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雲的抗日 作者:歐陽鋒 (已完成)

 
regn13 2018-3-5 19:55:5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23 51589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20:00
第五章戰火起,學兵師成軍(四)

    張自忠在任丘逗留了兩天之後回去了,當然,早就習慣從學兵師順手牽羊的他是不會空手而歸的,這不,臨走前把歐陽雲身邊的三個貼身侍衛、狼牙戰士中的精銳給挖走了,說是對歐陽雲那種強度訓練下培養出來的戰士很感興趣,借回去給本部官兵做個表率,怕歐陽雲不答應還拍胸脯保證說一定會還的,有借有還再借不難麼。

    歐陽雲心中樂開了花如果說學兵師是他的部隊,那狼牙是誰?那就是他的擁躉,和他的感情那是最深的,他不擔心他們會對自己和學兵師離心離德,倒是有些擔心張自忠手下的那些兵會不會給拐了。當然,考慮到和張自忠的關係以及38師的特殊地位,他是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於是在張自忠臨走前對那三個侍衛說:「張將軍看重你們,那是你們的造化,以後的前途是大大的,都給我把所有的本領拿出來好好幹。哼,要是敢丟了我們學兵師和狼牙的面子,小心我擰下你們的腦袋當夜壺!」

    「是!」三個侍衛立刻立正,岩石一般挺起了身姿。

    怕他們受委屈,歐陽雲又對張自忠說:「張老大,有句醜話說在前頭啊,我這人很護短的,你可不許虧待小李他們,他們三人作為狼牙精英,在我們師拿的可是十人份的兵餉。」

    張自忠對狼牙戰士早就窺伺著呢,只是一直放下不面子朝歐陽雲開這個口。小李他們被請過去肯定是做教官的,這樣一來,他張自忠豈不是承認自己帶兵上不如歐陽雲了?當然,豁達如他,現在已經沒心思想起這些了,他咧著大嘴笑道:「放心放心,我老張虧不了他們。」然後,便迫不及待的帶著小李他們返回了天津。

    歐陽雲此次的南京、廣州一行,時間長達一月,作為任丘的軍政首腦,案頭上立時積壓下如山的公函和文件,出於禮貌在陪了胡、香二人一天之後,他便被姜樹人和潘媚人(現在已經升格外他的秘書了)揪回了辦公室,從此開始了長達一週的苦不堪言的「白領」生活。當然,在這之前他還有一場會議要開,和粵桂結盟的事情雖然已經成了既定事實,但是不給張鎮和吉星文這類親南京人士一個合理的解釋的話是肯定會留下後患的。

    事實上,當歐陽雲和陳濟棠、李宗仁、白崇禧剛剛在廣州簽下協議,張鎮他們第二天便從報紙上獲知了這個消息。然後,各人的反應便立場分明了。

    張鎮是旗幟鮮明的反對,而他的理由也冠冕堂皇:南京不管有什麼不對,畢竟是國際上承認的中央政府,而學兵師要想獲得法理上的存在,就不可能忽視南京政府的存在和蔣委員長目前在國內的絕對權威;他甚至認為歐陽雲這麼做有出爾反爾的嫌疑,不是一個正直的軍人應該擺出來的行為。

    吉星文屬於中間派,表面上他附和張鎮的意見,但是私下裡卻又和李鐵書、郭彪等人進行了溝通,認為當前最緊要的是歐陽雲的安全問題。

    而李鐵書和郭彪則是典型的歐陽派了,他們不擔心如此會觸怒南京方面帶來麻煩,而是僅僅擔心歐陽雲的安危,一度準備調動狼牙大部前往「迎駕」。

    而對民國官場上那一套比較熟悉的姜樹人則勸他們完全不必這麼做,他的理由是,現在學兵師和粵桂的結盟,不僅不是壞事反而是好事,因為這樣一來學兵師的實力無疑更強了,也更有話語權了,因此歐陽雲現在的安全形勢反而比任何時候都重要。他最後是這麼說的:你們想想啊,既然我們 和粵桂結盟了,那麼萬一歐陽要是出事的話,那我們學兵師將何去何從呢?肯定會選擇盟友投靠吧?這樣一來,粵桂的實力豈不是更強,有些人肯定不願看到這一點的。相信我,歐陽最近肯定不會有事。

    歐陽雲果然平安的回到了任丘,而且帶回了一支粵軍。

    剛剛得知歐陽雲竟然要將察哈爾分一杯羹給陳濟棠,李鐵書和張鎮、吉星文等人皆感到不可思議。在他們看來,這與自斷手腕毫無二致陳濟棠為什麼被稱做南天王,韓復矩、閻錫山等人為什麼能偏安一角而與南京政府共存,就因為他們有自己的勢力地盤,能夠發展自己的武裝。察哈爾對於學兵師意味著什麼?有了察哈爾,學兵師這才算是真正踏上了歷史舞台,無需再仰仗他人鼻息了。小小的任丘,無論地理位置還是可發展的空間都太狹隘了,察哈爾雖然是窮山惡水,畢竟有那麼深的戰略縱深,畢竟有那麼大發展的空間……

    歐陽雲回到任丘的第一次軍政會議,就是在這樣一片猜疑聲中開始的。潘媚人剛剛把學、粵、桂三方同盟協議讀完,會議室裡質疑聲一片,而脾氣暴躁的郭彪直接站了起來,瞪著歐陽雲厲聲問:「師座,你馬上就是軍座了,怎麼能作出如此幼稚的事情?陳濟棠那個混蛋給你灌什麼迷湯了?」

    這話有點重,事實上,自從文安戰後,雖然歐陽雲還是一如既往的「親民」,但是敢這麼對他說話的人已經很少了。

    郭彪此話一出,姜樹人立刻一眼等了過去,喝道:「郭大隊,有你這麼和上峰說話的麼?師座的為人我們都知道,他什麼時候做過虧本買賣了?」

    吃他這麼一提醒,眾人想了想是這麼回事,不由都閉口把目光投向歐陽雲。

    「福建的東山縣誰去過?」歐陽雲沒有直接釋疑,反問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搖搖頭。

    歐陽雲讓潘媚人將身後牆上的布幔來開,一副全國地圖顯現出來,他站起來,拿著根教鞭指著東山縣給眾人看,說:「你們好好瞧瞧,這個地方有什麼特別。」

    眾人細細看去,良久,張鎮說:「這就是陳濟棠用來和我們交換的東山縣?」

    「是。」

    「離台灣很近哪!」張鎮說著,語氣裡不無擔憂。

    李鐵書顯然明白他為什麼擔憂,接口道:「我們可沒有海軍,也沒有空軍,面對小鬼子的海空雙重打擊,能守得住嗎?」

    吉星文是特地從張家口趕回來參加這個會議的,許是因為察哈爾現在由他駐防,為了避嫌他一直沒有發表意見,此時道:「東山和台灣的距離應該在四五百華裡之內吧?這樣的距離對於飛機來說就等於一條溝塹哪?」

    眾人的反應在歐陽雲意料之內,他說:「大家的擔心都有道理,但是這不足以讓我們放棄這樣一個優良海港。眾所周知,我們任丘的工業目前發展勢頭極快,我估計不久就會產大於銷,到那個時候,沒有出口途徑的話我們該怎麼辦呢?這個問題大家想過沒有?」

    「不是還有天津這條海路麼?我們和38師關係這麼好……」郭彪說,不過話沒完就被歐陽雲打斷了,他說:「沒錯,我們是有天津這條海路,可是你們想過沒有,從天津出海的話,不僅要面臨旅順港日海軍的威脅,沿途還要經過上海、台灣才可能出航歐美。那樣算來,還得面臨來自朝鮮和日本本土、台灣的日海軍威脅,這可比東山縣面臨的威脅要大得多。大家再想一下,天津就這麼安全麼?別忘了關東軍可無時無刻不在虎視眈眈著,而東山縣至少沒有這方面的擔憂。而我之所以想將東山發展成我們的商埠口岸還有一個原因」

    「福建?!」姜樹人一口道破。

    歐陽雲笑著點了點頭。

    姜樹人說:「福建現在處於南京和粵系的夾縫中,是雙方的緩衝地帶,如果我們真能夠入主東山,再以此為切入點的話,倒是大有可為。」

    眾人皆聽得眼前一亮,張鎮則皺起眉頭苦苦思索起來,過了一會,就在姜樹人想完善自己這個觀點的時候,他說:「師座,我還有個疑問,如果我們再把福建作為發展重點的話,那力量是不是太分散了?正如你所說,現在關東軍對察哈爾可是虎視眈眈。」

    「這個不怕,我們派去福建的只要一個旅的兵力就足夠了。」

    「可是……」

    「你是擔心南京嗎?放心好了,我有辦法讓他們閉嘴的。我想,對於南京來說,我們可比陳濟棠好上太多了,你們說呢?」

    在座的都是聰明人,玩這種過家家遊戲更是高手,姜樹人首先大笑起來,道:「歐陽,沒想到你南京、廣州走了一趟,眼界開闊不少哪?」

    歐陽雲不謙虛的笑,摸了摸昨晚剛由潘媚人修理過的平頭,笑道:「那是,我是誰啊?哈哈!」

    姜樹人等人早習慣了他這疲賴像,此時一個個只得搖頭苦笑。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20:00
第五章戰火起,學兵師成軍(五)

    不知道是陳濟棠的主意或者是他身邊智囊的建議,粵軍在察哈爾選擇的立身之所乃是位於察哈爾西南角的涼城。

    剛得知粵軍這個選擇的時候,歐陽雲心裡暗暗的啐了一口,對陳濟棠那是相當的不屑。粵軍北上打著的旗號乃是協助學兵師抗日,不明就裡的人咋一聽,估計都會為陳濟棠和粵系官兵的拳拳報國之心感動的熱淚盈眶。但是,有心人細細打聽一下就會明白其中的貓膩了。粵軍既然是為抗日而來,那他們為何要選擇涼城作為棲身之所呢?要知道,涼城乃是察哈爾離熱河前線最遠的地方,直觀一點的說,如果關東軍一旦入侵華北的話,這座毗鄰綏遠和北平的小城將是察哈爾最安全的地方。有心人如果再細細分析一下便不難發現陳濟棠在其中暗藏的心思了綏遠是傅作義的地界,北平由宋哲元的嫡系部隊控制,以陳濟棠的能耐,一旦情況不妙,他完全可以從這兩人手中借道跑路……

