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天下王者 作者:一景之月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9 12:33: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33 80448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1:41

第1640章:屠殺

  皇城位於全城南部的中央地區,東牆在今南北河沿的西側,西牆在今西皇城根,北牆在今地安門南,南牆在今東、西華門大街以南,宮城偏居皇城東部,修建極為繁華。

  皇城內略有燈火,但古跡以及參天古木的遮掩,那點動火聊勝於無,皇城內依舊是漆黑一片,唯獨東南方向的皇城一片火光。

  整個皇城內沒有半個人影,這一切都歸功如劃都城的中央的聳立的一座高樓,高樓懸著一口大鐘,每夜鳴鐘報時。第三次鐘響後,任何人都不得在街上行走。除非遇有緊急事務,如孕婦分娩或有人生病,非出外請醫生不可者可以例外。但是,如果遇到這種情況,外出的人必須提燈。”“夜間,有三四十人一隊的巡邏兵,在街頭不斷巡邏,隨時查看有沒有人在宵禁時間——即第三次鐘響後離家外出。被查獲者立即逮捕監禁。”正是有了這樣奇怪的規定,整個大都內外看不到半個人影,這也為徐達、常遇春的大軍順利進入皇城減少了阻力。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急速行軍後,常遇春的五千騎兵率先趕到皇城城牆外,徐達、常遇春相視望了一眼,這座喪失了四百多年的都城,就在眼前,饒是二人身經百戰,此時此刻也禁不住心頭的激動。

  徐達正要發動進攻,忽聽得常遇春驚道:“徐大哥,你看……”

  徐達心頭微微一震,心道:“莫非中了埋伏?”順著常遇春所指的方向望去,雖沒有燈火,但皇城反射的光芒多少還能看得清楚,只見皇城西直門方向,一對人馬正在急速湧動,徐達目測了一下,人數不過三千多人。

  “徐大哥,現在怎麼辦?”常遇春扭過臉問道。

  眼下這是深入韃子的地盤,最怕還沒達到自己的目的,便被韃子發現,那將是萬劫不復之地,皇城堅固,糧草充盈,兵馬也有幾萬,還有一個能力不差的愛猷識理達臘從旁調度,要殺了他們也不是不可能。

  徐達想了想,忽然一咬牙,道:“常將軍一切看你的?”

  常遇春一愣,隨即明白,沉聲道:“徐大哥是想讓我拿下這些韃子?”

  徐達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如其被他們發現,不如先發制人,拿下他們,這樣一來,也好摸清楚韃子的動靜,我看這批人馬朝西直門方向,八九不離十的是想再一次對西直門發動進攻,小兄弟剛剛經歷一場廝殺,相比元氣也大傷,萬一死守不住,放出了韃子,你我可就要功虧一簣了?”

  常遇春點了點頭,道:“徐大哥言之有理,小弟這就拿下他們?”

  常遇春的五千騎兵飛一般沖了過去,動作快如風,烈如火,手中彎刀寒光閃閃,寒氣逼人。

  正在遊動的韃子大軍聽得響聲,紛紛回頭,只見夜色裡,數千人騎兵縱馬而來,馬上之人,身著明軍服飾,手中腰刀晃動,待看清楚這一切,韃子才想驚呼,但為時已晚,常遇春的騎兵動作快如烈風,手中的彎刀早已斬向了敵軍頭顱。

  一場大的屠殺就此開始。

  “常兄弟,快停手……快快停手……”徐達見狀暗叫了聲:“糊塗”不得已大聲呼喊起來,但廝殺的騎兵哪裡停了下來,彎刀仿佛一道道的催命符,瞬間斬殺了剛才還在湧動的韃子大軍,此時此刻眼前不過留下一人而已,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饒,額頭已經磕破了皮。

  “常兄弟,留下活口?”徐達驚叫了聲,縱馬趕來望著眼前血流成河的一幕,徐達輕聲一歎,想說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

  常遇春打仗素來以勇猛著稱,但為人也有一個很不道德的缺點,那便是喜好屠城,所到之處,寸草不留。強弓彎刀,善騎善射,以一敵百,未嘗一敗。

  對於這一點,就是朱元璋也無可奈何,常常規勸,甚至剝奪軍功,下旨喝罵,但他充耳不聞,幾乎每佔領一座城池就忙著屠城,殺降更是常有的事兒,一次在睡夢中慌慌忽忽間想起小時候的屈辱,便下令屠城,等他醒來,發現軍士都不在軍中,便問近伺:近伺回稟:將軍命令屠城,常遇春馬上驚出一身冷汗,急令收兵,這時大軍已屠城二十裡裡,滿城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讓人不敢睜開雙眼去看。

  元至正十八年九月陳友諒又使贛州遭受一次危難。陳友諒遣將幸文才率兵圍贛,使人招降,全普庵撤裡(江西行省參知政事)和總管哈海赤死守,殺招降人。八月,民間食盡,九月軍無見糧而守益力。陳友諒兵入城後,憤其久不下,燔劫一空,居民殲焉。贛州百姓又遭受一次屠城。

  至正二十四年,距陳友諒屠城後不過六年,常遇春圍攻贛州,二十五年正月,陳友諒党熊天瑞,援絕糧盡出降,城內已無人可殺了。贛州流傳一則故事,說常遇春攻城不下時,發怒要殺贛民百萬,後來殺了一個姓黃名百萬的人了事。

  元至正二十五年朱元璋出兵攻打張士誠的都城平江(今蘇州)受挫,後破平江便下令屠城。

  洪武元年,泰州為吳王張士誠佔據,朱元璋命大將常遇春率兵攻取泰州。因為久攻不下,朝廷對泰州人十分仇恨。後來常遇春用水陸兩路夾擊的方法攻破泰州,進城後大肆屠城。同時,朱元璋命人從高家堰放水淹淮揚,泰州隨即成為一片澤國。一時間,泰州兵災加水災,百姓非死即逃,以致城空地荒。朱元璋下令遷移蘇州部分百姓到泰州定居。

  朱元璋在金陵(今南京市)先後打敗了陳友諒(據武漢)、張士誠(據蘇州)、方國珍等江南所有起義軍,統一了江南地區,便派正付元帥徐達、常遇春帶領雄兵北上滅元。常遇春于蘇北攻入山東佔領濟南,在東進青島途中,先包圍了魯中重鎮濰縣城。由於守城元兵拼死抵抗,並強制不少看青壯年百姓上城保衛,使明兵費了很多時日,做出重大犧牲才將縣城攻下。常遇春因此惱羞成怒,下了屠城命令,將全部元兵及大部分城內居民殺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1:41

第1641章:小懲大誡

  就在前不久,常遇春奉命領軍北伐在東昌與元軍激戰,明軍攻入城內發現各家門上掛一木牌,表面寫著歡迎明軍,背面卻是歡迎元軍。常遇春於是下令屠城,城內和附近村莊幾乎斷絕人煙。到明朝洪武二十四年,東昌府屬十八個州縣只有兩萬多戶。

  洪武一年,年常遇春部將潭州指揮嚴廣討平饒鼎臣,血腥屠城。其屠城後,僅餘“潭民七戶”。

  這次屠城使湘潭人口劇減,湘潭城內“土著僅存數戶”,包括鄉村,全縣僅存4653戶,20053人,可見當時殺戮之慘。因為經歷這場浩劫,湘鄉、湘潭從此由州降為縣。這一樁樁的血案,讓徐達多次規勸無果,唯有上報給朱元璋,朱元璋也大感頭疼,同樣多次下達指令,這一次北伐,更是嚴令常遇春進行屠殺,這一路上倒好聽從了旨意,想不到到了韃子的都城,還上演了如此血腥的一幕,徐達皺了皺眉頭,事已至此,唯有無奈的搖了搖頭。

  常遇春一臉的不屑,道:“大哥不必憐惜,想當年這些狗韃子屠城殺我們漢人,可比這個多多了,我這麼做不過是小懲大誡而已,算不得什麼?”

