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古廟禁地 作者：湘西鬼王（已完成）

第三卷、密林鬼寨 286、魔鬼樂隊

    「我想瞭解一下車禍發生時現場一些情況。」

    「沒什麼情況，就是我把那個女的撞了以後周圍熱心群眾該救人的救人，該報警的報警，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那天早上怎麼回事愣把油門當剎車了。」馬一羽若無其事的說著這番話，好像這件事從頭到尾和自己沒關係，足見他對於生命的漠視。

    我強壓內心的怒火道：「你是否可以確定那個女孩是當場死亡的？」

    「她肯定是當場死亡。我倒車那一下速度確實太快了，我不是故意的，但願那個女孩在天上能過得好吧，我老爸賠了他們家一百二十萬，這個金額是相當高了，他們也不算吃虧。」

    說實話我也見過許多罪犯，但是像這樣混蛋的人真是平生第一次遇到，難道一條人命能以金錢的形式來估算嗎？

    「看來你的家境確實不錯？」虞城道。

    「還算湊活，我老爸手底下有幾個房地產項目，反正賠些錢對他而言不算什麼。」

    「後來你有沒有見過那個女孩？」

    「你指的是屍體？我沒有見過，攤上這種事情我不好露面，否則還不被人打死。」

    我真的想對他說：你這樣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能有什麼意義？但最終還是忍住了，看得出虞城不想再和這個少年多費口舌正要走虞城又問道：「你們組成的這個樂隊叫什麼名字？當年我也加入過搖滾樂隊。」

    「還真沒看出來。你玩這個幾年？」

    「我們那波人是因為崔健開始的，那個時候玩搖滾沒你們現在開放。都是在學校禮堂裡吼兩嗓子而已，對於搖滾的精神你我理解的肯定也不一樣。」

    「沒錯，你們那代人太禁錮搖滾的精神了，搖滾就應該是一种放縱自己的音樂，所以我們的樂隊名稱就叫魔鬼化身。」

    虞城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路上打電話給鄭春雷道：「給你找個事兒，肇事少年組建了一個樂隊，名叫魔鬼化身，你能調查一下這個搖滾樂隊所有成員的個人信息嗎？」

    「從名字上來看，這些人就好不了，你覺得他們和鬧鬼這事兒有關？」鄭春雷奇道。

    「暫時還沒有聯繫，但是我總覺得這些少年有些不對勁。我不知道你是否看過海格曼的《犯罪成因》？」

    「海格曼是誰？」鄭春雷顯然並不知道這個人。

    「這是德國一個很著名的罪犯。他因為食人罪被判終生監禁。在監獄裡他寫了兩部關於犯罪的作品，但是因為過於暴力都沒有出版，不過這並不妨礙兩部書成為犯罪學家研究罪犯的素材，其中在《犯罪成因》這部書裡他說過：判斷一個人是否為犯罪分子最重要的標準並不是他所做的案件，而是在形成犯罪之前他的心理活動，如果一個人犯案時的思想是積極的，換而言之他渴望成為一名罪犯，那麼這種人才是不折不扣的罪犯，否則他只能算是一個犯罪人，而非罪犯。」

    「我不明白罪犯和犯罪人之間有何區別？」

    「區別就是犯罪時的主觀意識，海格曼認為當初發明罪犯這個詞彙的人本意是希望將這個群體與人類區別開的，他覺得罪犯不是人，或者說是區別於普通人的另外一種人。」

    「我還是不明白他說這些廢話的目的到底何在？難道就是為了斥責一個罪犯不是人嗎？我想這話絕對不是他第一個說的，基本上每個罪犯都會被罵不是人。」

    「海格曼的意思就是想證明一個罪犯即使他暫時還沒有實施犯罪行為，但遲早會犯罪，如果能從他的日常行為、個人性格判斷出他有成為罪犯的潛質，那麼提前預防或許能夠杜絕惡性案件的發生，如果按照這一理論我覺得今天所遇到的那五個孩子從目前他們的行為來看至少有兩個人是具備犯罪可能的。」

    「恕我直言，如果連這樣的人都要去注意，那我們警察非累死不可，而且是白白累死，不但沒人說好，還會有人罵我們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干。」

    「或許這就是我們觀點上的差別吧，反正我也不是警察了，而且就是為了這個案子來的，總不能白來一趟，這幾個小子我敢打包票絕對不是好東西，除非不查，一查準有事兒。」虞城堅持要查他們的道理很簡單，畢竟這只是一群孩子，及時的教育甚至懲處或許能對他們一生產生重要影響，否則任由他們胡鬧下去，後果是難以預料的。

    很快「魔鬼化身」五名成員的個人資料就被查出，不出我們的意料，這五個尚未成年的少年家庭條件都很好，全部是臨江市成功企業家的子女，但這五人有個共同的遭遇，就是全部父母離異，都生活在單親的家庭裡，虞城很仔細的看著每一個人的家庭資料，除此鄭春雷還調查出這五人的另一層背景。

    「這五個小子除了搞搖滾，還干地下飆車的事情，他們五人組成了一個車隊專門和人飆車賭錢。」

    虞城立刻放下手上資料，表情嚴肅的道：「你這個消息可靠嗎？」

    「絕對可靠。」

    「那麼這五人中誰是車手？」

    「三個男的都是車手，也都是經紀，他們和絕大部分車手不同，別人是為了錢，他們是為了刺激，我覺得如果能把這個飆車團夥一舉搗毀，那也是場功勞，按規矩這案子得算到你的頭上。」

    「完全不需要，我都不是警察了，還要這些功勞有什麼用？只是沒想到這群孩子生活方式居然混亂到這種地步，他們的父母就不擔心嗎？」

    「這幫人賺錢都賺昏頭了，兩眼除了錢還能看見什麼？孩子所以變成這樣，家庭得負90%的責任，你說怎麼辦？咱們立刻實施抓捕？」

    虞城思考了一會兒道：「你們先等等，我想做一次調查再決定抓捕行動。」

    「老哥，不是我薄你面子，這幫小子知道你是警察，他們能讓你接觸進入這個圈子嗎？」

    「試試看吧，現在絕對不是抓捕的最好時機，相信我的判斷。」

    鄭春雷雖然並不服氣，但沒必要在這件事上鬧到不愉快，因為對於這些不學無術、游手好閒的小混混抓一百個和一個不抓對於他而言沒有區別。

    搞清楚了這幫人飆車的地點，虞城並沒有立刻就去，而是先去了瑪麗公館，目擊死人還魂的桂有才心理上至今還沒有恢復過來，而我是因為時間過去很久，情緒上比較正常。

    於是他問我道：「你確定當晚確實看見了死亡的老人？而不是一場噩夢？」

    「能夠確定，不過我有一點想不明白，就是出事當天我遇到了一些奇怪的現象，比方說小區大門五點多就關閉了，而且有一隻眼睛通過大門的縫隙盯著我看，我到現在都在懷疑這兩點情況，但就是無法和鬧鬼聯繫上。」

    虞城沉吟一會兒道：「你所說的大門就是小區外部做成城堡板門的那扇大門嗎？」

    「對，就是那扇門，我從來沒見過哪個小區的大門會被關閉，即使空無一人在銷售的樓盤也不會如此，而且也沒有那個小區會把入口做成一個全封閉的木板門，所以我再想會不會是這種設計格局導致風水不好，所以才會發生鬧鬼的現象？」

    「有可能，你說的有可能。」虞城心不在焉的回答道，事實上他根本沒有聽清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在他的心裡疑點就像陰雨天的烏雲越來越厚。

第三卷、密林鬼寨 287、超級賽車

    虞城打電話借車時我就站在他的身邊。

    「老秦，能把你兒子的車子借我用幾天嗎？」

    「幹嘛，你老小子開這種拉風車子打算出去泡馬子？」

    「我有用，但現在不方便告訴你。」

    「給車沒問題，但得有租金。」

    「錢不是問題，我到時候讓王娜給你打過去。」

    「和你說著玩呢別當真了。你什麼時候來拿？」

    「明天吧，我讓託運公司去你那兒拖車，等他們到了我會再聯繫證實的。」

    「你不在l市？」

    「暫時不在，只能和你說這麼多了，回來我請你們吃飯。」

    臨江市市局沒人知道虞城的家庭背景，在他們的意識裡這就是個被解職的普通警察，如果讓他們知道這個警察名下擁有的個人資產，只怕每一個人都會目瞪口呆。

    但虞城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個有錢人，這點他和寧陵生是非常相似的，他對錢並不感興趣，所以也很少體會花錢時的快感，這輩子他得過最奢侈的物品只有兩樣，一次是十八歲時父親給他買的鳳凰自行車。一次是父親去世後給他留下的遺產，但這筆遺產很快就轉到了他妻子和孩子名下。在「高人的指點下」和妻子離婚，並把一切物品都留給了妻子，自己淨身出戶，所以此時此刻他只是一無所有的無業游民。

    但虞城知道自己將要體會到世界上最奢侈的一項遊戲--賽車，當然更準確的說法是地下飆車。

    當他開著找朋友借來的這輛車子再一次來到「哈達音樂公寓」，不出所料這五名少年頓時眼珠子都直了，馬一羽圍著嘴裡不停念叨著：「我操……」繞著車子足足轉了七八圈，停在車頭處道：「真看不出來還是位老油條，失敬失敬。」

    而那位最強壯的黑皮衣則疑惑的道：「這輛1968年產的nissan skyline2000gt c10你是從哪兒弄到的？這可不是你一個警察能買起的東西，別告訴我你這是貪污來的？」幾名少年都哈哈笑了起來。

