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古廟禁地 作者:湘西鬼王(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5 16:33: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9 78518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21
第三卷、密林鬼寨 306、毆鬥

    一起案件得以偵破,所有的犯罪嫌疑人都得到了引誘的審判,這似乎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但事態很快就失了控。

    首先被判緩刑的吳長秀在公司的電梯裡被人連捅了十六道,死亡之後被人沾著鮮血在電梯壁上寫下了「有罪之人,必受懲罰」八個血淋淋的大字。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殺死他的人居然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

    經過調查這人沒有任何案底,就是個普通的下崗工人,由於她丈夫在銀行工作,所以家裡並不缺生活的錢,所以也沒出去上班,在家裡做飯做家務,就是這樣一個平日裡與世無爭的女人,用一把削水果的水果刀殺死了吳長秀。

    而在牢裡的宋波也被同牢房的獄友殺死,而這名犯人也屬於改造「積極分子」已經被減刑三年,還有一年即將出獄了。

    而這人殺死宋波之後也沾著他的鮮血寫下了相同的八個字。

    總之這兩個根本不具備凶手素質的人殺了吳長秀和宋波。

    我從鄭春雷那兒聽到消息後問道:「這兩人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這兩人精神狀態非常正常,並沒有否認自己的殺人事實,很爽快的就承認了犯罪事實,而且兩人同時強調了相同的一點。他們說吳長秀和宋波已經完成了歷史使命,那就從哪裡來,回哪裡去了。」

    「什麼歷史使命?」

    「不知道,我再問的時候他們就死不開口了。」

    「凶手之間互相認識嗎?」

    「肯定不認識,也沒有過任何接觸,但兩人做的事情,說的話完全一樣。」

    「這事兒可真奇怪了。」我皺眉道。

    「豈止是奇怪,簡直是奇怪透頂。」

    不過無論是不是奇怪,案子已經結束了,凶手也已抓捕到位,整件案子也是到此為止,我跟著後面忙碌了將近兩個月,整個人也是身心俱疲。休息了幾天,那幾天裡我幾乎沒做任何事情,就是睡覺,然後找小雪逛街,吃好吃的。以此放鬆自己的情緒。

    之所以要這樣放鬆自己是因為我總覺得心裡鬱結著一股怒氣,總感覺特別的憤怒。

    我也說不好這種憤怒的情緒是因何而生,但就是無法平息心中的怒氣,每天就像是吃了槍藥,總憋著勁的想和人吵架,甚至是動手。

    所以我只能和小雪在一起,因為只有和小雪在一起我心理上才能覺得平靜。

    但小雪並不知道我的心理活動,她只是覺得很享受我在一起的時光,那些天我們把臨江大大小小的地兒都轉了個遍,隱藏在各種犄角旮旯裡的小吃也全都吃到了,小雪開玩笑說這種日子再過個幾天她就要成胖豬了,我肯定是不會喜歡她了。

    我笑著說道:「你就是變成豬,肯定也一頭漂亮的小花豬。」

    「去你的。你才是一頭大肥豬呢。天天拱在泥巴堆裡搖頭晃腦的直哼哼。」小雪笑著反駁我道。

    「我要是一頭大肥豬肯定也天天拱在你這頭小花豬的身邊,否則……」

    話音未落我就聽到一個尖利的聲音傳來道:「你放開我,討厭。」

    循聲望去只見馬路邊一顆旱柳下一對男女正在撕扯,兩人都很年輕,年紀和我相仿,女孩似乎想要離開,但男的不願意,就扯住了姑娘一條胳膊,女孩想要掙脫離開,但力氣畢竟不如男的那麼大,所以你扯過來,我拉過去就像拉鋸一般。

    這一幕本來和我沒有任何關係,說白了就是一對小戀人鬧不愉快,女孩使小性子想要離開,男孩又想挽留。

    每天不知有多少相同的一幕在這座城市裡上演,這種行為甚至能算是戀人之間的一種調情手段,畢竟每天吃甜的時間久了也會膩的,偶爾來點辣的換換口也挺好。

    但我看到這一幕內心的憤怒卻猶如火焰般熊熊燃燒而起,甚至無法抑制。

    一瞬間我氣的是渾身發抖,我不敢再看,趕緊拉著小雪就走。

    然而沒走幾步我就聽女孩道:「放開我,我讓你放開我……」

    我越走越快,小雪不明就裡,有些抗拒道:「你幹嘛這麼使勁?把我手都攥疼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手握的太緊,趕緊鬆開了手,隨後就聽「啪」的一聲脆響,女孩很用力的抽了她男友一嘴巴。

    我知道這事兒要壞了,但情緒到我這份上已經無法控制,隨後我轉身走到兩人面前。

    男人看了我一眼有些詫異的道:「怎麼了?」

    我內心的憤怒簡直要破胸而出,我喘著粗氣道:「放開她。」

    「你是他什麼人?」男青年詫異的看了我兩一眼問道。

    姑娘也詫異的看了我一眼道:「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別管我是誰,我讓你放了這姑娘。」

    「這關你什麼事情,別沒事找事成嗎?」他惱火的道。

    「我他媽讓你放了他。」

    都是年輕人,聽我口出不遜他也沒忍住,對著我臉一拳打了過來。

    他這一拳又快又準,我甚至感覺到了一陣勁風撲面,但憑他這點手段想要對付我確實還差了點,我很輕鬆的矮身躲過這迎面一擊,隨後我抬手一拳打在他面門上,正中這小子鼻樑,他慘叫一聲捂著臉摔倒在地,我不等他反應,彎腰一把揪住他的脖領對著他臉接二連三一通拳打。

    整個過程持續了有一兩分鐘,我能感覺到小雪拚命拖拽,他的女友也嚇的驚聲尖叫,但我心內暴怒的情緒一旦發洩出來就無法控制,一通打的感覺痛快了我才住的手。

    再看這人臉全是鮮血,鼻子歪到了左邊面頰上,看著拳頭上淋漓鮮血我的內心忽然有了一種巨大的滿足感,憤怒的情緒頓時就平息了。

    但這人也被我打的不成樣子。

    我這才發現小雪驚恐的望著我,而那位姑娘已經捂著臉坐在男友身邊放聲大哭。

    情緒冷靜下來我才反應過來出大事兒了,以我手頭的力道這人估計沒得好,於是我趕緊掏出手機打給了120和110,沒過多一會兒救護車和警車分別帶走了我兩。

    我被帶去了派出所,銬在暖氣片蹲在了地下,片刻之後進來一名警察道:「剛才就是你打人的?」

    「是。」我也知道把對方打的太狠了,心中不免歉疚。

    「為什麼要打人?」

    「我看他和女孩子吵架,突然就憤怒了,然後就把人打了。」我道。

    「明白了,你這是見義勇為呢?」他嘲諷的道。

    「警官,我知道自己這麼做確實有點過了,但當時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憤怒,後來看到這兩人吵架我也是一時沒摟住火,就把人打成這樣。」

    「你脾氣挺爆啊,身手也挺好的,被你揍的人可是體校散打隊的教練。」說到這兒他突然用力拍了桌子一下道:「老實交代,你和被害人到底有何仇怨?為什麼要下如此重手?」

    我也是百口莫辯道:「說了您不信,但我和他之前真的不認識,就是一時頭腦發熱,把人給打了,我知道是自己太衝動了,我願意接受處罰。」

    「我看你把這事兒想的太簡單了,傷者鼻骨粉碎,注意聽,是粉碎,不是粉碎性骨折,就憑這一點就足夠判你三年以上有期徒刑了,此外他腦部受到重創,現在人還處在昏迷狀態,估計是顱腦受損,這次你麻煩大了。」

    聽他這麼說我驚呆了,忽然覺得雙腿一軟,坐倒在地。

    「現在你知道怕了?來不及了。」

    「我要見我大哥。」

    「是,我來這兒就是讓你通知家人過來,你這麻煩可不是你一個人能扛下來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21
第三卷、密林鬼寨 307、奇怪的警察

    「你們這種二愣子不是我說,闖禍前根本想不到家人,事出了哭喪著臉找家裡人替你們解圍,怎麼好意思呢?」

    「唉,我也是被鬼迷了心竅,警官。麻煩您通知我大哥來一趟,我要見他。」

    「什麼大哥?」他警惕的問道。

    「您別誤會,是我的老闆也是我的大哥。」

    「你的家人呢,這事兒……」

    「我是孤兒,他就是我的家人。」

    「啪嗒」一聲,他將一沓信紙和一支筆丟在我面前道:「把你老闆的聯繫方式寫在之上。」

    在我寫字時他問道:「你老闆是干嘛的?」

    「修廟的,機場正在修的哪座廟就是我們承包的工程。」

    「哦,哪座廟是你們修的?聽說那地兒不太平,鬧鬼鬧的都被封鎖了真的假的?」他饒有興趣的問道。

    「倒不是鬧鬼,而是鬧了人。」

    「鬧了人?什麼意思?」他不解的道。

    於是我把神之罰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說罷我道:「那地兒之所以被封鎖,是因為之後有幾個所謂的月神信徒跑去自焚了,為了避免有更多的信徒跑去自焚,只能採取封鎖的手段。」我道。

    「不是鬧鬼啊。我說呢,這世上哪來那麼多鬼神。」他笑道。

    看他對我的態度稍微好轉了點我道:「警官,可不能說這世上沒有鬼神,我是真見過的,而且我覺得今天我可能就被鬼附身了。」

    「你被鬼附身了?那我還是天神……」

    他話音未落我忽然就覺得身體一陣發票,接著整個人猛地就從地下躥了起來。

    這可不是我站起身,而是我被某種無法看見的力量托著身體飄了起來,但我還被銬在暖氣片上,手銬鐵鏈崩的筆直,但那股力量死拽著我向上,我只覺得被銬在暖氣片上那隻手的手腕劇痛欲裂,簡直要被活生生從身上扯斷,把我疼的齜牙咧嘴道:「別光看著了,趕緊給我解手銬啊。」

