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古廟禁地 作者:湘西鬼王(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5 16:33: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9 78509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43
第三卷、密林鬼寨 337、寧家老大

    說罷王殿臣眉頭緊鎖起來,我也沒話可以應對,兩人默默抽著煙,心裡都在想對策,但都沒轍。

    一支菸抽完,王殿臣道:「回去吧。就憑咱兩這腦袋瓜子想死了也沒啥辦法。」

    「總歸是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就算上門陰不在了,可咱們還有饅頭和鬼寶呢。」話雖然這麼說,但我心裡都虛的慌,饅頭是野獸,而且速度和力量遠沒達到極限程度,充其量只能算是力量較大、速度較快而已,一旦遇到了真正的高手它的能力也就是忽略不計了。

    而鬼寶更是一個只會惡搞的小鬼,整整人或許還行,指望他像上門陰那樣大戰四方這是根本沒有可能的。

    如果沒有強援加入,寧哥這事兒可真無解了。

    開車回到了施工工地,見到寧陵生後我覺得他的氣色還挺好,並不像是「長期受辱」的狀態。

    見到我他點點頭道:「你的事情已經定下來了,都撤案了。這得感謝你曾經抓捕罪犯時幫了鄭春雷和林懷民不少忙,所以這兩人都替你說了不少好話,而那個警察也同意和解,賠了一筆錢也就瞭解了。」

    「寧哥,這個警察是月神的人。」

    寧陵生眉頭略微一皺道:「還有這種事情?」

    「是的,而且這件事的內情我也聽了不少消息。」隨後我將神之罰和飛天將軍之間的關係詳細告訴了寧陵生。

    寧陵生道:「我一直以為月神是三屍門的人,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是為了一個上古巫師所組成的聯盟。」

    「三屍門就是巨虎山加入的那個組織?」我道。

    「是的,每個人都有三屍,這指的是人體的精神。直白的說三屍是人欲望的源泉,只要三屍存在,人就會有無窮無盡的慾望,歷史上對於三屍門的解讀分為兩類,第一種是說人類的進步就是因為慾望,所以慾望是好的。只要利用得當。」

    「還有一種說法就是比較通行的說法,這些人認為慾望會造成各種各樣的負面結果。將一個人變成貪婪的魔鬼,而三屍門就是慾望門,只要是有極度慾望的人都可以加入這個門派,成為三屍門的教徒。」

    「收這麼多利益蒙心的人對他能有什麼好處?」

    「好處還是非常多的,三屍門的宗旨就是盡最大限度幫助旗下教徒完成他們那些沒完沒了的心願,只要你有慾望他就能用這種手段控制你,而當你完成了心願獲得了好處你就必須回饋三屍門,並且幫助別的教徒,也就是說他扶持起了你之後一方面得到好處,一方面也就等於間接獲得了你所得到的權力資源或是金錢資源。」

    「這樣的組織也就相當於是一個利益共同體了?」

    寧陵生笑了道:「任何一種形式的聯盟都存在分崩離析的可能,即便是最為狂熱的革命團隊一旦激情冷卻之後或許都會翻臉相向,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利益是永遠存在的那就是利益本身。只要這些人互相之間有可以滿足對方的利益訴求,那麼這個團隊必將牢牢的綁定在一起,永遠不會分離,這就是三屍門屹立不倒的關鍵原因,而神之罰這個組織的行事風格確實很像是三屍門。」

    「這個也不奇怪,他需要控制手下的信徒,所以自然而然也會想到利用人的慾望來綁定這些人為自己服務,只不過這些可悲的人並沒有想到他們的人生其實是操控在別人手中的,他們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卻無法看到背後的操控者。」

    話剛說到這兒就聽到一陣嘈雜的人聲傳了進來,就聽大壯子道:「這裡的事兒和你沒有關係,請你出去。」

    只聽另一個公鴨般的嗓音道:「你這人還真有意思,你們頭兒都沒說話,憑什麼你在哪裡囉唣,給老子閃開。」

    「去你大爺的。」大壯子怒吼了一聲,然而隨後傳來的是大壯子的慘叫聲。

    我和寧陵生趕緊出了帳篷,只見大壯子躺在地下,左手的袖子就像被火燒了一般,冒著裊裊青煙,而在他身前不遠處,則是一個身著破爛灰色道袍的道士,光看面相此人大約三四十歲的年紀,嘴巴上鬍子拉碴,整個人邋遢的就像是要飯花子。

    只見此人滿臉不屑的望著大壯子,一副油頭滑臉的模樣看著就讓人心生憎惡。

    「你……」

    不等我上去,寧陵生一把攔住我道:「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

    只見工友們似乎都習慣了有人吃虧,上來幾個人扶著大壯子起身,只見他表情痛苦到了極點,但愣是咬著牙一聲不吭。

    也看不出寧陵生是否憤怒,他一向是喜怒不形於色,只見他怔怔的盯著邋遢道人也不說話,這道士哈哈笑道:「對不住了二公子,我也不想給你難堪,但這小子想和我來硬的,沒辦法只能讓他吃點小苦頭,你不見怪吧?」

    「二弟不會見怪的,他脾氣好的很,比娘們脾氣都好。」說話聲中只見一個長相和寧陵生有幾分相似,但年紀大的多的男子不知從哪冒出,朝我們走來。

    這人不像寧陵生那樣給人第一眼的印象就是仙氣飄飄,寧老大雖然面相也算英俊的,但他一看就是個普通人,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夾克衫,腿上是一條米黃色的褲子,腳蹬一雙米黃色的休閒皮鞋,他剃著最常見的平板頭,膚色也是頗為黝黑,這才是正宗「小包工頭」該有的外形和穿著。

    如果不說他的父親是名震天下的青龍法王,單看這副打扮就算是敲破你的腦殼也想不到他居然會是個「超級官二代和富二代」的合體。

    青龍法王在北灣的身份地位絲毫不比所謂的「總統」遜色,至於錢財珍寶自然更加不在話下,所以說寧老大是官二代+富二代的混合體絲毫不為過。

    而青龍法王的影響力不僅僅在於北灣,在整個東南亞都有很強的影響力,所以一旦世襲法王名位成功,這裡面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雖然說按中國人傳統觀念應該是「長子為先」,但這裡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在於寧陵生確實太過於優秀,所以寧老大不可能沒有壓力。

    他來這裡自然是為了示威,讓寧陵生知道他的存在,甚至有可能會暗中痛下殺手。

    所以寧陵生要面對的危險絕不僅僅只是「奪嫡之爭」,不誇張的說他甚至有性命之憂。

    雖然寧陵生從沒有說過這方面的擔憂,但我知道他其實是一直在暗中做準備的,但凡見到有本事的人甚至是動物他都要招攬至麾下,他這麼做的目的自然是為了對付自己的大哥。

    王殿臣憤怒的道:「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寧老大看都不看王殿臣道:「二弟,這些天我天天來,你天天推說還沒想好,以你的智商不會一點小事都想不明白吧?」

    寧陵生微微一笑道:「大哥,此地的工程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是我接手的不加,但也有合同規定不允許轉包第二方,還是那句話我不能干違反合同的事情。」

    「沒讓你違反合同,你不是也招別的工程隊來幹了一些牆體工程嗎,就算上我一個,咱們可是親兄弟,總不至於照顧別人不管我吧。」

    寧陵生道:「那怎麼會,大哥想要做事賺錢我當然要鼎力相助,只是現在外包的活兒已經全部轉了出去,一時半會我也想不到別的活兒可做。」

    「你這麼說可是有點敷衍我了。」寧老大不陰不陽的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44
第三卷、密林鬼寨 338、囂張

    「大哥,我知道你想要這裡的工程,其實我完全可以把這個工程轉交給你。」

    寧老大呵呵笑道:「你是不是又要把責任推給神廟的建設方?讓他們替你擋我的嘴?」

    「大哥這麼想就冤枉我了,其實我真的想把這工程轉交給你做。」

    「二弟,千萬別把我當小孩,另外我來這兒是和你說一聲。這件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至於說違反合同或是別的什麼難處,你別對我說,自己解決吧。」說罷他轉身就要走。

    我道:「你是不是太橫了點?裝什麼大頭鳥?」

    他邁出的腳步停住了,僵立片刻他緩緩轉過身子道:「剛才是誰說的話。」

    寧陵生身邊也就站著我和王殿臣,說話時他的眼睛就盯在我的身上,也說不出有多凶狠,但是讓人覺得十分不舒服。

    被他的眼睛盯著看了一會兒,我只覺得渾身不自在,本來還想說兩句場面話,可話到嘴邊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漸漸的我覺得身體有些燥熱,期初還能頂住。到後來情緒上越發的感覺衝動,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就慾火焚身了。

    可就在我覺得極難把控自己情緒時,既然聽到身後有一個極其魅惑的聲音道:「我的小心肝,你站在那裡幹嘛呀?」這人似乎是貼著我的脖子說的話,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對方說話時那股濕熱的氣體,瞬間激的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本來我已經是難以抑制內心的慾望,突然間又多了這麼個女子貼著身的勾引我,我所構築的「最後一道防線」被徹底攻破,我情不自禁的轉過身正要朝「那位美女望去」。猛然覺得耳朵根一陣刺痛傳遍我的全身,猛地一個激靈我頓時回過神來,心中慾望,身後的美女消失的乾乾淨淨。

    剛才那一切難道只是幻覺?

    只見寧老大的眼睛裡分明有一道寒光閃爍,但一閃即逝。

    而寧陵生的手搭在我肩膀上,隨後他用力捏了捏我的肩膀。暗中示意我不要再和對方發生直接衝突。

    我沒想到一個人的眼居然能有如此詭異的能量,於是我晃了晃腦袋不敢再與之對視。

    就聽寧老大冷笑了一聲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原來就是個癟三。」

    「你……」

    「秦邊,你少說兩句吧。」寧陵生淡淡的道,隨後他對寧老大道:「大哥,那我就不送你了。」

    「你想清楚我提的要求吧,這件事上你沒有鬧脾氣的資格和餘地,我說讓給我做你就必須讓,否則我保證你做不起來。」撂下這句話他就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狠狠啐了一口道:「什麼東西。」

    寧陵生無喜無悲道:「別罵他。」

    「為什麼不罵,這種人就該罵。」我憤憤不平的道。

    「罵人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讓你因為憤怒而失去理智。」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我們的實力確實遠不如他,既然如此只有服輸這一條路,否則被打死了只能說是自己活該。」

    寧陵生這話說的雖然有點喪氣。但確實是這麼回事,王殿臣道:「可咱們就這麼受他欺負嗎?」

    「不說別人,就說他身邊的道人,這人修煉的是五行法術,而我大哥……」說到這兒寧陵生頓了頓才道:「你們兩覺得我和大哥相比誰更有機會繼承法王的寶座?」

    「不偏不倚的說,如果論能力那肯定是寧哥的,我就沒見過有誰能比你聰明。」我道。

    「邊哥說得對,大哥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如果法王不是以賢能立傳人,那只能說是他瞎了眼。」王殿臣還是非常憤怒。

    寧陵生道:「我知道在你們兩的眼中我一定是最好的,甚至絕大多數和我接觸過的人都會想當然的認為我的能力肯定強過大哥,他唯一的優勢就是出生好,為家族長子,而中國人又有立長不立幼的傳統,所以論理這位置就應該我來坐才最合適。」

    說到這兒他似乎是自嘲的笑了笑道:「但瞭解大哥的人才知道他的能力其實是遠勝於我的。」

    「寧哥,我能理解你的謙虛,但完全沒必要和這種人客氣。」

    寧陵生搖了搖頭道:「這說明你根本不瞭解我,我不是一個盲目自信的人,更不是一個妄自菲薄的人,所以我自己的能力和大哥的能力相比,可以說他的能力遠勝於我,且不說別的,就說他這雙眼睛,秦邊應該是領教了其中的厲害了?」

    「難道剛才的幻覺真是他眼睛中釋放出的能量?」我驚訝的道。

    「沒錯,這叫勾魂眼,如果你我大哥對視超過兩秒鐘,魂魄就會受到他的影響,在幻境作用下做出自己根本無法控制的行為,一個能控制別人思想的人豈不是很可怕?」

    「這……寧哥,他真有這樣的本領?」

    「你還有必要質疑嗎?」寧陵生道。

    這下王殿臣也不憤怒了,他憂心忡忡的看了我一眼,這世上沒有幾個人不畏懼強敵,我們也不是蕭峰這樣的大英雄,所以心下都是惴惴。

    寧陵生不解的問我道:「上門陰呢?按道理他的勾魂眼是會觸動上門陰的,我就是這麼想的所以沒有攔著你。」

    「上門陰已經在她的族人中下葬了。」我嘆了口氣。

    能看的出寧陵生是吃了一驚,但很快他的表情就消失了,我低聲道:「對不起寧哥,我不知道這邊的事態已經緊張到這份上了,本來我應該是你最有力的的幫手,但現在……」

    寧陵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卻又笑了道:「這就是命該如此吧,看來我命中注定只能靠自己解決這些棘手的問題了,不過這樣也好,只有靠自己才是真本事,你也不用自責,這件事屬於我的家族矛盾,和你們本來就沒有多少關係,相信我肯定能渡過這次難關的。」

    「寧哥,我知道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化險為夷的,那個混蛋肯定會是你的手下敗將。」

    寧陵生笑了,笑容裡有幾分勉強道:「你這句話我記下了,一定不讓你們失望。」

    「大哥,他那個什麼勾魂眼有破解的辦法嗎?」王殿臣問道。

    「這屬於天生的能力,所謂天賦異稟就是如此,所以除非你的能力比他強許多,否則根本無法影響他勾魂眼的施放,而且這種娘胎裡帶出的本領施放時無需能量,這才是最可怕的,就像是一個人掌握了印鈔機,你是很難在鈔票上戰勝他的。」

    聽寧陵生這麼說我們的心情越發沉重,我該怎麼辦才能幫助寧哥?

