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兵甲三國 作者:湘南笑笑生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7 18:35: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7 270989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22

第340章 無敵戰神

  咚咚咚!

  城外驚天動地的戰鼓聲和喊殺聲震動了整個下邳城。

  呂布在一干侍衛的簇擁下執戟策馬奔出府門,這些天來,他每天都是半夜才遲遲去睡,而且是衣不解甲,天剛亮就出城巡查。

  一個小校縱馬飛馳而來,見到呂布立即翻身落馬,氣喘吁吁的急稟道:“啟稟主公,曹軍……曹軍強攻東門。張將軍那邊,形勢岌岌可危!”

  呂布臉色驟然大變,急聲傳令:“速從其他三門各調兩千兵馬支援東門!”

  傳令兵應聲而去,呂布一催胯下駿馬,高聲喝道:“隨本將殺往東門!”

  數十騎蹄聲如雷,滾滾往南門殺去。

  東門城頭,正在展開十分慘烈的肉搏戰,密密麻麻如螞蟻般的曹軍前仆後繼的往城頭撲來,已經逐漸佔據了不少雲梯入口,呂布軍形勢十分危急。

  張遼正在城門正中處率眾阻擊曹軍,只見他長髮披散,頭上的鐵盔早已不知去向,不時發出一聲聲怒吼,手中的長刀如潑風一般向敵軍砍去。

  “挺住!將曹軍轟下去!”他一邊廝殺著一邊怒吼。

  主公,張遼快堅持不住了,東門快堅持不住了,速速來援啊!

  眼看敵軍越湧越多,張遼心急如焚,手中的長刀大開大合,舞得如風輪一般,長刀過處,血肉四濺。曹軍往他這邊派遣的都是精銳之士,甚至不乏百人將,但是依然擋不住他那淩厲的刀勢。

  然而,他終究獨木難支,城下的曹軍如同瘋了一般的爭先恐後的往城牆上拼殺而來,越戰越勇,而呂布軍卻越殺越士氣低迷。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自左側傳來,驚得張遼急忙往左邊望去,便看到了極其慘烈的一幕。

  他的副將成廉,被一個強壯如半截黑塔一般的曹軍猛將硬生生的撕裂成兩半,兩片屍身揮灑著血雨,驚得眾將士如同見到鬼魅一般,四散奔逃。

  “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典韋隨意的將手中的屍身扔入城頭的敵軍之中,從身後拔出雙鐵戟,如同絞肉機一般在人群之中大肆砍殺。

  嗷~

  張遼眼見同袍喪命,不禁怒吼如雷,就要奔殺過去拼命,奈何雲梯口又有幾名曹軍朝他撲殺而來。

  “殺!”張遼一聲怒吼,手中長刀刺進一名曹軍什長的腹部,然後用力往下一劃,那名曹軍什長的腹部立即流出白花花的腸子,驚得那名什長扔下長刀,捂住腸子哀叫起來。

  噗!

  一名曹軍百人將淩空躍起,一刀朝他肩頭劈來。

  吼!

  張遼怒發欲狂,奮力一腳,踢中那名百人將的腹部,踢得那人疼得捂住腹部栽倒在地,張遼快步上前,高高揚起長刀就要砍下去。

  砰!

  又是一名曹軍將領淩空而來,雙腳重重的蹬在他的胸口,踢得他連退數步,坐倒在地,手中的長刀也跌落在地。

  嚓嚓!

  只見兩道寒光閃過之後,兩名呂布軍士兵立即變成無頭的屍首,那屍身尚自拿著刀在空中亂舞一通,才緩緩倒下,鮮血噴灑了一地。

  那名曹軍將領輕輕的抖了抖刀上的血珠,滿臉猙獰的朝張遼走來。

  虎癡許褚!

  張遼的武力雖然不及許褚,但是殺個上百回合是沒問題的,只是倉促之間,先是被典韋亂了心神,然後才猝不及防之下被許褚偷襲得手,只覺全身無力,心頭一陣悲涼,不覺幽幽的歎了口氣:“主公,張遼先走一步了,保重!”

  長刀高高舉起,張遼微微閉上了眼睛。

  嗷~

  一聲淒厲的長嘯傳來,張遼猛然睜開眼睛,便見一道黑影帶著狂風呼嘯而來,狠狠的撞在許褚的長刀之上,撞得許褚連連後退,撞上了城牆,那道黑影餘勢未歇,又將旁邊一名曹軍釘住,再次透穿,竟然又紮中第三名剛剛從雲梯口跳下來的曹軍。

  主公的戰戟!

  戰戟如電,再次朝許褚轟然襲來,驚得許褚急忙挺身再次迎戰,然而不過五六個回合,曹營第二將許褚被來者的無敵戟法所懾,終究不敢迎戰,抓起地上幾具屍體朝那道高大的身影奮力一扔,然後翻身躍上雲梯口,沿著雲梯退了下去。

  張遼心頭微微鬆了一口氣,急忙掙扎著要站起來,剛剛起身,身旁就有一雙堅定有力的手將他輕輕扶起。

  然後他就看到了呂布那雙關切的眼神。

  “主公……”張遼一時間竟然激動的不能言語。

  “主公來了,援軍要到了,殺!”

  城樓之上發出一陣震天價的歡呼聲,眾呂軍士氣大振,紛紛拼命的朝敵軍撲去,氣勢如虹。

  呂布將張遼扶到城樓內側,柔聲道:“文遠辛苦了,請休憩一會,本將先去廝殺一陣。”

  說完縱身而起,如同一隻大鳥一般撲向幾個湧上城樓的曹軍,雙臂一振,不顧曹軍刺來的長刀,像老鷹抓小雞一般抓起兩名曹軍,朝城外用力一擲,那兩名曹軍立即雙腳騰空而起,帶著淒厲的慘叫聲,飛向城下。

  哈!

  扔下兩人後,雙拳順勢左右一分,一拳擊中一名曹軍的胸膛發出碎裂之聲,令其口中狂噴鮮血而死,另外一名曹軍則被擊中頸部,喀拉一聲頸骨碎裂,歪倒在地。

  剛剛跳下來的一名曹軍見到呂布如此悍勇,竟然嚇得連退兩步,不敢向前,呂布猙獰的一笑,飛起一腳,將那人踢得飛出老遠,落地之時已是一具屍體。

  嘩!

  他奔到雲梯口,抓住那半截活梯,奮力一舉,那數百斤的活梯被他硬生生的撐舉起來,雲梯咯啦啦一聲從中碎裂,然後搭鉤脫落,滑了下去,雲梯上的曹軍如同石頭一般墜落了下去,城下慘叫聲一片。

  “主公威武!”

  城頭上的呂軍喝彩聲如雷,士氣大增。

  呂布森然一笑,挺起方天畫戟,迎向正在大殺四方的典韋。

  “呂布小兒,納命來!”

  一呂二趙三典韋,典韋的武力高達98,並不怵呂布,見到呂布前來,眼中反而露出狂熱興奮的神情,主動提起重達八十斤的雙鐵戟,迎向呂布。

  呀哈~

  嘿~

  兩人如同氣勢如虹,一往無前,轟然撞在一起。

  咣~

  三戟相交,發出巨大的轟鳴聲,震得四周的將士紛紛閃避,那雲梯口的兩名曹軍竟然驚得摔落了下去。

  兩人身子齊齊一震,又繼續挺戟瘋狂的廝殺在一起,漫天的戟影之中,只殺得四周方圓兩丈的範圍之內無人敢近前。

  殺啊!

  隨著一陣氣勢如虹的喊殺,城樓入口湧來數千呂布軍,呂布部將宋憲終於率各路援軍趕來了!

  眼見呂布軍援軍到達,典韋哪裡還敢再與呂布廝殺,挺起雙鐵戟,擊退呂布的方天畫戟之後,連連後退,退到後面一架雲梯口之後,眼見呂布窮追不捨而來,伸手從背後抓起數隻小戟,朝呂布劈頭蓋臉的激射而來。

  呼呼呼~

  三枝一尺多長的小戟,如同流星一般,分上下三路,朝呂布襲來,又快又狠!

  這是典韋的暗器絕技,若是遇上一般的將士,絕對是例無虛發的效果,當然這不包括呂布。

  方天畫戟輕輕舞動,三枝小戟立即被震得騰空而去。

  典韋自然不會妄想能傷了呂布,而是趁此機會翻身躍上雲梯,逃之夭夭。

  援軍的加入,許褚和典韋兩大猛將的敗退,再加上呂布連連砸壞了兩三架雲梯,終於暫時遏制住了敵軍的攻勢,將城頭的敵軍清理了出去。

  然而敵軍攻勢未歇,又有數架雲梯呼啦啦的推了過來,而在城下不遠處,還有十數架雲梯隨時待命,看來敵軍這次是實實在在的有備而來。

  緩過起來的張遼急聲喊道:“主公,須用火油燒雲梯,則敵軍自破!”

  呂布心頭一動,急忙對身旁的侯成喝道:“你速速去城中尋幾十桶滾油過來!”

  “喏!”

  侯成立即得令飛奔而去。

  不一會,關樓上的呂布軍紛紛後退,隨即一隊隊呂布軍輕兵已經蜂擁而來。只見從垛堞上探出身來的呂布軍抬起一口口大木桶,然後將桶口對準雲梯口,一桶桶滾燙的黃黑色液體傾瀉而下,將順著雲梯而爬的曹軍澆個正著。

  霎那之間,東門下響起了無比慘烈的哀嚎聲,那些奮勇爭先、悍不畏死的曹軍被燙的皮開肉綻,一個個全都慘叫著從雲梯上翻滾著摔了下來,就連雲梯腳下的不少曹軍也被澆到,滿地慘叫著打滾。

  下一刻,一枝枝熊熊燃燒的火把如雨點一般投擲了下來。

  轟!

  不管是雲梯上還是城樓下,到處火光四起,烈焰熊熊,整個城樓上下匯成了一片火海,擁擠在關樓下的曹軍躲閃不及,不少人被火海吞噬。

  最重要的是,數十架雲梯全部被燒成了灰燼,空氣中彌漫著濃煙和烤肉的味道。

  曹軍後陣,曹操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想不到呂布軍居然如此善守!

  一名小校飛馬報來:“啟稟丞相,北門的李將軍進攻高順受挫,但是南門的樂將軍已然佔據上風,即將攻下南門!”

  曹操精神大振,拔出倚天劍,嘶聲怒吼:“全部殺往南門!”

  東門城頭,呂布也剛剛接到南門告急的消息,急忙率軍殺往南門而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23

第341章 丹陽兵逞威

  下邳城南,正上演著一幕慘絕人寰的大戰。

  隨著激烈的戰鼓聲,無數的曹軍士兵抬著雲梯冒著箭雨,喊殺著向城牆邊沖了過來,前面的人倒下,後面的士兵踩著前面士兵的屍體繼續向前沖。沖到近前,數十架雲梯啪啪的架在牆頭上,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往上爬。

  城樓上,一鍋鍋沸水傾盆而下,燙的正在捨命攀爬的西涼士兵皮開肉綻,慘叫連天。一個個長叉,拼命的將雲梯往外奮力推開,雲梯上的士兵隨著一聲聲慘嚎像石頭一般飛墜摔落在地。更要命的是那一勺勺滾燙的金湯,簡直就是催命毒藥。所謂金湯就是燒得滾燙的糞汁,一旦被其燙傷,傷口就會被糞汁裡的細菌感染,在這個沒有軍醫、缺少藥品的時代,傷口嚴重感染就意味著死路一條。

  “傳丞相令,登上城頭者,賞錢一千,每殺一賊,賞錢五千,殺!”

  一杆繡旗下,一個身著鎖子鎧甲的悍勇武將,手持長刀,嘶聲高喊,正是歷史上的“五子良將”之一的樂進。

  隨著樂進的呼和聲,眾曹軍氣勢如虹,即便城下屍體堆積如山,攻城的士兵還是前仆後繼的向前沖,不少士兵沖上了城頭,浴血奮戰。

  城樓上,呂布部將曹性,披頭散髮,如瘋如狂,手執長槍,對著爬上來的敵兵奮力刺殺,槍影閃動,然而卻逐漸成氣力不支之狀。

  城頭上的呂軍亦是如此,面對無窮無盡的曹軍,呂布軍逐漸氣力不繼,手中的兵器揮動也逐漸晦澀起來,不少雲梯口已然被曹軍所佔領,雖然經曹性大聲呼喝鼓氣,但是呂布軍仍然已成潰敗之勢,隨時可能被佔領城頭。

  下邳南門,破城之勢已不可阻擋,就算此時呂布率軍趕來也已然來不及了。

  “讓開!”