    「你、你這是怎麼了?」他看著身體漂浮在半空中的我嗔目結舌的問道。

    「我他媽上哪知道原因,趕緊給我解開手銬,我手要斷了。」

    「這、這……」他猶豫之間我手腕上已經被扯出了一道傷口。鮮血順著手銬邊緣流淌而出。

    我疼的簡直沒有辦法,齜牙咧嘴的叫道:「趕緊解開手銬,我手要斷了。」

    警察不在猶豫,上前解開了手銬。

    然而意外卻發生了,手銬因為崩的太緊,一旦失去了固定立馬就甩了起來,狠狠一下抽在警察的臉上。

    這下可好,警察頓時頭破血流暈了過去。

    隨即那股力量消失一空,我重又摔落在地。

    這一下摔得我是屁滾尿流,齜牙咧嘴,差點沒把我肚腸子從嘴裡摔出來。

    掙紮著從地下爬起來扳過警察的身體,只見他額頭上被手銬砸出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一股股從傷口中湧了出來,流的滿臉全是。

    我手忙腳亂的從口袋裡取出手帕正要按在他傷口上。這警察的眼睛忽然睜開了,他緊緊一把抓住我的手道:「你現在還不趕緊跑?」

    我愣了一下道:「你讓我跑?」

    「是的,不趁這個時候走人。你就走不了了。」他氣息微弱的道。

    「可是你現在……」

    「我現在如何不需要你操心,現在正是警員交接班的時候,你趕緊走,順著這間辦公室的後門走,翻過一道院牆就成了。」

    「可是、可是……」

    「我剛才和你說那些話是因為辦公室隔壁有人,只是一種手段,而非真的要審訊你,別耽誤了。趕緊走。」

    我當時也是慌了神,根本想不到這裡面的事情,只是他讓我走,我就趕緊離開了。

    從屋子的後門走出後只見是一條幾乎廢棄的長廊,石椅上佈滿了灰塵,椅背上滿是爬山虎,我穿過長廊後從牆上翻了過去,立足之處就是馬路。

    我也沒轍了,找了個電話亭打電話給寧陵生,而他已經從小雪那兒得知了我的遭遇。

    出乎意料的是寧陵生沒有絲毫責備,他語氣平淡的道:「你的事情我聽說了,別擔心,我這就過來。」 於是我們約了一個見面地點,在市中心的一處茶樓裡,我先進去點了一個包廂,過了十幾分鐘寧陵生到了。

    「寧哥,我真是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把人打成那樣,當時我憤怒的無法控制自己,其實這件事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也知道是小兩口鬧脾氣,但就是沒控制住。」

    寧陵生並不覺得奇怪,他點了點頭道:「這事兒我聽小雪說過了,你覺得自己為什麼會如此憤怒?」

    「哥哥,我要是知道就不問你了。」說罷我嘆了口氣。

    「其實也不奇怪,你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難道都忘記了?」

    「做過的事情?我做過什麼事情了?」說罷我腦子激靈一下。

    之後我試探著道:「寧哥,你指的是我夢遊做的那些事情?」

    寧陵生的表情很怪,說不好是什麼意思道:「你做那些事情也未必都是夢遊時做的吧?」

    「這……」我給寧陵生一句話問住了。

    「秦邊,你既然有殺人的膽量,毆打一個人那就不奇怪了,至於你說為什麼會那麼憤怒,我想這可能與你這些天所做的事情有關。」

    「可是這些天我做的事情都是幫警察抓捕犯罪分子,我做這事兒總不能說錯吧?」

    「你當然沒錯。」寧陵生不合時宜的笑了笑繼續道:「但有一點你必須得明白殺人是有癮的,這麼多天和警察待在一起沒有殺人你手難保不癢。」

    聽寧陵生這麼說我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道:「寧哥,你別嚇唬我,我可不是連環殺人犯。」

    「做人騙別人可以,但沒必要騙自己,從行為上來說你就是一個連環殺手,只不過你殺的都是罪犯,所以從道義上也說不了你錯在哪兒。」

    我額頭上的冷汗汨汨而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寧哥,你可別嚇唬我,我膽子沒你想的那麼大。」

    「我可沒那個閒心思嚇唬你,這兩天我也是有點焦頭爛額了。」

    「咋了寧哥,你又遇到什麼事情了?」

    寧陵生居然很罕見的嘆了口氣面露難色道:「還是家裡那點事情擺不平,現在我大哥是步步緊逼,已經到了刀劍相向的程度。」

    我暗中吃了一驚道:「之前你們的關係沒那麼緊張,怎麼突然間他就開始發力了?」

    「很可能與我父親有關,家族那邊的訊息我所知有限,但大哥這麼著急表現自己無非就是為了繼承法王衣缽。」

    「他急著表現自己?這話怎麼說呢?」

    「他讓人帶話給我,必須把手上現有的工程交給他做。」

    聽寧陵生這麼說我頓時就憤怒了道:「憑什麼交給他,這簡直是流氓行為,硬生生搶活兒啊。」

    寧陵生擺了擺手道:「錯了,他可不光是搶活兒這麼簡單,他的目的是讓我無事可幹,如此一來在家人眼裡我就成了無能之輩。」

    「明白了,這人也實在是太缺德了,寧哥,要不然我乾脆找個機會把他給……」

    「別瞎說,有些事情靠打打殺殺根本無法解決,更何況你也不可能殺了他。」

    「這可不一定,我這……」

    「你眼下要解決的不是我的麻煩,而是你自己的麻煩。」

    說到這兒我才想起自己找寧陵生來的目的,趕緊轉變話鋒道:「是啊,可是我該怎麼辦呢?」

    「要不然你先躲躲吧。」

    聽了寧陵生出的這個主意我哭笑不得道:「寧哥,我傷了人,又傷了警察,能躲去哪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22
第三卷、密林鬼寨 308、再見鼠妖

    寧陵生莫測高深的看著我道:「如果他不想讓你走,你能走得了?」

    我吃了一驚的道:「這麼說是他故意放我走的?」

    「也許是故意,也許是他發現了什麼臨時改變主意讓你走了。」

    「他審問我的時候沒有發生任何情況。」

    「你再仔細想想,真的是沒有一點情況發生嗎?」

    「對了,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當時我被一股力量託了起來懸浮在空中。手都差點被手銬卡斷了。」

    寧陵生道:「這就對了,如果沒有意外發生,他怎麼可能突然就把你放走。」

    「可是我出的這件事情和他沒有什麼關係,就算是鬧鬼了,這又能說明什麼問題呢?」

    「或許他也是月神信徒呢。」寧陵生道。

    「就算他是月神信徒,和我有什麼關係?」

    「秦邊,我也不是先知的仙人,而且這些天我身邊也發生了很多事情,這樣吧,你先離開這座城市躲一段時間。」

    「可我故意傷人還有襲警這兩件事能躲得了?」

    「我這邊儘量幫你協調,如果真的不成那就送你去北灣。」說罷寧陵生也嘆了口氣道:「別說你,我都有可能去北灣,如果事態緊急的話。」

    「寧哥,咱們對你那位大哥真的就沒有一點勝機?何至於要躲躲藏藏?」我頗為不服的道。

    寧陵生想了一會兒表情有些無奈的道:「你對於這個人只是知道他的名字而已。他可不是簡單的世家子弟,是一個真正有頭腦的人,當他知道這個世上有我存在後很早就開始謀劃佈局,籠絡人心,招納能人,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對付我,如果父親表現出一絲要將法王之位傳授於我的態度,他會立刻下手除掉我,而就算我身邊有你、有饅頭、有熟龍蝦都遠遠不是他的對手。」

    我這才明白寧陵生這些年招攬一切有能力的人可不是「愛才」,而是為了對付他的哥哥。

    想到這兒我嘆了口氣道:「寧哥,如果真是這樣我不能再這個時候離開你。」

    他笑了道:「你想的太多了,現在的你已經被警方通緝,如果留在我身邊,我不但要對付大哥,還要想辦法對付抓捕你的警察,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煩。所以你必須要離開,你暫時去靈州躲躲。」

    「靈州是什麼地方?」

    「東北的一個小城市,總之現在的你裡臨江越遠越好。」說罷寧陵生拿出自己帶來的一個皮包,裡面鼓鼓囊囊的道:「這包裡有十萬塊錢現金,還有一部手機,你千萬不要用這部手機給我打電話,這是我單線聯繫你的工具,千萬記住。」

    「如果我有急事找你怎麼辦?」

    「去遠離住所的地方找公用電話亭打給我,這個電話最好是不要在當地打,否則那地兒你就不能待了。」

    「明白了。」想到要離開共同生活了十幾年的朋友,還有小雪,我心裡不免難過。

    「那你就走吧,這邊的事情不用擔心,小雪我也會和她說清楚的。會找個機會讓你兩見面的。」寧陵生看破了我的心思道。

    這就是人生中最悲催的事情,看似可以毫無障礙的在一起,沒想到一個變故兩人又不得不分開。

    而且最令人感到憂傷的是我還無法去和小雪道別。只能立刻走人,因為在咱們這裡襲警是個天大的罪名,更何況那名警察還是個頭破血流的狀態。

    沒有辦法,我只能離開。

    當晚寧陵生安排我坐了一輛運送各種雜貨的江輪離開了臨江市,我躲在黑暗的貨艙中有一種老鼠的感覺,這種感覺令人感到非常沮喪。

    黑暗巨大的船艙裡滿是霉味,而且不停發出鐵器摩擦的咔咔響聲。

    在這種地方什麼事情都不能干,那真叫一個百無聊賴。

    按規矩船艙區域是不能抽菸的。但我實在受不了了,於是掏出煙和火機,當我點著了火,火光竄起的一刻被照亮的黑暗區域忽然出現了一顆巨大的耗子腦袋,只見這耗子木然的盯著我,但從它面部的毛髮和眼珠的光亮來看百分百可以肯定不是「雕像」,而是一隻真老鼠。