  徐達一愣,不得不承認常遇春說的是事實,當年成吉思汗在西征歸來的途中對身後蒙古三軍說了一頓讓人毛骨悚然的話,他說:“人生最大的樂趣,是把敵人斬盡殺絕,搶奪他們所有的財產,看著他們親屬痛哭流淚,騎他們的馬,強姦他們的妻子和女兒。”世界上所有不願意被他們屠殺、不願意被他們掠奪、不願意被他們奴役的人民都是他們的敵人。“就是這段話,讓蒙古韃子四處廝殺,讓整個世界變成他們蒙古人的屠宰場。

  蒙古人滅花剌子模,屠尋思幹(撒馬爾罕)城約百萬人口;滅西夏,屠銀川八十余萬。蒙古人數次西征,凡有抵抗即屠城,共屠數百城,包括屠殺了巴格達的數十萬人口,整個中亞一片廢墟。

  西元1215年,鐵木真攻陷金國都城中都,對城中居民進行了長達一個月之久的大屠殺,超過一百萬人為此殞命。

  1221年2月,巴里黑的投降者未能保住該城,城市受到全面的摧毀(居民被殺,城市被燒)。在呼羅珊,他派幼子拖雷去奪取莫夫〔馬里〕,莫夫城投降,城中居民也幾乎是全部遭到屠殺。拖雷坐在安放于莫夫平原上的一把金椅上,目睹了這次集體屠殺。男人、女人、小孩被分開,按類別分配到各個軍營中,然後把他們砍頭。“只有400名工匠倖免于死”。桑伽蘇丹的陵墓被燒,墳被盜空。

  1221年4月,尼沙普爾城被攻佔並遭到徹底摧毀,脫合察的遺孀主持了這次屠殺。為防止受騙,屍體都被砍頭,並將首級按男、女、小孩分別堆成金字塔形。“甚至貓、狗也被宰殺。”蒙古人拆毀了位於圖斯附近的哈倫拉施特的陵墓。哈倫拉施特和桑伽的墳,以及所有給阿拉伯-波斯燦爛文明增添光彩的建築都被一個一個地毀掉。

  西元1227年,屠夫鐵木真發洩獸欲時,被西夏婦女咬看一口,而最終惡貫滿盈於六盤山。其後它的繼承者實現了對西夏的征服。出於報復,下令將西夏從皇帝到乞丐全部殺絕,近2000萬人被屠殺,黨項民族也從此滅絕于中華大地。僅西夏都城興慶府(今銀川)就有超過80萬的居民被屠殺。

  蒙古軍隊佔領中國北方時,其種族滅絕手段最為惡劣。幾乎每個城市都有屠城記錄。據記載,宋人到中原後發現,中原地區千里無人煙,白骨遍地,井裡塞滿了死屍而水不可飲,偶爾有逃脫漏網的人,也因找不到食物和乾淨的水源活活餓死。

  西元1231年,拖雷引兵攻掠四川,大肆屠殺成都居民。千年古城只落得民無譙類,城中遺骸達到驚人的140萬,整個四川盆地被殺人數約為1400萬!正是這一幕幕的屠殺,才讓漢人對韃子恨之入骨,無論是陳友諒、還是張士誠對韃子從來都堅持大規模的“殺韃子”政策,一些漢人甚至狠心摔死了頭胎,(蒙古人在漢人裡保留了一個初夜權八十年),對於常遇春的這一番說詞,饒是徐達也無言以對,韃子更加想不到不過短短一百年不到,他們也要嘗一嘗當年漢人嘗過的滋味,不得不說這是天理迴圈,報應不爽,輕歎了聲,也不知說什麼好。

  “別磕頭了?”徐達對著僅剩下的一個韃子喝道。

  那韃子嚇了一大跳,忙停止了磕頭,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敢有所行動,生怕一動的話就被人殺掉。

  徐達縱馬走近了少許,見死的人大多數都是明軍服飾,便是腰間的彎刀也是漢人的單刀,不由得好奇的問:“你們這是做什麼?從實招來,如不然……”

  “我說,我什麼都說?”那韃子不知是被嚇破了膽子,還是真的只要活命,聽了徐達的問話,便磕頭便回話,模樣頗為滑稽。

  徐達暗罵了聲:“這果然是報應?”待那韃子磕足夠了頭,才道:“行了,行了,我問你,你這麼這麼到底是幹什麼?”

  那韃子哭道:“不瞞軍爺,小人是奉命行事?”

  徐達與常遇春相視一望,各自眉頭皺了一皺,常遇春喝道:“奉命行事,何人所命,做何事?”

  那韃子戰戰兢兢的道:“小人奉我家太子之命,率領這三千將士,趁著西直門守將大勝之際,好突破城門,能將陛下的聖旨送給太原!”

  常遇春望了一眼徐達,心道:“這韃子皇帝的兒子,果然有些手段,西直門剛剛取得大勝,軍心一定鬆懈,這個時候一定不會想到,韃子趁機殺一個回馬槍,這樣一來,三千兵馬雖少了些,可一來出其不意,二來這些都是高手,有了這個兩個條件,想要殺出去城門,也不是不可能的,再說了韃子的目的就是突圍,只要有一個人出了城,送出了消息,這一場大戰,就是勝利。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1:41

第1642章:玉樹後庭花

  徐達微微歎了聲,心道:“常兄弟的手段雖有些殘忍,殺光了這些韃子,可也算是解決了韃子的有生力量,這樣一來徹底斷送了韃子的計畫?”想到這兒,略微放下心來,抬頭望了一眼西直門的方向,隱隱約約還有些人影走動,心中又是一笑,道:“蕭兄弟能抵擋兩萬大軍,區區三千韃子自然也能抵擋得住,韃子想從西直門突圍,算是打錯了算盤,不過這愛猷識理答臘倒是不好對付,不早些解決他,大都還真不好拿下?”

  看了看徐達的臉色,常遇春走了過來,左右瞧了一眼,壓低聲音道:“看樣子,愛猷識理答臘倒也有些本領,有他在都城倒也不好拿下,幸虧我等截住了這幫人,不過我等仍舊不能掉以輕心,畢竟這裡是韃子的地盤?”

  徐達點了點頭,道:“常兄弟說的不錯,愛猷識理答臘一心想突圍,足見他不是毫無見識之輩,這大都必是經過防備,小心自是沒錯,但愛猷識理答臘是不能留了,要儘快除掉他,否則當真如常兄弟所言,夜長夢多了。

  常遇春點了點頭,道:“徐大哥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殺進去,趁機奪了大都如何?”

  徐達沉思片刻,立即轉過身面對身後五千兵馬以及常遇春的五千兵馬道:“是時候殺進去了,傳我號令,留下兩人,一旦情況不妙,立即送出消息,讓我大軍攻城,其餘人馬隨本帥殺入皇城!奪了韃子的皇宮!”

  駿馬一路狂奔,整座皇城仍看不到半個人影,徐達的大軍沒受到任何的低至,來到了皇城正門。

  皇城的瞭望樓修建在皇城的東南側,高數十丈,袤延數十間,窮土木之奇,極人工之巧。窗牖牆壁欄檻,都是以沉檀木做的,以金玉珠翠裝飾。門口垂著珍珠簾,裡面設有寶床寶帳。服玩珍奇,器物瑰麗,皆近古未有。閣下積石為山,引水為池,植以奇樹名花。每當微風吹過,香聞數十裡。閣樓的正上方放著一條巨大龍船,這龍船是元惠帝親自命令內宮供奉少監塔恩不花監工。他親自設計圖紙,命令工匠照圖營造。這條龍船首尾長腳尺,寬凹尺,前面為瓦廉棚、穿廊兩暖閣,後面為殿樓,龍身和殿宇用五彩金妝。船上有船工二十幾人人,人人手穿著華麗,頭戴黃金髫頭巾,身衣紫衫,腰系金荔枝帶。

  閒暇之時,元惠帝就會帶著一干後宮美人,淑媛,昭儀、婕妤、修容、修儀、修媛、修容等一干愛妃,來到這眺望閣上,奇皇后曾經還于閣上梳妝,有時臨軒獨坐,有時倚欄遙望,看見的人都以為仙子臨凡,在縹緲的天上,令人可望而不可即,著實他歡快了一陣。