    就聽王殿臣道:「大哥,那個混蛋其實根本就不缺工程,他非要死氣白咧的奪走咱們手上活兒到底憋著什麼壞心?」

    「道理很簡單,他這是示威,讓我明白他不但是我的大哥,也是可以掌握我一切的人,他想要我接活兒我就必須勞作,否則就得老老實實的歇著。」

    「簡直是欺人太甚。」王殿臣氣的直轉圈。

    我想了想道:「要不然我乾脆把他做了,一勞永逸。」

    寧陵生面色一板道:「你這話簡直混蛋,無論如何他是我的大哥,何至於生死相對。」

    「寧哥,你還準備和這種混蛋講道理?」我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我知道寧陵生是君子,卻也沒有想到他能君子到這種程度。

    「即便是不講道理我也沒想過要害死他,說到底他是我的大哥,我們兄弟之間有矛盾是正常的,但決不至於置於死地的程度。」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44
第三卷、密林鬼寨 239、一退一進

    聽他這麼說我急了道:「寧哥,咱可不能當這種老好人,我敢說你大哥絕對在心裡憋著壞主意,說不定就會加害於你。」

    「這只是你的推測,但我敢肯定的說他絕對不會的,否則早就動手了。又何必等到今天?」寧陵生道。

    「大哥,就算你不願意傷了和氣動手,他可是非要得我們的工程項目不可,這該怎麼辦?」

    「那就給他唄。」寧陵生這句話讓我王殿臣同時愣住了。

    「寧哥,你這到底是做什麼打算,我是看不懂了。」

    「其實一點不複雜,如果他第一次要求我就同意把這件工程交給他做,大哥反而會覺得這裡面有貓膩,甚至不會接手這項工程,我故意人為製造難點,人得到來之不易的東西心情也會不一樣。」

    「所以其實你早就想過要把這件工程交給他做了?」我道。

    「說實話我一直堅持沒有交出這項工程的原因就在於你,秦邊,你是我們的勝負手,有上門陰在大哥就拿我沒有任何辦法。可是上門陰不在了,以我們的能力根本無法與之對抗了,所以何必硬挺呢?」

    我心裡頗為難過道:「寧哥,對不起,這件事是我做錯了。」

    寧陵生擺了擺手道:「你不用把責任往身上攬,這是命,你我無法修改自己或是別人的命運,所以只能接受,上門陰不是你我的私產。其實在咱們心裡她就和親人一樣,千年之後她能與自己家人重聚這對她而言也是天大的造化,我是為她感到開心的。」

    「寧哥,我……」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鼻子一陣酸酸的。

    寧陵生笑了道:「秦邊,這件事連我都想開了。你又有什麼想不開的,說到底靈越是我的親大哥。把工程交給他做也沒什麼丟臉的,正好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父親了,這次閒了之後我帶你們去見他老人家如何?」

    「靈越是誰?」王殿臣不解的道。

    「是我大哥,我的寧姓是隨母家,我的父親可不信寧。」

    「對,我把這茬給忘了,那他就不是寧老大了。」我道。

    「他當然不姓寧了。」寧陵生笑了,笑的十分自然。

    寧陵生決定的事情自然無需我們再多說什麼,所以憤怒了之後我和王殿臣的情緒也漸漸冷靜下來,寧陵生道:「這件事千萬不要傳出去,我擔心人心不穩,產生不必要的矛盾。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太太平平的將此工程交給我大哥,當然這事兒也不是白給的,我也有附加條件。」

    「我就說嘛,大哥絕對不可能白給的。」王殿臣笑道。

    「總之這件事上你們就別操心了,相信我肯定是不會吃虧的。」

    第二天我們見到了靈越,這次來的不止兩人,還有一名看樣子就能看出是律師的人。

    靈越道:「寧陵生,我想你應該是想明白了吧?這項工程……」

    寧陵生不等他話說完笑道:「大哥放心吧,我已經想明白了,昨天是這兩位小兄弟勸的我,徹底把我說清楚了。」

    靈越有些詫異的看了我和王殿臣一眼道:「真沒想到你身邊還能有兩個明白人。」

    我強忍著怒氣不讓自己發作,就聽寧陵生道:「大哥說的沒錯,就算我再糊塗,可身邊總是有那麼幾個明白人的。」

    靈越並沒有因此而得意忘形,他盯著寧陵生看了好一會兒道:「兄弟,之前你一直沒鬆口,今天突然就服軟了,難道就是被人給說明白了?」

    「最主要的是我沒有選擇的餘地了,除了按你說的做我還能怎麼辦?」

    「這倒也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看來你果然是個聰明人。」這次他終於發出了得意的笑聲。

    寧陵生道:「不過這一項目非同小可,牽涉的也是方方面面的關係,一定要保質保量的完成任務。」

    「放心吧,我做這行的時間可比你要長得多,這事兒不需要你操心。」

    「那咱們就這麼定了。」說罷寧陵生想了想道:「不過我還有一個小要求,大哥可不能薄我的面子。」

    「你說吧,兄弟之間就是要互相照顧。」或許是聽寧陵生說還有要求,他原本笑成一團的臉漸漸扳了起來。

    寧陵生道:「你儘管放心吧,這件事不會讓你難做的,我肯定不會提過分的要求。」

    「看你說的,兄弟之間沒什麼要求是過分的,我儘量滿足你的要求。」

    寧陵生微微一笑道:「那我先謝謝大哥了,這件事其實也不難,我就是想回去拜見父親一面。」

    「別操那個心了,父親現在很忙,那有空和你廢話,你的心意我一定帶到,但人就沒必要回去了。」

    「大哥,父親就算再忙,總有拋頭露面的時候,我也不是非要和他面對面的聊天,只要能讓我遠遠的看上一眼就成了。」

    「一片孝心也是不容易。」說罷靈越還嘆了口氣。

    我以為他就這麼答應了,沒想到他接著來了一句道:「回去後我會告訴父親你很惦記他,但人就不需要回去了,還是忙你自己的事業吧。」

    「大哥,如果你不同意這件事我工程也不做了整天無所事事的幹什麼呢?還不如繼續修這座廟了?」

    靈越眼睛一眯,精光閃爍,似乎是滿心的不愉快。

    寧陵生也沒有無限度的讓步,雖然明知他的大哥可能會不愉快,但並沒有鬆口,與他的大哥對視著。

    片刻之後靈越道:「這麼看來你非得和我做對了?」

    「不是我和你作對,大哥,世上的事情總得有來有往吧?總是我吃虧那我就得算賬了,況且總不至於為了一點小小的利益咱兩就徹底翻臉,這話傳到江湖上去丟的可是大哥的面子,況且我要求見父親一面這沒有任何過分之處吧?」

    沉默半響靈越忽然又笑了道:「兄弟,你不會是去父親那兒告狀我欺負你吧?」

    寧陵生也笑了道:「大哥,我和父親十幾年沒見了,如果一見面我就在他面前說你的壞話,你覺得父親會相信我說的這些嗎?」

    靈越冷哼了一聲道:「算你聰明。」

    「我就是再傻也不至於傻到這份上。」寧陵生笑道。

    「按理說呢你要求間父親一面並不為過,只是他老人家確實太忙,現在回去未必能見到他老人家,不過既然你堅持要回去我也不好強作阻攔,否則好像我不近人情似的,要不然你就自己回去吧,不過醜話我說在先,如果見不到父親……」

    「那是我福分太淺,這怪不到任何人。」寧陵生道。

    靈越滿意的點點頭道:「你明白就好。」

    所以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來了,以我的感覺就是寧陵生當初接這個工程似乎就知道他大哥肯定會來要求他撤出的,與其說是寧陵生接下來工程,不如說是他給自己創造了一個面見父親的機會。

    靈越離開後王殿臣問道:「大哥,這人連法王都不讓你見也太霸道了。」

    寧陵生道:「話也不是這麼說的,最終他是鬆口了,只要能見到父親這些委屈都不算什麼了。」

    「按理說法王這麼多年沒見你,他也應該接你回去看看,還得靈越答應才能見到他,想想就憋屈。」

    「這世界上憋屈的事情多了,你才遇到幾件?過個幾天也就忘記了。」能見到父親,寧陵生情緒明顯很好,下午他和我們三個去臨江的商業區買了很多土特產,並且讓我聯繫小雪和慧慧請她們姐妹晚上吃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45
第三卷、密林鬼寨 340、旅遊

    這是寧陵生第一次請人吃飯,而且是請女孩子吃飯,這讓我頗感意外,不過我也有段時間沒見到小雪了,心裡還是頗為掛念的,於是打了電話給她邀請她晚上吃飯。

    小雪現在已經基本找到了當「女總裁」的感覺。生意上的事兒忙的風生水起,接我電話的不是她本人,居然是她的秘書。

    當然小雪的秘書也是個年輕的女孩子,我說明了來意後這姑娘冰冰有禮的道:「請您稍等,我這就通報董事長。」

    我也是醉了,沒想到現在見小雪一面居然要預約了。

    過了大約一分鐘的時間,就聽小雪的聲音傳來道:「您好。」

    「得了吧你,不知道是我啊,拿什麼腔調?」我笑道。

    「秦邊,這是工作電話,我沒有時間和你聊天,有什麼事情請盡快說。」

    我給她噎住了,這姑娘吃錯什麼藥了,說話口氣莫名其妙的。

    愣了一會兒我道:「如果忙我就不打攪了,等你下班再打電話吧。」我滿腔火熱。頓時被她這一句話給澆滅了。

    「噢,那就先這麼說吧。」說罷她乾脆的掛了電話。

    看來這姑娘在我走了以後已經找到頭緒了。

    我無奈的苦笑一聲對寧陵生道:「她在忙,沒空。」寧陵生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對此我也不抱希望了,跟著寧陵生一家家店舖的閒逛,到了下午五點半我手機響了,接通後就聽小雪的聲音傳來道:「說罷,你打電話給我幹什麼?」

    「你忙好了?」我有氣無力的道。

    「當然忙好了,要不然幹嘛打電話給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到的臨江。」

    「昨天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

    「怕你忙啊。」我這人就是這樣,如果你真的不想搭理我,我也不會上桿子的追求,男人何必那麼沒皮沒臉,所以我說話的態度不免有些冷淡。

    電話那頭傳來小雪銀鈴般的笑聲,笑了一會兒他道:「你還真的生氣了?」

    「不生氣難道還開心嗎,我沒那麼缺心眼。」

    小雪笑的前仰後合道:「沒想到你這樣一位堂堂七尺男兒居然如此的小心眼。」

    「這麼長時間沒見到你,我打個電話居然嫌我耽誤你時間了。這事兒擱你身上你能開心?」

    「好啦。別這麼小心眼好嗎,我這邊剛剛承接了一個項目,整個下午都在和銀行商討貸款事宜,你打電話來的時候我正和三名銀行信貸部的人在定合同細則,我當然只能是掛斷你電話了,別這麼小心眼,晚上我請你吃飯賠罪這總行了吧。」

    原來是有原因的,我頓時氣就消了道:「你請我吃飯沒問題,但一定要請頓好的。」

    小雪笑的更是開心道:「沒問題,我剛從銀行貸出了三個億,你想吃什麼都沒問題。」

    「三個億?」我吃了一驚。

    「是啊,這只是一個項目的啟動資金而已。後續的貸款金額會更多,對了你現在人在哪兒?我這就過來。」我頓時感覺到了自己和小雪之間巨大的差距。

    我無比失落的道:「你來的時候帶著慧慧一起,寧哥請你兩吃飯。」

    「好的,我們這就過來。」

    買過東西后我們就站在商業街出口處,過了十幾分鐘就見一輛紫色的大奔由遠及近停在我們面前,車窗搖下之後小雪伸出腦袋道:「這是路口趕緊上來。」

    於是我們三人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上了車子後互相客氣了幾句小雪道:「寧總今天想起請我們吃飯了?這可是開天闢地頭一遭啊。」

    寧陵生微微一笑道:「前段時間確實太忙了,不過這段時間穩定了,二位姑娘一直以來對我們也很是照顧,所以請二位吃個飯,略表心意。」

    「一頓飯可是不夠,就看寧總到底有沒有誠意了。」小雪道。

    「當然是有誠意的。」

    「我們慧慧說了,至少請十頓飯才算說得過去,我說的對吧?」她笑著對慧慧道。

    「大姐。我什麼時候這麼說過了?」慧慧面色一紅道。

    我心裡微微一動,看來繼雪驚秋之後慧慧對寧陵生恐怕也是動了心。

    小雪道:「你嘴裡是沒說,但是你心裡卻是這麼說過了,我聽得清清楚楚。」

    「你真是太壞了。」慧慧含羞帶怯的埋怨道。

    「我真是太好了,說出了你的心聲。」小雪道。

    說也奇怪,她兩在車子裡互相開著玩笑,寧陵生也是穩坐釣魚台般,臉上掛著絲絲笑意,沒有絲毫迴避的意思。

    難道他對慧慧有那麼點意思?