  就在危急時分,自城樓梯道口發出一陣排山倒海般的怒吼。

  樓道上,原本已然潰敗的呂布軍,如同劈波斬浪一般的退讓開來,只見一隊援軍奔湧而來,朝已經佔領城頭的曹軍惡狠狠的撲了過去。

  只見這只神秘的援軍,個個頭戴青斤,手執足足二三十斤的巨錘,全身無片甲,縱然是在瑟瑟的寒風中,卻依然裸露著肌肉隆起如山的胸膛,悍氣外露。

  當~噗~

  一名曹軍隊率,眼見敵軍援兵來襲,提刀奮起奔來,直劈最前的青斤兵,結果未及近身,便已被一柄巨錘將手中的長刀擊飛,緊接著頭顱被打了個稀巴爛。

  呼呼呼~

  黑壓壓的一片錘影如山一般砸向佔據城樓的曹軍,那些手執長刀和槍戟的曹軍,不是槍戟折斷,便是長刀被磕飛,緊接著又被砸得頭破血流,毫無抵抗之力。

  這幾乎是一場絕對優勢的碾壓,曹軍雖然悍勇,終究只是普通士兵,怎抵得住那一片片毀天滅地般的巨錘轟擊,怎抵得住那一群如同怪物般的壯漢的蠻力。

  “天哪,這是一群什麼怪物?!”曹軍紛紛驚叫,恐慌的情緒如同毒草一般蔓延開來。

  只聽得慘叫聲四起,骨肉聲碎裂聲不絕於耳,剛才還氣勢如虹,步步緊逼的曹軍,瞬間被殺得如若喪家之犬,紛紛朝雲梯口奔逃,擠得雲提上原本準備登上城樓的同袍們也紛紛往下墜落,狼狽不堪。

  城下的曹軍驚呆了,繡旗下的五子良將樂進也驚呆了。

  “丹陽精兵!”樂進喃喃自語。

  “丹陽山險,民多果勁,好武習戰,高尚氣力,精兵之地”,丹陽兵指出身于丹陽(現今安徽宣城)一帶的精壯兵士,袁術曾經以“此地精兵輩出而聞名”來評價丹陽。

  傳說當年李陵進襲匈奴時,以五千人抗擊匈奴八萬精騎,在援兵不至的情況下竭力死戰,以匈奴驍騎之勇,五千丹陽兵竟然能令單于喪膽,幾乎要撤退,最後探知李陵無援才敢進攻,創造了步兵對騎兵之戰的神話,除了因為手中有強悍無敵的大黃弩之外,更重要的是手中的這只精兵可以以一當十,這只精兵就是來自丹陽的死士,丹陽兵善戰可見一斑。

  丹陽兵是陶謙的老本,他自己就是丹陽(現今安徽宣城)人,作為徐州的老軍閥,陶手中雖然沒有好的戰將,但是握有一支精銳的“丹陽兵”,因此也可以對抗曹操這樣的大鱷。陶謙死後,大部分丹陽兵被劉備所拐走,殘餘的這只丹陽兵名義上歸屬呂布,但實際只有徐州的世家大族陳登父子才能調動。

  這才守城之戰,呂布安排陳登父子率丹陽兵穩定城內治安,並隨時馳援四門,故此在此危急時刻,陳登能先呂布一步率丹陽兵殺上城樓。

  巨大的戰鬥力優勢,八百丹陽兵在陳登的率領下,很快將登上城樓的曹軍斬殺了個乾乾淨淨,下邳城頭的“呂”字大旗再次屹立在城頭上空。

  城樓下,樂進滿面陰沉,失望至極,原本離破城只差一線,卻在關鍵時刻被這只橫空出世的奇兵破碎了破城的美夢,叫他如何不鬱悶。

  呵呵呵~

  望著城下狼狽而逃的曹軍,城樓上空響起了呂布軍的歡呼聲,響徹雲霄。

  就在此時,曹操和夏侯惇等人率兵堪堪趕到,眼見城頭上的丹陽兵的喧囂和張揚,夏侯惇氣得七竅生煙。

  “主公,末將願率三千青州軍,奪下此門!”

  丹陽兵雖精,終究只剩下八百,夏侯惇怒極之下,並未將其放在眼裡,更何況他對自己親自訓練的青州兵也存著強烈的自信心。

  當曹操得知下邳南門得而復失,也心存不甘之色,當即同意了夏侯惇的請戰。

  “殺~~”

  綿綿不息的喊殺聲中,黑蟻似的曹軍再次洶湧而來,倏忽之間一架架雲梯已經架到了堡牆上,數千名青州悍卒口銜鋼刀、手腳並用順著雲梯爬了上來,這些囂張的青州兵。大部分為青州黃巾軍改編,悍不畏死,竟然連盾牌都懶得舉了。似乎根本就不懼怕守軍的弓箭。

  可惜他們遇到的是丹陽精兵,丹陽精兵的勇悍聞名天下,又豈懼青州兵。

  “殺~”

  一名丹陽兵怒吼一聲,手中巨錘如泰山壓頂般砸出,惡狠狠地砸在一名青州兵的肩頭,只聽得一陣骨肉碎裂聲,青州兵的身形猛地一頓。手中腰刀咣當落地,雙手無力地捧住血肉模糊的肩頭,淒厲地哀嚎起來~~

  “嗖~”

  丹陽兵還沒來得及收回巨錘。一支鋒利的狼牙箭已經閃電般攢射而至,冰冷地射進了他的左眼,蛛絲般的冰寒頃刻間從中箭的左眼漫延開來,丹陽兵感到自己的身軀陡然間變得無比沉重。

  只見他伸手折斷插在眼中的箭身。獨眼閃爍出噬人的光芒。只見一名青州小校正于十步之外的雲梯口張弓搭箭,又一支鋒利的狼牙箭綽於弦上,瞄準了又一名徐州兵士~~

  “哇呀呀~~”

  那名丹陽兵仰天淒厲地長嗥一聲,惡虎撲食般搶上前來,倏忽之間奔過了十步之遙,突然騰身而起,人在空中,巨錘如泰山壓頂般劈了下來~~

  “嚓!”那名青州小校竟然被砸成肉泥,掉落於城下。

  那名丹陽兵沒有停止住沖勢,而是順勢向前。手中的巨錘順手一揮,又是一名剛剛登上城頭的青州兵被錘落城下。

  這只是一名最普通的丹陽兵卒,城頭上的丹陽兵勢如瘋虎,以一當十,勇不可擋,殺得青州兵心中膽寒。

  就連城下的觀戰的曹操都不得不搖頭讚歎:“丹陽精兵,竟然勇悍如斯!”

  城樓上,一個三十歲出頭的青年將領,身穿連環鎧,獵獵的鬚髮在風中飄舞,舉刀撩空,高聲嘶吼起來:“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堅守在城樓上的徐州兵跟著那將竭斯底裡地怒吼起來。

  陳登手中的長刀乍收又起,再次暴烈的長嚎:

  “死戰~”

  “死戰~”

  “死戰~”

  凜冽的殺意在城樓上激蕩、翻滾,曹操肅然的望著城樓上瘋狂呐喊的陳登和徐州軍將士,眸子裡已是一片寒涼,不過區區八百丹陽兵,居然會如此勇悍!

  就在此時,呂布也已然率大軍堪堪趕到,曹軍乘勢破南門的希望徹底破滅了。

  嗚嗚嗚~

  城下終於響起連綿不絕的牛角號聲,悠遠蒼涼的號角聲中,原本擁擠在城下的曹軍紛紛轉身回頭,推著剩存的雲梯和受損的攻城沖車,扔下滿地的屍體,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

  刹那間,擁擠在城頭的呂布軍將士紛紛仰天咆哮和歡呼,巨大的聲浪幾乎震碎了對面曹軍的耳膜,許多呂布軍跳上垛堞,對著曹軍張揚的舞起長戟,甚至脫了褲子往城下撒尿,或者撅著臀部左搖右晃的,極盡挑釁和侮辱之能事。

  曹軍陣中,曹操呆呆的端坐在爪黃飛電寶馬之上,臉色陰晴不定,突聽身後有人笑道:“主公勿憂,末將有一計,可破此城。”

  曹操霍然回頭一看,卻見得是滿寵,急聲問道:“計將安出?”

  滿寵笑道:“陳登原本徐州望族,在徐州的聲望遠遠高於呂布。此人並非呂布之部將,亦不屑呂布之為人,只是如今形勢所迫,才不得不與呂布並肩作戰,只要主公答應破城之後,善待徐州百姓,又拜其為一郡之守,末將願對其曉以利害,說服其來投。”

  曹操大喜,緊緊的抓住滿寵的雙手大笑道:“此計若城,伯甯當即破城第一功!”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23

第342章 陷陣營救主

  下邳,安南將軍府。

  呂布正在臥室裡假寐,一連數日的激戰,使得這員無敵戰神也顯得憔悴起來,原本睥睨天下、英氣勃勃的臉龐多了好幾道細細的皺紋。

  “主公,不好了,不得了啦~~”

  呂布正自心煩時,忽見一門小校匆匆忙忙地闖了進來。

  “嗯?”呂布勃然大怒道,“何事驚慌?”

  小校僕地跪倒在地,帶著哭腔喊道:“主公,不得了啦,曹操的賊兵殺進城了。”

  “什麼!?”呂布冷不丁嚇了一驚,霍然地欠身跳了起來,怒斥道,“豈有此理,你安敢謊報軍情,若是城破,各門守將豈會未來稟報,而是你來?”

  小校吃聲道:“可哥可,可這是真的。”

  “還要胡說!”呂布越發怒道,“莫非你真以為本官不敢殺你?”

  小校凜然噤聲,望著呂布發了會呆,忽然爬起身來就一溜煙地跑了,小校剛剛逃走,張遼率十數眾飛奔而來,又急又怒地吼道:“主公,叛賊陳登投敵,已殺死曹性開南門迎敵。”

  嗷~

  呂布嘶聲怒吼,奮起一拳將面前的案幾砸的粉碎,臉部肌肉急劇的抽搐著,怒發欲狂。

  “豈有此理,陳登小兒,我欲將你挫骨揚灰!”

  “如今形勢危急,大人快撤吧。”張遼等人急道,“再晚就來不及了。”

  氣得滿臉通紅的呂布只得提起畫戟,隨著眾將出了門,此時門外已有人牽出赤兔馬,高聲喊道:“請主公速速上馬!”

  呂布剛要翻身上馬,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喝問道,“我的妻小何在?”

  “殺殺殺~~”

  呂布話音方落,府外陡然響起了驚天動地的喊殺聲,旋即有急促的馬蹄聲和雜亂的腳步聲闖進了刺吏府,向著後院徑直衝殺進來,呂布及親兵隊長只聽得室外響過幾聲兵器撞擊聲以及數聲慘叫聲,然後臥室的門便被人一腳重重地踹開了,一夥如狼似虎的曹軍已經手執鋼刀、殺氣騰騰地闖了進來。

  張遼大驚,疾聲道:“主公快從後門逃走,末將率眾來擋住他們。”

  “想走?門都沒有。”曹軍中的一員將領悶哼一聲,手一揮,厲聲道,“統統給老子圍起來,一個都不許走。”

  “遵命。”

  那將身後的曹軍早已經虎狼般撲了過來,湧向呂布等人。

  呼呼呼~

  刀光如雪,張遼手中的雁翎刀如同潑風一般舞出,轉眼之間便已將三四名曹軍的頭顱劈落下來,鮮血飛濺,只驚得眾曹軍連連後退,哪裡還敢上前。

  殺!

  那名不知死活的曹將縱馬持刀朝張遼當頭劈來,恨不得一刀將張遼劈成兩半,然而他的長刀剛剛舉起,一截刀身已經從他的胸前驟然攢露出來,那將的眸子猛地變得呆滯,緊接著張遼鄙夷的冷笑一聲將長刀從他的胸膛中抽出,順手一刀將他的頭顱看落~~

  張遼連正眼都沒看一眼身後止步不前的曹軍,抬眼四處尋找呂布。

  ……

  將軍府內,喊殺聲震天,哭喊聲四起,呂布的侍衛和曹軍正在展開激烈的廝殺。

  瘋狂的呂布,手執畫戟一路衝殺到後院,卻見後院不知何時已然湧入無數的曹軍,正在大肆砍殺,府中的侍衛、家丁、婢女屍橫遍地。

  嗷~

  呂布嘶聲大吼,手中的畫戟狂舞,嘶聲大吼,手中的長戟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揮舞而出,只聽哢嚓幾聲,數名曹軍如同紙紮的人兒一般被劈得肢體橫飛,鮮血四濺。

  長戟如風,殺伐不休,戟刃過去,絕無活口,在一片血雨紛飛之中,呂布疾奔到一處廂房之前,飛身下馬,將兩名殺到門口的曹軍一戟了結。

  等到他奔入廂房之內的時候,終於微微鬆了一口氣。

  廂房之內,兩名女子正在瑟瑟發抖。最前面的一名二十歲出頭的女子,眉如黛墨輕點,眼若秋水含情;鼻似玉蒜微翹,臉比桃花彈指欲破;峰巒如波濤洶湧,細腰若弱柳扶風;秀腿如蓮藕玉立,柔夷似蔥白細嫩;正是擦粉則太白,塗脂則太豔,減一分太瘦,增一分太肥,正是人間絕色,傾國傾城。

  在她的身後,躲著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面容雖然不及前面那女子那般美到極致,卻也算得上姿色秀麗,面容姣好。

  此兩人正是漢末第一美人貂蟬和呂布的女兒呂綺玲——那個曾配與袁術之子的女子。

  呂布急聲道:“快隨我走!”

