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天下王者 作者:一景之月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9 12:33: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33 80181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7:47

第1869章:王氣之地

  第二日早朝,朱元璋宣佈了將臨安公主下嫁李家的消息,只是考慮臨安公主年紀尚幼,婚期定在四年後,待李祺成人後,才舉行婚禮。

  滿朝文武自是對李善長一番恭賀,這可是皇恩浩蕩,與皇帝結為卿家,這樣的好事,少不了引得一幹群臣的羡慕,其中就有胡惟庸了。

  自從楊憲死後,胡惟庸可謂春風得意,中書省裡除了他之外,就剩下當初被楊憲彈劾,說他侍奉母親無禮,因而遠調到海南的汪廣洋,楊憲被他以科考案除掉後,朱元璋念起了汪廣洋的好,竟召回了他,還在當年年冬十一月,封汪廣洋為護軍忠勤伯,食祿三百六十石,誥詞中曾稱讚他“處理機要,屢獻忠謀”,將他比作張良、諸葛亮。可不是被楊憲給整怕了,這位皇帝口中的張良、諸葛亮回到中書省後,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在中書省尸位素餐,整日酗酒,毫不理會中書省的大事,雖是右丞相,卻凡事不聞不問,這般行徑倒也奇怪,不過倒是成全了他,胡惟庸如今雖是左丞相,卻儼然是當朝丞相了,在中書省裡獨自決定官員人的生殺升降,先閱內外諸司奏章,對己不利者,輒匿不上報。各地喜好鑽營、熱衷仕進之徒與功臣武夫失職者,爭走其門,饋送金帛、名馬、玩物不可勝數。新科狀元吳伯宗,原本是他極為欣賞的人,誰知這傢伙仗著洪武三年鄉試中舉,名列第一,為解元;洪武四年會試第一,列二十四;廷試時,皇帝親制策問,點吳伯宗為狀元,賜給冠帶袍笏,授禮部員外郎。參與會修《大明日曆》及後妃功臣傳備受信任,竟膽大妄為的在皇帝面前參奏了他一本,說他結黨營私,玩弄權術,讓他恨得牙癢癢,找個機會便將其謫居鳳陽。剩下的一個劉伯溫了,對於這個人,他心中說不出的怨恨,無時無刻不想好好教訓教訓一番,可劉伯溫為官既不貪污,也不受賄,在朱元璋身邊這麼多年,竟找不到半分的把柄,對他既是敬佩又是怨恨,可這樣一來,沒了官職的劉伯溫,他竟動不得,讓他實在心有不甘。

  便在這時,還是心腹塗節有心計,說劉伯溫眼下沒了官職,但此人為官清廉,想要告他為唯有欲加之罪,聽得他心頭大動,可欲加之罪也不是隨便亂說的,好在一干心腹在一旁出謀劃策,終於被他找到了一個好得不能好的罪名!

  自古道教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皆仙人居處游憩之地。世人以為通天之境,祥瑞多福,鹹懷仰慕。道教潛隱默修之士,喜遁居幽靜之山林,故多擇有仙跡傳說之處,興建宮觀,期蔭仙風而功道園融。歷代以來,道侶棲止,香客遊人絡繹不絕,故洞天福地已成為中國錦繡河山之勝境。洞天福地,又名三十六小洞天。第三十洞天青田山洞周回四十五裡,名曰青田大鶴天,此地那是王氣之地,劉基佔領青田,佔據有王氣之地,意圖不軌!

  這個罪名登時讓他大為高興,他雖不怎麼讀書,卻也知道,這王氣不是鬧著玩的,傳說當年,一掃六合,統一天下的秦始皇,在遙遠的咸陽就看見了東南方向華光飄忽的天子氣。秦始皇坐不住了,他召集各方玄學大士扣問吉凶,於是有通曉掌故的大士將一百多年前那個關於“金陵王氣”的故事告訴了他。在聽取了多方建議之後,秦始皇決定放棄楚威王當初的做法,他下令把“金陵”改為“秣陵”,並命令在金陵城內開鑿一條通往長江的河道,這就是煙水明豔軟玉溫香的秦淮河。但是秦始皇的一番苦心用錯了地方,在鎮了南京的”天子氣”之後不久,就病死于東遊途中,魂喪外域,他的大秦王朝在其死後三年便轟然倒下,原來這王氣在豐邑城,並非在金陵城。