    我這也是猝不及防,雙手一抖打火機和香菸都掉落在地,火光頓時熄滅了。

    從這只耗子的腦袋來看,它的體型只怕比人小不到哪去,在這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區域,它居然就悄無聲息的在我身邊區域,這要是給我來個突然襲擊那我真是……

    這後果想想就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於是我伸手在地下摸索打火機,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我滿腦袋都是冷汗,就在這時只聽「啪嗒」一聲輕響,只見我身前不遠處亮起一團飄動著的火焰,這下那隻大老鼠的身體看的清清楚楚,正是之前那隻陰魂不散始終想要殺死饅頭的鼠妖,不過此時再見它身體比之前粗壯了不少,更加神奇的是它居然長出了三根尾巴。

    這只耗子淡定的望著我,並沒有攻擊的意思,隨即它對我揮了揮手,只覺得口袋微微一動,腰裡那包煙漂浮而起緩緩到了它面前,鼠妖抽出一根穩穩點著後叼在嘴上深深吸了一口,在我嗔目結舌的注視下它尖長的鼻子下噴出兩道濃煙。

    這到底是玩什麼鬼?我都傻了,呆呆望著它已經忘記自己改怎麼動了。

    鼠妖很快就將一支菸抽完,隨後它伸手一震,只見指尖上那團竄動的火苗漂浮在了半空中。

    隨後鼠妖緩緩走到距離我不遠處的船體邊,它拿起一個連著鐵鏈的銅圈套在自己脖子上,居然仰面躺在地下,頭枕在雙臂上,翹著二郎腿晃蕩著十分悠閒,那樣子就好像是套著鼠皮的人。

    而那團火焰始終漂浮在空中不曾熄滅,黑暗的床艙裡終於有了一絲光亮。

    我真想問它為什麼會在這裡?但估計它聽不懂,也沒法回答我,也只能作罷了。

    而我的那包煙成了它的戰利品,只見這只耗子一根根很快將一包煙抽光,看樣子它的菸癮還真不小。

    這只耗子成精了。

    有了火光人的心裡就會好受一些,我煩躁的情緒總算是平靜下來,一直到有人打開艙門給我送飯,火光才熄滅。

    「今天還算不錯,給你蒸了兩隻螃蟹,嘗嘗鮮吧。」

    這老闆是小寶的關係,所以對我非常客氣,我道了謝後問送飯的船員道:「那隻大老鼠是怎麼回事?」

    這人進來後鼠妖就趴在地下,老鼠什麼樣它就什麼樣。

    「這只大耗子啊?東北有個動物園願意高價買它,我們也就算是做個順路的生意。」

    「你準備把這隻大老鼠送去動物園?」我都傻了。

    「是啊,我估計這可能是世界上最大體型的耗子了,這要是進了動物園保管火。」

    「這只耗……老鼠動物園的籠子恐怕是關不住吧?」我道。

    「只要能順利交貨,死活和我們就不想幹了。」說罷他將一棵捲心菜丟到耗子身邊道:「你可別靠近它,這耗子是有攻擊性的。」

    我估計這幫人應該是難落著好了,但也沒想好該怎麼勸他們,只見這人又重新合上了船艙板,又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然而鼠妖很快就點亮了一團火,接著火光我正要吃螃蟹,就見面前的兩隻螃蟹加醬油碟騰空而起,穩穩飛到了鼠妖面前,隨後它盤腿做好,剝開螃蟹殼子,澆上薑汁醋開始食用,那吃螃蟹的姿勢和人根本沒有區別,我實在忍不住了問道:「你到底是人還是老鼠?」

    鼠妖抬頭看了我一眼,忽然用手抓在螃蟹殼子上輕輕敲了一下,只見裡面的肉和黃居然被整體震了出來,落下後它張嘴吃了進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23
第三卷、密林鬼寨 309、鼠妖的懲罰

    之後它捏著幾根螃蟹腿一擠,裡面的螃蟹肉就像是牙膏一樣被擠了出來,而螃蟹殼子居然沒碎。

    以這種方式,鼠妖很快就將兩隻螃蟹吃了個乾乾淨淨,之後它滿意的打了個飽嗝,心滿意足的躺下又翹起了二郎腿。

    我知道這只耗子肯定不可能心甘情願的進動物園。它之所以留在這兒肯定是目的的。

    不過能與之和平相處也是我的心願,我可不想上門陰和它在這兒大戰一場,那樣非把船弄沉了不可。

    就這樣沒白天沒黑夜的過了一個多禮拜,船老大終於露面了,這人身材雄壯,面相粗豪,大喇喇道:「兄弟這些天委屈你了,江上的警備力量比陸地上絲毫不差,所以只能委屈你在這裡憋屈了七八天了。」

    我擺了擺手道:「能太平到目的地就成了,我得謝謝您。」

    「嗨,都是慕容老闆的面子,你是他的朋友也就是我的兄弟,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對了你們幾個去把那耗子弄上去。動物園的人來了。」

    我想了想道:「老哥,這隻老鼠你是在哪兒找到的?」

    「應該是在山裡吧,我是聽一群農民說開山的時候無意中抓到了一隻大耗子,結果一看這耗子還真是大的嚇人,當時村子裡的農民說這耗子是妖精要放把火燒死它,我心說這傢伙要是賣去動物園管保值大錢,就和東北一個動物園聯繫了,這裡面的院長和我是發小,他聽說世上有這麼巨大的老鼠,親自過來看了一趟,確定之後就同意高價收購了。」

    我勸他道:「我真的是建議你最好別把老鼠當商品交易,這麼大的耗子肯定是有原因的。」

    「嗨,能有什麼原因,那都是人的封建迷信,我就不相信這世上能有鬼怪,這都是人聽故事聽多了自己編排出來的。」他笑道。

    你是無法說服一個兩眼只能看見錢的人放棄即將到手的利益。即便他眼前就是萬丈懸崖,他也會毫不猶豫跳下去撈錢的。

    船老大話音剛落就聽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接著五個人走了進來,為首一人穿著唐裝,挺胸疊肚,看走路的樣子就很有氣勢,身後跟著的四個年輕人則身著統一制服,估計是動物園的人來了。

    船老大指著趴在地下的鼠妖道:「你們看這隻耗子夠不夠嚇人的?」

    這些人哪見過這麼大的老鼠,無不發出嘖嘖驚嘆聲,船老大面帶得色道:「這錢你們花的絕對值,用不了幾天就能翻本。」

    穿唐裝的人哈哈笑道:「有道理。」說罷轉身對身後四人道:「你們把鐵籠子搬下來,耗子運走。」說罷兩人點了支菸邊抽邊聊,四名工作人員回去後再來便合力抬著一個鐵欄杆焊著的大鐵籠子。

    只見他們將鐵籠放在鼠妖面前,而鼠妖依舊是動也不動。我不免有些奇怪,難道這不是鼠妖,只是外形相似的一隻大耗子而已?

    剛想到這兒就見四人面無表情的走到身著唐裝之人面前。四人合力分別抬著他的手腳就將這人抬了起來。

    「哎,我說你們幾個人不管耗子怎麼把注意力放在我這兒了。」他大聲道。

    這幾人也不做聲,抬著他走到了籠子前將人按進了鐵籠裡,整個過程穿唐裝的人都在奮力掙扎,但一人畢竟抵不過四個人力氣大,很快就被徹底塞入鐵籠中,然後一人關上鐵籠的門。

    「我看你們四個是不想要工作了,你們瘋了啊。」這人憤怒的道。

    然而根本沒人理他。這四人脫下身上的外套,連在一起後圍在鐵籠上並捆紮住,隨後四人同時從口袋中掏出打火機,並同時點燃了衣物。

    這一過程籠子裡的人從開始的憤怒喝罵變成了苦苦哀求,他也看出情況不對了,於是哀求四人放他出去。

    然而這四人就像是丟了魂,面無表情機械的做著每一步動作,船老大見狀不妙,跑出去找船員來滅火,沒想到的是他剛走出船艙,板蓋就合上了,任他們在外面如何使力,就是打不開。

    看來這一切都是鼠妖做的手腳。

    隨後衣服的火勢越燒越旺,這四人將打火機的氣孔上方的鐵皮掰掉,對準籠子裡的男人噴射火機裡的氣體,只見四股火焰不停的燒在那人身體上,在一陣陣的慘叫聲中,這人身上開始冒出火化,衣服被燒著後這人的身體皮膚出現了燒焦的痕跡,這下慘叫聲更加響亮。

    可是籠子的空隙太小,他根本無法躲避,只能生生承受火灼,過了一會兒四人手中的打火機氣體用光,眼看火勢要滅,忽然不知從哪兒竄出來一大團火焰,直接撞入了鐵籠之中,只見一大股橘黃色的火焰轟然而起,隨後籠子裡的男人以燒成了一團火球,隨後另外四個人也坐上了熊熊燃燒的鐵籠上一動不動,很快也燃燒起來。

    片刻之後五個人就在鼠妖面前被燒成了五根焦炭。

    等那些人手忙腳亂打開鐵板門,偌大的船艙裡全是焦糊的氣息,船老大看到這一切腿都軟了,癱倒在地。

    我走到他面前道:「趕緊恭恭敬敬把這隻老鼠送走,否則你遲早大難臨頭。」

    「你、你是說……」

    「沒錯,這隻老鼠可不是凡物,你們想把它賣到動物園去這就是找死。」

    「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為什麼我沒事兒?」他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珠子問道。

