當大的距離。高射機槍的射角極限一般是70°,超過這個射角,不僅射程受到影響,準度也成問題。因為射程問題,高射機槍在和飛機的博弈中,只有當飛機進行俯衝投彈或者掃射的時候,才有機會擊中對方,反之,當錯過這個機會,那高射機槍對於飛機來說就是靶子了。

    首輪射擊沒有擊中,而頭頂上剛才還高高在上的炸彈這個時候卻已經降臨頭上,魯大有作為老兵,想都沒想立刻將機槍推倒,跟著朝高英雄撲了過去。

    「老大……」高英雄剛來得及喊出這聲稱呼,「轟隆隆」,連續幾聲劇烈的爆炸將他剩下的話淹沒在了硝煙裡。他只覺得身上的魯大有身子猛地掙了一下,跟著就失去了動靜。一枚彈片擊中了高英雄的右肩,猛烈迸散開來的硝煙一度讓他的眼睛睜不開來世界在這一刻好像成了無聲的世界,近在咫尺的爆炸聲讓他陷入了失聰。而等他有意識睜開眼睛,聽到聲音,戰場上的形勢已經完全改變。

    歐陽雲倒下了,李成死了,他敬愛的老大魯大有永遠的閉上了眼睛。「狗日的小鬼子,老子和你們拼了!」他的右肩穿了個洞,泊泊的流著血,可是他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他的意識裡,此時只剩下仇恨和憤怒!

    高英雄用左手將失去只覺的右手了武裝帶裡,用身體和單手將機槍扶了起來,然後用胸膛頂著槍托控制射角,單手進行射擊。

    一架飛機在他左前方俯衝下來,機身上兩挺機槍撲楞楞的打出兩條毒蛇般的子彈鏈子「來吧!狗日的,衝著老子來吧!」高英雄的眼中佈滿了血絲,他鋼牙緊咬,臉上是刀刻般的線條,他跪在地上,用胸膛將機槍壓出一個射擊角度,朝著那架呼嘯著的怪獸射出了憤怒的子彈。

    「英雄,我來幫你!」高慶撲了上來,他也是供彈手,和副射手楊凱泰就隱藏在離高英雄他們將近二十米左右的一個窪地裡。就在剛才,一枚燃燒彈準確的擊中了他們藏身的地方,楊凱泰當場就犧牲了,高慶身上被劇烈的燃燒燒出了許多水泡,短短的頭髮也被燒光了,但是他沒有畏懼和退縮,看見英雄的壯舉,毅然的撲了上來。

    高慶剛剛撲到英雄旁邊托起了子彈帶,毒蛇般的子彈鏈子居高臨下的掃了過來,沿著他托著子彈帶的右手鋸子一般撕開了他的身體。高慶的身體劇烈的跳動著,瞬間就失去了自己寶貴而年輕的生命。

    穿過高慶身體的子彈鏈「噗噗」的從英雄腳邊釘過,打得塵土濺起老高糊住了他的視線。

    死亡是這麼的近,英雄卻什麼感覺都沒有。他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了,可是,他卻分明感覺到了敵機的位置,他的胸脯下壓著,左手食指牢牢的扣住扳機,直到子彈卡殼而停住。

    「噗噗」聲中,又一架敵機的子彈鏈掃了過來,有一顆擊中了一塊飛機的殘骸跳動起來,「嘎」的一聲擊中了英雄的額頭。

    英雄的身體僵住,然後緩慢的撲倒在槍托上。在他的頭頂上,先前的那架敵機尾部冒起了黑煙,然後,該機狼狽的做了個翻轉動作往天津方向逃去。

    學兵師野戰醫院的成立是最近的事。學兵師作為一個獨立的軍事體系。擁有自己的醫療系統是必須的,和一般軍閥、軍事集體不同的是,因為「當家人」歐陽雲來自後世的「經驗」,學兵師一直非常重視醫療部隊的建全。

    因為「學兵師」這個名稱本身所代表的涵義,其醫療體系的建立獲得了北平所有醫科院校的支持,是以他們迅速的獲得了有經驗的各級醫師和護理人員。

    野戰醫院由醫護連擴編而來,陳佳瑤和潘媚人理所當然的成為其中一員。針對這次戰爭,野戰醫院進行了戰前動員,結果,兩個女生經過努力,都獲得了這份殊榮,得以加入醫護小組開赴文安。

    當「文3」陣地陷入一片火海的時候,醫護小組的組長常立國立刻向負責保衛他們安全的三旅一團長官提出要前往陣地搶救傷員。團長方強想都沒想就做出了這樣的批示:「行,我派一個警衛排的戰士護送你們上去!」然後點名讓新升為排長的楊小三帶隊護送醫護組前往。

    於是,由三名醫生、九名護士加三十幾個戰士組成的救護小組在楊小三的率領下衝向了「文3」陣地。

    防空營自身配備有三名兼職的衛生員,不過他們都在敵機第一輪的轟炸和掃射中全部犧牲了。

    救護小組剛剛沿著交通壕跑到離「文3」陣地不遠的地方,肖柄昆帶著臨時拼湊起來的機槍連也趕到了這裡。

    肖柄昆抱著挺機槍衝在最前頭,看見潘媚人他楞了一下,然後揮揮手對黃正義說:「正義,你帶兩個人護送潘媚人去師座那裡吧!」

    學兵師中只要不是聾子,大多都聽說過潘媚人和歐陽雲的「風流軼事」,因為他們之間還有個白流蘇,而這個白流蘇又曾經做出過對不起歐陽雲的事,反觀潘媚人,雖然其伯父和「堂姐」都不是東西,可是本人在醫護連卻表現很好,對前往就診的士兵們向來是和顏悅色的,故此大家潛意識裡都站到了她的一邊。肖柄昆這麼說一是不希望潘媚人身陷險地再有個什麼好歹那就太對不起師座了,另一方面卻是希望讓她在歐典知道歐陽雲犧牲的消息。

