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兵甲三國 作者:湘南笑笑生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7 18:35: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7 270988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26

第360章 官渡應戰

  陽武城,十六萬大軍在此安營下寨,營寨星羅棋佈,綿延十幾裡,到處是旌旗招展,一眼望不到邊際。

  這也是公孫白近年第一次出動如此多的軍馬征戰,大軍一行,糧草消耗如山,下寨兩天了,後面運糧的民夫才陸陸續續將糧草從白馬城運送過來,這還是因為公孫軍馱馬充足,否則恐怕四五天也不能齊整。

  原本公孫白還想曹操會如演義中那般,從官渡率大軍前來陽武迎戰,這樣可先衝殺一陣,再追敵往官渡。結果等到糧草齊整之後,仍不見敵軍有前來迎戰的跡象,很顯然曹操已然抱著死守官渡的打算,只得繼續率軍前行,一路往官渡而去。

  官渡地處鴻溝上游,瀕臨汴水,而鴻溝西連虎牢關、鞏和雒陽等要塞,東面連淮水和泗水,是許都東部和北部的屏障,也是公孫白自河北南下河南的必經之地。而曹操只要守住官渡,公孫白就只能無功而返,況且官渡靠近許都,也便於糧草的供給。所以,不管是歷史上的袁紹,還是公孫白,能破官渡則南征之戰勝局基本已定,若是久攻不下,只能乖乖退回河北,若是敗了的話……或許公孫白還好一點,至少能從容渡河,歷史上的袁紹的大軍則只能被追殺到黃河邊走投無路,不是被俘,就是逃散不再歸隊。

  四五日之後,公孫白的十六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奔赴官渡附近十裡之外,依沙堆立營紮寨,東西寬達十餘裡。

  從公孫軍的大營出營三四裡,便可依稀看到曹操的大營,只見曹軍堆土成山,成居高臨下之勢,又在土山之上立下了一道又一道的防禦工事,如同一道堅厚的城牆一般橫亙在官渡之前,土山上面不但密集的弩箭手持大黃弩堅守,更有投石機、床弩等防禦大殺器。

  這樣的防禦,遠遠比城牆還難攻克,因為城牆上能容納的守軍畢竟有限,一旦派猛將悍卒殺上了城頭,就很有可能將城頭的敵軍殺退,然後打開城門破敵。而土山之上,則是綿延不絕的二十余萬大軍,即便公孫白不計代價的冒著箭雨殺上土山,還要面對後面的二十多萬大軍,所以在雙方狀態正常的情況下,哪怕公孫白麾下的精兵再勇,也難以強行攻破居高臨下而戰的曹軍。

  公孫白下寨之後,率著趙雲等心腹將領在官渡之前四處巡視了一番之後,回馬歸帳,正準備細細謀劃破官渡之策,突然聽到帳外有斥候飛馬而來急報。

  “啟稟魏公,曹操率十萬大軍,親下土山迎戰,奔往我軍大營而來,已在五裡之外!”

  公孫白一聽,臥槽,特麼來得正好,難不成曹操敢和我野戰?當即傳令眾軍集結,親率大軍出營迎戰。

  ……

  大營之外,公孫軍出動七萬大軍,一字兒排開來,遮蔽了整片原野,到處都是人頭攢動,兩翼分別是無憂軍和太平軍各兩萬,各以大黃弩和萬鈞連弩守住陣腳,正中則肅然排列著足足三萬騎兵——橫掃北地無敵的三隻精銳騎兵。

  大軍一裡多地之外,曹軍也同樣黑壓壓的一片如同烏雲一般,遮蔽了公孫軍的視線,只看得見如林的刀戟,如雲的旌旗。

  兩軍共十七萬大軍,便似乎填塞了整個天地,除了中間那一裡多地的緩衝地帶露出黃土和綠草,天地之間除了灰濛濛的一片,再也看不到其他的顏色。

  咚咚咚~

  對面鼓聲響起,聲聲激越人心,緊接著無數的刀槍舉起,在空中形成了一片森林,無數的曹軍士兵的呼喝聲如同排山倒海般呼嘯而起。

  這不是進攻的戰鼓聲,而是開戰之前的示威,企圖製造強大的聲勢,以振奮己方的士氣,打壓對方的士氣。

  只是可惜,屹立在他們對面的公孫軍,自出道以來未嘗一敗,哪裡會將曹軍這種喧囂的氣勢放在眼裡,人人神情淡定,緊緊的望著中軍大旗的望向,只等著大旗一動,便要衝殺而出。

  三通鼓罷,只見對面密密麻麻的如同招魂幡一般的繡旗之中,門旗大開,一人金盔金甲,錦袍玉帶,跨騎九尺高的爪黃飛電戰馬,在一干將領的簇擁之下,賓士出陣列一百多步之後才勒馬而立,身旁的十幾名將領,個個虎背熊腰,神威凜凜,各持兵器,前後拱衛,更有繡旗和節鉞,十分嚴整。

  這般陣勢,自然是威震天下、坐擁中原五州之地的雄主曹操了。

  緊接著,數名盔甲鮮明的虎衛軍賓士而出,直奔公孫白大軍陣前而來,高聲喊道:“魯公請魏公到陣前一敘!”

  公孫白冷然一笑,臥槽,有什麼好談的,能動手就別逼逼,就算逼逼老子也不會輸給你。

  公孫白轉身交代了一番,伸手一揮,背後陣旗舞動,趙雲、張郃、顏良、文醜、太史慈和張遼等六人便隨著公孫白縱馬而出,留下郭嘉坐鎮中路,高順坐鎮左路,廖化坐鎮右路,一旦有異動,便由郭嘉指揮作戰。

  此時的公孫白,身高已然過八尺,依舊頭戴白玉冠,穿一身紫蛟甲,披一襲雪白的戰袍,腰懸破天劍,手執游龍畫戟,跨騎全身赤紅如火、高達一丈的純種汗血寶馬,那玉樹臨風般的身段,那傾倒眾生般的氣勢,那風華絕代的氣質,光從賣相來看很顯然要秒殺曹操一大截。

  兩人紛紛縱馬靠近,身後的將領個個如臨大敵,生怕對手突然發難襲擊己方的主公。當然相比來說,公孫白身後的將領相對要輕鬆一點,畢竟公孫白現在的武力已然達到了98,平常切磋,只有武力已然升到99的趙雲才能在百餘招之後對他能顯出一點優勢。

  不過兩大諸侯本人,卻倒是神色淡然,不顧身旁眾將緊張的神色,自顧自的竟然走近到了三十步之外才勒馬停下。

  曹操手舉馬鞭杆,指著公孫白笑道:“子明,自昔日許都一別,今已四年之久,別來無恙乎?”

  這樣裝逼的機會,公孫白怎會錯過,當即哈哈大笑:“還好,還好,吃嘛嘛香,睡得也實沉。孟德,你吃了嗎?”

  曹操也哈哈笑道:“吃了……但你公孫子明不聽話,不識好歹,我保舉你為國公,你卻率眾謀反,如今曹某是吃不好,睡不香啊。”

  公孫白依舊打著哈哈,也懶得跟他爭謀反的事情,指著他身後笑道:“孟德啊,你不厚道啊,你看看那麼多兄弟跟著你受苦,你倒也忍心。”

  曹操神色不變,淡淡一笑,問道:“哦,此乃何意?”

  公孫白的神色突然變得激動起來,語氣也慷慨而起,手中的鞭杆更是一陣亂點。

  “你看看,你看看……你身後這片土地,是天下之中,是最肥沃的膏腴之地,是安邦立國之根本之地,然而這片土地上的百姓,卻被你弄得民不聊生,四野多白骨,千里無雞鳴,你說你造的什麼孽?你再看看我那北地四州,除了冀州之外,自來都是苦寒之地,即便是冀州,也在袁紹手里弄得民不聊生,然而如今不過數年時間卻民有歡顏,百姓家中的糧食一天吃五頓都吃不完;你再看看你身後的那些士兵,哪個不是面黃肌瘦,很多人跟著你連身像樣的衣甲都沒混上,一個個滿臉衰樣好像老婆跟經紀人跑了似的;你再看看我的士兵,哪個不是紅光滿面,衣甲鮮明,一個個樂得像剛撬了別人的媳婦似的。尋常士兵和百姓也就罷了,你再看看身後諸將,那個什麼古之惡來的(鞭杆直指典韋),原本在山中當個獵戶,雖然每日被虎逐過澗(典韋神色怒),但是好歹能混頓肉吃,現在跟著你出生入死,臉都黑成這般,多半是三月不知肉味(典韋怒目圓睜,若非旁邊許褚拉著就要上前拼命),他們也就不說了,(指向曹操)連你自己都混成什麼德行了?整一個發育不良,才身高六尺,像個侏儒似的。你自己也不感到慚愧,我看你若還有幾分廉恥之心的話,不若主動讓賢,讓你的兄弟們跟我混好了,我保管他們個個吃香的喝辣的。”

  這一番亂七八糟的怒駡,聽得雙方的將士目瞪口呆,曹操更是眼中神色狂怒,卻裝作一副淡定的神色,馬鞭直指公孫白,哈哈笑道:“子明啊子明,你這庶子出身的破落戶,就是當了國公,也改變不了無賴的本色,曹某豈肯和你做無謂口舌之爭?”

  公孫白也不惱,只是哈哈笑道:“我亦自知是庶子出身,不若你本姓夏侯,卻投身于宦官曹節門下之出身高貴,不如你盜人祖墓,奸屍掘金之高貴,更不若你勾引人妻,又有斷袖分桃,龍陽之好。”

  這一番笑駡,有事實也有污蔑,竟然說的曹操無言以對,只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眉毛鬍子都豎立起來,指著公孫白怒聲喝道:“誰與我取此賊!”

  話音未落,一人自身後殺出,直取公孫白:“公孫小兒,納命來!”

  此人正是原呂布麾下八健將之一的宋憲。

  不等公孫白取下游龍戟迎戰,已有一馬自他身後殺出,拍馬舞刀相迎,卻是河北第一名將顏良,只驚得曹操急忙策馬退後,而身後的眾將也急忙迎了上來。

  兩人兩馬,轟然向對手沖了過去,轉眼之間已然人馬相接,緊接著兩馬已然錯鐙而過,只是宋憲馬背上已然空空如也。

  宋憲的身體被顏良高高的挑在空中,槍刃破頸而出,鮮血滴落,被摔落下來之時已然斃命。

  一擊絕殺!

  眾曹軍將領譁然大亂,紛紛擋在曹操面前,更有一人催馬而出,高聲吼道:“顏良小兒,殺我同伴,此仇豈能不報!”

  那人馬快,手中的長矛更快,然而最快的是他落敗的速度,眾人尚未認清他的面貌,那人卻已被顏良一槍刺中眉心,隨著一聲慘烈的馬嘶聲,墜于馬下。

  落馬者,原呂布麾下八健將之魏續是也!

  兩合殺二將,顏良果然不愧為河北四庭柱之首。曹營諸將紛紛變色,虎癡許褚勃然大怒,猛然暴起,提刀向顏良狂殺而來。

  兩員虎將,縱馬對沖而來,瞬間糾纏在一起,不分勝負。

  那邊典韋剛被公孫白奚落得體無完膚,早就躍躍欲試想擊殺公孫白洩憤,他的雙鐵戟上次被王越的泰阿劍毀掉,曹操又請人用精鋼重新打制了一對重量和形狀一樣的雙戟,此刻提著雙戟朝公孫白直奔而來,恨不得將公孫白就地擊殺,然而不等公孫白迎戰,趙雲胯下白馬如電,已然挺起龍膽亮銀槍將他攔住。

  緊接著太史慈對上了曹仁,文醜對上了徐晃,張郃對上了曹洪,太史慈對上了樂進,高順對上了蔡陽。

  然而公孫軍中的將領雖精,卻不及曹營多,李典等人已然提著兵器朝落單的公孫白奔殺而來,背後的郭嘉早看得真切,擔心公孫白有失,早已一揮令旗,號令七萬大軍滾滾朝曹軍殺來。

  而曹軍大營之中,程昱也急忙舞動大旗,號令三軍,齊齊殺出。

  雙方近二十萬大軍,如同驚濤駭浪一般,滾滾而來,激蕩在一起。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26

第361章 激將之計

  “殺!”

  “殺!”

  “殺!”