  他常乘此船,遊戲于從後宮至前宮山下的海子內。龍船行走時,它的龍首、眼、口、爪、尾都能動彈,仿佛是真龍在水上嬉戲,倒也奇妙無比,後來他在這龍船上親自設計製作一個宮漏(古代一種計時儀器),十分新奇精絕。宮漏高約六、七尺,長有高度的一半,各種漏壺都隱藏在一個特製的木櫃中。櫃子上設置西方三聖殿。櫃腰立一位身姿綽約的玉女,手捧著時刻籌,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浮出水面。櫃腰左右立著兩位身著金甲的神人,一位懸掛著鉦,另一位懸掛著鐘,夜間兩位神人能夠按照更點擊鉦鳴鐘,沒有半點差錯。當鐘鉦齊鳴時,旁邊的獅鳳便翩翩起舞。木櫃的東西,有六位日月宮飛仙立于宮前,每當子午時至,飛仙能夠雙雙前進,飛渡仙橋,到達三聖殿,不久又回到宮前,佇立不動。這一切都帶給了他美好的歡樂,所以他常常來,尤其是後來他靈感一動,創造了足以載入史冊的十六天魔舞,十六個宮女,把頭髮梳成若干小辮,帶著象牙作的佛冠,身披若隱若現的纓絡,下著大紅色鑲金邊的超短裙,上穿金絲小襖,肩上有雲霞般的披肩,妖豔致極,性感逼人。她們每人手執法器,其中一個執鈴杵領舞,姿態各異,誘人眼目。另有十一位宮女著白色透明絲衣,頭上系著白色絲帶,做出各種讓每個男子都眼花繚亂的舞姿,這樣的舞姿,也只有西域的胡旋舞,唐玄宗的《霓裳羽衣舞曲》以及後主陳叔寶的《後庭花》足以媲美了,這個舞蹈之美,讓他再也不想早朝,再也不想會見大臣,所以他躲在深宮,開始他還有些擔心,後來見這些群臣罵著罵著也就消停了,他的膽子也就大了,慢慢的就把朝廷大事託付給大臣,自己專門遊玩的日子也不錯,故而樂此不疲了,修建自己的龍船,看自己的十六天魔舞,日子過得倒也逍遙,可最好的日子,最美的舞姿也有厭煩的一日,這幾日他就對十六天魔舞有些膩煩了,特意讓人樂師找來後主陳叔寶的《玉樹後庭花》舞曲,讓宮女三聖奴、妙樂奴、文殊奴等十六人,在自己的龍船上演繹。

  十六人依照舞曲,或臨窗靚裝,或倚欄小立,風吹袂起,飄飄焉若神仙,其中三聖奴搖曳腰肢,蓮口輕吐,將《玉樹後庭花》一一吟唱了出來。

  麗宇芳林對高閣,新裝豔質本傾城。

  映戶凝嬌乍不進,出帷含態笑相迎。

  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後庭。

  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

  閣樓內歌聲婉轉,鼓聲陣陣,十幾個樂師將塤、缶、築、排簫、箜篌、箏、古琴、瑟配合這亡國之音,倒也纏綿悱惻。

  元惠帝懷中抱著剛剛冊封的媚娘,眯著雙手,大手攀上那媚娘胸前一對規模還算龐大山嵐,用力的揉捏著,臉上蕩漾著笑意,嘴角微微翹起,不時的吟唱《玉樹後庭花》,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1:42

第1643章:留得青山在

  這時,閣樓外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跑步聲,一名韃子侍衛在門口稟報道:“不好了,不好了,陛下,城外的南蠻子已經進城了,徐達、常遇春親自領兵,已經攻到皇城下,我等已經抵擋不住,南蠻子就要攻到了這裡來了?”

  “什麼?”元惠帝驚叫了一聲,一把推開了懷裡的媚娘,站了起來,整個龍船上因為這個壞到不能再壞的消息,早已人心惶惶,樂師也沒了彈奏的心思,舞蹈早已停止了下來,有的只是龍船上數百人默默的望著元惠帝。

  元惠帝似乎被這個驚人的消息嚇得傻了,南蠻子攻進來了,這怎麼可能,他是皇帝,南蠻子要是攻進來了,皇城內的兵部一定會接到了消息,派人來告訴他了,可他竟一點消息都沒有,徐達、常遇春的大軍攻入皇城,這可是要人命的?

  “皇上,皇上,快逃吧,在不走就走不了?”沖進來報信的那侍衛,對著元惠帝叫道。

  這一聲呼喊,元惠帝才從驚慌中,回過神來,顫聲問道:“來了多少人?”

  那侍衛道:“天色太黑,卑職看不清楚,不過,徐達、常遇春親自率領騎兵,在皇城內見人就殺,我們的侍衛已經死了一千多人,瞭望閣的將士正在抵擋,卑職職責所在,特意前來稟報?”

  “都殺到了這兒了?看來城外的三十萬大軍是攻進來了?”元惠帝自言自語的道。

  “陛下……”那侍衛見元惠帝呆在原地沒動,忠心耿耿的又大聲喊了幾聲:“陛下,再不走,可真的走不來了?”

  “走……”元惠帝苦笑了聲,問道:“朕還能去哪兒,這天下最後的都城都被南蠻子攻下了,朕還能去哪兒?”

  那侍衛似乎也不知去哪兒,焦急了看了四周幾眼,皇城外的廝殺聲,越來越大,他幾乎能聽到南蠻子呼喊的聲響,侍衛越聽越怕,也不知是急中生智,還是腦海裡靈光一閃,響起了一個典故,便喜道:“是卑職糊塗了,普天之下,南蠻子誰都可以殺,唯獨陛下不會殺?”

  元惠帝心思已經慌亂,也不在乎這侍衛說得對不對,聽他說南蠻子不會殺他,驚慌的心總算是安定了大半,好奇的道:“這是為何?”

  那侍衛平日裡負責守衛皇城的城門,沒事的時候,倒也聽了不少,看了不少漢人的故事,其中對梁武帝見侯景的故事最為熟悉,當年侯景以千人渡江,攻下臺城,去“拜見”梁武帝,面對八旬老翁,猶覺天威難犯,背上冷汗涔涔而下,惶驚不已,當今的聖上,怎麼說也是天子,只要擺足的氣勢,那些南蠻子縱然攻入城門,也不敢對他怎樣?

  那侍衛見皇帝發問,難得這麼好的一個表現的機會,哪裡還會錯過了,眼下局勢雖不利,可韃子實力多少,他還是知道一些,別的不說,光是太原的王保保,高麗的就有數十萬大軍,當年鐵木真能靠著蒙古鐵騎縱橫天下,當今天子雖比不了成吉思汗,可好歹也是黃金家族的人,骨子裡流淌的黃金家族的血液,振臂高呼奪回區區一個大都也不在話下,有了這份心思,便將自己那點意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元惠帝不過是怠于朝政,並不癡傻,聽了這侍衛的所說的法子,苦笑了聲,不說眼下自己不是昔日的梁武帝,朱元璋更不是昔日的侯景,王見王還不是死路一條。

  那侍衛還想多說,忽然又是一陣腳步聲沖了進來,這一次竟不是侍衛,而是太子府首席軍師,滿廓帖木兒。

  “軍師你來得正好,你快告訴朕,朕該怎麼辦?”元惠帝大叫道,語氣帶著喜悅。

  滿廓帖木兒氣喘吁吁,他剛剛得到消息,昨夜派出的三千精銳,被常遇春的騎兵盡數屠殺,而徐達親自率領大軍攻入了皇城,得知了這個消息,他便是大都城是回天乏力了,為今之計,只有盡數棄城而逃了。”

  “陛下,南蠻子大軍已經攻入,南蠻子志在大都,只要陛下一日在大都,隨時都會受到危險,陛下還是棄城而逃吧?”

  “棄城而逃?”元惠帝心頭一驚,大都之繁華,天下僅此一家,在這裡生活了三十多年啊,讓他離開,他還捨不得,一時楞了楞,竟沒應聲。

  “除此之外可還另有他法?”

  滿廓帖木兒道:“還有一法?”

  元惠帝大喜,忙問:“何法?”

  滿廓帖木兒道:“唯有陛下親禦六師,廓清八表,內外並可戒嚴。足可抵擋南蠻子三十萬大軍?”