    張鎮等人不是傻子,姜樹人更是人精,一旦知道粵軍選擇涼城作為根據地,他們幾個的鼻子便不禁皺了起來,紛紛表達不屑的同時,姜樹人更直截了當的對歐陽雲說:「歐陽,這麼看來陳濟棠的部隊到咱們這裡是來鍍金的,哼哼,不愧是南疆一帶赫赫有名的天王級人物哪,這一手玩的漂亮。名聲賺了,技術到手了,結果還不擔風險。和他一比,歐陽,你這一手玩得可蹩腳得多了。」

    他這話說的相當的不客氣,特別是當著眾多中層軍官的面,實在是很傷歐陽雲的面子,要知道就在剛才,他還誇其從來不做折本買賣呢。

    歐陽雲摸摸鼻子笑笑,無所謂的樣子。對這種表現上的文章,諸如面子之類的種種,他向來是不往心上去的,倒是事關實則的一些東西他看得特別的重。他說:「這事既然已經定下了,那就容不得我們再去尋找後悔藥吃了。這份協議我們究竟吃虧沒有,不經歷現實的檢驗是體現不出來的。我們師擴編成軍已經是不可捏轉的事實,東山縣也已經正式納入我們名下,劉哲良現在正在那裡做基礎工作,關於東山縣的政務和防務人選,大家有什麼好的人選沒有?鐵書,你先來!」

    李鐵書點點頭:「那我就先來拋磚引玉,劉哲良的其人其事大家都清楚的,從我們學兵師城裡始就鞍前馬後的跟在師座後面,有師座做他的老師,這小夥子進步很快哪,我覺得把東山縣交給他治理完全可以放心。」

    「你推薦的人選就是劉哲良了?還軍政一把抓?」

    「我們畢竟剛剛接手東山離我覺得軍政一體是必要的。」

    「其他人的意思呢?」

    「我也提議由劉哲良接手,他現在已經在東山了,想來對東山的情況已經有了瞭解,這有助於盡快將東山的工作納入正軌……」吉星文說。

    張鎮點點頭表示附議,這三個人發話之後,眾人把目光投向姜樹人。姜樹人笑著說:「大家都看好小劉,我自然沒意見了,不過,有鑑於要大規模的搬遷工廠、設備和組織技工轉行,我建議在任丘再設一個負責人。」

    歐陽雲認為這是必要的,於是點頭表示同意,然後直接點名陳師昌暫且負責此項工作,組建東山籌建小組。

    然後,他又分派吉星文,讓他主動配合粵軍方面做好涼城的交接工作。考慮到吉星文的負面情緒,散會後,歐陽雲特地將他留了下來,誠摯的對他說:「吉大哥,對不起了,沒和你們打招呼就私自簽下了這份協議。」

    吉星文現在已經想通了,或者是在他心裡並沒把察哈爾當作自家的地盤,他認真的回道:「歐陽,你說這話可就見外了,我們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你知道我的脾性的,在我心中,天大地大都不如咱學兵師的事大,只要有利於我們學兵師的發展,只要有利於咱們早日趕走小鬼子,我不會在乎個人的得失。」

    「吉大哥,謝謝你!」

    「歐陽,應該說謝謝的人是我,沒有你的話,我吉某現在或許還只是個團長呢,呵呵,這眼看著可就要當上師長了,咱們這官升的可真是快啊!」吉星文說著,和歐陽雲相視大笑起來。

    清晨,學兵師主營地軍官宿舍區,歐陽雲的「戀雲軒」,胡漢民和香翰屏兩個人站在一顆橘樹下,在他們身前的圍牆上,歐陽雲雙手倒立著,頭下腳上的正和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這幾天因為忙於公務,歐陽雲好似忽略了胡、香二人的存在似的,直到他們今天一大早便找上門來。

    「胡先生,香大哥,實在是怠慢了,真的對不起,」兩個人在歐陽雲眼中頭下腳上的走來之後,歐陽雲急忙翻身下來,先打過招呼,然後對他們歉意的道。

    胡漢民擺擺手說:「歐陽乃任丘和學兵師政軍界的主心骨,自然公務繁多,我們能夠理解!這是強身健體的功法嗎?我看狼牙警衛們都喜歡這麼鍛鍊身體。」

    見他竟然對這種鍛鍊身體的方法感興趣,歐陽雲乾脆再次倒立起來,然後說:「談不上是什麼功法,不過能夠增強人的腦部血管供養能力,而且對加強肢體的靈活性也有益處。」

    「這幾天我們四處走了走看了看,感觸良多哪!」胡漢民一副過來人的口吻道。

    胡、香二人在粵系中都屬於名譽人物,有名而無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歐陽雲沒有太多限制他們的自由,除了研發所的幾個關鍵部門還有事關石油的,其它地方任由他們觀光遊覽,算是給足了面子。

    「可發現什麼不妥之處,您是前輩,還請不吝指教。」

    胡漢民眯起了眼睛,他和香翰屏兩人這次來任丘可不是來玩的,乃是有著相當的追求的。這幾天,兩個人有心走訪了鄉間及一些在他們看來會比較黑暗的地方,結果卻驚人的發現,這個任丘不僅民風彪悍、淳樸,難得是官員廉潔,而且欺鄉霸市之徒幾乎沒有,其中對他們造成最大刺激的則是學兵師官兵們和周邊百姓那融洽的關係。他說:「指教不敢,倒是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下。」

    「先生過謙了。」

    胡漢民微微一笑,眼中有什麼特別的身材一掠而過,盯著歐陽雲的雙眼問道:「歐陽師長,你是GCD吧?」

    歐陽雲笑了,許是笑得有點激勵,氣血上湧臉上一下子憋得通紅,他急忙一躍站起,重重的呼吸一口新鮮空氣,然後微笑著問胡漢民:「先生此話怎講?」

    「那是還是不是呢?」

    「如果先生認為是而我說不是,先生會不會認為我說謊?」歐陽雲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卻玩起了語言遊戲,他笑著,像個小狐狸。

    胡漢民雙目炯炯的看著他,沒從他眼中看出一絲不安,隧道:「難道不是嗎?」

    「必須是嗎?」

    「哈哈!」胡漢民和歐陽雲相視而笑,香翰屏在一邊看著他們,眼中微微露出訝異的神色。胡漢民是誰?反G積極分子哪,可是看他此時的神態,好像並沒有把G嫌分子歐陽雲當作敵人,甚至還交談甚歡怪事啊,香翰屏心中不禁感慨:老師,您究竟在想什麼呢?

    「歐陽,我胡某人現在有三大主張,這個你聽說過嗎?」

    歐陽雲點點頭說:「反蔣、剿G、抗日!」

    「我見過GCD人搞的那一套,歐陽,你和他們做的真的很像,咋見之下我還以為你就是照搬自他們的理論,不過後來深入瞭解了一下,卻發現並不是這麼回事。我有一點很好奇,你們學兵師的官兵怎麼會那麼受歡迎呢?好像不管是男女老幼,對他們都很熱情,很尊重,能給我講講其中的奧秘麼?」自古以來,除了極少數幾個人傑之外,中國的兵和民向來是對立的兩個片面,縱然有智者早早的指出民是水、兵是魚,兵離開水的結果只會窒息而亡,但是從古到今,真正將這句古訓聽進去的人傑又有幾個呢?而目前的學兵師卻真正的做到了這一點,這讓胡漢民覺得百思不得其解歐陽雲是如何做到的呢?

    答案其實很簡單,學兵師作訓手冊上明明白白的寫著呢:我們的父母都是老百姓,也就是說我們都來自老百姓,而等我們退伍之後,我們自己也會成為老百姓,那我們還能做對不起老百姓的事情嗎?我們是中國人,即使當兵也是中國人的兵,中國人的兵怎麼能打中國人呢,所以我們的敵人只有那些侵略者,那些魚肉老百姓的貪官污吏、那些為了已身榮華富貴而出賣祖國的漢奸……

    聽起來有點像繞口令,不過確實通俗易懂,而這正是學兵師新兵入伍後所上的第一課,這一節課的名字就叫做: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親人,我們的職責究竟是什麼?

    歐陽雲其實很想用人民子弟兵來形容自己及手下,不過在目前GCD處於絕對劣勢的情況下,他委實不敢冒這個天下之大不為,故此才有了絞盡腦汁想出來的這番拗口的說辭。

    這些話他是不會跟胡漢民說的,而聰明如胡、香,他們也不會被這些表面的東西所迷惑,他們探究的是其中的核心,是學兵師成長為一支強兵後面的秘密。

    那麼,他們要這個秘密幹嘛呢?他們真的想另起爐灶再打造一支粵軍和陳濟棠對著幹嗎?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20:00
第五章戰火起,學兵師成軍(六)

    很多大大肯定很厭煩我在這些枝枝葉葉上做文章,許多人都希望看到火爆的場面。我其實也是想這麼簡單的寫的,不過,怕突然出現個新式戰機和武器,或者,學兵師的官兵們表現出的與眾不同的風貌太過突兀,因此順帶著寫一下,哎,二戰題材的書難寫,特別是站在中國人的立場上,還請大家諒解。絕對不佔字數老毒注

    「光陰如箭,日月如梭」這是形容時間流逝速度之快的,在後世,歐陽雲雖然在小學的時候就被老師講這句話灌進了腦子裡,但是卻從來沒有體會出其中的涵義。不是他沒有理想沒有抱負只想混時間度日子,實在是沒有能夠讓他感到時間不夠用的大事件。

    所謂屁股決定腦袋,現在,坐在任察(任丘和察哈爾,很奇怪的一個組合,任誰一看到這個新詞組,腦海裡第一冒出的肯定是小蝦米吃大魚這麼個概念)特區主任和學兵師師長這兩個座位上,治下幾百萬人,幾萬大兵,若干的企業,看起來風光無限,可是只要想到關東軍就在近處虎視眈眈的瞪著,而且那個日期越來越近,他就好像尾巴上著了火的牛一般,縱然竭力狂奔卻依舊被身後的危險壓得喘不過氣來真正的火燒屁股啊,此時,他多麼希望老天能多給自己一點時間哪!