  但他相信,以生性多疑的朱元璋,一定會相信自己這個理由。

  果然,朱元璋一聽有這等事,勃然大怒,大罵劉伯溫不知進退,下了一道聖旨處罰的劉伯溫,扣除了他的全部俸祿,他雖比不上劉伯溫,但也不蠢,知道打蛇不死的後果,讓心腹不斷的上奏摺,他相信朱元璋一定不會放過劉伯溫,他的猜測沒有錯,朱元璋的確心動,對劉伯溫的所作所為大為不滿,只可惜他是棋差一招,劉伯溫竟沒有在原地等死,而是出人意料的回到了京城,這一下大亂了他的計畫,他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罪狀,只好就此作罷,但如今的他,可不是當年的劉伯溫,要收拾劉伯溫,他相信是遲早的事情。

  當然了,他還有更大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在朝廷之上形成自己的勢力,當初楊憲一心想培養自己的勢力,他雖對楊憲極為痛恨,但對楊憲這一招卻大為讚賞,朱元璋是什麼人,胡惟庸心知肚明,喜怒無常、薄情寡義、做事從來是要麼不做,要做就一定做絕的人,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所以,他唯有培養自己的勢力。

  只有自己把持了朝政,在朝堂上有了一呼百應的效果,他相信縱然是雄才大略的朱元璋也奈何不得他,當年梁冀居輔佐之位,荷伊尹、周公的重任,不行德政,不用賢良,堵塞言路,鉗制士口,顛倒黑白,蒙蔽皇上,如同趙高指鹿為馬。在朝中一呼百應,更換皇帝更是時而有之,可縱是如此,皇帝對他也無可奈何,為了酬謝梁冀“援立之功”,桓帝劉立是不惜代價的。對梁冀禮遇之優,超過了蕭何;封地之廣,超過了鄧禹;賞賜之厚,超過了霍光。可謂是權重勢盛,威風凜凜,不可一世。朝廷內外所有官吏無不畏懼,無不俯首聽命,乃至連皇帝也不能過問任何政事。他要的就是這種權勢,朱元璋他自問沒有控制的本事,但朱元璋會老,會死,他的兒子朱標,性格懦弱,到時自己控制了朝政,還不要怎樣便怎樣?”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7:47

第1870章:人死不能複生

  為了這個打算,他在朝中結交吉安侯陸仲亨、平涼侯費聚、滎陽侯鄭遇春、豫章侯胡美、江南侯陸聚、宜春侯黃彬、南雄侯趙庸、靖甯侯葉升,甚至錦衣衛他都沒放過。

  事情都一步一步的按照他預想在慢慢發展,除了一件事,那就是李善長。

  李善長雖不當相國,但仍舊是韓國公,授開國輔運推誠守正文臣,特進光祿大夫、左柱國、太師。光是這些,就足以抵擋他結交所謂的吉安侯陸仲亨、平涼侯費聚、滎陽侯鄭遇春等人,所以他一直想李善長進入自己的陣營,輔佐他,必要的時候,能借一借他家中的兩塊丹書鐵劵用一下,但李善長卻出奇的不與他來往,這讓他心中既有些恨意,卻也無可奈何,好在他還有一個李存義,這些時日也在不斷的勸說自己的兄長,但這個老匹夫就是不為所動,讓他好生為難,更讓他想不到的皇帝竟如此寵信李善長,讓自己的女兒下嫁李家,這可是皇恩浩蕩,如此一來,李善長他就更不能放過了,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喃喃道:“看來要加快行動了!”嘀咕幾聲後,對著門外喝道:“來人!”

  門口一個侍衛畢恭畢敬的沖了進來,跪拜道:“相國……”

  胡惟庸道:“去,把李存乂給本相叫來!”

  “是!”