  “讓朕親征?”元惠帝臉上大變,他長在深宮,自登基一來,不要說是訓練兵馬,便是過問一下戰事都極少,讓他親自領兵,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南蠻子人眾,且兇殘成性,朕生來怕血,這親征之事,還是就此作罷?”元惠帝歎了聲道。

  滿廓帖木兒道:“既如此,陛下唯有棄掉大都,趁亂出城了,除此之外,微臣再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不好了,不好了,南蠻子攻進來了?”皇城外,侍衛、宮女、太監不斷的游走,各種驚呼的聲響不斷的傳來,幾個駝背老漢,不停地遊走,對慌亂的皇宮大聲呼喊。

  一陣馬蹄聲飛快響起,馬蹄聲呼啦啦的響聲,那種地動山搖的聲響,聽得人心驚肉跳,佝僂著背的兩個老頭,忽然相識一望,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輕輕流出。

  “不好了,不好了,常遇春的鐵騎攻進來了,攻進來了!”兩個老頭游走與皇城門前,瘋狂地喊叫,聲音一聲一聲的傳進了皇城。

  皇城內,元惠帝將那一聲聲的呼喊聽在耳朵裡,心慌的他,早已沒了主見,丟了皇城最多心疼兩天,天下這麼大,比皇城好的地方多的是,漢中,開封、杭州、洛陽,朕去的地方還很多,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能因為一座古城,而妄自送了性命。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1:42

第1644章:我棄城池

  元惠帝一陣天人交戰後,沉聲道:“朕,朕棄城!請軍師派人護送朕離開?”

  “父王,不可,萬萬不可啊?”元惠帝話音未落,一聲呼喝傳了進來,跟著愛猷識理答臘一身戎裝走了進來,身上沾滿了鮮血,提著一干長槍,渾身殺氣騰騰。

  “皇兒,你總算是來了,南蠻子打進來了,你快快隨父王走吧?”元惠帝上前一把拉過愛猷識理答臘道。

  愛猷識理答臘伸手摸了一把粘在臉上的血跡,稍微喘息了片刻,道:“父王不能走啊?”

  元惠帝道:“皇兒,你的心,父王明白,可這天下除了這大都,好的地方多的是,洛陽、長安、開封、杭州、這些地方,不比大都差多少,你我父子二人,斷然不要為了一個大都送了性命,待找到了擴廓帖木兒,朕親自命他為兵馬大元帥,總覽天下兵馬,從山西奪回大都,此刻是萬萬不能死守的?保住性命要緊,朕的江山,還指望你來繼承大統呢?你且莫要做傻事啊?”

  愛猷識理答臘微微歎了聲,望著元惠帝,自己這個父親的確算不得上一個好的天子,自登基以來,淫湎於上,奸人植党於下,戕害忠良,隳其成功。迨盜賊四起,又專務姑息之政,縻以官爵,豢以土地,猶為虎傅翼,恣其摶噬,弄得民不聊生,天下戰亂四起,如今整個江山都已經失去了,卻沒有半分的抵抗的雄心,南蠻子攻進了都城,想的竟是逃走,難得是還想著帶走自己,這份心意,不知為何讓他心頭湧出一絲感動,兩人雖為父子,可他從未見有半分的孝心,有的是篡奪皇位的心,一次又一次,眼前的這個該稱呼為父親的男人,在心知肚明之下,沒有一絲的怪罪,一如既往把他當做兒子看待,兵敗逃亡之時,還不忍心捨棄他,想起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為,不免有些愧疚之色。

  “父王,眼下是萬萬不能走的,父王一走,皇城內外軍心必散,到那時想要奪回大都,可就難上加難啊?”

  元惠帝也是一歎,道:“皇兒啊,朕豈能不知這其中的好歹,可如今南蠻子已經攻入皇城,領兵之人乃素有人屠的常遇春,我皇城兵力如何,想必皇兒比朕還要清楚,這些皇親國戚早已丟失了老祖宗的那點驕傲,指望他們抗敵,只怕也不切實際,朕乃一國之君,皇兒是一國太子,難道皇兒正要讓父王,臨陣殺敵到國破兵敗的那一刻麼,到那時,你父王做的不過是階下囚而已,可朕的後宮,貴妃、淑妃、賢妃、德妃、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九婕妤、九美人、九才人、二十七寶林、二十七禦女、二十七采女。他們該如何,難道都要朕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任由南蠻子蹂躪麼?”歎了聲,他繼續說道:“自我世祖建立大元一來,我成吉思汗的子孫與南蠻子的仇恨,就一直存在,朕本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彼此的仇恨會隨風而逝,可百年過去了,南蠻子對我蒙古的仇恨可曾減少半分,賊寇劉福通率眾叛亂,以紅巾裹頭,利用南蠻子對我蒙古人的仇恨,率先叛亂爾後率部西進河南相繼攻克項城(今河南項城南)、羅山(今河南羅山)、真陽(今河南正陽)的,只不過振臂一呼,南蠻子就數以十萬,其後,徐州的李二(芝麻李)、趙均用,濠州(今安徽鳳陽東北)的郭子興、孫德崖:湘漢流域的布王三、孟海馬;蘄(今湖北蘄春)、黃(今湖北黃岡)的彭瑩玉、徐壽輝,這些人哪一個不是利用南蠻子對朕的仇恨,而發動叛亂,朕還聽說,在南方無論是姓朱的南蠻子,還是姓陳的南蠻子,張的南蠻子,都是堅持大規模的“殺韃子”政策,更有一些漢人狠心摔死了頭胎,還有一些人,不問青紅皂白把疑似蒙古人也殺光,如今的晉南、魯中、魯北、冀南成了無人區,都被南蠻子給殺光,皇兒難道要朕忍受他們的淩辱麼?”

  愛猷識理答臘一陣沉默,道:“父王所言,兒臣豈能不知,只是眼下我們還有機會?”

  “機會,什麼機會?”元惠帝心頭一動,湧出一絲希望,畢竟大都是祖宗的百年的基業,身為一國之君的他,也不想祖宗的基業斷送在他的手上。

  愛猷識理答臘想了想,道:“剛才兒臣與徐達、常遇春大軍交過手,徐達大軍人數不足一萬,孤軍深入,立足未穩,如果偷襲,定可奏捷!”

  元惠帝默默不語,皇城裡剩下多少兵馬他雖不知,可能用的將領他卻知道不多了,即便是有,又有誰是徐達、常遇春的敵手呢,這些年這兩人的聲名,一次又一次的傳到他的耳朵裡,甚至蓋過了朱元璋,陳友諒、張士誠、方國珍之流,這等厲害的人,他自問皇宮內外,沒有一個是他們的敵手。

  更何況,那些平日裡義正詞嚴的文官武將敵軍尚未進城之時,他們還算鎮定,如今真的進城了,望風而倒的多不勝數,昨日一個親王,還苦勸他整理衣冠,出城投誠,做一個安樂公,就是剛才的哪一個侍衛,同樣勸說他相仿侯景見梁武帝,試問這樣的軍心,如何能打仗,正是知道了這些,他才將所有兵馬大權,交給了愛猷識理答臘,在愛猷識理答臘的鼓搗下,那些勳戚和皇親國戚也被派上了用場。

  可結果如何,這些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皇親國戚,早已不是當年的黃金家族的人,一個個因為祖上的功勳,才封王封侯,根本就不知兵,能抵擋得住徐達、常遇春大軍才怪呢?”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1:42

第1645章:一個地方

  見元惠帝默默不語,愛猷識理答臘繼續說道:“兵法有雲,客軍貴速戰速決,主軍貴老成持重,如今皇城足兵足食,應當固守。徐達,常遇春兵馬不足一萬,孤軍深入,若膽敢攻城,不與交戰,分兵截斷去路,使他們彼此音信不通,然後給我精兵一萬,糧草三日,直取西直門,南蠻子必然以為徐達、常遇春大軍被我等所殺,自然士氣低落,軍心大亂,太遠離大都不遠,擴廓帖木兒常年在太遠,山西、甘肅百姓常年收到我大元的恩惠,只要我等突圍而出,送出消息,振臂高呼,必然能領兵數十萬,到時我與擴廓帖木兒親自領兵,與皇城內外夾擊,城外敵軍沒有糧草,必不能久占,這樣不斷大都可保,恢復我昔日大元的疆土,指日可待,還請父王三思才行啊?”