    胡香兩人在任丘呆了一個多月以後,估計是將任丘的上上下下里裡外外都摸透了,也真正的對歐陽雲放了心,便開始叫廣東的手下陸續組織人員過來,前後三批,一共兩百三十七個粵東青年,其中還有幾個現役粵軍軍官,他們將這些人編成一個教導中隊,然後便甩手給歐陽雲,讓他請郭彪等狼牙的大隊長、隊長之類的軍官督訓,想來是指望有朝一日也能夠培養出一支狼牙般的精銳部隊。

    「胡漢民和香翰屏的胃口很大啊,」當歐陽雲親自帶著這些人前往狼樣訓練基地的時候,郭彪如是說道。

    「胡先生和香先生都是好人,郭大,你用心一點。」

    「嘿嘿,好人啊!嗯,放心好啦,既然是我們的朋友,那我就把他們當自己人對代,不過我有言在先,如果誰因為吃不了苦或者各輪測試被淘汰的話,你可別提那些小猴子求情。」廣東人長得普遍比北方人矮小,郭彪所以才給他們起了個猴子的雅號。

    「南方人比身高比力量確實不如北方人,可是你千萬別小看他們,他們的耐心可是一等一的。粵軍的鐵四軍和桂軍的鋼七軍你又不是沒聽說過,他們厲害不?」

    郭彪點點頭:「鐵四軍和鋼七軍確實厲害,我也很佩服,不過我看這些小猴子一個個細皮嫩肉的,和他們的前輩可沒法比。」

    歐陽雲不以為然,他手頭上還有事,撂下一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便匆匆離開了。

    郭彪目送他坐進車裡,回頭瞥了瞥那三百多個後生小子,嘴角一咧嗤笑道:「希望如此吧!」

    歐陽雲這麼著急的離開是因為水紅袖到了師部,與她一同輾轉過來的除了一批鷹崖山好漢和投誠偽軍以外,還有王正強等幾個偽軍軍官被救出來的家屬。剛剛接手任丘的時候,歐陽雲就有過分批調新兵前往東北幫助當地抗日武裝打游擊的想法,他原來的想法是,這樣不僅鍛鍊了新兵,培養了他們的實戰能力,而且可以給那些抗日武裝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同時,也能拖住關東軍一部分軍力,從側面為任丘緩解點壓力。現在有了鷹崖山這座紮根在東北的據點,歐陽雲有了新的打算,鷹崖山易守難攻,只要佈置得當,完全可以以它為中心創建一個抗日根據地這也是他如此重視水紅袖的主要原因。

    任丘離鷹崖山有點遠,而中間又都是日軍勢力範圍,水紅袖一行採用分批、晝伏夜行的辦法,歷時一個多月總算有驚無險的到達了目的地。

    經由水香之口,水紅袖對任丘已經有了初步的印象,水香不太擅長描述,不過縱然如此,水紅袖依舊被她所描述出來的任丘景象嚇了一跳。因為以前的經歷,水紅袖對東北的一些大城市相當的熟悉,因此,當聽到任丘的繁華竟然不比瀋陽遜色,她內心的震驚可想而知。然而,當她真正的踏上任丘這片土地,已有心理準備的她仍然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驚住了。

    從進入任丘開始,她便坐上了學兵師的獨家專利越野車,然後,便與胡香二人一樣,沿路所見,看到那些冒著黑煙、拖著鐵犁的鐵傢伙,看到筆直平整一眼望不到底的水泥路,雖然她儘量表現得矜持卻依舊像初進大觀園的劉姥姥一樣,對所有的一切無不充滿了好奇。而等她進了任丘城,她是完全被震住了。

    見到來迎接的楚天歌,她第一句話就是:「這真的是任丘嗎?」

    「如假包換,」楚天歌能夠理解她的心情,事實上,月前他從鷹崖山回來剛進任丘城的時候,也曾經有過這樣的疑問。

    任丘的變化實在是太快了,用一天一個樣都不嫌過分。

    「這是那個歐陽雲的功勞嗎?」

    「當然,」提起自己的大哥,楚天歌不自覺的就會感到自豪,他挺直腰桿說:「可以這麼說,沒有他就沒有學兵師,也就沒有今天的任丘。」

    水紅袖點點頭,她的目光開始在楚天歌身上打轉楚天歌經過月餘的將養,有陳佳姚在旁邊照應著,早就恢復了往日的生龍活虎。臉上不禁泛起一抹粉紅,水紅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嘴角歪出迷人的弧度,她輕聲說:「我一直還為你擔心呢,現在看來你已經完全康復了。也是,像學兵師這麼正軌的部隊,一定有自己的軍醫院的。」

    楚天歌感覺到了她的異樣,神態一下子變得有些拘泥,然後,他做賊心虛的朝四周看了看,緊接著臉色便變了,結結巴巴的朝後邊走過來的陳佳姚道:「佳姚,你,你怎麼來了?」

    「佳姚!」聽見這麼膩歪的稱呼,再看見離他們不遠處裊裊走來的芳齡女子,水紅袖看了楚天歌一眼,發現他的神色相當的古怪,憑著女子特有的直覺立刻意識到了來者是誰了。本能的,這個女中豪傑的眉眼一下子變得冷酷起來情敵見面,一場衝突是在所難免的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20:00
第五章戰火起,學兵師成軍(七)

    只怪楚天歌太老實了,如果換作是歐陽雲,即使他喜歡水紅袖並且上了她,他也有絕對的把握在陳佳姚面前不顯山不露水。

    女人都是敏感動物,以楚天歌在女人方面那淺薄的修煉水準,他回到任丘沒一個星期便被陳佳姚從心中挑出了那隻隱藏很深的「母老虎」。

    後面那番話是陳佳姚和白流蘇、潘媚人三姐妹一起聊天的時候自己說出來的,唯一的局外知情者是已經完全將潘媚人掌握在手中的歐陽雲(別誤會,只是掌握了人家的心,還沒能上人家的身,以這個時代女子對那薄薄一層的重視,歐陽雲要想將潘媚人完全的佔有,在沒有婚姻這一紙條文的約束下,估計只能半用強了,而潘媚人估計也會半推半就。如果說歐陽雲沒這個心思那是我們高估他的人品了,當兵的在這方面需求都特別的旺盛,特別是他這種不需要整天訓練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了顧戀雲的委託,白流蘇對他盯得極緊,愣是沒讓歐陽雲逮到偷腥的機會)。

    卿本善良,只是多年刀口子上舔血的生活使得原本柔弱可欺的水紅袖心裡誕生了一隻沉默的老虎。面對楚天歌的時候,這隻老虎是沉默的,而看到敵人它卻會立刻露出它的爪牙「她是誰?」臉上的羞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眼中熊熊冒出的佔有慾和怒火水紅袖「噔噔」上前兩步,站在楚天歌身邊,瞪著陳佳姚問。

    她不認識陳佳姚,陳佳姚通過楚天歌之口卻是知道她的,與對方的咄咄逼人不同,她很熱情的微笑著打招呼:「天歌,這位就是鷹崖山的水二當家?」不等楚天歌作出回應,她笑臉轉向水紅袖,似乎渾然沒注意到對方眼中冒出的火星,儘量使自己的聲音顯得柔美,她說:「水大姐,謝謝你救了天歌。」

    兩個女人隔了幾步之遙對視著,一個吃驚於對方美貌的同時,一邊暗暗恥笑對方畢竟是山賊出身沒文化,穿著沒水準;另一個被對方那與眾不同的氣質所鎮到,心中實則犯怯自卑,面上卻偏偏裝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陳佳姚明著表現得謙恭有禮,但是眼神卻直白的述說著這樣一個事實:楚天歌是她的;而水紅袖明著雖然表現得好像已經是楚天歌家屬的樣子,但是心中實則底氣不足……

    如果歐陽雲此時有幸在場,他估計一定會啞然失笑,然後不免來一句後世的經典之句:真是火星撞地球啊!

    「她叫陳佳姚,是我同學和戰友!」眼見水紅袖肆無忌憚的當場顯出了山大王的秉性,妒忌之情溢於言表;而陳佳姚明著禮謙實則針鋒相對,楚天歌在眾目睽睽之下架不住了,他滿臉通紅的對水紅袖說著,眼中露出一絲求情的意味。

    同學和戰友?水紅袖心中默默的唸著,朝陳佳姚點點頭,然後一把拉住楚天歌的手說:「天歌,快帶我去見歐陽將軍吧,我們隊伍裡還有兩個傷員。」

    楚天歌點點頭,不著痕跡的撇開她的手,目光偷偷的看了陳佳姚一眼,然後愣住了陳佳姚顯然是被他所謂的「同學和戰友」給氣到了,一張小臉憋得通紅,淚珠掛在眼角泫然欲滴,她憤怒的瞪了楚天歌兩眼,然後決然而然的轉身飛快的離開。

    「佳姚!」楚天歌急了,他大聲喊著。

    陳佳姚卻是越跑越快。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早就坐在車上的水香嚷道,很是替二當家不值。

    水紅袖用眼神制止了她。

    楚天歌怏怏的回到車上,忽然朝水紅袖說道:「其實,她是我女朋友,一年前就是了。」

    水紅袖:「我不管,我這輩子反正跟定你了。」

    這句話對楚天歌的殺傷力蠻大的,「嘭!」的一聲,失神之下他一下子撞到了座椅上。

    水香是個沒心肝的主,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鷹崖山的老弟兄們這次過來的只有半殘廢的常根一人,他平時不苟言笑,言語很少,此時卻也禁不住咧了咧嘴,許是怕笑出聲來讓楚天歌難堪,他別過頭去望著窗外,心說:鷹崖山要想在學兵師獲得一席之地,二當家和大當家這親事是一定要成的。奶奶的,真看不出來,這小小的一個任丘竟然如此繁華呢!

