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古廟禁地 作者:湘西鬼王(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5 16:33: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9 78517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01
第三卷、密林鬼寨 276、番外篇——滴血的蘭花(下)

    而藍靜兒也是因為這次割脈被診斷出血液異常,最後因為缺乏治療所需的費用最終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如果當初兩人在一起,以郝偉家的經濟能力,她當然不會死,當郝偉從她母親的嘴裡得知這一切。 他知道屬於自己的生活也徹底結束了,從此以後他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替這個可憐的女孩討回一個公道。

    聽完這個故事,何長生忍不住眼眶也紅了,他是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並且同樣在大學裡收穫了一份愛情,所以他完全能夠理解郝偉的心情,但還是道:「郝先生,我確實很同情你的遭遇,但這與你的犯罪行為有關聯嗎?」

    「你問我犯罪的動機?這就是我的動機,因為自從晴兒去了以後我和自己的妻子、母親徹底翻臉,雖然表面我們相安無事,可本來就已搖搖欲墜的所謂親情、愛情早已蕩然無存,所以我整天就在如何報復我的母親。當然我對於我的妻子雖然我不愛她,卻也不恨她,她也是一個受害者。」

    「也不知道是否和我母親有關,從那以後我對於生意場上的所謂闊太太、貴婦人的一舉一動都無比反感,她們每一次出格的言行舉動,都讓我有一種嘔吐的感覺,所以我冒出了一個念頭:就是用qj這種方式剝下她們的偽面具,而一旦案發我被抓,也可以報復那個女人。」

    「屬於我的人生已經隨著晴兒的離去已經提前結束了,如果不是用這種方式讓我還有一點點的存在感,我都不明白自己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義?當然我一直再考慮自己做這件事究竟何時才算了結,直到看見了王海他對於自己所愛女人的那種索取方式。」

    「雖然我不可能會認同他的行為,但是我想如果晴兒還活著,或許她寧可去殉情,也不願意就這樣一個人孤獨的離開,我將王海二人的衣服脫盡只是為了讓兩人可以徹底的在一起。而不是讓他貼著別人給小麗購買的豪華服飾上,王海並沒有傷害小麗,最後那一刻他收了手,如果不是因為小麗過激的態度,或許他不會殺死她,但是誰知道呢,這一切都隨著兩人的死亡被定格了。」

    說到這裡郝偉又點燃了一支菸笑道:「在兩人死亡的那一刻。我忽然感覺到了晴兒對我的呼喚,或許這兩人的出現就是晴兒對我預示著結局到來吧,所以我必須收手,我自首並不是因為想爭取寬大處理,是因為晴兒希望我收手。」

    說到這裡郝偉似乎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繼續道:「而我希望你能把這些有錢人的醜陋嘴臉揭露給更多的人知道,因為社會日報是我唯一可以肯定能刊登這篇報導的媒體。」說到這他做了個「ok」的手勢道:「小夥子,我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何長生嘆了口氣道:「你放心。我一定做好這次報導。」

    說完這番話郝偉雖然滿臉的無所謂。但他內心的痛苦何長生感同身受,這是一個非常特殊的罪犯,他的悲劇命運不是因為自己做錯了事,而是因為自己母親的「愛」,因為你是我的兒子,所以我理應替你做好一切人生的規劃。這種思想最終讓一切變的無法控制,這一定是她沒有預料到的結果。

    很多父母意識不到自己的愛才是毀滅孩子真正的元兇,郝偉不是這方面第一個以悲劇收場的人,當然也不是最後一個。

    當然這個案件後續的影響此刻才逐漸展開,因為郝偉給企業帶來的巨大負面影響,神力企業股價一度縮水達百分之四十,差點就瀕臨破產邊緣,當然在那位強有力的「董事長」危機公關下企業再度起死回生,可是每當看到關於這個企業的報導何長生總在想:「那位母親真的快樂嗎?她會不會後悔自己對於孩子人生霸道的決定?」

    而郝偉在入獄後沒多久便死於一場監獄衝突中,他得罪了監獄裡的黑惡勢力,在洗澡時被活活勒死,或許他覺得自己對於母親的報復還不夠徹底,必須達到這種程度才算可以,當然對於他心裡的那個女孩,何長生知道郝偉最終給出了一個交代。

    這個案件牽扯了臨江市許多有頭有臉的人物,何長生很高興的看見自己所痛恨的海景天被公安機關隔離審查,他的未來是可以遇見的。

    而「社長」在郝偉所留的那一手「脅迫下」也不得不做出妥協,刊登了一整篇對於「qj俱樂部」詳盡的報導,不過在這之後沒多久社長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提前辦理了病退回家了,而報社又調來了一位四十多歲的「年輕」社長,他有一個非常剛毅的名字叫趙剛鐵。

    在上任之初就對何長生的這一報導給予了非常高的評價,並承諾以後要多做類似於此的社會事件報導,而這件事所引起的巨大反響可想而知。

    就在何長生覺得自己可能做了一篇是自己職業生涯中最奇特、最具話題性的一篇新聞內容時,新任社長把他叫去了辦公室,給了何長生一篇資料道:「這是我來上任之前,在當時的單位所獲得的新聞材料,我覺得這件案例和你所報導的qj俱樂部有一定的關聯性,你可以嘗試著再做一篇類似的新聞紀實,我想把這塊做成專欄,你懂我的意思嗎?」

    何長生當然明白,如果能夠成為一名專題記者,那就證明了自己在報社中將獲得穩定的報導權,這是他:一個剛才加工作沒多久,之前一直處在低谷的人所根本沒有想到的好事,當然對於社會新聞的挖掘報導也是他職業之初的理想,如今能夠達成這個小夥子從內心感到高興。

    「一些殘忍的案件,一些殘忍的罪犯從表面看他們就是瘋子與魔鬼的合體,包括qj俱樂部案發之初你也會覺得不可思議,但隨著案件一點點展開最後的結果呢?所以記住一點:我們不單單要追求一個新聞事件的娛樂性、話題性,也要挖掘深層次的東西,這是你以後的工作重點,我很看好你,也看好這個新聞項目。」這是趙鋼鐵對和長生的寄語。

    何長生明白另一場不可思議的真相即將再次呈現在他的面前,對他而言「還原真相」將是自己以後所需面對最重要的主題。

    在開始新的專題採訪之處何長生帶著女朋友去了郝偉墓前,那時的郝偉已經被刺身亡了,但何長生知道自己對於他還是存在同情的,雖然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犯罪分子。

    在郝偉的墓前兩位手拉著手的小戀人看到了一盆早已枯死的蘭花,在鮮花簇擁的墓地這盆蘭花顯得如此格格不入,但是只有何長生才能明白其中所傳遞出的信息,那就是晴兒的家人最終原諒了郝偉,而郝偉所痛恨的母親也終於為自己兒子保留了最後的選擇。

    回去的路上女朋友撒嬌的道:「我要你給我買一盆蘭花。」

    「沒問題,但我希望你能把它掛在自己房間的窗戶上,每次去你家我都能第一時間看到自己送給你的蘭花。」

    太陽漸漸升高兩個年輕人的影子卻越來越短,不過無論是人還是影子此刻都緊緊靠在一起,「但願我與所愛的人永遠都不分離。」何長生暗中默默的念叨。

    我是親眼看著這個俱樂部被瓦解消弭,抓捕當天我就在俱樂部外面的看著那些衣冠禽獸們一個個被帶了出來,而之所以能破獲這起案子,最初的起因則是和馬王泰有關。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02
第三卷、密林鬼寨 277、善與惡

    那天晚上我潛入馬王泰和他情婦的房間時我自己都沒想到居然會救了這老混蛋一命。

    說實話當時我是憋足了一肚子的力氣想要把他暴打一頓的,所以我從客廳的窗子翻進去後順手從陽台帶了一個花盆進去,當時屋子裡靜悄悄的,隱約能聽見一陣「嗚嗚」的聲音從客廳一側的房間裡傳出來,可是當我走到房間門口就發現屋子裡一男一女將馬王泰按在床上,男人騎在他的上半身。女人將一個枕頭蓋在馬王泰的臉上,看樣子是要悶死他。

    我頓時就反應過來,這是「姦夫淫婦合謀害死親夫啊」,當時我就沖上去將手中的花盆狠狠砸在男人的後腦上。

    只聽一陣瓦盆碎裂的聲音,這男的雙眼一翻就暈倒從床上滾落,女人沒曾想還有一個人,嚇的驚聲尖叫退到床頭一邊。

    人就是這麼複雜的動物,她敢殺人,卻會被一點小意外嚇的失聲尖叫。

    此時馬王泰已經被悶的直翻白眼,我不知道他會不會發生意外,於是立刻打電話給醫院並報了警。

    隨後醫院人來給他吸了氧氣,這老混蛋的狀態逐漸好轉,隨後他嘆了口氣哭喪著道:「你這個賤女人。枉我對你一往情深,你居然這麼對待我。」

    我實在忍不住心裡的鄙夷道:「別他媽在那扯淡了。你愛的人就是你自己,這就是報應你明白嗎?」

    他知道自己的性命是我救得,屁也不敢放一個,隨後被警察押送著去了醫院,而這對殺人未遂的狗男女也被抓去公安局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鄭春雷不解的問道。

    他這麼說我就知道他肯定不認識趙世海,於是我將隱藏在臨江市那個罪惡之地告訴了他,聽罷之後鄭春雷完全不能相信我說的話,以至於我讓他給林所長電話交流之後他才相信我說的話。