  華蓋殿裡,朱元璋正在與戶部尚書李廷桂商談最近各地稅收的問題,戶部有尚書一人,正三品;侍郎二人,正四品下。掌天下土地、人民、錢谷之政、貢賦之差。其屬有四:一曰戶部,二曰度支,三曰金部,四曰倉部。戶部郎中、員外郎,掌戶口、土田、賦役、貢獻、蠲免、優複、姻婚、繼嗣之事,以男女之黃、小、中、丁、老為之帳籍,以永業、口分、園宅均其土田,以租、庸、調斂其物,以九等定天下之戶,以為尚書、侍郎之貳。其後以諸行郎官判錢谷,而戶部、度支郎官失其職矣。會昌二年著令:以本行郎官,分判錢谷。掌天下軍儲,出納租稅、祿糧、倉廩之事。以木契百,合諸司出給之數,以義倉、常平倉備凶年,平谷價之事。

  此時,李廷桂建議讓朱元璋徵收茶稅,自從洪武初年,令賣茶之地宣課司,收稅三十分之一。稅收可謂的極為低,如今韃子已經退出中原,經過四年的休養生息,江南之地已經開始富庶起來,便是收復也差不多有兩年的陝西一帶,也大多恢復了生產,隨著人口的增多,各種稅收也可以徵收了,經過李廷桂的調查,陝西漢中府金州、石泉、漢陰、平利、西鄉等縣諸處有茶園四十五頃七十二畝,茶八十六萬四千零五十八株,若是還按照洪武元年的稅收,的確不利於國庫收入,所以他建議,可在洪武元年的基礎上,每十株官取其一;民所收茶,官給錢收買;無戶茶園,以漢中府守城軍士薅培,及時採摘,以十分為率,官取其八,軍收其二。每五十斤為一包,二包為一引,令有司收貯,與西番易馬。這樣也不但能增加朝廷收入,也便於控制茶商,朱元璋細想了一番後,便批准。置秦州茶馬司,設司令(正六品)、司丞(正七品)。同月二十八日,戶部言四川產巴茶,凡四百七十七處,茶二百三十八萬六千九百四十三株,茶戶三百一十五,宜以定制,每茶十株,官取其一,征茶二兩;無戶茶園令人薅種,以十分為率,官取其八。每年可得茶一萬九千二百八十斤,令有司貯存,候西番易馬。遂於洮、河、雅州置茶馬司,西番易馬皆至。”

  “放下了奏摺?”朱元璋道:“這事你與胡惟庸商議一下,定下章程來,呈送與朕!”

  “是!”李廷桂應了聲,轉身正要離開,忽見一個太監急忙走了進來,對著朱元璋道:“陛下,這是兵部剛剛送來的諜報!請陛下過目?”

  朱元璋一聽是兵部的諜報,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比起眼下的朝政,王保保才是他最緊要心腹大患,忙從龍椅上走了下來,道:“快,送上來!”

  “是!”那太監將諜報遞了過去,朱元璋拆了封口,打開信箋,細細掃了兩眼,便哈哈大笑起來,嘴裡叫道:“好,好啊,徐達,蕭兄弟果然不負朕的所托,大敗王保保,十萬大軍盡數被毀……好啊?”

  朱元璋大笑了幾聲,歡快的氣氛,迅速在華蓋殿彌漫,惹得一干宮女,太監也跟著滿臉的喜氣,但喜氣並沒有微臣多久,便聽得一句:“蕭兄弟……他,他死了!”

  這一聲仿佛是晴天霹靂,讓剛才還一臉的喜悅,仰天哈哈大笑朱元璋,身子一顫,險些昏倒在地,一干宮娥、太監、侍衛急忙上前攙扶,朱元璋一把推開了眾人,望著手中的信箋,哭聲道:“蕭兄弟,你……你,怎麼死了呢?”

  眾人忙道:“皇上,人死不能複生,您可要保重龍體啊?”

  朱元璋仿佛沒聽見一般,只顧盯著那信箋,兩行熱淚淚流不止,看得一干宮娥、太監好生感動,心中嘀咕道:“皇帝對臣子果然是好啊?”

  便是在一旁看的李廷桂也感動的吸了吸鼻子,冷聲道:“能讓皇帝如此傷心,縱死也不枉啊?”

  朱元璋看了好半天,才一擦臉上的眼淚,望著門外咬牙道:“韃子,殺我兄弟,好,朕便要你的命,傳令下去,命令李文忠火速進軍,務必消滅韃子,為我兄弟報仇雪恨!”