  元惠帝搖頭輕聲一歎,道:“朕繼承大統,已三十有五,三十年先是聯合脫脫成功地廢黜了伯顏,並控制了朝政,隨後,脫脫要改革,朕支持了他,恢復科舉,置宣文閣,恢復太廟四時祭;平反昭雪一批冤獄;開馬禁、為農民減負,放寬政策;編寫宋、金、遼三史,可又如何,僅僅一個黃河氾濫,南蠻子就趁機叛亂,要朕的江山,先是劉福通,韓林兒,後是劉麻子,再後來,陳友諒,張士誠,方國珍、好不容易出了一個朱元璋,替朕消滅了陳友諒、方國珍、張士誠,可這又如何,還不是調轉槍頭對著朕,這些年朕何時不再剿滅他們,可一次次大軍派出,一次次的失敗,先是江南,然後是山東,河南,如今是朕的大都了,皇兒,你說朕要是真的如你所願,能守得住麼,能迎來勝利麼?”

  愛猷識理答臘嘴唇動了動,想反駁幾句,卻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元惠帝歎了聲,繼續說道:“擴廓帖木兒有精兵十萬不假,卻沒有消息,只要一日沒人突圍而出,就一日沒有救援,皇兒有把握這一次一定能成功麼?”

  兩萬精兵都兵敗西直門,愛猷識理答臘對於能否突圍而出,的確沒有多大的把握,聞言搖了搖頭。

  元惠帝歎了聲,道:“如今的局面,連皇兒都不敵,何況其他將帥呢?依朕看,為今之計,朕與皇兒唯一的出路,就是趁著敵軍尚未攻入都城,趁亂離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與擴廓帖木兒回合,有他在,可保朕與皇兒性命無憂,漢人有句話,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朕與皇兒還活著,奪回大都是遲早的事情!”

  愛猷識理答臘歎了聲,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如今的局面,徐達、常遇春到底進來了多少人,他並不知曉,但整個皇城內都在傳遞南蠻子進城的消息,人心惶惶,想要收拾軍心,已經是不可能的,萬一如父王所言,兵臨城下,依著南蠻子對蒙古人的仇恨,情況如何他當真難以想像,也許父王說得對,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漢人不是說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要奪回大都,唯有留下性命,才能重新奪回這一切?”

  一番思索後,便道:“父王既有了主意,兒臣自不敢反對,只是,如今山東、河南已被敵軍佔領,父王捨棄大都,該去往何處為好呢?”

  元惠帝早已沒了主見,一聽愛猷識理答臘這口氣,便知他同意了,心中大喜,忙道:“皇兒聰穎能幹,依你看朕該去哪兒?”

  愛猷識理答臘微微一愕,要說去哪兒,眼下的局勢,能去的地方除了北方之外,唯獨雲南與大漠了,雲南地處偏僻,離大都太過遙遠,奪回大都只怕是一個空想,可除雲南之外,剩下的唯有大漠了?”

  愛猷識理答臘一時拿不定主意,猶豫了一陣,道:“依兒臣看,大漠是我黃金家族的根基所在,當年太祖正是從哪裡打出來,戰野狐嶺(今河北萬全西北)、會河堡(今懷安東南),殲滅金軍大量精銳;又戰懷來(今屬河北)、縉山(今北京延慶),大敗金軍十余萬;重創金軍于東京(今遼寧遼陽)、西京(今山西大同)、居庸關等地。後不斷改變戰法,分兵三路攻掠中原腹地及遼西,其後聯宋滅金攻佔大都,這是何等的氣概,父王今日便是要走,不妨效仿當年太祖?”

  元惠帝一心只想逃命,心中毫無主見,一聽返回大漠,還能攻打大都,便點頭道:“皇兒所言極是,太祖一統蒙古,我蒙古大軍屢創西夏軍主力,迫西夏國王乞降,南下攻金,滅金佔領大都,皇兒文武全才,返回大漠效仿太祖當年,攻打大都恢復我大元天下指日可待!只是,大漠朕多年不曾前往,該去何處為好呢?”

  愛猷識理答臘眉頭一皺,大漠情況如何,他一概不知,說是去大漠,的確是心中有效仿當年成吉思汗之意,再者,中原大部分被朱元璋所占,去何人地方,都會成為徐達、常遇春攻擊的目標,反而去了大漠,哪裡是蒙古的根基所在,徐達、常遇春雖能打仗,卻絕對不敢孤軍深入,這對於他們來說,那滾滾的黃沙,無疑是一道天然屏障。

  見愛猷識理答臘沉默不語,一直沒說話的滿廓帖木兒忽然道:“陛下,殿下,微臣想到了一個地方?”

  “是何處?”元惠帝,愛猷識理答臘齊聲問道。

  滿廓帖木兒搖了搖手中的紙扇,道:“陛下,何不去上都?”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1:42

第1646章:上都

  上都就是夏都,其地金朝稱金蓮川或涼陘,築有景明宮。是金朝皇帝避暑的地方。1251年,蒙哥合罕以其皇弟忽必烈總領漠南漢地軍國庶事。忽必烈將藩府南移至金蓮川。五年後,忽必烈命僧子聰(劉秉忠)在桓州以東、灤水(今閃電河)以北,興築新城,名為開平府,作為藩邸。中統四年,元世祖升開平府為上都,以取代和林。至元九年,將大都(今北京)定為都城,上都作為避暑的夏都。每年四月,元朝皇帝便去上都避暑。八、九月秋涼返回大都。

  皇帝巡幸上都時,扈從人員有後妃、太子和蒙古諸王,還有宰相大臣、百司庶府,各以其職分官扈從,只留中書平章政事、右丞(或左丞)數人居守大都。

  整座都城,由宮城、皇城和外城三重城的組成,另外修有四角有樓,內有水晶殿、鴻禧殿、穆清閣、大安閣等殿閣亭榭,將河水引入城內建有池沼。皇城環衛宮城四周,城牆用石塊包鑲,道路整齊,井然有序,南半部為官署,府邸所在區域,東北和西北隅建有乾元寺和龍光華嚴寺。外城全用土築,在皇城西北面,北部為皇帝觀賞的御苑,南部為官署、寺觀和作坊所在地區。城外東、南、西三處關廂地帶,為市肆、民居、倉廩所在,可以說上都與大都一般無二,更難得是上都是北方驛道的重要樞紐。上都至大都共有西路、驛路、輦路和東路四條路。元朝皇帝赴上都多走輦路,由西路返回大都。為管理上都各項事務和為元朝皇帝巡幸上都服務,上都城內建有許多公廨官署,設有龐大的封建官僚統治機構。中統四年設立上都路總管府。至元十八年設立上都留守司,兼本路都總官府。上都留守司及下屬二十多個直屬機構主要負責管理宮廷事務和皇帝巡幸時的一切雜務。為輔佐皇帝在上都議辦朝政,上都專門設有重要衙門的分支機搆,如中書省上都分省、禦史臺上都分台、翰林國史院上都分院等等,這樣的分支機搆共有數十個,整座都城雖沒上都繁華,卻也是一個難得的地方,而且地處大漠,南蠻子想要攻入,也不是那麼容易?”

  “對啊,朕,朕怎麼把哪裡忘記了?”元惠帝為能找到一個足以安全的地方大感高興,在龍椅上用力一拍,下令道:“傳朕旨意,大都守衛的怯薛軍全部退會,速速護送朕與皇兒出城,趕往上都!”

  “末將領命?”最初進來的那個侍衛連忙上前,抱拳領命,不多時出了皇城。

  皇城後宮內,奇皇后已經是膽戰心驚,到處是喊殺聲,一聲聲的呼喊,讓她的心沒有片刻的安寧,她很害怕,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但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南蠻子一刻沒攻進來,她就是安全的。

  “愛妃,愛妃……”一陣呼喊聲從府外傳來,奇皇后還沒聽清楚,元惠帝就沖了進來,一把拉過她的手腕,道:“南蠻子攻進來了,你快快跟朕走,隨朕逃出去!”