    看樣子像是真有意思,真沒想到寧陵生也會動了凡心,難怪要請她兩吃飯,小雪只是藉口,請慧慧才是真事兒。

    於是我們一路去了火鍋店吃喝一番,兩姑娘今天也是特別高興,小雪是貸了三億的款項,慧慧應該是見到了寧陵生,兩人也喝了不少啤酒,臉上紅撲撲的就像擦了一層胭脂。

    寧陵生道:「我很少出來吃飯喝酒,其實這種環境也挺熱鬧的。」

    「寧總,咱們年輕人有的時候就該瘋瘋鬧鬧,不要每天都板著個臉,這樣容易顯老。」小雪已經有些醉意了。

    「是的,過去我確實過於嚴肅了,不過我這不是裝的,而是天性如此。」

    「當然知道你不是裝的,否則我們也不會理你了。」小雪咯咯笑著道。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曾經的生活,我十五歲的時候出江湖討生活,至今已經有十幾年了,這些年我就想著如何忙事業,如何搞定那些麻煩事兒,從沒想過生活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這些天我終於想明白了,所以我打算給自己放個長假,去北灣玩一趟,二位有空嗎?如果有空的話我想邀請兩位和王殿臣、秦邊一同前往。」

    慧慧和小雪自然是非常驚訝的,她兩沒想到寧陵生居然打算「旅遊了」,我和王殿臣並不吃驚,因為早就知道他要去看自己的父親。

    「你真打算出去旅遊?」小雪還是不太相信。

    「是的,我這十幾年雖然跑遍了全國各地,但說實話一直沒有時間也沒心思旅遊,現在也該放鬆下來緩一緩人生的節奏了。」說罷寧陵生似乎是微微苦笑了一下。

    「我最近確實不行,太忙了,剛剛一個大項目上馬,要去也只能是慧慧去了。」

    「大姐,你不去我肯定不去。」慧慧看了寧陵生一眼,說話聲音並不是很響亮。

    「我是誠心邀請,當然如果二位確實不方便那就算了。」寧陵生道。

    「我是真的沒時間,要不然慧慧一起去呢?」小雪問道。

    「我說了,你不去我就不去。」

    「慧慧,你別擔心就你一個女孩子,我一個朋友也會跟著去的。」王殿臣道。

    「你說的是那位叫白鳶的姑娘?」我道。

    「是的,我們現在關係還可以吧。」王殿臣道。

    「別人我不管,我只和大姐一起。」

    小雪笑道:「你這個小丫頭真沒出息,非得把我綁著幹嗎?自己出去玩玩開開眼界不挺好嗎?」

    「沒事兒,我能理解慧慧姑娘的心情。」寧陵生道。

    我算是看出來了,他之所以會請兩姑娘吃飯,就是為了請慧慧去北灣一起見他的父親,不過這姑娘實在是太內秀了。

    這頓飯吃的時候大家都開心,飯吃完了反而都有些彆扭了,氣氛一下就冷了不少。

    這不光是因為慧慧不願意去,小雪也不願意去,我心裡的失望自不必說。

    寧陵生道:「這沒什麼,無非就是一場旅行罷了,如果兩位有時間的話就去,沒時間咱們以後再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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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密林鬼寨 341、馭龍觀

    之後我們不咸不淡的聊了會天就各自告辭離開了,王殿臣對我道:「看來這姑娘對你的熱情在減退,連一起旅行的要求她都不打答應了。」

    「是啊,衛夫人走了,她的心也不在我身上了,看來這次我又成孤家寡人一個了。」

    「衛夫人是誰?」王殿臣不解的道。

    「就是上門陰的大名。既然知道她的名字了,咱以後就別用上門陰稱呼她了,不好聽啊。」我道。

    寧陵生道:「你也別瞎想,小雪確實很忙,一個這麼大地產公司的董事長,那還能像以前那樣整日的無所事事,你應該替她感到高興,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做出如此巨大改變的,這足以說明她的不簡單。」

    「我是替她感到高興,但也替自己感到羞愧。」這話不是玩笑話,而是我真心這麼覺得。

    寧陵生道:「倒也不要妄自菲薄,每個人來到這個世上其實你該做什麼事早已命中注定,想要改變是不可能的,所以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也就是了。」

    於是我們回去後就開始收拾衣物,為旅遊做準備了。隨後兩天寧陵生交代了一下工作,雖然這些工人是千不情萬不願,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成,而寧陵生在這裡面也是起到了極大的協調作用,他安撫工人情緒,也沒有說半點關於自己和大哥矛盾的事情。

    總之所有的工作都做完之後,我們辦好了簽證,買好了飛機票於三日之後踏上了前往北灣的飛機。

    這次隨我們同行的是白鳶,也就是那位年紀輕輕的小道姑,她雖然年紀不大,但師從龍虎山的李元紅,也算是名家之後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到了飛機場我就看到了慧慧,只見她拎著一個行李包,站在入口處。

    我詫異的道:「這姑娘不是不來嗎?」

    王殿臣戳了我一下道:「你傻啊。」說罷指了一下走在我們前面的寧陵生,我頓時恍然大悟道:「懂了。」

    她見到寧陵生時的表情頗為害羞,點了點頭也沒說話。寧陵生也和她點頭致意。隨後一行人進了候機廳。

    隨後就是登機一路飛往了北灣。

    到了台北機場居然還有人接機,來的一共有三人,兩男一女,其中一人我認識,就是曾經來解決過我們大麻煩的阿天北,還有一位女孩子,這姑娘大約二十歲出頭的年紀,長相頗為秀美,長頭髮、鵝蛋臉,帶著一副眼睛,看樣子斯斯文文,她和寧陵生也不見生。老遠就對著寧連連揮手道:「二哥、我在這兒。」

    寧陵生便朝她走去邊走邊道:「東東,今天是你來接機的?」

    「是啊,我聽說你要來,就親自接機了。」她笑道。

    寧陵生介紹道:「這是我的小妹妹,也是我父親唯一的女兒。」

    互相打了招呼後東東道:「一路辛苦了啊,我請你們吃好吃的。」於是我們上了一輛寬闊的勞斯萊斯,在繁華的台北街頭轉了一圈後停在了一處名為「士林觀光夜市」的街前,此時華燈初上,裡面人群熙熙攘攘,坐在車裡就聞到了一股股奇異的香氣。

    東東對阿天北道:「那你們先回去啊,我們吃過飯自己走著回家。」

    「路上一定要小心安全。」阿天北叮囑了一句。

    進了小吃街後只見雞排、大香腸、大餅包小餅、廣東粥、蚵仔煎、生煎包各種各樣琳瑯滿目的美味小吃到處都是,我差點沒把口水漏出來,東東買了蚵仔煎、生炒花枝等等一對美味小吃。帶著我們進了一處冰館,點了六杯芒果冰,我們坐在靠入口處的桌子上吃喝起來。

    「東東姐,以你的身份也吃夜市呢?」我笑道。

    「這個不奇怪啊,北灣好吃的東西都在夜市裡,不來這裡吃,天天去飯店也沒什麼可以吃的。」東東倒是很親民,絲毫沒有大小姐的架子,邊吃邊道。

    這姑娘很親民,氣質上絲毫看不出她高人一等的優越感,能感覺出她對人是極為真成的,所以很快我們就打成了一片。

    而我們來的時機似乎也不太湊巧,東東說法王這段時間閉關修煉,已經至少有三個月的時間沒見任何人了。

    我心裡暗道:難怪靈越這麼輕鬆的就鬆口同意我們來北灣見青龍法王,看來千算萬算還是算差了一招。

    東東並不知道她的大哥對我們有多過分,還以為我們是受他大哥邀請來北灣的道:「大哥挑這個時候讓你們來的目的肯定是希望你們多待一段時間,你們就放下心好好的在這兒玩些日子,等阿爸出關,你就能見他了。」

    寧陵生當然不會在東東面前說她親大哥的不是,笑道:「是的,我也該休息一段時間了,這些年整天都在外忙碌,沒有過過一天輕鬆的日子,北灣旅遊資源極其發達,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這些天我四處看看,什麼好玩的、好吃的你詳細點告訴我。」寧陵生道。

    「不光是要告訴你,我會親自帶你們去玩的,我這個導遊可是經驗很豐富的。請我大家不會吃虧的。」

    大家都被她都笑了寧陵生道:「法王的千金大小姐,就怕我們口袋裡的鈔票不夠你的工資。」

    「不要說千金大小姐,我也是有靠打工養活自己啊,阿爸很少給我們錢花的,你和大哥都在內地做生意,我怎麼好意思當寄生蟲。」

    寧陵生點點頭道:「父親家教甚嚴,所以我們也不敢過於造次,長遠來看這對於我們其實是有巨大好處,只有懂得生活之艱辛,才能真正做到將家族旗幟久遠的傳承下去。」

    「你和大哥一直做得很好,但我就不是很好了,為了工作的事情我不止一次和阿爸吵過架,也是經過長期的思想鬥爭,才想明白這件事的。」東東笑著道。

    「能想明白就充分說明你的覺悟高,否則你肯定是不願意勞動的。」

    「其實我現在也不想勞動,但是阿爸管理的太嚴,我不敢反對他。」說罷東東自嘲的笑了。

    吃過晚飯她安排我們在附近一處名為東林賓館的三星級酒店休息,這酒店居然也是青龍王名下的產業,之所以不能住進青龍王在台北的宅邸,是因為沒有得到他本人同意,所有人都不可以在他的家裡過夜,包括結婚離開家單過的靈越,由此也可知道青龍王的家教究竟有多嚴。

    晚上東東又請我們去酒吧喝酒,大家聊得十分開心,慧慧、白鳶和東東相處的也十分融洽。

    第二天東東驅車帶我們去了基隆港,帶我們領略了現代化大型港口的壯觀,於是我們就這麼一路遊玩,五天後到了一處大型道觀前,道觀門頭掛著三個大字「馭龍觀」。

    看這名字就讓人覺得很操蛋,因為整個北灣最有名氣的法師就是青龍法王,而這道觀居然名為「馭龍」,其中用意不言自明。

    東東不是一個喜歡聯想的人,所以站在這座道觀前她還很詳細的對我們介紹了馭龍觀的前因後果,據說當年北灣當局一位實力派人物的公子被人下了情降,死活就要和當時一個非常有名的妓女成婚,他父親急的沒招,就找到了現任青龍法王的父親,也就是上一代的青龍法王。

    誰知道法王當場就拒絕了這位實權派人物的請求,甚至連面也不見,最後他只能求到泰國一位神通廣大的法師,請對方來到北灣替他兒子解了情降,自此他就和青龍法王有了過節,這座馭龍觀也是他出資修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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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密林鬼寨 342、遭到暗殺

    「這麼說馭龍觀算是父親的對頭了?」寧陵生眉頭略皺道。

    「那肯定是了,不過阿爸和他不是一條路的人,他是政客,我們家說白了就是道士,所以真麼多年也沒什麼交集,他拿我們家的人也沒什辦法。」東東道。

    「可是馭龍觀裡的道士都是從那兒來的?」

    「這就不知道了。我們和北灣所有道觀都有往來,唯獨和馭龍觀是從來沒有來往的,不光是我們刻意迴避他們,馭龍觀的人也不與我們照面。」

    「他這麼做是聰明的,其實這裡面的人只是受人擺佈的棋子,他們知道憑自己的實力肯定無法和青龍法王抗衡,所以就低調做人,落些實惠了。」我道。

    「是的,和阿爸作對確實沒他的好果子吃。」東東道。

    「我想進去看看成嗎?」寧陵生道。

    「當然可以了,我也來過不止一次。」東東道。

    馭龍觀的格局絕對是氣勢磅礴的,山門之後兩旁是靈官,然後是文昌殿、三清、四御殿。

    只是這道觀裡的情形頗有些古怪,一座那麼大的道觀裡冷冷清清,道士都沒有幾個更別說善男信女了,我們在寬闊空蕩的道觀裡說話。每一句甚至都能引起一陣回音,清冷之感讓這個溫度並不算低的區域有了股股寒意。

    我四下張望著,只見廟堂裡的神像上都佈滿了蜘蛛網,能讓人感覺到一股明顯的破敗感。

    東東道:「我其實很少在人背後說壞話,但這道觀建起來想要和阿爸叫板,我覺得他們實在是過於不自量力了。」

    「沒聽說過建道觀能對人形成威脅的,或許這道觀裡另有玄機。」白鳶邊看邊道。

    「是啊,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沒人會平白無故建一座道觀,花費如此巨大的代價只是為了用這三個字噁心人,除非做這事兒的是個神經病。」寧陵生道。

    「還有一種可能,這人錢多的實在花不完,想點子花出去。」王殿臣笑道。「這是玩笑了,一座大廟肯定不會是隨便建造的,小妹知道馭龍觀的主持是何人嗎?」寧陵生表情嚴肅的問道。

    「這個還真不知道,這麼多年從沒有見過甚至沒有聽說過。」

    「那就有點奇怪了。這麼大一座道觀。不可能無人主持,就算和父親沒有來往,但至少平時應該露露臉吧?」寧陵生道。

    「我也覺得很奇怪,馭龍觀的主持從來沒有露過面不說,甚至沒人知道到底是誰,每年北灣的道宗聚會都沒有見到過馭龍觀的主持。」東東道。

    「真奇怪,這麼大的廟居然連個主持都沒有。」白鳶道。

    「誰說我們這裡沒有主持了?小廟主持法號祁隆道長,可是北灣很多政要富商的座上嘉賓。」只見一名道士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兩隻手正忙著弄他的褲腰帶。

    白鳶來這兒旅遊穿的也是便裝,相對而言正一派不像全真派那麼戒律森嚴,沾葷腥和與人結婚都是可以的。

    不過這「祁隆」也就是取「騎龍」的諧音,僅從這一點就能感覺到這家道觀的主持根本就沒什麼了不起的。起個法號還惦記著占人便宜,這哪像是一方高人?純粹的地痞流氓。

    「先生莫怪,我們只是見如此大的道觀卻這麼少的人,所以有些奇怪,絕沒有任何冒犯的意思。」

    「這我當然知道,你們只是遊客,看熱鬧的人,幹嗎冒犯我們?」這人操著一嘴流利的北京話道。

    「您是北京人?」寧陵生道。

    「是啊,我們這些人都是從內地來的遊客。」

    「也就是你們這些人會進來,北灣本土的人根本不進馭龍觀,他們都知道這道觀就是一群騙子在經營。」道士說這句話時臉上露出一絲近乎頑皮的笑容。

    「難怪你們這兒沒人,原來都把你們當騙子對待了。」我笑道。

    「是啊,不過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我們自己不是騙子就成了。」道士頗為自信的道。