    鷹崖山的馬爐子等人都是老江湖,自詡對這個世道看得很透,故此在水香帶回學兵師的意思以後,眾人左思量右思量,都覺得投奔學兵師是個不錯的選擇,而要想真正的靠上這座大山,聯姻則是必須的。對這些莽漢們來說,白紙黑字的協議遠遠沒有古老的聯姻來得牢靠,這也是水紅袖一反常態表現得這麼潑辣的主要原因。

    歐陽雲見到水紅袖的時候,鷹崖山的一幫人已經像初進大觀園的劉姥姥一般完全懵了。

    倒不是歐陽雲有心炫耀,只是因為學兵師司令部的位置比較靠裡,故此一路過來,任丘的繁華、學兵師軍容的整齊、裝備的先進……這些一一落入鷹崖山那幫還崇尚單純的暴力的傢伙眼中,給他們帶來的震撼可想而知。

    「二當家,感覺不妙啊!」在等待歐陽雲接見的過程中,常根湊在水紅袖耳邊輕聲道:「這學兵師的家業太大,我們恐怕入不得人家的法眼哪!」

    水紅袖心中正因為陳佳姚的突然殺出而忐忑著呢,聽他這麼一說,自信心更加不足。毫無例外,正如同泥腿子面對讀書人會不由自主的產生自卑心理一樣,賣藝出身的她對上風姿綽約的文化人裝扮的陳佳姚,那種自卑是透自骨子裡的。原本麼,她還以為單憑自己手上有著鷹崖山的人和槍,歐陽雲即使不高看自己,至少也不會低眼相看,那麼,只要有他幫著撮合,自己和楚天歌的事應該大有希望。現在,見了學兵師的規模以後,她唯一可以依賴的力量一下子變得微不足道,這無疑加劇了她的自卑心理。

    於是,在等待歐陽雲的過程中,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個女中豪傑心中是越來越不安,偶爾偷窺向楚天歌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缺少神采……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20:00
第五章戰火起,學兵師成軍(八)

    歐陽雲幾乎是踏著飯點出現在水紅袖等人面前的,於是,接見便變成了宴請,包括鷹崖山和偽軍的幾個小頭目,加上也趕著飯點回來的李鐵書,一行十數人浩浩蕩蕩的開往了小食堂。

    乍見面,水紅袖等人除了常根一個個都顯得特別拘束。歐陽雲為了給鷹崖山的人一個良好的印象,特地換上了剛剛從服裝廠裡拿出來的上將服。華北的12月天氣已經轉涼,這樣的天氣正適合穿著這種加厚了的黃呢子軍裝還有高筒軍靴。

    如果純粹站在楚天歌大哥的立場上,歐陽雲對水紅袖印象不錯。這女子長得很美,條子很正,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可是該大的地方卻一點不小,而她的眼底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一絲桀驁不馴給為其增添了一份別樣的氣質。如果放在後世,歐陽雲此刻心中肯定會翻翻花花腸子秀色可餐的說。

    因為手頭上永遠有忙不完的事情,歐陽雲現在養成了雷厲風行的行事風格。下車以後,步若流星的走進司令部的院子,直奔會客室,逕自進門,環視一眼正坐著有一搭沒一搭閒聊的眾人,將目光聚焦在一個穿著旗袍的女子身上,嘴角一咧抿出一絲微笑,他大聲說:「對不起諸位,讓你們久等了!」然後轉對楚天歌笑道:「天歌,這些都是鷹崖山的弟兄和張團長的手下吧,你為我引見一下。」

    楚天歌先將他介紹給眾人,然後硬起頭皮從水紅袖開始一一為他做了介紹。

    歐陽雲對待其他人都是微笑著點點頭,獨對水紅袖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熱情,他真摯的說:「水二當家,謝謝你救了天歌一命?如果不是你,我想我已經少了一個好兄弟了。」然後,不知道是惡作劇還是猜到了鷹崖山眾人的心思,有意撮合楚、水二人,他看著楚天歌一本正經的說:「天歌,水二當家沒來的時候你整日介的念叨要如何報答人家,現在人家過來了,你這個做地主的可得好好的表現。這樣,從今天開始我批你三天的假,你陪著水二當家好好的玩玩。我們任丘地方雖小,可是風景勝地還是有幾處的。白洋淀此時正當收割蘆葦的時候,你們可以去那裡玩玩。」

    他這話說得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但是熟知他性情的楚天歌可不會相信他如此做乃是待客有道,臉上立時紅了,他瞪了歐陽雲一眼道:「師座!」

    歐陽雲眼睛不為外人知的朝他一霎,然後大聲道:「現在是午飯時間,這樣,我們先吃飯,然後在談公事,水二當家,你覺得如何?」

    「歐陽長官,請問我們團長呢?」這時,一個偽軍軍官小心的問道。

    「張團長啊,哎喲!」歐陽雲拍了拍腦袋說:「他正在軍校接受培訓呢,倒忘記把他叫過來了。流蘇」

    「師座?」白流蘇從外面走了進來。

    「打個電話到軍校,讓張團長過來小食堂吃飯。」

    「是,」白流蘇跑到旁邊的一個屋子打電話去了。

    「張團長在上學嗎?」那個軍官好奇的問。

    「是,他自己要求的,你們要是有興趣有信心,也可以去上,只要屬於我們學兵師的一份子,誰都有權利要求到軍校去深造。」

    「請問長官,畢業了有文憑拿嗎?」問這話的是個長得有點瘦弱的偽軍軍官。

    歐陽雲看他一副書生像,笑了:「文憑當然有的,不過只在我們學兵師內部通用,你要是想拿著它出去找飯碗,恐怕要碰壁了。」

    這話有點俏皮,水紅袖一干人等除了她和常根、水香,其他人都湊趣的笑了起來,那個書生樣的偽軍軍官笑道:「長官真是幽默。」

    歐陽雲微微一笑,看了看常根,眼中有什麼身材一閃而過。常根雖然殘廢了,而且一直表現得很死氣沉沉的樣子,但是歐陽雲還是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股與眾不同的氣質。他想起木劍蝶這段時間老在叫喚一個人忙不過來,便想:也許這個人可以成為木劍蝶的好搭檔。

    水紅袖等人這次既然肯帶著大部人馬前來任丘,顯然是決意投奔了。而不管他們是抱著怎樣的目的,歐陽雲既然已經決定將以鷹崖山為中心發展出一片敵後根據地,那是無論如何也要將鷹崖山的實際控制權牢牢掌握在手中的。

    與接待胡香二人的宴請不同,因為鷹崖山和王正強部算是併入了學兵師,故此這一餐飯桌上並沒有置酒。沒有酒的宴會,不管菜是多麼的豐盛也不可能持續太長時間。半個多小時的樣子,當歐陽雲拿起服務員遞過來的毛巾開始擦嘴的時候,他驚訝的發現,在座的竟然似乎全吃飽了。「都吃飽了?」他疑惑的問,抬頭看見那些好漢和過去的偽軍們拘束的表情,不禁自嘲的笑了自己現在怎麼也算是個大官了,看來他們是被自己的官威給震住了。大家初次見面,他不好說什麼,讓服務員送上茶水,他對水紅袖說:「水二當家,我們干脆就在這裡談吧。」

    水紅袖看了看楚天歌,見他一副如有所思的樣子,黯然的點了點頭。

    把她的表情看在眼裡,歐陽雲也不禁看了看楚天歌,目光從他臉上那道已經不太明顯的疤痕上掃過,他摸摸鬍子渣渣的下巴想:奶奶的,自己怎麼的也比天歌這小子帥吧,可是這水紅袖怎麼鳥都不鳥我一眼呢?難道這就是所謂愛情的魔力?

    茶水送了上來,鷹崖山眾人和偽軍軍官們在常根的示意下到外面「觀賞」學兵師官兵們吃飯去了,白流蘇也走了出去,從外面輕輕的把門帶上了。

    歐陽雲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茶沫,先看向了水紅袖,最後將目光注定在常根的臉上,問:「我們的條件你們已經知道了,提提你們的要求吧。」

    客觀的說,衝著對方曾救過楚天歌一命,而且確實有心抗日的份上,學兵師並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當然,從水紅袖等人的角度出發,其中有一條是把人和槍看得比天還重要的江湖草莽們不能接受的。那就是投誠學兵師的鷹崖山和偽軍全部人馬都要接受學兵師的整編和淘汰,對於淘汰者,學兵師則負責在任丘或者察哈爾安排他們的工作並確保他們的生活。

    常根看了水紅袖一眼,見後者點了點頭後,他說:「長官,我們的要求很簡單,鷹崖山原來的人馬必須保持獨立的編制,軍官由原來的山寨頭領擔任,而且,我們不希望裁減一人。至於偽軍,我們不干涉你們的決定。」

    歐陽雲笑著搖了搖頭,笑話,如果保持獨立編制,軍官又不換掉的話,那豈不是讓學兵師出錢幫你們養兵?這種情況下,不裁減一人對學兵師倒沒影響了,可是,好像這支隊伍和學兵師也沒什麼實則上的關係了。他微笑著看著水紅袖和常根,用帶點戲謔的口吻問:「水二當家,常頭領,我想問一句,你們確定是來投誠的嗎?」

    「長官,你不相信我們的誠意嗎?」常根冷聲回道,然後,用兩道恍若帶電的目光盯著他。

    歐陽雲瀟灑的擺了擺手,身子靠到了椅子上,他不以為然的說:「這不是誠意不誠意的問題,而是值不值得的問題。說句老實話,我對你們鷹崖山的那點人馬不感興趣。我想要的其實是那塊可以小鬼子心臟的地方。」

    「學兵師家大業大,鷹崖山那點家底你自然看不上了,那我們還談什麼?」常根站了起來,語氣冰冷的說。

    水紅袖皺著眉頭沉思著,間或的偷看楚天歌一眼。

    楚天歌很著急很無奈可是因為之前和歐陽雲有過溝通,因此什麼話也不好說。

    「談談你們的將來,鷹崖山的將來,甚至中國的將來啊!」歐陽雲開始信口開河。

    常根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起來,他冷笑著諷刺:「這麼看來,歐陽長官倒是心懷天下的人哪?!」

    「當然,你以為我是什麼人?」歐陽雲直對著他那雙裡面燃燒著小火球的雙眸,大言不慚的道。

    許是因為從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常根哈哈大笑起來,道:「這次任丘之行常某可真是開了眼界,竟然見識到了天下第一不要臉之人。」

    這話就有點過分了,水紅袖和楚天歌兩人幾乎同時出聲提醒:「常大哥!?」然後對視一眼,各自紅著臉把目光投向歐陽雲。擔心歐陽雲會惱羞成怒,水紅袖說:「歐陽師長,常大哥說話喜歡直來直往,請你不要放在心上。不過,你們所提條件的最後一項我們確實不能接受,希望你能夠考慮到我們的難處做下修改。」