    潘媚人的臉瞬間就變得通紅,救護小組沒人知道歐陽雲的消息,她難免聯想到這是肖柄昆衝著歐陽雲的面子不想讓她上前線呢!她說:「不,我不去。」

    楊小三:「潘護士,你就去師座那裡吧!他也許需要你的照顧。」

    「他又沒有受傷,哪裡需要我的照顧了!」潘媚人說著,聲音卻漸至低不可聞。

    肖柄昆大聲說:「問題是師座受傷了!正義,快點送潘護士去找師座!」說著他朝楊小三使了個眼色。

    潘媚人大聲驚叫起來:「他,他受傷了,嚴重嗎?!」

    黃正義等人的本就紅腫著的眼睛離立刻溢下了淚水,他轉過身去說:「快跟我們走吧!」然後朝兩個戰士呶呶嘴,他們靜靜的肅立一邊,等著潘媚人上前。

    潘媚人和陳佳瑤包括楊小三等人狐疑的看看眾人,陳佳瑤忍不住問:「歐陽,師座沒事吧?!」

    黃正義叫了起來:「你們就別問了,快隨我走吧!」

    常立國一看這情勢覺出不對來,說:「那我跟著去看看吧!」於是,常立國和潘媚人在黃正義等人的護衛下貓著腰沿著交通壕朝歐陽雲遇險的地方跑了過去。

    等他們走遠了,楊小三問肖柄昆:「肖團長,究竟怎麼回事?」

    「師座,師座已經……」肖柄昆沒有把話說完,眼淚滾滾而下。然後他猛地擦一下眼睛,大聲喊:「兄弟們,為師座報仇!」帶頭朝「文3」陣地衝去。

    楊小三等人不是傻子,聞言都楞住了,陳佳瑤立刻就哭出聲來:「怎麼可能?!」

    楊小三呆立了一會,然後猛地叫了起來:「為師座報仇啊!兄弟們,跟我上!」也不管醫護組了,拔出槍就尾隨著肖柄昆那隊人馬衝了過去。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八十六章大呼小叫

    「他,他不要緊吧?」潘媚人跟在黃正義身後,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著,心虛得厲害,一張臉早不復剛才的紅色,而變成了蒼白色。

    黃正義咬著牙不出聲,然而情不自禁的眼淚卻出賣了他內心的秘密。

    「很,很嚴重嗎?」潘媚人的聲音都變得顫抖了。

    天上,盤旋著的敵機已經只剩下六架,可就是這六架戰機卻像來自地獄的鐮刀一樣收割著防空營剩餘將士們的生命。

    潘媚人的腳步變得有些踉蹌,常立國輕輕的扶了她一把,他的目光看往身後肖柄昆帶著那群扛著機槍的戰士已經衝出了交通壕。在他們的頭頂上,小鬼子的飛機來回盤旋、俯衝著,一條條子彈鏈毒蛇一般犁過,不時有英勇無畏的學兵師戰士倒下,他們的身上,噴泉一般眩出鮮紅的血。

    肖柄昆衝在最前面,他高舉著機槍一邊朝天上的飛機射出憤怒的子彈一邊大聲喊著,在他身後,衝上來越來越多的士兵,他們迅速的分散開,然後舉起了手中的武器。那個楊小三已經渾然忘記了自己的使命,這個時候竟然舉著駁殼槍對空射擊。楊小三的身後,是幾十個舉著步槍的士兵,他們竟然像他們的排長一般瘋狂難道,步槍能夠將飛機打下來?!他一位他們都是歐陽雲嗎?

    常立國這樣想著,隱隱的覺出不對士兵們表現如此異常,特別是那個以少年老成的肖柄昆竟然也作出如此有違常態的事情,所謂反常必妖,造成這一切的因素絕對非同小可,難道說歐陽雲他……

    他沒敢想下去。

    「轟」的一聲巨響,一架敵機臨空爆成一團火球,肖柄昆他們瘋狂的舉動竟然贏得了戰果。剩下的飛機中,一架的翅膀上忽然冒出了黑煙,這架飛機立刻拉高,然後搖搖晃晃的掉頭飛走了。

    兩道血雨從肖柄昆身後的士兵們身上濺起,七八個士兵倒了下去,一個熟悉的人影從戰壕裡爬了上來,常立國驚訝的發現那竟然是自己的同事衛丹青。衛丹青抱起了一挺機槍,更多穿著白大褂的人湧了上來,其中有兩個小護士,她們兩人抱起了一挺機槍,可是,他們的機槍卻遲遲沒能噴射出火焰她們或許都不知道該怎樣實用機槍吧!

    馮遠修被爆炸聲驚過神來一架敵機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墜毀,他想了想,跳出交通壕朝「文3」陣地跑去,他已經忘記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現在只想著為師父報仇!他要將那架恥高氣昂的敵機打下來,他要讓小鬼子知道,學兵師不是好欺負的,「抗日雙雄」更不是好傷害的,因為一對「抗日雙雄」倒下去,必然有千千萬萬的抗日雙雄站起來!