  喊殺聲充塞到了整個天地之間,雙方的士兵如同滾滾鐵流一般轟撞在一起,立刻就激蕩起一片血浪。

  公孫軍士兵,個個身著堅厚的皮甲,手執精鋼打制的兵器,不停的往前戳著、砍著,呐喊著,每個人的眼前都是一層血。他們不會看對面敵人的面容,只是機械的向前砍殺。仗打到現在還活著的人,已經沒有多少還會被血肉橫飛嚇的嘔吐或是屎尿失禁。

  迎面的曹兵也不甘示弱,這些兵馬也是從中原之戰中的屍山血海中摸爬滾打出來的,雖然裝備不濟,但是凶戾之氣絲毫不讓公孫軍,一個個提著兵器奮勇向前,悍不畏死的拼殺。

  原本激戰在一起,殺得難解難分的也已被人流沖散,找不到各自的對手只好縱馬在人群之中亂殺亂砍,而曹操早在身旁的虎衛軍的護衛下退入中軍大旗之下。

  人流中的公孫白,手執游龍戟剛剛劈砍了幾個敵軍,身旁便迅速的圍上了燕八等護衛,將他團團拱衛起來,想要一展武力98的威力也沒了機會。

  兩軍相爭,在戰鬥力和士氣差不多的情況下,兵器和裝備的優勢便逐漸顯露出來了。戰鬥沒有相持多久,中間的公孫軍騎兵很快就突入了敵軍之間,撕開了曹軍的防線,向大軍中間突進。而兩翼的公孫軍借著中軍的氣勢,也逐漸向前壓進,隨著公孫軍士兵越來越多的擠過來,曹軍也逐漸節節後退,每退一步,卻又留下一片鮮血淋漓的屍骨和慘叫聲。

  生命消逝,如此迅速。

  太陽爬到正南的時候,陽光將血液的顏色照耀的更加鮮豔。

  公孫軍用人命堆積著往前行走,每前進一步都鋪滿了屍體。

  一個身經百戰的公孫軍老兵瞧准機會對著一名曹軍士兵的胸膛將長槍戳進去,拔出來的時候帶出來一股血流,但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興奮感,甚至沒有任何感覺。他躲避前面刺過來的兵鋒,盡最大的努力延續著自己的生命。就在這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小老鄉,才十八歲的少年二狗子被一槊戳翻,槊鋒刺穿了他的胸膛,血如泉湧。

  這個少年哀嚎著倒地,用力的瘋狂的揮舞著手裡的繯首刀狀若瘋癲。見二狗子受傷,平日裡將二狗子視為兒子的公孫軍士兵立刻沖過去,丟掉手裡的長槍從後面抱住二毛往後拖,就在此時,一杆長槍刺進了那老兵的身體裡。

  那名老兵回頭看著戳進自己小腹裡的槍刃,看著刀鋒抽出來時候血如瀑布一樣往外淌,看著腸子從傷口裡擠出來掛在外面。一瞬間他覺得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紅色,純粹的血腥的紅色。

  “嗷!”

  那名老兵憤怒的舉起長刀,正要向那名敵軍撲殺而去,卻發現那人早已被身旁的同袍亂刀分屍了,無數的公孫軍士兵從他身旁蜂擁而過。

  那名老兵終於緩緩的倒了下去,臨死前將二狗子的屍體抱在懷裡,兩個人的血融合之後滲入大地。

  短短半個時辰,曹軍死傷超過萬人,逐漸崩潰,論裝備,雖然曹軍略差,但是也不比公孫軍差多少,論鬥志,曹軍絲毫不輸于公孫軍,最重要的是公孫軍的騎兵衝擊力太強了,根本無可阻擋。

  就在兩翼的步兵的進攻的還在試探和膠著之中,三隻騎兵隊伍已然在瘋了一樣的往前沖,雪亮的長刀,戰馬超過千斤的衝擊力,還有馬背上那群嗜血成性的殺人機器,根本不是曹軍步卒所能抵擋的,哪怕他們身經百戰,哪怕他們縱橫中原無敵,在這些變態的騎兵面前也是不夠看。

  馬蹄過處,長刀所向,盡是血霧迷蒙,骨肉成泥,馬背上的騎兵一個個神情猙獰,殘酷的揮動著戰刀,那些曹軍步卒在他們眼中幾乎是螻蟻般的存在。

  “虎豹騎呢,虎豹騎何在?老子的部曲都是血肉之軀,如何抵抗得騎兵的衝擊?”

  亂軍之中,有曹軍將領悲憤的吼叫。然而沒有人回答他,八千虎豹騎作為曹操的命根子,不會輕易出戰,所以這次大戰並未前來。

  曹軍大旗之下,曹操望著橫衝直撞而來的公孫軍騎兵,忍不住長歎了一聲:“公孫白的騎兵,縱橫北地無敵,果然名不虛傳,恐怕只有虎豹騎才能抵擋,撤兵吧!”

  嗚嗚嗚~

  號角聲響起,被斬殺過萬,已然逐漸崩潰的曹軍如同潮水一般,轟然而退,拼了老命的往官渡方向退了過去。

  公孫大軍之中,公孫白昂然端坐在汗血寶馬之上,望著洶湧向前的部曲們,又望著那滿地的屍骨,眼中露出複雜的神色。

  當他的視線落在地上一個人頭之上時,不覺心中微微抽搐了一下,因為那個人頭上的臉龐是那樣的稚嫩,年紀應該不會超過十五歲。

  他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喊道:“吹號,收兵!”

  身旁的郭嘉滿臉疑惑的望著他道:“此處距官渡尚有十裡之遠,如今敵軍潰敗如山倒,正是消滅敵軍兵力的大好時機,何不趁此掩殺一陣再收兵?”

  “中原之地,遲早都是老子的,現在殺的都是老子的人,速速鳴金收兵!”公孫白狂吼道。

  號角聲如同颶風一般掠過平原,眾公孫軍正殺得興起,雖然心中不悅,也只得怏怏而回。

  ……

  大旗之下,公孫白望著因大勝而興奮不已的眾公孫軍,心頭卻沒有絲毫的喜悅。當年的鮮卑人、烏桓人、匈奴人、高句麗人,他都可以肆意斬殺,甚至是過車軸者皆斬的屠殺,不只是因為那些人是異族,更因為他們大都是侵略和屠戮漢人成性的異族,而此刻他面對的卻是他想要保護的漢人,卻不得不對他們舉起屠刀……

  “主公,有些事情是無可奈何的,不可心存婦人之仁……只有一統天下,才能結束戰亂,一統天下需要戰爭的勝利來完成,而若想贏得戰爭必須要殺戮,哪怕是被迫的無辜百姓,一旦舉起戰刀站在主公的對面,就得斬殺之,碾壓之。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否則必然反被婦人之仁所害,最終將誤了整個天下,郭嘉斗膽請主公思之,慎之……”

  郭嘉那低沉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公孫白緩緩的抬起頭來,無奈的點了點頭。

  “主公久經沙場,理當心硬如鐵才是,我看還是因為世子和小姐們的出世,使得主公的心腸變軟了,哈哈……”

  公孫白一陣無語。

  ……

  次日,公孫白乘著初戰大勝之勢,揮師繼續向官渡逼近,將大營又向前移動了數裡之地,離官渡只有五六裡之地,意欲與曹軍決一死戰。

  初次大敗之後的曹操,堅守營寨,拒絕迎戰,將土山和防禦工事打造得如鐵桶一般,只要一旦公孫軍靠近,立即弩箭如雨,巨石如雷,任公孫軍再是鐵打的,也無法靠近,即便是藤甲軍可以防守住敵軍的弩箭,卻經不起那被曹軍稱之為霹靂車的投石機的轟擊。

  曹操不急,公孫白也不急,只是每天派人在土山下怒駡,將曹操的祖宗十八代每天早中晚問候三遍,有時還加個宵夜啥的。

  但是曹操卻當起了忍者神龜,任你千般辱駡,萬般撩撥,即便身邊的眾將個個義憤填膺,也依舊是滿臉的淡定從容,甚至還派人在土城之上為每日喊罵的公孫軍擂鼓助威。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公孫白終於忍不住了。照此拖下去,拖到過冬就更難打了。可是曹操的防守幾乎是無懈可擊的,這個歷史上的三國第一諸侯,本身的智力就95,再加上賈詡、程昱等人,絕非之前遇到的那些破落諸侯可比。

  強攻不行,只有引蛇出洞了。曹軍兵力高達二十五萬,即便經一個月之前那一戰之後折損萬人,也有二十四萬人,比起公孫軍足足多了三分之一的兵力。但是有著三萬多強悍的騎兵,使得公孫白完全有信心碾壓曹軍,就怕曹操不敢出戰。

  然而,面對下定決心堅守不出的曹操,要想引其主動出擊談何容易?

  “曹操小兒,你盜墓掘金,斷子絕孫!”

  “曹操老賊,你要是個男人就給老子下來一戰,扭扭捏捏的像個女人成何體統?”

  ……

  土山之前,數百名公孫軍敞著胸襟露出一片毛茸茸的胸毛,赤著膀子,席地而坐,輪番對著上頭的曹軍破口大駡。經過一個多月的訓練,很多人能馬一天一夜不重樣,就算《九品縣太爺》裡的包龍星穿越過來,也要甘拜下風。

  公孫白策馬緩緩而過,望著坐在地上如同潑婦駡街般的同袍搖頭苦笑不已,然而聽到“像個女人”四個字的時候,公孫白腦海裡突然靈光一閃,當即策馬回營,召來郭嘉議事。

  當下,兩人在大帳裡細細密謀了一陣,定下了激將之計。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臉上齊齊露出奸詐的壞笑。

  公孫白突然神色一肅,問道:“奉孝,此計是否過於陰毒?豈非有損本國公風華絕代、玉樹臨風、威武不凡、風靡萬千少女的形象?”

  郭嘉當即會意,臉上露出視死如歸的慷慨神色:“請主公放心,此計全由郭嘉一手操辦,與主公絕無半點干係。”

  公孫白臉上露出感動的神色,一把緊緊的抓住郭嘉的雙手:“小夥子不錯,有前途,本國公看好你……”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26

第362章 天下第一騎之爭

  旭日東昇,晨露未消。

  土山之上,曹操一身錦袍玉帶,滿臉紅光,在一干主要將領的簇擁下,一路巡視著土山高崗上的防線,不時與身後的將領交談著什麼,發出洪鐘般響亮的笑聲,偶爾見到站得筆直、顯得精神抖擻的將士,還會極力誇獎和撫慰一番。

  這是曹操自堅守官渡以來,每日必做的功課。公孫軍每天派人在陣前撩撥、挑釁和辱駡,對曹軍士氣不能說沒有影響。所以他在賈詡的建議之下,每天一大早就要來巡查崗哨,安撫軍心,極力擺出一副氣定神閑的神色,讓他的將士知道他們的主公的大氣和從容,相比之下公孫白不過是只會駡街的小兒而已。

  今時的官渡之戰,與往日又不盡相同。往日的曹操只占兗州一州之地,糧草匱乏,面對兵多將廣糧多的袁紹,若非許攸這個叛徒出現,根本就是敗局已定。所謂的十戰十敗,純粹是自欺欺人,當時許攸奔到曹營的時候,糧草已盡,只要許攸晚來半個月,曹操就只能眼睜睜的潰敗。但是此刻卻又不同,雖然曹軍的戰力不如公孫白,但是相差並不遠,更重要的是,曹操佔領了中原五州膏腴之地,根本不缺糧草,只要將百姓搜刮得稍稍狠一點,就能再守個一年都不成問題。

  歷史上的官渡之戰,曹操不但要死守,還要速勝,而且實力還不如敵軍,難度可想而知。此刻的曹操卻只要一味堅守即可獲得勝利,所以曹操的心情自然非常好。

  四周巡視一圈,演了一暮暮類似于“同志們辛苦了”、“為人民服務”、“首長辛苦了”之類的劇情之後,曹操這才率眾奔回大帳——算算時間,土山之下的公孫軍罵營隊又要準備開工了。

  眾人剛剛在中軍大帳坐定,門外立即有小校來報:“啟稟主公,公孫白遣使來訪!”

  大帳正中的曹操剛剛端起酒樽,急忙將酒樽放下,臉上露出愕然的神色,沉聲道:“帶上來!”

  那小校無奈地說道:“那使者只留下兩個錦匣便告退了,說是公孫白送給主公的禮物。”

  曹操眉頭微蹙,伸手道:“拿上來。”

  兩個錦匣被遞到曹操的案前,每個錦匣上面分別貼著一張紙條,上面赫然各寫著一行字:“大漢大將軍、魏公公孫白敬贈曹公之錦衣”、“大漢大將軍、魏公公孫白敬贈曹公之玉食!”

  曹操剛要叫人打開,卻聽賈詡急聲道:“或許匣內有機關,請主公遠之……”

  幾虎衛軍急忙將錦匣搬到離曹操十步之外,持盾將錦匣圍了起來,如臨大敵。

  第一個裝著“錦衣”錦匣被緩緩的打開,並未賈詡等人想像中的弩箭激射的場面,但是四周的虎衛軍卻像石化了一般。

  眾將眼見虎衛軍們這般模樣,忍不住齊齊向前撥開眾虎衛軍細細觀看。

  “他娘的,公孫白小賊……”典韋嘶聲怒駡。

  剛剛罵到一半,卻聽曹操怒喝一聲“讓開!”。

  曹操的聲音之中,充滿慍怒、不安,又帶著一絲好奇,是什麼物品會讓諸將士這般神色,難道是哪個部將的人頭不成?

  然而當他見到錦匣之內的物品的時候,饒是一向沉穩如水的曹操,也忍不住臉部肌肉急劇的抽搐了起來,眼中凶光大盛。

  所謂的錦衣,竟然一個粉紅的肚兜,肚兜上面還繡著吸水的錦鯉,公孫白竟然送給他一個女人的肚兜!

  這也罷了,而更令曹操狂怒的是,那肚兜並不是新的,分明是有人用過的!

  如果說只是肚兜也罷了,除了肚兜之外,還有更令曹操壓制不住體內洪荒之力的東西——傳說中的姨媽帶,使用過的姨媽帶,居然也會出現在這錦匣之內!