    「貪污也不是沒可能，不過讓我選擇收受賄賂還是錢最好，有錢了什麼車子買不到？這是被扣押的車輛。我今天正好出來辦事兒。就挑了一輛最舊的車子。這難道不是蘇聯產的伏爾加嗎？」

    聽了這句話幾個少年頓時笑得前仰後合，馬一羽摟著他肩膀道：「哥們，你太土了，這是日產車，是公路賽最強的賽車之一，這車肯定是飆車用的，不過咱們這好像沒人開這種車吧？你們幾個見過嗎？」

    另一名男孩道：「肯定沒有，咱們這兒gtr倒是有幾輛，但這種老古董絕對沒人開過，會不會是從別的地兒過來的車手？」

    「有可能，我說哥們這車能給咱們試試嗎？」馬一羽滿臉都是羨慕的神色。

    「我還有事，來這裡就是想找你們打聽個人，說完話就得走。」

    「你說，只要是我們認識的絕不瞞著哥們。」

    「有個外號叫猴三兒的人你們認識嗎？」

    一聽這句話，五個少年表情頓時顯得懷疑起來，他們互相間交流的眼神被虞城看的清清楚楚，過了會兒馬一羽皺著眉頭道：「你問這個人幹嘛？」

    「因為他欠了我朋友一筆錢，人卻不見了，這年頭在外面賺錢的人都不容易，所以我幫忙打聽消息，這小子也是哈達音樂公寓的常客，你們應該認識他。」

    「這種事情連你們都插手了，沒那麼誇張吧？」

    「做這件事我只是以私人的身份出面的，不管我的職務是什麼，可我也有交朋友的權利對吧？」

    「真沒想到你還是個壞警察，平時沒少從咕嚕那坑錢吧？」馬一羽面帶譏笑的道。

    「你們也認識咕嚕？」虞城故意裝糊塗。

    「咱們這地界只要是玩車的有幾個人不認識咕嚕？就是沒想到你居然會替他做事兒。」馬一羽道。

    虞城注意到幾個少年臉上懷疑的神色此時以消失無蹤，要不說孩子終歸是孩子，無論他們行為再荒唐，再混蛋，但永遠不可能和成年人比心眼。

    「你們也是玩車兒的？我看不像，一點都不像。」虞城欲擒故縱。

    「哥們，你別看我們幾個造型確實有點怪異，但那是為了樂隊準備的，到了晚上我們可就不是這副模樣了，穿上專業的賽車服我們不比舒馬赫造型差。」馬一羽這種毫無忌諱的和警察交流，黑皮衣眉頭皺了皺似乎是要阻止他，但最終沒說話。

    虞城手機忽然響了，掏出來看到號碼他對幾名年輕人道：「我去接個電話。」

    「去把哥們，車子我們會替你看好的。」

    虞城離開他們一段距離才接通了電話，那頭鄭春雷道：「老王，你是不是瘋了，連這種要求都能提出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聽我說鄭隊，不管你對這件案子抱有怎樣的看法，但是我相信真相肯定有水落石出的時候，所以如果你相信我就幫我這次忙，我保證給你一個明明白白的答案。」

    「可是你知道咕嚕那頭開的什麼條件？這個王八蛋居然要求我放任他們兩個月地下飆車不管不問，你說這可能嗎？」

    「這當然不可能，但是我想請問一點，以今年過去的七個月為標準，你們一共抓獲了多少非法賽車的車手？」

    電話那頭沉默了。

    「既然七個月的時間你們都沒有抓到一個人，那就答應他兩個月不動手又能怎樣呢？這個道理你我其實都明白。」

    「可是我一直致力於抓獲這個地下飆車的團夥……」

    「你的想法沒錯，但眼下還不是時候，你就給他兩個月的時間，話說回來這也是給你兩個月的準備時間，只要我能進入這個集團，那麼就可以暗中蒐集證據，咕嚕不是傻子，一旦你承諾的兩個月到期，我敢說不用你動手，他肯定會偃旗息鼓一段時間，一箭雙鵰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好，我就聽你這一次的，你可千萬別讓我難做。」

    「你放心，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把這件案子查清楚。」

    「今天晚上是04競速賽，你要是感興趣可以下注，老黑在這塊是無以倫比的強悍。」馬一羽載著我兩坐在那輛老古董上詳細介紹著飆車的規則，「04競速賽就是四百米直道比賽，看誰第一個到達四百米距離，我是跑小道的，馬猴是跑彎道賽的，從駕駛技術上來說馬猴最好，老黑最次。」

    「可是我看老黑好像是你們幾個人的頭，難道是因為他長得壯實。」

    「壯實有個雞巴用，我又不是女的喜歡他的胸大肌，因為04競速賽雖然簡單，但是老黑的車子改裝的好，很少有人能贏他，他賺的錢最多，彎道賽雖然對於駕駛技術要求最高，但馬猴在那幫人裡的技術可就排不上號了，總是輸錢，所以他只能當孫子，我是兒子，老黑是爸爸。」

    只聽一聲沉悶的氣浪聲響，老黑開著一輛白色的三菱evo急速超越他們而去，「媽的，今天就給你開開眼。」馬一羽低聲嘟囔著推動排擋桿skyline引擎轟鳴很快就追上了老黑的車子，馬一羽隔著車窗玻璃對他抬起了中指，接著加速向前很快就把老黑丟了沒影。

    「這車一看就是大玩家弄得，我們這種道行根本沒法子充分駕馭，這車應該有液氮加速系統，不過我不知道如何使用，但就是這個渦輪增壓系統就肯定不是國貨了，咱們這個地界上玩的基本上都是國貨。」

    「你怎麼知道的，聽聲音能聽出來嗎？」

    「我看輪胎，看剎車系統就知道了，這種輪胎是為跑專業賽道的定製的，它能承受至少200+時速所產生的摩擦，一般競速賽也就160的時速根本不需要這麼好的輪胎，今天晚上讓你看場好戲，贏得都歸你，我只玩車子就成。」

第三卷、密林鬼寨 288、鬼魂真相（上）

    夜色下法拉利、日產gtr、大眾gti、三菱evo等一輛輛改裝車停在路邊，閃爍的各色大燈將路面照得透亮，排氣管不斷發出的巨大的聲浪，深夜的環城河橋面上幾乎沒有任何普通車輛通過，此時此刻這裡卻吵鬧異常。

    只見各式打扮年輕男女聚集在此不停的打著招呼，我看著一輛輛的名牌車和那些年輕多金的車主忽然覺得自己的認識和這個世界脫節不少。本來以為像馬一羽這樣的少年只是個例，可是在這個地下飆車世界，放眼望去都是一些追求新奇的年輕人，他們的行為舉止和那五個年輕人如出一轍。

    「他們是誰？」一個矮胖的少年指著我兩問道。

    「我的朋友，這輛車就是他贊助的。」馬一羽替我們掩飾道。

    「靠，這車真太酷了，我還以為你把自己爸爸帶來了。」

    「放你狗屁，我帶那玩兒意幹嘛？」兩個年輕人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這時黑皮已經開車上了賽道，和他「角鬥的」是一輛別克君威，兩輛車的副駕駛各坐著一名濃妝豔抹但十分漂亮的少女，只見旁邊一個穿著嘻哈服飾的年輕人高聲喊道：「3、2、1，走你。」

    隨著一聲轟鳴。兩輛車猶如脫韁的野馬直奔終點。「這都是好車，幾秒之內就會上到100邁。最後的衝刺速度能達到160公里以上。」馬一羽摟著虞城的肩膀道。

    瞬間黑皮的三菱就超越了別克，至少以半個身位的優勢沖線接著他一個漂移，將車頭調轉，輪胎與地面激烈的摩擦聲，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可這些飆車黨絲毫不覺得可怕，反而激動的連連叫好，現場氣氛頓時嗨到了極點，甚至有人點起了火把站上車頂奮力搖晃著。

    這時一陣沉悶的排氣管聲浪，馬一羽笑道：「這會兒你看我的吧。」上了虞城的車子，之後一名容貌姣好的少女也跟了上去，虞城依稀可看出應該是「魔鬼化身」樂隊兩個女孩之一。論五官女孩是很漂亮的。只是平時她的妝掩蓋了她真實的容貌。兩人在車裡毫無忌憚的激吻，在眾人的口哨聲中四輛車子緩緩開到橋對面，接著朝右轉向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他們這是要上哪去？」虞城問身邊的馬猴。

    「跑小道，繞著廣川路和新浦路跑一圈，也就是繞著環城河跑，誰先到算誰贏。」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輪胎磨地所發出尖利刺耳的聲音，接著發動機轟鳴著向前而去，就在這時忽然一陣更加尖利刺耳的剎車聲傳來，接著發出轟隆一聲大響，接著就是一群人大呼小叫的聲音，馬猴道：「壞了，也不知道是誰出事兒了。」說罷急忙上車我們也跟了上去，很快車子就到了出事現場，雖然我有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看到自己借來的那輛skyline車頭撞在鐵質的護欄上已嚴重變形，還是覺得胸悶異常。

    虞城倒不是心疼車子，因為再好的車子都有價格，錢對他而言是最容易得到也是最容易付出的東西，他擔心的是如果馬一羽出了大事情，那麼自己所設計的這個計畫顯然是非常失敗的。

    到了駕駛室的位置他的心立刻沉了下去，副駕駛的女孩滿臉是血的痛哭著，而馬一羽則臉部貼在方向盤上雙手下垂一動不動，他居然沒有出血，虞城知道這絕對不是好現象，想到這他立刻從身上掏出電話，沒想到黑皮一把攥住他的手道：「你幹嘛？」