  兩人急忙緊緊的跟著呂布走出廂房門口,卻見無數的曹軍正朝這邊湧來。

  呂布大吼一聲,如同平地驚雷一般,嚇得眾曹軍紛紛後退,呂布一把牽過赤兔馬,對兩人吼道:“快快上馬!”

  兩人大驚,此乃呂布之戰馬,她們兩個若是騎了,呂布騎什麼?奈何呂布雙眼通紅如血,神色可怕得嚇人,兩人被他神色所懾,只得乖乖的上馬。

  呂布就這樣牽著戰馬,緩緩從一處廂房走向另外一處廂房,四周的曹軍有上百人,竟然無一人敢向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各處廂房門口大聲呼喊著其他妻妾的名字,奈何其他四處妻妾的廂房,無一人應聲,甚至他的妻子曹氏就屍橫在門口。

  呂布在曹氏的屍體面前停了下來,恭恭敬敬的跪倒下來,磕了三個頭,這才提著馬韁一路無視曹軍的刀戟,往前院走去。

  此時,張遼已然單騎飛馬奔來,在他的身後跟著黑壓壓的一片曹軍,領軍者赫然是典韋和許褚兩員悍將,張遼的親兵也早已被身後的弩箭射殺得乾乾淨淨,不過曹操已下令不得對呂布軍中的主將施放暗箭,所以張遼並不用遮擋身後的利箭。

  “主公,快走!”張遼嘶聲吼道。

  呂布見到張遼奔來,急聲吼道:“文遠,速護本將妻小自後門殺出,往北門出,本將斷後。”

  張遼急聲道:“主公,萬萬不可!”

  呂布狂吼:“天下誰能擋住我呂布?你若違令,斬!”

  張遼無奈,只得牽著赤兔馬,只留下貂蟬和呂綺玲一路的哭喊聲而去。

  呂府後院,一人身高九尺,戴三叉束髮紫金冠,體掛西州紅錦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腰系勒甲玲瓏獅蠻帶,手中一杆方天畫戟直指迎面而來的千軍萬馬,威風凜凜。

  敵兵追了過來,望著眼前的景象,希聿聿的停了下來。

  典韋和許褚縱馬而出,齊齊施禮道:“君侯請了!”

  名將惺惺相惜,何況他們面對的是大漢第一戰神。

  呂布冷冷一笑,手中的畫戟揚了揚,沒有說話。

  典韋笑道:“君侯無馬,勝之不武,典某就下地請教君侯的高招。”

  纏住了終極大BOSS,典韋自然對追襲張遼不感興趣,不過獵戶出身的他在地上的本領,比在馬背上更強一分。

  只聽呂布叫了聲好,兩名猛將,三杆戰戟糾纏在一起,惡狠狠的廝殺了起來。

  眼見連戰了四五個回合,典韋絲毫沒有討好,一旁的許褚耐不住了,挺起赤鼻古月刀,也加入了戰團,一時間之間刀光戟影翻飛,四周的曹軍將士根本就不敢靠近,只能遠遠的將三人圍住。

  三人鬥戰正酣,不分勝負,突然聽得週邊的曹軍譁然大亂,緊接著便聽到一聲大吼:“某家高順來也,請主公速速上馬!”

  呂布精神大振,奮起神勇,長戟逼退了典韋和許褚兩人,跳出戰圈,回頭看時,只見一隊軍馬衝殺而來,殺得曹軍紛紛潰退,似乎根本不堪一擊。

  來軍只有七百餘人,且全部是步兵。

  七百多個重步兵,人人高大彪悍,身穿魚鱗鐵甲,左手持半人多高的大鐵盾,右手持一杆長長的鐵戟。在那個時代,許多士兵連皮甲都穿不上,更別說這種鑲著密密麻麻的數千塊鐵片的魚鱗甲,而且一般的士兵所拿的盾都是木盾,好一點的蒙一層皮,上面蒙上鐵皮的盾絕非普通士兵所有,而這些士兵卻拿著純鐵打鑄的鐵盾,足見裝備之精良。

  七百多人整齊而有序的排列著,人人臉上堅定和無畏,散發出一股無邊的肅殺之氣。

  陣型呈錐子型,處於錐子尖頭的一員猛將,與其他士兵一樣,一手持盾一手持戟,如同鋒利的箭頭一般,在曹軍之中劈波斬浪,昂然而來。

  此人身高八尺,方方正正的臉,滿臉的堅毅和果敢,生的虎背熊腰,頗有猛將之風,正是呂布麾下猛將高順。

  緊接著,只聽一聲虎嘯龍吟般的聲音,赤兔馬如同一道火紅的流光一般,奔向呂布,然後急停在呂布身邊。

  呂布翻身上馬,急聲問道:“我妻小何在?”

  高順急忙答道:“已被張將軍救出北門,末將奉張將軍之命,前來支援主公!”

  呂布大笑道:“走!”

  身後眾將士轟然應諾,在高順的率領之下,齊齊跟著呂布殺往曹軍,只殺得曹軍節節敗退,瞬間潰散,許褚和典韋兩人雖然拼力阻擋,卻仍舊無濟於事,長歎一聲,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呂布和高順等人殺出府門,往北門而去。

  城中混亂不堪,到處是逃竄的呂布軍和追殺不休的曹軍,見到呂布和陷陣營到來,呂布軍紛紛彙集在陷陣營的身後,跟著呂布一路殺往北門。

  剛剛奔到北門口,呂布和高順的臉色瞬間變了。

  城門口赫然擋著一路軍馬,個個頭戴青斤,手持巨錘,那是陳登的丹陽兵!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23

第343章 渡海

  呂布雙眼瞪著丹陽兵陣中的陳登,氣得雙眼噴火,長戟直指,嘶聲吼道:“陳登小兒,你為何叛我?”

  哈哈哈~

  陳登仰頭爆發出一陣大笑,然後滿臉譏誚的望著呂布笑道:“陳登是徐州的陳登,丹陽兵也是徐州的丹陽兵,非你呂布所有,你既非我主,我亦非你部屬,何來叛字一說?前日抗曹,亦非為將軍耳,而為下邳城中百姓也!今曹丞相答應我只擒呂布,絕不傷及城中百姓,故當開城相迎,以全城中百姓。”

  其實,陳登還隱瞞了一件事,就是曹操許諾他為徐州刺史一職的事情。

  呂布怒極而笑:“難道你忘了昔日,曹操污蔑陶公殺其父,將徐州殺得流血漂櫓,泗水為屍體堵塞之事?你口口聲聲為徐州著想,今徐州百姓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在此,你卻開門相迎,厚顏無恥至此,有何面目存活於世間?”

  陳登雖然被叱駡,卻絲毫不動怒,只是哈哈一笑:“此一時彼一時也!”

  呂布不再說話,手中長戟一指:“殺!”

  與此同時,陳登手中的長劍也是一揮,指揮著八百丹陽兵衝殺而出。

  八百名精壯的悍卒,八百把二三十斤的巨錘,轟然沖向陷陣營士兵。

  而對面的七百多陷陣營突然搭成一個巨大的盾陣,只見盾,不見人。

  砰砰砰~

  巨大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徐州境內最強大的攻擊力遇上最強大的防禦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則又如何?答案馬上見分曉。

  一陣劇烈的撞擊之後,陷陣營的龜背大陣前方微微晃動了一下,不少強悍的陷陣營士兵縱然巨盾也承受不住這洶湧而來的巨力,口角噙著血絲,顯然受了內傷。

  然而,也僅僅限於內傷而已!

  下一刻,大盾之後,長戟如林,迅猛的刺向奔來的丹陽兵。

  只聽一片慘叫聲,前面的丹陽兵紛紛被刺翻,戟刃刺入身軀的噗噗聲不絕於耳,鮮血四濺。

  這群鐵甲軍一路橫推而去,陣型嚴密而整齊,攻防配合嚴密無間,見神殺神,見魔殺魔,只殺得丹陽兵丟盔棄甲,血流成河。

  一些悍勇的丹陽兵手中的大鐵錘大發神威,連連揮動,巨大的攻擊力震傷了不少陷陣營士兵,可是這一切都無濟於事,八百丹陽兵幾乎是完敗。

  丹陽兵和陷陣營士兵,都是百裡挑一的精兵,武力都是相差無幾,相互之間的配合度也是極其嫺熟,可是沒辦法,陷陣營這個兵種就是克丹陽兵。

  丹陽兵的重錘攻擊力雖強,終究是無法砸毀陷陣營的大鐵盾,也不可能將與他們武力差不多的陷陣營士兵震死或者震成重傷,最多只是輕傷而已,然而陷陣營的長戟卻能輕易刺穿丹陽兵的血肉之軀,因為他們不但沒穿鐵甲,連皮甲都沒穿,光靠肌肉層的防禦力面對那些剛剛被從地裡抓起來提刀上陣的普通士兵或許還能湊效,但是面對陷陣營的鐵戟只能被宰割的份。

  “嗷!嗷!嗷!”陷陣營在高順的帶領之下,喊著整齊的號子,整齊而有節奏的往前攻殺,一往無前。

  終於丹陽兵堅持不住,在陳登的率領之下落荒而逃。

  可惜為時已晚,痛恨陳登至極的呂布,催動胯下赤兔馬,飛馬追上陳登,只是輕輕一計,陳登便感覺自己的人頭飛了起來,然後無邊的黑暗便將他淹沒了。

  這名智力92,政治81的大才,顯然智力值不是加在軍事指揮和判斷上,就此死在呂布手中。

  等到曹操率大軍趕來時,呂布已然帶著陷陣營以及張遼、高順和貂蟬母女逃出了下邳北門。

  曹操見到陳登的屍體,登時翻身下馬,一把將陳登的頭顱撿了起來,捧在手上,然後又將陳登的屍首捧在懷裡,嚎啕大哭,哭得死去活來,幾度昏厥過去。

  眾將士盡皆愕然不解,只有程昱知道曹操不是因為陳登的死而哭,他只是要做一場戲給陳登的父親陳珪看,給整個徐州的士族和百姓看,當年他在此地失去了民心,現在想借這一哭挽回一點而已。

  程昱回過頭來,望向夏侯惇,悄聲說道:“主公正悲痛之際,請夏侯將軍下令追襲呂布。”

  軍中除了曹操,便以夏侯惇為首,如夢初醒的夏侯惇,急聲道:“虎豹騎聽令,隨我去追殺那三姓家奴!”

  呵~

  隨著一陣整齊而暴烈的回應聲,數千黑甲騎兵轟然而出,個個身披黑甲,手執雪亮的鋼刀,腰挎大黃弩,胯下更是清一色的七尺五以上的駿馬,甚至不乏八尺駿馬,若非胯下的駿馬色澤不一,大抵可以叫黑馬義從了。

  隨著夏侯惇的長刀一舉,三千虎豹騎滾滾而出,往北而去。

  ……

  陷陣營雖然是重步兵,但是卻行軍卻並非靠雙腳走路,而是都騎馬的,否則身穿那麼厚重的戰甲,曹操就算讓他們先跑半日,也能慢悠悠的率著虎豹騎追殺上來,然後將筋疲力盡的陷陣營士兵從地上一個個撿起來。

  眾人馬不停蹄的一直往北跑了半日,期間不知跑了多少個岔路口,一直跑到落日時分,人馬俱疲,這才停了下來。

  呂布這才問道:“公台何往?”

  張遼黯然道:“我自東門殺出的時候,見到公台已然被曹操所俘……”

  呂布臉色陰沉下來,不再說話,喃喃自語道:“我對不起公台,他昔日曾經提醒我陳登不可信,是我沒聽他的忠言,才有今日之境地。”

  失陷的不止陳宮,還有魏續、宋憲和藏霸等人,結局卻恰如歷史上一般:陳宮死活不肯投降曹操,於是曹操那句千古名言“汝之妻子我自養之”依舊流傳於世,而魏續、宋憲、藏霸等人,依舊降了曹操。

  唏噓了一陣,張遼這才道:“如今之計,只有一路往北,趁曹賊兵力空虛,防守不緊,一路往北到渤海灣,再渡船北上到遼東。據聞魏公已平鮮卑,遲早要征討曹賊,主公不如……與魏公聯軍,一起舉兵南下,共討曹賊,已報今日之仇。”

  呂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眼中突然光芒大盛,隨即又黯淡了下來,垂頭不語。

  高順依舊沉默不語,他都知道張遼說的是什麼,也知道呂布在想什麼。

  許久,呂布才苦笑道:“文遠何必轉著彎說話,我等如今已然落拓到如此,說什麼與魏公聯軍那是笑話……不過,如今已然是走投無路,更何況魏公橫掃北地異族,功績更勝當年的冠軍侯,呂布仰慕已久,投在魏公麾下也不算辱沒了我呂布,也不辱沒諸位,就依文遠之計吧。”

  三人包括貂蟬母女都只覺心間塞了什麼東西,卻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一路怏怏往北。

  從下邳到渤海灣,期間路途遙遙千里,眾人不但途中要擺脫虎豹騎的追殺,還要于途尋找機會搶奪大戶的糧草,可謂費盡千辛萬苦。

  不過有了張遼這個五子良將之首,總算有驚無險的來到了青州北海國下密縣的一個臨海的大村莊。

  休憩了兩天,徵集了上百條大大小小的漁船,眾人終於準備渡船過海。

  渤海灣,雖然海浪滾滾,海風呼嘯,但是已然過了風暴肆虐的時間,總體還算風平浪靜,不至於在海峽中翻船。

  張遼望著岸邊密密麻麻的漁船,快步走到赤兔馬前,牽著馬韁高聲對呂佈道:“主公,快上船吧,過了海峽,那邊便是遼東了。”

  呂布卻身子巍然不動,凝神望了張遼許久,突然翻身下馬,迎著張遼彎腰拜了三拜,又迎向高順拜了三拜。

  兩人齊齊大驚:“主公此乃何故,豈不是折煞我等?”