  奇皇后看了一眼冒冒失失沖進來的元惠帝,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差不多好幾年沒有來自己的寢宮了,本來以為他忘記了自己,想不到今日城池被破之時,他沖了進來,還說要帶她走,一直對眼前這個男子沒有半分愛意的她,心裡竟有了一絲感動,要知道,亡國之君,她雖沒見過,卻也聽過不少,兵臨城下的那一刻,有幾個不是自己跑了,留下了妻兒被人淩辱,想不到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算不得一個好皇帝,可在這一刻,他沒能忘了自己,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在她看來這一刻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失為一個好丈夫。

  奇皇后眼睛很不真氣的流了出來,哭泣的道:“陛下,臣妾往日這般算計你,你還這麼對臣妾……臣妾……”

  元惠帝頭一次很男人的擺了擺手,道:“愛妃不必如此,你與朕不管如何都是一家人,你還為朕生了皇兒,朕豈能棄你與不顧,再說了,朕也知道那些南蠻子可以放過朕,是絕對不會放過愛妃的,朕便是不要了這江山,也絕不會讓愛妃落入他們的手中,要走,我們一起走……”

  兩行清淚從奇皇后的眼眶裡流了下來:“自從侍奉皇上,臣妾從來沒有好好侍奉陛下,還……”

  元惠帝走了過去,輕輕拭去她頰上的淚水,歎了聲道:“愛妃此舉,也是迫於無奈,一切都是朕的無能,才讓舉國上下戰火不斷,說起來要是當初朕遂了愛妃的意願,將皇位傳給皇兒,皇兒文才武略,比起朕要聰慧得多,這國事要是早些交給他,也不至於如此,愛妃所作所為算不上大不敬,是朕無能才讓愛妃跟朕受苦……”

  “皇上……”奇皇后哭著叫了聲,一頭撲入了元惠帝的懷中,徹底痛哭了起來。

  “陛下門外的護衛都已經安然撤回,趁著天色還未大亮,我等好護衛陛下突圍而出?還請陛下速速決斷?”門外的侍衛低聲喊道。

  “朕知道了?不過要這麼走,目標太大了,這皇宮還需製作些亂子來,好吸引南蠻子的注意力,隨後朕從健德門去往上都?”

  門外侍衛應了聲號令,便聽得一陣動靜,元惠帝拉著奇皇后的手腕道:“愛妃,快速朕走!”

  二人出了後宮有大軍護送趕往健德門,可憐後宮的那些宮女,太監,早已被皇帝下了指令,大軍沒來之前,絕對不能離開。

  半夜時分,一股濃煙從後宮飄起,不多時火光四射,烈焰焚天,宮殿內不時的傳出太監,宮女的驚叫聲,皇宮內呼聲一片,已經是一片慌亂。

  被大軍護送的元惠帝,愛猷識理答臘回頭望了一眼那被大火燃燒的後宮,搖頭歎息了一聲,元惠帝一擺手,護衛在四周的侍衛,便飛速趕往健德門!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1:42

第1647章:聞風而逃

  皇城內到處都是人馬,到處都呼喊的聲音,兩個弓著身子的漢子來回的在皇城的裡外,四處呼喊,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急速傳來,為首兩人左右各一面旗幟,迎風獵獵,在皇城微弱的燈光,仍看得清楚旗幟的上面寫著一個“徐!”一個“常”字,那兩個漢子一見這兩面旗幟,相視一望,面露喜色,呼喊了一聲,隊伍的末端,便留下了兩匹戰馬,那兩人身子一縱,翻身上了馬背,跟著馬隊叱吒而去。

  馬隊在進了皇城的官道,便慢了下來,左側馬背上的一個漢子忽然回頭看了一眼皇城,對著身後的大隊人馬揮手了揮手,身後的人馬立即勒住馬韁,原地修整,這些騎兵顯然是經過嚴格訓練,人人只是勒住馬韁略知休息而已,腰間的彎刀,右手卻緊緊握住的刀柄,人人目光四下遊動,一旦有風吹草動,隨時可以發動攻擊。

  為首兩人也勒住馬韁,在皇城的一座臺階下停了下來,剛放下馬韁,左側的那漢子便迫不及待催馬走了過去,對右側的一人,道:“徐大哥,這麼做,狗韃子真的會聞風而逃麼?你莫要忘記了,這裡可是韃子的皇宮,他們糧草匆促,將士少說也有一萬多人,我們這點人馬,萬一狗韃子不上當,我們豈不是……”

  右側的那人身材欣長,配上一身黑色夜裝,顯得英俊瀟灑,聞言淡然一笑,道:“兵法有雲,凡伐國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勝為上,兵勝為下。是故,聖人之餞國攻敵也,務在先服其心,韃子兵多糧足不假,可常兄弟莫要忘記了,西直門的勝利,讓韃子無一人突圍而出,就在剛才,常兄弟屠殺三千韃子,加上錦衣衛大力配合,在皇城內製造動亂,你看如今的皇城,四處陷入了一片恐慌,足見剛才的我的決定有一半是對了,為今之計,我等只需耐心等待,用不了多久,這些韃子就會受不住壓力而紛紛潰逃,現在我們就要看看狗皇帝到底有沒有這個定力了,若是承受不住這份壓力,必然要逃,到時候整座大都城你我不費一兵一卒便可拿下!”

  左側的漢子一臉的將信將疑,按照他的心思,韃子都城雖堅固,但也不見得能抵擋自己騎兵,一股腦兒殺進去,抓了狗皇帝,趁機占了大都才好,只是他素來對眼前的這個男子極為敬佩,心中縱然有疑惑,也是耐心等待。

  一萬多人馬就站在皇城外數十丈勒住馬韁等待,約莫半炷香的功夫,皇城內傳來陣陣驚叫聲,跟著一股濃煙慢慢彌漫而出,因為是夜色,一時難以看的清楚。

  左側的那漢子與右側的那漢子相識一望,卻是一言不發。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皇城內傳來一陣馬蹄聲,是有人從皇城內沖了出來。

  “元帥,有情況!”左側的漢子身後一個小將眼尖,忙提醒道。

  左側的那漢子與右側的漢子紛紛扭頭望去,只見皇城內沖出來的漢子,逕自沖二人趕來,眾人心頭一驚,只聽得寂靜的夜裡,一陣鏘的一聲,那兩個漢子身後一萬多把彎刀被抽了出來,明晃晃的寒光,迅速照亮了前方的一切。

  “徐元帥,常元帥,小人胡恩,是錦衣衛百戶!”

  右側的那人面色一喜,揮手道:“不要動,是自己人?”說完對著左側的漢子望了一眼,笑道:“看來是好消息啊?”

  左側的漢子哈哈一笑,道:“但願如徐大哥所言!韃子要是逃了,我老常還省得殺進去呢?”

  前方的胡恩縱馬迅速奔了過來,在兩人跟前翻身下馬,動作純熟,無一絲多餘動作,看的兩人眼前一亮,各自心底暗歎:“錦衣衛果然是能人輩出,這小小的一個百戶,竟有這般純熟的馬上功夫,足見平日如何訓練了,難怪錦衣衛被陛下重視了?”

  “裡面情況如何?”左側的漢子輕聲道,語氣不急不躁,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一般。

  胡恩抱拳道:“回稟兩位元帥,末將有重要情報要稟報兩位元帥?”

  右側的漢子與左側的漢子相識一望,跟著相視一笑,左側的漢子急道:“你有什麼重要情報,快快說來!”因為激動,端坐在馬上的身子竟往下傾斜了少許。

  右側的那漢子微微一笑:“這個常兄弟性子也太急躁了些!”

  胡恩忙道:“回稟將軍,卑職已經奉命打探,皇城內沒有半個韃子?”

  “什麼?皇城沒人?”左側的漢子顯然沒料到這個結果微微楞了一下,重新坐直的身子,扭過臉望了一眼右側的漢子,見那漢子一臉淡然,渾沒有半分的驚訝之色,心頭一動,心中安然。

  “卑職秘密前往皇城之時,上半夜之時,死守的各個要道,門口的侍衛忽然不見了,皇城很安靜!”說完飛快的瞥了一眼左側的漢子,從剛才的言行舉止,以及身份,胡恩多少已經猜出這漢子便是聞名天下,讓韃子聞風喪膽的北伐副帥常遇春了。

  胡恩猜得不錯,這兩人正是徐達、常遇春。

  一聽沒人,常遇春一臉的不可思議,又急忙道:“你確定皇城內沒人麼?”