    「報警救人，還能怎麼辦呢？」

    「我來打電話給醫院，但這事兒絕不能報警，你既然來這裡就得聽我的，這是咱們之前就說的條件。」

    虞城確實答應了他們這個條件，此刻只能妥協，黑皮放開他撥打了120，那些飆車黨隨即做了鳥獸散，現場很快只剩下他們六個人，過了一會兒救護車來到，將傷者從損毀的車內抬下，經過簡單的處理，便上了救護車朝醫院趕去。

    黑皮他們並沒有帶我們，各自開車跟了過去，這下現場只留下我和虞城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車禍的突然發生？」虞城覺得奇怪，因為按照路段來看當時車速應該不是很快，這從車子被損的狀態大概也能知道，只是車子沒有防撞氣囊，所以馬一羽受傷較重。

    很快交警也來到了現場，虞城主動配合他們調查，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後交警並沒有盤問他與此事是否相關，不過虞城得到了救治傷者的醫院便打車先去了那裡，找到了正在接受治療的女孩，她雖然滿頭是血，看樣子傷勢嚴重，其實只是因為頭部被碎玻璃劃開了一道口子所致，甚至連輕微腦震盪都沒有，只要縫合了傷口就可以出院，不過女孩卻面色蒼白，渾身抖個不停，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虞城走到她面前點點頭道：「你還好吧？」

    沒想到就這一句話女孩居然嚎啕大哭起來，之後不顧正在縫合的傷口，突然一把緊緊抱住虞城，哭了個驚天動地，而近距離的接觸讓虞城更加清晰的感覺到這個女孩肯定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因為她抖的簡直如篩糠一般。

    女孩看樣子也就和他兒子年紀相仿，此時沒了默然的表情，古怪的裝飾，看來和普通的鄰家女孩無異，虞城心生憐憫摸著她的腦袋道：「別怕，不管這事兒多難你都會挺過去的。」聽了這句話女孩哭的更加厲害。

    足足哭了六七分鐘，虞城胸前的衣服上沾滿了鮮血，醫生護士也都勸女孩先接受治療，虞城柔聲道：「放心吧，我就在你身邊哪都不去，先把傷口治好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的。」女孩順從的放開他卻又攥住他的左手，足見對虞城的依賴，此時便任由醫生處理傷口再沒有過激的舉動。

    縫合了傷口後虞城對護士道：「能讓我們單獨聊聊嗎？」

    護士拉上通道里的擱簾便離開了，女孩坐在病床上雙手緊緊抱著自己並起的雙腿無聲的啜泣著，虞城嘆了口氣道：「你的那些朋友呢？」

    「他們走了，去找她了。」

    「找誰？把你嚇成這樣的人？」虞城斷定女孩絕不是因為車禍被嚇成這樣，以這種性格叛逆的少年，如非遇到外界強烈的刺激，根本不可能被嚇成這樣，車禍對於地下飆車族來說顯然沒有如此的殺傷力。

    「這不是我的錯，真的不是我的錯，她為什麼要來找我？為什麼？」女孩忽然又開始變的激動。

    「請你相信我一定可以幫助到你，但前提是你必須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我看見那個女人了，我看見她在黑暗的樹林裡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我，小羽肯定也看到她了所以才會發生車禍。」女孩緊緊咬著嘴唇眼淚撲落落而下。

    虞城卻覺得心臟忽然間就收緊了試探著道：「你說的女人難道是一位已經死亡的女性？」女孩無聲的點點頭，滿臉都是驚懼之色。

    「是瑪麗公館那個被撞死的女人？」

    「難道你也看見她了？」女孩又開始抑制不住的渾身發抖。

    女孩說出的這個重大線索讓我們激動的渾身毛孔都豎立起來起來，虞城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道：「據說她被馬一羽撞死後鬼魂在瑪麗公館出現過一次，所以你說看到她我並不奇怪。」

    「瑪麗公館不是鬧鬼，那是小美假裝的，今天看到才是真正的鬼魂，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找我們來了。」

    她越說越害怕，我也緊張的手心出汗，因為真相就在眼前，只要一伸手就能碰觸到。

    「你們為什麼要假裝鬼魂。」

    「他們要受驚嚇者的血液，他們比較血液濃度，濃度越高錢給的越多。」

第三卷、密林鬼寨 289、鬼混真相（下）

    女孩話語邏輯性都開始混亂，但虞城知道她此時說的每一個字都和真相有關，緊接著追問道：「這錢是誰給你們，又是誰組織你們用這種方式比賽賺錢。」

    「是咕嚕，他說境外賭博網站有人專門比受刺激時人體的血液濃度變化，越高濃度的血液越值錢。」

    「所以你們都想賺這錢？」我們甚至覺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是。」女孩此時的聲音猶如貓叫一般。

    「那麼瑪麗公館死亡的老人和女孩都是非意外死亡的？」我真的希望女孩能夠否定這個問題。但是嚇破了膽子的女孩只知道一個勁的點頭。

    「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是能出風頭、荒唐、無聊甚至牽涉到犯罪的事情有哪件事是你們不敢做的？你們缺錢嗎？就算是贏了對你們而言又有什麼實際的意義？殺了那兩個人只是為了裝鬼嚇唬別人？荒唐如此簡直令人髮指。」

    虞城實在無法忍受自己對於眼前這個半大少女的憤怒，女孩和相同年紀的叛逆少女沒有本質的區別，貌似強大無比，其實既懦弱又膽小。

    這些半大的孩子將做錯事甚至是違法犯罪的事看做勇氣的象徵，他們荒唐的認為主流價值觀是必須被唾棄的，因為這些對於行為的舒服是禁錮自己的思想，卻沒有想過他們其實根本就沒有思想或是絲毫不懂得思想為何物這一基本事實。

    他們覺得應該發動「革命」解放這個社會，其實只是對社會造成影響或大或小的破壞，他們覺得應該離經叛道凸顯自己的與眾不同，卻不知自己其實根本不懂離經叛道之精髓。

    總之他們從來沒對過，但他們總覺得錯的是別人，他們試圖模仿曾經充斥著美國大街小巷的嬉皮士，卻不知現如今這些年過半百的「前嬉皮士們」最後悔的就是年輕時的那一段放縱歲月。

    「警察叔叔。我知道錯了，求你救救我別讓那個女鬼把我抓去，不是我要殺死她的，我沒辦法阻攔他們啊。」

    看著這個可憐可恨的少女，虞城心又軟了，他想了一會兒道：「如果你希望得到保護，那麼就必須將這件案子一字不落的交代出來。否則這一輩子你都要背負著這樣的壓力做人了。」

    「我寧可坐牢。也不要再見到那個女鬼了。」

    「好，我期待你能真實的改正自己曾經犯過的錯誤。」

    當黑皮、馬猴、小美三人再次回到醫院時他們看見了我們，黑皮低聲咒罵了一句走到虞城面前惡狠狠的道：「你他媽在這裡幹嘛？」

    「抓你。」身後傳來了一句話，接著四名身材並不比他遜色的年輕人合力將黑皮按到在地實施抓捕，小妹和馬猴也被控制住三人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黑皮頓時如洩了氣的皮球腦袋耷拉下來。

    鄭春雷走到他面前道：「樹林裡的鬼抓到了？」黑皮此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等了會鄭春雷厲聲道：「把他們全部帶走。」

    「謝謝你的支持。」虞城伸出手用力和徐大海握了握。

    「客氣了，按理說我應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的堅持，我差點就把一起惡性殺人案件誤判了。我沒有想到這起看似荒唐的案件居然能有這樣的隱情，老哥，是你給我上了一課，無論什麼時候對於案件的調查都不應輕言放棄，更不能主觀的對一起案件隨意定性，在這點上我要向你學習。」

    「說這話就讓我無地自容了，其實這案子初期我真是以為鬧鬼了，但因為家族曾經的遭遇，我希望在類似的案件中能夠有所突破，這才是我下功夫調查的真實原因，不過讓我真正產生懷疑的線索是以馬一羽能夠飆車的駕駛技術，怎麼可能錯把油門當剎車？這點情況值得懷疑，但如果不是因為發生意外，案子還真不一定好破。」

    「你說的意外指的是他們飆車時發現了那個死亡紅衣女子是嗎？」

    「沒錯，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昨天半夜有人去市局自首了，他做了個假人模型嚇唬馬一羽，本意只是為了擾亂對方的心神，好讓自己的朋友在賽道上贏對方，沒想到出了重大車禍，他做的假人就是在車禍中死亡的紅衣女孩，但是他提供的消息卻和那五名少年有關，他說周小霞根本就是被馬一羽這幫小子有預謀的殺害，所以他才想到用這種餿點子讓馬一羽情緒產生慌亂。」

    「可他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是那名叫小美的女孩透露的，小美除了和馬猴是男女朋友關係，和製作模型的人也有這層關係，而且他們都相信一種所謂的比賽……」

    不等他說完虞城道：「是以人受到驚嚇時血液濃度的高低變化贏取獎金是嗎？」

    鄭春雷下意識的看了坐在病床上的少女一眼壓低嗓門道：「她都招了？」

    「是啊，否則我讓你來幹嗎呢？」

    「不管怎麼說，這件案子的功勞都在你，如果不是你兩條生命或許就會屈死陰間了，你說現在這些孩子是怎麼了？我們那會沒這樣的？」

    虞城心下一聲嘆息回頭看了女孩一眼。

    嘀嘀嘀嘀……

    「喂！」

    「你怎麼這幅腔調，不是沒飯吃的餓的吧？」

    「你快來吧，我都要死了。」

    90分鐘後一男一女兩個半大少年坐在急診室裡，戴著眼鏡的中年一聲埋怨道：「你們是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人了燒出肺炎才來醫院，你們以為發燒不是病呢，時間拖久了一樣有生命危險。」