    「文3」陣地上煉獄一般的情景注定是馮遠修這輩子都不能忘懷的,防空營將士們的殘肢到處都是,因為燃燒彈的緣故,這裡許多地方的泥土都被燒成了焦黑色,好像泥土也曾經燃燒過。

    開槍打倒鬼子便衣的時候,他心中是快意的感覺,但是,當同胞們慘死的狀況如此真實的呈現在他的面前,他心中除了仇恨和憤怒之外,只有深深的歉意。如果我不開那一槍的話,是不是這場戰爭就不會打起來?他清晰的記得師父曾經說過,這場戰爭雖然遲早會來,他卻希望越晚越好,那個時候,他還覺得師父有點懦弱呢,配不上如日中天的「抗日雙雄」名聲,現在才知道他為什麼要那樣說。在擁有飛機、大炮的小鬼子面前,學兵師還是太稚嫩了,甚至不堪對方的飛機一陣轟炸。而步槍打飛機的傳說,也許真的只是傳說而已。

    狐瞳和狼牙的特訓科目裡都有機槍操作這一項,馮遠修跋涉過烈士們的屍體、鮮血,他終於看到了一架完好無損的機槍。機槍上面,趴著一個腦袋被削飛半邊的戰士。怕驚擾到烈士的睡眠,他滿懷敬意的想將烈士的遺體弄開,然而,烈士緊握著槍托和扳機的手指是那麼用力,乃至他不得不使出渾身的力氣,出了一身大汗才得以將他的身體弄開,這個時候,「咄咄咄」的子彈咬地聲響起,馮遠修還沒醒過神來,一個沉重的身子撲了過來,他只看清是一個渾身是血的士兵,頭部被對方的肩膀撞到,人立刻暈了過去。

    這是一個趴在旁邊的士兵,他身上被擊中了五顆子彈本來好像已經死透了,但是當一家敵機呼嘯著朝馮遠修撲過來的時候,他卻奇蹟般的醒了過來,並且用盡最後的力氣將馮遠修撞到了一邊,而他自己則再次被子彈在身上開了好幾道口子……

    酒井成次相當的失望,因為最關鍵的時候,他座機上的機槍遠程操控系統竟然出了故障,眼看著十幾個敵人就在眼皮底下靶子似的站著,他愣是發射不出一顆子彈,氣得他大罵「八格」卻也於事無補,而等他反應過來呼喊戰友過來幫忙,那群支那人卻已經鑽進了不遠處的幾個防空洞中。

    「放開我,全部進洞!」歐陽雲拚命的喊著,乃至嗓子一下子就啞了,然而,柳大楷等人卻像沒聽見似的繼續遮擋著他前進。「咄咄咄」,幾顆子彈打下來,打得泥土四處亂濺。歐陽雲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推開了身前的幾人,嘶聲喊道:「快,臥倒!」

    「嗚嗚!」一架飛機的陰影從大家頭上飛過,子彈的「咄咄咄」聲卻沒有了,柳大楷本能的撲在歐陽雲身上,等大家七手八腳的把他拉起來,大家全部抬頭看天,其中一個警衛「咦」了一聲說:「難道鬼子飛機子彈打完了?!」

    歐陽雲也感到有些神奇,心說這就是穿越者的「好運」嗎?「先進洞再說!柳大楷,你小子好減肥了!」他笑罵道。

    柳大楷嘿嘿的笑著,和眾人抬起歐陽雲,朝最近的一個防空洞湧去。

    這個防空洞很小,只能容納三四個人,這麼多人湧進去,立刻將洞口堵得嚴嚴實實。歐陽雲叫道:「都在這裡幹嘛,老子死不了,分些人去其它洞。」

    大家答應一聲,卻沒人願意去其它地方。

    「怎麼,無視我的命令哪?!」歐陽雲瞪起了眼睛。

    柳大楷說:「我和李軍留這裡,其他人分散!快點!不然不等小鬼子來炸,這洞都要被你們給擠垮了!」

    劉哲良提著槍到處抓衛生員,跑出去老遠看見了身穿白大褂的常立國和潘媚人,他立刻大喊起來:「快過來,跟我去救師座!」

    黃正義一愣,隨即問:「師座沒死?!」

    劉哲良眼睛立時瞪圓了,手槍也輪了起來:「狗日的黃正義,你咒咱們師座死呢?!」

    黃正義急忙擺手,笑道:「哪有,我,我這是擔心嗎!」笑著,眼淚又滾了下來:「師座沒事真是太好了!」

    其他人,特別是潘媚人臉色都為之一緩,她問:「歐陽,師座傷的嚴重嗎?」

    「大腿上中了一槍。」

    「啊!止血了嗎?沒傷到動脈吧?」

    「你們快隨我來吧!」

    看見歐陽雲有些白削的聯,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而且暗自做了決定千萬不能形之於色的,潘媚人還是留下了眼淚。然後也顧不得有人在旁邊,大膽的撲了上去,輕輕按著他的傷腿問:「沒傷著骨頭吧?!」

    歐陽雲笑了起來,所謂帶雨的梨花格外俏,此時的潘媚人無疑是最美麗的,他說:「沒有。」

    常立國彎著腰朝歐陽雲敬了個禮,說:「媚人,你過來,讓我看看。」

    說著將身上的藥箱解了下來。

    潘媚人歪著身子靠洞壁蹲下,卻沒有讓開的意思,文歐陽云:「很疼吧?」

    「一點點,蚊子咬一樣!」歐陽雲故作輕鬆的說,在常立國拆開紗布的時候卻忽然大叫起來:「哎喲!」

    常立國嚇了一跳,忙收手說:「對不起,弄疼你了。」

    「沒事,隨便叫了一聲!」歐陽雲說,說完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說:「我其實蠻怕疼的。」見大家都怪怪的看著自己,他更加不好意思,心說這下本師座的光輝形象算是徹底完了。在後世養成的習慣,喜歡在漂亮的護士面前大呼小叫,現在卻讓他陷入尷尬了。要命的是這個習慣好像吃鴉片上癮似的,偏偏一下子又難以戒掉。

    劉哲良和歐陽雲呆在一起的時間最長,對自己這個小長官的秉性算是有所瞭解,見狀知道師座這傷真沒什麼,反而放下心來,笑著說:「師座這麼一叫,看來這傷真沒多麼嚴重了。我們先把他移回城裡吧!」

    歐陽雲如此表現是常立國想像不到的,有點尷尬,他說:「那行,就這麼辦吧!不過,外面還有鬼子飛機呢!」

    柳大楷在他們來了以後就站到了洞外,這個時候說:「小鬼子的飛機都飛走了,不過」他話沒說完,隨著「噓」的聲音響起,他急忙擋在了門口,叫道:「不好,小鬼子開始打炮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八十七章炮擊