    「道長在北京哪家道觀修行?」寧陵生問道。

    「我們是小地方的道士,不說也罷。」他呵呵一笑道。

    既然他不願意說我們也就不問了,寧陵生在功德箱裡捐了兩百塊香火錢就離開了。

    「這座道觀我就覺著有問題,那道士也不太像是正常人。」走出道觀後王殿臣道,在他身邊的饅頭似乎也很奇怪,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

    饅頭也被我們帶來了北灣,雖然很麻煩,但它現在和王殿臣已經是秤不離砣了,而且它的外形像極了薩摩耶,不變身的時候也就是一條大點的狗,不會引起外人的懷疑。

    「接下來該去哪玩兒?」我道。

    「既然已經到了嘉義市接下來要去的當然就是阿里山了。」東東道。

    「大名鼎鼎的阿里山就在這座城市?」我頓時覺得有點小激動。

    「是啊,這裡是著名的避暑勝地,一年四季都是綠樹成蔭的地方,咱們在這兒好好玩兩天。」說罷我們分乘兩輛車前往了阿里山。

    阿里山可不光是只有山和樹,我們去的第一站就是奮起湖,四周環境雲霧繚繞,如沐仙境,簡直讓人心曠神怡到極點。

    只見湖邊四周不少情侶一對對十指雙扣,蕩漾雲霧風波里,我忽然覺得很是惆悵,如果小雪能跟著我一起來到這兒該有多好,只見王殿臣和白鳶,寧陵生和慧慧都在愉快的合影拍照留念,我卻成了孤家寡人一個。

    這時候我忽然又想起了上門陰,這麼多天過去了,不知道上門陰是不是已經轉世投胎了?

    剛有這個念頭,忽然就見白鳶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衝到了我的面前,只見她抬手就按在我胸口,瞬間一股大力傳來,我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我內心一陣憤怒,心想沒來由的你把我推倒在地干嗎?就聽「嘭」的一聲脆響,白鳶左肩處血光迸射,她也被強烈的衝擊力衝倒在地。

    不過這姑娘的身手真心不弱,雖然是受傷倒地,但她右手一揚,手掌中爆閃出兩道銀光,只聽破空之聲嗤嗤作響,穿過我的頭部直射入白霧中。

    就聽「唉吆!」一聲。

    不過此地霧氣實在太重,根本看不清楚是誰開的槍,而且聽到槍響愣在原地的遊人聽見人慘叫之後也是紛紛驚呼,四下亂跑。

    人群一亂就更加無法尋找凶手了,於是我趕緊跑到白鳶身邊,只見白影一閃饅頭衝進了白霧中。

    寧陵生對我急道:「跟著饅頭抓凶手,千萬別讓他跑了。」

    於是我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跟著饅頭衝進了煙霧中,這凶手擺明了是要置我於死地,之所以會挑奮進湖這種地方動手是因為殺手很熟悉當地的環境,知道奮進湖的霧氣很重,即便是近距離刺殺我也能全身而退。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我們會來奮進湖。

    所以必須要抓到這個凶手,否則我們以後將永無寧日。

    很快跟著饅頭衝出了奮進湖的雲霧區,只見一名穿著白衣白褲的青年捂著左手胳膊奮力向前奔跑,鮮血一滴滴落在地下,足見他受傷不輕。

    人跑的再快肯定快不過狼,饅頭三下五除二衝到這人身後騰空而起朝他的脖子咬去。

    這人反應倒也快速,感覺到身後勁風縮著脖子一彎腰,但這招對饅頭就沒什麼作用了,它前爪趴在那人背部,隨後繼續朝那人的脖頸咬去。

    這人無法躲避,只能附身倒地,隨後他用好手抵在饅頭的脖子上,但這對饅頭沒有絲毫作用,它強大的力量直接將那人的手按了下去,隨後張嘴咬住了那人的臉。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47
第三卷、密林鬼寨 343、再見阿天北

    那人猶如殺豬般放聲慘叫起來,但饅頭一張鐵嘴咬在他的臉上這就沒法掙脫了,只見血水順著面頰流淌而下,饅頭喉嚨裡不停發出低沉的悶吼聲。

    我趕到它身邊道:「鬆口,別把人咬死了。」

    饅頭還是咬的死緊,甚至開始扯動起來。

    雖然只是小幅度的甩動了兩下。那人就痛得幾乎要昏死過去。

    我趕緊抱住它的腦袋道:「趕緊鬆口,現在還不是要人命的時候。」

    周圍看熱鬧的老百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還以為是我養的狗咬人了,都在亂嚷嚷,有的人說的是國語我還能聽懂,更多人說的是閩南語,周圍人都慌成了一團。

    我終於掰開了饅頭的嘴巴,能清楚的看到這人臉上有一排牙印深可見骨,看得人就覺得後槽牙發麻。

    這人躺在地下呼呼喘著粗氣,連動都動不了。

    饅頭惡狠狠的瞪著他,隨時一副躍躍欲試繼續攻擊的狀態。

    很快寧陵生和王殿臣架著白鳶走了過來,這姑娘是真厲害,自己撕了塊布條裹在傷口上,雖然面色有些蒼白,但狀態什麼的並不差。

    「這人到底是干嘛來的?是誰派來的?」王殿臣憤怒的滿臉通紅。怒聲呵斥道。

    寧陵生道:「現在還說不到這件事,把白鳶照顧好了。」說罷返回奮進湖區域帶著受到驚嚇的慧慧和東東走了出來。

    看見東東王殿臣眼珠子都紅了道:「你這個女人看樣子像是好人,怎麼會如此邪惡?為什麼要致我們於死地?」

    東東用手捂著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似乎是用盡全身力氣不讓眼淚掉落下來。

    「裝什麼,你……」

    「殿臣,能安靜點嗎?」寧陵生提高嗓門喝道。

    王殿臣擦了一把眼淚不再說話,但滿臉的憤怒。

    這件事不光是王殿臣,我也認定了是東東所為,因為除了她沒人知道我們的行蹤,而且除了靈家兄妹整個北灣也沒有別的仇人了。

    看來靈越放我們上島絕不是因為青龍法王在閉關,他是準備除掉我們一了百了。

    以寧陵生的聰明才幹,最終還是被他親哥哥給坑了。

    很快警察到了現場,將我們和凶手都帶去了警局,或許是因為東東的特殊身份,接待我們的並不是普通警員。而是當地警局的分局局長姓竇。

    竇局長道:「青龍王是很著名的道長有很強的法力。能替人求吉避凶,祈求好運,台灣很多當紅的影視明星和企業家都找他求過命運,居然有人敢在法王的女兒面前開槍,真是出乎意料。」

    我們來警局時寧陵生就叮囑了沒有道理的瞎合計決不能當著警察面隨便說,尤其是牽涉到槍手身份背景猜測。

    後來我才知道能被稱為「法王」的一般都是密宗中人。

    佛教和道教都有密宗教派,大凡是密宗都是一些信奉神秘法術,且具備此類法術能力的僧道中人,所以青龍王實際是一個稱謂,並非法號,這在東南亞國家是很常見的,這些國家的僧人或是法師喜歡用這類在我們看來帶有一定神話色彩的名稱給自己命名。這也有好處,讓人顯得更加神秘,人都是有好奇心理的,佛道中人越是神秘反而越容易引起普羅大眾的關注。

    也是因為青龍法王女兒的關係,晚上竇局長居然請我們吃了一頓正宗的台式滷肉飯,由此可見青龍法王在當地人心目中的地位。

    吃過飯後喝上一杯正宗的台北咖啡,心裡那叫一個舒坦,而警方對我們自然也是畢恭畢敬,寧陵生並沒有說自己和法王的關係,否則這些警察只怕會更加恭敬了。

    到了晚上十點多鐘來了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這人穿著一件陳舊的青綢衫,一條藍色的沙灘褲,頭上戴著草帽。腳上蹬著一雙木底拖鞋,走起路來咯噔的響。

    竇局長看到這位其貌不揚的中年人,趕緊起身迎了過去滿臉堆笑道:「阿天北你來了?」

    「哦,局長先生你好啦,我聽說有事情就跟過來一起看看,你也知道是法王讓我過來的,有什麼事情我可以代為回答。」中年人笑眯眯的十分和善。

    「好、好,那就非常感謝了,法王他老人家安好?」竇局長恭敬問道。

    「還算不錯啦,不過事情就太多了點,所以沒法親自過來一趟,請竇局長不要見怪。」

    「阿天北這話可是折我壽了,改天如果法王他老人家不忙,希望能為我做一次賜福。」

    「那沒有問題的,我回去就告訴法王。」

    「非常感謝。」竇局長滿臉笑的就像開了花。

    「那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帶他們走了,都是小孩子,給您添麻煩了。」

    「沒有問題,走吧,反正該問的都問到了,至於說凶手的審訊結果我會立刻告訴你們的。」

    說罷阿天北真就帶著我們離開了,也沒有辦任何手續。

    出了警察局我詫異的道:「咱們就這麼走了?」

    「是啊,我都親自來接你們了,還要怎樣?」阿天北霸氣的道。

    「謝謝您了。」寧陵生道。

    「不用謝我,小姐和你們在一起啊,我不能不管小姐。」阿天北道。

    東東再看著我們的眼神已經是非常不自然,這更讓我覺得她虧心。

    王殿臣道:「阿天北,我們剛來北灣就被人暗殺,您說有誰這麼大膽子敢當著小姐的面開槍殺人?」

    「殿臣,這件事警察會調查出接過來的,你就不要再說了。」

    「大哥,為什麼不能說?這次人都把槍對著咱們腦袋瓜子了,我們還能往哪兒退?」看來王殿臣剛在警察局裡是想明白了,出來後把想說的話一股腦全倒了出來。

    阿天北走在我們前面,這是便停住了腳步緩緩轉過身來對王殿臣道:「小老弟,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發誓,暗殺這件事和二小姐沒有任何關係。」

    聽了這話東東忍了一下午的眼淚水終於決堤而出。

    「你當然替她說話了,你們本來就是一夥兒的。」王殿臣大聲道。

    只見阿天北一聲不吭的轉過身,臉板的就像一塊鐵板,他一步步朝王殿臣走去,這老頭雖然不丁不八,看樣子也其貌不揚,但即便是不說話時渾身上下也透露著一股肅殺的氣氛,那種撲面而至的壓力連我都感受的清清楚楚更別說直面他的王殿臣了。

    王殿臣在他精光爍爍的眼神逼視下,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寧陵生走上前道:「阿天北,我的表弟說話沒輕重,你別和小孩一般見識。」

    阿天北擺了擺手道:「我說話不是因為要討好誰,小老頭一輩子做人只憑良心,法王之所以會用到我也是因為看重這點,二小姐是什麼人我從小看她長大,你懷疑她會買兇殺人這是對她最大的侮辱。」

    「東東,你也不要怪殿臣,他的好朋友受了傷,情緒上不穩定,說話不經過大腦。」

    「二哥,你別說了,只要你相信我就可以。」東東擦乾眼淚道。

    「我當然相信你。」寧陵生毫不猶豫道。

    「大哥,你信不信我不管,但是我要離開這裡。」

    「我保證你可以安全的離開。」阿天北道。

    「不行,你現在不能走。」東東來了一句。

    「看到了吧,這就叫司馬昭之心……」

    不等王殿臣把話說完,東東道:「我要查出殺你們的凶手到底是誰派來的,這件事不查清楚誰都不准離開。」姑娘流著淚道。

    寧陵生嘆了口氣道:「妹妹,何必糾結呢,就這麼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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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密林鬼寨 344、危機

    「不行,誰都不能走,這件事必須搞清楚,你是我的二哥,我不能就這麼稀里糊塗的讓你離開,如果回到了內地又有人要針對你該怎麼辦?」東東情緒突然變的很是激動。

    寧陵生無奈的笑道:「或許不會吧。我想做人也沒必要欺人太甚,如果真覺得我不應該待在中國的土地上,實在不行我就想辦法去國外,去最遠的國家,這樣或許有的人就放心了。」

    「不可能,誰都不准走,你是我的哥哥,沒人可以暗殺我的親哥哥而不付出代價的。」東東真的動怒了,看來她要找自己親哥哥的麻煩了,這姑娘的性格也是真夠剛的。

    「謝謝你妹妹,你能認我這個哥哥我就很開心了,不過有些事情真的沒必要多心,我不相信會是有人想要暗殺我,這其中肯定有誤會,或許這人是找錯了目標呢?」寧陵生道。

    這話說出口來呢阿天北都嘆了口氣道:「二少爺。你真是這麼認為的?」

    「是啊,我真是這麼認為的,我不相信有人想要暗殺我,因為我身上沒有任何吸引別人注意的利益點,暗殺我的目的何在?」

    「你這個孩子真是太單純了,誰說你身上沒有利益點,法王的合法繼承人除了大少爺就是你了。」阿天北說出這句話頓時令我刮目相看,果然是個正直的人,一張口就是大實話,而且絲毫不計較可能會給自己帶來的不利後果。

    寧陵生苦笑了一聲道:「不至於吧,以大哥的能力、實力和在家族的位置,他鐵定是法王傳人,又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唉,真是個傻孩子,這個位置一天沒有坐實一天就存在變數,而你就是那個最大的變數啊。」