    「我、我……」少年憋得滿臉通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趕緊拿藥吊水吧，別在這發愣了。」女孩就依偎在男孩身上毫無知覺的輸了三瓶水。

    「醫生，她身上怎麼還是這麼燙啊？」

    「趕緊安排她睡在冰塊上繼續輸液。」很快病房裡一大塊冰上鋪了塑料布和床墊，男孩將女孩平放在冰塊上，直到此時女孩體溫才逐漸降了下去。

    兩天後女孩出院男孩帶著她回到了裝修奢華卻沒有絲毫人氣的別墅中，「你幹嘛要帶我回來？」

    「這是你家不送你回來還能把你往哪送呢？」

    「我餓的心發慌，你幫我看看有什麼吃的嗎？」兩天沒怎麼吃東西的女孩央求道。

    可是當男孩打開寬大的雙門冰箱才發現正常運轉的冰箱裡空空如也，連一片菜葉子都沒有，那一刻他流淚了，他知道女孩的父親對她不怎麼上心，可沒想到居然到了這種地步，擦乾淚水他回到房間強笑道：「我去給你買面包吧？你想吃什麼口味的？」

    「我吃不下面包，你幫我煮點稀飯吧？」於是男孩平生第一次煮了一鍋「很稀的乾飯」。

    看著鍋裡的爛飯男孩有些難為情的道：「我去一居坊買皮蛋瘦肉粥給你喝。」

    「不，就要吃你煮的稀飯，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專門為我做飯。」女孩滿臉幸福的將軟塌塌的乾飯一口口吃了大半，飯沒吃完她已經滿臉淚水。

    男孩心裡最柔軟的神經被深深觸動，他不由自主的將女孩攬進了懷裡……

    之後在長達五年的時間裡兩人很少分離，他們互相照顧對方、互相安慰對方，互相給對方活下去的勇氣，但他們卻很少能夠見到彼此的父母，在這兩個孩子的心裡自己的父母是世界上最忙碌的人，他們總有花不完的錢，但這兩個半大少年卻有一種強烈的「患難夫妻」的感覺。

    金錢並沒有給他們帶來絲毫安全感，相反他們卻對未來充滿了絕望，在這樣的認識下他們結識了同樣為富二代的那些朋友們，這些孩子的經歷大同小異，都有錢，卻沒有親情，於是他們吸毒、飆車、玩重金屬搖滾以此發洩自己對於這個世界的不滿，可越是這樣他們越不能被別人所理解，包括他們的父母，於是這群少年成了狗都嫌的那一類。

第三卷、密林鬼寨 290、神廟

    「咕嚕說嚇死人就能拿到高額獎金。」黑皮道。

    「嚇死人怕不是那麼容易吧？我覺得殺人還簡單點。」

    「我想過了，實在不行咱們就殺人，但你們有沒有這個膽子？」黑皮說這話時壓根沒有考慮過將要造成的嚴重後果，他覺得自己是這群人的首領，所以必須顯得強硬。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些同伴居然沒人反對，其實從內心而言他希望有人能勸勸他。給他一個台階下，好讓自己既能表現的膽大妄為，又不需要真的去做那些事情，可是這五個少年沒人「裝慫」，於是一個可怕的計畫在這群孩子中悄然展開。

    於是他們殺死了守鐘老人，以此驚嚇第一個入住的小區住戶我，當他們看到我被嚇的口吐白沫抽搐的狀態，沒有絲毫對於死者的憐憫，五個從小缺失愛的少年表現的異常冷血，他們甚至捂著嘴躲在門外差點沒笑岔氣。

    但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在之後的「較量中」他們居然失敗了，於是「不服氣」的五人決定「重頭再來」，於是有了紅衣女子被車撞死後卻又再度還魂的事情。

    這次他們為了迷惑警方甚至還冒險潛入周小霞的房間上網，故意留下線索誘使警方上鉤。而木亭留下的血腳印和死者的結婚戒指，都是在出事當天，黑皮、馬猴兩人混在人群裡偷盜的死者血液和隨身物品，卻不知這一切他們自認為高明的手段，卻留下了一處處的破綻，這群膽大包天、肆意妄為的少年過高的估計了自己的智商。

    「你們為什麼會相信世界上能有這種比賽，這有可能嗎？」何長生問女孩道。

    「誰知道呢？我們對錢其實根本不感興趣。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這件事。或許是想報復自己的父母吧，但現在回頭想想這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從我被抓直到今天他們兩個沒一個來探視過我。」說到這女孩眼眶紅了。

    何長生也不知道該如何指責這樣一群懵懂無知的少年，咕嚕這麼做的目的其實很簡單，他希望有少年會殺人。這樣他就能以此要挾少年的父母，攫取不義之財，可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謊言，居然讓許多「富二代」中招，而且何長生可以確定這群人中有不少是「故意中招」的。雖然事後他們也會後悔，但做這件事之前他們絕對沒有絲毫猶豫。

    這一篇採訪是何長生做的最短的一篇，因為這是一個其實人人都知道社會現象，富二代畸形的價值觀並不只是在他們五個人身上才有體現，這些年輕多金的群體所做的荒唐事也不只是僅此一件。

    女孩在被警方帶走之前去看望了搶救室裡的馬一羽，當時他的手術還沒有結束，可惜的是女孩並不能如馬一羽當年照顧她那樣去照顧他了，但是女孩還是輕輕的告訴生死未卜的男孩：「無論如何我都會等你再回到我的身旁，到那時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要再過以前的生活，我們就像平常人那樣平平淡淡的攜手共同生活下去，無論再難至少我們還擁有彼此。」

    三天後馬一羽最終沒有醒過來，沒人知道未來這個女孩將如何度過，或許對她而言失去了馬一羽也就失去了未來，這是再多錢也無法換回的生活，無論你可憐她、痛恨她、惋惜她、鄙視她，對於這個女孩而言都沒有意義，因為她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回去做這些荒唐透頂的事情，這是一個不懂對錯的生命，這是一個沒有敬畏之心的生命，所以她注定會失去所擁有的一切。

    案子最終的結果令人大跌眼鏡，這些孩子的所作所為既邪惡又荒唐，他們自己的命運確實有不幸之處，但是他們卻想要把全世界都拉入自己的不幸中的，如果說之前他們得不到親情的關懷這是令人唏噓的，那麼最終這些孩子的淪落則讓他們徹底成了一群人見人恨的罪犯。

    「人啊，真是太能折騰了，你說這些小孩玩玩也就算了，怎麼能搞出這麼多花頭精？」王殿臣嘆氣道。

    「不奇怪，他們從小沒有得到親人的關懷，所以會做出這些出格的事情是因為他們想獲得更多的關注。」寧陵生道。

    「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這些孩子確實是太邪惡了。」我頗為無奈的道。

    寧陵生笑道：「人性中本來就存在邪惡的部分，所以總是會有邪惡的人出現，這幾個孩子充其量只能算糊塗，還算不上邪惡。」

    「這幾個小孩不算邪惡，這世上還有邪惡的人存在嗎？」我道。

    「當然有，比如說月神。」寧陵生道。

    我吃了一驚道：「寧哥，這些消息你都知道了？」

    寧陵生點點頭道：「鄭春雷告訴我的，既然要修廟總得提防出事，這種事情不可能瞞著我。」

    「唉，這個邪教頭子真是太惡毒了，害死人就和玩遊戲一樣。」

    「這事兒我們並不瞭解內情，也沒必要說太多，總之把自己的活兒幹好，儘早配合公安部門破案才是我們的正事。」寧陵生道。

    我和寧陵生討論這話時神廟的建設工作已經開始，他特意請了一位希臘風格神廟建築的專家指導工程進度。

    其實神廟的建築風格比起國內的寺廟同等級的來說要簡單，因為神廟的造型幾乎是不變的，由塔門、露天庭院、列柱大廳和神殿四部分組成的。

    而神廟內部則需要設計成幽暗而威壓，和儀典的神秘性相適應。門的樣式是一對高大的梯形石牆夾著不大的門道。為了加強門道對石牆體積的反襯作用，石牆上需要有彩色的浮雕，圓雕也著彩色。

    我們只負責神廟的外部工程，內部的裝飾則有專業團隊完成，無需我們操心。

    而工程現場除了有施工人員，還有隱藏身份的安保人員，他們在這裡是為了保證工人的安全，畢竟「月神」這幫人妖氣的緊，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怎樣極端的舉動。

    第二天我們去了施工現場，只見偌大的區域灰塵狼藉，許多人和機器在其中不停穿梭。

    我道：「這人不少啊？」

    「是的，你可別小看這神廟工程，工程量不算小，所以我又找了幾個合作單位。」寧陵生道。

    話音未落就見兩輛黑色的三菱吉普車飛速駛來，隨後從車子上下來了十來個小年輕，看模樣打扮就不是好人。

    只見十幾個人一字排開站在施工工地的邊緣，他們也沒有進一步的行動，而是點起了香菸悠閒的看著忙碌的工地。

    我們三人距離他們也就二三十米的距離，但是坐在車子裡，這些人並沒有發現我們。

    很快一名負責安保的人走到十幾名年輕人面前道：「你們有事嗎？」

    「沒事兒。」其中一個穿著灰色夾克，帶著墨鏡的年輕人叼著菸捲流裡流氣的道。

    「這裡灰塵遮天蔽日的，環境又髒，你們在這裡待著幹嗎？」

    「你這人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我們在這兒待著和你有什麼關係？」年輕人道。

    他說的也沒錯，雖然這些人看樣子就是來找麻煩的，但只要他沒動手，你就沒法說他們什麼。

    安保人員打量這些人一番，隨後點了點頭道：「我警告你們最好別找事。」

    年輕人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雙手道：「手上什麼東西也沒有，我用雞巴找事兒啊？」