  呂布望瞭望翻滾的海浪,沉聲道:“過了海峽,便是魏公的地盤了,你等須好生跟著魏公,為魏公橫掃天下,安定黎庶,方不負平生之志。”

  兩人滿臉震驚不解的望著呂布,不知所措,卻見呂布又走到貂蟬和呂綺玲面前,一把將兩人摟在胸前,然後再鬆開。

  先是對貂蟬滿臉歉意地說道:“我負了義父,又負了卿,實在對不住了,過了遼東,多多保重!”

  貂蟬流著眼淚不語。

  一旁的呂綺玲突然明白了過來,大聲哭道:“父親,你不去遼東嗎?你不去,孩兒也不去!”

  呂布搖了搖頭,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腦袋,鬆開了摟著兩人的雙手。

  轉過身來時,張遼和高順兩人已然跪倒在他的面前,緊接著七百陷陣營士兵也紛紛跪倒在地,然後身後又跪倒了貂蟬母女。

  呂布緩緩的抬起頭來,臉上神情堅定如鐵,沉聲道:“我可投孫策,可投劉備,甚至此刻若是曹操願意,我也可降曹操,獨獨不可投魏公!這個道理,我想文遠或許應該明白。”

  張遼含淚不語,只是直挺挺的跪著。

  高順滿臉不解,嘶聲問道:“為何?魏公素來與主公無冤無仇,為何主公竟然恨魏公如斯?”

  呂布怒道:“魏公天下所望,我豈會恨魏公?只是魏公麾下有趙雲、張郃、太史慈、顏良和文醜等輩,彼等都跟隨魏公多年,早已被魏公視為臂膀和心腹之將,我若投魏公,不管官爵如何,在魏公心中的地位必然不如彼等,最多不過並駕齊驅而已。然彼等土雞瓦狗,豈可與我相提並論?我呂布縱橫天下,一戟一馬,試問天下何人能敵?我平生所敬者,所服者,唯破烏桓、滅匈奴、平鮮卑,橫掃高句麗、夫余、三韓等異族的魏公一人耳,其餘碌碌者,豈在我之眼中,我又豈願與其並駕齊驅,甚至居於其下?故諸公可投魏公,唯呂布不可投魏公!”

  高順依舊不解:“然則為何又可投孫策、劉備,甚至曹賊?若投彼等,豈非更不如也?”

  呂布笑了:“孫策、劉備,乃至曹賊,我既可投之,亦可隨時叛之。然則魏公乃呂布最敬之人,若已投之,豈可叛之?豈可叛之?”

  高順不再說話,痛苦的低下了頭,因為他知道呂布之心意已決,是不可能再與他們一起渡海而去了。

  就算是那心痛得幾乎要暈過去的呂綺玲,居然也冷靜了下來,沒有再勸呂布,只是流著眼淚,目不轉睛的望著呂布,似乎生怕一轉眼就再也見不到父親了。她不是沒想過與父親同生共死,可是她知道那樣會讓父親死不瞑目,所以他只能放棄這個念頭。

  呂布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卷白色的絲帛,遞給張遼道:“此去遼東,再轉冀州,請將此卷書籍轉交于魏公。聽聞魏公好武藝,呂某無所饋贈,唯此書耳。”

  張遼點了點頭,接過絲帛道:“定不負主公所托!”

  轟隆隆~

  一縷雷聲自天際響起,緊接著天邊緩緩的湧現了一條黑線,黑線越湧越粗,逐漸形成一片烏雲,那是千軍萬馬奔騰而來。

  虎豹騎!

  眾將士臉色紛紛大變。

  呂布高聲喝道:“你等還不上船,更待何時?什麼虎豹騎,不過一群土雞瓦狗,且看我殺他個片甲不留!”

  希聿聿~

  赤兔馬一聲暴烈的長嘶,騰空而起,那一道閃亮絢麗的紅光,那一道劃破蒼穹的戟影,迎著遠處那一片洶湧而來的黑色浪濤,滾滾而去,氣勢如虹!

  人中呂布,馬中赤兔,畫戟舞天,誰可擋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23
第四卷 逐鹿中原

第344章 三喜臨門

  西元201年春。

  公孫白平定北方的鮮卑族,于當年四月在彈汗山城設置護鮮卑將軍府,任命田疇為護鮮卑將軍,管理鮮卑族政務,同時取消之前的設立的護烏桓中郎將府。

  當年五月,在漁陽、代郡一帶廣開互市,加強鮮卑人和漢人之間的貿易,使得鮮卑這個除了牛羊什麼都缺的民族,獲得用牛羊換取棉花、布帛、糧食、鐵器、鹽等生活必需品的機會。

  雄踞中原的曹操,在徐州之戰中擊敗了呂布,至此佔據了兗州、豫州、司隸、青州、徐州等五州之地,中原膏腴之地,除冀州之外,盡歸於曹操,使得其實力大增,絲毫不讓北面的公孫白。

  同年三月,漢帝劉協迫於形勢,拜曹操為魯國公,時人稱之為魯公,終與公孫白平起平坐。坐擁五州的曹操,終於對公孫白不再心存忌憚,自然對漢帝劉協也逐漸不放在眼裡,雖然尚未如同歷史上那般放肆,但是也不如之前那麼恭敬了,帝相之間的矛盾逐漸加深。

  同年四月,宛城的張繡自知不敵曹操,在賈詡的勸說之下,投降了曹操。

  而長江之南的形勢,變化更為巨大。

  囊括江東英傑的孫策,麾下謀臣如雲,良將如雨,自然不是缺兵少將,僅靠張飛和關羽硬撐著場面的劉備和庸碌的劉繇所能阻擋,氣勢洶洶的江東小霸王,一路勢如破竹一般擊敗了二劉,佔領了整個江東六郡,實力僅次於曹操和公孫白。

  劉備與關張兩人率著一干殘兵敗將,投入了劉表的麾下,如同歷史上那般,駐紮於新野。

  至此,漢地共有北地的公孫白、坐擁五州的曹操、雄踞江東的孫權、死守荊州的劉表和劉備、偏安於益州的劉璋,還有漢中的張魯、涼州的馬騰以及交州的士變。

  其中公孫白和曹操處於第一集團,劉表、劉備和孫策為第二集團,餘者都是那種只管守住自己一畝三分地的主。

  第二集團的劉表和劉備與孫策處於僵持的對戰狀態,而公孫白和曹操這兩個長江以北的梟雄之間的爭鬥,也處於醞釀階段,開戰是遲早的事情。

  ……

  這年三月,公孫白終於領兵回到鄴城,冀州刺史沮授率著百姓出城相迎,然而公孫白卻有點敷衍了事般的應付百姓們的熱情,然後便迫不及待的往國公府裡趕。

  國公府門前的街道上,突然馬蹄聲大起,上百匹如雲似雪的白馬騎兵簇擁著一匹跨騎紅馬的騎者疾奔而來,驚得門口的侍衛紛紛抬頭觀望,滿臉警惕之色。

  當他們看清來者正是國公府的主人時,急忙奔下臺階,上前來見禮,公孫白將馬韁交給侍衛們,便大步踏入了府門。

  “呀~”剛剛踏入府門,迎面一個婢女立即發出欣喜的聲音:“魏公回來了,恭喜魏公,賀喜魏公,三位夫人給魏公添了兩位公子和一位千金。”

  公孫白猛然呆了一下,如遭電擊一般,然後突然如同一個孩子般蹦了起來,嗷嗷直叫道:“老子有後了!”

  不等身後的白馬義從反應過來,這位大漢國公、大將軍,便三步並兩步哇哇大叫著朝後院狂奔了過去。

  “魏公回來了!”

  後院的幾個婢女見到公孫白,紛紛驚喜的大叫著,奔向各自主子的房屋去報喜,然後又有人喊道:“三位夫人都在大夫人的廂房內。”

  沖到後院的公孫白,倉促之間正不知往哪邊跑,聽到喊聲之後,又急匆匆的朝張墨的廂房奔去,剛剛走出幾步,又停住了腳步。

  “我這腰懸寶劍,盔甲鮮明的,沾了一身的殺氣和風塵,現在可不能進去,還是先洗個澡,換身衣服吧。”

  便急匆匆的又跑回自己的廂房,不多久跑回時,已經換上了一襲雪白的輕衫,頭髮濕漉漉的,顯然剛剛洗過澡。

  等到公孫白奔到張墨的廂房時,卻見廂房內,三個身材窈窕的女子正各自懷抱著一個正在繈褓中的寶寶朝他微笑。

  刹那之間,一種泫然欲泣的感覺湧上公孫白的心頭,令他鼻頭發酸,為他三個如花似玉的妻妾,也為三個血脈相連的寶貝。

  公孫白緊走幾步向前,先後走向三位妻妾,輕輕的抓住她們的雙手,接過繈褓中的寶貝,輕輕的親了親每個寶貝的臉蛋,四目相接時,便已是千言萬語。

  張墨生的是兒子,乳名叫想想;李薇生的是女兒,乳名叫念念;甄宓的是兒子,小名叫思思。

  公孫白不覺一樂,這不都一個意思嗎?隨即心頭又微微發酸。

  十年征戰,聚少離多,這乳名之中寄託了她們無盡的思念。

  次日,魏國公府內大張宴席。平定鮮卑,魏公添後,真可謂雙喜臨門,哪有不大事慶賀之理?府中張燈結綵,大廳之內一拉溜的擺開了數十張案幾,桌上菜肴琳琅滿目,瓜果堆積如山,美酒品種繁多,上百名官員和將領,齊聚一堂,共慶祝此次大勝,兼賀魏公喜得雙子一女。

  席間絲竹聲聲,美女輕歌曼舞,來賓中有沮授、田豐這樣的冀州官員,更多的是三軍將領,還有鄴城內的望族之主,彼此間相互敬酒,氣氛十分熱烈。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鼓瑟吹簧,呈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鳴,食野之蒿。我有嘉賓,德音孔昭。

  ……”

  隨著一曲《鹿鳴》,宴會逐漸推向歡慶高峰的時候,突然燕八急匆匆的奔了進來,然後放緩腳步,輕輕的走到公孫白身旁,在他耳邊輕輕的說著什麼。

  正志得意滿的公孫白,突然騰身而起:“諸位靜一靜,我有要事宣佈。”

  正在歡慶中的賓客紛紛停了下來,不解的望向公孫白,不知這位眼見被喜悅沖昏了頭腦的魏公為什麼會中斷宴會,又會有什麼重要事要在此時不合時宜的宣佈。

  只見公孫白哈哈大笑道:“今日不是雙喜臨門,而是三喜臨門,本官又添一喜,還請諸位隨我一同出府。”

  ……

  國公府門口,兩名身著鐵甲的高大將領,牽馬而立,臉上露出不安的神情。

  兩人正是護送貂蟬和呂綺玲到鄴城的張遼和高順。身為敗軍之將,聲名亦不顯,而公孫白麾下卻有趙雲、太史慈、顏良、文醜、張郃和高覽這樣的名將,如今主動千里來投,兩人不知公孫白是否會看重自己,心中未免忐忑不安。

  漆紅的國公府大門轟然大開,緊接著二門、儀門也全部敞開了,驚得門口的侍衛目瞪口呆,在眾侍衛的印象之中,鄴城的國公府三門大開,只有當朝太傅劉虞和公孫白的老丈人張燕來訪的時候才出現過,這兩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別說門口的侍衛,就是張遼和高順兩人也是瞠目結舌的望著大門口。

  大門之內,湧出了無數的人群,個個氣宇不凡,絕非普通家奴,眾人如同眾星拱月一般簇擁著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只見此人身著正式場合才穿的大紅官袍,面貌俊美,豐神如玉,那絕代的風華使得兩人一眼便知道到來的便是橫掃北地、威震天下的魏公。

  雖然是恰逢其會,但是張遼和高順很顯然是被這陣勢嚇倒了,茫然不知所措的望著門口。

  公孫白哈哈大笑,疾步向前,緊緊的抓著張遼和高順兩人的雙手,激動地說道:“兩位將軍一路辛苦,本官有失遠迎啊。”

  兩人滿臉受寵若驚的神色,心中原本忐忑不安的情緒早已一掃而空,急忙一揖到底道:“魏公要折殺末將了,末將孤窮來投,還請魏公收留!”