    歐陽雲撇了撇嘴,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貌似並沒有生氣的樣子,只是他接下來說出來的話卻變得硬邦邦的充滿了霸道他說:「所謂的協議只對講道理的人有用,改不改已經無所謂了。鷹崖山對於我們學兵師很重要,我們拿定了。至於你們來不來任丘,進不進學兵師,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說完這話,他端起茶杯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

    這一句話的功夫,常根的心情似乎已經平復下來,他不解的問道:「鷹崖山窮山惡水的,對你們學兵師就這麼重要嗎?」

    「窮山惡水我不管,我只知道它可以做一把尖刀,一把小鬼子心臟的尖刀!」歐陽雲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他瞪著常根大聲道。

    常根回瞪著他,然後奇怪的一幕發生了,兩個人就像動手前的鬥雞一樣,大眼瞪著小眼。

    水紅袖和楚天歌面面相窺,不知道這兩個人究竟是怎麼了,楚天歌很少見到歐陽雲有這樣的表情,以為他是被常根激怒了,不禁有點為後者擔心;而水紅袖皺著眉頭看看常根再看看歐陽雲,熟知常根底細的她卻是為歐陽雲擔心別以為常根殘廢了,可是這傢伙真正的殺手鐧可不是常人能夠想像得出的天氣其實很冷,她拽著的手心卻出了汗,隨時準備挺身相救歐陽雲。

    兩個局外人擔心死了,可是兩個當事人卻好像就是沒心沒肺的鬥雞一般,彼此瞪著對方,良久沒有更進一步的反應。或許除了他們自己,沒有人清楚在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而據後來和常根相熟的木劍蝶說:常根當時之所以要表現得那麼惡劣,那是因為他想看透小長官的心理,他想知道,小長官所謂的「抗日決心」究竟是真有其事呢還是沽名釣譽呢?

    最後,顯然常根被歐陽雲的眼神說服了,或者只是歐陽雲演技夠好,沒有在他銳如刀鋒般的眼神前露出半絲畏縮之意,於是,在楚、水二人的注視中,常根收回眼神回視水紅袖道:「二當家,這份協議我們簽了。」

    「嗯?」許是常根的前後言行出入太大,水紅袖一時沒反應得過來,不由不解的看著他。

    難得的露出了笑臉,常根用欣賞的眼神看了歐陽雲一眼道:「二當家的,我們還是做回講道理的人吧,當不了兵的老弟兄們能在任丘尋個窩也是不錯的選擇,我想歐陽長官不會虧待他們的我就這個意見了。」

    水紅袖認真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歐陽雲,感覺兩個人都有點神神秘秘的,她點了點頭。

    楚天歌噓了一口氣,然後抹了抹額頭,竟然出了一頭汗。然而就在他放鬆下來的時候,卻聽見常根對歐陽雲說:「歐陽師長,我能提個私人的請求嗎?」

    「嗯?」歐陽雲笑了笑,他看著常根的眼神此時帶著明顯讚賞。

    「我們兩個做回大媒怎麼樣?」城根說完朝楚、水二人撇撇嘴。

    楚天歌立時驚訝得張大了嘴巴,而歐陽雲則顯得沒有心肝的哈哈大笑起來他會認可常根的建議嗎?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20:00
第五章戰火起,學兵師成軍(九)

    關於鷹崖山和學兵師聯姻的問題,最堅持的是馬爐子等人,常根則屬於中間派。馬爐子等人還相信姻親之類的人情世故呢,常根卻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因此當他通過和歐陽雲的接觸認可其人其事之後,這聯姻的事情再由他之口提出來便帶著玩笑的性質了。水紅袖是當事人,又是此時社會價值觀裡沒多少地位的女性。雖然他在鷹崖山是說一不二的主,可是到了任丘這個俗世,似乎也不好表現得太過彪悍,楚天歌怎麼說現在也是個旅長,她總不好當著幾萬人的面來逼婚吧?!於是,歐陽雲便樂得當起了旁觀者,當然這樣一來,與男女雙方他可就都得罪了。楚天歌一直喊他大哥來著,陳佳姚和他的關係一直很好,對他在這件事上偏袒外人的立場自然很不滿意;至於水紅袖麼,她認為既然自己答應歸順學兵師,那麼歐陽雲這個當頭的自然應該幫著自己說話。

    歐陽雲開始還不知道他們竟然是這樣編排自己的,而等他知道這件事情,那時的楚、陳、水已經成了一家人。於是他也得以說了句很馬後炮的話:看看,如果不是我當時置之不理,你們三個不可能成就一家的吧?咱們怎麼說也是新時代的青年代表,婚姻上自然應該追求自由,我這就是充分給予你們自由的權利呢!?

    在那時的情勢下,他這句話其實是存在相當大的語病的,別的不說,光是那所謂「新時代的青年代表」便足夠有心人編排他一通了,也是在某一日某個記者會上,便有記者提問了:「歐陽將軍,您既然自認是新時代的青年代表,那麼是否應該在某方面作出表率呢?」

    歐陽雲當時沒意識到是個圈套,或者他已經忘記了自己說過的那番話,於是義不容辭的表了一番決心,做了一番動員,要青年們怎樣、怎樣。

    那個記者問了:「歐陽將軍作為新時代的青年代表,既然願意為大家作出表率,那麼我請問,我們國家現在是提倡一夫一妻制的,那您……」

    有點扯遠了,那個時候離現在還有點遠哪,現在的歐陽雲是沒有這番心情來發表演說或者以新時代的青年代表自居的。

    他手頭上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雜了。

    從楚天歌帶回鷹崖山的訊息之後,目光敏銳,對在日本內院按釘子情有獨鍾的歐陽雲便意識到了鷹崖山對於學兵師的特殊意義。學兵師的兵員由於大部出自青年學生,其中又以青年人為主,老兵所佔比例極少,因此,如何提高部隊的實戰能力是歐陽雲和李鐵書他們最費心的問題。曾經,他們是想通過和東北的抗日武裝取得聯繫,然後分批派新兵去那裡見習的。可是自從文安戰後,由於華北的局勢一下子變得微妙和嚴峻,因為任丘距離東北實在太遠,骨子這個計畫已經沒有了可行性。翼東方面於學忠留下來的兩個特警縱隊曾經也是不錯的選擇,可是因為文安戰時二張提前暴露了立場,使得日本人和殷汝耕有了防備,故雙方現在處於劍拔弩張的狀態。這種情況下,歐陽雲考慮到學兵師冒冒然摻和進去可能會讓抗日戰爭提前爆發,因此只得小心對待,暫時擱置起了派員翼東的計畫。

    這種情勢下,鷹崖山及時的出現了,這對歐陽雲和學兵師來說都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於是,還在水香返回鷹崖山的時候,歐陽雲已經將鷹崖山視作了學兵師的地盤,並讓師參謀部開始著手制定鷹崖山的攻防策略了。

    學兵師的參謀部在張鎮和憲一團到了任丘之後才被真正的重視起來,現在分為三個部門,一個是是參謀本部,主要負責國土防衛和區域兵力配置;還有一個則是作戰部,是隨師部現場辦公的隨軍參謀,這些參謀大多打過仗,甚至見識過知名的戰役,實戰經驗豐富;還有一個則是最近剛剛成立的戰略部。因為但當的任務不同,戰略部的組員非常複雜,其中有幾個人都是任丘政府裡的主要負責人,如姜樹人和康達夫、范旭東,而戰略部管理的範疇也相當的寬,敵我雙方的民生、經濟都在他們的研究範圍之內,嚴格一點說,這其實算不上部隊成分,但是其作用卻是和戰爭息息相關的。就拿鷹崖山根據地的建立來說,它就屬於戰略部的權責範圍,而戰略部的各色參謀們,他們不僅要考慮鷹崖山的軍事地位,同時還要考慮如何讓它在敵後生存下去。

    水紅袖和常根不會想到的,就在他們前來任丘的路上,有關「鷹崖山根據地的建立和發展綱要」已經呈交在歐陽雲面前,對學兵師的高層來說,他們此時的工作重點已經從鷹崖山和察哈爾轉移到了更重大的一件事情上當歐陽雲得到老蔣和南京的默許以後,學兵師的擴建便迫在眉睫了。而學兵師的三個參謀部現在正忙著的,正是此頭等大事。

    如果單從字面上來說,學兵師擴編成軍似乎相當的簡單學兵師的「師」字變成「軍」字而已,但是牽涉到下面建制的問題,那可不是單單的每個基層單位照樣上升一級那麼簡單的事。

    就基礎建制來說,軍級編制與師級編制相比,其複雜和繁瑣程度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而軍級建制新增加的單位可遠遠不是在師級基礎上直接再設立幾個部門那麼簡單的事。當然,如果想偷懶的話,歐陽雲和李鐵書他們也可以這麼做,不過,不管李鐵書和吉星文、張鎮等人是如何考慮的,反正作為後世來人,歐陽雲是不允許自己這麼辦的。在他看來,學兵師擴編成學兵軍可不僅僅意味著學兵師成長了,任丘政權又取得了壯大這麼簡單。不管其他人是怎麼想的,他可是一直堅信,學兵師抑或是學兵旅、甚至只是學兵團,那都是一支純粹的抗日武裝,那是要在不久的抗日戰場上起到奇兵作用的。現在學兵師有了成為學兵軍的機會,這對他來說,意味著自己能夠控制的抗日武裝又壯大了,多了一分改寫歷史的把握。說的狂妄一點,這是中國的機會!在二戰中不至於被人家當槍使的機會!這個機會現在就握在他歐陽雲的手中!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20:00
第五章戰火起,學兵師成軍(十)

    任丘特區政府和學兵師的發展用一個詞組形容的話,那就好像早晨點鐘的太陽一般,紅紅火火。

    不過,這只是落在旁觀者眼中的景象,作為學兵師的成員,包括歐陽雲在內,他們卻知道當前的形勢絕對不容樂觀。其中,最具這種憂患感的便是木劍蝶這類隱藏在黑暗中和黑暗打交道的諜報人員了。

    若干年後,當木劍蝶這個名字在某些人的挖掘下漸漸見諸報端,溯源木劍蝶當初背力行社而改投學兵師的原因,多少年以後還是一個謎。對於曾經的學兵師來說,他所擁有的迷其實又何止木劍蝶一個,歐陽雲的突兀出現,學兵訓練班的反常規成長、129團和憲一團的背主從義毫無疑問,129團和憲一團加入學兵師都是某些人的陰謀行為,但遺憾的是,它們最終卻背棄了指使者的初衷,成為了學兵師的真正一員。