  羞辱,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令人髮指、慘絕人倫的羞辱,這種羞辱莫說是曹操,就算是泥人也要一蹦三尺高,和公孫白拼命。

  “氣死老夫了,氣死老夫了,來人……立即點齊兵馬,準備出擊!”

  曹操怒髮衝冠,全身的熱血沖上了頭頂,恨不得立即找公孫白拼命,將其碎屍萬段。他怒的不只是公孫白對他的羞辱,處於他這個位置,早已修煉得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境界,他真正怒的是,公孫白如此羞辱於他,如果再不出戰,恐怕會寒了這大帳內的一干主要將領的心,這種勢頭再蔓延下去亂了軍心,那恐怕會對他產生致命的災難。

  “遵命!”

  身旁的徐晃、典韋、許褚、曹仁、曹洪、樂進等大將早已氣得滿臉通紅如同潑了雞血一般,一個個早已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聽到曹操的指令之後,立即轟然回應。

  “且慢!”一旁的賈詡急聲喊道。

  曹操霍然轉身,滿懷的感激,卻又不得不對賈詡露出狂怒的神色,嘶聲怒吼道:“文和,你還有何言?”

  賈詡淡淡地說道:“成大事者,何拘小節?公孫白如此費盡心機,欲惹主公動怒而主動出擊,說明其軍心已亂,甚至後方不穩,才意欲速戰而決之,主公豈可因一時意氣之爭而中了他的圈套?我料不出兩月,公孫白大軍必然自亂,屆時再一鼓而下,將其生擒之,剝皮抽筋,以泄今日之憤,豈不快哉?”

  曹操心中暗喜,臉上卻依舊帶著怒色,回頭問向程昱道:“可乎?”

  咯~

  不等程昱回答,一旁的曹仁突然暴起,猛的一腳將那個裝著肚兜和褻帶的錦匣踩成碎片,然後又狠狠的朝另外一個裝著“玉食”的錦匣惡狠狠的踩了下去。

  隨著哢擦的一聲木質碎裂的響聲,什麼東西突然飛濺而出,緊接著整個大帳之內突然漂浮起一股令人聞之欲仙欲死的氣味。

  刹那間,曹仁驚呆了,四周的虎衛軍和眾將領驚呆了,曹操也驚呆了,就連一向狠絕毒辣的賈詡和程昱也驚得目瞪口呆。

  大便!

  一坨大便!

  公孫白送給曹操的“玉食”居然是一坨大便!

  而那坨大便被曹仁那88的武力一腳踩了下去之後,不但那雙登雲履上沾滿了糞便,還有糞液被他那驚天一踩之後飛濺而出,濺得四周的將士腳上都是——那坨大便居然是新鮮出爐的!

  程昱和賈詡兩人面面相覷,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很顯然敢用人肉做乾糧的程昱、能為一己之利而膽敢亂國的毒士賈詡,終究還是低估了郭嘉的節操和底線。

  太毒了,恐怕就是神仙下凡,也沒辦法平息曹營諸將的憤怒,唯有鐵與血,不死不休的廝殺,才能一泄此憤!

  嗷~

  大帳之內,想起曹仁鬼哭狼嚎般的怒吼,緊接著整個大帳之內轟然大亂,暴怒的喝罵聲沖天而起。

  “末將曹仁,願率一萬虎豹騎,沖潰敵陣,生擒公孫白小兒,一雪今日之恨!”

  “末將典韋,願率三千虎衛軍,直驅敵陣,占公孫白小兒而回!”

  “末將樂進,願率精兵兩萬,踏平賊營,活捉公孫白!”

  ……

  咚!咚!咚!

  土山之上,戰鼓聲大起,如同巨雷一般在官渡的上空轟然而響,整個天地之間都充塞著激越而的戰鼓聲,深深叩擊著土山上下的每一名將士的心弦。

  沉寂了一個多月的曹軍,突然傾巢而出,齊齊聚集在土山的邊沿,只見那一面面的戰旗飄揚而起,如同巨浪一般翻滾不息,那一片片刀戟直刺蒼穹,在空中交織成一片死亡森林,殺氣漫捲。

  中軍大旗之下,曹操端坐在九尺戰馬之上,在典韋、許褚和眾虎衛軍的簇擁之下肅然而立,手按倚天劍,隨時準備拔劍而出,發出全軍攻擊的號令,而徐晃、樂進、曹仁、曹洪、蔡陽、李典、李通等一班將領,一個個手執兵器,勒馬立在各自的部曲之前,蓄勢待發,隨時等著號令便一鼓而下,湧向土山之下的敵軍。

  土山之下,得到消息的公孫軍,也早已在山下排開陣列,刀出鞘,箭上弦,隨時準備出擊,等待這一刻,他們已然等得太久了。

  一騎飛奔而來,高聲吼道:“傳魯公話,聽聞魏公之騎兵縱橫北地無敵,魯公欲遣虎豹騎出戰,魏公可敢遣一騎軍迎戰,如若不敢,請立馬撤兵回河北!”

  話音未落,公孫白身後的諸將怒聲如雷,尤其以趙雲、文醜、顏良和太史慈四人為甚,公孫軍騎兵,在一對一的野戰之戰,何曾怕過誰來,眾將紛紛請戰。

  公孫白心中暗罵曹操果然狡猾,終究是不敢傾巢而出與他決一死戰,但是在這種極端挑釁之下又不敢示弱,只能出此策來顯示他的戰意。

  畢竟曹操不是司馬懿,司馬懿收到女人衣服之後,也要裝出一副怒髮衝冠的模樣,然後向曹睿請求出戰,然後曹睿便下一道不可出戰的聖旨,便堵住了諸將的嘴巴。而公孫白和郭嘉兩個壞種,根本就是將曹操逼到了火坑深處,而曹操卻不能假意向劉協請求出戰,因為劉協根本就沒准許過他出兵。

  所以曹操是寶寶心裡苦,有苦說不出,只能硬撐著鼓兵而出,卻不願就此將大好形勢的防守戰變成激烈的白刃戰,只能忍痛讓虎豹騎出戰。

  虎豹騎,曹營之中最精銳之師,只有虎豹騎足可代表曹兵軍出戰,不管輸贏都至少能讓諸將士無話可說。否則若是派一萬青州兵出戰,贏了固然光彩,輸了則會讓諸將士徹底心寒,但是青州兵能贏嗎?

  端坐在汗血寶馬上的公孫白冷冷一笑,對身旁的燕八輕輕的發出一聲號令,燕八立即縱馬而出,高聲對那名前來下戰書的曹兵喊道:“傳魏公令,魏公願以五千白馬義從,迎戰爾等一萬虎豹騎,若魏公勝,則請曹賊讓出官渡,若魏公敗,則魏公願退兵回河北!”

  話音未落,公孫白身後的白馬義從立即發出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聲,即便是其他公孫軍也紛紛露出激動的神色。

  白馬義從對虎豹騎,北地第一騎兵對中原第一騎兵,這是何等的激動人心!

  此戰之後,無論哪一方勝出,都將坐實天下第一騎的名頭。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26

第363章 勢若山崩

  公孫軍戰陣之前,五千白馬義從雲集,白衣勝雪,白馬如雲,再加上背後那一襲雪白的披風,如同一片潔白的雲彩一般,亮瞎了高崗上下數十萬大軍的雙眼。

  白馬義從,天下無雙,不只是因為它的精銳,更因為它那浪漫如夢幻般的身姿。

  或許因為無論是昔日的白馬將軍,還是今日的魏公,本是一個絕世美男子,才會打造這樣一支光彩奪目的軍隊。縱橫漢末三國,白馬義從不但是最精銳的騎兵,也是最唯美的一隻軍隊,美得令你還在驚詫它的絢麗和燦爛,那雪亮的刀光已然奪走了你的生命。

  高崗之上,曹操望著山下那朵潔白如雪的雲彩,忍不住讚歎道:“白馬義從,精悍如斯,怪不得能縱橫北地無敵!”

  一旁的曹仁森然答道:“戰場之上,不需要花哨,只相信實力。白馬義從雖然花哨,但曹公的虎豹騎才是天下第一騎,末將定破白馬義從而回,一挫敵軍之銳氣!”

  曹操微微點頭道:“準備迎戰,不要讓我失望。”

  “喏!”

  曹仁大聲應諾而去。

  公孫白望著那一片令人心醉的潔白,那一片風靡萬千少女的英武身姿,不覺微微歎了一口氣。

  這片唯美的潔白,很快就要被破壞了,變得暴醜——因為他們馬上就要換上藤甲了,醜爆到極點的藤甲!

  果不其然,只聽趙雲手中銀槍一舉,高聲吼道:“換甲!”

  呼啦啦,馬背上的白馬義從立即從馬上那個巨大的背囊裡取出一幅幅盔甲,有鎧甲,有頭盔,有馬鎧,迅速的穿戴起來。

  緊緊只是幾分鐘的時間,這些訓練有素的白馬義從便瞬間更換上了藤甲——頭上戴著藤盔,身上披著藤甲,馬身上也罩著藤制馬鎧,從頭到腳都藏在那如同編筐一般的藤甲之內,原本白衣勝雪、白馬如雲的夢幻風姿瞬間被破壞了,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個森然的怪物,如同從大山之中的鬼魅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清一色的藤甲,連備馬也照樣罩著藤制馬鎧,再加上那清一色的八尺戰馬,如林而起的百煉鋼戰刀,還有大黃弩、連弩,再加上那爆棚的士氣,使得這只軍馬如同天兵天將一般,神威凜凜。

  白馬義從,自出道以來未嘗一敗,天下誰敢爭鋒?

  與此同時,高崗之上的虎豹騎也開始動了,只聽得馬蹄聲如同悶雷一般滾滾作響,煙塵漫捲之上,遮蔽了天日,一排排精銳的騎兵逐漸出現在高崗的邊緣,隨時準備俯衝而下。

  虎豹騎,天下驍銳,或從百人將補之,這是中原最精銳的虎狼之師,和白馬義從一樣,建軍之時都是以百人將之資選之,若論單兵戰鬥力,並不輸于白馬義從,甚至撇去裝備的因素,就連墨雲騎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歷史上的虎豹騎,曾突襲南皮,破袁譚,斬袁譚之首而歸;曾大破烏桓數萬騎兵,斬烏桓單于蹋頓而歸;曾一夜奔襲三百里,追殺劉備於長阪坡,令劉備拋棄妻女,若非趙雲發威,恐怕就此斷子絕孫;而最令人膽寒的是,建安十六年,曹操與馬超作戰,“先以輕兵挑之,戰良久,乃縱虎騎夾擊,大破之”,連馬超的西涼騎兵都不是虎豹騎的對手。

  然而,這還只是歷史上的虎豹騎而已,歷史上的虎豹騎,沒有強弩,沒有灌鋼所鑄的繯首刀,相比來說,現有的這只虎豹騎還要略勝一籌。

  “虎豹騎”的統領歷來都是曹氏將領,歷史上的虎豹騎統領在《三國志》中記載的僅有曹真、曹休和曹純。曹操派自己最信任的曹氏將領來擔任虎豹騎的統帥,可見其在曹操心目中的重要程度,這是曹操的一支嫡系精銳,也可以算是曹操的“王牌軍”。

  只不過歷史上的虎豹騎由曹仁的弟弟曹純擔任虎豹騎統領,此時卻是曹仁擔任虎豹騎統領。

  曹仁號稱曹家第一將,無論是統率、武力還是智力都是曹氏宗族的第一人,由他統率的虎豹騎,更為兇悍和善戰。

  當那一片風起雲湧般的騎影出現在高崗之上的時候,公孫白和郭嘉的神色立即大變。

  那赫然出現在高崗之上的竟然是一排排的重甲騎兵,清一色的鐵盔、鐵甲和馬鎧!

  “據黑豹衛所探,虎豹騎分為虎騎和豹騎,虎騎為重甲,豹騎為輕騎,虎騎衝鋒,豹騎兩翼掠陣,今果然也!”公孫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作為屢次使用重甲騎兵衝鋒的受益者,公孫白自然知道重甲騎兵的威力。

  郭嘉的臉色也大變:“虎豹騎達一萬之數,虎騎至少五千,若五千重甲騎兵自高崗之上一沖而下,衝擊之力何止萬斤,就算白馬義從再勇,面對如此的衝擊力,恐怕也是兩敗俱傷之局,屆時豹騎再從兩旁掠殺而來,則白馬義從必敗也!”

  這一刻,不只是公孫白和郭嘉兩人,連白馬義從陣前的趙雲和文醜也齊齊臉色大變。土山高崗足足有十幾米高,形成長達五十多米的斜坡,連人帶馬和鐵甲,加起來至少是一千五百斤,沿著斜坡一沖而下,衝擊力至少是達萬斤以上,藤甲雖然堅固,卻只能擋住刀箭的攻擊,擋不住萬斤之力的撞擊。

  即便是換上重甲,哪怕他們胯下都是八尺高的戰馬,其結果也是拼個同歸於盡。公孫白眼中似乎已然浮現了極其慘烈的一幕:兩隻鐵騎如同洪流一般滾滾而來,轟然對撞在一起,激起一層有一層的血霧,白馬義從和虎騎都是人馬俱倒,鮮血噴灑,後面的鐵騎將前面的同袍踩得骨肉成泥,繼續向前轟擊,在這個時候,戰鬥力和裝備已然完全不重要了,唯一的結局就是玉石俱焚。

  公孫白嘶聲吼道:“速速傳令給趙將軍,敵軍重甲衝擊而來,絕不可硬捍,當往兩旁掠開,攻殺兩翼之豹騎,擊敗敵軍之豹騎之後,再從其後掩殺之,急急如律令!”