  公孫白忙將兩人扶起,大笑道:“久聞兩位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英雄,走,隨我入府把酒言歡,慢慢敘說。”

  ……

  為示敬重,公孫白特意在自己的下首添了一張案幾給兩人坐定,一陣寒暄之後,公孫白又將一干官員和將領引見給兩人。

  雖然公孫白已然得到呂布戰敗身死的消息,但是真正從張遼和高順口中傳出來的時候,公孫白和眾將還是一陣動容。

  人中呂布,馬中赤兔,這位素有“三姓家奴”之稱的無敵戰神在公孫白的印象中非常惜命和沒有節操,想不到卻因為自己的穿越而帶來的變化,死得這麼慘烈和體面。

  呂布一人一馬,單戟戰三千虎豹騎,硬生生的斬殺了一百三十多名虎豹騎,傷五十人,其中斬殺百人將以上的將領三十名,最後全身披彩,鮮血流光而死。

  敵將夏侯惇,在對戰之中險些被呂布所傷,但在呂布慘烈戰死之後,卻下令收起呂布的屍體,將其厚葬於下密縣,以示尊重。

  “呂布死了……”

  公孫白心頭感慨萬千。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多少英雄。

  袁紹、袁術、公孫度、公孫瓚、呂布,那些曾經青史留名、叱吒風雲的名字一個個離他遠去。

  亂世出英雄,英雄原本就是因殺戮而起,也將因殺戮而去。千萬百姓鮮血鑄就的英雄,越少越好。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23

第345章 亂世中短暫的安定

  時間進入201年五月,黃河以北,平原上、山地裡到處都是綠油油的一片,除了栽種在良田裡的麥苗,更多的是綠色則是土豆苗。

  經過一年三季的栽種和推廣,老百姓更喜歡種植土豆,原本作為主糧的小麥反而淪落為次要農作物。

  沒辦法,土豆對於這個時代的百姓來說,簡直就是天賜的救命之物。土豆生長期短,一年能種三季,對土地的要求也不高,平地能種,山上也能種,更重要的是產量高,一畝地能產六七百斤土豆,而小麥則只不過百餘斤。若是遇到大旱,小麥的產量則更少甚至顆粒無收,而土豆抗旱性遠遠強於小麥。算起來即便是風調雨順之年,種小麥一畝地一年的收成才百把斤,而種土豆一年能產兩千斤,簡直就是天差地遠。

  按照公孫白的說法,現在的百姓生活富裕了,很多百姓都一天吃三頓了,早上吃土豆,中午吃馬鈴薯,晚上吃洋芋。不過這只是公孫白的說法,因為百姓們只叫土豆為“公孫豆”,以示對魏公的愛戴和尊敬。

  只有那些稍稍有點家底的百姓,才會種植小麥用來搭配和調整食物結構,而對於大部分百姓來說都是吃幾天土豆才偶爾吃一頓麵食來改變食物的單一性。當然也只是改變食物的單一性而已,因為這時的麵食也沒什麼好吃的,平常百姓吃麵食吃的也無非是粗制的面餅,口感遠遠不如土豆。

  由於百姓大都不種小麥,而公孫白卻沒辦法只讓自己的部隊天天上頓土豆下頓馬鈴薯的,只得讓屯田兵全部種麥,畢竟土豆這玩意可儲藏性沒小麥好,平常吃吃還好,但絕對不適合作為戰時的軍糧。

  而且整個北地的百姓天天吃土豆的,公孫白擔心北地的百姓會因營養不良吃成傻逼,所以迫切的需要讓種子系統升級,儘快讓二級種子問世,而且最好二級種子也是一種耐寒高產的糧食作物,比如紅薯、玉米、地瓜之類的,當然最好是雜交小麥,否則他實在受不了每次巡查到城郊的農村裡時,整座村子的上空都飄蕩著燉土豆的味道。

  其實土豆也有很多種吃法的啊,鄉親們,比如炸薯條、土豆燒肉、醋溜土豆絲、土豆雞蛋餅,為什麼偏偏要清一色的鹽巴燉土豆……

  ……

  平定漠北不久的公孫白和剛剛佔領徐州的曹操,雖然都恨不得率兵突襲對手,但是此刻卻離戰爭很遠。

  對於公孫白來說,剛剛經歷過一次大戰,糧草和軍備消耗都很厲害,需要一定的休養和恢復,畢竟他歷次戰爭的費用都是由官方自己出,並不擾民。而對於曹操來說,除了戰爭消耗過巨之外,更重要的是新佔領徐州之地,需要慢慢消化這一州之地,佔領一塊土地到統治一塊土地是需要時間的。

  而更重要的是,不管是公孫白,還是曹操,都沒有必勝的把握,不在準備十分充足的情況下,是不可能輕易挑起戰爭的。

  就這樣,經歷了200年下半年的巨大動盪之後,在201年又逐漸風平浪靜起來,飽經戰亂的百姓遇到難得的安寧。

  在這樣的情景之下,作為北地的政治中心的鄴城,顯得格外的繁華和熱鬧。

  剛剛從城郊巡查回來的公孫白,正在燕八等一干侍衛的簇擁下,策馬漫步在鄴城的街道之上。

  幾條主要街道上,兩旁商鋪如林,貨攤如雲,街道上熙熙攘攘,百姓比肩接踵,揮汗如雨,叫賣聲、吆喝聲、說話聲、笑駡聲,嘈嘈切切,嗡嗡不絕於耳,使得公孫白根本不敢在上午到日落前這段時間內在主街道上穿行——前方堵馬,請繞道而行,不要給百姓添堵。

  即便是那些分支街道上,也是熱鬧非凡,商鋪林立,人流量比主街道少不了多少,在鄴城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很難找到空置和破落的地方。

  而城內最繁華的地方,莫過於洹河兩岸了。

  洹河兩岸,青樓、酒肆、綢緞鋪、首飾鋪、胭脂鋪等林立,而河水正中更是雲集了一艘艘畫舫,不時從河面上或者臨河而立的青樓上傳來婉轉清麗的歌聲和悅耳的琴聲。

  而當天色稍黯的時候,洹河兩岸便會點燃上千盞大紅燈籠,把夜空照亮起來,亮如白晝。而最亮麗的風景則在洹河的河面上,那裡是有錢人的銷金窟和逍遙所。只見原本寧靜清澈的湖面上遊船畫舫,其多如雲。

  每當華燈初上的時候,那河面上便會一起點燃千百盞燈火——一艘艘美輪美奐的輕舟,出現在眾人面前,輕舟上的五彩繽紛倒映在水面上,伴著水波蕩漾,色彩變化莫測,令人眼花繚亂,心頭早已淩亂。

  那些世家子弟、官員、富商,可以呼朋喚友,在兩旁的青樓裡找一兩個中意的佳麗,在初升的明月之下,賣弄風雅。而這些遊船畫舫上,除了供應時鮮水果、精緻點心、鮮花美酒,還有珠翠梳冠、名貴胭脂和錦緞等奢侈品出售,據說帶別人的老婆來還能打九折。

  所謂飽暖思淫欲,一座城市的大保健行業的檔次和興旺程度,往往能反映出這所城市的繁榮,在這亂世之中,很顯然鄴城是漢地最繁華的城市,沒有之一。

  公孫白很享受這種巡查的感覺,因為他是這座城市,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這片土地上的繁華和熱鬧,這片土地上的歡聲笑語,都是他帶來的。

  “天不生仲尼,萬古如長夜”,這句話有點過了,但是天不生他公孫白,百年如長夜是絕對沒有誇張的成分。

  作為一個穿越前的屌絲,經歷十年的榮耀,十年的洗禮,早已沒有那種以“升職加薪、當上總經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為“走上人生巔峰”的標準的屌絲心理,此時他是橫掃北地、威震北地的大將軍和國公,是四分之一江山的掌控者。

  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也不再是他的目標,他的目標是徹底扭轉歷史,扭轉那場數百年後的漢人屈辱史,扭轉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流離失所的局面,或許這才是他穿越的意義,他奮鬥的意義。

  ……

  暫時的和平處境,難得賦閑的公孫白,除了每日巡視一番鄴城之外,就是窩在家裡逗弄自己的兩子一女。

  長子公孫瑜,乳名想想,張墨所生;長女公孫昕,乳名念念,李薇所生;次子公孫琨,乳名思思,甄宓所生。

  公孫白閑下來的時間更多的是在陪他的妻女們,而對於三個子女,更是寵溺得不得了,結果便是成天衣服老是被尿濕,發冠也經常被那些胡抓亂抓的小手抓得淩亂不堪。

  這倒不是說,公孫白就此安靜下來,不思進取,墮落入溫柔鄉,事實上,他一直在為南征做準備。

  聞雞起舞,苦練槍法,自穿越以來,除了大戰之日,從未斷過,現在也不例外。

  尤其是得到呂布所贈的那卷絲帛之後,公孫白在接下來的半年內修煉武藝變得更為刻苦勤奮。

  呂布的戟法竟然是源于昔日西楚霸王項羽自創的“霸王戟法”,而且經過多年的實戰,呂布將原項羽的霸王戟法稍稍做了修整,使得其更為適合馬戰,但是仍然以霸王戟法命名。

  霸王戟法,共分為十八式五十四招,每一式各含三種變化,威力無比,實際上這五十四招經過排列組合之後,可以變化萬千,霸烈而狠絕。

  自古王不過霸,項羽是正史記載中公認的第一戰神(僅次於演義中杜撰的如同妖怪版的李元霸),源自西楚霸王的戟法,自然非同一般。

  經過半年多的苦練之後,再雜糅以百鳥朝鳳槍、七探蛇盤槍、游龍槍法,還有關羽的春秋刀法和張飛的怒雷槍法,公孫白的武力在這半年之中竟然從95硬生生提升到了97,已經與文醜持平。

  武力的進一步提升,使得當年公孫續所贈的那把二十多斤的游龍槍,與他現有的膂力相差太遠,拿在手裡輕飄飄的,迫使他不得不用系統製造了一把四十八斤的百煉鋼所鑄的戰戟——游龍戟。

  戟,乃百兵之霸。由戈和矛和演化而來,是兩者的組合,十分霸道,殺傷力極大。

  戟分長戟、雙戟和手戟。通常用的最多的就是長戟,雙月牙刃的為方天戟,單月牙刃的為青龍戟。

  長戟可刺、削、割、鉤、劈等多種攻擊招式,適合技巧型武將。古時名將多有愛之,如項羽、呂布、薛仁貴、郭子儀、李克用等。

  公孫白前世本就崇拜項羽,也很喜歡戟,加之戟能兼用長刀和槍的技能,既可使出各種槍法,還能偶爾當刀使,出其不意的使出關羽、張遼、張郃和高順等人所傳的刀法,自然更是青睞這種武器。

  此刻的公孫白,還有系統贈送的3點武力潛力值可加,完全可瞬間達到武力100,成為當世的無敵高手。

  可是思前想後,公孫白終究還是強自壓抑住那顆躁動的心。所謂人心不足,公孫白就是如此,雖然對於他來說,武力只要能在關鍵時刻保命即可,輪到他親自提槍上陣拼命的機會實在太少了,也根本沒必要,所以將武力加滿到100原本已是很完美了,可是他心底有一個強烈的願望。

  突破極境的願望,如同毒草一般在他心底蔓延,不可消除,他想將武力提升到99以後再加那3點武力值,這樣便能成為超越呂布的絕世高手——雖然這個高手的意義並不大,他是梟雄,但並非猛將。

  而更重要的是,經過十年的修煉,以及對各種武技的鑽研,公孫白逐漸也形成了對武技的獨到見解。

  自出道以來,他先後學過公孫氏的游龍槍法,趙雲的百鳥朝鳳槍和七探蛇盤槍,還有關羽指點過的春秋刀法,張飛的怒雷矛法,甚至還討教過顏良、文醜、太史慈的家傳槍法,張郃和張遼的刀法,最後到呂布的霸王戟法,再加上王越的基礎修煉法,他已算是見識過這個時代最強的各般武藝,他心中有一個願望,那就是雜糅諸般武藝之長,形成一套屬於自己的戰法。

  時間進入201年秋,整個天下依舊相安無事,而公孫白卻迎來了一個重要事件。

  他的神秘種子合成技能系統升級了,可以合成2級神秘種子!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24

第346章 絕命戟法

  “叮咚,您的神秘種子合成技能升級到2級:紅薯種子合成術,您現在可以合成新的種子:紅薯。”

  雖然不及當初獲得土豆種子那般欣喜若狂,但是當“紅薯”這兩個字出現在公孫白的腦海中的時候,公孫白依舊掩飾不住滿臉的狂喜之色。

  一樣的抗旱,一樣的強悍適應能力,雖然只能長兩季,但是畝產量能達1500斤以上,比種土豆的產量還高,而且最重要的是,百姓的食物又多了一種選擇,不用上頓土豆下頓馬鈴薯的對付了。

  而且和馬鈴薯一樣,紅薯的莖葉可以用來喂豬,而且經過騸豬術的推廣,豬肉沒有了腥臊味,這樣百姓又多了一樣肉食來源,當然公孫白的軍隊也多了一項肉食的來源——真正打起仗來,光靠吃糧食是頂不住的。

  只是讓公孫白鬱悶的是,紅薯恐怕在這個時代大多數時候不會成為“紅薯”,而是被稱為“公孫薯”,以後玉米會被稱為“公孫米”,還有可能出現“公孫瓜”、“公孫稻”、“公孫麥”之類的,千百年後,不知道的人還會誤以為他公孫白是個農業學家。

  一顆紅薯種子需要20兵甲幣,這一來又消耗掉了公孫白4萬兵甲幣,獲得了2000顆紅薯種子,然後再令沮授派出快馬,傳令各州郡縣的官員到鄴城集合,領取新的糧種,以及學習新糧種種植技術。

  不過令公孫白鬱悶的是,幸虧他自小出生自農村,否則這破系統居然沒種植說明書,就算給官員們紅薯種,這紅薯種植術也未必能推廣開來。

  接到傳令之後,各州郡縣的長官立即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而幽州牧、太傅劉虞更是興沖沖的日夜兼程而來。畢竟有了土豆給他們帶來的驚喜,他們自然對新糧種抱著更美好的希望和憧憬。

  ……

  夜色如水,國公府。

  公孫白伺候好妻妾和子女們入睡之後,便提著游龍戟往後花園而來。

  他自創的戟法已然初步形成雛形,所以近日來一直堅持晚練半個時辰,晨練一個時辰,爭取早日將自創的戟法成型。

  月色之下,戟影重重,一時之間只見戟影不見人身,戟刃撕裂空氣的風聲呼呼作響,四周的花葉不斷的被那強勁的戟氣所傷,紛紛揚揚的在空中飄灑。

  許久,公孫白才收戟而立,就地盤坐下來,默念了許久,又想起什麼似的,再次提戟挺身而起,繼續舞戟。

  終於,一個時辰過去了,公孫白輕輕的抹去額頭的細密的汗珠,提戟回屋而去,就在此時一縷細微的琴音傳入他的耳朵之中。

  公孫白臉色微微一變,這深夜時分,後花園中居然會有琴音,難道見鬼了不成?