    對於一支地方武裝來說,一支強大的諜報部隊、一個精明的諜報指揮者的作用是巨大的。比如說這次,當學兵師全員都沉浸在將由師升格為軍的喜悅中的時刻,木劍蝶和他的手下們卻好像夜晚蟄伏在樹梢的貓頭鷹一樣,雙眼炯炯有神的關注著四周的那些心懷叵測的老鼠們

    12月25日,晨,任丘軍營家屬區歐陽雲的獨立院落,他正在白流蘇的幫助下洗著頭,院門口的警衛進來報告說木劍蝶求見。

    算起來除了上次剛從廣州回來的時候兩人見過一面,他們已經有兩個多星期沒有見面了。而歐陽雲知道,木劍蝶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他立刻讓叫警衛把人讓進來,從白流蘇手中接過毛巾,胡亂的擦了擦頭髮,然後把毛巾甩給她便迎了上去。

    一見面他就開玩笑說:「劍蝶,今天沒有給我帶來什麼爆炸性新聞吧?」

    木劍蝶沒有做聲,只默默的將一份破譯出來的電報交到了他的手中。

    歐陽雲接過來一看,上面寫著:金將軍來任。他一愣,問道:「金將軍是誰?」

    「金碧輝,就是所謂的『東洋魔女』。」

    「是她?她不是在北平的嗎?怎麼現在來任丘了?她有什麼目的呢?」

    木劍蝶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問道:「師座,這次廣州之行你和李宗仁將軍見面了的吧?」

    「是,怎麼想起他來了?」

    木劍蝶笑了,說道:「你那次在東山海邊遇刺之後,廣州小組的幾個年輕人很氣憤,一心想要將幕後黑手揪出來,結果陰差陽錯卻發現了李將軍的一段密事。」

    歐陽雲來了興趣,問道:「什麼?」

    木劍蝶看了看四周,歐陽雲注意到他這個舉動,道:「我們進書房去說吧。你吃早飯沒有,我們順便一起把早飯解決了,」然後,他大聲呼喚白流蘇,讓她送早點到書房。

    進了書房,兩個人一邊吃著早點,木劍蝶有點神秘的說:「真看不出來,李將軍竟然是個玩心理戰的高手,他這次廣州之行除了和我們、粵系結盟之外,竟然勾搭上了一個可以進入日軍高層的偽軍官。」

    「有這種事?可以進入日軍高層?」歐陽雲興趣更增,這下連吃了一半的包子也忘記往嘴裡送了。

    木劍蝶此行顯然早有準備,見狀放下手上的包子,從衣兜裡掏出一張紙遞給他。

    紙上寫著何益之,本名夏文運,關東軍司令部情報課課長和知鷹二中佐的隨身翻譯,與土肥原賢二、阪恆征四郎、岡村寧次等日軍高層交際頗深,為人較正派、才華橫溢、有愛國熱情,可發展為外線人員。後面,則附著電報頻率和一串電報密碼。歐陽雲仔細看完,抬頭問木劍蝶:「這密碼是?」

    木劍蝶狐狸一般的笑了:「是李宗仁和夏文運定下的聯繫方式和密碼。」

    歐陽雲吃驚不小,道:「你們連這個也搞到了。」

    木劍蝶點點頭帶點得色的說:「你好久沒去狐瞳總部了吧,不是我自誇,現在的狐瞳比之過去可強大得多了。」

    歐陽雲笑著說:「我知道的,你辛苦了。」說完他起身,很認真的朝他行了記軍禮道:「我代表黨、代表人民感謝你!」

    他這番舉動屬於突然興起的遊戲心理,不過所謂為者無心、觀者有意,木劍蝶眼中有什麼光芒一閃而過,他以戲謔的口吻問道:「師座,那您代表的這黨是什麼黨啊?您可沒有入國民黨,難道是GCD?」

    自知失言,歐陽雲很有抽自己一嘴巴的衝動哎,都是後世那些紅色電視劇惹的禍哪,這台詞性質的語句動輒就蹦跶出來,讓他連思慮的機會都沒有。好在木劍蝶似乎沒有當真,他腦筋轉的快,馬上說:「老子管他什麼黨哦,只要能打鬼子就行!」

    木劍蝶點點頭,換上鄭重神色說:「師座這話我贊同,我們不管什麼黨不黨的,只要打鬼子就是好黨,我們就支持他。」

    他這話咋聽起來和某位偉人的不管白貓黑貓只要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有異曲同工之妙,而且其中的政治傾向是相當的明顯。歐陽雲聽得眼睛一眯,故意擺出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問:「劍蝶,你不會是GCD吧?」

    木劍蝶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延續著之前話題說:「師座,這個夏文運我們已經在接觸了,這個金碧輝,我準備放她進來再說,您認為呢?」

    「就這麼辦吧,」歐陽雲也沒在政黨的問題上牽扯下去,他說:「對了,你不是老說人手不夠嗎?我現在幫你物色了一個幫手,你有時間自己去考察一下。」

    「哦?」木劍蝶面露喜色,他是真正的忙不過來,因此也無多一人就要分點權的顧慮,聞言忙追問是誰,有沒有高過諜報工作。當得知對方是土匪出身,木劍蝶不由疑惑起來,他很婉轉的表示:雖然自己很相信師座的眼光,可是土匪出身的又沒有工作經驗,這個叫常根的人行嗎?

    「自己去考察一下不久有結果了,這事我還沒和他提呢。」

    「行,師座,那您忙著,我先走了。」

    木劍蝶將將走出門口,歐陽雲喊住了他,問:「劍蝶,我徒弟怎麼樣了?」

    他徒弟就是馮遠修,此時正值寒假,他自告奮勇的跑到其老舅身邊「實習」去了。

    「很安全!」撂下這句話,木劍蝶很快就出了院子。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20:00
第五章戰火起,學兵師成軍(十一)

    任丘城自從學兵師入駐以後,隨著歐陽雲大搞工業經濟,人口的流動一下子變得頻繁起來。現在的任丘街頭,不僅可以見到全國各民族、各地區的同胞,而且黃頭髮藍眼睛的外國人也比比皆是。流動人口的增加,對學兵師的機密單位,如學兵研發所和石油部門自然造成了極大的挑戰,正是鑑於這種情況,從安全的角度出發,學兵師制訂了一系列的防範措施,而自衛隊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誕生的。

    為了防範無孔不入的間諜、破壞分子,歐陽雲、木劍蝶還有郭彪等人算是為此費盡了心血,但是其成效究竟如何卻仍然讓人感到懷疑比如上次的突發事件,這無疑給歐陽雲等人特別是負責安保工作的木劍蝶、郭彪敲了警鐘。

    金碧輝人稱東洋魔女,由於其偽滿洲十四格格的特殊身份,在北平的一幫子清朝遺老的圈子裡頗有些人脈,加上她擅於玩弄人心,故此在北平很是混的風生水起,甚至敢堂而皇之的以金將軍自稱而無需擔心觸怒北平的實際控制者宋哲元。她選擇這個時機來任丘,要指望她是抱著什麼友好的目的,那無疑於掩耳盜鈴。而金碧輝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明明知道任丘政府和學兵師乃是自己的主子關東軍的死敵,她依舊大搖大擺的過來,到了任丘之後更是擺出了將軍和格格的氣勢,在潘毓桂的引見下,頻繁會晤任丘的一些遺老還有鄉士名紳。就這樣在任丘鬧了兩天以後,她竟然讓潘毓桂遞上名帖,求見歐陽雲,許是怕歐陽雲不肯接見自己,她故作神秘的讓潘毓桂附云:有機密大事相告。

    歐陽雲這幾天正忙著和侯德榜就「繼光型陸空改」坦克的定型做各種測試呢,忙得屁股不沾椅子,哪有心情來見這這麼號人物。

    潘毓桂是聰明人,知道自己不招歐陽雲待見,他是通過潘媚人將帖子遞過來的。如果換作平時,歐陽雲肯定是沒好顏色給潘媚人的,因為他已經多次勸誡過她,讓她離這個伯父和那個李香蘭遠點了,潘媚人此時還為潘毓桂牽線搭橋,那是他不能容許的。巧的很的是,就在前天晚上,歐陽雲和潘媚人之間發生了點故事。

    青年男女之間能發生的故事自然只有那麼點破事,其實要是按照歐陽雲穿越前的個性,這種破事該早就發生了的,畢竟,潘媚人是個美女,而且對他的意思是眾所周知。他不是傻子,更不是柳下惠或者生理上有缺陷,整天和這麼個大美人呆在一起,心裡沒點想法那簡直就不是男人了。

    這天晚上他和侯德榜在車間裡呆了很久,將近凌晨一點這才把手頭上的事情忙完。忙碌時大家不覺得餓,這一停下來,十幾個人的肚子登時齊齊的叫喚起來,只讓呆在一邊做警衛和後勤工作的白流蘇啞然失笑。因為當晚的工作卓有成效,獲得了一項比較重要的數據,於是歐陽雲一高興便提議大家喝一杯慶祝一下。

    侯德榜也很高興,於是大家就在研發所的小食堂裡擠了一桌,大吃大喝起來。

    按說這頓飯歐陽雲也沒喝多少酒,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吃晚飯或者是太高興的緣故,結果在回家的半路上就醉倒了。

    曾經,歐陽雲的起居都是劉哲良負責的。他留在東山之後,白流蘇曾經想接手這個工作,奈何這丫頭實在就是天生的打手命,你要她幹殺人放火偷竊的勾當她是頭頭是道,但是要讓她像個普通女子那樣照顧男人則不行了。於是,潘媚人順理成章的接過了這個任務。這樣一來,她和歐陽雲的接觸登時多了起來,一來二去的,眾人已經習慣將歐陽雲的一切家務事交給她打理了。

    白流蘇席間也喝了點酒,她和幾個警衛將人事不知的歐陽雲抬下車搬進他的臥室,將他放到床上以後,她對潘媚人說:「男人都是酒鬼,妹子,他就交給你了。」

    潘媚人還是第一次見歐陽雲喝成這樣,看他沉醉不醒的樣子有點擔心,問:「他喝了多少酒啊?我記得他的酒量很大的。」

    「師座也沒喝多少,估計是空肚子喝酒的原因他今天看起來特別高興!」一個警衛說著,和白流蘇等人退了出去。

    他們退出去不久,歐陽雲的胃便開始翻動起來,然後,眾所周知的,如同黃河決了堤一般,滾滾的「黃河水」便洶湧而出了。他這次醉得是真的厲害,所以吐得昏天黑地不說,而且一點數都沒有,直將好生生的一床被子加自己身上吐了個一塌糊塗。