  “什麼?”身後的郭嘉驚得差點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五千重甲騎兵,不加阻攔的任其沖入大軍,將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姑且不說中軍的公孫白本人會受到嚴重的威脅,一旦大軍被敵軍的重甲騎兵撞亂,高崗上的二十五萬大軍再趁機一鼓而下,則全軍必然大敗,莫說南征之戰已成敗局,恐怕此後對曹操之戰將全面落于下風。

  “叫什麼叫,老子有仙術,還能讓敵軍沖近過來?傳老子命令,令趙將軍務必依軍令而行,不必擔心本國公的安危!”

  “再傳本國公令,違令者斬!”

  事出突然,公孫白擔心趙雲因為擔心自己的安危,猶豫不聽軍令,接連又急下了兩道指令,甚至對他一向尊敬有加的“師父”下達了“違令者斬”這樣嚴厲的軍令。

  果然前頭趙雲接到第一道軍令的時候尚在遲疑,正準備令人傳話問個究竟,緊接著又接到兩道嚴厲的軍令,終於不再追問,而是對傳令兵道:“回魏公,趙雲遵令!”

  話音剛落,高崗之上密集的戰鼓聲沖天而起,上百戰鼓齊齊擂響,似乎要將那鼓面擂破一般,震得天地都為之失色。

  嗷嗷嗷~

  數千鐵甲騎兵轟然而下,口中齊齊發出連綿起伏的怒吼聲,如同猛獸的狂嘯一般,又像驚雷滾滾,怒發欲狂,聲音激蕩而起,直達雲霄。

  緊接著,又有數千輕騎緊緊尾隨而來,手中的強弩高高的抬起,隨時準備施射。

  虎豹騎,為榮耀而戰,一往無前!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鑒,白馬為證!”

  就在此時,五千身著藤甲的白馬義從也轟然而動,那激越的口號聲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呼嘯而起,緊接著馬蹄聲如鼓而響,漫天煙塵直卷雲霄。

  咚!咚!咚!

  壯如半截鐵塔般的管亥,不知何時躍上了鼓架,上半身赤裸著,露出一塊塊飽綻發亮的肌肉,親自擂動了戰鼓,為白馬義從助威!

  呵呵呵~

  崗上崗下,四十萬大軍的激情瞬間被點燃,齊齊舉動手中的刀戟,為各自的同袍呐喊助威,場面之熱烈,千古難見。

  奔若流星,勢若山崩!

  全天下最精銳的騎兵,最強的攻擊之刃,即將發出最激烈的碰撞!

  兩軍越奔越近,四十萬大軍的呐喊聲也越來越瘋狂,整個天地都為之沸騰了起來。

  高崗之上,曹操的神色也變得極為熱切和激動,一手狠狠的按住倚天劍的劍柄,一手緊緊的抓住韁繩,汗珠如雨,呼吸變得十分急促起來。

  “最多前軍虎騎與敵軍拼個兩敗俱傷,還有豹騎自兩翼掠殺,這一戰虎豹騎贏定了,主公不必擔心……”一旁的賈詡見曹操這般緊張模樣,不禁出聲安慰。

  終於,兩軍已然奔近到兩百步之外,全場的將士怒發欲狂,吼叫聲如山崩地裂一般,就在此時,詭異的一幕突然出現了。

  原本氣勢洶洶而來的白馬義從,突然從中間裂開,一路向左,一路向右,往虎豹騎的兩翼殺去,而輕騎出陣的白馬義從,個個胯下都是八尺戰馬,迅疾如風,轉眼之間讓出了一大片空間。

  刹那間,中路大開,五千虎騎暢通無阻,一往無前,直奔公孫軍中軍大旗而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26

第364章 風雲突變

  高崗上,所有的曹軍將士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瞬間驚呆了。

  白馬義從在搞什麼鬼,難道為了戰勝虎豹騎不顧公孫白和整個公孫軍十六萬人的安危了嗎?

  五千重甲騎兵,刀槍不入的重甲騎兵,就此從高崗之上俯衝而下,一馬平川的滾滾奔殺過去,就算公孫軍中間防禦力再強,也得被瞬間衝垮,哪怕是號稱防禦力無匹的陷陣營也不行。

  在所有的曹軍將士眼裡,很顯然這些白馬義從是瘋了。不少曹軍將領甚至興奮的歡叫了起來。只要公孫軍中軍一亂,崗上的二十多萬大軍再一鼓而下,不管虎豹騎和白馬義從之間的勝負如何,這一戰他們都贏定了。

  眼看著崗下的重甲虎騎兵朝敵軍越奔越近,而白馬義從卻一路跟著趙雲,一路跟著文醜,分別與兩翼的眾豹騎血戰在一起,中路的公孫軍似乎還在發呆,絲毫沒有防備,此刻就是樂進等曹營名將都不淡定起來,紛紛請戰,請求就此一沖而下,趁敵軍大亂之際衝垮敵軍。

  不只是曹軍諸將,就算曹操本人都蠢蠢欲動起來。很顯然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在這一戰擊潰公孫軍,恐怕公孫白日後的日子也不會那麼好過了,說不定就此一蹶不振。

  只有賈詡急聲勸阻:“公孫白一向狡詐如狐,白馬義從是其麾下最忠心的軍馬,絕不會如此愚蠢!我料其必有埋伏,還請主公稍安勿躁,待賊軍被沖亂時再衝殺不遲。”

  然而,不淡定的不只是曹操和諸將,就連滿寵和劉曄等人都心急起來,急聲道:“戰機稍縱即逝,五千重甲虎騎兵雖然能給敵軍暫時造成混亂,但是若大軍不及時跟上,待得賊軍整好陣型,再衝殺之時已然為時已晚,還請主公速速下令,準備全軍突擊!”

  曹操也猶豫不決起來,回頭望向程昱道:“可乎?”

  此刻的程昱,同樣心裡蠢蠢欲動,然而他望瞭望賈詡那急切的眼神,一咬牙道:“主公還是依文和之見,待得賊軍混亂之時再下令出擊。”

  曹操按住劍柄的手,終於緩緩的鬆了下來,將視線再次投往那疾奔而去的虎騎重甲。

  轟隆隆~

  巨大的馬蹄聲如同密集的響雷一般轟然作響,五千名連人帶馬都披覆著厚重鐵甲的騎兵,從高崗一沖而下的巨大勢能,使得地面堅厚的泥土都被那沉重而飛速的馬蹄踏碎了,泥土四濺,煙塵滾滾。

  賓士在大軍最前的曹氏宗族第一將曹仁,手執鋼槍,眼中流出激動而猙獰的神色,嘶聲怒吼:“踏平賊營,活捉公孫白,建功立業,宜在今日,都隨老子沖!”

  呵呵呵~

  在他的身後兇悍的虎騎兵臉上兇神惡煞的神色更甚於猛虎,一個個眼中露出嗜血殘忍的神色,高舉著長刀,殺氣沖天,緊緊跟隨曹仁身後而來,如同一群群來自地底的惡鬼一般。

  此刻,就算他們想停下來也不行了,那俯衝而下的勢能,使得他們只有一路向前狂奔,任何一人停下來都會造成身後的騎兵的混亂,最終的結果便是被後軍踏成肉泥。

  蹄聲越來越近,那兩萬多隻馬蹄,惡狠狠的叩擊著地面,卻聲聲如同叩擊在眾公孫軍的心弦上一般,除了那些跟隨公孫白征戰五年以上的老兵,很多新兵臉上都露出了驚惶之色。

  這樣的一群鋼鐵怪物轟然而來,拿什麼來抵擋?血肉之軀又豈能阻擋鋼鐵的轟擊?恐怕就是墨雲騎和飛狼騎也不行。

  三百步!

  二百五十步!

  兩百步!

  虎騎重甲越奔越近,那群鋼鐵怪獸也越來越興奮,一個個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嗷嗷大叫著,似乎顯赫的戰功即將到手,美女和金錢已然滾滾而來。

  終於,公孫白出手了,口中念念有詞,伸手對著前頭疾奔而來的重甲騎兵連連舞動。

  此時的曹仁已然能夠清楚的看到公孫白的面目了,心頭的狂喜全部顯露在臉上,使得他臉上的獰笑顯得格外的恐怖和狂熱,然而就在這一刹那,他突然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情。

  一團黑影突然自天而降,出現在他前面的五十步之外。

  那是什麼!

  曹仁的瞳孔猛然收縮,滿臉驚愕的神色,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天下卻接二連三的降下一團又一團的黑影,阻擋在他的面前。

  刹那間,他終於看清了那是什麼東西。

  戰車,青銅戰車,一排排的青銅戰車出現在他的面前,還有雲梯,連綿不絕的雲梯,詭異的出現在疾沖而來的虎騎重甲的前面。

  該死,此地怎麼會突然出現戰車和雲梯!

  曹仁的臉上露出驚駭至極的神色,如同見了鬼一般。

  重騎沖陣,不要說是戰車和雲梯擋路,如此狂奔的速度,就算路面過於坎坷,也會折斷馬腿,摔倒一大片,此刻突然自天而降的戰車和雲梯,簡直就是眾重甲騎兵的催命符。

  “停!”曹仁驚恐的舉槍大吼。

  然而五千重甲鐵騎,就如同已列高速行駛的列車一般,哪裡能這麼輕易的停了下來,瞬間便大亂了起來。

  砰砰砰~

  沖在前頭重甲騎兵收勢不住,只能發出驚恐至極的喊叫,然後任由胯下的戰馬惡狠狠的撞在那些青銅戰車之上,或者雲梯之上,發出一陣陣骨肉碎裂的聲音,還有慘叫聲,駿馬的悲鳴聲,一起雲梯和戰車被裝到在地的撞擊聲,一時之間不絕於耳。

  希聿聿~

  後面的重甲騎兵眼見得前頭的同袍摔倒一大片,急忙紛紛勒住馬腳,那健馬在極速狂奔之下,巨大的衝擊力使得其收勢不及,大部分都悲鳴著摔倒在地,即便有少數神駿的八尺戰馬硬生生的停住了腳步,然而身形未穩之際便被身後的同袍轟然撞在屁股上,再也堅持不住,狠狠的向前栽倒了下去。

  嗷~

  曹仁一聲怒吼,一邊狂勒馬韁,一邊手中的鋼槍轟然出手,惡狠狠的刺在前頭擋路的雲梯之上,終於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然而那巨大的反衝擊力卻令他心頭氣血翻騰,差點吐血而出。

  就在此時,公孫白中軍之間,號角聲大起,兩隻數千人的騎兵奉命而出,自兩旁掠向亂成一團的重甲騎兵。

  此刻五千虎騎重甲,已然有大半摔落在地,很多戰馬不是被撞得馬頸骨折,就是前腿被折斷,再也站不起來,就是那些受傷較輕的戰馬,因力氣衰竭,又被厚重的馬鎧所覆蓋,趴在地上嘶鳴著卻一時掙扎不起來。

  此時的虎騎重甲,已然成了真正的紙老虎,面對公孫軍的輕騎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退,快退!”曹仁嘶聲怒吼。

  然而任他歇斯底里的狂呼,很多人已然沒法站起來,或者胯下的戰馬連同備馬都已全部摔倒不起,只有半數的騎兵或運氣好尚未摔倒,或者備馬因衝擊力相對較少而尚能騎行,紛紛艱難的掉轉馬頭,跟隨在曹仁的背後,亡命奔逃而去。

  而此時的五千白馬義從,兵分兩路,正和身著輕甲的豹騎血戰在一起。

  說是血戰,還倒不如說是在碾壓,藤甲那堅韌的防禦力,使得豹騎手中那由曹操重金購買灌鋼所打制的繯首刀,絲毫沒有用武之地,只能在眾白馬義從的藤甲之上砍出一道接一道的白印而已,而眾白馬義從手中的百煉鋼戰刀,卻幾乎成了豹騎心中的噩夢。雖然豹騎兵都是人人身著三成堅厚的皮甲,就連普通箭矢都不能透穿,但是在百煉鋼戰刀的利刃之下,就像紙糊的一般,一刀破甲入肉,毫無阻塞。

  噗~

  一名豹騎百人將,手中的戰刀揮舞如風,刀法狠戾至極,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殺招,只見他趁著面前的那名白馬義從隊率露出破綻之際,手中的長刀舞出一道淩厲的寒光,惡狠狠的砍向一名白馬義從隊率的脖頸,企圖一刀梟首,那名白馬義從隊率大驚之下急忙一低頭,那柄戰刀便狠狠的砍在他的頭盔之上,只震得他頭昏腦漲,差點摔落于馬下,然而那藤甲頭盔只是稍稍歪了一下,絲毫未損。

  緊接著,身旁的一名白馬義從百人將,猛然一揮百煉鋼刀,直奔那名豹騎百人將的肋下而去,等到那名豹騎百人將驚覺時,身子已然被吹毛斷發般鋒利的百煉鋼戰刀劈掉了半截,鮮血狂噴而出。

  “仙人板板的,這還打個錘子……”那名豹騎百人將臨死前發出一聲哀嚎,居然是來自蜀中。

  兩路白馬義從,殺得縱橫中原無敵的豹騎兵幾乎毫無還手之力,每向前一步,都能激出一層血浪,眾豹騎兵雖然拼死抵擋,卻終究抵不住敵軍的刀利甲堅。

  高崗之上,曹操木然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幕,滿臉的悲涼和悲憤。虎豹騎之武勇並不弱於敵軍,卻終究倒在公孫白的仙術之前,難道這是天意嗎?