    「要是我沒猜錯,這隻老鼠可能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所以被一群鄉民止住了,而你無意中的介入其實是救了它的性命,所以它只是殺死了動物園的人,給你留了條性命。」

    「可是這些人死在我的船裡。」

    「至少你還能活著說出這句話對嗎?」我道。

    「這……」他憋了半天終於是無比懊惱的嘆了口氣道:「算了,不說了,你趕緊走吧。」

    我也沒啥可說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起裝滿鈔票的包裹走出了船艙。

    出了船艙後有兩點是感覺特別明顯的,第一是頭頂上強烈的陽光刺得我根本睜不開眼,第二是驟降的氣溫,這裡的氣候確實比臨江要低得多。

    不過好在我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地方,對於氣候上的變化還算是能夠接受,倒也沒什麼特別難受的感覺,等視覺上恢復了之後我就上了岸。

    漫無目標我也不知道該去哪兒才好,當人把我帶出貨運區離開後我忽然覺得天地之大我卻成了孤家寡人一個,那種強烈的孤獨感讓我有一種要放聲痛哭的衝動。

    那一刻我忽然是那樣的思念寧陵生、王殿臣、小雪、饅頭甚至是熟龍蝦,我覺得只要能見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甚至是被警察抓我都願意。

    但走到這一步我也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真是沒想到這一輩子居然稀里糊塗當了一次逃犯。

    於是我走到了第一個遇到的車站,稀里糊塗上了一輛破爛不堪的老客車,一路顛簸著不知去了哪裡,一直坐到底站,我下了車。

    這裡應該是一處縣城,只見不大的停車場裡停著十幾輛同樣破破爛爛的客車,髒兮兮的調度室裡能看到幾名駕駛員叼著香菸正在打牌,不停有穿著土氣的人詢問發車時間,一片熙熙攘攘。

    我走出了客車站,只見沿街兩排破破爛爛的小店面裡全是賣小吃的,在船裡吃了七天的罐頭,我嘴裡早就淡出鳥了,於是進了其中一家賣餃子的小吃店裡要了一份芹菜豬肉的餃子。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24
第三卷、密林鬼寨 310、鬼王墓

    東北的餃子館看似破破爛爛,但份量給的十分充足,那碗簡直猶如半個足球大小,只見麵館裡的每個人包括女人在內,都捧著一個比臉還大的碗唏哩呼嚕的吃著餃子。

    我也是入鄉隨俗,於是端著粗獷的大碗吃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什麼菜和豬肉在一起包的餃子。總之味道非常鮮美,但以我不算小的飯量也只能吃個半碗,最後實在是撐不下去了,我挺著滴溜滾圓的肚子用力喘了口氣。

    「咋滴咧,這餃子不合您口味?」老闆將一條白毛巾耷拉在肩膀上就像個店小二笑眯眯問我道。

    「您別誤會,實在是碗太大了,我撐不進去了。」

    「哦,手工干的皮子,實在。」他道。

    「是,確實足夠實在的。」

    「你們南方人胃口淺,俺們東北人這樣一碗剛剛好。」

    「是,還是東北的餃子館實在,我在臨……」話到這兒我忽然想到自己逃犯的身份,趕緊住了口道:「我在臨家門口的餃子館裡一碗餛飩最多十二個。也就和大拇指甲蓋差不多大小。」

    「俺們這疙瘩的人就是不願意去南方,吃飯和受罪一樣,還是俺們這吃得痛快。」

    「絕對比我們那兒實惠,對了您這兒是什麼地兒?」

    「俺這是北河鄉,從這坐往東林方向的長途車,用不了多久就能到長白山了,俺這也就是長山腳下。」

    「哦,挺好的地兒,改天去長白山看看。」我隨口敷衍了一句。

    「您這時候來可算是來的正是時候。」

    「是嗎,我還說現在氣候挺冷,不太適合上山呢。」

    「按道理說確實不適合上山,不過就在幾天前,長白山被挖開了一處墳墓,據說裡面葬著的是什麼鬼王,墳墓被挖開的時候裡面坐著一個鶴髮童顏的老頭子,但見了光亮。立馬化成白骨,之後白骨有碎成了粉屑,被風一吹就走的乾乾淨淨,而老頭身子下面就是鬼王的墳墓,有人說這老頭是得道的仙人,下界鎮壓了鬼王后魂歸仙界,留下肉身守著鬼王墓,現在看管鬼王的肉身被毀了,這老妖怪就要臨世害人了。」

    我忍不住笑了道:「都說東北人能侃,一點沒錯,哪來的什麼鬼王臨世。」

    「您不信啊?但我信,這些天俺們這嘎達的天從早上開始就黑拉拉的,太陽老是被烏雲纏著,你說這事兒怪嗎?」

    「嗨。你要這覺著要鬧鬼了,什麼現象都能和這事兒聯繫起來,這可不是真要鬧鬼了。而是你的心理作用。」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見我就是不信,他也沒再堅持說什麼道:「這事兒信則有不信則無。」

    我道:「您這話就說到點子上了,但千萬別把這事兒想的太邪乎了,影響了生活可就不值當了。」

    「那不會的,肯定不會影響生意。」他呵呵笑道。

    我又問了旅館所在,小縣城一般沒什麼像樣的旅館,只有招待所,於是我去招待所開了個單間。裡面只有一張木板床,鐵殼暖水瓶,破破爛爛的架子上有個鋁製臉盆,簡陋到不能再簡陋,好在暖氣效果不錯,我打來熱水擦洗了一把,躺在吱吱作響的木頭床上閉眼就睡著了。

    這些天在船裡睡覺都是晃來晃去,今天終於能踏踏實實的睡個好覺了,所以雖然房間的條件十分簡陋,但我卻睡得很香,一覺睡醒只覺得神清氣爽,但一看屋外的天黑咕隆咚的還沒亮。

    我卻覺得肚子有點餓了,心裡不免覺得奇怪,因為我從來沒有過半夜三更肚子餓的時候,於是起床去廁所洗漱,正刷著牙就見清潔工帶著拖地的工具走了進來。

    我奇道:「大姐,三更半夜的您就開始搞衛生了?」

    「半夜?小夥子,現在是上午九點多了,你睡糊塗了?」

    「九點多天能黑成這樣?」我道。

    「是啊,俺們這兒已經連續半個多月都是這種天了,每天不到十點多根本見不著太陽。」

    「為什麼會這樣?」我奇道。

    「誰知道呢,反正俺們這兒天不亮了以後長白山裡就挖出了一座大墳墓,據說裡面埋著的是一代鬼王,是俺們這兒的人把他放出來的。」

    這話說的和餃子店老闆完全一樣,難道這事兒是真的?

    我掏出bp機看了一眼,還真是9.40了,難怪肚子餓的咕嚕亂叫。

    屋外的天真是黑的邪乎,就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黑,回到房間後我打開燈,泡了一碗方便麵,吃過後只見天色隱隱泛灰,太陽終於突破重重黑幕透射出來。

    不過即便是太陽出來了也不是普照,只見偌大的太陽下始終飄著一股猶如黑絲帶般的黑雲,陽光又被這股黑雲過濾一層,光線便黯淡不少。

    這是很奇特的景象,但北河鄉的老百姓見怪不怪,在陰沉沉的天氣中繼續忙著自己手頭的事情。

    天有異象必生妖,看來出鬼王是假的,此地必然有一個妖物存在,而且此妖必然能力超強,否則即便如鼠妖這麼強的能力也沒造成過天有異象。

    想到這兒我換好衣服上街看看有沒有什麼古怪的現象,如果縣城沒有,我就去長白山看看那座所謂的鬼王墓。

    住了沒幾天在觀察和聊天之間我漸漸弄懂了北河鄉的特性。

    這是東北山腳下的一座小縣城,因為氣候比較極端,所以按道理應該來往之人不多,但北河鄉的實際狀況是小小的一個鎮子上人頭密集,各式各樣的男女還真就是有不少人在街道上來往。

    原因就是這裡是參客的一處休整地,每當有參客進山采參或採參出山都要在北河鄉停留,而那些看似粗鄙、骯髒的采參客其實是一群消費能力極強的人群,因為采參的利潤極高,風險也是極大,所以導致這群人極端的消費觀念,他們總覺得賺到手的錢就應該立刻花乾淨,否則萬一死了那就實在是太虧了。

    所以這些人大多吃喝嫖賭都來,而北河鄉就是一處吃喝嫖賭產業異常發達的小城鎮,明娼暗娼到處都是,各色小酒館也是琳瑯滿目,每天上午就能看到很多人在哪兒大碗喝酒,大街小巷總是充斥著划拳的叫喊聲和酒香氣。

    我每天就是百無聊賴的穿梭在北河鄉的大街小巷中,看著一幕幕最真實的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組成的社會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就在我來到北河鄉的第五天,居然讓我見到了「神奇的一幕」。

    上集市時我看到了一個家具生產廠家在做促銷活動,推銷的是一種概圓形的概念床,一共有四個床腳支撐,在人群湧動的集市上賣床的人甚至還找了個身材火辣,年輕貌美的模特穿著睡衣坐在床上擺出任意的姿勢給人拍照,因為這個女人包括我在內的很多人男人駐足圍觀,廠家的宣傳口號是:「只要有人能在這床上睡一晚,他們就會送張床給過夜人。」

    有無聊的閒人便會問道:「床上的姑娘陪不陪睡。」一句話說的圍觀眾人哈哈大笑,模特也不惱火,假裝聽不見這些無聊的閒漢風言風語,只是這些人雖無聊,卻沒人真的願意因為一張床而在外過夜。