    今天提前寫的,因為13號要上班,感冒了,沒辦法,只收拾出2000字,抱歉!!!——

    鼓弄舊貨的時候,歐陽雲從51軍那裡得到了兩門破損的75毫米山炮。迫擊炮倒是弄到一些,但是和野戰炮是沒法比的,頂多只能作為小部隊的支援火力。自己造炮是歐陽雲早就有的想法,目前鋼鐵廠已經能夠出產鑄炮所需的特種鋼,可是從美國進口的大口徑鏜床還在「華陽輪」上,自己製造鏜床?那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膛線無法加工,這大炮的夢想暫時便只得擱置。

    十六門大炮先是兩門大炮進行了試射,接著便同時轟鳴起來。學兵們剛剛得知敵機撤走的消息,還來沒得及歡呼呢,郭達的命令又傳了過來,除了瞭望兵,其他人依舊進洞。

    「娘的,我們什麼時候有自己的大炮啊!」趴在防炮洞裡,聽見劇烈的爆炸聲不時在附近炸響,周圍的泥土發了狂似的跳躍著,不少學兵發出了這樣的怨言。

    聽見炮聲,歐陽雲想起了郭彪率領的突擊小組。之前針對這場戰爭的沙盤推演,飛機和大炮都是學兵師參謀們重點考慮的難題。吉星文是參加過喜峰口大捷那一仗,29軍昔日的榮光並沒有離開多遠,他大膽的提出,是不是從狼牙和大刀兩支特種部隊中抽選一批戰士,效仿喜峰口那一仗,利用晚間搗毀小鬼子的大炮。

    對於目前沒有炮兵的學兵師來說,這也是唯一可行的辦法,否則,那就只能任由對方的大炮發威,空有一身勇武卻沒有還手之力。

    歐陽雲、李鐵書和張鎮及師部主要參謀人員都覺得這主意不錯,當然,這個計畫要想成功有兩個前提。首先是必須能夠抵禦住小鬼子的飛機轟炸,其次,必須在白天守住現有陣地。否則的話,一旦被對方奪取大柳河鎮外圍陣地,到時小鬼子的大炮就能夠直接打到文安縣城。到那個時候即使突擊小組能夠完成任務,對文安戰事也已經沒有太多的影響。

    這場戰爭對於任丘政府和學兵師來說,可以說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具體一點來說,雖然這是中國的土地,可是倒好似反而成了日本人的主場。學兵師因為行政地域所限,兵不能出任丘特區五地,只能呆在屬地嚴守,這也是土肥原敢在大柳河鎮當面大動干戈的主要原因。試想如果學兵師能夠自由出入天津,那只要派一個旅的兵力兜到天津城方位,那日本人就成為甕中之鱉了。

    當然對於歐陽雲等人來說,目前的狀況還不是最糟糕的,因為小鬼子還不能在河北境內任意橫行。如果他們得以橫行無忌於河北境內,那學兵師反而有成為甕中之鱉的可能。

    「轟」的一聲,一枚炮彈落在離歐陽他們藏身不遠的地方,塵土泥塊飛揚起來,夾雜著彈片撲簌簌的落在洞口。柳大楷「哎呦」輕聲一叫,用手摸了摸屁股,拿到面前一看,一手的鮮血。

    「大楷,掛綵了?」劉哲良關切的問。

    歐陽雲皺起眉頭說:「快過來讓常大夫看看。」

    一枚彈片正好紮在柳大楷的屁股上,好在入肉不深。柳大楷看了眼潘媚人,說什麼也不肯進來,自己伸手在屁股上摸了兩下,咬牙將彈片拔了出來,然後掏出急救包拉著劉哲良跑去了旁邊的一個防空洞。

    不遠處的交通壕裡,一夥士兵在肖柄昆的帶領下氣勢洶洶的朝前面的戰壕跑去。楊小三他們緊跟在後面「文3」陣地上的景象太慘了,防空營一百多人陣亡了八十六人,活著的人也全部帶傷。戰友的鮮血激起了戰士們滿腔的怒火,肖柄昆讓各班機槍手分散開去,然後帶著團部警衛排的人往指揮部趕去。楊小三安排了幾個戰士幫助救護組的醫生護士照顧轉移傷員,自己帶著剩下的人跟隨肖柄昆他們過去。

    在他們中間還有一個人是必須提到的,小鬼馮遠修。小鬼是肖柄昆新賜予他的稱呼,雖然其本人也才二十出頭。

    小鬼的運氣還是不錯的,只是被撞暈過去而已,身上竟然毫髮無傷。當然,甦醒過來以後他知道,如果不是防空營那個編號XBS-F10056的大哥捨命相救,現在的他也許已經見到了閻王。

    他眼含熱淚的將那名大哥的遺體擺好姿勢,從他肩上將袖章取了下來,他那麼小心仔細,好像生怕驚醒了英雄、打擾了其好夢。

    劉哲良和肖柄昆很熟,疊被子處出來的友誼。他立刻大聲喊道:「肖團長?!」

    「哲良?!」肖柄昆看見劉哲良就好像看到了歐陽雲,他的兩眼一紅,心說自己也該趁此機會瞻仰一下師座的遺容,向他行上一記代表決心的軍禮。「師座呢?」

    「在那呢。」劉哲良指了指。

    肖柄昆等人悶聲不響的走了過去,走到靠近洞口的時候,他忽然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開什麼玩笑?不行,我不放心肖柄昆那小子!」

    正是歐陽雲的嘶吼。

    「師座?!」肖柄昆有點懵,跑過去一看看見歐陽雲躺在地上,正指手畫腳的說著什麼,他眼睛一熱,淚水登時滾滾而下,更大聲的喊了起來:「師座啊!」

    歐陽雲也有點懵,這是什麼狀況,自己受的這傷放在殘酷的抗日戰場上,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嘛。子彈只是把大腿穿了個洞而已,連骨頭都沒有傷到,自己躺上一陣時間那就會完全活過來。想起黃正義剛才的表現,他明白了,笑著說:「怎麼,你小子也以為我嗚呼了?」