  “主公,事已不可為,趕快鳴金收兵吧!”一旁的賈詡急忙提醒道。

  曹操緩緩的抬起頭來,滿臉不甘的望著崗下的公孫大軍,這一刻他很想揮師而下,與公孫白拼個你死我活。然而除白馬義從之外,公孫白只是派出區區三四千騎出陣收拾那些幾無還手之力的虎騎重甲,餘下十五萬兵馬依舊陣列嚴明,刀戟如林,期間不知有多少的強弓硬弩在等著他,此刻若是鼓噪而下,難有勝算。

  刹那間,曹操似乎蒼老了幾歲一般,艱難的揮了揮手,高聲吼道:“鳴金,收兵!”

  叮叮叮~

  鳴金之聲響起,原本已然崩潰的虎豹騎,齊齊朝高崗之上狼狽而逃,任由身後的十數萬公孫軍發出無情的哄笑和辱駡。

  天下第一騎之爭,難說誰的真正實力更強。但是白馬義從幾乎零傷亡,而虎豹騎傷亡數百人,又有近兩千重甲虎騎兵被生擒而去,幾乎是一敗塗地,卻是不爭的事實。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27

第365章 八門金鎖陣

  虎豹騎對陣白馬義從失利之後,官渡交戰雙方再次陷入僵局,任由公孫白百般撩撥,曹操就是堅守不出。

  其時已然接近農曆八月,兗州之地已然微微帶點涼意了,時間拖得越久,對公孫白愈發不利。畢竟雙方實力相差不遠,一旦到了天寒地凍之際,變數越大。

  更重要的是,據黑豹衛來報,最近半個多月來,曹軍陸陸續續在增兵,一旦兵力達到一定的數量,公孫白的戰力優勢便會當然無存,屆時誰攻誰還不一定。

  就在公孫白和郭嘉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帳外有小校急匆匆而來:“啟稟主公,曹操派人前來下戰書!”

  公孫白瞬間懵了,確信自己沒聽錯之後,又朝郭嘉望了一眼,見對方也是滿臉愕然之色,轉向那小校道:“帶上來。”

  不一會,一個曹軍使者入帳見禮,遞上戰書,高聲道:“傳魯公話,久聞魏公麾下謀臣如雲,良將如雨,今特於官渡之前設一戰陣,不知魏公可敢率軍前往破之。”

  “破陣?”公孫白心頭一陣疑惑。

  征戰十年以來,戰陣這玩意他還是見過不少,包括麾下的戰將也排過不少戰陣,如玄襄陣、鶴翼陣、鋒矢之陣、掩月陣、車懸陣等,或攻或守都有,大凡戰鬥必有陣法,哪怕是最簡單的方陣也算是戰陣,但是從來沒聽說過破陣這一說。

  一旁的郭嘉臉色也凝重起來,但凡膽敢請人破陣之說,必是極其玄妙的戰陣,否則曹操也不敢堂而皇之的讓使者前來下戰書。

  公孫白當即糾集眾將,率著趙雲、郭嘉、張郃、張遼、顏良、文醜、太史慈和高順等人,前往數裡之外的官渡,前往觀看曹軍戰陣。

  高崗之上,仍然守備森嚴,弩箭如雲,刀戟林立,然而在高崗之下,卻赫然多了一隊曹軍人馬。

  遠遠的望去,黑壓壓的一片曹軍,排成一個巨大圓形,排列在高崗之下一裡之外的平地上,約有三萬餘人。

  那圓形戰陣之內的曹軍,或稀或密,排著奇形怪狀的陣列,看起來有點玄乎,但並沒覺察什麼厲害的地方。

  公孫白身後的顏良,臉上不覺露出鄙夷的神色,冷笑道:“故弄玄虛,區區三萬多步卒,排個大餅陣,就能上天了?老子只需率飛狼騎縱馬沖之,遇神殺神,遇魔殺魔,定叫其丟盔棄甲,有來無回!”

  一旁的太史慈也哈哈笑道:“老顏,你又搶功了,前番是白馬義從建功,這番怎麼也該輪到我墨雲騎了,你的飛狼騎還是往後排一排吧。”

  顏良正要爭辯,卻聽郭嘉沉聲道:“不可,此乃八門金鎖陣,若是不通陣法擅入,進了死門,就算是無敵騎兵也要損傷慘重。”

  八門金鎖陣!

  公孫白心頭一凜,真是特麼穿越久了就糊塗了,怎麼忘記了曹仁這廝會八門金鎖陣。

  “先去看看再說!”公孫白喝道。

  特麼老子還真不信了,這世上還真會有這種傻破陣,讓人走的進去出不來的?

  眾人快馬加鞭,飛奔而去,很快就靠近到曹軍那圓陣兩百多步之外,公孫白釋放了幾架雲梯,眾人便登上雲梯的固定梯上,居高臨下朝那圓陣望去。

  只見那陣看似為一個圓形,其實卻是一個八角形。眾人趕到之時,那陣正在變化,數萬人嘩啦啦的正朝順時針方向移動,如同走馬燈似的,看得眾人眼花繚亂,而那陣中隨著數萬人的腳步更是煙塵滾滾,顯得無窮玄妙。

  郭嘉指著那陣道:“八門金鎖陣,共有休、生、傷、杜、景、死、驚、開等八門。如從生門、景門、開門而入則吉,從傷門、驚門、休門入則傷,從杜門、死門入則亡,八門變化無窮,未有定數,一旦誤入,縱有千軍萬馬便也出不來。”

  公孫白望著那九宮八卦般的陣型,看得頭暈目眩,又見郭嘉說得頭頭是道,心頭便不再當一回事,打斷郭嘉說道:“別說那麼多沒用的,你就說怎麼破吧。”

  郭嘉神色變得尷尬起來,雙手一攤:“末將雖學過奇門遁甲之術,但只學過一點皮毛,此陣末將其實不會破?”

  “什麼?”公孫白差點一把將郭嘉從雲梯上推了下去。

  特麼的你99的智力,估計除了諸葛亮、龐統和司馬懿,再也沒人智力能和你相比,你居然敢說不會破陣?信不信老子一把掐死你。

  “此陣過於玄妙,實用性又不強,研習者不多,末將並未精習此陣法,故此不能破陣。”郭嘉尷尬地說道。

  接著他又繼續說道:“其實真正要破此陣也容易,只需四周架上投石機,再以萬鈞連弩圍之,只管往陣內投石和放箭,陣內的兵士都是血肉之軀,陣法再厲害也不能刀槍不入,其陣自破也。只是曹軍二十余萬人在高崗之上虎視眈眈,自然容不得我等布下如此陣勢來破陣……”

  郭嘉補充了一句之後,又繼續向公孫白說了此陣的諸般缺陷。

  原來這八門金鎖陣說起來牛逼,但是確實實用性不強,只有在特殊的情況下才能起作用。其首先是需要充足的時間來佈陣,這個戰陣估計至少花了四五個時辰連夜布成的,若是公孫軍提前做好準備,不給曹軍機會佈陣,這陣就排不開來;其次就是面對投石機、大黃弩這樣的威力巨大的週邊物理攻擊,戰陣也很容易被蠶食,就像郭嘉說的,四周圍上強弓硬弩、投石機什麼的一陣狂轟亂炸,逐步推進,你陣法再厲害還能讓士兵刀槍不入不成?最重要的就是還有很多的限制,你讓幾萬人傻不拉幾的守在各自的陣位,日夜不能休息,期間還要吃飯、睡覺、拉屎、拉尿的,而且還不能去洗澡,這個也罷了,若是遇到下雨下雪的,還能牛逼的守住陣位,不用人來攻,直接給你凍死一半,這種陣說起來其實也就是一個噱頭而已。

  公孫白疑惑地問道:“若是敵軍布下石陣,土陣,樹陣,則就少了許多缺陷,豈不是一陣當關,萬夫莫開?”

  因為他清楚的記得,演義中的陸遜就是陷入了八陣圖,若非諸葛亮的老丈人將陸遜帶出來,這位東吳的大都督就將死在八陣圖之中,而這八陣圖便是諸葛亮改良了的八門金鎖陣。

  郭嘉冷笑道:“石陣、土陣和樹陣,都是死陣,不會移動,一旦陣位已定,生、死、傷門也已固定,只要學過奇門遁甲之術的,便能破陣。就說此陣,若是其不能移動,只需從驚門入,過杜門,自景門出,則此陣可破也!但是如今此陣是活陣,一旦有人沖陣,則陣位自動,各門位置已不相同,自然難以破陣。”

  公孫白一聽,臥槽,好像演義中說的徐庶就是這麼破陣的,難道當時破的就是死陣不成,如今怎麼又成了活陣?

  當下他驚問道:“曹仁雖然武勇,但是並非絕頂之將,豈會如此精通陣法,竟然將此陣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郭嘉指著八門金鎖陣正中的陣眼上的那座塔樓,冷笑道:“區區曹仁,豈有如此之能,此乃賈詡之謀也!”

  公孫白手搭涼棚,細細望去,果然見那大陣之中高高的塔樓之上,在曹仁的身旁赫然站著一個死胖子,這人居然就是亂國毒士賈詡!

  “賈詡,統率81,武力34,智力98,政治84,健康值89,對曹操的忠誠度82。”

  演義中說此人算無遺策,果然非同一般。

  郭嘉見公孫白滿臉愁容,便又說道:“術業有專攻,末將不能破此陣,但並非此陣不可破也。”

  公孫白神色一愣,急忙問道:“何人能破?”

  郭嘉正色道:“荊州鹿門書院,有三人當可破之。”

  臥槽!

  公孫白眼中一亮:“諸葛亮、龐統和徐庶乎?”

  這下輪到郭嘉驚訝了:“主公也知此三人乎?”

  公孫白也不接話,只是急切地問道:“奉孝可與此三人熟悉,可否請此三人前來助我?”

  郭嘉搖頭道:“諸葛亮此人,過於死板和自負,恐怕不會為主公所用;而龐統歷來行事穩重,恐怕仍在觀望之中;而徐庶曾與子龍共在劍聖門下學劍,又與末將同在蔡老先生(蔡邕)門下就學,更何況如今蔡老的唯一嫡女又嫁與子龍,也算是與主公有諸般緣分,再加上徐庶為人與郭某性格頗有相似之處,不拘一格,又頗有建功立業之心,以主公之威望,再加上諸般關係,若是具書相請,其必然前來相助也。徐庶若來,龐統則亦必不遠矣!”

  臥槽,鳳雛和臥龍得一人便可得天下,若是能得徐庶、龐統兩人和郭嘉搭檔,如此華麗的三駕馬車,還怕天下不得?

  公孫白狂喜之下,樂得兩眼放光,急聲道:“好,好,好……此事就交給奉孝去辦,若得徐庶和龐統來助,我自當隆重相迎!”

  話音未落,突然聽得馬蹄聲大起,接著便聽到一聲如雷般的暴喝聲:“快,休得走了公孫白小賊!”眾人不禁大驚,抬頭望去,只見典韋和許褚兩人率著數百名虎衛軍縱馬疾奔而來,來勢洶洶。

  公孫白等人急忙下了雲梯,飛身上馬,奔回大營。

  身後傳來典韋等人的大笑聲:“傳魯公話,魏公若能破陣則請破之,若不能破,還請退兵回河北,休得在此丟人現眼!”