    安保人員狠狠瞪了他一眼後轉身返回了工地，進去之後他特意對看門的大爺叮囑了幾句。

第三卷、密林鬼寨 291、自焚

    老頭雖然一直叼了個旱菸袋子雙眼耷拉著就像睡著了一般，但得到消息後他將歪著的椅子正過來對著門外這些年輕人。

    寧陵生則默然無語的看著這十幾個人，隨後似乎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寧哥，你看出什麼了？」我道。

    「我覺得這十幾個人有大問題。」

    「有什麼問題？」我道。

    「這些人的狀態比較奇怪，尤其是面相隱隱泛綠。」

    我藉著陽光仔細看十幾個人的面相，感覺這些人的面色確實不太好看。但具體說什麼顏色倒也看不出來。

    「你看不出來對嗎？」

    「是的，看不出哪兒是綠色。」

    「你別看他們別的地兒，就盯著眉毛看。」

    我按寧陵生的說法看他們的眉毛，果不其然他們的眉毛在陽光下隱隱泛著綠色，而當我發現他們的眉毛髮綠之後就感覺到他們的臉色確實閃爍著一層綠光。

    而且這種綠光給人的感覺很奇怪，並不是面色泛綠，那層綠光更像是從毛孔裡射出來似的。

    「寧哥，他們的臉上為什麼會有一層綠光？」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們應該服了毒藥。」寧陵生道。

    「這幫子神經病集體服藥跑來這兒為什麼？」

    沒等寧陵生回答，這些人便以實際行動回答了我心中的質疑，只見他們抽了煙之後齊齊丟了手中的煙蒂，隨後從車廂裡取出幾塊木板，用最快的時間搭成了一張桌子。隨後在桌面上鋪了一塊大紅綢，隨後他們將一堆水果貢品整整齊齊擺放在桌子上。

    我奇道：「這些人是不是瘋了？」

    寧陵生卻兩眼一動不動的望著這些人道：「這些人都是月神的信徒，他們來這裡是為了祭奠神廟的。」

    話音未落就見其中一人開始喃喃低語禱告。

    而施工的工人見狀都不蠻好奇走到門口看熱鬧，隨後就見一人從車子裡拿出一個紅顏色的塑料桶，他擰開蓋子將裡面的液體倒在每個人的身上，空氣裡頓時瀰漫著一股刺鼻的汽油味。

    我驚道：「這些人要自封。」說罷我就打算開車門下去。

    寧陵生卻一把拉著我道：「你要幹嘛？」

    「當然是組織他們。」

    「你瘋了，這些人死意已決。你上去只會被他們害死的。」

    就見這些人手挽著手站成一排。這時有四名安保人員從工地裡走出來準備對著年輕人過去，寧陵生罕見的扯著嗓門吼道：「千萬別過去。」這四人愣了一下，就趁這關頭，只見其中一人點著打火機在自己身上燒了會兒，就見一陣轟然。火焰直衝有兩三米的高度，這十幾個人瞬間全被點燃。

    四名安保人員不顧寧陵生口頭阻攔，飛跑上去就要滅火，然而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十幾個人分成四撥。幾個人圍一個很快就將四人壓倒在地，很快就用他們身上的火焰點燃了對方的身體，這些年輕人就像中了邪，雖然被燒的體無完膚，但似乎是沒有一個人感覺到痛苦，而被燒著的四名安保隊員則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聽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寧陵生嘆了口氣道：「他們來這兒就是為求一死，你要是上去了也會被他們糾纏的。」

    「所以他們服用的毒藥就是起鎮定作用？」說話間所有身體著火的人都已被殺死，空氣中瀰漫著難聞的焦糊味。

    寧陵生道：「毒藥是起什麼作用的我不知道，但這些人來這兒就是為了完成他們的儀式。」

    「他們是不是瘋了？隨隨便便就燒死了自己，到底圖什麼呢？」

    「這些人的思想都是很極端的，為信仰神一句話奉獻自己的性命也不是多奇怪的事情。」

    等這些人徹底沒了動靜工人才敢施救，他們將沙土蓋在這些人的身上，很快就熄滅了火焰，只見剛才還血肉健全的十幾個人現在已經變成了十幾具冒著青眼的焦骨。

    現場有很多人都吐了，我倒是沒啥感覺，下了車子後走到焦屍邊，只見這些人死死攥著「獵物」，沒有完全燒焦的脂肪甚至粘合在了一起，十幾具屍體粘成了「四大塊」。

    寧陵生走到焦糊之地眉頭簡直攛到了一起，很快警方的人也到了，鄭春雷看到地上十幾具燒糊的屍體驚詫的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十幾個人剛剛在這兒自焚了。」寧陵生道。

    「為什麼要自焚，難道是抗議？」

    「還真不是抗議，站在他們的角度恐怕是在支持我們。」

    「支持你們？有用這種方法支持人的？」

    「如果他們是正常人當然就不會了，問題這些人都不正常，他們肯定是月神的信徒。」寧陵生道。

    「又是月神。」鄭春雷惡狠狠的道。

    「是啊，又是他。」話音未落就聽車子裡傳來一陣電話鈴聲。

    只見負責證物蒐集的警察帶著乳膠手套從車子裡取出一部大哥大。

    響了一會兒鈴聲消失了，寧陵生道：「我擔心一點，這些邪教中人會從各地趕來在修建的神廟前自焚，以此明志，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聽寧陵生這麼說鄭春雷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響了一會兒他道：「寧先生，你確定這些人自焚是為了明志？」

    「十之八九，否則他們為什麼要在神廟工地前自焚，而且是我們打地基的時候？」

    「可是……」鄭春雷話沒說完手機又響了起來，他用手帕蓋在自己手掌上對警員道：「把電話拿過來。」

    接過大哥大鄭春雷用布纏住指尖按了免提鍵。

    奇怪的是這人先不說話，而是呵呵笑了幾聲，鄭春雷不動聲色道：「誰啊？」

    「我？我就是給你們送禮的人啊。」他還是笑呵呵的道。

    「給我們送禮？你能把話說的明白點嗎？」鄭春雷道。

    「這麼明白的話還需要解釋嗎？死的那幾個人就是我的禮物啊。」他又是呵呵笑道。

    「你……你是……」鄭春雷臉部肌肉都快抽搐了。

    「是的，我就是你們一直在苦苦尋找的月神，我也知道你們修廟的目的就是想對我和我的信徒一網打盡，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這次我可是送了一個大禮，不知道英明的鄭隊長會回我怎樣的一個禮物。」他就像見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說罷放聲大笑。

    鄭春雷幾乎是咬著牙道：「我的回禮就是找到你後把你那該死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聞言對方哈哈大笑道：「好，這句話我記在心裡了，希望你能得償所願。」說罷他掛了電話。

    鄭春雷氣的呼呼直喘粗氣。

    「鄭隊，月神絕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真想要與他的交手中戰而勝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咱也不爭一城一池的得失，只要最終贏的人是你那就成了。」

    聽了寧陵生的勸，鄭春雷激動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道：「這個混蛋怎麼會知道我們的計畫？難道……」

    周圍都是警察，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裝沒聽懂。

    「鄭隊，不要白白耗費精力，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人找出來，依我看這人大膽又驕傲，用不了多久就會露出馬腳，否則絕對不會做這種讓人自焚的事情，只要我們能穩住他遲早會露出破綻。」寧陵生道。

    「這個道理我也懂，可就是心裡憋的難受。」

    「誰遇到這種事都會覺得憋屈，調整心態吧，總之我的意見是千萬不要自亂陣腳。」

    鄭春雷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但願我的隊伍裡沒有二鬼子。」

    「真要有你也沒辦法，就當沒有吧。」寧陵生笑道。

第三卷、密林鬼寨 292、我一定要找到你

    「真要有這麼一個混蛋存在，我肯定能把他找出來，對於這種害群之馬，我向來是零容忍的。」他恨恨的道。

    上車後他道：「我回去就申請在工地五百米外的區域設立封鎖線，你們放心幹活，別受影響。」

    看著他的車子離開我道：「寧哥。你聽月神那聲音是不是有點耳熟？」

    「耳熟？沒聽出來啊。」寧陵生道。

    我仔細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這人是誰，但就是覺得聲音非常熟悉。

    人一旦有了念頭就會翻來覆去的想，一想就想的出了神。

    「你說的沒錯，那個人的聲音我聽出來了，確實是我們的老熟人，周大手。」王殿臣小聲在我耳朵邊道。

    我吃了一驚連聲道：「你說的沒錯，就是他，我想起來了。」

    我和周大手屬於那種認識，但幾乎沒什麼交流的關係，雖然後來在那片密林裡交手了一番，但還是沒能在第一時間分辨出他的聲音來，不過只要有人點一下我就立刻想到了。

    「沒錯，就是他。難道他還活著？」

    「廢話，不活著怎麼可能打電話呢，他一直觀察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我得去和寧哥說一聲。」