    潘媚人第一次遇到這種事,許是因為太過用心的緣故,開始頗有點手足無措。這個時候,其實是檢驗一個女人對待一個男人是否真心的最佳時機,畢竟,那酒菜和胃液、膽汁攪拌後的混合物的味道那是相當的嗆人,別說潘媚人這嬌滴滴的小妞了,就是大老爺們也沒幾個吃得消的。潘媚人倒是挺能忍的,這麼難聞的氣味沒能熏跑她。忍著惡臭,她慢慢的有了章程,先是將他嘴邊上擦淨了,然後換被子、抹床幫,然後幫他換衣服

    說起來潘媚人的臉皮是夠薄的,此時歐陽雲的神智相當於白痴,可是當她解下他的襯衫紐扣的時候,手指不經意間觸摸到他的肌膚,女子的臉立刻漲得通紅,一顆小心肝也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

    歐陽雲一陣狂嘔之後,積存在胃中的酒精為之傾出,人便慢慢的恢復了神智。當女子溫柔的手摸上自己的胸膛可別誤會,不是潘媚人有心挑逗,實在是因為歐陽雲的吐法傷害面太大,連胸口也沒能倖免,於是乎,女子的手就善意的撫摸上去了……

    酒能亂性,這個詞還有一個意思就是,這種狀態下的男人做事是不需要負責的。

    不是當事人,誰也不知道歐陽雲當時是清醒著呢還是糊塗著呢,抑或是真正被酒精擾亂了性情。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天晚上,白流蘇對面的床是始終空著的,而有心人更發現了這樣一個事實,第二天潘秘書走路 時候顯得有點蹣跚,而她的臉上,則泛著一種母性的光輝。

    歐陽雲的臉皮之厚,穿越前或者不算出色,但是放在二三十時代的舊中國,就算不排名第一,那前十名鐵定是少不了的。

    藉著酒力,在身體裡蓄積了幾個月的男性荷爾蒙一旦找到缺口,其滔天之勢可想而知。和一般人不一樣,許是這種力量憋屈得太久,一洩之後歐陽雲沒有如一般電視劇裡的情節那樣死豬般睡去,而是完全清醒了過來。此時此刻,潘媚人已經泣不成聲了。這個時代的女性不比後世,把那女性特有的薄薄一層看得相當的嚴重,不管潘媚人是欲拒還迎還是堅決抗爭,不該發生的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她從此告別少女時代步入了婦女行列,於情於理掉幾滴眼淚都不算過分。

    已經快活過,並且身體的某個部分依舊堅挺著戀戀不捨的留在某個溫柔故的歐陽雲,此時已經感覺出不對了。燈早已經被潘媚人熄滅了,黑暗裡看不清對方的面貌,可以用來辨別身份的那個神秘的所在因為第一次入巷的緣故並不能提供有力的證據。歐陽雲想起了某種可能,身上不由出了一身冷汗,這時的天氣本來就極冷,這一來他不由很煞風景的打了個噴嚏,然後,那桿本還雄糾糾氣昂昂的傢伙便如同進了水的面條一樣耷拉了下來。

    「是媚人吧?」歐陽雲畢竟是後世來人,雖然心中自責畢竟沒把這問題看得多嚴重,要不然當初他和顧戀雲也不會那麼快就進入正題,平靜一下心緒,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臉,沒摸到那條蚯蚓似的刀疤,他下意識的鬆了口氣,然後柔聲問道。

    兩個人光著身子暴露在空氣中久了,再火熱的身子也冷了下來,被他冰涼的手指激的,她打個冷戰,然後,撲在他懷中嚶嚶的哭了起來。

    溫柔在懷,兩隻火熱的小兔子在胸前蹦跶著,歐陽雲本已經冷卻下去的身體就好像被風吹到的白磷一樣,立刻熊熊的燃燒起了。

    「丫頭,你在勾引我呢!」嘴上說著俏皮話兒,他的手輕輕的伸進了兩個人的身體中間。

    「唔!」女人不哭了,發出一聲弱弱的呻吟。

    「要死了!」歐陽雲在心中罵著,嘴巴很精準的覆蓋上去,吮住了兩瓣紅唇,舌頭輕輕一舔,女人堅硬的牙門僵硬的打開,然後,便是一場舌頭之間的追逐之戲,然後麼,呵呵,不管男女都知道下面會發生什麼了。

    很多時候,愛情的起點其實並不是一見鍾情,也不是日久生情,而是緣於一次美麗的錯誤。現在,因為有了錯誤在先,歐陽雲貌似又收穫了一份愛情。只是,他一個人能同時擁有兩份愛情嗎?他會不會因此迷上遊戲於美女之間感覺呢?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20:00
第五章戰火起,學兵師成軍(十二)

    潘毓桂的運氣不錯,雖然他並不知情曾經,他和李香蘭苦心謀劃想要讓歐陽雲娶潘媚人為妻,現在,雖然歐陽雲名義上還是黃金光棍漢一條,但是從這個時代某個角度來講,他和潘媚人已經相當於一家人了。許是正因為此,歐陽雲才沒有黑著臉直接那張名帖丟到碎紙機裡去。

    (碎紙機也有了?這玩意的結構其實很簡單,和坦克那些大陣仗相比就是小兒科,出於保密原因,學兵師的要人機關自然是要使用它來處理廢棄文件的)

    潘媚人現在見著歐陽雲就臉紅。這女子的臉皮那個薄啊,許是因為在他身下的呻吟和放蕩讓思想保守的她感到羞不可抑吧。對此,歐陽雲很頭疼,卻也很無奈。頭痛是因為過來人,特別是姜樹人這樣的老狐狸一看見她這表情便立刻猜到在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姜樹人正是三十奔四十的年紀,所謂的虎狼之年,前不久剛剛討了個小老婆,為此被歐陽雲一頓恥笑,現在總算逮著機會,於是背地裡總會問他:「歐陽,你這個算不算是討了二房?」

    就因為和潘媚人之間這檔子破事,歐陽雲無奈之下決定見金碧輝一面。對於金碧輝,他心中多少存在著好奇這個曾經在中國大地攪起大風浪的女人,究竟是何等樣人物?聽說她因為少女時代被日本養父過,現在對男人恨之入骨,那麼有沒有可能讓她將這種恨單純的發洩在日本男人身上呢?

    不得不說他的這個想法有點天真,但是因為結果很吸引人的緣故,歐陽雲總想試試看可不可能推動。

    見面地點和時間都是潘媚人定下的,因為歐陽雲給這次會面定義為私人性質,故此她將見面地點選在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樓。歐陽雲這麼做倒不是避嫌,怕惹來閒言碎語,而是聽說了金碧輝在北平的行徑以後,覺得自己有必要和宋哲元等老江湖區分開,也要給金碧輝一個清醒的認識宋哲元可以奉之為上賓,但是在任丘,她什麼也不是。

    「流蘇和媚人跟著就行了,其他人自己找位置吃飯,我請客。」到了地點以後,歐陽雲如此關照警衛們。他這派頭倒頗有老大的氣勢,可惜警衛們卻不買賬。隨著學兵師的規模越來越大,加上在東山又上演了那麼一出,不管歐陽雲同意不同意,現在學兵師方面加強了對他的保衛工作。在他的身邊不僅有狼牙和大刀的精銳們貼身保護,在暗地裡還有狐瞳的人綴著。許是熟知歐陽雲跳脫的個性,這些警衛們只聽三方的命令,其中兩個是劉哲良和白流蘇,還有一方則是師司令部。有人請吃飯,警衛們還是很高興的,不過嘛,如果白流蘇不點頭的話,他們會堅決的拒絕小長官下達的命令。白流蘇下車之後,眼睛就開始四處溜躂了,這時確定沒有可疑的地方,她點點頭說:「既然老闆發話了,大家招辦吧不許喝酒!」

    警衛們有秩序的散進酒樓各個位置,歐陽雲則在兩女的陪同下上樓去預定的包間。眾人都著便衣,不是太惹人注意,有目光投射過來,大多也是在潘媚人臉上溜躂一下就閃開了。上樓的時候,潘媚人看了看手錶說:「我們遲到了一刻鐘。」

    歐陽雲不以為然的說:「金碧輝閒人一個,有的是時間,讓她等等也好,我們可是大忙人。」說完這話,他感覺到兩道異樣的目光投了過來,轉頭朝左邊一看,對上一個身著軍裝的年輕人。這年輕人約莫二十七八歲年紀,穿著一身嶄新的國民革命軍上將服,長得眉清目秀,儀表不凡,一雙眸子看著他,冷冽的眼神中透著一絲玩味他一省,馬上知道這人是誰了。心中嘖嘖讚歎:相貌很不錯的一個女子,可惜自甘墮落,不以當日本狗腿為恥,不知以出賣肉體為羞,憑藉著這些不入流的手段上位,竟然還能擺出一副恥高氣揚、沾沾自以為是的模樣真不知道這女人是天生沒臉呢,還是受過什麼打擊,已經不要那張臉了。

    「小子,你認識金碧輝?」女扮男裝的偽上將氣勢洶洶的發問了,目光咄咄的逼視著歐陽雲。

    「不認識啊。」

    「那你怎麼知道她很閒的?」

    「猜的。」

    「猜的?」偽上將氣極而笑,然後,好像才注意到潘媚人和白流蘇的存在,她的目光在潘媚人那秀麗的臉龐上逗留了一會,臉上竟然露出一絲痴迷的神情,然後她對歐陽雲說:「我就是金碧輝,小子,今天我要會見重要客人,就不合你一般計較了。記住,道聽途說的都不可信,你看我的樣子,像個閒人嗎?」

    毋庸置疑,金碧輝看來有同性戀傾向,不然她看向潘媚人的眼神不會顯得那麼的。歐陽雲心中好笑,面上裝模作樣的說:「哦,你就是金碧輝,那可巧了,我來這裡正是要見一個叫金碧輝的,只是,我要見的金碧輝乃是個女的?你,難道是同名同姓?」