    「這個消息是那個叫趙世海的人告訴你的?」掛了電話後鄭春雷問道。

    「是的,我覺得這個消息實在是駭人聽聞,所以必須調查清楚,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你們真的要盡快把這個案子給辦了。否則會有更多無辜的臨江市女性受到傷害。」

    「這群人簡直是荒唐。這種行為和畜牲有什麼區別?」鄭春雷憤怒至極的道。

    「你還真不能用畜牲比喻這些人。畜牲不會強姦別的畜牲。」

    「唉,這是我的失職,真沒想到在臨江這地方居然存在這麼一處駭人聽聞的場所,這件事我一定要徹查到底,無論對反是什麼身份,無論這人有怎樣的背景,我都要他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鄭春雷說這句話時整個案子還沒有破,甚至只是剛剛有了一點眉目,在我們心裡都認為這案子必定是阻礙重重,甚至有可能會惹上大麻煩,誰也沒想到這案子居然會順利到以郝偉和盤托出的形式了結。

    馬王泰的情婦被抓之後不久就坦白了她和情夫合謀害死馬王泰的打算,這案子破的自然是毫無壓力,隨後鄭春雷秘密審訊了馬王泰,得到了一些關於「俱樂部」的內部信息,就在他秘密策劃準備對這處邪惡場所展開全方位調查時郝偉找到了何長生,將一切信息和盤托出,一起看似困難重重的案件以極快的速度被查清楚,所有傷害女性的混蛋被繩之以法。

    在這整件事裡頗為搞笑的是施暴者和受害人絕大部分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很多受害人的丈夫、兄長、父親與施暴者或許是合作夥伴,或許是在事業上互相有著對彼此的需要,甚至還有曾經見過面的,只是互相間沒什麼印象。

    郝偉這件事做的絕就絕在他摧毀的不是某幾個人,而是一整個系統,而這些人裡大多都是「神力企業」重要的合作夥伴,所以他以一己之力懲罰了三方龐大的勢力,分別是帶有邪惡之心的權錢之人、虛榮的女人、還有他母親最重要的合作夥伴。

    無論他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什麼,這麼做是肯定不對的,我懷疑這個人的精神都有可能出問題,但他拒絕做精神鑑定,也沒有給自己的家族留下一點血脈,由此可知他最想報復的人其實就是他的母親。

    但是這起案子和趙世海妻子被傷害的案子毫無關聯,似乎與「月神」也沒什麼關係,這讓趙世海失望到了極點。

    案子破了當天晚上他來我的酒吧喝酒,整個人的狀態已經頹廢到了極點。

    「哥們,你知道嗎,我老婆前天已經去世了,是在我懷裡走的,從我解救她直到她去世,我和她無法交流一個字,因為她沒有手,沒有舌頭,耳膜也被刺破了,所以她無法表達內心的想法,也無法聽見我說的話。」說到這兒趙世海已經是淚流滿面。

    「我知道你心裡難受,這事兒個誰身上都不會好受的,但我還是要勸你想開一些,畢竟人已經去了,你就是哭死也沒用了。」

    「這個道理誰都明白,但我心裡憋屈,我為她難過,這麼些年她受了多大的罪?撐到現在不死就是為了見我一面,我、我他媽的還算是個男人嘛?」

    「千萬別這麼說,雖然這事兒是非常不幸了,但最終嫂子是在你懷裡走的,也算是了了她最後的一段心願吧。」說罷我嘆了口氣,心裡只覺得鬱悶至極。

    「沒用,我甚至無法肯定她是否知道陪她走了最後一段路的人是我。」趙世海摸了一把臉道。

    「她心裡一定知道。」我只能這麼說。

    「唉,但願吧,但願她能知道。」說到這兒他醉眼朦朧的看著我道:「哥們,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這我上哪知道去。」

    「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傷害我老婆的人,把他架在火上烤,並且一下不把人烤死,我要慢慢的烤,每天烤他個兩小時,我要他受盡世間所有的酷刑才會卑微的死去。」他說這話時臉上的肌肉都扭曲了。

    看樣子趙世海的狀況有點不對頭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道:「老哥,你是個文化人,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輪不到我說,其實人這一輩子誰都要經歷痛苦,千萬別因為痛苦而想不開,咱們的命沒那麼下賤。」

    「哈哈,你知道嗎,其實這些天我想的最多的就是為什麼我們能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而我的老婆死了,你明白這個道理嗎?」

    「這……難道這事兒還能有什麼說法?」

    「當然有了,那不是因為法制建設全,這都是狗屁,我們沒受傷害的原因其實很簡單,是因為我們的運氣好,那些罪犯暫時沒把目標盯在咱們的身上,否則現在死亡的人或許就是你我了。」

    「老哥,你這話說的有點偏激了,沒有任何一個社會能杜絕所有犯罪,這雖然要避免,但也是沒法根本預防的,這點你得想明白。」

    「我就是因為想明白了所以才會這麼說,在這個世界上想要讓自己變的安全,最好的辦法就是變成一頭野獸,否則就是案板魚肉。」

    他思想越發偏激,說到後來我尿急了,於是起身去了廁所,一番「長江流水」後我如釋重負。

    洗過手我正要離開忽然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道:「他說的很有道理。」

    我愣了一下朝洗手池上的鏡子望去,只見鏡子裡的「我」陰笑著。

    情況和上次在醫院裡「我」看到「自己」是一樣的,所以這次我沒覺得吃驚,鎮定的走到鏡子前對著鏡子裡的自己道:「你有什麼高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02
第三卷、密林鬼寨 278、黑蟲

    「高見談不上,我只能說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保護自己真的是一門很重要的學問,否則你隨時隨地可能被人傷害。」

    「想傷害我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我冷笑著道。

    「當然,你有上門陰的庇護,本身的能力也很強,普通的犯罪分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所以你確實不需要擔心,但是你有家人啊,就算你沒受到傷害,你所愛的人卻受到傷害了就像趙世海的妻子,這對你而言難道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放你的狗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想要蠱惑我,門都沒有。」我憤怒的吼道。

    「哈哈哈,我想你恐怕是誤會我了,從頭至尾我也沒有蠱惑你的意思,因為我就是你啊。」他一臉的詭笑道。

    「別把我當傻瓜了,你最好祈禱別讓我找到,否則不管你是人還是鬼我都要了你的命。」

    「不錯。這句話說得很有氣勢,我等著你。」

    我心內揚起一股無法抑制的憤怒。狠狠一拳打在玻璃鏡子上,嘩啦聲中鏡子碎成無數碎片。

    我的拳頭也被玻璃片割得血肉模糊,看也不看玻璃鏡一眼,我落荒逃出廁所,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覺所有一切能反射倒影的物體上,那上面的「我」一刻不停的對我詭異的笑著,我只能閉著眼睛落荒而逃的衝進了酒吧裡。

    趙世海已經離開了,我怎麼看他剩下來的半瓶子啤酒裡液體是紅顏色的,於是我將瓶子湊到自己面前,猛然間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氣的。

    按理說以我的膽子就算是見了鬼都沒啥好怕的,但我卻被一瓶血給嚇到了。

    這時又聽到有人起了爭執。扭頭望去只見一個女孩指著那兩光頭憤怒的吼叫著。那樣子恨不能把兩人暴打一頓才算過癮。而地下躺著一個年輕人,估計是女孩的男朋友。

    兩光頭面無表情的面對著她的指責,一點動靜沒有。

    我趕緊走了過去道:「怎麼了?」

    「簡直太不像話了,要位子就說唄,上來就把人摔地下這什麼意思嘛?」女孩氣的雙眼通紅道。

    「對不起,你別生氣。」我強自壓抑住內心的怒火道。

    「我要報警,我的男朋友要是受了傷就沒完。」

    我把女孩和男孩拖到吧檯位置,掏出五百塊錢塞在他兩手裡道:「你別激動,這件事交給我辦了,這點錢你們先拿著,去醫院裡做個檢查應該是夠了,如果不夠到時候再來找我拿。」

    「可這件事和你沒關係。」女孩到是挺仗義。

    「沒事兒,兩位也別生氣了,開開心心出來玩咱就開開心心的離開,至於你男朋友吃的虧,我替他討回。」

    我已經準備好動手了,表情很準確的表達出了我的情緒,絕對不是開玩笑,女孩顯然也感覺到了,於是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我對王大海道:「清場關門。」

    「你準備動手了?」王大海道。

    我盯著兩人道:「不給他兩一個教訓,這事兒要沒完沒了了。」

    「我也是這個意思,天天見到這兩人確實太煩了。」

    「關了門之後你和別的顧客一起離開就成了。」

    「秦總……」

    「你就按我說的辦。」我當然不希望王大海捲入這場是非中,畢竟他只是一個打工的,萬一受到傷害我無法原諒自己。

    他也沒說什麼,開始勸離顧客,好在當晚的人不多,很快所有人就走光了,偌大的酒吧內只剩下我和這兩光頭。

    之後我拿了一瓶伏特加走到兩人的桌前道:「能坐嗎?」

    這兩人木燻燻的看著我沒有絲毫反應,於是我坐下來分三個杯子倒酒,一人一杯,放下酒瓶後我道:「你兩位天天在這兒頂著也挺辛苦,能和我說說到底是為什麼?你們需要得到什麼?」

    兩人沒有絲毫反應。

    於是我端起酒杯道:「我先乾為敬。」說罷我仰脖子將一杯酒喝下去。

    這兩人依舊沒有絲毫動靜。

    我冷笑道:「兩位這點面子都不給?」隨即我端起兩人面前的酒杯將杯子裡的酒潑在二人面上。

    這兩人甚至連眼珠子都沒眨動一下。

    我是真拿這二人沒辦法了,他們也不動手,我想動粗也沒個由頭,憋了一會兒我起身指著兩人的臉道:「你兩是不是神經有毛病,跑我這兒如果是為了砸場子,你至少說句話吧?傻呆呆這麼坐著有意思嗎?」