    肖柄昆不好意思的笑了,整個人的精神立刻為之一振,笑道:「師座,我覺得您還是應該挺大夫的,立刻撤下去,這打仗的事,有我呢。我不行,不是還有我們三團的千餘弟兄麼。我向你保證,人在陣地在,只要我沒有死,我們學兵師三旅三團的旗幟就會高高的飄揚在大柳河鎮的前沿陣地上。」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八十八章硝煙起

    學兵師師指揮部佈置給三團的作戰任務就是死守一線陣地,最少要消耗掉對方過半大隊的兵力。師指揮部作出這樣的佈置是沒辦法的事,大柳河鎮離文安縣城只有15公里左右,如果一旦大柳河鎮失守,文安完全沒有了屏障,將直面屯駐軍的炮火侵襲。學兵師剛剛掌控任丘不久,土改政策進行得還不完全,這種情況下,一旦文安陷入戰爭狀態,那文安周邊的百姓必然首當其衝受到影響,學兵師苦心建立起來的大好工作局面必然功虧一簣,這對以後的工作也必將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

    歐陽雲、李鐵書、吉星文和張鎮等人討論來討論去,最後一致同意制定這個對士兵們有點殘忍的戰術:消耗戰,就看最後誰堅守不住率先打退堂鼓。

    因為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政治地圖因素,應該說學兵師還是持有一定優勢的。自治政府掌控的地方,除了文安和駐天津的華北屯駐軍直接「接壤」以外,其它地方都處於「國軍」的包圍中。如果這種包圍是善意的,那學兵師完全可以放開手腳堅守文安,和土肥原所率領的「偽」屯駐軍好好的幹上一仗。

    消耗戰是兵家大忌,特別對於地方政權來說,少一個人就少一分實力嘛。迫不得已制定出這樣的戰略,李鐵書和吉星文等人都憂心忡忡的他們的擔心是有道理的,經歷過民國初期的亂戰,他們太明白目前左右國內局勢的究竟是什麼了。別看學兵師是從29軍裡出來的,說起來是子與母的關係,學兵師和歐陽雲不管是對老宋還是29軍都表現得畢恭畢敬的,但是誰知道他們究竟是怎樣的居心。如果等已方和屯駐軍打得兩敗俱傷,他們再來個坐收漁翁之利,那學兵師豈不是如同曇花一現一般,從此消失在歷史的長河裡?

    這方面,歐陽雲要顯得自信一些。畢竟知道這段歷史,他絕對相信歷史的力量。雖然說石油是個能左右時局的因素,但是「盧溝橋事變」畢竟要到1937年才會發生。

    防空營幾乎全軍覆沒,在小鬼子為數不多的大炮轟擊下,三旅三團將士只能窩在華北平原還算結實的泥土下面做「田鼠」。好在這些都不是這場戰爭的決定因素日本人要想真正達到發動這場戰爭的目的,還是要靠步兵來突擊、從而實質上的佔領任丘。學兵師的成分雖然有點複雜,沒有實戰經驗的學兵也為數不少,好在鬥志高昂,而且有誓死報國的決心,正如陳師昌所說:我們要讓日本人知道,中國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中國,至少在任丘這片土地上是這樣。

    對於陳師昌的安排,歐陽雲原來是想讓他當師部參謀的,畢竟,他是學生訓練班的老班長。可是結果卻事與願違,雖然歐陽雲一直為了使學兵師得以在夾縫中生存從而刻意擺脫某方面的影子,沒有設立指導員和政治部等具有某種象徵意義的部門,但是陳師昌自己卻曲線救國,不知怎麼的混進了士兵委員會,而且成了第一屆主任幹事。而這個士兵委員會發展到如今,雖然起了個很老土的名字,其骨幹人員發揮的作用卻和指導員和政委沒有兩樣,專門負責士兵們的思想工作和協調官兵關係去了。

    炮擊停頓的瞬間,歐陽雲意識到該是小鬼子準備發動地面攻擊了,他朝劉哲良等人命令道:「把我抬到三團的團指揮部去!」然後對肖柄昆說:「你小子還呆在這裡幹什麼,陣地丟了,小心老子打你屁股!」

    「哎!」肖柄昆似乎這才想起自己乃是一團之長,急忙屁顛屁顛的跑了。跑了沒多遠,好像才回味過來似的,他朝劉哲良喊:「哲良,趕快把師座抬回文安去,這裡危險!師座要是除了什麼問題,你可小心全師人打爛你的屁股!」

    歐陽雲一聽就笑了,說:「這小子比我還狠。」對劉哲良說:「別聽他的,快,抬我過去,柄昆這傢伙疊被子是把好手,但是打仗麼嗯,不放心哪!」

    「師座,你小看人!「肖柄昆一聽這話急了,跑著跑著回頭嚷了這麼一句。

    大家都笑了!