  其實典韋這些古人還算是老實人了,若是換上公孫白,絕不會罵得如此中規中矩,少不得要說一句“地球很危險,你們還是滾回火星去吧”。

  不若饒是如此,公孫白還是氣得咬牙切齒,特麼的老子出道十年以來,從來只有老子讓別人出糗,哪有人讓老子如此狼狽的,此仇不報非君子也!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27

第366章 鹿門三傑

  鹿門書院位於鹿門山腳下,四周山清水秀,風景秀麗,鹿門書院依山而建,層層疊疊上去,幾乎佔據了半個山麓,鹿門書院是荊州最高級別的私人學府,在荊州僅次於襄陽官學,有生徒四百余人,學生來自天下各地,皆是百里挑的年輕才俊之士。

  鹿門書院是龐家家龐德公所辦,屬於龐氏家族的私業,原本是龐家私學,但由於龐德公的名望播於天下,加上躲避戰亂的北方士族雲集荊州,使鹿門書院舉跨過家族的門檻,成為座聞名天下的私人學府。

  像諸葛亮、龐統、徐庶、崔州平、石廣元等等年輕名士,以及劉琦、蒯祺、黃射、馬良等等官宦子弟也在鹿門書院讀書,使鹿門書院人才濟濟,已經成為荊州士族及北方士族彙聚的本營。天下能夠與鹿門書院齊名的,也只有郭嘉就讀過的潁川學院了。

  書院大廳之中,一幫學子們正聚在一起,分析著北方的那場正在進行中的戰爭,正討論得如火如荼。

  官渡之戰對於鹿門書院的學子們是當下的熱門話題,就連臥龍鳳雛也無法免俗,其中爭辯得最激烈的是一幫年紀輕輕剛入門沒幾年的新秀,而作為學長的諸葛亮、龐統、徐庶、石韜、孟建等人,則更多的只是傾聽,並未發表意見。

  石韜的年紀要略長於幾人,身材壯碩,長相也比較粗獷,濃眉大眼炯炯有神,與其說是學子,倒更像是軍營中頗具豪氣的校尉;而孟建卻是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性子有些沉悶,別人激辯的時候也不怎麼喜歡說話,一看就是個心思沉穩的傢伙。

  徐庶為人英俊不凡,身材魁梧,加之少年時練過劍,殺過人,比起四周文縐縐的學子們,多了幾分英氣和俠氣,與書院的氣氛有點不協調,也使得一般的學子對他敬而遠之,更有不少人對他曾為殺人之賊而不齒,所以離眾人也遠遠的。

  徐庶的旁邊,立著一名黑袍青年,只見此人膚色黝黑,又長了一副馬臉,神色顯得猥瑣,都說“腹有詩書氣自華”,卻在此人身上看不出半點氣質出來,倒有點像個長期在爐火邊討生活的鐵匠,而且經常偷看鄰居大嫂洗澡的那種,不消說此人便是龐統了,若非這家書院是他自家開的,恐怕書院一開始未必會接顏值這麼低的學子。

  在龐統的旁邊,端坐著的那名青年,卻似乎刻意要和龐統形成鮮明的對比一般,只見此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頭戴白玉冠,白衣勝雪,手中鵝毛羽扇輕搖,雖然年紀比龐統略小,身上卻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出塵味兒,此人便是諸葛亮了。

  眾人品評過公孫、曹兩軍的軍力對比,以及相互之間的地勢優勢之外,已經開始漸漸涉足于公孫、曹相互之間傳入荊襄的小範圍的戰爭情況了。

  這時,幾名書院重量級的學子也逐漸加入了討論,龐統甚至從隨身攜帶的書卷之中取出了一張羊皮的地圖,小心翼翼的攤在了眾人面前,唏噓道:“這是官渡的地圖,我可是花了大價錢才從北方的客商中搞到的,兩軍的軍勢我已經標注了,想來官渡那裡,在半月前也應當是這番樣子了吧。”

  一張發黃的地圖上,密密麻麻的寫著無數的小字,看樣子龐統對於官渡之戰是下足了功夫的,眾人目光熱切的看著地圖,顯然對於龐統帶來的這個物件,表露出了極大的興趣。

  “曹操屯兵二十五萬於官渡,卻只守不攻,未免顯得太小家子氣了!”石韜說完,大笑道:“這是未戰先怯了,魏公已然先勝了七成。據說魏公自出道以來,未嘗一敗,當年魏公只率五百白馬義從,卻處處壓制曹操,最後更是主動提出三年之盟,我看曹操根本不足以與魏公一戰。”

  很顯然,石韜根本就是死忠的公孫粉。

  “曹公也不是一無是處,魏公雖然未嘗一敗,那是不過是在苦寒之地稱雄,在智力未開的夷狄面前無敵而已,而曹公坐擁的中原五州,那才是天下之中,足見曹公之文蹈武略。魏公想贏,也沒那麼容易。”好久沒有開口的孟建懶洋洋道,“雖然我不欣賞曹公,但是魏公年輕氣盛,過於張揚,而且若說忠義……這年頭的諸侯又有幾個真正忠義的?相比來說曹公城府極深,氣度從容,如同當年的高祖一般,更像成大事者。而魏公少年得志,氣勢洶洶,卻頗似當年的霸王一般,勇則勇矣,就怕難以笑到最後。”

  話音未落,立即掀起一場激烈的爭辯,曹粉和公孫粉們展開了一場殊死的言論之爭,終究以公孫粉們以壓倒性的人數優勢強行將曹粉們的氣勢打壓了下去。

  “烏巢……這裡真的適合囤積糧草麼?”諸葛亮第一眼就看到了龐統重點標識著的記號,眼中一亮,道:“或許,曹軍會有更簡單的辦法獲得勝利了。”

  “你說燒糧!”龐統神色一動,望著諸葛亮問道。

  “若是魏公將糧草全部囤積如此,只需在大雪來臨之際,一把大火燒之,則魏公必敗也!”諸葛亮淡然一笑道。

  “想燒糧?真當魏公的麾下謀臣武將是白癡麼?賈詡、程昱等人厲害不假,但郭嘉又豈是浪得虛名之輩?且不說郭嘉,就算魏公本人,也是雄才大略之人,豈會輕易讓曹操輕易得手?”龐統急聲道。

  諸葛亮帥哥不以為忤的笑了笑:“城池最容易從內部攻陷,若是用離間計呢?要知道,公孫白自佔據冀州以來,除了沮授、田豐兩人,其餘的袁紹舊部大都未受到重用,統管冀州之地的,是原幽州的那一幫人馬,很多人自然不服。能夠出賣主公者,何須是心腹之將?”

  龐統不禁眉頭微微蹙起,突然眼中卻一亮,哈哈笑道:“我若是魏公之謀臣,必然可在年底之前破了官渡,揮師大舉南下。”

  諸葛亮也笑了,指著龐統搖搖頭道:“你這傢伙,總能反其道而行之……”

  諸葛亮終究沒說下去,兩人相視哈哈一笑,惹得身旁的學子紛紛追問,兩人卻只是含笑不語。

  那些學子知道這兩人平時就這副德行,說話總愛打機鋒,高深莫測的樣子,再問也沒用,索性也不再去問,繼續爭辯到底是公孫白英明神武,還是曹操老謀深算的問題。

  兩人退出了討論,走出大廳,卻見徐庶不知何時早已出了大廳,正立在一處亭台內,望著旁邊的水池內的遊魚出神。

  “元直,為何獨自一人在此悶悶不樂?”龐統關心的問道。

  徐庶因為少年殺人,被認定為做過賊,一向與那群學子格格不入,生平真正的好友也就龐統和諸葛亮兩人。

  見到兩人過來,徐庶驀然回過頭來,淡淡一笑道:“兩位兄弟出來了,正好徐庶有要事與兩位兄弟商量。”

  兩人立即神色一肅,等待著徐庶的下文。

  “我欲投魏公,一展生平所學,為魏公平定天下!”徐庶的聲音雖然很慢,卻充滿堅決之意。

  兩人一驚:“元直兄,你可想清楚了?”

  徐庶長長的籲了一口氣道:“我動此念已久矣,只是昔日魏公縱橫北地無敵,兵鋒所指,無不披靡,並不需要徐庶。如今魏公久困官渡,正是徐庶一展身手之際,豈可錯過?”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魏公破烏桓、掃遼東異族、滅匈奴千年之患、平鮮卑百年之亂,其功績遠遠勝過當年的衛大將軍和霍驃騎,正是徐庶心目中的大英雄,徐庶每每想起魏公之功績,無不壯懷激烈,心折不已,能為魏公效力,那是徐庶的生平所願。”

  兩人齊齊動容,同時拱手道:“那弟弟恭喜兄長一路順風,此去建功立業,不負平生之志!”

  徐庶神色也變得激動起來,激聲道:“整個學院之中,可謂大才者,唯兩位兄弟。如今魏公正是用人之際,兩位兄弟何不同去?”

  諸葛亮神色微微一黯道:“愚弟恐怕要讓元直兄長失望了。魏公雖然英武,終究姓公孫……何況魏公行事風格過於狠絕毒辣,尤其是閹割人體和屠族之行為,更令愚弟不敢苟同,魏公……並不是愚弟的明主。”

  徐庶的神色微微失望,又望向龐統道:“士元呢?”

  龐統歎了口氣道:“我與元直一樣,亦久仰魏公已久,只是兄長也知道,愚弟的這副尊容並不為人所喜,聽聞魏公乃人中龍鳳,風華絕代,未必看得上愚弟,愚弟豈可輕身往之?”

  徐庶卻聽出了龐統話中之意,神色大喜道:“還請士元放心,愚兄若到魏公處,必然極力舉薦賢弟,想以魏公的識人之能,絕不會讓士元失望。”

  諸葛亮滿臉苦笑,指著徐庶道:“你呀,你呀……八字還沒一撇呢,就以魏公的謀士自居了。”

  ……

  幾日之後的某個清晨,徐庶背負劍匣,牽著白馬緩緩而行,諸葛亮和龐統兩人亦牽馬親送徐庶到驛道口。

  徐庶拱手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兩位賢弟就送到此地吧,此去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諸葛亮和龐統兩人激聲道。

  徐庶突然高聲道:“徐某與兩位賢弟情同手足,然而三人終究難以共事一主,日後難免對戰疆場,恐怕也難以手下留情,只是希望你我三人,情誼不變!”

  “縱是執刃相向,情誼唯不變!”三人的雙手緊緊的抓在一起,眼中隱隱含著熱淚。

  徐庶不再說話,翻身上馬,回身對兩人再次一抱拳,然後在空中狠甩一鞭,催馬而去,不再回頭。

  馬蹄聲逐漸遠去,徐庶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驛道的遠房,兩人這才翻身上馬,突然聽到驛道口又傳來一陣急劇的馬蹄聲。

  兩人齊齊對視一眼,充滿希冀的回過頭來,以為是徐庶去而複返,卻見得十數名青衣騎兵縱馬而來,見到諸葛亮和龐統兩人,齊齊翻身下馬,領頭的那人向前施禮問道:“請問兩位公子,襄陽鹿門學院可是往此路而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28

第367章 破陣

  鴻溝河畔,河水滔滔。

  破落的渡口處,空空落落的,除了偶爾有水鳥飛起,再也沒半點聲響。

  叩嗒嗒~

  馬蹄聲響起,一騎飛奔而來,馬背上的騎士背負劍匣,頭戴竹笠,身披斗篷,一副遊俠模樣,風塵僕僕而來。

  希聿聿~

  那馬嘶鳴一聲,緩緩的停住腳步,立在渡口邊,馬背上的騎士掀起遮住臉龐的斗笠前沿,露出一張英氣勃勃的臉龐,正是自荊州千里迢迢而來的徐庶。

  他面帶憂慮的望著空空蕩蕩的河面,眉頭不禁微微蹙起,一連跑了五六個渡口,竟然都沒找到渡船過河,所有的漁船都被曹軍強征了,莫說載客渡河,就是打魚也不行了。

  吱呀~

  突然一聲櫓響,自水面上而來,徐庶神色一動,充滿希冀的抬頭望去,果然見得一隻漁船緩緩而來,那漁船船身頗長,竟然足足有三四丈長,漁船上六七個精壯的漢子正在水面上奮力搖著船櫓。

  “這位爺,可是要過河的?”領頭的船翁高聲問道。

  “正是,有勞船家了。”徐庶朝那人一抱拳。

  那船翁笑道:“如今風聲很緊,收費可是很貴的哦。”

  徐庶也笑道:“不妨事,在下急於渡河到北地辦事,收費貴點也是應當的。”

  說話間,船已靠岸,徐庶牽馬而上,那船身微微一沉,便又晃悠悠的朝對岸蕩去。

  “快快停船,不然放箭了!”

  河水上游,兩條小船突然飛奔而來,船上站滿了甲士,手持弩箭,厲聲吼道。

  “是曹軍。”船上有人低聲道。

  “他娘的,敢在老子面前放箭,先讓他們嘗嘗我們的弩箭滋味!”原本看起來老實巴交的船老大突然變了臉色,滿臉的猙獰。

  兩名船夫應聲而出,抱著兩把巨弩疾步奔出船艙,又將兩個三角支架架在船頭,然後架好那巨弩之後,隨著那船老大的一聲令下,弩箭便已然激射而出。

  咻咻咻~

  一枝枝利箭發出強勁的破空之聲,穿透了那猛烈的河風,直奔上游兩百步外的兩隻小船而去。

  那順流而下的敵船上,立即慘叫聲四起,轉眼之間便已有數人被射落于水中,河水上冒出一股股的鮮血。

  “是萬鈞連弩,快撤!”兩隻敵船上的曹兵大驚,急忙調轉船頭,往上游逃竄而去,惹得徐庶船上的船夫們哈哈大笑。

  “萬鈞連弩……想不到魏公手中竟然有如此強弩,怪不得能無敵於北地。”徐庶第一次見到這種不但能逆風射兩百步,而且還能連續施射的弩箭,不禁心中暗暗驚詫和嘆服。

  就在他正望著那兩把巨弩出神的時候,突然背後風聲響動,徐庶不及多想,回身一個神龍擺尾,緊接著只聽到一聲慘叫,一名偷襲者已然被他踢落于水中,隨後又有一名“船夫”被他抓住腰帶扔入水裡。

  呼~

  那船老大早已拔刀在手,朝他一刀刺來,卻被他側身一讓,一個順手牽羊,將那人拿刀的手牽了過來,膝蓋狠狠的頂在那船老大的肚子上,痛得那船老大慘叫一聲腰都彎了起來,手中的鋼刀也被徐庶搶在手裡,然後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驚得其餘幾名欲提刀撲來的“船夫”紛紛停住身形。

  “不要管我,替我殺了此賊!”那船老大嘶聲喊道。

  “放肆,我乃荊州徐庶,你們子龍將軍的至交好友,前來投奔魏公,你等豈敢害我?”徐庶怒聲喝道。

  “什麼?”那船老大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隨即又冷笑道,“放屁,你若是徐先生,為何未見黑豹衛兄弟?主公可是派我們黑豹衛前去迎接徐先生的。”

  這下輪到徐庶糊塗了,仔細想了想,想來那日在路上遇到的幾名青衣騎者必然是魏公前來相請的黑豹衛了。

  徐庶心頭一熱,想不到魏公居然也知道他徐庶,竟然主動派人前去相請,不覺心中的信念又增強了一分。

  “我是主動來投,提前動身了,想必是路上錯過了。你等若是不信,見到我那子龍兄長便自知是真是假了。”徐庶強自鎮定道。

  “你若是奸細,欲害趙將軍……”那船老大說了一半沒有說下去了。

  徐庶一把將他放下,笑吟吟的替他把話說完:“子龍師兄的武藝,豈是我這幾手三腳貓的功夫能害的?”