    只見兩人臉上的酒水一滴滴落下,他們就是不憤怒,我覺得自己簡直要抓狂了,於是抓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在桌面上。

    酒水和玻璃碎屑飛濺,奈何這兩人還是沒有絲毫動靜。

    「你們他媽的倒是說句該死的話啊?」我狠狠一腳踢在其中一人的胸口上。

    就聽咣噹一聲,那人連人帶椅子摔倒在地,但隨後他就爬了起來,繼續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我也是沒轍了,氣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看著這兩人。

    「你們兩個神經病。」說罷我起身走到門口正要出去忽然心念一動,惡向膽邊生。

    我為什麼不殺了他兩?讓這些人所在的勢力知道我可不是好惹的,這是他們找麻煩在先,也怨不得我。

    剛有這念頭就見身前螢光閃爍,上門陰的大紅裙便出現了,看來她都支持我做這件事。

    想到這兒我不再猶豫道:「這可是你們逼我這麼做的。」說罷我拿起一瓶酒朝其中一個光頭砸去,就見上門陰伸指一彈,酒瓶頓時被凍上了一層冰殼。

    這冰殼比鋼鐵都要堅硬,如果以我丟出的力氣,一旦砸在人腦袋上和一柄鐵錘沒有區別。

    這二人果然不是木頭人,面對這樣一個東西他們終於出手了,只見空中金光一閃隨後傳來一陣嗡嗡聲,只見其中一個光頭丟出一柄圓形猶如飛盤的物體,這東西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軌跡,和冰凍的酒瓶接觸上之後一聲脆響,只見酒瓶被斷成兩截。

    這飛盤的鋒利程度超出我的想像,只聽發出奇怪嘯聲的圓盤飛旋而至,上門陰左手一揮只見手掌中飄出一股白煙,將飛盤團團包裹後飛盤飛速前進之勢頓時遏製表面佈滿了白色的冰殼掉落在地。

    光頭木然看了地下凍成團的銅盤隨後一伸手,只見白色的冰團微微動了動,但並沒有倒飛回去。

    他連施了幾次,冰殼仍舊是一動不動。

    這下兩人坐不住了,齊齊站起身來,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於是我道:「讓你們在這兒鬧事,老子可沒怕過誰,來吧,我等著你們。」

    只見這兩人上下打量我一番,隨後居然昂首挺胸從我身邊走過,直接出門離開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他們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這兩人頭也不回的走到酒吧一條街的盡頭消失了。

    我走到凍成冰坨的飛盤前,刺破手指滴了幾滴血在上面,很快堅硬無比的冰殼便融化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黃銅表面的冰殼居然佈滿了黑色的斑點,這可怪了,沒聽說過黃銅被凍之後會出黑斑的。

    於是我拿起飛盤湊到眼前仔細一看。

    這才發現黑斑居然是一個個的小蟲子,說不好是什麼蟲子,形狀很奇特,瓢蟲狀,但通體呈黑色,顎下一對獒齒看的是清清楚楚。

    我用手在飛盤上輕輕敲了一下,這些黑色的小蟲紛紛掉落,看樣子應該是被凍死了,只見銅質的飛盤表面坑坑窪窪,這些蟲子應該是在黃銅溶解狀態時撒上去的,也就是說這些蟲子能耐高溫,卻受不了寒冷。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03
第三卷、密林鬼寨 279、蠱神廟

    看來這些飛盤可不是普通的玩意,於是我趕緊帶著這東西去了寧陵生那兒,他看了之後道:「你讓大壯子來一趟。 」

    於是我將大壯子找來,他看過這些奇怪的蟲子後並沒有什麼疑問,只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明白了。」

    「大壯哥,你明白什麼了?」我道。

    他想了想道:「這東西我們收不了。得趕緊送出去。」

    「送給誰?」我道。

    「不多說了,咱們現在就去。」說罷他急急忙忙的帶著我出來賓館,打了車子熟門熟路的報了地名。

    我們去的地方是一處名為「黃石山」的地兒,也是臨江市郊的一片場地,下車後大壯子熟門熟路的爬上了山,繞進了其中一個洞口裡,只見不大的山洞內陽光充裕,所以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正對著山洞入口處居然是一座神像,不過供奉的是哪路神仙就不太明白。

    ,只見他頭戴方冠、身著長袍布衣,身後還背著一個竹簍,五官清秀。面帶笑容,不過詭異的是他脖子上盤著一條猙獰毒蛇、左手拎著一條蜈蚣。右手握著一隻蠍子,左肩蹲著一隻蟾蜍,右肩掛著一隻蜘蛛。

    這是昆蟲裡的五毒,全集在一個神像上,難道這是一個毒神?

    然而更讓人想不通的是在神像面前擺放的並不是供桌,而是一出標準的用青石壘搭的風爐,也就是鐵匠打鐵的那種爐子,看爐口青石四周佈滿了黑灰色,這應該是一口曾被用以鑄鐵的風爐。

    除此洞內深處擺放著四處落滿灰塵的篩子,篩子內還有一兩片枯萎的葉子。

    我四處觀察著洞裡的狀況大壯子道:「你看到的神像是個蠱神,這座山洞是養蠱地。」

    「啊,這裡居然是養蠱的地方。我們來這兒幹嗎?」

    大壯子取出裝著黑蟲和飛盤的褡褳道:「這可不是普通的兵刃。這是被下了蠱的銅器。而這些黑色的蟲子都是蠱蟲,使用兵刃的人其實就是操控蠱蟲的人。」

    「明白了,難怪那兩人行為古怪呢,原來是給人下了蠱。」

    「你也是命大,歪打歪撞的凍死了這些蠱蟲,如果是耐寒的蠱蟲,你現在只怕已經成一團爛肉了。」

    我給他說的渾身汗毛直豎道:「我們來這兒幹嗎?」

    大壯子將蟲子和飛盤擺放在青石爐邊道:「這是蠱蟲當然要交給蠱神,你千萬記住,蠱蟲這種東西千萬不要放在身邊,一定要放在蠱神廟裡,否則會招惹大麻煩上身的。」

    我暗中嘆了口氣,暗嘆僥倖。

    出了洞口我問道:「可是我們把東西放在這裡會有人來拿嗎?」

    「當然,你以為蠱神廟是起什麼作用的,就是專門幹這個的。」大壯子道。

    我心裡想那豈不是和垃圾處理站一樣了,嘴裡卻沒敢說。

    出了黃石山後我們打車返回,路上我接到了鄭春雷的電話。

    「你有空嗎?丁館長的案子有了重大線索。」

    「好,我這就過來。」於是我讓司機直接送我去了市局。

    「怎麼了?」見到鄭春雷後我問道。

    「我先給你看一段審訊錄像。」隨後他打開了電腦。

    被審訊的嫌疑犯膽子似乎很小,雙眼不敢與任何人對視,眼神裡充滿了恐懼,不停的搓著雙手,這種行為是因為他內心極度恐慌所造成的,

    「這人叫陳琦,因為入室盜竊被抓,他為了減輕罪責檢舉了丁館長。」

    只見陳琦再次抬起頭眼神變的不再游移,他嘆了口氣道:「我坦白自己所見到的情況,希望政府能對我寬大處理。」

    視頻裡鄭春雷從身上摸出記錄本道:「你說。」

    「我要檢舉臨江市博物館館長丁有力殺死自己的妻子。」

    鄭春雷的表情明顯有些驚訝,但一閃即逝,隨後他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我們會酌情考慮從寬處理你的案子。」

    「應該是兩年前九月份的一個晚上,我去博物館吳天正家行竊,因為得到消息他從法國剛回來,肯定能偷到一些好東西,他家是在新蓋的博物館職工宿舍三十層,就在我找東西的時候發現對面十八樓的一戶人家男方在屋裡用針管吸取液體。」

    「當時我以為他要吸毒,不免覺得奇怪,因為這兩棟樓裡住的都是博物館的員工,而且那個似乎是要吸毒的人我也認識,就是時任博物館副館長的丁有力,所以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要吸毒,如果真的是吸毒我想要訛他一筆,看他將針管裡的液體擠入一杯水中給他老婆喝了下去。」

    「我這才知道他下的是麻醉劑,可是他為什麼要麻翻自己老婆?我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繼續等下去,過會兒只見教授洗過澡站在床頭前似乎是喊了一聲,見老婆沒有反應便將側著睡的人身體翻成正面朝上,然後摸出一支高跟鞋對他老婆的額頭輕輕敲打。」

    「怎麼個敲打方法?」鄭春雷。

    「就像是敲釘子那樣,但是肯定沒用那麼重的力氣。」

    「你當時距離他家屋子那麼遠,如何知道敲打時力氣的大小?」鄭春雷道。

    「因為他的行為很仔細,一下下就像是在雕刻一件工藝品,幅度很小但很快。」

    「後來我一直在琢磨這件事,想不明白丁有力這麼做的目的何在,於是隔了大概一個多月我又潛入他對面樓的人家想觀察一次,結果發現他拉了窗簾,不過從映在窗簾上的人影也能模糊的看出他又做了同樣的事情。」