    沒想到的是三天後我在路過北河鄉最喧鬧的路口時又碰到了這家做促銷的廠家,還是那個模特,擴音機裡喊得還是那句話,一個字都沒有改變,只不過第二次遇見,我終於看清楚了床,那是一張直徑大約在兩米左右的圓形大床,鋪著一塊鮮紅的床單,光潔平整,美女雖然在上擺出各種姿勢卻絲毫不會弄皺床單。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25
第三卷、密林鬼寨 311、骷髏圓床

    而那美女雖然漂亮,但也有些許「瑕疵」,她有些平胸,最大的硬傷便是裸露出來的兩隻腳,每支腳的大拇指被其根割斷,這也應了一句話「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事物。」不過這次廠家運氣不錯。他們終於遇到了一個願意睡床的人,只聽一聲粗嗓門道:「是不是只要睡一晚上你們就給床?」

    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驚嘆,那些吃飽了撐的閒漢們鼓掌的,叫好的響成一片,只見一個渾身襤褸的乞丐,杵著一根枴杖從人群裡走了出來站在美女面前,他的右腿其根斷掉,所以必須拄拐,美女衝他一笑溫柔的道:「當然給了,我們這是童叟無欺,只要你能睡一晚上,這張床就是你的了。」

    乞丐哈哈一笑道:「睡一個月都成,我都快十三年沒沾床了。」眾人發了聲喊頓時走了大半,都覺得這床被一個乞丐睡了未免暴殄天物。

    模特反應到快。咕嚕翻下床站在地下道:「從現在開始這張床就交給你了。」

    要飯花子也不客氣大剌剌的將枴杖往床上一放,坐下後將隨身攜帶的破爛當枕頭,一頭「砸下」塵土飛揚,我趕緊往後退了幾步,乞丐毫不顧他人的感受,將斷腿翹在好腿上,伸手在褲襠裡用力搓了搓,表情頗有幾分陶醉。眾人見了這幅噁心模樣立刻作鳥獸散。

    我這些天算是見慣了粗俗的人,但和這要飯花子相比,那些參客算是很有素質了。

    我也是受不了,趕緊走開了,走到街口轉彎的地兒我回頭望了一眼,只見模特取了一床被子柔柔蓋在乞丐身上,花子卻老實不客氣的閉著眼晃蕩他的二郎腿。

    又過了兩天我在招待所所在的街區內第三次見到了這張圓形的大床,就在距離招待所不遠的北河鄉垃圾處理站,圓形的床面擺放著一具白森森的骸骨。鮮紅的床單和森森白骨讓人看來觸目驚心,骸骨居然保持著翹著二郎腿的動作,右腿沒有小腿,身側右邊的位置擺放著一根髒兮兮的「打狗棍」。

    這床周圍依舊是圍著一群看熱鬧的人,有的說這是石膏模型,有的說這時真人骸骨,總之眾說紛紜,我則是暗中大吃了一驚,差點沒把肚子裡吃的「隔夜貨」給噴出來。

    我趕緊回了招待所自己的房間裡,難道那個模特就是隱藏在暗中的妖物?

    我也想越害怕,滿心捉摸這妖物「原型」是什麼。

    透過房間的玻璃窗子,只見屋外已經是人山人海,陰暗的天空讓這一情況顯得更加陰霾詭異。

    我反正也是閒的沒事兒,於是暗中努力回憶女人的模樣。

    我印象最深的是她那雙腳。女人兩隻腳都沒有大腳趾,隨後我拿了紙筆開始描摹女人的臉,我是個頗有繪畫天賦的人。小時候沒事兒干的時候就會描摹工程隊修成山廟,我幾乎能完整的畫成山廟的整體,不過我也知道畫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實在有難度,於是我儘量按照記憶裡的樣子將女人的五官分別畫下來,接著拼接在一起。

    可是出來後的人臉我怎麼看都有覺得不像。

    這事兒和我肯定沒什麼關係了,以我現在逃犯的身份也不可能協助公安局破案,但我知道這女人絕對不簡單,所以我必須要記牢她的模樣。如果下次再見到她,我一定要第一時間認出她。

    不過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處,那就是一點消息根本瞞不住人,骷髏圓床這事兒極為詭異,而且結合了長白山挖出鬼王墓的傳說所有知情人都對這事兒極為關注,所以我時不時就能從別人的口中得到一點消息。

    這天晚上在餃子館吃飯,裡面一名食客大神聊著這件事道:「垃圾場那骷髏的化驗結果出來了,你猜咋地,完全鑑定出了死者的身份,這人叫趙華家是河南人,今年四十五歲,常年混跡於要飯糰伙,他們村子裡的人很多就是干這個的,他所以會在俺們這疙瘩出現,是因為他聽說參客們手大方,就帶著人來這兒要飯,沒想到錢沒弄著,還把命給丟了。」

    「老哥,他要真是一夥人在這兒要飯家裡人應該知道消息了唄?」

    「那可不是咋地,他家裡人早就來縣局了,據說這人不存在與人結仇,情殺就更不可能了,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見財起義,不過這些人身上從來不放大錢,隔三差五便會打錢回家,趙華死前剛剛打了一筆錢回家,身上只留了很少的一部分錢,而這些錢也都在死亡現場被找到,一分不少。」

    「那麼凶手殺死他的目的到底是為什麼?」有人問道。

    我是真想說殺人的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人,可一旦說這話勢必引起眾人的注意,而我現在最需要避免的就是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就聽一個醇厚的聲音道:「這事兒我也挺朋友說了,做這件案子的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人。」

    餃子館裡頓時響起一片驚嘆聲,我也詫異的朝說話這人望去,只見這人矮矮胖胖,下巴上留著一些稀疏的鬍鬚,他穿著一身乾淨的深藍色大棉襖,狗皮帽子放在身邊的凳子上,聽口音並不是東北人。

    「大哥,咱們都在吃飯呢,您這話說出來還雜吃下去呢。」

    「想看狗打架就別怕身上沾狗毛。」胖子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

    「是啊,我們不怕噁心,你接著說。」幾名參客放下手裡的酒杯道。

    「我是聽說在檢查屍骨時發現骨骼上遍佈細微傷痕,而在第三根肋骨間有兩排清晰的痕跡。」

    「真他媽的噁心。」有人皺眉罵道。

    「難道這世上真有人敢吃人?」有人問道。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肯定有食人的人,不過話又說回來,吃人案件雖然發生過,但把一個人吃的如此乾淨真是駭人聽聞,所以我說作案的凶手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鬼?」

    「這話就扯了,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鬼呢?」有人笑道。

    「還真別這麼肯定的說這事兒,在現場看到死人骸骨的有很多人,從骸骨狀態上來看幾乎沒有任何破壞,甚至連死者生前的姿勢都保持完整,這說明食人者在食人肉的過程中情緒十分穩定,你們想這人在吃人肉時連手都不抖一下,以至於叫花子骨骼保持如此完整,全身上下連一絲肉塊沒剩下,這是非常可怕的,能是人做出來的事情?」

    「這老哥說的沒錯,就算是真有人敢吃人,他情緒上也不可能這麼鎮定,那天我也在垃圾場,那具屍骨上別說沒半點人體組織,連血絲都沒留下一條,骨頭賊拉白,這要是正常人絕不可能做出這事兒來。」飯店老闆說話了。

    「所以咱們這兒鬧鬼了。」矮胖子突然神秘兮兮的來了一句。

    「可是鬼吃人肉嗎?從小到大的故事裡也沒聽說過鬼吃人肉啊?」

    這話也有一部分人讚同,包括我在內,在我對於鬼魂的認識中都是像上門陰那樣高貴、優雅能力超強的,亦或是鬼寶這種可愛、喜歡惡搞的,甚至連凶神惡煞的我都沒見過一個,更別說把人吃的如此乾淨的惡鬼了。

    我已經有很多天沒和人聊天了,真想趁此機會好好的聊一番關於鬼魂的專業知識,但我愣是忍住了,一句話沒敢說出口。

    為了避免自己管不住自己嘴巴,我趕緊起身從餃子館離開,準備回招待所休息。

    正走到門口就聽矮胖子冷笑一聲道:「你們還不知道吧,那個女模特的身份警方早就掌握了,告訴你們吧,這人叫劉暢暢,江蘇人,早就死去五六年的人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25
第三卷、密林鬼寨 312、痴情醜男

    這句話又引得眾人一陣驚嘆聲,我的腳步也不由自主的停住了。

    有人道:「這事兒真奇怪了,難道這次還真遇到女鬼了?那娘們我見過,看樣子真不像是鬼魂。」這話引起了眾多人的附和,看來這小小的餃子館裡不光是我,很多人都見到過那個妖豔的女模特。

    「這就是你們不懂了。我曾經聽一個有道行的老和尚說過,他說這世上很多鬼其實人的眼睛是能看見的,甚至這些鬼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亡,他還以為自己是人,那個女人如果真是出來害人的女鬼,我一點都不懷疑。」矮胖子呵呵笑了一聲。

    「越說越扯了,這叫花子肯定是被人殺死的,毫無疑問。」一個人肯定的道。

    這些人正聊著天,忽然門口人影晃動,我下意識的看了過去只見餃子館外站著一個人。

    只見這人相貌極其醜陋,濃眉小眼,嘴巴大的簡直能塞進一個鴕鳥蛋,嘴唇又圓又厚,乍一看簡直就像掛著兩根火腿腸。長著一頭稻草般的枯黃的頭髮,就像是燙了一個爆炸頭,大餅臉上滿臉的摺子,加之笑的一臉傻樣,我從來沒見過這麼醜的男人。

    尤其是他的一對小眼睛此刻直勾勾的透著餃子館被霧氣佈滿的玻璃窗,眼神中投射出的全是惡毒、憤怒的眼神,就像這餃子館裡坐著他的仇人一般。

    我正奇怪這人的眼神為什麼會如此憤怒,就聽屋子裡不知道是誰咳嗽了一聲道:「你們就光看過這娘們在圓床上干的勾當,我卻看過她在別地兒干的事情。」

    「她還做過什麼?」有人問道。

    「我是在老劉快餐店裡見到她的,當時這娘們摟著一個丑到極點的男人笑的十分放浪,而那男的光天化日之下就對她動手動腳,我都給看傻了。」

    「劉老三,你是想上去摸一把想傻了吧?」屋子裡轟然笑成一團。

    「放你妹的夠臭屁。」劉老三也忍不住笑了。

    「這兩人是鬧哪樣呢?光天化日下來這個?」

    「尋找刺激唄,還能因為什麼?」劉老三道。

    「不要臉。」餃子館老闆娘板著臉道。

    「這年頭有實惠就成,要臉沒用。」劉老三道。

    忽然我我心念一動,劉老三說的那個「丑到極點的男人」難道就是屋外這人?