    我正要走，王殿臣一把拉住我道：「你傻啊，我都能聽出周大手的聲音寧哥會聽不出來？」

    我愣了一下道：「也是，可是寧哥為什麼……」話說到這兒我立刻住了口。

    難道寧陵生在故意裝糊塗？問題是他為什麼要裝糊塗包庇周大手？

    如果按著這條路子繼續想下去，周大手之所以會知道我們在這兒修廟消息還能是誰傳出去的？

    我都傻了，楞在當場。

    王殿臣小聲在我耳邊道：「你可千萬別說出來，別給自己沒事找事。」

    看來王殿臣的想法和我是不謀而合了。

    看著寧陵生熟悉的背影。我忽然覺得渾身一陣寒氣透出，居然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一直到晚上我都是心神不寧的，吃飯時我自己都感覺有些鬼鬼祟祟，但寧陵生似乎沒看出我的反常表現，什麼話都沒說。

    我實在不想待在工地了，因為心情實在是過於壓抑，正在想該找什麼藉口離開，正好就接到了小雪的電話。

    電話裡她的嗓音有幾分慌張道：「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工地，怎麼了？」我忽然覺得有點揪心。

    「你現在有空用嗎，我……」

    不等她話說完，慧慧就搶過了電話道：「你趕緊來我家。大姐招惹上大麻煩了。」

    我頓時就慌了道：「怎麼回事？」

    「別在那兒廢話了，你先過來再說。」

    我趕緊掛了電話去找寧陵生請假。他也有些吃驚道：「小雪遇到麻煩了？那你趕緊過去。有冬兒在不會有危險，別太擔心了，開車慢點。」

    掛了電話我趕緊上車加著油門朝慧慧家衝去。

    一路風馳電掣到了別墅區，只見慧慧家前後院子各停了一輛警車，車裡都有警察，客廳裡燈火通明，能看到客廳裡至少有五名警察，其中就有林懷民。

    下車後我到了門口就見警車上的警察下來道：「你是誰？」

    「我是小雪的男朋友。」

    他道：「你先等我通報。」說罷他通過報話機告訴了情況，林懷民透過玻璃窗看了一眼，讓警察放行。

    進去後只見小雪憂心忡忡的坐在沙發上，眼眶有些發紅，我走到她身邊道：「到底是怎麼了？」

    看見我之後小雪還繃著的神經頓時就放鬆了，所以顯得有些疲勞，林懷民道：「這事兒還是我來說吧。」

    「你說我聽聽。」

    他招了招手道：「你出來，我給你看個視頻。」

    隨後帶著我出了後門上了停在門口的面包車，關上車門後他還拉上了窗簾，隨後打開座位上一部手提電腦道：「你自己看吧。」

    隨即電腦傳來一陣人的聲音道：「鎮定，保持你呼吸的穩定，深呼吸，持續不斷的深呼吸，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證你手術的穩定性，你放心，在手術的過程中葡萄糖會保證你生命體徵的延續性，但是你一定要配合明白嗎？」

    只見一頭黑猩猩被固定在解剖台上，猩猩身上的毛被剃了個乾淨，嘴裡被塞著布條，或許是因為極度的恐懼已經出現抽搐症狀，而身穿白大褂，頭戴一頂紅色鴨舌帽，帶著墨鏡和口罩的「醫生」此刻盯著測量「病人」心跳的儀器嘆了口氣道：「看來你的情緒會加速影響解剖過程你死亡的速度，祝你好運吧。」

    說罷「醫生」擰開解剖台上的噴水頭，只見細緩的水流從噴水口緩緩而下，滴落在猩猩頭部，接著從頭分成兩股沿著身體兩側流淌而下，從另一端的水孔滴落地面。

    「醫生」仔細檢查了葡萄糖的滴落狀態，接著帶上面罩，拿起電動骨鋸道：「讓我們開始吧。」說罷對準猩猩的小腿脛骨按了下去，隨著一陣輕微的響動，猩猩嘴裡雖然塞著東西但仍發出慘烈的尖叫聲，而鮮血瞬間噴射了「醫生」一身。

    碎裂的肉組織也是四下飛起，甚至連攝像機的鏡頭上都濺射了不少，慢慢滑落一道道的血印看得人觸目驚心，監視器上猩猩心跳的速率頓時提高了近一倍，這一下猶如潘多拉魔盒的開放，「醫生」不顧慘烈的尖叫聲，開始了自己的「手術分割」。

    更為可怕的是當腿骨、胳膊被鋸斷後，那人開始用手術刀，關節鉗一下下分解猩猩的骨關節，之後開膛破肚，由於攝像機是從上而下拍攝甚至連冠狀動脈都可以清晰見到，直到最後他才割斷了猩猩頸脖的大動脈，鮮血猶如噴泉一般激射而出，將凶手白色的大褂染成了紅色。

    這是一個視頻，凶手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將這盤恐怖活體分解的視頻錄像寄給了臨江市公安局，鏡頭裡的畫面用「慘無人道」來形容是遠遠不夠的，林懷民指著電腦屏幕道：「所有在場幹警中有兩名年紀較輕的警察看過之後當場就吐了，雖然被解剖的是猩猩，但看過的人心情都很壓抑。」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結束，凶手在分解完猩猩後這人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照片裡的是一位長相清純的女孩，只見她梳著齊腰長發，鵝蛋型的瓜子臉笑容可掬，居然是雪驚秋。

    「醫生」道：「我一定要找到你，我要給你治病。」說罷他揭開口罩所掩蓋的嘴巴，將照片塞入嘴裡大嚼起來，接著發出嘿嘿的笑聲。

    噴水頭的流水將解剖台上的鮮血衝入地上，剃了毛的猩猩屍體漸漸發白。

    錄像直到此時才算結束，林懷民表情嚴峻的道：「猩猩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所以他的行為就是犯罪行為，而且我能感覺到犯罪分子不但手段異常殘忍，甚至還將犯罪過程攝錄下來分別寄給市公安局和本市各大報社，所以第一時間這起案件就被公開報導。」

    「這種犯罪行為在本市過往的歷史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所造成的社會影響之惡劣難以估量，所以上面下達了沒有退路的死命令，這個案件以馬局長牽頭組成專案組，協調一切所需要的破案資源，不管用什麼手段，不管用怎樣的方法總之這個案子必須限期偵破。」

    之前不知道是什麼事兒我心情不免緊張，但得知這瘋子居然是衝著小雪來的，我內心頓時燃起了熊熊大火，恨不能立刻把對方揪出來狂毆至死，以至於我捏拳的力量實在太大，發出咔咔的關節摩擦聲。

第三卷、密林鬼寨 293、頭顱

    這案子說起來其實也不算是多嚴重的刑事案件，因為受害對象並非是人，而是一隻猩猩，即便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但畢竟不是人，而市裡領導之所以會如此重視原因有二。

    第一點和小雪的身份有關。首先她名下擁有一處大型房產公司，其次也有鄭春雨的關係，這位科技公司的老總現在在臨江的地位就算是市長也比不了，所以出了這件事之後市裡領導自然是高度重視，立刻就開始制訂抓捕犯罪嫌疑人的計畫。

    林懷民說市長親自參與案情討論，由此可見這宗案子的惡劣程度。

    事實是在場很多老公安至少都有十幾年甚至二三十年的警齡，在他們的職業生涯中與許多犯罪人打過交道，但是手段如此殘忍的傷害案也是他們之前不曾遇見的，即便受害對象是一隻猩猩。

    這種行為如果是心裡承受能力稍差的犯罪人在實施犯罪的過程中都有可能導致心理崩潰，在人類犯罪史上因為承受不了自己的犯罪行為而導致崩潰的犯罪人比比皆是，而這位「醫生」在活體分解完成後居然還若無其事的將小雪照片展現在鏡頭前，除了說明他內心的殘暴程度。

    如果不在短期內破案，說不定下一個受害者就是人了。一旦有這種情況的殺人案件出現，到時候別說公安局長，恐怕就連市長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林懷民道：「這種案子應該說是絕不能曝光的，但凶手給市內各大主要新聞媒體都寄了錄像帶，而這些媒體普遍做了報導，除了東方商報和賽達視頻網站，不過東方商報的陳鋼鐵是條十足的老狐狸，他目前壓著事情沒有報導的目的是打算在破案後和我們做一次深度合作，獲得對於案犯的獨家採訪權。」

    我有些惱火的道：「這幫人簡直就是乘火打劫。都惦記著看我們笑話呢，賽達視頻為什麼不報導呢？」

    「賽達視頻目前是國內最大的視頻網站，也是本市明星企業，他們在這件事情上是相當克制的，甚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刪除了網上流傳的視頻資料，對於阻止事態影響的擴大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當然關於咱們市這些媒體的討論到此為止，咱們現在把目標轉回到案子本身，你有什麼意見？」

    我道：「問題是這只猩猩是從哪兒得到的？還有凶手作案的現場是在哪兒？他為什麼要把視頻寄給各大媒體？」

    「罪犯是否在用這種方式擴大輿論影響，炫耀自己的作案手段，世界犯罪史上很多臭名昭著的殺人犯都這麼幹過。」林懷民道。

    「一開始我也這麼想。不過如果犯罪分子真的是為了炫耀，那他的行為似乎早了點。畢竟這案子剛剛到我們這兒。沒有任何跡象表明警察對案件是束手無策的，我看與其說他是炫耀作案手段，不如說他是在炫耀自己的殘忍，不是瘋子變態沒法這麼殺人，首先從自己的心理上他就過不了這一關。」我恨恨的道。

    「罪犯有沒有可能是個具有反社會情節的人？或者……」林懷民說到這裡住了口。

    「你說啊，到這份上還有什麼可忌諱的？」我道。

    「我是這麼想的，犯罪分子將自己的犯罪行為拍攝下來首先寄給報社，我們假設這個凶手或許和市局的某一位曾有過節，他是在用這種方式報復咱們，因為事先已經被媒體報導，如果這宗案件無法偵破咱們這幫人從上到下都得倒霉。」