  他不覺攥緊了手中的戰戟,連續幾個縱躍,掠向琴音傳來的地方。

  等到他隱藏在一棵樹影之後,望向人工湖對面的亭台之內時,不覺一愣——這小傢伙這麼晚了還不睡,跑到這裡來彈勞什子琴?

  亭台之內,那個撫琴的身影他並不陌生,正是太傅劉虞的唯一孫女劉淩,當年他從袁譚的並州騎兵手中救下的那個小蘿莉,只不過八年之後,當年的小蘿莉已經出落成一個標緻的大姑娘,這次隨劉虞自幽州而來,因與三位妻妾很聊得來,所以寄居在自己府上。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淙淙如流水般的琴聲,清脆如黃鸝般的歌聲,在夜空中輕輕的蕩漾。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聽?聽者已經癡了。

  這小丫頭,深更半夜的在後花園搞什麼,遇到膽子小的還以為遇到狐仙了呢……公孫白不禁暗自腹誹。

  不過作為過來人,他知道這小妮子多半是思春了,否則哪有深夜作怪的,當下不覺輕輕的借著花樹的陰影,輕輕的向亭台附近靠近,看看這小妮子到底是思慕那個如意郎君,說不定可以幫她一把。

  一曲清音歌罷,劉淩停下撫弄琴弦的纖纖玉手,身旁的婢女忙道:“夜深了,那邊也應該回去了,我們也回去休憩吧。”

  劉淩癡坐了許久,才微微歎了一口氣,聲音之中充滿無限的愁緒。

  公孫白望著亭內,不禁暗暗發笑:這年代的小姑娘,都是這般花癡麼,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為做新詞強說愁,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正是犯花癡的季節啊。

  那婢女跟隨她多年,兩人早已親如姐妹般,見她這般模樣,不覺微微有點惱了:“小姐若想彈給他聽,就靠近一點,離這麼遠怎麼聽得到?再說聽到了又如何,難道堂堂太傅家的嫡孫女,還能給人做妾不成?”

  她話剛說完,也覺得自己的作為一個婢女似乎說得有點過了,又急忙陪笑道:“小姐恕罪,奴婢一時心急,說錯了話。”

  公孫白開始一聽,心想臥槽誰這麼牛逼,居然已是有婦之夫,還能讓堂堂太傅的孫女如此犯花癡,然而腦海裡細細已琢磨,突然覺得畫風特麼有點不對了。

  劉淩依舊端坐不動,似乎根本沒聽到她在說什麼,只是自言自語地說道:“仙翁左慈說我們有姻緣,那一定是錯不了的……”

  那小婢女見她這花癡勁,不覺又惱了,大聲道:“我看那瞎眼老頭肯定是在說瞎話,魏公都有一妻二妾了,而且那大夫人年紀也不過比你大八歲而已,難道還能等死她不成……”

  這小婢女十三四歲的年紀,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劉淩又羞又惱又怒,指著她的鼻子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你……你……”

  那小婢女也自知說錯了話,乖乖的跪了下來,可憐兮兮的抓著劉淩的雙手道:“奴婢錯了,請小姐掌嘴……”

  亭台旁邊不遠的樹影之中,有人在風中淩亂了,驚得魂飛魄散,逃也似的提戟回房而去。

  臥槽,這算哪門子事,太傅知道了,會不會提刀來看我啊……

  ……

  朝陽越來越亮,終於噴薄而出,紅光萬丈。

  端坐在後花園中一塊巨石上的練氣公孫白,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從巨石上跳了下來,身子微蹲,雙手抓住巨石底部,氣運丹田,“嘿”了一聲,六七百斤重的巨石竟然騰空而起,被他高高的舉過了頭頂。

  他站起來,堅持了幾秒鐘,才緩緩的放了下來,落回原處。

  他籲了一口氣,緩緩的走向身後,抓住游龍戟單手一提,那四十八斤的百煉鋼戰戟便如一根草棍一般提在手裡,開始舞弄起來。

  戟聲虎虎生威,隱隱帶著風雷之聲,卻矯若游龍,細膩而飄逸,舞到興處突然大喝一聲,一記絕殺如毒龍般刺出,正是張飛的風雷槍法。

  那一記怒雷槍法餘勢未歇,又戟風一變,大開大合,橫劈猛砍,如泰山壓頂,又如石破天驚,霸道猛烈,氣勢逼人,卻是武帝關公的刀法。

  他雙腳貫注真力,地上的泥土又被他踩得稀爛。突然他又輕身如燕,戟影閃閃,如若百鳥投林,翩翩起舞,上下翻飛,空中似有無數的戟影,虛虛實實,卻隱含著無窮的殺機,一戟突然若驚龍一般刺來,迅捷如電,令人防不勝防,一擊致命,這是百鳥朝鳳槍,趙雲的成名槍法。

  然後是驚天地泣鬼神般的霸王戟法,風雨不透的七探龍盤槍,家傳的游龍槍法,顏良和文醜等人的槍法,諸般武藝雜糅在一起,如同恍然天成,絲毫沒有東拼西湊的斷層感,似乎本身就是一套戟法連綿使出,如同行雲流水一般。

  眼看戟勢已盡,突然又神威陡起,光芒大盛,三招絕豔天下的戟法如行雲流水般使出。

  第一式,全身氣力全部貫注於戟身,畫戟如同一條無堅不摧的神龍,帶著無敵的霸氣和攻無不克的必勝之氣,爆刺而出,戟速提升到了極限,沒有戟光,沒有風聲,當你發現它刺來的時候,它已刺入你的咽喉。

  此招名“亢龍不悔”,戟出無悔,傾力一擊。

  第二式,戟若奔雷,一戟接著一戟,連環刺出,一連七戟,連綿不絕,不刺入敵身誓不回頭,你可以躲過第一戟,可以躲過第二戟,但是絕無可能躲過連環七殺的絕命戟。

  此招名“流星逐月”,七星逐月,不死不休。

  第三式,戟影一閃,突然光芒閃閃,面前刺出了七個戟身來,戟戟奪命,不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猜中則有生還的希望,倘若猜錯,必會被真正的戟尖刺中。換上菜鳥將領,看到七個戟身,早就驚慌失措,被一戟奪命。

  此招名“七星映月”,七探之下,一擊致命。

  這三招使完,他全身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大汗淋漓,氣喘吁吁。

  “不錯,魏公能夠結合諸般武藝中的不同招式,自創出這三招絕命戟法,的確是天賦異稟,恐怕如今末將也只能與魏公打個平手,三年之後,天下再無人是魏公的對手。”

  趙雲讚歎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趙雲其實說的沒錯,因為公孫白的武力也已然提升到了98,離武力99只差一步之遙。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24

第347章 毒士之謀

  光陰如梭,很快到了建安八年(即西元202年)。

  這年春天,魯公曹操恰逢四十八周歲誕辰,曹操大會文武于許都,設宴慶賀。

  潁水滔滔,波濤蕩漾,河岸邊搭著一個高達五六米的三層高臺,正西面有一道寬敞的臺階直達高臺頂部。

  高臺四周及上下都站滿了披甲持戟的護衛士兵,顯得戒備森嚴。

  黑壓壓的一片虎衛軍和文武官員簇擁著曹操緩緩而來,爪黃飛電馬背上的曹操,頭戴鑲嵌著明珠的金冠,身穿綠錦羅袍,玉帶珠履,憑高而坐,程昱、夏侯惇、夏侯淵等主要文武分立兩旁,而典韋和許褚則一個持戟,一個持刀,如同兩尊門神一般立在他的身後。

  在眾人之中最顯目的是一個身著紅袍的白胖文士,年紀已然五十多歲,靠著曹操極近,一邊和曹操談笑風生,又與其他文武都能輕輕聊上幾句,顯得十分活躍。

  此人正是新投了曹操的賈詡,大漢歷史上真正的毒士,當年董卓被呂布所殺,李傕和郭汜等人早已望風而逃,漢室剛剛恢復一點生氣和威嚴,然而此人卻挑撥和鼓動李傕和郭汜率西涼人造反,再次攻破長安,從此掀開了劉協數年被虐的苦難史,而天下諸侯原本還遮遮掩掩,尚在割據的啟蒙階段,而李傕和郭汜之亂後,天下才真正的大亂,群雄並起。

  而他最得意的一次奠定毒士之名的經典之作,則是在宛城之戰中,幹掉了曹操的長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和第一猛將典韋,以及絕影寶馬,而曹操更是險些喪命,當然由於公孫白的橫空出世,使得曹操一長段時間對南面都沒有動作,宛城之戰並未發生。

  一句話能害死上千萬人的性命,再一句話能讓歷史上的三國第一諸侯曹操丟掉半條性命,的確不愧於毒士之稱,而且有算無遺策之稱,其智力值高達98,在整個漢末都在前五之列。

  謀士有三種:謀己,謀人,謀天下。賈詡過於沒有節操,以謀己為首要,只要自己好,什麼狠辣的毒計都能出,一向並不被公孫白喜歡,否則此人一直守著張繡在宛城,怎麼著他也要派人去招攬一番。

  但是曹操得到賈詡之後如獲至寶,又因與歷史上曾用人肉當乾糧的程昱情投意合,受程昱推崇備至,使得賈詡一投曹操便被拜為執金吾,封都亭侯,留參司空軍事,成為曹操麾下的紅人。

  按道理這樣一個初投的叛將,一來就居高位,應該會受人才濟濟的曹操麾下文武排斥才對,然而賈詡卻不然,他只花了半月時間結交眾人,便令一般文武將他當做自己人,很少有排擠他的,可見其謀己之能。

  宴會正式開始,眾人紛紛舉酒向曹操慶賀,一時間高臺上氣氛十分熱烈。

  酒過三巡之後,高臺上鼓樂聲起,號角爭鳴,宴會的重要節目——閱兵正式開始。

  遠遠一片塵土緩緩揚起,一路步兵從左邊緩緩出列,像一條長蛇一般蜿蜒而出,仔細看過去這些步兵都是身材極其魁梧,膀闊腰圓,神情極其彪悍,頗有降龍伏虎的架勢,個個身著鐵甲,右手執長劍,左手持盾,殺氣騰騰,戰意滔天,這是典韋和許褚所領的虎衛軍,據說是曹操麾下的最強步兵,攻擊敵軍時如猛虎下山,迅猛至極,歷史上多次救曹操於危難之間,在許褚傳裡面也有道“初,褚所將為虎士者從征伐,太祖(曹操)以為皆壯士也,同日拜為將,其後以功名為將軍封侯者數十人,都尉、校尉百余人,皆劍客也。”

  緊接著,台下響起如雷般響起馬蹄聲!