    大柳河鎮前線臨近天津的一側,108師團第25旅團指揮部所在,負責指揮這次作戰的旅團長中野直三少將一隻腳蹬踏在戰壕一側的土坡上,雙手拿著望遠鏡朝兩公里之外的學兵師陣地上望去。炮擊過後,對面的陣地上硝煙滾滾,罕有人跡。不過,看見戰壕裡密集揮出的泥土,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很明顯,剛才的炮擊效果有限,而且對面的敵人戰術素養並不像他事先預料到的那樣低。

    旁邊的一個參謀見狀忙問:「將軍,怎麼了?」

    「土肥原這個門外漢,他還親自指揮炮擊,這就是他親自指揮的結果嗎?」中野氣哼哼的放下望遠鏡,心中想道:「為什麼就不是師團長親自來指揮呢?」

    參謀小心的問:「那是不是請炮兵再梳理一遍?」

    「不必了!」中野一揮手,輕蔑的說:「對面的支那人連像樣的大炮都沒有,只要我們的坦克一碾壓過去,那他們還不是只剩下四散奔逃的命?!」

    參謀連忙好心的提醒他:「將軍,據土肥原總指揮說,對面的支那軍隊裝備有不少的反坦克槍!」

    中野看了他一眼,眼中冷芒一閃:「裝備有反坦克槍又怎麼樣?那要看他們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對手,」他看了遠處的天津城方向華北屯駐軍駐地一眼,輕蔑的說:「華北屯駐軍這些傢伙只會欺負手無寸鐵的支那平民,對付真正的中國軍人他們還差得遠些,再好的武器落在這些人手上,那也等同於廢鐵!傳我的命令,命令坦克部隊將八輛奇洛排在前面,北滿式跟在後面你給我要秋田聯隊的高樹嘉一。」

    電話接通以後,中野換了種口吻在電話裡說:「高樹中佐,這第一輪的突擊就交給你們秋田聯隊了,還希望你們不要辜負秋田聯隊長樹立起來的威名,務必給我一氣拿下拜託了!」

    「哈依!」高樹嘉一作為一個中佐能坐到聯隊長的位置上,如果不是其人有什麼了不得的背景,那就一定具備非常的武功高樹立刻在電話裡畢恭畢敬、精氣神十足的答。

    108師團作為主要由日本國內第8師團預備役武裝起來的部隊,除了將佐大部分出自第8師團,另外由第8師團支援了一部分老兵以外,其他的鬼子兵也屬於新兵。當然和學兵師的新兵不同的是,由於日本國內較為先進和健全的預備役體制,這些鬼子兵的軍事素質還是蠻高的。

    108師團沒有自己的戰車部隊,現在調撥給中野指揮的這支戰車部隊直屬於關東軍司令部,是經過土肥原的公關特來幫忙和挽救「大日本帝國戰車部隊」威名的。這支戰車部隊共有兩個中隊,計8輛89式中型坦克(奇洛)和20輛95式輕型坦克(北滿),指揮官是直川人梳中佐。

    隨著中野發出了進攻命令,28輛坦克在直川的統一指揮下一起點火發動,然後八輛「奇洛」開出十幾米遠組成第一道進攻波次,接著便往學兵師陣地上衝了過去。其它的20輛「北滿」錯落有次的依次開出,形成三道進攻隊形,在坦克部隊後面,秋田聯隊的一個大隊士兵1000餘人在大隊長良木元中佐的指揮下手持武器小跑步跟進小鬼子的第一次地面進攻終於開始了。

    三團的陣地上,隨著瞭望兵揮舞小旗發出預警,三團一營營長邵必剛和副營長黃長江提著駁殼槍在戰壕裡奔跑起來。他們一邊跑一邊大聲呼喊:「負責第二輪的同志們(弟兄們)撤回去,其他人都給我把眼睛瞪圓了,反坦克班的,做好瞄準,聽我命令一起開槍!」

    炮聲一停,戰士們就在軍官們的指揮下鑽出掩體開始修補工事。連排長們一邊揮汗如雨的帶頭揮舞著鐵鍬,一邊保持著極高的警惕性,不少人的眼睛都一直盯著瞭望兵的方向。為了防止疲勞作戰,一營進入陣地之後,邵必剛就將全營分為兩個批次,依次執行防守作戰。負責第二輪的連排長們紛紛的停下來,招呼本部的戰士進入掩體,有俏皮點的這樣喊道:「休息時間到,兄弟們,撤!」

    沒有作戰任務的戰士們有點嘻嘻哈哈進入掩體,有人會和負責第一輪阻擊的老鄉或者老相識開玩笑:「某某某,你小子招子放亮點,可別先老子一步去閻王那裡報到。」

    老鄉和老相識往往反唇相譏:「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老子沒殺夠本是不會去閻王那裡的,倒是你小子,嘿嘿,別等老子槍一放這小鬼子就跑了,到時你們打鳥去!」

    這時肖柄昆跑了過來,歐陽雲剛才那句話顯然在他心中紮了根刺,讓他感覺特別的不舒服。他跑得一身大汗的,看見邵必剛就大聲說:「邵營長,給我盯勞點。陣地要是在你們手上丟了,小心老子打你屁股。」

    肖柄昆才21歲,論歲數比邵必剛小了足足六歲,正因為這種情況,他往常和下屬們說話都和聲和氣,忒沒有長官的架子。許是正因此此,這一會他這一發飆其效果立顯,邵必剛立刻大聲回應:「團座!您放心,人在陣地在,陣地要是在我們一營的手上丟了,不要你打屁股,老子直接將腦袋讓你當球踢!」然後他大聲問:「兄弟們,大家有沒有信心打退小鬼子的進攻!」

    「有!」士兵們先是氣勢洶洶的一聲喊,接著三團的秉性就顯露出來,一個調皮點的連長說:「就是不為了營長被打屁股丟我們一營的臉,大家也要舍了命的打,兄弟們,我說得對不對!」不少人哈哈的笑了。

    肖柄昆和邵必剛也笑了,前者湊近後者在他耳邊說:「情形不對趕快讓人去通知我,可別死要面子不要命!記住了?!」

    邵必剛刷的敬了個軍禮,正色說:「團座,您就放寬心吧,三團的男兒每一個孬種!」

    肖柄昆探出頭看了看對面的情形,然後走了。

    對面,小鬼子的坦克群冒著黑煙離一營的陣地已經只有一千多米了,忽然,幾輛坦克身子一停一沉,炮管噴出火焰,幾發炮彈呼嘯著轉瞬飛過了戰士們的頭頂在他們身後不知道什麼地方爆炸開來。