  那假冒船老大的黑豹衛頭領顯然已相信了大半,當即不再糾纏,恭恭敬敬的向徐庶賠禮道歉之後,便喝令其他假冒船夫的黑豹衛搖船渡河而去。

  渡過對岸之後,那黑豹衛頭領急令岸邊等候的黑豹衛與他一起,簇擁著徐庶飛馬奔往公孫軍大營而去。

  公孫軍大營,營帳星羅棋佈一般,連綿近十裡,無數的旌旗在大營中飄舞,一眼望不到邊,浩如煙海一般。

  眾黑豹衛請徐庶在轅門外等候,早已有數人縱馬奔入轅門,急報趙雲而去。

  徐庶神色微微緊張,不安的望著面前綿延起伏的營帳,心中充滿忐忑。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轅門口突然鼓樂聲大起,直沖雲霄而起,遠近數裡可聞。

  這是迎接我的麼?

  徐庶的腦海中冒出這個奇異的想法之後,心中猛然跳了起來。

  鼓樂聲中,馬蹄聲大起,無數的繡旗伴隨著一隊盔甲鮮明的鐵騎而來,直奔轅門之外。

  兩起當先縱馬而來,一個身長九尺,白馬銀甲,神威凜凜;一個白衣勝雪,輕搖羽扇,說不盡的風流和不羈,正是趙雲和郭嘉兩人。

  “元直,元直……”

  兩人齊齊縱身下馬,高叫著徐庶的名字,疾步向徐庶奔來。

  “子龍!奉孝!”

  徐庶也激動起來了,當即翻身下馬,快步向前迎了上去。

  趙雲和郭嘉與徐庶都是至交好友,此刻相見,各自雙手緊緊相牽連成一個三角圈,連連轉了一圈,臉上的神色都十分激動。

  “今日一早便聽得喜鵲的叫聲,便知元直要來了,哈哈!”郭嘉笑道。

  三人相視哈哈大笑,大笑之後,郭嘉急忙朝趙雲使了個眼色,趙雲當即會意,與郭嘉兩人齊齊鬆開雙手,回身道:“魏公已等待元直多時了。”

  徐庶的神色瞬間僵住了。

  只見一個二十四五歲左右的年輕人,面目俊美,豐神如玉,身著大紅官袍,腰懸玉帶,頭戴官帽,裝束十分正式和隆重,正笑吟吟的望著自己。

  刹那間,徐庶腦海裡一片空白,疾步向前,深深一揖:“草民徐庶,拜見魏公!”

  公孫白急忙向前一把扶住他,緊緊的抓住他的雙手,笑道:“公孫白思慕先生已久,今日得見先生,實乃平生之幸也。”

  徐庶激動得熱淚盈眶,語不成聲道:“魏公乃天下所望,豈可如此……折煞草民也!”

  “徐庶,統率85,武力74,智力96,政治83,健康值96,對公孫白忠誠度91。”

  ……

  次日清晨,天色濛濛亮,公孫軍大營之中便響起了號角之聲,不一會,十六萬大軍傾巢而出,在轅門之外雲集,整齊而迅速的列陣,驚得遠處的曹軍探子急忙飛馬傳報曹操。

  等到接到消息的曹操在高崗上緊急整頓軍馬的時候,十六萬公孫軍已帶動著漫天的煙塵,遮天蔽日而來。

  高崗之上,二十余萬曹軍也肅然而立,刀箭在手,隨時準備迎擊敵軍的攻襲。

  平地之上,八門金鎖陣中的塔樓之上,大旗連連舞動,戰陣轟然旋轉了起來,風煙滾滾。

  十六萬公孫大軍在八門金鎖陣前的三四百步外轟然停了下來。

  密集如雲的繡旗之中,陣旗大開,只見一名身高九尺的戰將,手執龍膽亮銀槍,飛馬從大旗之下竄出,疾奔到百步之外才驀然一勒馬韁,那匹神駿的白馬立即長嘶一聲,前蹄高高的揚起,然後再轟然落蹄。

  馬背上的戰將手中銀槍高舉:“白馬義從,出列!”

  轟隆隆~

  一隊隊鐵騎隆然而出,清一色的八尺神駒,清一色的百煉鋼刀,清一色的藤盔、藤甲、藤織馬鎧,正是天下第一騎——白馬義從!

  因為事關重大,雖然墨雲騎和飛狼騎都想趁機一展身手,公孫白斟酌再三,終究還是說服了太史慈和顏良兩人,再次讓白馬義從出戰。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鑒,白馬為證!”

  隨著大海呼嘯般的口號聲響起,五千白馬義從已然列隊完畢。

  “天下第一騎,非白馬義從莫屬!”

  徐庶望著這只極其悍勇的鐵騎,忍不住由衷的讚歎,他朝公孫白一拱手之後,背負著長劍,縱馬而出,與趙雲並馬而立。

  徐庶也身著騰盔藤甲及馬鎧,與白馬義從一致,然而那氣宇軒昂、隱然出塵的氣質,使得身後的眾白馬義從頓時油然而生敬意。

  這一刹那間,徐庶頓時成了萬眾矚目,十六萬北地軍馬的視線焦點,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容望瞭望遠處的戰陣,緩緩的拔出了背上的長劍,向前一指:“出發!”

  趙雲手中銀槍暴起:“走!”

  馬蹄聲再次隆隆而起,五千神駿的白馬義從直奔高崗之下的敵軍戰陣而去,一往無前。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28

第368章 我乃荊州單福是也

  咚!咚!咚!

  西風烈,鼓聲急,馬蹄聲如雷,五千白馬義從隨著趙雲和徐庶兩人直奔八門金鎖陣而來,堅硬的馬蹄鐵將地面的表層泥土踩得粉碎,煙塵滾滾,隨風而蕩。

  奔近敵陣百步之外時,敵八門金鎖陣中的曹軍剛剛變陣完畢,徐庶高坐在一匹八尺五高的神駿白馬上,匆匆俯視了一圈陣中情形,當即長劍一指:“自西北而入,進景門!”

  趙雲身後的令旗一舞,眾將士立即跟隨在兩人身後,大聲呐喊著緊緊跟上,轟然自西北的入口轟然殺入。

  “殺!”

  趙雲一馬當先,眼見得陣內守陣將領不是別人,正是曹軍大將曹仁,當即暴喝一聲,挺起銀槍,率眾直取曹仁。

  曹仁哪裡敢交戰,呐喊一聲,率眾回身就走,往東南而去,眾將士不知厲害,正要去追趕,卻聽徐庶高喊:“不要追,快往右,出西門,入東門!”

  眾人不敢怠慢,急忙跟著趙雲一起,從西門快馬馳出,剛剛沖出西門,便聽得背後呼啦啦的風聲響動,大陣已轟然變陣,出現在身後的是如同大海呼嘯般的陣旗和密密麻麻如同森林一般的刀戟。

  “我軍刀槍不入,就算入了死門又如何?”一名曲軍侯雖因軍令難違,不得不率眾跟隨出陣,卻心中十分不服氣,覺得徐庶完全是故弄玄虛,邊跑邊小心嘟噥著。

  出得陣來,眾白馬義從隨著徐庶在陣外飛速的繞了半圈,眼見到了東面,五千騎又如同一條翻騰的巨龍一般,探入了大陣的東門入口,鐵蹄滾滾,轟然而入。

  剛剛入得東門,不等眾人喘過氣來,徐庶已然下令揮舞令旗,直接馬不停蹄的往南狂奔,眾人這次是在陣中繞行,終於感覺到了大陣的威力,只覺得四周的敵軍如同驚濤駭浪在翻滾一般,風聲大起,喊殺聲如雷,無數的刀槍劍戟在眼前晃蕩。

  隆隆隆~

  陣中突然響起了車輪滾動的聲音,那名原本不服氣的曲軍侯,回頭看到剛剛奔出來的通道兩邊,不禁驚得出了一身冷汗,只見通道兩旁竟然有無數的鐵車滾滾而來,每一輛鐵車似乎都有千斤之重,而且上面插滿了刀戟,一輛輛鐵車排成兩排,向通道之間夾擊而來,若非跑得快,就算有藤甲護身,被兩排如同刺蝟一般的千斤鐵車相夾,也要損失慘重。驚得那曲軍侯再也不敢廢話,率眾緊緊跟隨大軍,生怕落後了一步。

  呼呼呼~

  等到眾人剛剛離開東門之後,無數的火把突然自天而降,掀起一股漫天的流星雨,鋪天蓋地而來,在眾人身後撒落了一地,火光熊熊大起。

  這一下令不少人驚得魂飛魄散,藤甲乃易燃之物,若是那麼多熊熊的火炬撒入眾騎當中,身著藤甲的白馬義從置身於火海之中,那將是一場滅頂的災難!

  這一刻,沒有人再敢小覷這神秘的大陣,也對新來的軍師將軍徐庶徹底服氣。

  “出左門,往南如西南門!”

  “一路往北,不要停留!”

  “強行突擊,攻入西門!”

  ……

  五千鐵騎在徐庶的嘶聲吆喝之下,隨著那奮力揮舞的令旗,不斷的大陣之中進進出出,時而北上,時而東掠,時而南下,忙得不亦說乎,眾人這才深感慶倖自己馬背功夫嫺熟,否則還真未必能跟上徐庶的步驟。

  大陣的正中,負責坐鎮陣眼的賈詡,昂然屹立在塔樓之上,已然是滿頭大汗,全身早已濕透,不斷的指揮著身旁的八名掌旗手揮舞著陣旗,頻頻變陣。

  終於,他發現了白馬義從之前的徐庶,急忙傳令下去:“速派神射手,務必射殺那舞劍者!”

  一道道軍令立即層層傳遞下去,飛報到各門。

  接下來的時間內,徐庶也不好過,既要避讓那從八面塔樓上射來的強勁弩箭,還要隨時關注瞬息萬變的大陣,不過幸得藤甲保護,又有趙雲在旁,總算是有驚無險。

  “好一個毒士賈詡,幸得白馬義從馬快,又能居高臨下觀陣,今日若是帶步兵殺入,必然有來無回也!”徐庶不禁暗暗驚心。

  這座八門金鎖陣,八道陣門分別由樂進、李典、于禁、曹洪、曹仁、蔡陽、徐晃八大悍將鎮守,陣中的陣眼更是由智力98的賈詡坐鎮,遠遠比演義中的曹仁擺的那座陣要強悍了不知多少倍。而演義中的曹仁只是擺了個陣型而已,如演義中的徐庶所言“八門雖布得整齊,只是中間欠主持”,所以才會被徐庶輕易所破,而現在這座大陣,幾乎囊括了曹營中的七成名將,故此即便是徐庶也得極其小心的應付。

  終於,經過半個時辰之後,八門金鎖陣被徐庶帶著白馬義從連續不斷的騷擾和衝擊,逐漸陷入混亂,不再像開始哪樣隨著令旗迅捷而動,有如臂指一般嫺熟變陣。

  這時,剛剛率軍出陣的徐庶,嘴裡喘著粗氣,一把抹去臉上的汗水,他稍稍停留了片刻,仔細觀察了陣中形勢之後,舉劍高喊:“速速隨我入南門,破陣!”

  呵呵呵~

  眾白馬義從兜兜轉轉了半天,突然聽到破陣兩字,不禁精神大振,齊齊發出激昂的呐喊,如同颶風一般跟在徐庶的背後,捲入南門,氣勢如虹。

  南門之內,那一隊隊曹軍轉來轉去,已然完全亂了章法,很多士兵已然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如同無頭的蒼蠅一般亂竄,不少人互相撞在一起,混亂不堪。

  “殺!”

  氣勢洶洶而來的白馬義從,聽得徐庶喊得一聲殺,當即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紛紛縱馬持刀,惡狠狠的撲向南門的亂軍。

  這一刻,早已憋壞的白馬義從,如同虎入羊群,一柄柄百煉鋼刀在空中劃出千百道奪目的光芒,下一刻血雨噴湧,骨肉橫飛,慘叫聲震天。

  “破塔樓!”徐庶大吼。

  趙雲立即帶著眾鐵騎,挾裹著徐庶,直奔南門塔樓而去,負責鎮守塔樓的大將見勢不妙,提刀奮力拼殺而來,正是曹洪。

  當當當~

  趙雲飛馬而上,迎向氣勢洶洶的,槍刀激烈的碰撞在一起,轉眼之間便連連交戰了三合,曹洪心中便自知不敵,又見本門陣勢已亂,不敢再戀戰,轉身策馬而逃。

  嚓嚓嚓~

  數十柄百煉鋼刀齊齊砍在塔樓的立柱之上,那立柱上木屑橫飛,轉眼之間便已被亂刀砍斷,隨著喀拉拉的木材斷裂聲和塔樓上的守衛的慘叫聲,那高高聳立的南門塔樓轟然倒塌了下來。

  塔樓一倒,南門徹底告破,八門已去一門!