    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忙再次審視他,金碧輝訝然道:「你就是歐陽雲?」然後,才好似感覺出了他話中諷刺的意味,她臉色一變冷然道:「歐陽師長,你的架子可真夠大的啊,我已經等了十五分鐘了,老實說,我金碧輝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等人呢。哼哼,你以為我真的就這麼閒嗎?」

    歐陽雲一看見那身軍裝就猜到是她了,之所以要如此裝模作樣完全是因為今天心情不錯要耍耍她,正好殺一殺她的傲氣。演戲就要全套,他繼續剛才的表演,擺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樣說:「啊,你就是金小姐,在下實在是眼拙得緊,竟然沒拿認出來。罪過啊罪過,金小姐,您大人大量,還請千萬莫往心裡去。」說完,他慢慢的走近對方,一邊走一邊打量著,貌似自言自語的說:「金小姐,您還別說,您這麼一打扮,還真看不出來是個娘們。」

    「什麼?」聽對方用娘們來形容自己,金碧輝氣得鼻子都要歪了,她想起土肥原提供給自己有關此人的情報,眉頭輕皺,心說:是土肥原判斷有誤還是歐陽雲怕死找了個替身過來,怎麼和情報上記敘的完全不一樣哪?強忍心中的不快,她大聲喊潘毓桂:「老潘,客人來了!」希望讓他來分辨一下真假。

    潘毓桂這時正和楊麗麗在裡面打情罵俏呢,聽見喊聲走了出來,一看見歐陽雲,對上對方那九分戲謔、一分冰寒的目光,他脖子下意識的一縮,強笑著招呼道:「歐陽師長,您來了,快請快請。」

    潘毓桂的表現有點出乎金碧輝的意料,這老傢伙竟然用比對土肥原還要恭敬的態度對待歐陽雲,這一方面固然證明了歐陽雲的身份,另一方面卻說明了什麼呢?這個一副吊兒郎當像的臭小子真有傳說中那麼厲害嗎?

    對於歐陽雲,自從他和楚天歌在北平鬧出那檔子「慘案」之後,金碧輝就關注到他了。部位別的,就為他對日本人的殺戮,傳說中,他可是手刃了兩百多個小鬼子的腦袋哪。這樣的手段,就是視人命如草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金碧輝也是暗暗佩服的。那個時候她就想了,自己正好缺少以得力幹將呢,如果能將所謂的「抗日雙雄」拉攏過來,那自己就等於文武雙全了。也正是從那個時候起,歐陽雲和楚天歌還有學兵師的名字掛在了她的心上。

    金碧輝在關東軍乃至日本軍界的地位都是微妙而出挑,這個女人憑藉著自己的肉體俘虜了一大批的日本實力派軍官。在他們的幫助下,她在東北還有日本混的風生水起,可以說是想吃嘛吃嘛、想幹嘛幹嘛。

    關東軍策劃華北高度自治的事,金碧輝老早就聽說了的。當時她就想摻和,指望能為偽滿洲從中撈點油水。只是,日本人雖然視她為親愛的「狗腿」,動輒兩賞兩骨頭,卻又不甘讓一個支那女人搶了自家的風頭。故此,在自治方案受挫的時候,儘管金碧輝一再提出願意出馬擺平此時,然而南次郎和岡村寧次等人卻始終不願意借她之力。直到前不久,她偶然的遇到了土肥原,結果,正因為華北和石油事務被攪得焦頭爛額、顏面大失的土肥原老鬼子好像久旱天遇到了甘霖,兩方一拍即合,就有了金碧輝接下來在北平乃至任丘的一番表演。

    來任丘之前,金碧輝做過細緻的調研,研究了土肥原提供的一大堆關於歐陽雲和學兵師的資料,曾經,她以為自己已經完全摸透了這個人了,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看到的只是皮毛而已,這個叫歐陽雲的男人,不是一般的難纏哪?那麼,她接下來的計畫還有可能實現嗎?她是不是要再次祭出自己的殺手鐧呢?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20:00
第五章戰火起,學兵師成軍(十三)

    當過特種兵,參加過多次擒拿兇犯甚至叛國者的歐陽雲深知:壞人是被好人慣出來的,狼的胃口是被喂大的。面對以上兩種人,你表現得越善良,那只會招來更大的傷害。

    現在,日本就好像這只喂不飽的狼,而金碧輝這些漢奸則是被國人慣壞了的壞人沒有受到懲罰的他們是不知道什麼叫羞恥和不可為的。

    如果說沒見到本人之前,歐陽雲多少還抱有一絲幻想,異想天開的想能不能把金碧輝發展成「同志」呢,現在,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要不要放這個禍水離開?一槍直接崩了是不是可以除一大害?或者,會不會操之過急而導致戰爭的提前萌發。如果日本人讓偽滿打著為「十四格格」報仇的口號出兵華北,那麼自己這麼做可正好中了他們下懷

    歐陽雲眼中有冷厲的神色不時閃過,一直悄悄注視著他,心中對他始終存有三分畏懼的潘毓桂被他眼神刺激到了,脖子一縮一縮的彷彿當頭吹過來一股西伯利亞的風

    金碧輝也在偷偷打量著歐陽雲,見他眼中是與表面上完全不同的一種神色,她心中有點悸動,隱約有了失敗的覺悟。來之前,土肥原再三關照過他,這個歐陽雲非常的難對付,剛才被他的言行誤導,還以為這是一個暴發戶加街痞的角色,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啊。心中一省,金碧輝換上了嫵媚的神情這個女人很聰明哪,就這一瞬間,她將歐陽雲歸結為了男人中的強者,從而準備從美女的角度來進行攻防戰了。

    五個人依次走進了包間,聰明的夥計立刻送過來幾隻茶碗,正想為幾個新來的客人斟茶,一雙芊芊速手伸過來,從他手中將茶壺接了過去:「我來。」夥計抬頭看見一張素淨而媚柔的臉,心神為之一蕩,臉上笑容更盛,嘴上說:「有勞小姐了,」然後開始唱起菜名來溜溜的一長竄,一邊唱著,一邊將目光投向金碧輝,唱完之後請「長官」點菜。

    給眾人斟茶的名叫楊麗麗,北平知名的,據說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和宋哲元等北平官紳交往密集。而據木劍蝶掌握的情報,金碧輝來到北平之後,幾乎和楊麗麗雙宿雙飛,倒好像一對夫婦一般。

    潘毓桂是愛好風雅之人,似楊麗麗這等「秒人」,他自然熟悉的很。等小二退下去以後,他為楊麗麗介紹起三人,先是歐陽雲,接著是白、潘二女。介紹完潘媚人的時候,他親暱的對她說:「媚人,來,坐我這邊,我們伯侄可是有斷時間不見了。」

    潘媚人不著痕跡的看了歐陽雲一眼,臉上微微一紅,沒得到明顯的指示,她大著膽子走過去和潘毓桂坐到一起。

    從歐陽雲進來,楊麗麗便猜到他是誰了,此時經過介紹,一雙眸子有意的亮了一下,笑著對歐陽雲說:「久仰學兵師師長大名,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歐陽雲笑笑,朝她友好的點了點頭。然後,他問金碧輝:「這菜要上來還有段時間,我們是不是先談正事?潘先生說閣下有要事相告,不知道是什麼事呢?」說完,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金碧輝嫵媚的一笑,看了看潘媚人又看了看白流蘇,道:「此事幹係重大,這裡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這裡不方便,難道床上就方便了?歐陽雲心中嗤道,臉上一副皮賴神色,打個呵欠說:「那就算了,我最近聽到的稀奇事情夠多的了,不在乎少聽件把件,」說完端起茶碗,裝模作樣的掀開碗蓋,吹一吹,啜飲一口。

    金碧輝的臉登時黑了,歐陽雲如此三番兩次的和她對著干,說得好聽一點是他沒教養,不知道尊敬女性,說的難聽一點那就是完全不把她當碗菜,這麼看來,自己要想達成既定目標,確實困難哪!眼中有冷芒一閃,她暗說:臭男人,不要惹急了姑奶奶,不然讓你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暗中差點咬碎牙齒,面上籤約不好顯露出來,說起來也是悲哀,她金碧輝就是面對日本人也從沒如此吃癟,現在在歐陽雲的地盤上,卻不得不忍氣吞聲,做小女人狀。強顏歡笑,完全是強顏歡笑,不過,她這方面的才能比之楊麗麗可差得遠了,沒錯,臉上是有笑容的,不過那肌肉卻是僵硬的,只聽見她用略帶僵硬的口氣柔媚的說:「歐陽師長不想聽,我今天還偏偏想說了呢!歐陽師長貴師就要大難臨頭了!這事夠稀奇吧?

    面上作出不以為然狀,歐陽雲笑著說:「這話能算什麼稀奇,我一天都不知道要聽多少遍。有南京來人,有東北來人,還有山西等等嗯,金小姐這話是在東北聽說的吧?」心中,歐陽雲卻暗暗一凜,想起狐瞳最近傳回來的情報,關東軍有調動跡象,他想:難道這是南次郎下手前讓金碧輝搞威逼利誘來了?

    金碧輝真的被歐陽雲給氣到了,來任丘之前,她把什麼都算計到了的,並為了達成目的準備了好幾個備用方案,可是現在看來,似乎只有刺殺那一條才行的通了。她剛才那番話並不是恐嚇,而是真有其事,因為張自忠在天津明目張膽的構築防線,甚至將大沽口封了起來,這無疑嚴重的威脅到了日本的在津利益,使得南次郎非常的惱怒,決定給予38師一次沉重的打擊,最低也要將其趕出天津,好讓華北屯駐軍完全控制津門這個華北的門戶。不過,由於日本國內目前尚不是軍人當權,袖珍內閣中不少人都反對武裝侵略華北,為了避免造成太惡劣的影響,免得日本在國際上陷入被動局面,南次郎便讓土肥原負責,務必要說服宋哲元和韓復渠、歐陽雲等人不要摻和此事。

    對於土肥原來說,宋哲元和韓復渠、傅作義那邊都好說,但是由於他和歐陽雲以及華北屯駐軍和學兵師之間的矛盾實在太深,他可沒信心能夠說服歐陽雲,於是,便請金碧輝出馬擺平此事,順便想再探探任丘石油的底。

    說到底,這老鬼子對於石油還是唸唸不忘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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