  八千精騎洶湧而來,人人身著玄色皮甲,像白馬義從一樣腰懸大黃弩,手執精鋼長刀,騎著精良的西涼駿馬。他們的馬不像白馬義從那樣整齊劃一的白色,但是卻每匹都是西涼馬中的精良品種,從蹄聲的整齊和輕快雖然略遜于白馬義從那清一色的八尺高以上的戰馬,但是並不在墨雲騎之下。

  當眾人還在震撼於這片光彩奪目的騎影時,突然眾虎豹騎兵紛紛解下大黃弩,高高的舉起,弩臂上無箭,模擬賓士騎射。可是看他們那嫺熟的瞄射動作,你會感覺真要是射出利箭來,必然是例無虛發。那一張張弓都是五石的大黃弩,一旦射中兩三層皮甲都擋不住。

  弩箭虛射了兩輪馬上的騎士們掛上大黃弩,舉起鋼刀呼嘯衝刺而來,閃亮的鋼刀在日光下閃出一片片奪目的光芒。

  一百人一排,一共二十排,每列之間留出很大的空隙,以讓出部分敵人留給後面騎兵攻擊。

  車懸之陣,碾壓式攻擊,普通步兵在這種滾滾鐵流的攻擊下,即使人數高過數倍也是一擊即潰。

  虎豹騎,曹操縱橫中原無敵的虎豹騎,正是這只無敵的騎兵,摧垮了呂布的徐州軍,尤其是在對泰山賊一戰,使得三萬泰山賊一沖即潰,才使得呂布一路潰敗,不過半年時間便被困死在下邳。

  這只虎豹騎可謂是曹操下了極大血本訓練而成的。他們手上的長刀居然都是灌鋼繯首刀,那可是曹操千方百計從冀州買回來的灌鋼農具,再讓鐵匠重新回爐打制而成的;他們胯下的七尺五以上的良駒,都是曹操花重金從西涼購買所得;而那些大黃弩,更是聚集了中原數州的能工巧匠精製而成。

  再往後則是夏侯惇所率的青州兵和早先起家的兗州兵,也是秩序井然、精神抖擻,顯得十分精壯。

  一隊隊兵馬自台下經過,那一片兵甲的海洋,令曹操不禁志得意滿,開懷大笑,豪情陡增。

  曹操突然抬起頭來,望向旁邊不遠的賈詡,笑道:“文和,你觀吾之兵馬如何?”

  賈詡笑道:“魯公之兵馬極其雄壯,賈詡曾觀荊州和江東兵馬,盡皆不如也。”

  曹操神色微醉,又笑問道:“劉表、孫策,皆碌碌也,不提也罷,公觀較之公孫小兒如何?”

  賈詡神色微微一愣,笑道:“下官長居西涼和南方,未曾見識北地兵馬,不過聽聞公孫白麾下有精騎三萬,而虎豹騎才八千,恐怕稍有不及,而曹公擁有步兵三十萬,而公孫白不過十萬,此乃曹公之優勢也,故以下官所觀,曹公與公孫白,實力相差無幾,若是交戰,勝負之間只在臨場應變耳。”

  曹操神色微變,隨即大笑道:“文和真耿直之士也,倒也暢快,然曹某恨那公孫小兒已多時,恨不得揮師北上,為我主一統河以北之地,順便報昔日所辱,諸公以為如何?”

  他最後這一句話,卻是對身邊的文武官員所問的,眾人面面相覷,沒人應答。

  因為誰都知道,北面的那人,絕對是一隻強悍的猛虎,一不小心可能就會被咬得血肉模糊甚至喪命(參考八達嶺公園下車之事),更恐怖的是其出道以來未嘗一敗,誰也不敢輕易發表意見。

  曹操醉酒之間,見眾人盡皆不語,不覺大怒,當年公孫白只率五百白馬義從,輕騎策馬揚鞭入許都,屢次打壓他,更是當眾取消了他“劍履上殿、贊拜不名”的特權,多年以來,他一直耿耿入懷,如今他已坐擁中原五州膏腴之地,麾下千乘如雲,萬騎如雨,早就想揮師北上,一統河北之地,今見得麾下文武都不答話,自然是怒氣攻心。

  突然聽賈詡哈哈一笑道:“主公與公孫白,勝負在五五之數,下官有一計,或許可破此均衡之勢,如此北伐之戰,勝算或許能高了不少。”

  曹操一聽,立即轉怒為喜,笑問道:“願聞文和之高見。”

  賈詡拿起案幾上的酒樽,輕輕的飲了一口之後,正色道:“公孫白的實力雖然與主公相當,然後交戰之勝負,並非全由實力而定,吾觀公孫白之所以縱橫北地無敵,無非有三寶而已,若除其三寶,則北地軍馬不過土雞瓦狗耳。”

  曹操心中一動,問道:“哪三寶?”

  賈詡道:“第一寶乃公孫白本人,此人有千年難得一見的妖魔,精通妖術,能瞬間變出作戰器械,屢屢出奇兵,使得交戰對手猝不及防而入其彀中,而且其擅長製作兵甲,雖然曹公聚五州之地的能工巧匠精製兵甲,卻仍然不如也,若能去之,自然北地之兵盡作鳥獸散,不復為患也;第二寶乃北地騎兵,猶以白馬義從為甚,其擅長騎射,來去如風,衝鋒陷陣之能,無出其有者,多年以來,公孫白縱橫北地,橫掃群雄,步卒只是為輔助而已,故北地騎兵為公孫氏之又一寶也;第三寶,乃郭嘉也!”

  曹操和身邊的諸將不覺齊齊動容,驚呼道:“郭嘉?”

  賈詡點頭道:“郭嘉之智,甚於鬼妖,神秘莫測。公孫白征戰之時,每每遇到難處,盡皆賴上郭嘉,逼其想出破解之策,然而郭嘉卻屢屢不辱使命,智計百出,使得公孫白才縱橫北地,無所不利,若無郭嘉,公孫白恐怕難有今日之功。剛才下官說了,曹公與公孫白實力相當,唯在臨場交戰之際見分曉,而若論郭嘉臨場應變之能,天下無出其右者。公孫白身邊亦不乏謀士,然沮授、田豐、田豫之輩,只可謀勢,不可謀戰,謀戰者,唯郭嘉也!”

  曹操的酒意醒了一般,看看左右都是心腹之將,示意賈詡靠近過來,這才低聲問道:“莫非文和欲讓本官除去郭嘉,斷公孫白之臂膀?”

  賈詡也壓低聲音,笑道:“公孫白為北地之主,自然護衛森然,而且其武藝高強,又通妖術,就算是其落單,也未必能除之,若想殺公孫白是難上加難;北地騎兵,自是更不消說,非匹夫可除;而郭嘉此人為無形浪子,放蕩不羈,好酒好風月,尤其是出入風月之地時,身旁護衛不會太多,只需一武藝精絕的劍客便可除之。”

  曹操哈哈大笑,心中十分暢快,當即舉樽笑道:“此真毒計也!”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24

第348章 劍客自江南來

  刺客之事,自古有之,如荊軻之刺秦王,聶政之刺韓相,專諸之刺吳王僚,要離之刺慶忌。

  在歷史上的漢末這個時代,行刺的事情並不少見,這個時代的霸主們,大都遇到過刺客,比如曹操刺董卓,呂布刺董卓,徐他刺曹操,無名刺客刺劉備,許氏三門客刺江東小霸王孫策,王雄派刺客韓龍刺殺軻比能,魏國降將刺殺蜀漢相費煒等,無非是想讓“伏屍百萬、流血千里”的後果,以“伏屍二人,流血五步”而解決之。

  不過眼下這個行刺卻遇到了困難,曹操將刺殺郭嘉一事交給長子曹昂辦理,賈詡輔助之。曹昂雖然大力的徵召刺客,肯于答應的並不多,而來應徵的,論本領卻也並不是很高,起碼在曹昂看來。他們的本領還不夠標準——他們甚至承受不了典韋雙鐵戟的一擊,無法一刀斬透五重生牛皮,根本不能勝任曹昂的要求。

  正在曹昂發愁的時候,門下來報,說有一個落魄劍士在門外彈劍作歌,有人驅逐他,他一劍將門前的石獅刺透。

  曹昂大喜,當下他下令將此人請進來,以賓客之禮待之,詢問道:“客從何來,請問尊姓大名。”

  那人態度看起來十分傲慢,只是淡淡笑道:“劍客自江南來,姓鄧名展。”

  “鄧展?”曹昂神色一驚,“莫非是與王越齊名的劍尊鄧先生?”

  在這個時代,民間流傳的高手也不少,如未入宮前的劍聖王越,傳說中的趙雲的師父童淵,還有劍尊鄧展。

  據說鄧展的劍術,僅次於王越,號稱天下第二劍,只是這個第二和第一到底相差多遠,卻沒人知道,但是王越一柄泰阿劍打遍京師無敵手,被劉協拜為帝師,想來鄧展的劍術也是十分高明。

  “正是區區在下。”

  曹昂心頭大喜,更加敬重,可是心中還是心存猶疑,總不能說你是鄧展就是鄧展,總得給本公子露一手吧。

  那人依舊神色傲然,伸手抓起案幾上的果盤裡的一個桃子往空中一拋,然後順手拔劍而出,劍光直追那拋向空中的桃子。

  劍光連連閃動,如同蛟龍一般在空中盤旋一圈,隨即沒入劍鞘之內,空中一物落入那人的手中,竟然只剩下一個完整的桃核,上面一點桃肉都不見。

  曹昂當即嘆服,也不再讓典韋來試此人身手了,鼓掌到:“鄧先生果然神劍。”

  此後,曹昂以上賓之禮待之,日日美酒待之。

  過三日,鄧展道:“公子的酒,我喝足了。不知公子叫小人做什麼?”

  曹昂搖頭道:“酒喝足了,我們可以聽曲。”

  又弄樂妓數十人日夜相陪,鶯歌燕舞,溫柔鄉中的快活自是不必言說。

  過三日,鄧展道:“不知公子叫小人做什麼?”

  曹昂又送珠寶錢財,鄧展搖頭:“錢財之物,與小人無關,小人落魄至此,得公子厚愛,無以為報。只有這一口劍還算鋒利,願為公子解憂。”

  曹昂這才道:“我想請先生替我殺一個人。”

  那鄧展問:“誰?”

  曹昂道:“北地郭嘉。”

  鄧展沉默了,不再說話。

  曹昂沉聲道:“先生若為難,就當我沒說。”

  鄧展淡淡笑道:“莫說一個郭嘉,就算十個郭嘉也殺得。”

  曹昂大喜,卻知道鄧展話中有話,問道:“先生有何要求,儘管提出。”

  鄧展神色一肅:“刺客非我願,提三尺青峰為國效力,才是我鄧展的目標,今既不惜此命,奉公子之令而去,只希望事若成,不在王越之下。”

  曹昂這才心中恍然,這人不愛美女美酒和錢財,官癮卻不小,當即答應道:“王越今為虎賁中郎將,鄧公事若成,當請父親薦舉鄧公為羽林中郎將。”

  鄧展把劍在背後一插,轉身便走:“最多一月後,願提郭嘉之頭,獻于公子。”

  曹昂望著鄧展的背影,叫道:“先生此去,必不令荊卿之入秦專美於前。”

  鄧展並不回頭,高聲應道:“我做聶政,不為荊卿。”

  曹昂這才想到自己比喻不當,荊軻入秦刺殺贏政,結果並沒有成功,而同為刺客的聶政就要高明的多,他為嚴仲子知遇之恩,獨自一人仗劍入韓國朝都陽翟,以白虹貫日之勢,刺殺相國俠累于階上,繼而格殺俠累侍衛數十人。

  因怕連累與自己面貌相似地姊姊瑩,遂持劍從容自破其面後自盡,堪稱刺客中的絕頂高手了。

  他看著鄧展的後影,以手加額:“此高人也。”

  ……

  風蕭蕭兮潁水暖,與王越齊名,號稱劍尊的劍客鄧展自許都啟程,一路北上準備刺殺郭嘉的時候,鄴城的郭嘉並沒被列入刺殺黑名單的覺悟。

  多年以來,郭嘉已然在鄴城的青樓中留下薄幸名,無論是美女最多的天香閣,還是擁有三大花魁的聽雨樓,若得郭先生造訪,那便是天大的幸運,莫說沒人敢提給錢的事,就算郭嘉想給錢,人家都不收啊,郭先生來這裡做大保健還要給錢,那不是要打老闆的臉,砸他的招牌嗎?