  “杜門已破,殺往西南的傷門!”

  隨著徐庶的大吼,五千將士發出暢快的呼應聲,縱馬往西南方向洶湧而去。

  ……

  塔樓之上,賈詡原本已然喊得嗓子都啞了,此刻卻已然停止了呐喊,只是木然的望著亂成一團的曹軍,臉色陰晴不定。

  “賈將軍,傷門又破了!”身旁的侍衛急聲喊道。

  “八門連環,一門被破,大陣便已然被毀,無力回天,快吹號撤兵吧!”賈詡陰沉著臉道。

  嗚嗚嗚~

  撤兵的號角,如同颶風一般掃過高崗之下的平原,使得大陣的曹軍愈發哄亂,而那位謀己為首位的賈詡,毫不拖泥帶水的率眾奔下了陣眼中的塔樓,縱馬往高崗方向,揚長而去,不再管身後亂成一團的曹軍。

  “死門已破,往北,破休門……”仍在指揮破陣的徐庶,聲音也已然嘶啞,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極度亢奮。

  蒼涼而悠遠的撤兵號角聲,打斷了他的聲音,徐庶猛然愣了一下,似乎懵住了,不過轉眼就反應過來可,嘶聲高喊,“大陣已破,儘管廝殺!”

  呵呵呵~

  這一刻,五千白馬義從士氣極度爆棚,興奮至極,手中的戰刀瘋狂的朝敵軍砍去,快意的收割勝利果實。

  叮~

  徐庶手中的長劍無力的跌落在地,他抱著馬脖子呼呼的喘著粗氣,汗水如同瀑布一般從頭上噴湧而下,流得額頭上、臉上、鼻子上,甚至嘴巴上都是一道道涓涓細流,一直落到脖頸裡。

  徐庶整個人似乎都虛脫了,這是他的首場戰場秀,也是首場軍事表演秀。

  幸不辱命!

  終於,三萬曹軍徹底崩潰,遍地都是四處逃竄的曹兵,地上的兵器和盔甲,扔落了一地,屍骸累累,而高崗上的曹軍主力雖然蠢蠢欲動,卻終究沒有衝殺下來。

  就在此時,背後的公孫軍主力大軍之中,終於也響起了鳴金的響聲,那是公孫白擔心白馬義從有失,下達的撤兵號令。

  眾白馬義從這才紛紛勒馬而回,一些主力將領紛紛湧到徐庶身邊。

  呵呵呵~

  剛剛恢復元氣的徐庶,被眾人團團拱衛著,接著又被人抬了起來,四周的將士們歡呼聲雷動,肆意的宣洩著勝利的喜悅。

  白馬義從自出道以來,大小戰鬥不計其數,早已對勝利麻木了,然而這樣神秘而刺激的破陣之戰卻是第一次,使得眾人十分的興奮,特別有成就感。

  就在此時,對面的高崗之上,一騎飛奔而下,如同閃電一般朝徐庶等人奔來。

  “傳魯公話,請問破陣者何人?”來將高聲喊道。

  徐庶神色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我乃荊州單福是也!”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28

第369章 喜得鳳雛

  自徐庶大破八門金鎖陣,再一次將曹軍的士氣打壓下去之後,曹操便高掛免戰牌,深溝壁壘,弩箭如雲,一門心思堅守不出,令公孫白如何撩撥就是不為所動。

  時間進入201年秋,隨著草木逐漸枯黃,天氣越來越涼了,公孫白的心情也逐漸焦躁起來,從來沒一場戰鬥相持達到四五個月之久,糧草的消耗是實在太龐大了,龐大得令公孫白心疼。

  此時的曹軍已然增加到了二十八萬,而公孫白的大軍也增加到了十八萬多,由於公孫白的三萬騎兵的優勢,以及兵甲的精銳,仍然稍稍佔優勢,但是在隨著曹軍的陸續不斷的增加,誰也不知道這種優勢能維持多久。

  這日早晨,公孫白率郭嘉、徐庶和趙雲等一般戰將,沿著曹軍駐紮的高崗之前,緩緩策馬而行,一路討論著戰事。

  思來想去,終究是沒有辦法,面對智力95的曹操、智力98的賈詡,還有智力93的程昱、智力90的滿寵、智力88的劉曄,眾人無數次奇襲都紛紛告敗。

  “報~”

  西風越來越烈,公孫白的眉頭也越蹙越緊,突然一騎飛報而來,打斷了眾人的討論。

  只見那騎飛速奔近公孫白身前,悄悄的向他說了一句話,公孫白一聽之後不禁神色大喜,當即哈哈大笑:“酉飛這傢伙,近年來雖然提供過不少情報,然而並無特別出色之處,想不到此次卻立了大功。”

  他轉身回頭笑道:“走,隨我去迎客去。”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什麼人居然如此重要,竟然讓堂堂魏國公率全體主將親自相迎。

  ……

  鴻溝南岸河畔,依舊空空蕩蕩的,時不時的有曹軍的戰船來回穿梭巡邏,偶爾遇到公孫軍的大船也只避戰而逃。

  自兩軍交戰以來,各種賦稅繁重,兗州的百姓日子越來越難過,紛紛思慮渡河往北,逃往河北之地,所以河面上的曹軍戰船的目標就是河南的百姓趁機大量往北而逃,阻擊強弓硬弩的公孫軍戰船不是他們的目的。

  叩嗒嗒~

  河畔邊突然馬蹄聲大起,數十騎風馳而來,中間還簇擁著一輛簡陋的馬車,很快就靠近了河岸邊。

  當先的一名青衣騎士,身披黑色大氅,腰懸寶劍,滿臉英氣勃勃,赫然正是公孫白麾下的間諜之首——黑豹衛騎都尉酉飛。

  酉飛希聿聿一聲勒馬而立,身旁早有侍衛飛身下馬,奔往渡口,然後從箭壺中取出三枝響羽箭。

  嗚嗚嗚~

  三枝響羽箭依次射向高空,渡口不遠的蘆葦蕩裡突然竄出三隻漁船來,在水面上飛馳而行,很快就奔到了渡口邊。

  那漁船上的黑豹衛一見是自己的老大親臨,急忙紛紛向前見禮。

  酉飛輕輕的擺了擺手,然後轉過身來,低聲喝道:“帶先生上來!”

  幾名黑豹衛應聲奔往馬車前面,掀開車簾,然後從車內推出一名五花大綁的黑臉青年來,酉飛一見那黑臉青年出來,立即縱馬奔了過去。

  嚓~

  酉飛手起劍落,將那黑衣青年身上的繩索砍斷,替他解下繩索,然後恭恭敬敬的朝那黑臉青年一拜:“鳳雛先生,此地已是鴻溝了,過了鴻溝便是魏公大營了,一路上多有得罪,還請多多包涵。”

  黑臉青年正是龐統,在送別徐庶的岔路口,被問路的酉飛等人突然強行劫掠,這一路而來一直叫駡不停,此刻聽得酉飛這一說,倒恢復了平靜,他緩緩的走到渡口變,望著悠悠河水,若有所思。

  龐統微微歎道:“此地便是楚河漢界的鴻溝了,昔日高祖與霸王以此為界,最終高祖勝而霸王敗,如今魏公和曹孟德相爭如此,又將鹿死誰手?”

  酉飛神色微變,隨即又笑道:“先生此言差矣,魏公英明神武,出道以來未嘗一敗,今揮師南下討國賊,令曹賊只敢堅守不敢出戰,勝負已一目了然,曹賊不過苟延殘喘而已,而如今又得先生相助,想來破曹指日可待也。”

  龐統不置可否,只是滿臉疑惑地問道:“我與孔明同行,為何你等只掠我而不擄孔明?”

  酉飛滿臉懊惱地說道:“臨行之前,主公一再交代務必請元直先生和鳳雛先生前來相助,又聽郭軍師道元直先生年近而立,而鳳雛先生形容……不是太俊,故此問得先生乃鳳雛之後便再無疑慮而直接擄之,不知同行者竟然是與先生齊名的臥龍先生。”

  龐統驚問道:“魏公既知龐某,為何不知孔明?”

  酉飛搖頭苦笑道:“在下不知就裡,鳳雛先生見到魏公還是當面問他吧。”

  龐統不再說話,竟然自覺的隨著他上船,就在踏上甲板的那一刹那,心頭不覺又忐忑不安起來。

  在這以貌取人的年代,形容醜陋的他,真會被魏公看中和重用嗎?

  ……

  船隻很快靠近岸邊,眾黑豹衛簇擁著那龐統登上岸邊。

  龐統抬頭望著西北面,遠處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連綿起伏的公孫軍大營,遮蔽了整個天際,不覺心頭更加不安起來。

  剛剛要翻身上馬,突然十數騎飛奔而來,大聲呼道:“酉將軍請慢,魏公請鳳雛先生在岸邊稍候,魏公將親臨此地,迎接鳳雛先生大駕。”

  什麼?

  眾人一陣淩亂了,就是龐統也心頭暗暗吃了一驚。

  從大營到此地,至少有十裡之遠,主公竟然出營親迎十裡之外,而且不過派出信使半個時辰不到,便已有信使回傳而來,這樣的規格只有太傅劉虞才享受過,想不到主公竟然對這個又黑又醜的傢伙如此重視,酉飛等人不禁暗自慶倖自己賭對了。

  不過龐統倒沒這麼樂觀,他早年曾隨龐德公拜訪過荊州的劉表、蔡瑁、蒯良等人,然而那些人聽說鹿門書院的得意門生前來,紛紛出門相迎,然而等到看到他的尊容之後,立即變得冷淡起來,他已不是一次兩次受打擊了。

  一片烏雲緩緩的向河岸邊湧來,巨大的馬蹄聲震得地面隆然作響,就連鴻溝的水面都變得顫巍巍起來。

  不一會,那片騎兵便轟然而來,靠近眾黑豹衛數百步之外,隱隱可以看到那些騎士,個個白衣勝雪,白馬如雲,在灰暗的秋日之中無疑是一道絢麗的色彩。

  竟然是白馬義從前來迎接!

  轟隆隆~

  上百名白馬義從率先而出,從佇列之中脫離出來,隆然奔近眾人,將眾人團團圍了起來,然後一個個揚著雪亮的鋼刀,整齊的排著佇列,往西北的方向,整整齊齊的列出一條人道,足夠供三匹駿馬並行而馳。

  就在此時,鼓樂聲大起,鑼聲喧天。

  疾奔而來的上千名眾白馬義從已然齊齊停住馬腳,肅然而立在兩旁,再無半點聲息。

  鑾鈴聲動,沉重的馬蹄聲從通道之間傳來,顯得格外的響亮。

  龐統呆呆的望著通道的盡頭,只見一名面貌俊美、豐神如玉的青年,頭戴白玉冠,一聲白衣如雪,端坐在一匹足足有一丈高的汗血寶馬之上,縱馬而來。

  此人便是威震北地,橫掃胡虜,功蓋冠軍侯的魏公麼?咋一見到心中的偶像,龐統心中驀地跳得十分厲害起來。

  酉飛急忙拉著龐統和身邊眾侍衛,疾步向前見禮:“拜見魏公!”

  公孫白急忙將他扶起。

  等到他抬起頭來時,只見他不但膚色漆黑,還長了一張馬臉,若不是那雙目光炯炯的雙眼,形容顯得十分猥瑣。

  公孫白笑道:“士元果然生的醜陋。”

  龐統一顆心猛然下沉,臉色劇變,神情變得十分尷尬,心中一陣冰涼,他終究逃不了被人嫌棄醜陋的名運。

  此刻就連一旁的酉飛也忐忑不安起來,徐庶等人更是滿臉的驚惶。

  徐庶急忙道:“士元和孔明都是我等同門之中功課最好的,其才十倍於庶。”

  公孫白哈哈大笑道:“所謂人不可貌相,士元乃經天緯地之才,吾得士元,則天下可定也。”

  說完又對酉飛笑道:“伯翼(酉飛字)此次立了大功,遷為中郎將。”

  此刻饒是這位鳳雛先生絕才豔豔一時也轉不過彎來,剛剛還在說自己醜陋,以為不會被重用,誰知馬上來了一個高帽子。這也罷了,連將他綁來的酉飛,居然都因此而晉升為中郎將,簡直是不可思議……

  許久他才反應過來了,心中再無疑慮,感激涕零地說道:“龐統願為魏公效犬馬之勞。”

  公孫白笑道:“既然元直如此舉薦士元,那就與元直同職,遷為軍師將軍。”

  此時沒有人比他更知道龐統的才能,他此話既順理成章的封了龐統的官,還推到徐庶身上,既讓徐庶長了面子,也促進了兩個謀臣之間的和諧。

  兩人大喜而拜。

  公孫白笑道:“吾得元直和士元,如虎添翼,如魚得水,深感欣慰。你等兩人再與奉孝通力合作,則天下一統,只在覆手之間耳。”

  說完回頭對身後的燕八道:“著人速速準備宴席,今晚吾要和軍中諸將親自為士元接風,不醉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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