    「我確實想過這個問題。但大哥曾經私底下找我聊過這件事。他說我是這個家族的恥辱,讓我做夢都不要想到會和法王位置產生任何可能的聯繫,這只會讓家族名聲蒙羞,我覺得……」說到這兒寧陵生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他說的也有道理,雖然在我的心目中母親是最偉大的親人,但他的身份畢竟特殊。」

    「孩子,這件事孰對孰錯我是沒有權利做評價的,按理說我也不該參與你們的家務事,但你們三個孩子都是打小一起相處的,現在各自成年又都做出了一番事業,為什麼要在這個關頭自相殘殺呢?這件事如果讓法王知道了,他該有多傷心。」阿天北嘆了口氣道。

    「所以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父親知道。妹妹,這次你一定要聽我的勸,無論如何不能讓父親知道,這樣只會讓整個事態變的更加複雜。」

    「他做的都不怕,你還用擔心嗎?」東東憤怒的道。

    「話不是這麼說,這是我們整個家族的事情,別說現在沒有定論,就算是有定論了傳出去也只會讓不相干的人看笑話,父親一生豪傑,何必讓他在這個時候因為後人的錯誤行為而受到羞辱呢?」

    「二少爺果然是宅心仁厚,可惜啊,如果大少爺能更多的瞭解你一些,恐怕就不會做這種事情了。」

    「我要找到大哥。我要他親口賠罪。」東東道。

    「等這事有定論了之後再說吧,現在就把所有矛頭指向大哥是不公正的。」

    「小姐的話說的沒錯,無論如何這件事都要徹查到底,否則將來肯定會有大的動亂,我們家跟著靈家到我已經是第四代人了,整整服侍了四代法王,這其中經歷了多少艱難挫折就算是我沒親眼所見也是親耳所聽的,我不想經過千難萬險走到今天的青龍法王家族會毀在某一個人的手上。」

    這句話口氣已經是說的極重了,我已經失去了上門陰的保護,相對而言我們所有人都失去了強大的保護力量,如果能獲得阿天北的保護現在對我們而言是最重要的,因為北灣整個就是靈越的勢力所在,我們人生地不熟的跑到他大本營裡,想要活著離開恐怕唯一的希望就是阿天北的保護了。

    「算了,時間已經太晚了,我給你們安排一處地方休息,絕對安全。」阿天北道。

    我們沒有在當地休息,而是連夜坐車返回了台中市,這裡也是「法王行宮」所在,阿天北的實際身份就是「法王行宮」的管家,沒有他的許可,任何人都不允許隨意出入,包括他的子女,我們能夠進入是阿天北當管家三十多年來唯一一次沒有得到法王許可的前提下允許進入行功的人。

    當然法王的行宮絕對不會是充滿世俗風格的豪華裝修大宅,事實上法王的行宮是一片竹屋區,所有的屋子宅邸都是用竹子做成的,不過外形和裝飾充滿了飄逸出塵之感,遠觀就讓人覺得仙氣氤氳,而竹屋之外則用灰瓦白牆的大牆圍繞。

    不過即便是沒有這些牆壁,法王的行宮安全也是有保障,因為這屋子並不是修在人群聚集之地,而是在中央山脈其中一地,修房之地兩面山一面林,屋子後面則是一片波光粼粼的平靜小湖,風景美到了極致。

    雖然給我們開了破天荒的一次後門,但我們是不能從正門進入的,而是從偏門進入,其實所謂的行宮完全是按照蘇州園林的風格修建的,整個府邸佔地面積很廣,一片片的亭台樓閣區域像極了古時代的官宦人家,讓我有一種穿越到了「紅樓夢裡的賈府」。

    他帶著我們穿過了一道拱形門,石牆頂部刻著三個金子「沂河仙」,到了這裡東東便不再跟進,她對寧陵生道:「二哥,你在這裡好好休息,我相信所有的真相都會水落石出的,到時候我一定會將事實真相告訴阿爸。」

    寧陵生表情複雜的笑了笑,這次沒說話。

    阿天北道:「二少爺,你和朋友們住在這裡,我會全權負責你們的安全。」

    寧陵生笑道:「謝謝阿天北了。」

    「不用謝了,法王曾經讓我一定要保證你的安全,既然他交代了這件事我當然就要辦好了。」

    應該說這是個罕見的正直人,我心中讚歎道。

    沂河仙是一片仿照瑤池仙境修建的園林局,我一點不誇張的說園林內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瑤池仙境的路子建造的,甚至水面完全是以水晶玻璃建造,看起來就像是冰封河面的效果。

    在一片竹林的深處有一座紅漆的大竹屋,竹屋前則是九道白玉台階,兩邊用白玉雕刻的仙鶴神獸,極有意境。

    阿天北叫來兩名身著灰色道袍的道人道:「你們兩個一定要仔細守好這裡,就算是一隻蒼蠅都不能飛進來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兩人異口同聲道。

    阿天北這才放心對我們道:「儘管放心,這是我最值得信任的手下,有他們在這裡一般人肯定是進不來的,就算他能進來,那時候我已經到場了。」

    「讓您費心了。」寧陵生道。

    「慚愧!幾位今天受到驚嚇,晚上就早點休息,白鳶姑娘的傷口我會另外安排人送生肉長肌的傷藥來。」

    說罷阿天北就離開了,我坐在完全中式古風裝修,卻極盡奢華的大屋子裡忽然有一種危如累卵的感覺。

    「大哥,我怎麼覺得咱們這是羊入虎口。」大家都沒有睡覺,圍在客廳的梨花木的圓桌旁沉寂良久後王殿臣突然來了一嗓子。

    「如果真的事態危機,你們先走,我留下來在這兒裡。」到這份上寧陵生終於說出了真實打算。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48
第三卷、密林鬼寨 345、御神靈官

    「我們絕對不會走的,大哥,這時候大家就要齊心協力,共度難關,咱們曾經也遇到過許多的麻煩,但都被咱們給克服了。這次也不會例外。」王殿臣激動的道。

    寧陵生卻無奈的笑了道:「咱們之前遇到的困難,無論再難,那都是在我們自己的地方,就算力有不逮還可以求援,就算求援不成還可以逃命,但在北灣這就像是一個牢籠,所有的勢力都是我們的敵人,而對手卻掌控著各種各樣的資源,如果他真的想要殺我,這裡是最好的地方,他不會讓我離開的。」

    慧慧面色蒼白的看了寧陵生一眼,雖然她很害怕,但眼睛裡全是對寧陵生的關心之情。

    寧陵生嘆了口氣道:「無論如何慧慧和白鳶是我邀請來玩的,她們兩人不應該受到我的拖累,如果你我三人都死在這裡。兩位姑娘又如何回去北灣,所以這件事不用再說了,到時候你們四人跟著阿天北離開,我留下來……」

    話音未落門嘭的一聲被推開了,只見守院的一位灰衣道士夾著一股寒風衝進了屋子,他表情有些慌張道:「報告幾位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剛剛我得到消息說當地的御神靈官已經對你們下格殺令了,說你們曾經利用法術傷害過無辜平民,這些人要來制裁你們。」

    「御神靈官是什麼人?」寧陵生有些緊張的問道。

    「這是北灣法術界的一個組織,但真正參加這一組織的人都是修煉黑暗法術的巫師,說起來其實就是玄門界的黑社會,這些人都是陰狠毒辣之輩,各各殺人不眨眼,但卻打著玄門正宗的牌號自居,是一群很讓人頭疼的角色。」這人在介紹御神靈官時的表情就能明顯看出畏懼之色,如果面對對方他會做怎樣的選擇。猜也能猜到。

    寧陵生毫不猶豫起身道:「在下想要麻煩道兄一件事。能帶他們四人去別的地方避避風頭嗎?」

    「先別著急,師父已經去和御神靈官的人談判了,他們應該會給師父面子的。」就這一句話,年輕道人最起碼擦了兩把冷汗。

    這下可真是如坐針氈了,只見燈火照耀下的沂河仙美麗的真如仙境一般,但此刻在我眼裡卻絲毫感覺不出美來,而燈火的每一次跳動,我的心臟都會跟著劇烈悸動一下。

    說實話這輩子還真沒被誰這麼嚇唬過,這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但願不是最後一次。

    我們都焦急的看著院子,希望能見到阿天北的身影。

    然而沒等多一會兒就聽屋外傳來清脆的玻璃碎裂聲,一盞盞的路燈挨個碎裂,很快屋外的空間就暗了下來。

    只見另一名灰衣道人著急忙慌的衝了進來他表情慌張到了極點道:「這些人來了。師父肯定和他們談崩了。」

    話音未落所有燈都已經碎完了,屋外一片漆黑。

    但是並沒有人進來,屋外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音。

    過了一會兒一名道士上前想將門關上了,可是當他剛剛和上門就聽「嘭」的一聲大響對開的木門被強烈的勁風吹開,木板狠狠撞在他的身上,強勁的撞擊力讓這人筆直的倒飛出去,撞在大桌上後整個人暈了過去。

    之間破碎的木板門洞開著,在勁氣的催動下來回擺動劈啪作響。

    我們都站起身緊張的望著屋外,而白鳶甚至都抽出了包裹中攜帶的軟劍。

    然而過了很長時間屋外都沒有半點聲音,也沒人走動的跡象,寧陵生小聲道:「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灰衣道人聲音顫抖的道:「這些人居然敢擅闖法王行宮,他們簡直是瘋了。」

    「你不用害怕,他們的目標不是你。」

    說罷寧陵生就朝門口走去。我一把拉住他道:「太危險了。」

    寧陵生道:「到這份上還用擔心危險嗎?我們就已經處在巨大的危險中了。」說罷他還是繼續朝門口走去,走到門口寧陵生道:「來的朋友們,你們是為我來的,這屋子裡的人和你們無仇無怨,還請諸位高抬貴手,不要為難不相干的人。」

    「大哥,我們絕對不會走的。」

    「是的寧哥,我也不會走。」我道。

    「都不要廢話,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寧陵生道。

    他話音剛落就聽屋外傳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響,清晰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我四處看了看,抄起南牆邊供奉的一道瓷質的玉如意走到寧陵生身後警戒。

    很快一個人影走到我們門口,居然是阿天北,見到是他我們頓時大大的鬆了口氣,寧陵生退後幾步道:「阿天北,你們談判的結果到底如何?」

    阿天北表情頗為複雜的看了寧陵生一眼,寧陵生恍然大悟道:「明白了,既然這件事和他有關,那當然是必須要我死了,這結果可想而知。」

    「是啊,這件事情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阿天北道。

    寧陵生點點頭道:「既然如此請阿天北把我幾位朋友帶離這片是非之地吧,此地就交給我自己處理。」

    阿天北卻呵呵笑道:「二少爺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的職責就是保證你的安全,我不會違背法王的囑託。」

    「阿天北,我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到底是怎樣的狀況,你沒必要……」

    不等寧陵生的話說完,阿天北壓低嗓門對我們道:「現在外面至少有七位靈官,這些人都是真正的黑暗巫師,不過我在這裡他們未必敢進來,只要能撐到天亮,到時候小姐過來她就能帶你們離開了,所以咱們自己千萬不要亂了陣腳。」

    寧陵生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阿天北倒是絲毫看不出緊張的狀態,他拉出一張椅子穩穩的坐在客廳當中的位置道:「現在沒什麼事兒了,大家都休息吧。」

    雖然我的心理素質算好的,但在這種檔口肯定是睡不著了,心慌慌的坐在椅子上。

    在這些人裡最害怕還是慧慧,她本就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女孩子,突然置身於生死關口,她的心情可想而知,只見她緊緊握著寧陵生的手,腦袋貼著寧陵生的肩膀微微顫抖著。

    可惜上門陰離我而去了,否則就憑這區區七個靈官能奈我何?

    正當我想的出神,就聽啪嗒一聲輕響,猛然就見一隻青灰色乾枯如雞爪的手扒在門框上,這隻手上的每根手指都狹長如刀,難道這就是鬼爪?