    笑聲不約而同的消失在大家的臉上,終於,戰壕裡顯現出了戰場上的氛圍有些沉重、有些緊張,還有等待噴發的怒火和激情。

    馮遠修從見到歐陽雲的那一刻起,淚水就好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停的灑落下來。這珍珠一路灑呀灑的,直到到了三團的團指揮部。

    歐陽雲將他叫過來,親手為他將淚水拭去,輕聲說:「戰爭肯定要死人的,能死在戰場上的男人都是真正的好男兒,遠修,不要再哭了。以後,會有更加艱險的事情等待著你去做。」

    歐陽雲誤解了他淚水的起因,馮遠修沒有因為他的開解而揭開心結,相反更大聲的哭了起來:「師父,都是我,我的錯,如果,如果我不逞強打死那個,那個鬼子便衣,這仗或,或許就打不起來了。」

    這才知道他為什麼落淚不止,歐陽雲笑著看了眾人一眼,問:「你們聽說過狼與小羊的故事沒有?」

    眾人都感到有些奇怪,潘媚人問:「是不是《克雷洛夫寓言》裡的《狼和小羊的故事》?」

    歐陽雲點了點頭,說:「一隻狼看見小羊在河邊飲水,想找藉口吃掉它,就指責小羊把水弄髒了。小羊說,我在下游,不可能弄髒上游的水。狼又說,小羊去年罵過他。小羊回答說,我那時還沒有生下來。這隻狼老羞成怒,便說,即使你辯護得再好,我也不放過你。他說完就把小羊吃掉了。這小鬼子就是狼,他們遲早會對我們動手的。」

    馮遠修的淚水漸漸止住,他顯然明白了歐陽雲所講的這則故事裡的真正含義不管他有沒有開槍打死那個鬼子便衣,小鬼子遲早會挑動這場戰爭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八十九章險情

    上午十點多鐘,太陽已經懸到了頭頂上。還隸屬於29軍的時候,沾熊斌的光,學兵師裝備了將近兩千頂的德式鋼盔。任丘的鋼鐵廠投產以後,所產出的鋼材除了供應造槍所需,優先提供給了兵工二廠生產出了大量的鋼盔。129團並過來的時候,因為馮治安的另有打算,沒有剋扣一絲一毫的裝備,憲兵一團作為蔣某人嫡系中的精銳,裝備全部德式,鋼盔什麼的自然一應俱全。所以現在學兵師要說什麼裝備最齊全的話,那就是大刀和鋼盔了。

    有了二團打坦克的經驗,三團的反坦克手們信心強了不少,以班為單位,兩個人一支反坦克槍或者剛剛從「衛青式」自動步槍轉型過來的「衛青阻1式」阻擊步槍。陽光下,迷彩色的鋼盔在戰壕邊上鋪就了一條「綠化帶」。

    邵必剛作為51軍軍部警衛的出身,之前曾經當過一陣子炮兵,他背靠在土壁上,兩隻腳踩在幾隻子彈箱上,左手大拇指伸在面前,眯著眼睛用測量炮擊諸元的方法正在測算著敵方坦克離已方的距離。

    「噓」的一聲悠長的響聲,一直站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他的警衛員兼勤務兵方慶感覺出不對,立刻撲了上來,嘴裡喊道:「營長,小心!」

    邵必剛也已經聽出了不對,不過許是太集中於測算距離了,他沒能及時的作出反應。他被方慶剛剛撲倒在戰壕裡,一顆炮彈呼嘯著砸在離他們不遠的戰壕邊上,「轟」的一聲猛烈爆炸,泥土彈片紛飛,撲簌簌的打在他們的鋼盔上。

    邵必剛立刻翻身推方慶,著急的問:「沒事吧?!」

    方慶爬了起來,搖搖腦袋說:「沒事。」

    邵必剛不再管他,又站到了子彈箱上,然後,他大聲呼喊起來:「全體反坦克槍手注意了,兩輪齊射,之後自由射擊,注意及時轉換位置!其他人全部做好射擊準備!」

    反坦克手們早就忍耐不住了,只聽見沉悶的槍聲接二連三的響起,離他們不足一里地外當頭的八輛「奇洛」坦克中,有兩輛正面的裝甲上幾乎同一時間閃出了火光,不過,讓射手們出乎意料的是,他們雖然精確的擊中了對方的烏龜殼,可是竟然沒有效果。

    「奇洛」不是「北滿」,其正面裝甲可是按照600米距離內能抵禦37毫米口徑炮設計的。37毫米炮彈都打不透的裝甲,反坦克槍比之小的多的彈徑能起作用嗎?或者裝備穿甲彈可以反坦克槍竟然對它產生不了作用,這是所有人預料不到的,當看見被自己擊中的坦克依舊冒著黑煙氣勢洶洶的衝過來,一部分人呆住了。

    邵必剛目睹這種情況,驚出了一聲冷汗。他有些慌了,急忙喊方慶:「小方,快,去通報團座,我們,我們可能頂不住!」說完,他的臉因為痛苦和羞辱扭曲成了極難看的形狀。

    方慶先是一愣,看到了營長的臉,應了一聲轉身飛奔而去。他沒跑多遠就看見了肖柄昆,肖柄昆顯然也已經發現了戰場上出現的這種緊急狀況。方慶看見他,急剎車撲在戰壕邊上,氣喘吁吁的說:「團,團座,營長讓我告訴你,我們營可能,可能頂不住,小鬼子的坦克太厲害了,反坦克槍打上去沒用啊!」方慶還是個孩子,說著,眼中湧出了淚水。

    出現這種情況不僅出乎肖柄昆的意料,而且顯然也不是年輕的他能夠解決的。他的臉色因為著急變得煞白,走過來拍了拍方慶的北,說:「總有辦法的!這裡我們一定要守住,哪怕只剩下一個人!」他帶著兩個警衛員跑步來到邵必剛身邊,說:「邵營長,把你們營的旗幟豎起來吧!」