  胡恩用力的點了點頭,望著常遇春徐達一臉的敬佩之意,道:“卑職,已經細細打探過,皇城內外除了宮中的太監,宮女,沒見一個侍衛,那些後宮妃子,也去了一大半?”

  “難道這韃子皇帝還是真如徐大哥所料,禁不住內外的壓力,提前逃走了?”他一時看不明白,望了一眼徐達,道:“徐大哥你看這韃子是真走了麼?”

  徐達想了想,道:“大都是韃子的根基所在,經營百餘年,不到萬不得已,韃子是絕不會放棄大都的,不過,城門外三十萬大軍,韃子連番突圍兵敗而回,加上錦衣衛的一干兄弟造出的聲勢,韃子皇帝承受不住壓力,聞風而逃也不是不可能?”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1:42

第1648章:收復大都

  常遇春點了點頭,顯然是同意徐達的分析,況且重重跡象表明,韃子的確是聞風而逃了,這樣的話,想要攻下大都那就容易得多啊,不過韃子也極為狡詐,說不定這是誘敵之計也說不定?想到這裡,他又道:“皇城當真沒一個韃子麼?”

  胡恩點頭道:“回稟元帥,卑職敢以性命擔保,皇城內除了剛才卑職所說的一切之外,沒有半個韃子?”

  常遇春望了一眼徐達,嘴唇動了動,還想說什麼,忽聽得身後的一個小將叫道:“元帥,你們看!”

  常遇春聞聲望去,只望了一眼,一雙眼眸子便睜大了少許,一旁的不在意的徐達看了一眼,也仰起臉眯著一雙好看的眼球望了過去,嘴巴微微張起。一臉的不可思議。

  只見皇城方向,大火蔓延,滾滾濃煙從皇城內迅速彌漫開來,煙火的味道撲鼻而來,巨大火焰將整個夜空照得亮如白晝,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便是那飛起灰燼也盡數落在了眾人的眼裡。

  “那是怎麼回事?”徐達、常遇春彼此望了一眼,忍不住暗自在心裡問了聲。

  “大帥,那裡是皇城,是皇城的火,韃子的皇城起火了?”

  徐達、常遇春兩人相視一望,彼此雙眼裡露出了笑意,那點擔心也隨著這升起火焰,快速的煙消雲散了,在看到這大火的那一刻起,他們就知道,皇城的埋伏是沒了,韃子皇帝是徹底的走了,整座皇城從這一刻起,就再沒有障礙了,屬於他們的功勳,載入史冊的功勳都在這一刻完成了,從這一刻起,被外族侵入四百多年的燕雲十六州算是重新回到漢人的手中,這裡將是大明的統治,是漢人世界主宰。

  大都外的健德門,取意于《易經》乾卦中:“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該城門是元軍出征北上的必經之門,今夜這道城門被郭英鎮守,臨時被派遣的一萬多將士,此刻將城門死守的得很牢固,沒有得到號令,誰也不敢離開半步。

  主帥郭英則焦急的在城門外來回走動,不時望城門內張望,徐達交代的事情,他不敢有絲毫忘記,生怕有一個疏忽,錯過了煙火,或者火花,而錯過了攻城救人的時間,若是那樣,他郭英就是死上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了,因此他不敢有絲毫的疏忽,可極是如此,時間都過了差不多一炷香,皇城內毫無動靜,讓他感到極度的不安,一座小小的城門,已經被走差不多十來回了,可城內一無所動。

  “將軍你快看……”城門口一個小兵驚叫了聲。

  “是煙火,將軍,快看,是煙火?”

  郭英大喜,抬頭望去果見城內煙火四射,濃煙滾滾,一切看到清清楚楚,長吐了口氣,道:“總算是來了,只是沒想到這煙火也太大些!”

  “將軍怎麼辦?”一個小將問道。

  “娘的,還能怎麼辦,速速傳我號令,火速攻城!一舉攻下大都!”郭英抽出腰刀,傳令道。

  “卑職領命!”那小將應了聲,同樣大刀一揮舞,身後的一萬多騎兵,一陣風一般沖進城門,風馳電掣般沖向皇城。

  城門內一個暗道裡,一直隊伍待郭英的人馬徹底消失了才迅速竄了出來,他們動作極快,沒有半分的拖泥帶水,一直出了那道曾經讓無數蒙古人驕傲,記錄他們輝煌的健德門。

  被隊伍護衛在是首位元惠帝這個時候才微微鬆了一開口,回頭望了一眼遠處,遠處的皇城大火彌漫,那個曾經讓他住了三十五年的地方,正被一片大火吞沒,一股莫名的感傷,從心底而起,一雙紅腫的雙眼,被夜風一吹,很不爭氣的老淚縱橫。

  他知道這是他最後望一眼這個地方,自從得知徐達、常遇春三十萬大軍死守大都十一道城門,他就知道,這一次是難以過去了,但他還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將全部的希望寄託太子,可最終的結果,兩次突圍行動,最終失敗而回,這一切他心知肚明,卻不想承認,昔日縱橫天下的蒙古人,今日卻要如喪家之犬逃亡大漠,這不禁是他沒想到,就算是那些將士也不敢相信,這些話兒,不是他不想告訴他們,而是他沒有臉面去說。

  雖說就在剛才他還豪言壯志的說一定能重新奪回大都,但心知肚明的他,這些話兒不過是安慰安慰那些軍心渙散的將士而已,真正能信幾分,他自己都沒有半分的把握。

  正感歎,一個小將急急忙忙的沖了過去,護衛在元惠帝四周的侍衛,心有一驚,紛紛拔出了腰刀,見那小將一身蒙古衣著打扮,又是蒙古人模樣,登時放心不少。

  “陛下,天快亮了,陛下還是快些走才是,不然天色一亮,被南蠻子發現,可就走不了?”那小將是這一次護衛的頭領,耳聽四處發出廝殺聲,這位昔日蒙古騎兵,如今就差沒嚇破膽子,只想著早已逃離這裡,見元惠帝耐著不走,生怕這位主臨時變了卦,大著膽子前來。

  元惠帝一歎,最後回頭望了一眼大都:“走吧!”

  最後一個走出城門的是愛猷識理答臘,他同樣回頭望了一眼遙遠已經升上半空的火焰,咬了咬牙,眯著雙眼道:“這裡,我愛猷識理答臘一定還會回來的!”咬了咬,再一次回頭望了一眼大都,用力拍了一記馬屁股,對左右喝道:“走!”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1:42

第1649章:見識

  在大都的外面,十一道城門全部被打開,三十萬大軍飛速湧入了皇城,皇城雖大,但也禁不起三十萬大軍飛速湧入,片刻的功夫,皇城內外都是人馬。

  “娘的,這麼多人,韃子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沒用啊,難怪韃子會逃啊,是我也逃啊,這分明不是一個級別的罵嘛?”隊伍中,蕭雲騎著高頭大馬,四處打量著大都城,雖說這座都城在後世來過不少次,可看到古籍他還是古今第一人啊,這份自豪著實讓他驕傲。

  正優哉遊哉,忽聽得一陣叫嚷聲,聲音不大,雖有將士的吵鬧,但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毛兄弟……前面發生了何事?”馬背上,蕭雲扭頭對走過來的毛驤問道。

  毛驤苦笑了聲,道:“還能有什麼事情,皇城被破,韃子聞風而逃,倉皇之余,自然早不走一些金銀珠寶了,兄弟們一路從山東,河南打過來,自然指望從這幫狗韃子皇宮裡找些金銀珠寶也算是討一個好彩頭,哪知……”

  “怎麼了?”蕭雲問道。

  毛驤道:“哪知道韃子皇宮黃金倒是沒有,廢紙倒是一堆,失望的將士門,正吵吵嚷嚷的要燒了那些廢紙呢?”

  “廢紙……”蕭雲一愣,腦海裡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大叫了聲,道:“他們在哪裡,在哪兒,燒了沒有?”