    慧慧膽子最小,一聲驚呼,寧陵生趕緊伸手摀住了她的嘴巴。

    只見那隻鬼爪開始在門板上緩慢的移動,指尖劃過木板門發出咔咔的響聲,黑夜中聽來十分刺耳。

    這肯定是某種邪法了,也是我之前從沒見過的法術,我緊張的看著鬼手的每一寸走向,而阿天北則起身走到門板前伸手握住了鬼手。

    就聽嘭的一聲輕響,他的指縫中冒出一股淡紫色的煙霧,而這隻鬼爪則碎落一地,露出其中的鋼製手抓,而冒出的紫煙被阿天北一口氣吹向了屋外。

    他隨手將鋼爪丟向了屋外坐回了椅子上。

    只聽屋外有人道:「阿天,我已經是給足了你面子,真打算讓我們兄弟幾個下不了檯面嗎?」

    阿天北恍若未聞,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這可是你逼我的。」話音剛落就聽嘩啦作響,三根連著細鎖鏈的鋼爪穿破木頭門直衝進來,阿天北伸手一抄就將三根鐵鏈抓在了手裡,隨後就見一股大力朝外奪鋼爪,阿天北並沒有鬆手,就聽嘩啦一聲,鐵鏈頓時繃直如一條線。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49
第三卷、密林鬼寨 346、最終章——生存法則

    隨後繃直的鐵鏈發出嘎嘎作響聲,似乎兩邊都在用極大的力氣爭奪,不過看阿天北的身材實在沒想到他居然是個大力氣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過很快我就知道他所使用的並非是蠻力了,因為他的座椅已經逐漸陷入地板中,足見這椅子承受了極強的壓力。這應該是一種借力打力的手段,不過這椅子的木料質量確實也是相當好,否則普通的木椅早就被壓碎了。

    只見崩的越來越緊,到了極限時就聽嘣的一聲脆響,鐵鏈從中斷開,斷裂的鐵鏈被強大的拉力甩進了屋裡,阿天北隨手一震就將三根鐵鏈甩在了地下,啪啪三聲脆響鐵鏈直接嵌入了木地板中。

    兩人居然將鐵鏈給扯斷了,這力量之強大可想而知,這一場兩人鬥了個旗鼓相當,不分伯仲。

    阿天北轉身對我們道:「你們各自尋找安全的地方躲避下,不要上二樓,也不要靠近窗戶,否則如果有突發情況,我擔心來不及救援。」

    我們知道事態危急了。寧陵生道:「大家必須嚴格按照阿天北的叮囑做,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拖累阿天北。」

    阿天北呵呵笑道:「二少爺確實是聰明人,他的話說的很對,你們就按他說的做,千萬不要想著給我幫忙,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你們也幫不了我。」

    就聽屋外有一個低沉的聲音道:「阿天,我已經是給足了你面子,別逼我殺了你。」

    阿天北冷冷一笑道:「你們居然連我家的二少爺都敢動,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等死吧。」

    這人獰笑了一聲道:「你也是老江湖了,我們既然敢闖進法王行宮到底仗著誰你應該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那又怎樣?今天只要我在,你們就別想動二少爺一根指頭,」

    「話說到這份上也就沒辦法繼續往下說了,不過就憑你一個人能攔住我們?」

    「試一試不就知道了。」阿天北冷冷道。

    「好。我佩服你的忠義。但今天你我各為其主,只能得罪了。」說罷就聽一陣撲啦啦的聲音傳入,隨即一隻白顏色的信鴿振翅飛入了房間裡,只見它的腳爪上抓著一根黃顏色的錦緞,大約小拇指粗細,錦緞的另一端則拴著一根類似於的象牙的小掛件。

    阿天北對這物件似乎很是緊張,他對我們道:「一定要藏好了。」說罷雙指結印,朝飛在空中的信鴿戳去,而信鴿鬆開腳爪後便調轉方向飛了出去,阿天北抬手對準空中降下的錦緞一掌推出,就聽轟然一聲,這錦緞隨即幻化成一溜橘紅色的火焰。在空中燃燒一現眨眼就消失了。

    我有點不太明白阿天北為什麼會對這種看似魔術的手段如此緊張,隨即就聽到更加響亮繁雜的翅膀撲騰聲,隨後只見六七隻白色的鴿子朝門口飛來。

    我頓時明白了,一隻鴿子只不過是試探,給你一個投降認輸的機會,如果你想要生扛,那麼接下來的就是「大規模轟炸」了。

    阿天北低聲咒罵,隨後他扯下身上的外衣,雙手一震,就聽啪的一聲脆響,普通的外套頓時鼓脹起來,就像是一面盾牌。

    隨即阿天北對準這些飛入的鴿子狠狠抽動了手中的衣服,只見寬大的衣服捲起的勁氣朝鴿子席捲而去。鴿子迎頭撞在氣浪之上,頓時羽毛紛飛,它們爪子下的錦緞也被勁風激破,只見黑暗的院子裡頓時一片火光縱橫,黑暗的區域被照的一片霍亮。

    而這些鴿子所「運載」的不禁有火,還有冰和一些別的元素,除了火光的橘黃色,還有寒冰的暗青色,甚至還有一片紫霧,這應該是毒氣,不過在烈火的焚燒下,毒氣瞬間被蒸發一空。

    而這些鴿子也基本被烈火燒著,在空中亂撲通一陣除了有限的幾隻被燒死落地,其餘的都飛走了。

    阿天北冷笑道:「就憑這點小玩意對付我?你們也太異想天開了,還是用點心吧,手底下有什麼硬功夫趕緊使出來。」

    「阿天,你是不是太囂張了?」門外有人道。

    「我想你們能太平的離開,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就當沒有發生過。」阿天北道。

    「你真是太樂觀了,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

    「天下無敵是想都不敢想的,我只是堅守自己的責任罷了。」

    「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試試看這個。」說罷就見一股亮晶晶的水柱從屋外衝了進來。

    阿天北大驚失色,閃身到了桌子旁,用左手在桌肚下一托,生生將桌子託過了頭頂位置,隨後那水柱全部落在桌面上,只聽一陣刺啦啦作響,桌面騰起一股白色的煙霧,隨即一股腐屍的腐臭味瀰漫在屋子裡,我們忙不迭的摀住鼻子。

    只見木頭桌面就像變成了豆腐,一層層的木頭渣子往下掉,阿天北怒吼一聲,將手中的木桌子朝水柱噴射來的方向丟去。

    轟隆一聲木桌子撞破了已經破損不堪的木板門飛入了黑暗的區域。

    就聽屋外一陣腳步響動,接著有人大聲道:「老槐樹,你他媽濺到我身上了,唉吆!真是疼死我了。」

    另一人道:「別緊張,上點藥就成了,我身上帶著解藥呢。」

    話音未落阿天北猶如箭一般竄了出去,隨後就聽屋外傳來兩聲慘叫,隨後再進屋子阿天北用胳膊夾著一個身材矮小的人,這人看面相大約三十來歲的年紀,皮膚黝黑,看樣子就不像是好人,一對眼珠子賊膩兮兮的,打量著我們。

    他就像失去了移動能力,被阿天北夾在胳膊裡連動都動不了,進了屋子後阿天北將那人丟在地下道:「老槐樹,連你都來攪和這趟渾水了?」

    「阿天,我們來這兒你也知道受誰的的指示,既然如此何必非要硬挺呢,就憑你一個人挺不過去的。」

    「我不是和誰置氣,而是我負責的事情就一定要負責到底,我不能讓你們傷害二少爺,否則我無法和法王交代。」

    「大少爺都不擔心這事兒,你又何必摻與進來,而且青龍法王的位置將來必定是傳給老大,這次你得罪了老大,將來還如何相處?」

    「我是憑良心辦事,不像你們眼裡只有錢。」

    「好,你是聖人,我們都是混蛋……」話音未落就見門口人影晃動。

    見到這個人我是倒抽了一口冷氣,這人怎一個「酷」字了得。

    只見他渾身上下打滿了各式各樣的金圈,什麼鼻環、唇環、眉環只要裸露出來的皮膚上都能見到各種小圈圈,而他的身上則掛著數十條黑黝黝的鐵鎖鏈,走路時鐵鏈晃動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最為詭異的是這人居然沒有手臂,只見他大禿腦袋上一根毛沒有,下巴上的鬍子卻長的又濃又密,怎麼看怎麼像是《西遊記》裡的沙和尚。

    最早和阿天北交手的就是這個人了。

    只見他似乎是很憤怒,呼呼喘著粗氣,見到阿天北也不說話,嗷嗷嚎叫著渾身一震,只見身前掛著的鐵鏈盡數而起,隨後他用光著的腳踢在其中一根上,那根鎖鏈就像是長了眼,筆直的朝阿天北激射而至。

    阿天北抬腿勾來一把椅子擋在身前,只見鐵鏈接觸到椅子靠背上隨即連轉了幾圈,緊緊繞住木條。

    不等他使力,阿天北抬腳踩在鐵鏈上,就聽嘩啦一聲,椅子粉碎,而鐵鏈也被阿天北踩在腳下。

    這人身子一晃,這下又震起數根鐵鏈,他抬腳橫掃在鐵鏈上,只見四五根鐵鏈嗤嗤作響朝阿天北當面飛來。

    阿天北則抬手大喝一聲:「起。」只見嵌入地板縫的鐵鏈就如蛇一般騰空而起,在空中一圈圈的轉動,眨眼間就和這人的鐵鏈交纏在一起,但這次阿天北沒有和他糾纏力量,他屏住左手雙指在空中畫了幾圈後道:「邪魔歪道,何足道哉。」說罷雙指在其中一根鐵鏈上點了下,隨後只見一溜深藍色的火焰迅速在鐵鏈上燎過,隨後就是「嘣」的一聲脆響。

    這人身上所有的鐵鏈包括阿天北手中握著的三根鐵鏈眨眼炸碎成一團鐵屑,我們雖然離的很遠,但也感覺到一股強烈且灼熱的氣體撲面而過,沒有胳膊的人則被勁氣震的騰空而起飛出屋外。

    老槐樹道:「阿天,你瘋了,居然用真火對付人?」

    阿天北道:「你如果不閉嘴,接下來被燒死的就是你了。」老槐樹真是俊傑,立馬就不吭聲了。

    就聽黑暗的屋外有人輕輕嘆了口氣道:「阿天,你也知道我們一直是很尊重你的,但用真火燒人這可是大忌諱。」

    「你們既然敢擅闖法王行宮,我只能盡全力反擊了。」阿天北雙目警惕的對屋外那人道。

    「我再對你說一次,這次我們來不是擅闖,而是得到了大少爺的同意,所以我希望你能給個方便,這可不光是給我,也是給你自己留條後路。」

    「我執行的是法王親自給我下達的命令,我從來沒有聽大少爺說過他要對付自己的親弟弟,你這是在敗壞靈家的聲譽,我是絕對不會上當的。」阿天北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我忽然很感動,其實我們這方無論從任何方面、任何角度比,都無法和靈越比肩,從頭到尾我們就是個極度弱勢的群體,但在這樣一處關係背景複雜的「深宮大院」裡,居然能有一個人拚死維護寧陵生的安危,這人要麼就是個傻子,要麼就就是個正直到極點的人。

    曾經我親眼見過阿天北的殘酷手段,毫無疑問他肯定是個心狠手辣、心腸硬如鐵石的人,但他也是個極有原則正直的人,他絕不會對權貴卑顏屈膝,確實如他自己所言,他是憑良心做事。

    屋外那人哈哈笑道:「阿天,真沒想到你我二人會有今天的衝突,你真的要死保老二了?」

    「這是法王對我的交代,所以我必須做到這件事情。」

    「好,我知道明天早上小姐一定會過來,所以如果想要完成這件事那就必須趕在天亮之前,咱們不用再拖時間了,就讓你我做個了結吧。」

    說罷只見門口人影晃動,只見一個身著黑色皮膚的人手搖一柄摺扇出現在了大門口。

    這人身材很高,估計有個一米八幾,但很瘦,燈光下的身影猶如一根電線杆,只見他窄而長的臉上皮膚臘黃,沒有絲毫血色,左邊眼珠子又大又鼓,右邊則小的猶如眯縫般,狹窄的面部卻有一個又大又彎的鷹鉤鼻子,看外形能感覺到這人是個極其陰險狡詐的人。

    阿天北冷笑道:「胡森,我只知道你是個狠角色,還真沒想到你會當別人的走狗。」

    被人如此羞辱,胡森也不生氣,擠出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容道:「這話說得不對,我就算是當了走狗,那也是當錢的走狗。」

    「難道你甘冒奇險就是為了賺錢嗎?那又何必深入玄門,你販毒也能賺到。」

    「以我的能力真要是販毒沒人能抓到,不過之前我沒想過要做這行,謝謝你提醒了我。」他呵呵一笑,毫不知廉恥的道。

    無論是我的想像還是文學作品裡對於世外高人的描述,那些有本領的人個個都是仙氣飄飄、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每天也不用為生計發愁,而且也從來不缺錢。

    這個概念是錯誤的,只要是在這個世界上出現的人就沒有不需要錢的,除了極為少數的幾個人能頓悟禪機,真正的做到視金錢為糞土,除此以外無論是多麼厲害的人物,對於金錢的追逐是發自內心的,即便偉大、智慧如牛頓,晚年時光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煉金術中,幻想著能把石頭變成金子。

    所以說胡森絕不是第一個為了錢甘願奉獻自降身份供人驅使的凡夫俗子。

    但阿天北還是很難理解為什麼一個渾身都是本領的人居然會為了錢做殺手。

    我不知道這兩人究竟誰的本領更大,但看阿天北謹慎的狀態就能知道胡森肯定是個難啃的骨頭。

    兩人對視片刻後胡森披在身上的長袍就像被人吹了氣般鼓脹而起,他抬起雙手過頭後就像夢囈般喃喃而語,隨後就見屋子裡的空氣中開始凝結一條條猶如銀絲般的細微之物。

    阿天北面色頓時就變了,他扭頭對我們道:「立刻把燈關了,趕快。」

    慧慧嚇的驚叫連連,而我來不及多想,起身就朝門口控制開關跑去,然而沒等我跑到開關前,猛然就覺得背後就像被鞭子抽了一下,火辣辣的劇痛感差點沒讓我慘叫出聲,我只覺得雙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下,隨後就將王殿臣從我身邊衝了過去,然而他也沒跑出兩步,就見一道銀色的光鞭抽在他的背後,王殿臣背後的衣服整個被抽的碎裂,碎布條四下飛舞。

    他背部的皮膚瞬間出現了四五道血痕。

    看來我受的也是這種傷了,只見屋子裡的銀絲就像是鵝毛,滿房間都是,寧陵生也是沒走幾步,只要皮膚接觸上了銀絲就會被劃出血痕,阿天北沉聲道:「都別亂動了,這是影刀陣,屬於上茅法術中的攻擊性法術,只要在有光的地方就可以施展。」

    胡森也不搭話,就在那閉著眼唸唸自語,隨即就見空氣中的銀絲越來越長也越來越寬,阿天北道:「好手段,且看我的氣火訣。」說罷張嘴咬破右手食指,在左手手掌上以極快的速度畫出了一個古怪的圖形,念聲道:「天地風雷、明覺天力。」說罷伸手向前推去。