    「我也是倒霉催的,越看不見心裡卻越好奇,胃口被吊起來我也不管不顧了,有一天便潛入丁有力家,躲在床下,到了晚上果然再次發現丁有力用鞋底子敲老婆腦袋,當時我特地把手放在床墊上感覺他敲擊的力度,只覺得震動感非常弱,但是頻率很快。」

    「當時我以為丁有力或許是精神不太正常很快就把這事兒給忘了,之後過了大約有一年,我無意中得知丁有力的老婆死了,死於腦溢血。」

    「她的死因和丁有力古怪的行為肯定有聯繫,但我又不好亂說,於是就找了一個學人體結構學的朋友問他:如果用小木棍不停的在額頭上輕輕敲打,時間長了會不會致人死亡?」

    「那人告訴我如果是在眉心部位長期敲打會導致血管變形,而且顱腦不斷承受擊打力,即便只是非常輕微的擊打,天長日久顱腦內外肯定會形成內傷,一旦發生類似血壓驟升的情況就容易導致變形的血管爆裂,其結果和腦溢血差不多。」

    「我這才明白陳教授為何會天天晚上用鞋底敲老婆腦袋了,他就是要不留痕跡的慢慢殺死自己老婆,想到這兒我真嚇個半死,本來還想威脅他敲詐點錢,但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這事兒我就渾身發冷,根本不敢聯繫丁有力,這事兒也就一直拖到現在。」

    關了電腦鄭春雷道:「丁有力已經死了,他老婆也被火化,敲頭的真像再也不可能知道,但我有感覺,他這種敲頭的行為或許和他最終成為第三位犧牲者有一定的關係。」

    「這兩者能有什麼聯繫?」我不解的道。

    「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明白,所以我調查了另外兩名死者的身份背景,這兩人沒有任何犯罪記錄,但是通過對他們身邊人的調查,得知這二人都屬於虛榮心特別強烈的那種人,女死者名叫魏小琴,這人是個十足的拜金主義者,男死者叫吳迪,他最大的夢想就是開連鎖公司,賺無窮無盡的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03
第三卷、密林鬼寨 280、特價房

    「所以……」說到這兒鄭春雷想了很長時間道:「雖然一時半會我想不明白這三人間到底有怎樣的特性,但如果抽象的去瞭解三人的共性這三人都屬於貪慾極強的那類人,被燒死的那對男女是貪財,丁有力害死自己妻子又娶了一個年輕的女子,他是貪色。」

    「是啊,我也感覺這三人的性格確實有較大缺陷。難道這些是月神挑選信徒的首要標準?」

    「我也是這麼想的,雖然這種猜想很抽象,但我覺得可以作為突破口,深入調查下去。」

    「這個月神也是真夠妖氣的,我覺得這個人不簡單,未必是那種依靠組建邪教斂財的普通罪犯。」我點了支菸道。

    「沒錯,你和我想的一樣,我也是這麼覺得。」鄭春雷道。

    「那你準備如何處理這個小偷?」

    「想要減刑的希望恐怕是落空了,丁有力和他的前妻都已經死亡,所以他提供的線索沒有任何意義了。」

    「那麼你讓我來的意義何在?」我道。

    「我只是想聽聽你的意見,無論是怎樣的意見都成。」他嘆了口氣道。

    「我只能說我毫無意見,一切的推論都是基於猜測的基礎。」

    「我也知道,如此推論太不靠譜。對了關於飛機場的那座神廟什麼時候開建?」

    我想了想道:「這兩天都在辦簽合同的事宜,等合同簽過應該就能開工了。」

    「趕緊開建吧。我有預感,除非這神廟建成,否則這個犯罪分子根本不會露面。」

    「悠著點吧,這案子不好辦。」我道。

    「甭管是罪犯是什麼樣的人作為警察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定要將對方繩之於法,再難辦也得辦。」鄭春雷嘆了口氣。

    我也知道他頭疼,誰遇到這種案子都不會覺得輕鬆,尤其是這起案子的督辦人還是他的直接領導,壓力可想而知。

    可惜這忙我實在幫不上。

    從市局出來後我慢悠悠的走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滿腦子都是最近遇到的亂七八糟念頭,我嘗試著想把這些千頭萬緒的線索並在一起得到一個答案,卻最終發現自己力不從心。

    我不免有些洩氣,正打算打車卻被人行道上一根電線杆子上的廣告所吸引。

    這則小廣告上登著一則售房廣告。而這房子的價格便宜到離譜的程度。

    位於市郊的「瑪麗公館」有一套特價房源銷售:售價五萬元。

    我趕緊掏出手機撥通了房產公司的電話。確定了不是虛假消息後我也顧不上回去了。打的直接去了售房現場。

    其實我早就想要在臨江市買一套房子,畢竟是有女朋友的人,雖然小雪家的一套別墅被炸了,不算商業門面光住房就有七套,對於住房我可以說是毫無壓力,但一套房子都沒有總覺得缺了點什麼,不過之前我的積蓄已久花的所剩無幾,想要買房子就有點力不從心了,所以房子事情一直是我心頭的牽掛,本想著攢兩年錢買一套房,沒想到這就來了。

    兩千年初雖然房價還沒飆升,但在臨江這樣的城市裡一套78平的房子賣五萬,這基本就是揀了。

    湊巧的是我看到消息非常及時,所以我是第一個趕到現場交款的,之後如願的獲得了這套78平,兩室一廳的房子。

    而另一重驚喜是這居然是一套精裝房,也就說進入後無需裝修了,雖然內部裝飾並不豪華,但憑我的經濟能力根本無法負擔如此程度的裝潢費用,因為除了最基礎的牆裙吊頂,連家具也是別出心裁的按中式古典風格佈置,尤其客廳一台老式吊鐘,讓我瞬間有了穿越回民國時代的感覺,難道老天格外厚愛自己,所以送了一份大禮?

    很快雙方又簽訂了購房合同,這一天我得到了很多像我這樣的城市青年做夢都想不到的好事,真慶幸自己的快速行動,基本的購房事宜搞定之後我趕緊回到賓館,將買房子的事情告訴了寧陵生,他笑道:「年輕人,買房置業是好事,我全力支持你。」

    可是一聽說這房子的房價只要五萬塊,寧陵生不由得皺了皺眉道:「這麼便宜的房子?」

    「是啊寧哥,你說我的運氣好嗎?」

    「秦邊,我一直認為這世界上不會有白撿的便宜,這房子你見到了嗎?」

    「當然見到了,很好啊,而且瑪麗公館在臨江也算是不錯的小區了。」

    寧陵生點了點頭道:「既然你覺得沒問題那就好,恭喜你啊。」

    於是當晚我很瀟灑的在新買的房子裡請朋友吃飯,高興之下難免多喝,醉醺醺的我回到新房中看著整潔大方的屋子,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好運氣也是人的能力體現,我家裡的那些親戚如果知道我在臨江這種城市買了房子還不羨慕死,可惜他們現在只能繼續在那座山裡刨食了。

    想到這兒我簡直想笑,讓你們拋棄我,這輩子就別指望沾我的福了。

    商家似乎連我未婚的現狀都瞭解,所以兩室中朝北一間做成了書房,臥房在朝南向,我洗過澡一頭鑽入臥室內躺在寬敞的席夢思大床上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隱約聽見「篤、篤」的響聲,當時睡意正濃迷迷糊糊翻個身子又睡著了,等我帶著宿醉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上午,殘存在體內的酒氣似乎還在侵蝕著我的腸胃,讓身體尤其是腦袋極不舒適,我搖晃著起身從臥室走出打算去廁所,可是忽然發現書房第三塊窗戶玻璃裂開了一條縫。

    我立刻嚇出了一身冷汗,因為我可以確定昨天這裡的窗戶還是完好無損的,因為拿到房子時我仔細的看過房間裡每一寸地方,根本不可能忽視窗戶上存在的裂痕,所以可以肯定這是在我買過房子後發生的,難道昨天夜裡遭賊了?

    不過很快我就得到「玻璃開裂」的理由,五分鐘後警察便敲開了他的家門,其中一人問道:「半夜你有沒有聽到響聲?」

    我想了想搖搖頭,又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兒?」

    「樓上鐘塔值班的老人半夜從上面失足墜樓死亡,我們正在調查他墜樓原因。」

    這房子之所以會如此便宜,也不是毫無道理,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它位於小區所修建的「鐘樓」之下,這是一個裝飾用鐘樓,每逢節假日還會敲鐘以示慶賀,因為有擾民之嫌,所以這套位於大鐘下方的房子就便宜處理了。

    我忽然想起昨晚似乎是聽見古怪的「篤篤」聲響,還有玻璃上的裂縫,難道這是老人遇難前發出的「求救的信號?」一想到這我頓時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警察似乎從我表情的變化中感覺到了什麼便問道:「你有什麼情況可以提供?」

    我將他們帶到書房指著窗戶上的裂縫道:「這會不會是受害者留下的?但是我不明白既然他是從樓上墜下,為什麼會把窗戶弄出一條裂縫,而且昨晚上我也好像是聽見敲窗戶的聲音,但因為酒喝多了所以沒醒過來。」

    警察皺著眉頭仔細觀察了很長時間,又打開窗戶上下看看,道:「你提供的線索很重要,但過會可能還要麻煩你,你不出去吧?」

    「今天上午應該不會出去的。」

    警察走後我伸頭打開窗戶朝下望去,只見身著青灰色夾克衫的「守鐘人」睜著發灰的雙眼,仰面躺在樓下的石板小道上,身體下滿是體內流淌而出的鮮血,看來死亡已經有一段時間,因為鮮血已呈暗紅色。