    我想了想道：「你說的還真有道理，不過如果真要是這樣那凶手的動機可就不容易找了。」

    不過隨後他就搖頭道：「也是我太過理想化，用這種方式報復我們，除非凶手瘋了，而且他憑什麼認定我們破不了案？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凶手最後一步行為，照片上的……極有可能是他的下一個受害者，這說明他是有計畫的實施犯罪，我想罪犯很有可能並不是隨機作案，而是有目標的尋找受害者，所以我們應該從三條線下手，首先確定猩猩的來源，其次找到犯罪現場，最後一定保護好小雪的安全。」

    雖然案子本身算不上嚴重，但凶手手段極其殘忍，社會影響極其惡劣，市局在第一時間成立了專案組，組長由市局馬局長親自擔任，他明白這起案件直接關係到自己仕途命運，案子成則他是英雄，案子敗則是狗熊，這是一場沒有退路的戰鬥，他必須要獲得勝利才能保住自己的前途、榮譽。

    而我作為小雪的男友，當然義不容辭的加入了這場抓捕行動。

    可是當專案組在分析犯罪現場背景時卻發現了另一條讓人毛骨悚然的線索，在他們放大背景現場時，可以很清晰聽見一個聲音道：「慢點、慢點」而每當「慢點」這個聲音出現時從監視器上來看就是猩猩心跳最為劇烈的時候。

    也就是說現場除了活體解剖的凶手，還有另外一人存在，而這個隱藏在鏡頭後面的人不但對於這場慘無人道的屠殺毫不在乎，甚至希望受害者承受更加劇烈的痛楚。

    這究竟是什麼人？或者換而言之這究竟是不是人？

    比發現犯罪凶手更讓警察頭疼的就是之後發現凶手還不止一人。而且背景音裡的聲音非常奇特，因為無法分辨是男女，通過對受害者表情的分析，可以很清楚的發現雖然猩猩頭部被器械固定，但它時不時的會努力將眼珠朝左邊方向移動，心跳顯示最讓猩猩害怕的還是那個隱匿在攝像機拍攝範圍之外的人。

    「背景分析」是警方確定犯罪現場最直接的手段之一，警方會從圖片或是視頻中房間的佈景、背景出現的雜音判斷犯罪現場可能存在的地方，比方說如果背景音裡出現了狗叫、雞叫、羊叫那現場肯定是在類似於郊區農村的區域，這樣能縮小排查範圍，可是今天這個意外收穫卻讓他們頭疼不已，有一個如此殘忍的凶手已經讓他們壓力倍增，結果居然有兩個凶殘的罪犯同時存在，就是想想也讓人不寒而慄。

    而當畫面播放到最後凶手舉著照片的階段，可以很清楚的聽見隱藏在攝像機之後的那人道：「把照片撕成兩截，對，放進嘴裡咀嚼吞下去。」實施分解的犯罪人完全是按照那個聲音的指示完成的一切。

    在技術部全程聽取的林懷民搖搖頭道：「什麼樣的人居然能把一個極度殘忍的殺人凶手控制到服服帖帖呢？我他媽真奇了怪了。」

    副局長道：「這對我們或許還是個好事呢，背景音裡的人聲音如此奇特我想這應該作為重要線索跟進。」

    然而第二天的東方天幕剛剛顯露出一片灰白色時，臨江市便響起了一聲極度驚恐的慘叫聲，一位掃馬路的清潔工在本市最為繁華的步行街道上的肯德基快餐店門口「哈蘭·山德士上校」的左手上發現掛著一顆猩猩的頭顱，頭顱以石灰塗抹保存。

    市局得到消息在第一時間趕往了案發現場，經過現場比對，證實那顆頭顱就是視頻裡被分割的猩猩，而肯德基雖然是二十四小時營業，但半夜時通常都是店員打盹的時候，所以沒人注意到有陌生人在店門口停留，而調取的監控錄像看過後，在場所有的幹警心情忽然變的異常緊張起來，膽小的甚至覺得驚心膽顫，雖然大家都沒有說話，可是一種古怪的氛圍開始在市局內蔓延。

    肯德基的店面在步行街的入口，山德士上校雕像則位於入口處，全程無死角受到監控監視，可是從昨天晚上打烊直到發現頭顱的時間為止，沒有半個人影在監控畫面內出現。

第三卷、密林鬼寨 294、強援

    換而言之這顆頭顱是「自己忽然出現的」，除非有人掌握了隱身技術，否則無論如何拋屍者都不可避免的會被監控拍到。

    面對著如此詭異的狀況那些辦案經驗豐富的老警察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而之前所準備展開挖掘的那幾條線索，也因為這顆頭顱詭異的出現方式而變得模糊不清。

    很快這個消息又傳了出去，不過好在市民並不知道女孩的頭顱是以何種方式出現的。局長在碰頭會上重點提出了在此事沒有完全調查清楚之前，專案組任何一個人都必須守口如瓶，消息決不能外洩，甚至對於市局內自己的同事都不得吐露此案的任何細節，以防人多嘴雜，因為這種消息一旦傳入社會，必將引起老百姓的恐慌。

    散會後我和林懷民、鄭春雷留在會議室並沒有離開，林懷民道：「老鄭，咱哥們從參加工作起到今天也算將近十幾年了？」

    「咱兩是一批的。」

    「沒錯，你說這十多年裡咱們合作破獲多少大案？」

    「這是真沒數了，應該有一百多起了。」

    「在你的印象裡有沒有遇到這麼奇怪的案子？我腦子現在太亂了，以前很多案子都想不起來。」

    「還真沒有過，以前的案子再奇怪但至少一眼看出肯定是人為的。區別在於凶手是有意而為之還是激情犯罪，或者大不了精神上有問題或是心理變態，但這個案子說實話我覺得有些失控了。」

    林懷民表情嚴峻的點點頭道：「看來的老虞話不是沒有道理。」

    鄭春雷似乎是吃了一驚道：「你是想趁這個時候給虞城平反？」

    「之前那幾個小屁孩殺人裝鬼案就是在他的努力下辦成的，我覺得應該讓他回歸警隊，否則太不公平了。」

    「你得想清楚了，虞城這人業務能力確實強，但他家遺留的問題屬於政治問題的範疇，讓他參與進來很可能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說到這裡鄭春雷猶豫了一會兒才道：「說句不該說的話，我知道他和你從小光屁股長大。但在這事兒上你幫不了他。」

    「且不說他家遭遇的歷史遺留問題，虞城的能力還是非常突出的，目前我們遇到了阻力，當然應該把能力最強，經驗最豐富的人調派往第一線，難道眼睜睜讓罪犯逍遙法外，你我最後都為這事兒被處分這才是最合適的選擇嗎？」

    鄭春雷嘆了口氣道：「你這算是私事公辦嗎？」

    林懷民笑道：「就算是吧，最起碼咱兩也多個幫手。」

    鄭春雷又對我道：「兄弟，你覺得這事兒是不是鬧鬼？」

    「不知道，看樣子像是鬧了鬼。」我道。

    林懷民道：「公安這行幹了幾十年，我就弄明白一個道理：只有人才會害人。這案子雖然我還沒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不過肯定和人有關，就算這世上真有鬼。但這案子肯定是人做的。」

    鄭春雷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可問題是案子出現的幾點情況確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我是外人。本來不該多嘴，但我和虞城合作過一次，他辦案子的經驗和能力我個人覺得是非常強的，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讓他參與進來呢？」

    聽我也這麼說，鄭春雷沉默了，他想了很久道：「這事兒你去和老頭談吧，只要他同意，我沒意見。」

    林懷民一句話沒說風風火火的才出了辦公室去找局長談事兒了。

    結果不出所料，只要是能用得上的力量，局長都不會放過，所以虞城再次被請了回來。

    「或許是你們把情況想的太複雜了。」虞城邊說話邊仔細看著圖像畫面，他專心致志的看完視頻，又仔細看了手上的資料，放下後道：「你們現在到哪一步了？」

    「說實話，我們沒有絲毫進展，發現了屍體的一部分，其餘部分沒有絲毫消息，監控畫面顯示屍源來歷詭異，就算知道猩猩從哪兒來的對於案件本身也不會有根本性的突破。」鄭春雷道。

    「微量證物檢測呢？開始了嗎？」

    在警局待了一段時間，我也掌握了一些專業知識理論，比如說微量證物就是是罪犯在實施犯罪過程中難免留下或帶走一些受害人或自身的一些細微物質，比方說毛髮、皮屑等等，甚至一個噴嚏所留下未乾的唾液，這些都是案犯最容易疏忽的細節，卻對破案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早就結束了，頭顱上沒有遺留任何可疑痕跡，對了頭顱本身是用保鮮膜包裹的，估計是罪犯有意識的避免與頭顱直接接觸留下痕跡。」

    虞城仔細想了想道：「罪犯的反偵察意識很強，從這點能看出就絕不是鬼神所為了，否則還需要使用手段掩蓋犯罪痕跡嗎？」

    「我也只是那麼一說，當然沒人會把這點作為重點來求證的，只是對方拋屍的手段太不可思議，我想不通他是如何做到的。」

    「我覺得沒必要在不必要的信息上耗費精力，我覺得首先要搞清楚的是犯罪分子從何種渠道得到雪驚秋的照片，這點很重要，還有頭顱是用保鮮膜包裹的？包裹的應該很嚴密了？」

    「基本上如此，只是在面部上有幾處細微的裂痕，應該是包裹的過程中不小心撕裂的，可惜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哦，是嗎？那麼你給我的照片是揭開了保鮮膜後拍攝的？」虞城又拿起照片仔細看了起來，這次看的更加仔細。