    只聽呼的一聲風響,他左手手掌沾了血液的區域隨即射出一股火焰,這火焰的形態很是奇怪,遠看似乎隱約能看到虎頭的形態,就像是一隻沒有畫出細節,但以畫出輪廓的猛虎呼嘯著朝胡森撲去。

    烈火焚燒之處,空中漂浮著的銀絲紛紛被震碎,有的是以更加細微的銀絲形態四下飄動,有的則被震成銀粉狀態,四下飄散,隨後顏色變淡消失無蹤。

    然而當這股烈火燒到胡森面前是,屋子裡的燈光瞬間變的更加明亮,甚至刺激人眼,我們連眼都睜不開。

    當燈光恢復正常,我們又能睜開眼後只見阿天北已經向前走了幾步,和胡森最多只有不到兩米的距離,但就是邁出這小小的幾步,阿天北已經渾身是傷,只見胳膊和脖子處全是鮮血。

    這只是一瞬間,兩人也沒有大的動作,此時屋子裡的銀光已經大為減少,而烈火也已消失,但是在胡森雙手之間的所積蓄的光圈確實越來越強烈。

    阿天北呼呼喘著粗氣,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勁氣所擠壓,吃力的站著。

    「阿天,你保護不了他。」一直在唸咒語的胡森忽然說了一句話。

    阿天北咬著牙道:「我看未必。」說罷他猛地拍了一下手掌,只見他瘦弱的雙臂青筋凸起,隨著這一聲響動,掉落一地的鐵砂被無形氣波震起,阿天北道:「受死吧。」說罷雙手向前一推,只見一陣烈火將鐵砂盡數裹夾,但烈火對於胡森根本無法造成絲毫傷害,阿天北做的似乎是無用功。

    然而當烈火消失後只見空中漂浮的鐵砂已經別烈火燒得發出暗紅色的微光,阿天北吸氣一吹,只見漫天的火沙朝那人撲面而去。

    這招可是太狠了,畢竟鐵砂不想烈火那麼輕薄,只要能擋住溫度也就擋住了一切,鐵砂可是有份量的,一堆鐵砂撲面而至距離又近胡森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眼看冒著火光的紅紗撲面而來他能做的就是伸手攔在面前。

    就聽一陣噗呲呲的響聲,鐵砂盡數打在他的身上、臉上、手臂上。

    只見隨後胡森這身體自然就是千瘡百孔了,身體各部位時不時還冒出陣陣火光。

    這種在皮下燃燒的暗火,對於人體的傷害可想而知,胡森慘叫著往門外跑去,我這才發現他的眼珠子就是兩團黑炭,眼睛已經燒瞎了。

    然而當胡森逃出去後,阿天北也跪倒在地,隨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滿臉冷汗如漿而出,已有油盡燈枯之狀。

    屋子裡的銀絲已經完全消失了,我們趕緊趕到阿天北身前服他站了起來,只覺得他的身體冷的邪乎,似乎沒有體溫了。

    他連連咳嗽了幾聲隨後將我們推開,硬頂著站立住了,隨後只見屋外人影晃動,三個人在屋外探頭探腦。

    我到抽一口冷氣,剛才一個人已經讓阿天北耗盡了精神,這下來了這麼些人,那是根本不可能阻擋住了。

    然而這些人和之前幾位不一樣,他們手上拿著的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法器,而是刀劍之物。

    這是要來血拼了。

    果不其然,這些人剛開始還畏畏縮縮,可見到阿天北這幅狀態,膽子頓時打了起來,其中一人大聲道:「小老頭,趕緊給我讓開,否則老子一刀下去要你好看。」

    阿天北已經是氣喘不勻了,他用力吸了口氣道:「就憑你們這群下三濫能把我怎麼樣?」

    「媽的,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說罷打了個呼哨,只見四面牆上的窗戶都被人撞開了,每個窗口至少都站著六七個人,這些人全部手持吹管,對準我們。

    這些人一點也不比胡森好對付,雖然論本領他們肯定不如胡森,但人多也是優勢,阿天北左手在空中一招,就見銀光閃爍,白鳶帶著的長劍脫鞘而出就像長了眼一般飛到了阿天北手上,他道:「大家全都集中在我身邊。」

    兩個姑娘互相攙扶著朝我們這兒跑來,只見窗子外站著的人抬起手中的吹管就準備對她們吹針。

    阿天北挺劍對準窗子虛空連刺四劍,只聽嘣嘣聲響中所有窗子被勁氣震盪全都合上,兩姑娘這才跌跌撞撞跑到我們身邊。

    其中一個使刀的人惡狠狠的罵道:「老東西死到臨頭了還強撐好漢,看我不把你斬成肉泥。」他叫的雖然凶狠,但並不敢上來動手,只是在門口來回晃蕩著。

    阿天北也確實到了油盡燈枯的程度,他根本沒有反擊的力量,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防禦。

    我實在不忍心讓他繼續打下去道:「阿天北,您讓我試試吧,這些人或許我能對付。」

    「小夥子,千萬不要小看你的對手,這些人看似不起眼,卻都是國術高手,大少爺僱傭的凶手不會是一般人的。」

    到這份上也沒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了,阿天北也直接提到了靈越。

    寧陵生空有過人的智慧,此刻卻沒有絲毫辦法,只見這些人經過一番試探後確定阿天北已經到了絕境,領頭那人道:「上。」說罷操刀兩步上前運起刀鋒刷的一聲朝阿天北頭頂砍落,阿天北抬劍朝他手腕刺去,運起勁氣嗤嗤作響。

    這人手腕一頓,避過這一刺之後,改豎劈為斜砍,阿天北知道不能與之纏鬥,因為屋子四周還有許多人埋伏,如果不能速戰速決,震懾對方,那麻煩就大了。

    阿天北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他唰唰兩劍逼退對手後抬手將另一個靠近的對手給震的直飛而起,那人將厚實的屋頂給撞了個洞,落在地下後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正面攻擊的另外兩人稍一遲疑,阿天北長劍一抖,挽起一片劍花以極快的速度刺入另一人的心口,隨後爆喝一聲一掌劈在領頭人的心口,瞬間格斃三人,當真是威風凜凜。

    然而隨即他就一口氣沒喘過來,眼看要跪在地下,他身子一擰硬是調整了姿勢盤膝而坐。

    這時四面牆的窗戶又被人頂開,此時這些人手上的傢伙又換了,換成了一種能彈射飛爪的機括裝置,只見每桿機括頭裡都插著烏光閃閃的飛爪。

    我暗道:不好。

    阿天北則厲聲道:「全部趴倒在地。」

    這時也顧不得避嫌了,我們三個男的將兩姑娘壓倒在身下,用身體護著她兩,就聽屋子裡嗖嗖聲響,隨後不停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響。

    又過了一會兒聲音完全消失,我抬頭看了一眼,只見坐在地下的阿天北渾身掛滿了鋼爪,這些人用這種手段緊鎖住了他的身體四肢,鋼爪不僅是插入了他的身體裡,不光是血肉甚至牢牢扣住了他的骨頭。

    屋外至少有幾十個人同時使力,將繩子拖得筆直,這到底有多疼,想想就令我不寒而慄。

    此時的阿天北除了滿身鮮血,他緊咬著牙,面色已經毫無血色,呼呼喘著粗氣聲音響的就像是捂著耳朵聽炸雷的程度,但即便如此他並沒有開口求饒,而是死死瞪著屋外這些殺手,而屋外這些人顯然也是被阿天北的神威嚇破了膽,到這份上居然沒一個人敢進屋,甚至連說話的人都沒有,屋裡屋外只能聽見阿天北粗重的喘息聲。

    我這才注意到天已經亮了。

    阿天北就以一人之力死守了一夜,愣是讓靈越請來的僱傭兵團沒有傷到我們。

    隨後就聽屋外有人吹了一聲唿哨道:「天亮了,趕緊走吧,這單活我們不做了。」隨後這些人將手中握著的機括丟進屋裡後悄無聲息的撤退了。

    我們確定屋外沒人了,全都圍到了成血人的阿天北身邊,他眼珠動都沒動,依舊是睜得滾圓怒目前視,我正要說話,寧陵生擺了擺手道:「阿天北已經走了,他用生命保全了我們。」

    「這不可能,我看他還在呼吸。」我道。

    「那是因為他決心過甚,以至於死了還留了一口氣,很快就會平息了。」果不其然,三四分鐘後他氣息漸弱直到全無。

    兩個姑娘連驚帶嚇此時心裡又難受便哭出了聲音,而阿天北那兩個比我們躲得瓷實的多徒弟此時也趕到師父面前跪在地下放聲大哭道:「師父啊師父,你死於宵小之手,徒兒一定手刃仇人為您報仇。」

    片刻之後只聽院子外面腳步響動,隨後只見東東帶著十幾個身著灰色道袍的道人趕了過來,她道:「剛剛才聽說晚上有異動,我立刻就……」話音未落她就看到了坐在地下氣絕身亡的阿天北,東東摀住嘴淚水立刻掉落下來。

    「昨天晚上御神靈官大舉進攻,如果沒有阿天北的守護現在死的人就是我了。」寧陵生無奈的道。

    「大哥、大哥怎麼能這樣?都是親兄弟他居然能下這麼狠的手,還有阿天北,他從小看著我們長大,沒想到就這麼被害死了。」

    「他不是被人害死的,他是為了保護我而不惜赴死,阿天北是我的恩人。」說罷寧陵生跪在阿天北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我要把大哥做的一切告訴父親,我要父親懲罰他,否則我就離家出走。」東東憤怒的道。

    「妹妹謝謝你對我的支持,但這件事不應該把你牽扯進來。」寧陵生嘆了口氣道。

    「我不是被牽扯,我只是憑良心做事,這麼大的家族,這麼大的家業難道就容不下一個親弟弟?」東東含著淚道。

    我心裡頗為感慨,靈越是她的親哥哥,而東東能在這個時候力挺寧陵生足以看出她是個極有正義感的姑娘,寧陵生也頗為感動道:「妹妹,感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將來如果能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咱們是一家人,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哥哥如果執意如此我會讓他受到懲罰的。」

    寧陵生苦笑一聲道:「大哥現在兵強馬壯,手裡該有的東西全都有,而我是要什麼沒什麼,還說什麼懲罰,只要能活著離開我就謝天謝地了。」

    「二哥你也是的,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跑來北灣,這不就是自投羅網嗎?」

    寧陵生嘆了口氣道:「妹妹,這麼多年沒見你和父親,我心裡總是牽掛的,畢竟咱們是一家人,我想回來看看親人這總沒錯吧,沒想到大哥會在這種時候對我痛下殺手。」

    東東毫不猶豫的道:「二哥,從現在開始你就進洞靈宮。」

    寧陵生表情大變道:「這萬萬不可,洞靈宮是家族聖地,沒有父親的允許,我們是絕對不能進入的。」

    東東道:「這都什麼時候了,性命攸關的事情還有這麼多的講究?而且你是父親的親生兒子,他也不會希望你受到傷害的。」

    「我知道,可這是家族聖地,我……」

    「二哥,就算你不顧忌自己的安慰,可是這幾位朋友呢?你也不管他們了?」東東道。

    寧陵生表情複雜的看了我們一眼最終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是真的不像違背祖訓,等父親出關後我在當面像他道歉吧。」

    「這就對了,父親肯定不會怪你的,要怪也得怪大哥,他簡直太不像話了,可惜阿天北。」說到這兒東東又難過的哭了起來。

    寧陵生取出手帕走到東東身邊輕輕拍著她的背脊道:「阿天北是為了我犧牲的,他是我的大恩人,只要我有足夠的能力,一定回報答他的後人。」

    「我都不知道大哥是不是瘋了,阿天北從小帶著我們長大,我們和他的子女關係也很好,今天阿天北死在大哥的手上,將來我如何去面對自己最好的兩位朋友?」

    寧陵生嘆了口氣道:「有些事情是我們自己無法控制的,但願我們還有機會事後彌補吧。」

    「我不會輕易了結這件事的,哥哥必須為此付出代價。」說罷她轉而對我們道:「你們收拾一下東西,我帶大家去洞靈宮。」

    哪還有有什麼東西好收拾,經歷了一夜驚心動魄大戰的我們失魂落魄的跟著東東去了洞靈宮。

    到了之後我才知道青龍法王為什麼要在這裡建宅,因為在大宅最後的區域裡嵌入了一處山洞洞口,這也就是所謂的「洞靈宮」。

    進入之後頓時覺得氣溫就高了,山洞是天然形成的,裡面也沒有做特別裝修,就是鋪了水泥路面,洞壁上裝了油燈,走了大約有四五百民的山路後只見洞內的地形豁然開朗,出現了一片圓形的寬闊區域,擺放有石桌石墩等簡單的物品,打掃的很是干淨,石桌上擺放著古色古香的茶具,而寬闊區域的盡頭則是一扇大銅門,銅門門頭有兩個朱紅色的大字「靈隱」。

    寧陵生小聲對我們道:「這是家族每一代法王修隱之地,很多思想、法術都是在這個地方產生的,所以是我們家族的聖地,外人是無法進入,但我們進來了。」

    「可是我們什麼時候離開呢?」慧慧顯然對於此地的莊嚴感並不感興趣,她想著的就是如何盡快離開,當然我也是這麼想的,這個地方對於靈家到底有怎樣的特殊意義與我沒有半毛錢關係,現在我最需要的是平安的離開北灣,回去踏踏實實修廟、經營酒吧去。

    「等你們安全了,我就立刻安排你們走。」東東道。

    「可我們什麼時候算是安全?」慧慧道。

    「等父親出關一切事情就都了結了,哥哥膽子再大也不敢來這個地方造次,壞了聖地的規矩他這輩子都別想繼承法王頭銜了。」

    我們這才放下高懸著的心,總算是安全了。

    一夜沒睡兩姑娘實在撐不住了,東東弄了些東西給我們吃過後慧慧居然毫不避嫌的靠在寧陵生的懷裡睡著了,人在絕境中是會真情流露的,這時候再不表白,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不知道遠在大陸的雪驚秋此刻有沒有想到我?還有「衛大姐」,如果她投胎轉世了,不知道腦海裡會不會給我留下一處模糊的記憶空間?