    老人七十多歲年紀,滿臉的皺紋五官有些扭曲,可見死亡前他是有過掙扎的,我盯著他那灰白的雙眼忽然覺死者的「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亡者極度的不滿,他在「責怪」自己為什麼不起身開窗戶查看一下,想到這裡我背後立時出了一層冷汗趕緊關上窗子。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04
第三卷、密林鬼寨 281、詭異之狀

    當我得知本來能夠避免一起死亡,卻因為自己一時的懶惰而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想像著老人垂死前透過玻璃窗想要喚醒熟睡中的自己,卻最終不得不墜入死亡的深淵,我心中又悔又怕,過了一會兒我得到了警察關於老人死亡時的情景還原。

    老人應該是在給鐘樓齒輪上油時不小心推開了沒有固定好的鐘盤。從而整個身體摔出,不過並沒有第一時間墜樓,而是倒掛在鐘盤的「分針」上,這點從他褲腿有被穿透的洞口,而分針的三角針頭上掛著的布片就可以得出結論,所以他並不是第一時間墜樓,而是隨著分針一路滑行至「六點方向」也就是最靠近我房子窗戶的方位他用指頭敲擊窗戶求救在玻璃窗上造成了裂縫,之後分針運行到三點方向和時針重疊老人腳部被阻,褲腿撕裂後墜樓身亡。

    「這麼說我本來應該是有機會可以救他的?」我的情緒瞬間降到了冰點,與昨天極度亢奮的心情形成鮮明對比。

    「你也不用過分苛責自己,畢竟誰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情,這就是意外情況。」警察安慰我道。

    這些語言並不能真正讓我平靜下來,相反我心裡更加難受。所以警察走了以後我坐在屋裡一支接著一支的抽菸,直到屋裡變的烏煙瘴氣我才起身打開窗戶。此刻正值初冬,小區裡的綠化帶一片蕭條,而直到此時我才發覺這個小區裡似乎只有他這間房子有人居住,因為小區配建的廣場上空無一人,而目力所及的所有房屋都是靜悄悄的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我頓時覺得頭皮有些發麻,具體也說不上恐懼何物,我連鬼都不怕也是在想不到好怕些什麼東西,可我就是覺得汗毛直豎,如芒刺在背,或許是精神沮喪下產生的那種巨大孤獨感讓我產生了恐懼的感覺,我突然不想住在只有我一個人的小區內,於是開門出了房間可是當走到小區門口卻發現仿照歐洲中古世紀建造的木板城門已經關上。無論我推或拉都無法撼動城門半寸。

    低聲咒罵了幾句。下意識將眼貼在門縫上希望能看見從此路過的工作人員。卻發現明明有縫隙存在的門縫卻只能看見一團烏黑,根本看不清楚外面的狀況,而此時天並沒有黑。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又將眼珠子貼在門縫處卻發現屋外就是漆黑一片,不免得奇怪,便從口袋裡摸出隨身攜帶的微型手電,朝門縫照去,忽然我發覺那片「黑乎乎」的景色忽然眨動了幾下,原來在門的那頭一直有人和我「對視著」,猝不及防嚇的連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下。

    「這是誰搞得惡作劇?」驚懼過後又是無盡的憤怒,我指著那扇門道:「你他媽的是不是心理變態呢?有種把門打開進來。」

    可對方根本就不搭理我,那扇木板門絲毫不動,我掏出電話準備報警,卻發現因為配套設施並不完善,所以手機根本沒有信號,於是我又貼著門縫朝外望了一眼,讓我汗毛直豎的是那隻不知道屬於誰的「眼珠子」依然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等著我」,和上次不同這次不等我用手電照射,那隻眼球便開始不停的眨動。

    我扭頭幾乎是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房子,到了房子所在我剛要開門忽然從上面傳來了一聲咳嗽聲。

    這聲咳嗽明顯是老人所發出的聲音,我條件反射的想到了死亡的守鐘老人,因為我房子之上就是鐘塔,居民一般是不會上到七層的,而且……瑪麗公館除了我好像再也沒有別的房客,想到這裡我不由自主的朝樓梯轉角望去,雖然那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我忽然發現身體居然有些顫抖,雖然我並不怕鬼魂,但我對這老人是心懷愧疚的,我覺得他的死亡和我有關,所以精神才會如此高度緊張,而這時一聲似有似無的嘆息聲猶如一片薄紗「翩然而至」。

    我再也無法忍受大聲道:「夠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根本沒有聽到你的呼救聲,這麼對我不公平。」這句話說完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平息跳的猶如小鹿般的心臟,把心一橫朝樓上走去。

    每踏上一級台階,都得使出全身的力氣,尤其走到樓梯拐彎處我幾乎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才敢轉過去,因為鐘塔大門的位置此刻就是正面以對,如果自己看到那個「守鐘老人」此刻就站在門口那該怎麼辦?

    但是我並沒有看見自己臆想的場面,通向鐘塔樓梯的台階上除了空氣和細菌其餘什麼也沒有,而鐘塔的大門並沒有鎖上,此時微微露出一條縫來,這讓我又想到了大門口的遭遇,不過這裡我看的很清楚並沒有「眼珠」存在,於是繼續走上去推開門,只見裡面只有老人居住的生鏽的鐵床,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其餘就是牆壁上一個巨大的機械鐘背面的各種齒輪,此刻正滴滴答答走個不停,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看來是自己精神壓力過大產生了幻覺。」想到這我不禁苦笑,什麼叫「樂極生悲」我終於有了最切身的體會,回到房間我鎖好門後又將桌椅抵在門口,雖然老人的鬼魂未必存在,可大門口的眼珠子卻是真實存在的,誰也不知道這隻眼珠的主人到底有怎樣的打算,所以還是小心為妙。

    在夜幕降臨之前我又將門窗檢查了一遍,確定都已鎖好這才放心上床睡覺,白天受了這麼些刺激剛過八點多就覺得眼皮沉重的根本無法抬動,合上眼很快就睡著了。

    夜裡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咣當」一聲響立刻將我驚醒,睜開眼就看到「守鐘老人」滿臉是血的站在自己的床尾處,那對死亡時發灰的眼珠子死死瞪著自己,表情說不出的詭異可怖,沒有絲毫心理準備,卻突然而至讓人根本無法承受的巨大恐懼感居然讓我失去了知覺。

    我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會被嚇暈過去。

    當我再度醒來後只覺得渾身發軟,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站立,昨天晚上究竟是「鬧鬼了」還是自己做了一個噩夢,此時的我忽然陷入了迷茫,以我目前的狀態根本無法明確自己看到的那個死亡的守鐘老人到底是否真的在夜裡出現過。

    「這一切到底是他媽的怎麼一回事兒?」我不免開始煩躁,努力起床給自己煮了點稀飯,沒喝幾口胃裡忽然一陣翻騰,我衝進廁所張口大吐起來,這一吐甚至把黃膽都吐了出來,氣喘吁吁的靠在馬桶上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昨晚上的究竟是夢還是真的鬧鬼了?」

    沒等想明白這個問題,忽然屋外傳來了一陣人說話的聲音,這對於我而言簡直是最好聽的音樂了,因為「瑪麗公館」這個地方此刻對他而言簡直就是一座豪華監獄,在這裡我獲得了人生最大的快樂,但極短暫的快樂過後更多的確實恐懼與不安,雖然我無法確定門後的眼珠,樓梯上的咳嗽、床頭的「守鐘老人」這些詭異的現象是否真實存在,還是幻覺。

    打開門只見屋外站著兩個來此辦案的警察正在聊天,其中一個道:「你昨天上去過?」

    我有些詫異道:「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現場檢測出了你的鞋印,這在昨天上午以前是沒有的,因為這裡暫時還沒人居住,所以我們疏忽沒有拉起隔離線,能問一下你昨天為什麼要去鐘塔嗎?」

    「因為我聽見了咳嗽的聲音和嘆氣聲。」

    兩名警察互相對視了一眼,從表情看他們肯定不相信我所說的話,卻又沒有質疑的理由,沉默了一會兒兩人正打算離開,我趕緊道:「警察同志,昨天晚上不知道是做夢還是親眼所見,我好像看見了那個摔死的老人在我床頭站著。」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05
第三卷、密林鬼寨 282、車禍

    兩名警察又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忍不住笑出聲來,我暗中嘆了口氣看來他們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不過警察笑罷後卻道:「你是不是比較相信這些東西?」

    「我怎麼說呢……我確實是比較相信這種事情的,但關於這一情況,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究竟是親眼所見還是做了一個噩夢。 」

    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警察道:「能去你家裡看看嗎?」

    「當然可以了。」我請二人進了屋子。

    而另一名警察則道:「那你在這裡看看,我先去辦事了。」

    分開後那名警察進入屋子裡每個房間都仔細檢查了一遍,道:「你是在那個位置看見那個老人的?」

    「床尾。」我道。

    警察在床尾仔細看了一遍道:「在發生這個現象以前,屋子裡有沒有什麼異常的響動?比方說燈會忽閃忽閃的,電視裡每次鬧鬼不都這樣嗎?」

    這句偏重於調侃的話卻讓我想起了從睡夢中吵醒的響聲,我道:「發生這事兒前客廳裡的掛鐘響了一聲。」

    警察沒再說什麼,走到掛鐘前仔細檢查了一番,接著對我道:「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昨天半夜你應該只是做了一個夢,首先客廳裡的掛鐘報時狀態是靜止的,其次我注意過你大門的門鎖也是完好無損的,也就是說不可能有人通過大門進入你的房間,還有你說是掛鐘的報時響聲驚醒了你。可事實是掛鐘也處在報時關閉的狀態,僅從這兩點就能夠說明你如果不是在夢裡那就是產生了幻覺。」