    想到這兒我再度朝屋子外面的男人望去。只見此時的他整個人顯得更加憤怒,呼呼喘著粗氣,似乎恨不能立刻就殺進餃子館。

    看這個人的模樣,我估計往好了說就是個神經病,說他是把人吃的乾乾淨淨的瘋子也不是沒可能。

    想到這兒我也不敢在繼續逗留了,出了餃子館往回走去。

    小縣城的市政設施是極其不完整的,亮著的路燈沒有幾盞,整個縣城光線只夠勉強看到大的物體,到了晚上原本喧鬧的街道忽然就沒了響動,死一般的寂靜,讓我感覺到非常不適應。

    接著昏暗的燈光我能看到自己鼻孔噴出的兩道濃濃寒氣,這天和臨江比是真的很冷。

    走著走著,我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從腳步聲判斷身後這人和我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既不離遠也不走進,這很明顯是跟著我呢。

    難道是某個不開眼的搶劫犯?

    想到這兒我扭頭朝身後望去,只見黑暗的天幕中隱隱生起了一股寒氣。在燈光的照射下空曠的區域透出一種古怪的幽藍色,我彷彿置身於海底。

    在這種狀況下即便是千里眼也看不清楚東西,我能隱約見到深藍色的夜幕中有一團黑乎乎的人影,見我站住,這團黑影也站住了。

    我在心裡冷笑了一聲道:「哥們,是缺錢嗎?如果是的話就說一聲,都是社會上飄的人真有難處我也能幫一把。」

    這人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五百塊夠嗎?我身上只有這些。」說著我從口袋裡摸出五張百元大鈔。

    可這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又等了一會兒我道:「如果不要我可就走了。」說罷我轉身就走。

    當我移動腳步後他也立馬跟了上來了,就這樣走了十來米,我心裡著實惱火,停下腳步轉身對他道:「別他媽跟著我了成嗎?」

    「我這個人前半輩子活的不算很壞,只因為嫖娼被當地公安系統處理過一次,我家世不錯,名下有多套房產出租,這些產業一月能給我帶來的收益在五萬元左右,所以屬於衣食無憂,家裡有老婆孩子,父母死於一年前,是被人謀殺的,那些房產都是父母的遺產。」黑暗中的人影突然對我說了這麼一番莫名其妙的話。

    他的嗓音很是嘶啞,說起來撕拉撕拉的就像是漏氣的破風箱。

    「有錢人一般都好色,,我覺得你這種嫖娼屬於可以原諒的範疇。」我毫不客氣,語帶譏諷的道。

    "前兩天我又犯了一點消失,將房東打了一頓,這個禿頭老男人挨打的原因偷窺我和暢暢辦事兒,這個房東有偷窺的怪癖,只要是年輕女性租住他的房子幾乎都被此人偷窺過,所以他被打大家都覺得「是好事」,而暢暢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了。」

    說這番話時這人的音調裡透出無盡的落寞與憂傷,很有一種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感覺。

    我聽到「暢暢」兩個字心裡微微一動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就是我。」說罷這個黑影一直走到我面前,果不其然是那個奇醜無比的男人。

    「你跟著我幹嘛?」說實話我心裡有些發毛,想到這人貼著屍骨一下下舔舐骨頭上鮮血的場景我就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發緊。

    醜男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忽然微微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為什麼擔心,其實我不是那個獵人,我也只是個獵物而已。」

    獵物當然也是一起死亡事件的構成者。

    「你也是獵物,聽說你和那個叫暢暢的女人相處挺好的。」看他現在的表情我就明白這人絕不可能是吃人的魔鬼,因為他百分百是愛上了那個劉暢暢的女人,惡魔是沒有感情可言的。

    「我是真的不懂暢暢,但我也是真的愛她。」這人無奈的嘆了口氣道。

    「既然不懂又何來愛呢?」我反問道。

    「就是因為不懂所以才有愛,當你對一個女人極其瞭解時你會愛上她嗎?」

    「當然會,我對我的女友就是很瞭解的,我知道她的一切小習慣,我知道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只有這樣我才能更好的呵護她不是嗎?」

    醜男就像是看著外星人一般望著我足足過了很長時間才道:「好吧,每個人喜歡女人的側重點不一樣,我就喜歡神秘的女人。」

    「你不是喜歡女人的神秘,而是因為你覺得現有的生活太平淡,你想過更加刺激的生活,你有穩定的家庭,有穩定的收入,有穩定的感情,但你卻甘願拋棄這一切,跟一個你絲毫不瞭解的女人遠走高飛,請問你真的懂愛嗎?」

    他被我問的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知道我聽見餃子館裡的那些臭男人把暢暢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說她時我的內心有多麼的憤怒?」

    「我當然知道,如果別人說我心愛的女人我也會非常憤怒的。」

    「是啊,這些人裡只有你從頭到尾沒有說過暢暢一句壞話,只有你才是好人。」

    沒想到他評斷好人的標準就是說或不說他心愛女人的壞話,真是令我哭笑不得。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26
第三卷、密林鬼寨 313、食人之地

    如果是在以前我肯定會想辦法找他打聽劉暢暢的一些信息,然後提供給鄭春雷他們破案。

    可現在我本身就是個逃犯,問這種信息對我而言沒有絲毫作用,所以我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離開。

    想到這兒我道:「你別再跟著我了,趕緊回家吧。」

    「我、我……」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麼話你就說罷。」

    「你最後一次見到暢暢是在什麼地方?」

    我真是哭笑不得,沒想到這醜男還真痴情。於是我道:「她吃了人的事情難道你不知道?」

    「我……唉!其實我也知道她是個毒藥,但就是放不下,所以就算是毒藥,我也要把她吃下去。」

    「真遺憾,我不知道這顆毒藥具體所在。」聽我這麼說他臉上滿是失望表情。

    我道:「我現在要回去睡覺了,請你別再跟著我。」說罷我繼續向前走去,這次他沒有再繼續跟著我。

    拐過一道圍牆只見一位斷了左腿的老人一瘸一拐走來,我兩塊接近是他腳下一個不穩,連人帶拐摔倒在地,我趕緊上前彎腰正打算扶起老人,老人卻以極快的速度掏出一瓶噴霧劑,對準我的臉部就是一陣亂噴,沒等我反應過來,只覺一陣頭暈目眩。便失去了知覺。

    當我再度醒轉他發現自己坐在一個鐵製的櫃子裡,他的雙手雙腳都被牢牢綁在椅子的扶手和腿腳上,之所以能判斷這是個櫃子因為從縫隙處能看見外面似乎是一處廢舊了的倉庫,只見偌大的空間除了灰塵蛛網和一排排廢舊的機床,就是許多組高達的工具鐵櫃。所有金屬的表面早已是鏽跡斑斑腐朽不堪,足見這間倉庫被廢置了多長時間。

    我雖然雙手雙腳被綁,嘴巴也被封了起來,但腦袋還能轉動,正想轉動腦袋忽然覺得脖子一寒,一柄鋒利的刀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黑暗中他看不見人,只能聽見沉重的喘氣聲,而那一股股噴出的氣體差點沒把我熏昏過去,這讓我更加緊張到了極點,額頭上的冷汗大顆大顆的流淌而下,不知道上門陰這次為什麼沒有出來,而任由我成為待宰魚肉。

    這時沉重的鐵門被人從外推開,鏽掉的門閂發出刺耳的響聲。接著就是一陣狂浪的笑容,接著居然是遍尋不到的劉暢暢帶著一個五官娟秀的男人走進了屋子。

    男人見到倉庫皺眉道:「這裡也太髒了。」說罷轉身要走,劉暢暢卻滿臉媚笑的將他拖進倉庫道:「我和你說過了,就是要這麼玩才刺激。」身後那人的喘氣聲頓時變的急促,濃重。

    劉暢暢一把將男人拖進了倉庫裡,解開身上穿著的長外套,裡面居然光溜溜的什麼都沒有,她誘人的身體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光滑玉潤。

    男人看到這樣一具胴體哪裡還能忍住,一把將劉暢暢抱進懷裡兩隻手就開始上下亂摸,劉暢暢似乎是被他觸到了敏感點又發出一陣狂浪的笑聲,不過她正臉卻對著藏人的櫃子,真正的表情我看的清清楚楚。那是滿臉的得意,接著右手居然從左邊袖子裡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對著櫃子炫耀似的晃了晃,然而這一切男人並不知道,此刻他早已意亂情迷,絲毫不知道自己身邊貌美如花的女人根本就是魔鬼。

    劉暢暢假裝激動的舔著男人的耳朵,身體如蛇一般上下在男人身體上下滑動。這讓他更加難以自己,一把將劉暢暢死死按在骯髒不堪的桌子上,只聽男人不停發出如牛吼般的悶吼聲,整個人的行為動作已不堪入目。

    女人雖然看似極為陶醉,但臉上表情卻惡作劇似的望著藏著人的鐵櫃,她高高抬起的兩隻腳,鞋子顛掉後露出的腳丫連根斷趾看的清清楚楚,與此同時她又抽出袖子裡的尖刀,在空中做出刺擊男人脖子的動作。