  聽蕭雲口氣焦急,毛驤楞了一下,道:“蕭大哥,你……”

  蕭雲道:“若是我料想得不錯的話,那些應該是韃子的戶籍記載本,可比金銀珠寶要值錢多了?”

  “廢紙還能比金銀珠寶值錢?”冒險似有些不信,不過看蕭雲臉色焦急,便道:“大哥請跟我來?”

  蕭雲也不多話,跟著毛驤逕自去了皇城。

  吵鬧之聲比起先前大了一些,一些粗魯的武將沒看到金銀珠寶不斷叫駡,而另外一些人則是叫嚷著燒了這些廢紙,人堆裡少數幾個文人在不斷地勸解,可這些武將如何能聽他們的,幾個大氣力的早已搬了一堆整理好的本子,堆在門口,想要一把火給燒了。

  “快用火燒了!”眾人當中,為首一人居高臨下的喝道。

  “是!”聽指令的小將,一把從身旁的個將士身邊奪過一個火把,望堆積的廢紙丟去。

  忽然一道黑影一閃,丟出的火把,被黑影快速的接在手心裡。

  “什麼人?”一陣兵刃之聲響起。

  “大家別誤會,被誤會,是自己人,自己人?”一看這架勢,毛驤忙閃身山前,擋在蕭雲身前,擺出了隨時攻擊的姿勢。

  為首那人斜眼看了一眼蕭雲,似乎看他也不是一般人,倒也沒如何蠻橫,語氣傲慢的道:“敢為這位兄弟,為何不能燒,一對廢紙而已?”

  蕭雲看這人倒是個講理之人,況且這個事情他也只是動動嘴巴說說而已,並不是靠武力說話,對方既給了一個面子,他自然以禮相待,抱了抱拳一笑,道:“不知將軍如何稱呼?”

  那人道:“不敢,王銘是也?”

  王銘剛報出姓名,不少將士驚叫了聲,便是毛驤也楞了楞,這王銘聲名雖不及徐達、常遇春,湯和,李文忠,但也是一等一的猛將,原本是隸屬俞通海,隨軍攻蠻子海牙於採石。因其驍勇,挑選為奇兵。交戰伊始,他就率敢死隊突擊敵人,攻佔了敵人的水寨,從此多次立功。在太湖和吳軍交戰,右臂中流矢,拔出佩刀割出箭鏃,又投入戰鬥。得到了俞通海的嘉獎。又隨軍攻佔通州的黃橋、鵝項諸寨。賜給白金文綺。

  龍灣之戰,追趕敵人北至採石,當獨自突入敵陣。敵兵操槊刺傷他的臉。他渾不在意,三進三出,殺敵頗多。賜給文綺銀碗,挑選為宿衛。隨軍攻取江州,激戰康郎山和涇江口,又攻克英山諸寨,提升為管軍百戶。跟從副將軍常遇春征戰湖州的升山,再征戰舊館,隨後又征戰烏鎮。前後十幾戰,功勞甚大,受命鎮守松江。移守太倉,捕斬倭寇千餘人,再賜給金幣。聲名大振,這一次被朱元璋親點北伐先鋒大將,可謂聲名如日中天,如何不讓人驚訝,讓人吃驚。

  蕭雲對於這個時代的名將,除了徐達、常遇春,李文忠、湯和,耿炳文、朱文正之外,就別提是其他人了,王銘的名頭還是頭一次聽說,雖說第一次聽過,但見毛驤以及周邊將士的滿臉驚訝的神色,便知道這王銘在軍中地位不低,忙客氣的道:“將軍可知這些廢紙是什麼麼?”

  王銘瞥了一眼蕭雲,見他神色淡然,沒有旁人那種小人物見到身居高位的羡慕,也沒有身居高位對小人物的藐視,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對眼前的這個人好感備生,點了點頭道:“王某生平只知道打仗,還真不知這些是什麼?”

  “娘的,原來是個大字不識的武夫啊?這就好辦了?”蕭雲心中暗自笑了笑,臉上卻不動神色的繼續道:“將軍忙著打仗,沒見過這些東西也是應該的,我看這位將軍知書達理,一定知曉這些東西,還請將軍指點一二,以免壞了好東西?”

  “這才叫人話嘛?好,看你小子還挺上路,免費告訴你!讓你小子長點見識?”蕭雲笑了笑,道:“當年漢高祖劉邦率大軍兵臨咸陽城。秦王子嬰設計殺了奸相趙高,獻出玉璽,向劉邦投降。”

  眾人哪裡聽到過這樣的故事,紛紛豎起耳朵凝聽,王銘則多看了蕭雲一眼,對這個隨口就能說出故事的男人不由得多了一份敬佩。

  這一點被毛驤看在眼裡,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他讀書也不多,對於劉邦的故事少不了好奇,便也凝神細聽了起來。

  一看收到了預期的效果,蕭雲暗自贊感歎:“哎,看來我小馬哥出手果然是非同凡響啊,哎,這魅力就是大啊?”

  蕭雲繼續道:“大軍開進咸陽城。將士們見秦都宮殿巍峨,街市繁華,頓時忘乎所以,紛紛乘亂搶掠金銀財物,連高祖也忍不住,趁著空閒,跑到秦宮去東張西望。他看見華麗的宮室,古怪的擺設,成堆的金銀珠寶,獵狗駿馬,珍奇玩物,還有一群群的美女,不覺眼花繚亂,飄飄然起來,甚至貪戀秦宮的富貴而不忍離開。”

  場上徹底安靜了下來,原先喧鬧叫器著燒東西一幫大兵也徹底安靜,圍繞著蕭雲的四周聽故事。

  毛驤微微一歎:“大哥魅力不減當年啊,一出手就是不同凡響啊?我等拍馬只怕是趕不上啊?”

  王銘聽了一會兒,認真的瞥了一眼蕭雲,似乎有所悟。

  這種感覺,蕭大人從來都是不會浪費半分的,依舊說道:“漢高祖神魂顛倒地擁著美女走進胡亥的寢宮,往龍床上一躺,便進入了溫柔鄉。突然,大將樊噲破門而入,大聲說道:“沛公想取天下,還是想當富家翁?這些奢華之物,正是秦亡的禍根。切勿迷戀於此!”與此同時,張良等人也來陳述利害,劉邦這才幡然自悟當下命兵士查封皇宮府庫,然後率眾將士返回灞上。惟獨蕭何,進入咸陽後,一不貪戀金銀財物,二不迷戀美女,卻急如星火地趕往秦丞相禦史府,並派士兵迅速包圍丞相禦史府不准任何人出入。然後讓忠實可靠的人將秦朝有關國家戶籍、地形、法令等圖書檔案一一進行清查,分門別類,登記造冊,統統收藏起來,留待日後查用!”

  場上這些人並是蠢人,聽了半天的故事,多少能聽出些味道來,一個小將捏著剛才叫嚷的廢紙,小心的道:“蕭將軍,你是說這些,這些也是韃子記錄的戶籍、地形、法令麼?”

  蕭雲道:“還算不笨,沒讓老子繼續往下說啊?哎,大半夜的給人說故事,怎麼感覺想鬼故事一般啊?”

  見蕭雲笑眯眯的沒說話,那小將又看了看,果見一些數字,他雖看不懂文字,卻能看的清楚去地圖,一張張的看下去,竟是全國各地的地形圖,每家每戶記載得清清楚楚,這一發現,那小將登時驚叫了起來:“將軍,將軍是真的地圖,是真的……”

  王銘不傻,早已聽出了蕭雲故事的中的意思,感激看了蕭雲一眼,走上前道:“多謝這位將軍了,這些果然比金銀珠寶要貴重的多,若不是將軍,末將只怕要闖大禍了!

  蕭雲擺手了擺手,道:“算不得什麼,我也是剛好路過?路過,難得將軍不嫌我囉嗦了,說起來還是將軍理解的好啊?”

  好聽的話兒,自然人人喜歡聽,王銘雖是武將出生,在軍中不過是仗著軍功,被人高看一等,可碰上了那些文人,從來沒人多看一眼,他見蕭雲模樣清秀,早就把他認定了是朝廷派來文官,文官能這麼高看他,說出這樣好聽的話兒,早已樂開了花?那還有戰場衝鋒陷陣的虎將氣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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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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