  然而此刻,混跡鄴城青樓無往而不利的郭先生,卻已經一年多沒去光臨那風月之地了,完全收心養性,使得鄴城的煙花女子日夜翹首而待,望穿秋水而不得。

  農曆三月三,草長鳶飛,花紅柳綠,這一天被稱為上巳節,這是一個春的季節,也是一個春的節日。

  每當此日,城中無論男女老小都要到河邊祭祀,並用香薰的藥草沐浴,祛病消災。而由於青年男女都會于這一天彙集到河邊,便為古人提供了自由戀愛的契機,如《詩經》中有詩《溱洧》如下:“溱與洧,方渙渙兮。士與女,方秉蕑兮。女曰‘觀乎?’士曰‘既且。’‘且往觀乎!’洧之外,洵訏且樂。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芍藥。溱與洧,瀏其清兮。士與女,殷其盈兮。女曰‘觀乎?’士曰‘既且。’‘且往觀乎!’洧之外,洵訏且樂。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芍藥。”說的就是上巳節這日,青年男女同在河邊相遇,盡情嬉笑洋洋,互贈芍藥,情意綿綿。

  鄴城西,有一處小宅院,宅院雖不大,但是極其精緻而靜雅,門口居然有十數名盔甲嚴明的護衛,顯然非尋常人家。

  街道口,馬蹄聲響動,十數騎緩緩馳來。

  當先兩人,左邊一人頭戴白玉冠,一身白衣如雪,翩然而來,正是退出鄴城風月界多年的郭嘉。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捧著一束鮮豔欲滴的芍藥,若是此刻他出現在天香閣或聽雨樓,必然會引起無數少女的尖叫,恐怕就算是三大花魁也會盛裝出門相迎。只是此刻的這位縱橫鄴城風月界的風流名士,卻顯得忐忑不安,甚至弱逼到拉著太史慈來壯膽。

  身旁的太史慈也是滿臉苦笑和尷尬,若是郭嘉找他去踢場子,肯定是在整個鄴城沒有他踢不了的,但是今天郭嘉強拉他這個赫赫名將前來,卻是來為郭嘉泡妞而助威的。

  門口的士兵們,見到郭嘉這副神態,不覺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容,急忙笑臉相迎。

  縱然是地位相差十萬八千里的侍衛面前,郭嘉也顯得緊張不已:“諸位,請代為通報此家主人,就說郭嘉求見。”

  面對郭嘉這個魏公身邊的大紅人,雖然府內的主人說過不見外人,這些士兵又豈敢怠慢,只得苦笑道:“將軍,小的只管傳報啊,見與不見,還得夫人說了算,小的做不了主。”

  不一會,那傳話的士兵急匆匆而來,身後跟著一個俏麗的少女,約十七八歲,那少女一見到郭嘉便噗嗤一笑:“郭先生又來求見我二娘了?”

  郭嘉的神態愈發變得尷尬起來,哪裡還有“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范兒,急忙向前施禮道:“今日乃上巳節,特約邀任姑娘于潁水一遊,還請呂姑娘代為邀約。”

  那少女正是呂布之女呂綺玲,郭嘉口中的任姑娘則是呂綺玲的二娘任紅昌,即傳說中的漢末第一美女貂蟬。

  這時的女子,死了夫君再嫁也算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呂布死了也兩年了,而貂蟬不過二十六歲,風華正茂,呂綺玲自然不會固執到要讓貂蟬為呂布守寡終生,所以對這事並不排斥。

  見到郭嘉這副模樣,呂綺玲愈發笑得燦爛了,她望著郭嘉手中的芍藥,嘻嘻笑道:“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芍藥。這芍藥是送給二娘的吧,我代二娘收了,不過二娘說了,今日一律不見客,先生還是請回吧。”

  說完從郭嘉手中接過芍藥,卻任郭嘉再三請求,就是堅決不讓郭嘉入內,一旁的太史慈卻看不過眼了,忍不住說道:“還請姑娘憐我們軍師癡心一片,向任姑娘多說說好話吧。”

  呂綺玲這才發現郭嘉身旁的太史慈,抬起眼來時,面前這個英氣勃勃的將領竟然看得她神色一呆,心中莫名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許久才收斂心神,微微歎道:“郭先生的癡心,我亦知之,再說二娘風華正茂,做女兒的豈忍其就此孤苦一生?只是二娘決意不見,做女兒的也沒辦法勉強,還請先生先回,待我徐徐為先生說之。”

  郭嘉呆了半晌,終於露出十分失望的表情,對呂綺玲深深一施禮,然後翻身上馬,失魂落魄的打馬而去。

  太史慈見郭嘉竟然不顧而去,急忙向呂綺玲道了聲失陪,急忙上馬喝令眾騎緊緊跟隨而去。

  宅院門口的呂綺玲,怔怔的望著太史慈離去的背影,又嗅了嗅手中的芍藥,不覺悵然若失。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24

第349章 郭嘉遇刺

  事情回到西元201年,那是一個春天。

  那一天,鄴城東大街,一騎白馬當街而行,後面緊緊跟著數名侍衛,一看裝扮就來自軍中。

  馬上端坐著一個面目白皙而俊美的白衣青年,約三十歲左右,隨著暖暖的春風拂過,原本蒼白的臉上也帶著幾分春風得意之色。

  此人正是北地第一風流名士郭嘉。

  剛剛自漠北草原大勝回來,郭嘉便迫不及待的往聽雨樓跑,那幾個姿色秀麗,而且琴棋書畫無所不能的花魁,已半年多不見了,郭嘉的心思早就飛了起來。

  所謂春風得意馬蹄輕,要不是自恃身份,他的馬蹄原本可以更歡快點,他的臉上可以更多幾分喜色。

  人流密集的東大街上,不乏大姑娘小媳婦的,更不乏對郭嘉拋媚眼暗送秋波者,郭嘉自然一一過濾之,直到他遇到那名擋在他馬蹄前的女子。

  那柔美的身姿令郭嘉好似聽到空氣中綻放著花開的聲音,一縷仿佛來自天籟的花香沁入他的心脾,他突然感到心裡響了一下,什麼東西破裂開來,湧出一股暖暖的東西。

  他鬼使神差的下了馬,走到那神秘的女子面前,伸出馬鞭杆掀開了她的面紗。

  他的呼吸突然停住,如遭電擊。

  此人只應天上有,何時翩翩降人間?

  那女子眉頭皺了一下,厭惡的瞪了他一眼,推開馬鞭杆,面紗落下,扭過身去,輕輕的走開。

  他的眼神緊緊跟隨著那婀娜多姿的背影,身子一動也不動,如同化石。不幸的是另外一個少女的身影竄了過來,緊跟在後面遮住了他的視線,而且一柄寒光閃閃的利劍直指他的前胸,驚得身後的侍衛急忙向前擋住,一時間變得劍拔弩張。

  他這才如夢初醒,示意眾侍衛退後,急聲叫道:“請問姑娘尊姓大名,尊府在何處?”

  那持劍少女白了她一眼,怒道:“本姑娘叫呂綺玲,那是我二娘,勞駕放尊重點,否則休怪姑奶奶劍下無情。”

  他身後一個侍衛見這個小丫頭對郭嘉毫無尊重之意,不禁怒喝一聲“大膽!”,卻被郭嘉喝退。

  呂綺玲之名,他自然聽過,自然也知道那個令他神魂顛倒的“二娘”是誰。

  自此,風流之名滿鄴城的郭先生,從此便改了性,由一個無形浪子轉眼之間成了情動千古的情癡,日夜對貂蟬念念不忘,魂縈夢牽。

  ……

  鄴城,洹水河畔,初更。

  初春的寒氣並未影響鄴城的熱鬧和繁華。大街上燈火通明,商鋪林立,人群熙熙攘攘。

  但是最熱鬧的莫非天香閣、聽雨樓、采蝶軒三大青樓。那是一個很多有錢男人都喜歡去的地方。

  采蝶軒,鄴城第三大青樓。

  門口的龜奴整個晚上都彎著腰陪著笑臉對著來來往往的客人們唱諾。門裡燈火輝煌,鶯歌燕語聲方圓百米都能聽到。

  一個中年文士模樣的人昂首而來,在他的身後背負著一個長長的布囊。

  兩個龜奴嬉笑著臉叫道:“爺,您許久未……”

  聲音卻突然被卡住。

  從那人身上散發出的一股濃烈的殺氣讓他們壓抑得喘不過氣來,那中年文士哼了一聲,徑直走入大門。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來刺殺郭嘉的鄧展。

  來之前,曹昂給他的情報是郭嘉乃鄴城內最風流的浪子,只要是鄴城內最出名的青樓,等幾天總能找到郭嘉。

  只是來到鄴城之後,鄧展便發現原來曹昂提供的內線頭目卻因病已故,另外兩名下屬也不知去向,這樣一來鄧展便成了睜眼瞎,除了懷中揣著的曹昂給他的郭嘉畫像,再無其他線索。

  於是,鄧展不得不一家家青樓去守株待兔,結果他在天香閣呆了三天,又在聽雨樓呆了三晚,卻沒得到半點郭嘉的消息,唯一的收穫便是做了六天的大保健,感覺身子都有點虛了,這鄴城的煙花女子的功夫果然不同凡響,連他這個天下第二劍客都頂不住車輪大戰。

  兩大青樓的當紅姑娘,都說近兩年沒見到郭嘉了,言辭之中充滿無限的哀怨,但是又具體說不清原因。鄧展只得一家家青樓去找,他相信一個對大保健有著深深的愛好的男人,不可能突然轉性,因為他發現自己也有點陷入了這個愛好,所以唯一的解釋便是別的青樓有面目更精緻、皮膚更白嫩、胸前波濤更洶湧、床上功夫更好的姑娘將郭嘉留住了。

  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其他更好的理由,因為即使是那活兒不行的男人,失去了男人的雄風,也不可能就此改性,往往越是不行的男人,對此地方更留戀,因為這裡的姑娘不管你行不行,只要你有錢,都會千般討好你,當然他不知道郭嘉來這種地方是根本不要錢的,甚至強行給錢都不行。

  就這樣,這位天下第二劍客,帶著為偉大的刺殺目標而獻身的悲壯,帶著蠢蠢欲動的春心,踏入了鄴城第三大青樓,開始了他的大保健之夜,以希冀能找到郭嘉的一點蛛絲馬跡,否則他只好去郭府門口去等了。不過,那顯然不是刺殺的好地方,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會到那裡去自行露出破綻。

  ……

  醉春樓,郭嘉正在喝著悶酒,兩壇二十年陳的杜康酒,已然喝了一壇半。

  他喝酒,太史慈只得陪著,郭嘉喝一樽,就非得逼他喝一樽,所以他也喝得不比郭嘉少,問題是若論打架的功夫,他可以打郭嘉一百個,但是論喝酒的功夫,他未必是郭嘉的對手,所以郭嘉已然喝得口齒不清的時候,他雖然仰仗著強悍的身體素質,保持著頭腦的清醒,但是舌頭也有點不聽使喚了。

  “兼霞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兼霞蒼蒼,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

  喝到最後,郭嘉又哭又笑又唱起來,堂堂北地第一風流浪蕩子,變身為千古情癡,卻是如老房子著了火,一發便不可收拾。

  一直隱忍了許久的太史慈,後來終於忍不住了,一把郭嘉手中的奪過酒罈,惡狠狠的摔落在地。

  “太史子義,吾尚未喝夠,為何摔吾美酒?”郭嘉氣勢洶洶的指著太史慈喝道。

  太史慈絲毫不顧郭嘉的強烈抗議,喝令八名部曲將郭嘉送回府上,原本想親自送回,奈何自己也是不勝酒力,只得自行回府。

  夜色如水,郭嘉在八個悍卒的護衛下,趴在馬背上,喃喃的說著醉話,前頭一個士兵牽馬緩緩而行。

  誰也沒注意到,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有一名行人若即若離的跟著他們,正在偷聽他們談話的內容。

  一名士卒愁眉苦臉地說道:“長子,這樣可不行,軍師在馬背上根本坐不穩,稍稍走快了便要掉下來,走慢了的話,這都要走到半夜去了,不如把軍師綁在馬背上,這樣能走得快一點。”

  那名叫長子的士兵不禁哭笑不得:“狗子,你這出的什麼餿主意,你敢把軍師綁在馬背上,明天太史將軍就能把你綁在旗杆上示眾。我看還是去找輛馬車過來吧,這樣行路的確不是辦法。”

  其他士兵紛紛同意長子的要求,都道“此事就交給長子兄,我等在此等候”,那長子笑駡了一頓這些懶惰的傢伙,便急匆匆的上馬而去。

  拐過一個街角,長子突然一勒馬韁,那馬希聿聿的停了下來,因為前頭突然閃過一個黑影,擋在他的面前。

  長子不禁大怒,高高的揚起了馬鞭,喝罵道:“找死啊!”

  那道黑影緩緩的在他面前站起,不屑的望著他手中的馬鞭,雙眼如電,盯著長子,緩聲問道:“聽聞軍爺要租馬車,草民就住在前頭的巷子內,家中倒是有輛馬車,包軍爺滿意。”

  長子的神色緩和了下來,將馬鞭輕輕的放冷下來,笑道:“不錯,你倒是有心了,不過做生意固然要緊,命更要緊,這若不是本軍爺眼尖,你都踩成肉泥了,還趕個屁的馬車。”

  那人卻不以為意的乾笑了幾聲,又問道:“适才聽聞各位軍爺說後頭要坐車的是軍師,莫非是郭奉孝郭軍師不成,若是如此,小的分文不收,願意免費送軍師上路。”

  那長子是個打仗的好手,腦子裡卻沒那麼多彎彎繞繞,自然沒細想“送軍師上路”的含義,只是聽此人如此推崇郭嘉,滿心歡喜地笑道:“你小子倒是不錯,居然知道我們軍師。”

  那人笑道:“很好,很好,得來全不費功夫……”

  話音未落,一道寒光突然從他背後毫無徵兆的閃出,馬背上的長子只覺喉頭一寒,隨即捂著喉嚨咕嘟咕嘟的掙扎了一通,便緩緩的倒于馬下。

  那人冷笑一聲,輕輕的抖落了劍尖那一溜的血珠,眼中露出一絲殘酷之色。

  抖落血珠之後,那人收劍回鞘,飛身竄到長子的馬背上,調轉馬頭,快馬加鞭,朝巷口如風疾奔而去,趕往郭嘉等人的停駐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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