    這男人命在頃刻,但此刻在他本人的心裡,自己卻是這個世界上「最快樂」的男人。

    這裡的情景雖然沒有任何恐怖之處,但卻讓人由內而外的冒涼氣,不過因為脖子上的尖刀我也不敢亂動。

    與此同時外面的男人似乎也到了「最後一擊」,今天他真的是盡興,或許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體會到「快樂」的滋味了,隨著那一下的結束,他猶如抽筋般猛地抬起頭,發出極度舒適的喘息聲,可是不等他再望向自己,劉暢暢飛快的轉過右手一刀便在他暴露的脖子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只見鮮血瞬間噴射在劉暢暢的滿頭滿臉,將她染成了一個「紅人」。

    男人顯然沒想到自己會瞬間從「峰頂跌入谷底」,脖子被割開後直到大股血液噴射了幾秒鐘,才伸手想要堵住傷口,沒想到劉暢暢一把死死抱住他的雙手,接著將他拉進自己懷中,就像剛才的姿勢,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男人此時渾身抖動不停,就像遭到電擊一般。

    鮮血從桌子兩邊蔓延而下,形成兩道小小的紅色水幕,當水幕消失變為水滴時男人終於不在動彈,劉暢暢伸手將他從身上推落道:「人都死了還不出來。」

    只見兩扇櫃門打開我所在的鐵櫃和左手邊一處鐵櫃各走出一個男人,而我也終於看清楚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身形魁梧,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黑色衣服,頭髮亂如雞窩,而另一人則穿著褐色的茄克衫,頭髮花白,就是迷暈他的老人,不過此刻他的斷腿已經接上了假腿,但走路仍舊一瘸一拐。

    站在我身後的男人回頭看了握一眼,露出黃板牙擠出一絲古怪的笑容,接著他扭頭對已成為血人的劉暢暢道:「爽嗎?」聽聲音似乎有些憤怒。

    「你媽的,要是吃醋了以後勾引男人的事情就你來辦,我還懶得操這份心呢。」劉暢暢張口就罵道。

    「佔了便宜還賣乖。」男人嘀咕了一聲。

    「石茂才,你他媽的把話說清楚了,是不是你們兩逼老娘做這事兒的,現在人給你們弄到了就說這些屁話,以後這些事情老娘不管了,你愛咋咋地。」

    石茂才還要說話,老人道:「你們都少說一句成嗎?英子,你別和茂才一般見識,這小子還沒長大呢,不過話也分兩頭,有必要非得等他做完了再下手嗎?」

    「我他媽倒是不想,萬一這小子要是腦子清楚,把刀搶了怎麼辦?他可是練過柔道的,就你們兩父子真未必是他對手。」

    「這事別說了,反正人都在這兒。」老人皺著眉頭對石茂才道:「去燒水,別在這干看。」

    石茂才隨即從牆腳搬出一口大缸,接著用桶打滿了一缸水,劉暢暢將自己身上的血液洗乾淨,接著當兩人的面脫光後換了一身衣服,她有些鄙夷的往石茂才兩腿的「大門」處看了一眼道:「嘴上說的痛快,剛才還不知道幹了什麼不要臉的事情。」

    石茂才這次倒是沒有和她爭辯,忽然抄起挑水的扁擔對著已死亡的男人腦袋狠狠敲打了數下,打的屍體腦殼開裂,腦漿都能看見,我胃裡一陣翻騰,如果不是嘴巴被堵的過於嚴實,肯定就會吐出來。

    接著將赤身裸體的屍體扔進水缸中,之後插入兩根粗大的加熱棒,將電源接在一塊蓄電池上,過了一會兒水缸的水被加熱燒開,裊裊升起的白色霧氣中散發著一種怪異的氣味,我腦子裡首先想到的就是「人肉濃湯」,估計自己的下場和缸裡那人是八九不離十了,心中既懊悔又害怕,可是這些人究竟是如何跟上自己的?難道警察局裡有他們的內應。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27
第三卷、密林鬼寨 314、食人者

    只見石茂才將加熱棒抽出水缸,也不怕燙直接將沸水中浸泡的男人體毛拔了乾淨,接著他用一根掛豬肉的鐵鉤從男人下巴上穿過,將屍體拎出水缸掛在倉庫中一截橫樑上,接著以十分熟練的手法將人皮給剝了乾淨。

    經過高溫屍體的血肉變成了暗紅色,筋脈收縮讓肉質看來顯得更加緊湊。接著男人開始從雙腿分割人肉,這一恐怖的過程被我清楚的盡收眼底,那種感覺就像是冷風在自己的身體周圍不停吹拂,由內到外身體的每一處角落都能清晰無比的感受到這一絲絲的寒意,那一刀刀彷彿如同身受,自己全身上下都劇痛無比。

    割下來的肉塊他直接丟入裝水的桶,老頭則打來一桶乾淨的水開始清洗肉塊,而劉暢暢則盤腿坐在剛剛和人做愛的鐵桌上仔細的畫著妝,應該說她確實是個美麗的女人,可是她的美麗與狠毒是成正比的。

    很快屍體上的肉就被卸下了大部分,身上的骨骼已是搖搖欲墜,兩人隨即又從倉庫一角抬來一張大圓板,罩上紅布後那張「概念床」便赫然出現在我的眼前,接著石茂才小心翼翼對將屍體抬下。放在「圓床」之上繼續分解僅存的血肉、內臟,很快一副完整的人骨便出現了。

    隨後兩人居然支起了鍋灶,開使用人肉做菜,煎炒烹炸樣樣都有,偌大的倉庫中飄蕩著一股奇異的香氣。我簡直恨不能割了自己的鼻子,或是乾脆憋死自己算了,可惜無論哪一種方法我都無法做到,所以只能繼續享受「美食的香氣」,我是多麼希望上門陰能出現教訓這三個瘋子,可倉庫裡除了這三人說笑聲根本沒有別的異動。

    到了傍晚時分他們居然用男人的肉做了滿滿一桌子菜,女人點了一根蠟燭在插在肋骨之間,黯淡的光亮反而讓倉庫裡的氣氛看來更加的詭異恐怖,三個食人者圍坐在「圓床」周圍就像普通的家庭一樣開始享用晚餐。

    趁他們吃飯時,我悄悄的解開掛在腰上的冰袋,將銬著我手的鐵鏈插入了冰塊中。

    我這也算是困獸猶鬥,曾經聽寧陵生說過,上門陰所凝結的凍氣是可以將鋼筋凍脆的,所以只能寄希望於這些寒冰自我拯救了。

    不過對方似乎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放下筷子後劉暢暢便舉著蠟燭朝我走來,我暗道:不好。趕緊將冰袋壓在自己身體下,只見滿嘴油光的女人走到面前尖聲一笑道:「讓我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好東西。」說罷挨個掏我的口袋,找出了一個皮夾和老鬼送給他的電子錶鑰匙扣後劉暢暢裝入自己身上,嘻嘻一笑退了回去道:「身上沒幾個錢,這是個窮小子。」

    老人翻開他的皮夾抽出證件仔細看了看道:「這孩子也就二十歲剛出頭,年紀真不大,你確定自己兩次看到的人是他嗎?」

    「是不是的也沒法給他留活路了,問這些有意思嗎?」劉暢暢懶懶的道。

    我這才明白原來當自己兩次無意中遇到這群人,其實他們也早就注意到自己,並一直暗中跟蹤,這是一幫異常狡猾殘忍的罪犯。

    老人沒說什麼。三人吃過飯後便離開了倉庫,他們並不住在這裡,月亮悄悄的爬上了夜空,透過窗戶灑落在倉庫中,那副骷髏靜靜的躺在鋪著鮮豔紅布的圓床上,周圍擺放著自己身上肉做成「菜」。當然此時已是「殘羹剩菜」,而它微微張開的嘴部,和眼球部位裸露出的圓洞此刻看來似乎是一個人驚訝的表情。

    骷髏就如此「驚訝」的看著自己身上的肉,不知他心中是否充滿了悲哀?

    忽然有了這樣的念頭後居然把自己嚇出了一身冷汗,我真是恨不能立刻斷了鐵鏈離開這鬼氣森森的地方,只是鐵鏈還是很牢固的,用寒冰凍脆,這時間可想而知,我只能耐著性子用了很長時間將鐵鏈插在冰塊裡足足過了很長時間,我嘗試著晃了晃鐵鏈,隨即用力一掙。

    只聽噹啷一聲脆響,皇天不負苦心人,我還真把鐵鏈子給掙斷了。

    隨後我解開束縛在身的繩子,來不及解下嘴巴上堵著的毛巾立刻衝出了倉庫,然而剛出倉庫門就看到狹窄的道路盡頭兩三束手電燈光隱隱傳來,還有幾個人說話的聲音。

    如果不是人跡罕至的地方三人也不敢在此食用人肉,深更半夜來此的當然只會是他們,難道他們還打算吃宵夜?想到這我貓著腰鑽進了另外一條岔路口,當下也顧不得分辨道路,只要有路便跑。

    此地似乎是一個被廢棄的倉庫區域,每一間倉庫從外形來看幾乎沒有區別,而道路也猶如迷宮一般人在極度慌張下根本無法冷靜的分辨道路,我擔心稀里糊塗的繞回去,便找了一件倉庫,用鐵條將窗戶插銷挑開,鑽進了倉庫中。

    過了一會兒他果然聽見模糊的人聲傳來,毫無疑問肯定是那三個食人者發現他失蹤了,在尋找他,躲在黑暗角落中我忽然反應過來,之前是那個瘸子用麻藥麻翻了我,如果沒有麻藥就憑這三人合力也不是我的對手,既然如此有什麼好怕的?