    我忽然又想起昨晚睡覺前在門口堵了一個餐桌和幾把椅子。可今天早上這些東西都被完全放回了原為,除非是自己夢遊,否則……

    想到這兒我霎時出了一身冷汗,立刻把情況告訴了警察,對方皺了皺眉頭道:「我知道你對於老人的心存愧疚,這可能是你產生幻覺的原因,至於說鬧鬼鬧神的你我都知道公安局不可能去調查什麼靈異現象,所以就算真鬧了鬼也輪不到我們來管,不是說不負責任,任何國家的警察都不可能去調查類似於此的案件,除非有人受到了傷害,但你似乎並不滿足這個條件?」

    我知道無論怎麼說都無法說服警察對這件事展開調查。也只能無奈做罷。這屋子我是不敢住了。趁警察們還在這裡,鎖上門出了小區打車後返回市區,將發生的這一切告訴了寧陵生,寧陵生微微一笑道:「我和你說過這世上沒有白撿的便宜,這就是便宜房子的代價,另外你怎麼會怕鬼了?」

    「唉!或許是我對那老人心裡有愧疚吧。」

    「你這事兒確實有點邪門。」

    「可就是發生了。」

    「你也別想太多,我覺得如果真有鬼魂想要害你,上門陰這塊他就過不去,所以也沒必要擔心太多,你要真害怕就拉著王殿臣過去住兩天。」

    這還真是個辦法,於是我和王殿臣商量了一下,他反正也是閒著沒事兒干,於是帶著饅頭去了我的新房。

    不過在這小區買房子的應該都是些年輕人,所以雖然白天沒啥人,但到了晚上還真有不少房子亮著燈,公共綠化區三三兩兩的年輕人或聊天或散步。

    王殿臣道:「邊哥,你不說這裡很荒涼嗎,我看人不少啊?」

    「估計是那兩天酒喝的太多了,所以看得不太清楚。」

    「你肯定是自己嚇唬自己。」王殿臣笑道,進了屋裡之後兩人一直坐著聊天到天亮,王殿臣笑道:「哪來的鬼?」

    我暗中嘆了口氣知道自己說不清了,不過隨後幾天確實沒有異樣出現,一切平靜的猶如死水一般,我漸漸把那件事淡忘了,甚至懷疑自己確實是多心了,或許這件事從頭到尾只是一個夢而已……

    可那些桌椅板凳是如何歸回原位的?我始終想不明白,於是刻意避免再去想那晚發生的事情。

    或許是老天有意和我開玩笑,早上當我經過小區綠化的石板路上時,一個「二百五」駕駛員倒車時將一個路過的女子撞飛,那一刻我似乎是慢鏡頭看著那女人的胳膊斷成兩截在空中劃過一條血紅的弧線,摔倒在十幾米外的草坪上。

    這個女子年紀不大,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可能只是和小區裡所有的人一樣在前往單位的路上,沒想到發生了這種意外,由於此時是早班上班的高峰期,小區內有不少路人,立刻從四下圍攏過來,我卻趕緊扭頭走開,那一晚的可怕遭遇讓我無法面對這些死亡事件,或許晚上那個被撞死的女人又會出現在自己的「床尾處站著」,我實在無法再次承受如此劇烈的刺激。

    之後一連三天我都生活在恐懼中,每到半夜我都會莫名其妙的驚醒,一身冷汗的觀察房間四周,不過讓我害怕見到的那些情景卻並沒有出現,可記憶的傷痕是永遠不可能治癒的,暫時的潛伏狀態並不能永遠維持,每到合適的時機,它總會悄然爆發,而且會對人造成巨大的傷害,我就是這樣一個受害者。

    小雪是最直觀感受到我變化的,她問我道:「你怎麼了?」

    「我這幾天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能告訴我是為什麼?你並不是一個心思重的人。」

    於是將自己曾經經歷的可怕經歷告訴了自己的女友,小雪聽罷嘴滿臉都是驚懼的表情。

    我壓低嗓門道:「你覺得我做夢的可能性大些,還是真的看見那東西了?」

    「你是不是做夢呢?」

    「你也覺得我是做夢?我也是這麼覺得。」雖然話是如此,但兩人表情明顯表明對於「做夢」這個說法是完全不信的,沉默了很久小雪嘆了口氣道:「別怕,今天晚上我陪你回去住,真要有鬼讓它嚇唬我就成了。」

    我心裡一陣溫馨握著她的手道:「小雪,有你真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

    「比五萬塊買的房子還幸運?」她笑道。

    我只能一陣苦笑,搖搖頭道:「這事兒就別說了,我希望只是一個小插曲吧,但願能安然渡過。」

    兩人吃過飯一路走一路逛的回到了小區,此時夜色已深連門口執勤的保安都坐在傳達室裡睡著了,兩人走到一團綠葉屏障的旱柳之後情不自禁抱在一起,我這可是有不少時候沒和她親暱了,要不然趁這個機會乾脆把事兒辦了得了。

    火熱的嘴唇剛剛貼上忽然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聲響起在這靜謐的夜色中,嚇的小雪差點沒跳起來,我顧不得多想,拉著她的手朝發出響聲的地方跑去。

    小區入住率並不高,所以雖然發出了令人心驚膽顫的吼叫聲,但被驚醒者並不多,周圍也並沒有人出來,當然除了我們二人,還有就是趕來的兩個值夜保安,只見在一處假山圍繞的小亭子中一個男人面朝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肩膀上滿是鮮血,保安用懷疑的眼神打量我一番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趕緊道:「別誤會,我也是剛聽見聲響趕來的。」

    另一個保安道:「報警吧,還能怎麼辦呢?」隨即掏出電話報警。

    躺在地下那人則道:「你們可不能走。」

    「我不會走的。」我安慰他道。很快警察和醫生趕到了現場,經過搶救那人醒了過來。

    這個年輕的男子和我年紀相仿,看樣子他受的傷並不算嚴重,肩膀上的血跡也不是從他的血,經過一段時間的情緒鎮定,警察道:「怎麼回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05
第三卷、密林鬼寨 283、再次出現的亡魂

    「警察同志鬧鬼了,我剛才看見鬼了。」年輕男子雖然醒了過來但渾身哆嗦的如篩子一般,聽他說出這句話,看來我這些天疑惑的事情成真了。

    「什麼鬧鬼了?鬼在哪兒呢?還有你這衣服上的血跡是怎麼回事?」警察皺著眉頭問道。

    「我剛剛帶著女朋友在這裡聊天,忽然她胳膊就斷了,這是噴在我身上的血。還有我女朋友是前幾天被撞死的那個女人,她臉皮一掉下來我就認出了。」

    男子很激動語不成句了,但我卻明白他說的話,看來那個被撞死的女人又出現了,只不過這次「她要見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個人,想到這裡我抑制不住的忽然渾身發抖起來,小雪察覺到了我的異樣,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你再說什麼呢?能不能把句子重新組織一下,邏輯混亂的我們都聽不懂。」警察皺眉道。

    我嘆了口氣道:「還是我來說吧,我聽懂他的話了。」說罷將三天前發生的車禍和年輕男子身上發生的遭遇詳細說了一遍。

    「沒錯就是這樣,當時那女的挽著我的胳膊,走到這裡她身著抖了一下挽著我的胳膊就斷了。然後她手在臉上抹了一遍對我道:你看看我是誰?我一看就是那個被撞死的女人,後來我就被嚇昏了。」

    「什麼時候認識你女朋友的?」

    「就是今天。」

    正做著記錄的警察抬起頭道:「你這也能叫女朋友?」

    「這女人是莫名其妙在網上加我的。說要和我談朋友,當時我也沒多心,話說回來再多心也想不到那上面去。」說到這裡年輕人情緒漸漸穩定,其中一名警員道:「先把這裡封鎖,對方既然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從泥地上逃走,肯定會留下痕跡,這裡需要仔細排查,其餘人都帶會派出所做個筆錄。」

    年輕男子伸手摸了後腦勺一下,道:「警官,我後腦出血了,不會是被她吸腦髓吧?」

    「哪來的邪乎事情,別在那兒胡思亂想了。」

    「還真不是胡思亂想。我也有和他相同的遭遇。」我道。

    「你又是怎麼回事?」警察皺眉道。

    於是我將那天晚上在房子裡見鬼的事情說了一遍後道:「事後我再怎麼回憶都無法確定到底是真遇到鬼了還是產生的幻覺。但是那種記憶確實太深刻。但是今天這位兄弟又遭遇了相同的情況,雖然我沒有看到被撞死的紅衣女鬼,但我相信他說的話。」

    聽完我的敘述本來已經略顯鎮定的年輕人又抖動個不停,兩位民警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起身道:「你們兩都得跟我去接受調查。」

    很快瑪麗公館出的這兩起鬧鬼事件就成了廣為流傳的段子,甚至連鄭春雷都介入了這件事裡。

    但他也有抱怨,對我道:「我是警察,不是抓鬼的道士,我幹了幾十年的刑偵工作,到頭來讓我去抓鬼,真是笑話。」

    「抓鬼是次要的的,但這裡面的事情必須得要調查清楚。」我道。

    「那不還是去抓鬼嗎?玩這種字面上遊戲有意思嗎?就算是真鬧了鬼也輪不到我管。」

    「鄭隊,對於群眾所提供的案件我們都要抱著謹慎的態度去處理,而不是憑自己的喜好就武斷的作出判斷,這是對工作的不負責任。」我也是倒霉了好多天,有鄭春雷陪著我一起倒霉,總有種幸災樂禍的喜悅。