    我忽然覺得眼眶有點濕潤,不過黑暗的山洞裡別人也沒注意到我流淌而出的眼淚。

    滿腦子稀里糊塗的亂想,我反而是越想越興奮,睡不著了,本想休息一會兒卻越來越精神,而寧陵生也是雙目炯炯,他也沒有睡覺。

    整個山洞裡只有我們兩人沒睡著,山洞裡那真是安靜的連心跳聲都能聽見,正在這時我的餘光忽然見到一道人影在山洞裡緩緩移動著。

    我腦子激靈一下翻身就站了起來,不遠處的山道中一個身著深藍色披風的人緩慢的朝我們走來,他走路沒有半點聲音,如果不是因為有影子那就是鬼魂。

    山洞火光本來就弱,他又背對著光源,所以面部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楚五官,不過奇怪的是寧陵生對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沒有絲毫意外,他就這麼靜靜的坐在,連手指頭都沒有動一下。

    這讓我緊張的情緒也漸漸放鬆下來。

    於是我們就這麼安靜的看著他走進休息區域,這下終於看清了他的模樣,這人大約六七十歲年紀,面相頗為蒼老,不過從他的眉眼之間能看出來和寧陵生有近乎八分的相似度,而且看老人的氣度極其傲然,一看就能感覺到他必定是有超然身份之人。

    難道……

    我頓時就驚呆了,只見寧陵生輕輕將靠在他身上的慧慧平放在地,她並沒有醒來。

    寧陵生起身道:「父親,您終於來了?」

    雖然我早已猜到老人的身份,但親口聽寧陵生這麼稱呼他還是震驚的嗔目結舌。

    這不僅是因為我親眼見到了青龍法王,而是寧陵生對於他的出現似乎是早有預料,我吃驚的是寧陵生的態度。

    老人緩緩摘下帶在頭上的衣帽,他的表情也沒有多少變化,只是點點頭道:「來了。」

    這父子兩十幾年未見,而且昨晚又經歷了一場大戰,自己一個兒子想要殺死另一個兒子,得知了這一切消息的法王居然沒有絲毫反應,這樣的反應豈非更加奇怪?

    隨後寧陵生道:「可惜啊阿天北死了,我卻活著。」青龍法王並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只是靜靜的著一聲不吭。

    「父親,阿天北跟了你幾十年,您肯定知道他是最靠得住的手下,您為了殺死我,寧可讓這樣一個對您忠心耿耿的人陪葬,於心何忍?」聽了這話我更是差點被震暈過去,之前只怕天下所有人都以為要殺寧陵生的會是靈越,沒想到這幕後真兇居然是他的親生父親,而看法王的狀態似乎並不打算否認,他仍舊只是安靜的站著。

    從這點看寧陵生的性格確實遺傳了法王的性格,兩人都是那種從不輕易表露思想狀態的人,他們對於自己的心理活動隱藏的很深,無論面對的情況有多麼的危急,都不會輕易表露出任何表情,當他兩站直身體時就像冰塊,冷冰冰無色無味。

    然而兩人對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總歸是有響動,奇怪的是躺在地下的三人絲毫不為所動,睡的很深沉。

    也不知過了多久青龍法王終於說話了,他道:「阿生,你能理解我的做法嗎?」

    「可以理解,我是這個家族的恥辱,所以必須要消失,不過父親我有一件事不明白,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不動手,非要讓大哥把我騙回來行事呢?」這次寧陵生雖然極力掩藏自己的情感,但我還是能聽出他的心情已經憤怒悲傷到了極點,以至於說話時音調有些微微顫抖。

    人說虎毒尚且不食子,沒想到青龍法王居然心狠到這種程度,我心裡不免替寧陵生感到難過。

    法王沒有絲毫愧疚之心,他腦袋微微動了一下,不知道是點頭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隨後道:「阿生,我只希望你明白我做這件事不是因為我有多狠毒,我並不恨你,甚至在三個孩子裡我最喜歡的就是,因為無論是外形、性格或是別的所有特質你都是繼承我最純粹的那個。」

    「但是這一切都不足以改變您想要殺死我的決定。」寧陵生幽幽的道。

    「我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這個家族,我是為了天下蒼生。」青龍法王說這句話時表情忽然透露出一股怪異的絕決神情,就好像他做了這個世界上最為悲壯的決定。

    寧陵生笑了道:「父親,其實無論你想如何對我,在我心裡還是崇拜您的,我為有您這樣的父親而驕傲,您想要殺我,我可以理解為這是男人要做大事業不得已而為之的一種手段,可是我沒有想到你居然會否認自己的所作所為,這多少有點卑鄙了。」

    「我不是給自己找藉口,孩子你得明白一個道理,我做這件事是因為公事公辦,這裡沒有私怨,更加不是你得身份,當初我既然敢愛你的母親,將這件事公之於眾,我就從來沒有後悔過擁有過你母親的愛和你的存在,相反看到襁褓中你那張漂亮可愛的臉蛋,我覺得這是我所做過最偉大的事情。」說到這兒法王的表情不禁表露出一絲笑意。

    雖然這笑容一閃而過,但我依然可以肯定他說的都是真心話。

    寧陵生也察覺到了,所以他的表情顯得有些詫異道:「在我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法王點點頭道:「你問的很對,之所以我必須要除掉你,是因為你個天生適合鬼靈附體的人,你的母親接近我並不是因為真的愛我,這對她而言其實是一次任務,她需要生下你做為砝碼,用以和別的勢力談判。」

    「你簡直是胡說八道。」寧陵生罕見的大聲吼了一句。

    人都有無法承受的極限,寧陵生現在也到了所承受的極限間。

    「你應該知道自己身邊始終有一個鬼魂存在對嗎?」法王道。

    寧陵生呼吸起伏不平,卻並沒有說話。

    我卻不免奇怪,我一直以為只有自己身上跟了衛大姐和鬼寶,難道寧陵生身上也有鬼魂?可從來沒聽他說過這事兒。

    法王繼續道:「你肯定無法想像雪家之所以會被滅門其實是和你身上的鬼魂有直接關聯的,道門中人搞錯了對象,他們錯以為被鬼魂附體之人是雪驚秋,其實那個人恰恰是你。」

    我心裡又是咯噔一下,法王嘴裡說的這個鬼魂應該是鬼寶,可現在鬼寶是在我的身上?

    只見寧陵生恨恨道:「你想殺我也就算了,居然還要栽贓給我的母親,你還是人嗎?」

    「你的母親是一位守墓人,這也是你姓名的由來,你母親整個家族都是守墓人。」說到這兒他頓了頓才繼續道:「」

    「他們守護的其實是一位巫師的魂魄,這巫師千年之前身中奇蠱,身死魂不滅,據說七百年為一輪魂就會借體復活,而人死後精神不滅這自然就是鬼了,所以除了守護他魂魄的人稱其為巫師,其餘玄門中人都稱之為鬼王,因為他不死、不滅、不仙、甚至還會借體復活,更可怕的是這個魂魄有精神思想,他甚至懂得偽裝,會以各種人的形態出現。」

    「你的母親不顧我的反對生下你之後將鬼魂附在你的身上,她希望用這種手段光宗耀祖,但鬼王一旦臨世勢必引起大亂,所以玄門中人必然會想盡辦法阻止,這對你本身也是威脅,我為什麼會讓你修廟,就是希望廟堂的正大光明之地克制鬼魂的自我強大,你母親死後我又通過關係將這鬼魂秘密轉移到了雪家,沒想到機緣巧合,你居然又去了雪家,這是繞不過去的詛咒啊,一旦上了身你就無法躲避。」

    我雙腿一軟坐倒在地,真是沒想到看似活潑可愛的鬼寶居然會是不死不滅的一代鬼王。

    法王並沒有注意我的舉動,他嘆了口氣道:「得知你去了雪家我就知道大事不好,必須除了雪家人,否則你還是會被厲鬼纏身,結果沒想到你還是陰差陽錯的招了鬼魂,即便是雪驚秋死亡,鬼魂也不會消亡。」說到這兒法王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阿生,虎毒尚且不食子,但如果你不死,我們這個家族就將不復存在,我不可能和天下人為敵。」

    此時的寧陵生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他平靜的點了點頭道:「您的意思是只要我的肉身毀滅,這鬼魂也就隨之毀滅了?」

    「現實是殘酷的,但我們無法逃避。」

    「所以您的出現是為了要我性命?」寧陵生道。

    「恐怕是這樣,這十幾年來我不敢見你就是擔心培養出感情後不忍動手,我做了最壞的打算,一旦外力無法制裁那只能是我親自動手了,希望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私的母親吧。」

    法王說完這句話就要動手,寧陵生卻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狀若癲狂。

    「孩子,你也不用害怕,我保證你不會有痛苦。」

    寧陵生笑的兩眼全是淚水道:「謝謝你父親,感謝你能這麼照顧我,不過你的如意算盤怕是要打空了。」話音未落就見山洞裡人影晃動,只見一個人居然四肢趴在洞頂爬了進來,隨後他翻身落在地下居然是王大手。

    隨後我又見到了兩個罕見的大人物,一位是岳冷杉,還有一位則是那位神秘但已經突破人體極限的神秘老人,這本是情侶的兩人終於又重新走在了一起。

    看見這兩人我就知道無論青龍法王找來怎樣的厲害角色,都將是不堪一擊的,這麼看來寧陵生早就算到他父親要動手,這次來台灣既不是旅遊也不是送死,而是攤牌來了。

    只見寧陵生對青龍法王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用瞞著您了,鬼王的魂魄就在這個孩子身上。」說罷他轉身指向我。

    法王吃了一驚,但他知道此時此刻最聰明的做法就是不要妄動,所以只是看了我一眼,沒有任何反應。

    寧陵生想了想道:「父親,您在這個位置上已經坐了太久,也該讓出來了。」

    「你……這次你回來就是為了我的位置?」青龍法王這次終於不淡定了。

    「這句話讓我待寧總回答吧。」王大手走到法王面前道:「說實話區區一個法王之職其實沒有多大意思,我們給你的東西遠比一個法王職務要多的多。」

    「你們能有這份好心?當我白痴吧?」青龍法王惱火的道。

    「你沒必要懷疑我說的話,雖然對我來說區區一個法王根本毫無意義,但對於我現在所做的事而言法王的職務是能幫到我的。」

    「你到底什麼意思?有話就說清楚。」

    「我的意思很簡單,現在玄門中人對於月神根本處於排斥階段,不願意與我合作,但如果能有北灣的法王率先承認我月神的身份,這可就不一樣了。」王大手洋洋得意的道。

    岳冷杉也接口道:「養鬼術本就是茅山法術,卻被後世之人妖魔化成了邪術,所以我也需要北灣的法王力挺。」

    青龍法王恍然大悟了道:「明白了,你是早就把家族裡送出去和別人做了交易,他們保你坐上法王的寶座,而你隨後就會通過正式渠道承認這些歪門邪道的存在?」

    「您說的很對,為了生存我必須妥協。」寧陵生平靜的道。

    「好,不愧是我兒子,把這個職務交給你我也算是放心了。」沒想到青龍法王居然說了這麼一句話,本來我以為至少他還要掙扎一番,可是看他如釋重負的表情,我忽然明白了沒有父親是真忍心對親生兒子痛下殺手的。

    可是接下來我怎麼辦?難道我就要變成另一個人了?

    寧陵生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擔心走到我身邊道:「秦邊,你放心吧,你曾經被上門陰附身十幾年,這就注定你不可能成為飛天將軍的肉身,他的肉身早已選定,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請走鬼王,讓你重獲自由。」

    「他是鬼王能如此輕易的離開?」我不無擔心的道。

    「放心吧,能接走他的自然也不是普通人。」話音未落只見灰影一閃,那隻巨大的老鼠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此時它的尾巴居然變成了九根,拖在身後不停搖曳著。

    寧陵生走到我身邊遞給我一張照片道:「這是我託了很多人得到的照片。」只見照片上是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這嬰兒是典型的漢人五官,但她的一對眼睛卻入天空般湛藍,我心中劇烈一抖,仔細的看了嬰兒的臉型,我隱約看出了她的臉型和上門陰一樣,不過五官還是因為太小沒有長開,所以看不太仔細。

    這是陝西林山鄉新誕生的一個女嬰,是黃河邊上的一個鄉鎮,這嬰兒誕生的時間是你離開搶水灘後的第七天,來之前我擔心你情緒會受到影響,所以一直等到今天才告訴你。

    我已是淚流滿面。

    寧陵生帶著我走出洞外道:「送走了鬼寶你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吧,但不要做傻事,這孩子未必記得你是誰了,冒險等待幾十年或許得到的結果是一句話都說不上。」

    「放心吧寧哥,可是你這次和這些人做了交易能是輕易脫身的?」

    寧陵生笑了,他的眼光深邃而又長遠,想了想他道:「我們活在這世上有誰是真能拜託世俗羈絆而超然世外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擔心這些人,因為不和他們打交道我還會碰到另一群如他們一樣的群體,人總是要被人利用的,也總是要利用人的,但你千萬記住一點,不要虧負你所愛的人那就無愧於心了。」

    說罷寧陵生轉身朝東內走去,我看著他的身影消失於黑暗中……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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