    我忽然就覺得很憤怒,這三個混蛋,居然想把我當成點心,也不怕咯了他們的牙。

    想到這兒我四處看了一圈,隨後在地下撿起一根長滿鐵鏽大約有一米左右長度的鐵棍,接著我悄悄摸了出去,只見黑暗小徑間一個瘸子拐拐的走了過來,看來老頭和那對並不在一起,這下更好對付了。

    於是我蹲在牆角一處看著老頭緩緩走進。

    我正打算抽棍給他腦袋來一下,沒想到老頭轉身又走了。

    我用力過猛差點把自己甩出去,趕緊用棍子撐在地下才算是穩住身形。

    其實我的動作已經不算小了,只是這老頭背對著我,而且耳朵也不太好使,居然沒聽見,依舊是慢悠悠的走著。

    我跟到這人身後正打算舉起棍子給他後腦勺來一下,但轉念一想如果把老頭敲死了,那兩人下落不知,留著他們遲早也是禍害,不如今天就來個替天行道,想到這兒我四處看了一眼,確定沒人之後舉起棍子狠狠一下敲在老頭那條好腿上。

    這人慘叫一聲摔倒在地,我掏出手帕上去就堵住了他的嘴,隨後將人拖進了之前藏身的倉庫裡,老頭疼的躺在地下直哼哼,連動都動不了。

    我翻進去後冷哼了一聲道:「你真以為搞定我了,沒想到是捅了個打馬蜂窩吧。」

    「唉吆我的腿,疼死我了。」

    我冷笑一聲道:「這都算是輕的,我還沒要你的命呢。」

    「你找錯人了,得罪你的不是我,真他媽的倒霉。」他抱怨道。

    我愣了一下,仔細想想,他這嗓子和老頭的聲音似乎是不太像,於是我點亮了打火機看了一眼老頭的臉。

    果然不是他。

    我也是暈了,趕緊扶起老頭道:「老爺子,真是對不起,我、我……」

    老頭嘆了口氣擺擺手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不怪你,怪我自己倒霉。」

    聽他這語氣似乎知道內情,於是我道:「老人家,如果你知道內情,最好告訴我,否則你遲早會因為這些人的拖累而倒大黴。」

    他雖然疼的滿腦袋都是冷汗,但還是強忍著疼痛點了點頭道:「是的,我遲早會被他們害死。」我扶著他坐上一處木箱子上道:「老爺子,你腿還成嗎?」

    「唉,活該我倒霉,你可得把我送去醫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27
第三卷、密林鬼寨 315、追殺

    我道:「您放心,只要把消息實打實的說出來,我絕對送你去醫院。」

    「你這還是有條件的對嗎?」老頭苦笑道。

    「當然有條件,老爺子您得明白一個道理,這三人的破壞性不用我多說了,估計您心裡也清楚。這樣的人您任由他們飄蕩在社會裡是不是對這個社會的不負責任?」

    他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吧,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有必要隱瞞你嗎?」

    「那好,這三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吃人肉?」

    老頭嘆了口氣道:「迷暈倒你的那個人叫石山,他是我同鄉我兩從小一起長大,「這件事我埋在心裡確實有將二三十年了,對我而言這件事是我這一生的噩夢,就如你所說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放下,但我也沒法逃避,誰讓自己做了這件事呢。」

    說罷他似乎是鼓勁似的用力搓了搓手,才繼續道:「這事兒說起來也是我兩三十多歲那年的事了,當時改革開放後村子裡有外出打工賺到錢的回家蓋房,我和大山看著便商量也一起出去淘換錢回來給家裡人蓋房子,不過進了城我兩錢就被偷了。那時候人老實也想不到找人求救,熬不下去就在城裡討飯過活。」

    「後來被一個要飯的人收了,當時他說自己是那個地方的頭,如果想要在他的地盤上要飯就必須聽他的話,人生地不熟的我們也不敢反抗。稀里糊塗就跟了這個人,後來他除了把我們所要到的錢全部騙走外,還把我們賣到了一個黑煤礦當礦工,那段日子過的真是生不如死,結果就在我們覺得快要撐不下去時,小煤礦出了冒頂事故,矸石當場就砸死三人,我和大山也被困在了井下。」

    「當時我們都絕望了,在井下撐了幾天也沒人救,本來覺得自己是死定了,結果有一天大山忽然就哭了起來,他說他想家人,他不甘心就這樣死了,我就說不甘心也沒用。我們是死定了,結果大山哭過以後他忽然就爬到工友的屍體旁……」

    說到這裡鐘清文遲疑了很久才繼續道:「他在死人臉上咬下一隻耳朵吃了下去,我當時都看傻了,做夢也沒想到平日老實巴交的大山敢吃人肉,隨後他不但自己吃,還扔給我兩隻耳朵,起初我是不敢吃的,可是想想對方反正已經死了,如果不借他們身體用用肯定撐不了多久,與其去死,不如最後搏一把,於是我就把耳朵給吞了下去。」

    「可是後來幾天我發現大山吃人肉越來越習慣。而且還吃得津津有味,甚至他會以為我睡著了,自己過去偷人肉吃,他特別喜歡吃手指、甚至連腳趾都吃,後來人肉吃光了他就對我說干脆互相吃吧,他吃我的肉。我吃他的肉,因為當時我們身上還有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所以咬開的血肉還可以用香菸將傷口燙死止血。」

    我聽到這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道:「這不得疼死?」

    「開始確實疼,疼的撕心裂肺,可是為了活命再疼也得忍著,不過忍到後來就不疼了,渾身都木了,看那一口口的咬在自己身上就像咬在別人身上一樣沒感覺,知道我們把一條小腿吃完,才挨到救援的到來,後來我才知道井下四十多名礦工只活了我們兩個。」

    說這話時鐘清文滿臉都是無奈的苦笑,沒人能想到在他身上居然發生過如此可怕的往事,屋子裡一時安靜的出奇。

    老頭將假肢取下放在桌子上略帶哭腔的道:「我們對不起那些工友,死都沒法落個全屍,不過我們真的沒有選擇,如果不吃人肉就是死路一條,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錯是對。」

    我嘆了口氣道:「你和石山不一樣,你吃人是為了活命,他吃人是為了口腹,這是你們之間的區別,所以你有罪還是無罪我說了不算。」

    老頭道:「按道理說這種事情是想都不該去想的,不過石山被困在礦洞裡是他對我說如果有機會能出去,肯定要找到黑煤礦的礦主,不但要殺死他們,還要吃了他們,我本來以為他就是說了句狠話,但後來才知道他說的居然是真的。」

    「他真的把黑煤礦礦主給吃了?」

    「當然,我死都不會忘的,那個黑煤礦的礦主姓楊,礦長姓李,具體的姓名我不知道了。」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把死人骨骸擺放在圓形的桌面上?」

    老頭道:「大山是個木匠,他手藝最精的便是打圓桌,年輕時候他曾經說過將來要生很多孩子,最好是能坐滿一個大桌,他自己打的圓桌,我想這或許與他年輕時的理想有關聯。」

    看來即使是最殘忍的罪犯,心理也有柔軟的一面存在,這就是人的兩面性。

    不過這些人對於我而言是絕無原諒可能的,我要讓他們知道痛苦的滋味。

    想到這兒我道:「現在我只需要知道最後一個問題,那三人到底住在什麼地方?」

    「你打算報警抓他們?」

    「不,我和他們一樣見不得警察。」

    「明白了,不過我勸你不要動這三個人,他們、他們的身後有很強大的勢力。」

    我以為是這老頭是嚇唬我,冷笑一聲道:「我這樣的人和鬼魂其實差不多,辦了事兒我就會離開,這些人根本找不到我。」

    「小夥子,千萬不要託大,如果不是因為忌憚這三人背後的勢力,我也不會忍到今天,就是因為害怕家人受到傷害,所以我才在這裡替他們看著害人的地方,如果你有把握能摧毀他們,一定不要手軟,求求你殺死他們,千萬不要猶豫。」他說話時的狀態痛心疾首,連口水都流了出來。

    「你放心吧,得罪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老頭嘆了口氣,對我說了一個地址。

    出乎意料的是這三人並不是住在居民區裡,他們吃人時在這座幾乎被荒棄的倉庫,離開後就會住到遠郊一處廢棄了的山神廟中。

    當然說是遠郊,其實也沒多遠,從倉庫走到哪兒裡用不了多長時間。

    於是我按之前的約定將老頭送去了縣醫院,臨走前我道:「老爺子,你大概是不會當叛徒吧?」

    老頭道:「我早就想和這些人劃清界限了,如果你能殺死他們,那就算遂我一個心願。」

    我這才放心的離開他,趕往了山神廟。

    深夜的小縣城裡真的是沒有半個人影,我拎著鐵棍很放心的走在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

    當我走到山神廟切近其實已經是早上六點多,但在北河鄉還是漆黑一片,不過山神廟裡卻點燃著火光,只見女人的身影是不是的投射在紙糊的窗子上。

    周圍是異常荒涼的山林,相比縣城空曠的街道,所以如果我要在這種地方殺了他們,任憑他們喊破喉嚨都不會被人發現。

    於是我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對準窗子上映射出的女人聲音投擲了手裡的鐵棍。

    鐵棍是中空的,斷裂口十分鋒利,和管叉沒什麼區別。

    所以刺破了窗戶紙後立馬就從女人的身體貫穿而過,她驚叫了一聲隨後摔倒在地,接著傳來男人暴怒的吼叫聲,不等這些人反應過來,我抬腳踹開門只見石山睡在神廟的左邊,中間拉著一條布簾,他兒子和劉暢暢睡在右邊,此時劉暢暢整個身體被插了一根鐵管摔倒在地不停抖動著。

    男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我可沒他那麼多機會上去一把將管子從女人身體上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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