    「算了,我不和你扯這個,不處理案子說到底是我的失職。」他憤憤不平道。

    鄭春雷沒有絲毫辦法,作為「組織的人」,他只能服從「組織的安排」,但是對於瑪麗公館所發生的案子,他根本就不信,他不信鬼魂會跑出來嚇人,更不相信鬼魂會上qq,這不是扯淡嗎?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剛出門便接到了何長生的電話,此時的何長生因為報導題材的特殊性,所以和公安局之間的交往比較頻繁,而鄭春雷則是他的「大客戶」,因為鄭春雷是刑警隊隊長,很多大案要案他都是直接參與戰鬥在第一線的人員。

    鄭春雷告訴我何長生找他的目的是想要介紹個熟人給他認識,而何長生這位熟人就是另一位見了鬼的警察,鄭春雷正為這事兒憋了一肚子氣沒處撒,聽他這麼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毫不客氣的拒絕了。

    於是他來到了我的這處「五萬元特價房」,知道他要來我特意讓那位紅衣女鬼的目擊者,提前來這等著鄭春雷。

    雖然我和鄭春雷很熟,但他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你們兩敢對自己所說的話付法律責任?」

    如此生硬的語言,這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於是我道:「您不相信我們的遭遇?」

    「這事兒太邪乎了,鬼魂現在都會用qq了?」他道。

    「我、我真的沒騙人,我知道這種事情確實令人難以相信,但這都是真的警察同志,我們都是守法公民,每天上班下班賺點工資過日子,沒事尋警察開心?這對我們而言能有什麼好處?」年輕人叫桂有才,是個膽子不大的老實人。

    「哼。」鄭春雷嘴裡雖然沒說什麼,但根本就不相信他所說的話,搞清楚當時案發現場的位置,他甚至沒讓桂有才帶路,出門直接去了木亭處,因為所有社區居民都知道這裡曾經鬧鬼,這些日子根本沒人靠近過,我也跟了過去,只見亭子裡的木椅上滿是灰塵。

    這裡是一片茂密的松針林,七八株大松樹將周圍一切環繞其中,雖然是大白天也有種陰森森的感覺,往前一點是一條人工小湖,中間有一條鐵索橋作為美化的景觀,倒也有些創意。

    「他媽的鬧鬼,我看是鬧人了。」鄭春雷掏出煙點了一支。

    正當他準備坐下,忽然覺得有些不對,朝左手邊望去只見距離自己不遠處的椅背上有一塊黃褐色的印跡,他做刑偵工作幾十年,職業敏感讓他覺得這有可能是一個血腳印,就這一下鄭春雷警覺起來,他滅了香菸將亭子周圍仔細檢查了一遍深深吸了口氣起身打電話給負責證物蒐集的部門,讓他們立刻來人調查案發現場。

    五分鐘後負責證物蒐集的同事們到了現場,經過仔細搜查他們在木亭中提取了兩枚已經變了顏色的血腳印,還有一枚遺落在現場木椅椅腿縫隙處的金戒指,而鐵索橋上也提取了一枚血手印記。

    而鄭春雷也找到了當天出警兩位極不負責任的警員,當然從主觀意識上這兩人其實和他是一樣的,因為不相信這世上會鬧鬼,卻又自相矛盾的害怕擔心觸霉頭,所以案發當晚根本就沒有對木亭進行過檢查,也不知道兩枚血腳印和手印的來歷。

    回去後立刻對採集樣本進行分析,最終確定是o型血樣,從而也就確定了是人血無疑,而隨後去醫院蒐集當天被撞身亡紅衣女子血樣最終確定案發現場的血液樣本就是女孩身上的血液,也就是說那個女孩被撞死後的三天回到了「自己生前所在的小區」,並被桂有才親眼所見。

    而現場遺落的那枚戒指經過檢驗也是女子的結婚婚戒,這一切線索都明白無誤的告訴鄭春雷「瑪麗公館確實鬧鬼了。」

    「這個操蛋的世界是不是瘋了?」鄭春雷在自己的辦公室轉來轉去,就像傍晚公園籠子裡的狼。

    忽然他想起何長生對他說的話,便掏出手機打了回去,接通電話後他道:「你昨天跟我說的那個什麼人靠譜嗎?」

    「您相信這個了?」何長生有些詫異的問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05
第三卷、密林鬼寨 284、虞城其人

    我對於鄭春雷的思想還是有一定瞭解的,對於這些超自然現象他肯定是相信的,不過介入這件案子之初他因為有牴觸情緒,所以他好像是不信任何長生,其實他早就想見這個警察一面了,而我也想見見這人。畢竟鬼也不是人人可見到的。

    不過鄭春雷並沒有立刻鬆口,沉默了一會兒道:「信不信的到時候再說,但眼下我需要諮詢這方面的情況,新發現的線索有很大的問題。」

    「那沒問題,不過我有個小小的要求,希望案件結束後我能夠就此案做一次深度的採訪。」

    「我能夠給你的承諾就是如果這個案子不牽涉到鬼怪力量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首家採訪權,但如果真的是有這方面原因,案情肯定會封鎖。」

    「明白,我當然不會挑戰新聞報導的底線,您放心吧。」

    何長生把那名警察的電話號碼提供給了鄭春雷,這人名叫虞城目前賦閒在家,鄭春雷打去電話後虞城也沒含糊。很快便來到了臨江市警局,因為他目前以不是公職人員。所以無法以行政級別接待他,鄭春雷自己掏錢安排他的食宿,見面後便對案件展開了討論,虞城年紀大點,鄭春雷介紹了我之後道:「老哥是為什麼蹲號子的?」

    虞城道:「這事兒過去幾十年了,但始終都在我心頭擱著,告訴你也無妨,我被抓的原因還得從我爺爺說起,當年我爺爺曾任某位大人物的警衛連連長之職,按理說這是個肥差,但我爺爺卻倒了大黴。」

    「那一年是那位大人物風雨飄搖的一年,他罹患重病。意識經常出現模糊。有天晚上我爺爺在一次例行的夜晚巡哨中無意見那位大人物表情驚恐的說自己看見了鬼魂。而他說的鬼魂也就是自己曾經的老朋友、老戰友,接著這位大人物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任何人聽到這類型的語言都會秘而不宣,悶在自己心裡,但我爺爺是個實心眼,他把這些話說了出去,結果可想而知,很快我爺爺就被捕了,直到此時我們家裡人都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以為最多記大過一次,沒想到最終的結果是我爺爺被槍斃了。」

    「因為是軍令,很快我爺爺就被執行槍決,但自從這事兒以後我們家似乎就受到某方面的極度關注,無論我們做任何事情都會受到極大的幫助,後來我父親做生意,至今我都不知道他做的是什麼項目,但家裡確實很有錢。」

    「但是在我成年後父親盤了手上所有的項目帶著我們舉家搬遷到了l市,後來我進了市局工作,在這期間我一直希望對爺爺的死因展開調查,但遭到父親的阻攔,我知道這裡面肯定有深層次的原因,於是就不再說這事兒。」

    「一直到五年前我父親去世,然後我和自己妻子離婚,我把名下所有財產都給了她,然後我通過特殊渠道想替爺爺翻案,沒想到很快就被抓捕,一直關押到去年,後來我才知道有人同樣也希望能弄死我,但我爺爺的死多少讓一些良心還在的人醒悟了,就是這些人保住了我一條命。」

    「而我也由此知道很多事情根本沒法子說清楚道理,所以也就放棄了,但是鬼神是否存在?我的觀點就是我認為這個世界上確實有很多人類不曾瞭解的秘密,不過具體到刑事案件上,我覺得在這世間為惡的只會是人,不可能與鬼有關。」

    「老哥的意思是認為這案子不可能與鬼有關?」鄭春雷差異的道。

    「這件案子首先我看不出有多惡劣,相反這是一件很突然的案件,而受害者只是遭遇驚嚇,從案件表面來看並不是沒有可能發生了超自然現象,所以我們的目的有二,其一證明這件案子是人所為。其二:證明這案子不是人所為。幸運的是案子本身不是太惡劣,你的時間還是比較充裕的。」

    「這麼說老哥願意幫助我辦這件案子了?」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我想證明爺爺說的話是正確的,這個世界的確有有古怪的現象存在,所以一聽小何介紹這個案子,我就知道無論如何也要參與進來,反正我也失業了,而前妻也願意白養活我這個游手好閒的人,所以我沒有理由拒絕。」

    說到這兒我插了一句道:「也就是說您其實沒見到過真正的鬼魂對嗎?」

    「是的,我確實沒見到過,但我相信這世上有鬼魂存在,而且我一直試圖想見到一次。」

    聽他這麼說鄭春雷明顯有些失望道:「我還以為你是真遇到過這種事情的,想要吸取一下先進經驗。」

    虞城笑道:「有我在你也不吃虧,假如出了事情,別人第一個想要問責的肯定是我,到時候你就能安全脫身了。」

    我也道:「其實這個世界上所發生的靈異事件並不在少數,而且都不是秘密,有的甚至被拍成電影,所以這些事情絕非空穴來風,但是咱們一定要有平常心對待此事,如果一味認定出現的就是鬼,或認定就不可能存在鬼都是不科學的。」

    鄭春雷嘆了口氣道:「你說的沒錯,之前我總是把注意力集中在這案子怎麼古怪上,確實對後續工作造成了影響,其實我就該按照普通案件的調查手段開始這件案子的調查。」

    「沒錯,這件案子看似個無頭案件,其實還是有很多線索等著我們去調查的,比方說詐屍還魂的紅衣女子,她上網的ip地址是多少?包括鐘樓老人的意外死亡後現場勘查的資料我們應該拿來重新分析。」虞城還是頗為專業的,替了兩個很有實用價值的調查方向。