    邵必剛看了他一眼,立刻從他臉上堅毅的神色中領悟到什麼,反而變得豁達起來,大聲喊道:「小方,把我們的營的旗幟給老子豎起來!」

    因為已方奈何不了對方那前面的鋼鐵怪獸,一營的戰士們都顯得有點緊張。一些反坦克手依舊在固執的射擊著,只是毫無戰果他們有的人急得眼睛裡都滲出了血絲。

    一營的旗幟迎風飄了起來,「任丘自治政府學兵師第三旅第三團」一行字伴隨著戰旗上以黃色五角星為底筆和鐮刀、鎯頭、槍交叉形成的圖案隨風招展。

    這戰旗自然是歐陽雲的傑作,而之所以要在筆和槍的基礎上加上五角星、鐮刀和鎯頭,自是因為他在後世所受的熏陶。

    看著鮮豔的戰旗,邵必剛的腰桿挺得筆直,他大聲說:「兄弟們,還記得在這旗幟下莊嚴的宣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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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今天,我們就用自己的行動來捍衛這面旗幟的榮譽吧,哪怕戰至最後一人,我們也要讓它繼續迎風飄揚!」

    戰士們默默無聲,本來應該負責第二輪防守任務的戰士們從隱藏的防炮洞、防空洞裡鑽了出來,他們握緊了拳頭,眼神裡除了堅毅只有毅然。

    對面開來的坦克戰陣裡,見對方的反坦克槍打在自己坦克的前裝甲上毫無反應,居中的一輛「奇洛」裡,直川獰笑著下達了加速命令,同時要求「北滿」坦克快速跟上,準備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八輛「奇洛」幾乎同一時間踩下了油門,屁股後面冒出一陣子濃烈的黑煙,接著便如脫韁野馬似的朝對面的學兵師陣地碾壓過去。

    歐陽雲開解完馮遠修以後,對戰局終究放心不小,強自命令劉哲良等人將他扶到了偽裝網下面。他半趴在幾隻空的彈藥箱上,拿起望遠鏡朝前面望去。將反坦克槍子彈打在小鬼子那幾輛中型坦克上的情景盡收眼底,他心中一涼,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幾記耳光如果無法有效的遏制對方這八輛中型坦克,那……他搖了搖頭沒敢想下去。自己真的太大意了也太自以為是了,以為小鬼子的坦克都是「豆戰車」的水平,現在注定要為此付出代價了。

    他大聲喊起來:「肖柄昆!」

    「肖團長去前線了,」劉哲良小心翼翼的說,他發現歐陽雲的神色有點不對。

    「那三團還有誰在,叫留守的最高軍官來見我。」

    「師座,怎麼了?」郭達一直跟在附近,這時湊過來問。

    歐陽雲無力的用手指了指前面,說:「快,組織一支敢死隊,全部攜帶炸藥包或者集束手榴彈。小鬼子這次派來的坦克中有新型號,反坦克槍對之無效。」

    「啊!」郭達一愣,然後急急的返身就跑。

    歐陽雲一臉蒼白,看著他的背影,喃喃自語:「如果這次防守失敗,那全是我的錯。」悠忽之間,他好像大病了一場。

    因為沒有料到這種突發情況,這場戰役注定會變得非常危險。即使最後能夠獲勝,那也絕對是慘勝因為靠士兵們的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勝利實在不值得驕傲。

    來自後世,深悉以色列和巴勒斯坦那檔子事,在歐陽雲看來,巴勒斯坦人用自爆的方式反抗以色列,與其說是悲壯的勇敢不如說是可憐的無奈之舉沒到千鈞一髮的那一刻,他斷然是不會那麼去做的,也不會允許部下去做,但是現在

    郭達很快就組織起了一支五十人左右的敢死隊,他親自帶隊,五十餘人將身上的其它武器全部解下,或抱著炸藥包,或夾著集束手榴彈,義不容辭的往一營陣地跑去。當他們趕到那裡的時候,小鬼子的坦克離一營防守的戰壕已經不足五十米了,情況可謂危在旦夕!坦克上的車載機槍噴出了火焰,居高臨下的情況下,一營的戰士們不時有人被子彈擊中,撲倒在自己的戰位上。

    坦克後面,小鬼子架起了迫擊炮、擲彈筒,輕重機槍也架設起來,開始為步兵做掩護,這種形勢下,敢死隊要想炸掉鬼子的坦克必定要付出更多的傷亡。

    作為老兵,經歷過初期的慌亂之後,邵必剛做出了正確的戰略佈置,命令反坦克槍手們轉移到第二道戰壕,讓他們瞄準後面的「豆戰車」射擊,同時決定用血肉長城將那八輛打不爛的「烏龜車」給堵死在第一道戰壕前此時,他和肖柄昆都已經認識到了集束手榴彈的作用。

    學兵師的戰術課上,對集束手榴彈有過詳細的使用說明,也有針對坦克結構的講解。坦克裝甲最薄弱的地方是肚子下面,這裡,集束手榴彈一定能夠炸穿其裝甲,最不濟也能將履帶炸斷,從而使坦克失去機動能力。可能的情況下,如果能夠從上端蓋塞進去一枚手榴彈,那不管這輛坦克多結實,也一定可以使之成為一堆廢鐵。

    面對碾壓過來的鋼鐵怪獸,一個名叫劉老根的排長率先抱起了臨時捆紮起來的集束手榴彈爬出了戰壕。然而,他還沒能將集束手榴彈在腋下夾好,一梭子機槍子彈掃了過來,「噗噗噗」聲中,他的肩部胸部被打得血肉模糊,哼都沒哼一聲便不甘的死去。

    直川顯然看出了對手的意圖,他在步話機裡嘶聲喊著:「全體注意了,別讓支那人靠近戰車!機槍手,殺給給(射擊),不間歇的殺給給!」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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