    「是的，這點線索對於案情沒有多少幫助。」林懷民道。

    「我不太贊同你的觀點，相反我覺得對方留下了很大的破綻於其中，不過我需要消化一下這些線索，還有我需要你幫一個忙，你去把步行街上所有商舖彙總一下，然後按照格局畫一張地形圖，在圖上標識出每一間商舖所經營的生意種類，比方說賣服裝的你就寫個服裝，賣食物的你就寫個食物，如此類推，最後你把步行街所有的監視器位置標明就可以了。」

    林懷民道：「老虞，你這是做的哪門子買賣？」

    「你別管我是哪門子買賣，只要把這些功課做好，我保證把凶手詳細信息告訴你，如果想破案你就抓緊時間辦這事兒。」

    「你腦子沒壞吧？我們在這上面可沒看出任何線索來，同樣的東西你就要破案了？」鄭春雷顯然不太信任這位已經幾年沒有參加破案工作的同事了。

    「看來老林比你瞭解我，就算我真有精神病了，讓你做這些事也沒多難，白忙活一趟能有多大的損失？到這份上就是死馬當活馬醫了，與其在我這浪費時間還不如趕緊去步行街辦這事兒。」

    「成了老搭檔，有你這句話就成，我立馬把事兒給你辦好。」不等鄭春雷答應，林懷民就拉著虞城出去了。

    話剛說到這兒，就見馬局長帶著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一身休閒裝打扮，沒有絲毫特別之處，馬局長道：「給諸位介紹一下，這位是賽達視頻的董事長，吳長秀吳總。」

    吳長秀這個名字甭說在臨江地界，就是在整個中國都是大名鼎鼎，他旗下經營著中國最大的視頻網站，當時網絡還不算發達，賽達視頻一枝獨秀，甭說競爭者，開網站的都沒幾家，所以雖然收入談不上多高，但是絕對的明星企業。

    他分別和我們幾人握了手，吳長秀笑道：「最近發生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大家都不容易，作為賽達視頻我先表個態，雖然破案不是我的強項，但我至少可以保證不給你們添亂。」

第三卷、密林鬼寨 295、料事如神

    「有吳總這句話就是給我們鼓勁了，這年頭媒體機構想點子用些吸引人眼球的話題刺激百姓消費，吳總能有這個認識是對這個行業負責，也從一定程度上減輕了我們的壓力。」

    互相客氣了一番吳總便告辭了，看著他的奔馳600使出警局大院，鄭春雷問道：「這哥們今天來幹嘛？」

    「就是詢問一下事態目前的進展。在他們網站因為堵截這段視頻上傳也傷透了腦筋，我看他目前壓力也挺大，今天來就是為了撇清以後萬一有一兩段視頻被曝光不是他們自己的行為。」

    「你說他會不會是為自己幹缺德事提前下個套讓我們鑽呢？」

    「不知道，咱們現在也別猜別人是君子還是小人了，把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完成才是重點.」

    「對了，我正打算給你匯報這事兒呢，按老虞的意思這案子就快要破了。」

    「什麼？有這把握？」馬局長顯然也有點不太相信。

    「老虞的精神狀態確實不錯，所以以他的能力而言我估計他是真摸出點門道了。」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這小子過去經常把咱們估計非常複雜的案件用最普通的方式給出答案，最後證明他還是對的，所以這次當然應該信任他，對了。老虞有沒有說需要你做的的事情？」

    「有，他讓我把步行街每間商舖的所經營的品種詳細列舉在一張圖紙上，還有監視器的分佈情況和拍攝角度，老林已經帶著他去做這事兒了。」

    「嗯，把這事兒辦好，老虞的強項就是無中生有，這案子一點頭緒沒有，只有靠他了。」

    他們很快就把步行街的結構草圖畫了出來，回來後虞城專注的看著草圖，過了一會兒他將草圖推到鄭春雷面前道：「如果我推斷沒錯。凶手應該就在這裡面。摸排清楚人員狀況後可以立刻實施抓捕。」

    他手指的是一家寵物診所，鄭春雷莫名其妙的道：「老哥，我不是懷疑你的能力，但這事兒靠譜嗎？一個寵物醫院和這麼恐怖的案子能有什麼聯繫呢？」

    「你現在有兩種選擇，一是相信我的話破案得賞，二是自己繼續尋找你認為比較靠譜的線索。別再來煩我。」

    「你怎麼說翻臉就翻臉，我不是不信你，就是覺得這案子太怪了。」

    「這樣吧，我具體再給你一些標準作為參考，根據我的推斷寵物醫院裡應該有一名身材孔武有力的男性也就是實施活體解剖的凶手，而躲在鏡頭後操縱凶手的人應該是一名身材矮小的男性，從事的應該是以腦力為主的職業。」

    「第二寵物醫院很可能存在暗室。第三條也是最為重要的一條，如果寵物醫院裡有猴子或者是一條被嚴格控制的大型犬，我個人估計獒犬的可能性更大一點，而且你仔細看一下屋子裡的寵物玩具，如果能看到球類物體那麼把握就更大了。」

    不光是鄭春雷，包括我在內都是越聽越覺得奇怪，但是對於虞城能力的信任他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必須信任虞城所說的每一個字。

    於是鄭春雷立刻召集市局刑警的的精幹力量了任務，並且為了保證任務的完成，他身著便裝第一個走入了位於步行街的那家寵物店內，我也跟了進去只見不大的房間里布置的十分溫馨，屋子中央三四條小狗正歡快的蹦跶著，其餘還有靠近牆壁的一排玻璃鋼中的南美洲大蜥蜴，和幾條色彩鮮豔的寵物蛇，不過讓人失望的是既沒有狗也沒有猴子，而經營寵物店的只是兩名年輕的姑娘，並沒有男人在裡面。

    看見生意上門，其中一個女孩起身道：「需要什麼樣的小動物做為自己的寵物呢？」

    我忽然覺得腦袋上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女孩仰頭對著他頭頂上方道：「點點，來客人了別這麼淘氣。」

    抬頭望去只見屋頂正中的吊燈中央蹲著一隻不多見的白尾猴，此刻它正惡作劇般的衝著自己齜牙咧嘴的叫囂著，而它砸我的東西正是一個皮球，之前我的注意力都在籠子裡的動物，沒想到一隻調皮的猴子就在自己頭頂上「埋伏」。

    可是狗在哪兒呢？

    只見他盡力讓自己顯得平靜，裝模作樣的問道：「你這有大狗嗎？我不喜歡太小的動物。」

    「沒，我們這兒不賣大型犬，鬧市區賣大狗不安全。」

    鄭春雷裝作看動物在屋子裡繞了一圈，忽然他暗中戳了戳我的胳膊向前指了指。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房間裡面一扇門的邊上狗盆裡有兩根粗大的狗骨頭，這顯然不是小寵物犬所能消化的食物。

    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鄭春雷藉口沒有自己喜歡的寵物正打算離開，忽然白尾猴尖叫著從屋頂攀爬出了屋外，一會兒就消失在屋頂上，他道：「這猴子跑出去了。」

    女孩面無表情的道：「它在這認路比一般人都准，常來的老顧客都認識它。」

    鄭春雷就像是要看熱鬧，趕緊跟了出去，只見白尾猴順著連體門面房頂部雨槽的位置飛快的向前跑動著，一會兒就沒了蹤影，這段路以猴子的熟悉程度看，它似乎經常在其中奔跑玩耍，鄭春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我真是服了老虞，他果真掌握了有價值的情報線索。」

    「鄭隊，你到底發現了什麼？」我莫名其妙的道。

    他喃喃自語道：「我發現了很多情況。」之後就再沒說什麼。

    此時店裡只有兩名營業員，究竟是抓還是先埋伏下來等凶手的出現？鄭春雷拿不定主意便將情報匯報給馬局長，他思索良久道：「如果凶手不在，我們動手只會打草驚蛇，先安排人在四周布下暗哨，一旦犯罪嫌疑人露面就立刻實施抓捕。」

    抓捕方案定下後鄭春雷立刻安排警力在周圍布控，任務是將每天進入寵物店內的每一名顧客圖像資料記錄下來，安排好了這一切他準備去和老虞做進一步的交流，剛剛走出步行街就看見從東面而來的吳長秀，只見他和身邊兩個年輕人低聲交代著什麼，看見鄭春雷他做了個手勢讓兩人先走，自己則過來打招呼道：「鄭隊長辦案子還是買東西？」

    「本來想替兒子買點東西，不過局裡有任務必須立刻走，吳總來這兒逛街嗎？」

    「我沒有逛街的愛好，這個地方是我們公司投資的房地產項目，按照目前的運轉狀態來看似乎不錯對嗎？」

    沒想到這個終日裡人流熙攘，黃金地段一平米租金甚至可以比肩普通商品房銷售價格的步行街居然是賽達視頻的資產，由此可見他在這座城市的影響力了，因為任務在身兩人沒有繼續聊下去，鄭春雷帶著我返回了警局，見到虞城後他用力拍了對方肩膀一記道：「你行啊，基本上都被你說對了。」

    虞城淡淡一笑道：「基本上都對了？難道還有錯的嗎？」

    「除了你說的兩個人沒找到，猴子、球、還有狗雖然我沒看見，但可以肯定屋子裡絕對有一隻大型犬存在，我說你是怎麼發現的這些線索的，趕緊給個提示，我都快奇怪死了。」

    虞城笑了笑將頭顱照片推到他眼前道：「猩猩臉部那幾道傷痕這麼重要的線索你們都沒有注意到？」

    「我當然知道，但既然猩猩在生前遭到人殘酷的虐待，臉上有些細微的傷痕這很正常，我看不出來這是個具有價值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