    「老哥,我還以為你會用些非常規的手段去推理調查此事,沒想到你的選擇和你的遭遇根本就不相同。」

    虞城笑了道:「就算真的有鬼,至少咱兩是絕不能這麼說的對嗎?」

    「沒錯。」

    我道:「鄭隊我提個建議你看成不成:關於這件案子有其特殊性,但並不屬於重大刑事案件,所以我想你沒必要在這上面浪費時間,如果你信任的話就交給我和虞大哥來做,我覺得這案子未必有多複雜,或許很快就能給你一個答案。」

    這是「自己地界」上發生的案子,完全交由外人來調查,是絕對違反工作紀律的,不過這案子也確實有些特殊,說白了他從內心覺得有些無聊,就算是真鬧鬼了和刑警大隊有什麼關係?但這種話是不能說的,否則會被人理解為「推卸責任」,所以當鄭春雷得到這個意見後他沒有反對道:「那就辛苦您二位了,。」

    何長生作為「地主」當晚宴請虞城,當然除了對這位優秀的「前警員」欣賞,他也希望自己能夠第一時間毫無阻礙的報導這個案件的來龍去脈。

    「能說說您對這個案件的真實看法嗎?雖然我知道在您身上發生過的事情,但我真的很難想像瑪麗公館發生的案件是鬼所為?」

    「這個問題也是鄭隊糾結的問題,我能感覺到一方面他絕對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鬼神之力,一方面他卻又對這個案子迷惑不解。」

    「沒錯,不光是警察,連我都覺得這案子實在不可思議。」

    「其實我覺得有一點想明白了一切也就都想明白了,這個案子不管是人為也好,是鬼做也罷但最終還得是由人把它查明白了,這也是為什麼雖然案件本身沒有造成惡劣後果,卻仍被立案的道理,公安局肯定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去調查一宗莫名其妙的鬼嚇人事件,但高層卻希望這案子能有一個結果,從兩者對此案的態度,你能感覺到什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6 19:06
第三卷、密林鬼寨 285、非主流騷年

    何長生想了想道:「難道有人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鬼存在的?」

    「沒錯,這點我可以肯定回答你是一定的,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鬼怪存在於世,這並不是什麼封建迷信,當然利用這點騙財騙物的人另當別論,所以這件案子為什麼會被立案?原因就在於此。%d7%cf%d3%c4%b8%f3不過我想任何一宗特殊案件的出現應該都有研究的價值,所以我希望能把這件案子查到水落石出,無論過程怎樣,真相只有一個,找到這個真相一切也就水落石出,現在又何必為將來肯定將要蓋棺定論的事情而煩惱呢?」虞城道。

    一番話說得何長生心服口服,之後我和虞城便展開了調查,他是由鄭春雷授權的,可以動用一定範圍的警力資源,比方說網絡安全大隊,經過這個特殊部門在網絡上的追蹤很快破解了和桂有才聯繫的女孩qq號碼,對方所使用的頭像就是紅衣女子的頭像,可能是因為對死者並不熟悉。所以桂有才並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對方。

    根據死者的資料她叫周小霞,死亡時只有二十五歲。而死者註冊時的真名用的就是周小霞,包括身份證號碼等等一切相關信息就是死者的真是個人信息。

    然而更詭異的事件還在後面,根據ip地址鎖定,聯繫桂有才時周小霞的登陸地址就在她的家裡,當這條消息出來後立刻在市局引起不小的波瀾,「從目前所掌握的一切線索來判斷,十有八九是鬧鬼了。」鄭春雷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但願吧,但願是真的鬧鬼。」虞城說了一句讓別人摸不著頭腦的話,沒等鄭春雷發問他起身道:「我要出去轉轉,你等我消息吧。」隨即我兩去了死者的家裡,雖然他知道此時此刻一定不是調查死者情況的最好時機。但他對於案件隱情敏銳的感覺讓他知道自己必須這麼做。

    「不好意思。或許我不該在這個時候再刺激你們的情緒。」

    「唉!都到這份上了哪還有這麼多的忌諱。她媽媽眼淚早就流乾了,我也是欲哭無淚,快六十歲的人了孩子說沒就沒,我們還有什麼指望。」本來應該屬於中年的一位父親,此時看來似乎一下老了二十歲。

    聽了這句話我兩心裡也不是滋味,二十年前的那場計畫生育讓多少家庭在鋼絲上遊走,一旦家裡的「獨苗」意外夭折,而夫妻雙方又喪失了生育能力,對於這樣的家庭而言,末日其實已經到來了。

    「希望您不要介意,我想瞭解一下小霞火化的具體時間。」

    「沒事兒,她在出事後三天就開過追悼會了,我想這事兒拖著對我們精神上的打擊實在受不了。」出乎我們意料的是直到今天受害者父母還不知道自己女兒「還魂」的事情。

    「您的心情我絕對理解,不過這麼短的時間就火化了屍體,這對於您後期的賠付不會造成影響嗎?」

    「肇事司機是一個富二代,家裡有的是錢,賠付沒有絲毫猶豫,他家只有一個要求只要我們不起訴,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其實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們家孩子人死不能復生,又何必再搭上一個小孩的前途呢,他也不是有意的,而且我和孩子媽媽再出了這事兒以後就打算離開這座城市,去個地方給自己養老送終吧,反正孩子也沒了,我們何必還如此辛苦自己,混吃等死唄還能咋樣。」

    聽了這句話我們心裡滿不是滋味,但這樣的現實他也無力去改變什麼。

    離開這對可憐的夫妻之前,虞城要了肇事司機的聯繫方式,不過圍繞在周小霞身上詭異的狀況越來越多,這個女孩居然在自己追悼會當天出現在自己家裡登陸上網,而在身體被火化後居然還能登陸qq和人見面「交友」。

    虞城心情越加複雜,一方面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客觀看待這個案件,但是他也覺得這個案件很有可能是某種非人類的力量所為,而案情到目前為止以接近停止狀態,虞城心裡矛盾著是否真的需要去找捉鬼的道士來幫助自己完成整個案件?

    他不是一個完全的唯物主義論者,不過在準備尋找「降妖道士」前還是聯繫了一個人,在虞城的意識裡,只有這個人才是對整個案件細節最瞭解的人,如果這個案子想要找出真相,那麼這個人的配合至關重要,那就是肇事司機,只有肇事司機才能夠第一時間觀察車禍現場,只有他才是最瞭解女孩死之前所表現出的狀態,所以他必須再做一次努力。

    虞城撥通了對方的手機號碼,足足過了十幾秒鐘電話才接通,背景中強烈的搖滾音樂隔著手機都差點把我的耳朵都給震聾了,兩人扯著脖子吼了很長時間才算是弄明白彼此的身份,肇事司機姓馬叫一羽,而虞城則是以市局刑警隊的身份介紹的自己,對方沒有猶豫道:「我在市郊的哈達音樂公寓,你沒事兒就過來吧。」語氣輕佻表現出了對人的極度不尊重。

    半個小時以後我們來到了「哈達音樂公寓」,這是位於市郊的一所專業錄音場所,和一般的ktv不同,這裡的音響設備更為專業,而且有頂級的音效設施,雖然從外表看來這就是棟普通的二層小樓。

    進去後因為做了預約所以客服台將他帶去了一個錄音間,開門後裡面放著震天響的古怪外國音樂,而裡面坐著五個半大少年,兩女三男都是打扮古怪的新新人類,見到我們各自嚼著口香糖眼神並不友好的盯著我們。

    「大家好,請問一下誰是馬一羽?」

    「你就是虞城?」只見一個留著莫西干頭型,身材瘦長,塗著口紅,左鼻孔上穿著一枚鼻環的男少年坐在架子鼓後面眯著眼問道。

    「沒錯,如果你有空……」聽了這句話幾個少年都笑出了聲音。

    「我們很忙的,不像你這樣整天無所事事的警察。」一個染著綠顏色頭髮,脖子上滿是紋身的女孩道。

    這句話說完那些孩子又擠眉弄眼的大笑起來,幾年的牢獄生活早將虞城的內心磨練的十分平靜,對於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年,他知道與之講道理基本是對牛彈琴,於是笑道:「小馬,我來一趟也不容易,雙拳不打笑臉人,就算幫我一個忙如何?」他主動放低了姿態,因為他知道這幫孩子其實比誰都好面子,只要你給他面子,什麼話都好說。

    果然馬一羽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很瀟灑的將鼓槌在指尖繞了一圈起身正要和我們出去,坐在門口一個虎背熊腰的少年緩緩站了起來,他身著皮裝腦袋上剃的乾乾淨淨,連眉毛都沒剩下,但是用黑筆畫了兩道又粗又長的假眉,臉上塗著雪白的胭脂,乍一看猶如鬼魅一般,他道:「你到底為什麼事兒來的?」

    「我是警察,來這兒當然是為了調查情況。」

    「別他媽用你警察的職務嚇人,老子還就沒怕過藍皮狗。」

    「警告你說話時最好注意用詞。」

    「老子就是這麼說話的怎麼了?你敢把老子怎辦?」

    馬一羽反倒打圓場道:「行了老大,我只是和他聊聊天,不會有什麼事情的,你們放心吧。」

    大個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兩人出了房間馬一羽點了支菸雙手插在屁股後面的口袋叼著香菸道:「你要問什麼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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