  李文忠勒住馬韁望著前方,前方就是韃子的上都開平,自從兩年前他隨常遇春來到了這裡,一舉拔掉元朝上都,使元順帝倉皇逃竄蒙古內地,如今,他又來了,這一次,他不再站在那人背後,他被皇帝授征虜左副將軍,與征虜大將軍徐達分途北進。他帶了十萬人,他相信這十萬大軍,一定能攻下韃子的老巢。

  “前面是到了開平何地?”李文忠勒著馬韁對一斥候問道。

  斥候道:“回稟將軍,前方就是開平城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7:47

第1871章:白海駱駝山

  李文忠點了點頭,欲攻應昌,必須要重新佔領上都開平,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的大軍毫無後顧之憂。好在一切還順利,沒有原大元丞相也速部隊的威脅,他直接率領兵馬出居庸關經宣德府(今宣化),從大同東北方向的野狐嶺出外長城,準備首先佔領北元的塞外重鎮中都路。

  在這之前,北平華雲龍已經率領大軍攻佔了雲州;大同守將都督同知汪興祖攻佔武州、朔州;指揮金朝興攻略東勝州,所以一路上李文忠根本沒碰到任何的韃子,就到了開平,補充了糧草,水分後,便繼續趕往韃子的老巢開平,只有重新佔領這裡,才能以此為根基,好攻佔應昌,這第一步事關重大,絕不容有半點馬虎,所以他進兵極為小心,一路上不斷分兵給韃子造成麻煩,讓韃子彼此相救,而減少一路上攔阻。

  斥候不斷趕了回來,送來沿途的軍情,李文忠一一記在了心裡。

  “前方就是察罕腦兒……?”李文忠眯著雙眼於馬背上,望著前方,喃喃道。

  這察罕腦兒城,始于世祖初年,後不斷擴建,當年元朝在上都東西兩側建立兩座行宮,一座位於內蒙古多倫白城子,稱為“東涼亭”,一座是位於沽源縣小宏城子村的察罕腦兒行宮,也叫“西涼亭”。在元朝近百年的歷史中,每年春秋時節,元朝皇帝都會率領官員在察罕腦兒停駐,舉行狩獵活動、召見臣工、宴請宗王等,是上都最為重要的城池之一,素來被元朝極為重視。

  “守將是誰?”李文忠看了一陣問道。

  斥候道:“回將軍,據守此城的是北元平章竹貞!”

  這竹貞原本是孛羅帖木兒的心腹愛將,後來投靠了王保保,此人雖有些才華,卻尚未引起李文忠的注意,他最大的目標是在西北附近的駱駝山的北元太尉蠻子、沙不丁、朵兒只八剌,此三人能戰善戰,且與北元平章竹貞據守的察罕腦兒城相互呼應,形成了掎角之勢,明軍一旦進入此地,都難免遭受前後夾擊的境界,這讓他不敢大意,不解決來這那兩人,他的十萬大軍難以重新佔領開平,所以,他展開了行動。

  他兵馬十萬多於敵人,所以他採取了包圍的戰術,一點一點的包圍竹貞,可憐的竹貞並不知道十萬明軍已經悄然來到了城池下,他還在呼呼大睡。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李文忠立即派出一支輕騎迂回插向了竹貞的後方,這麼做的目的,就是切斷竹貞與駐守開平的元平章尚都罕的聯繫,如此一來,就好各個擊破。

  察罕腦兒內,竹貞剛剛睡醒,正準備趁早打一套長拳,忽聽得一陣匆忙的腳步聲,跟著一名小兵沖了進來,抱拳道:“將軍,不好了,城下來了好多明軍!”

  “明軍,這裡哪兒來的明軍啊?”竹貞喝道,全然不在意。

  “是真的,就在城門下?”那小兵不依不饒,大聲道。

  這一下竹貞不敢不信了,不及穿靴,大步流星的沖了出去,站在城頭,向下一望,果然有好多的明軍,細細一看,竟有數萬之多。竹貞望著密密麻麻,不斷湧動人頭,頓時慌了起來,心道:“這怎麼可能,開平有平章尚都罕鎮守,他手下有兵馬數萬,怎麼可能輕易讓明軍來到了這裡,難道開平已經被明軍攻破?”想到了這個可能,竹貞心頭咯噔了一下,哪裡可有數萬蒙古起兵啊,一旦別攻破了,那麼自己固守的察罕腦兒將成了一座空城,沒了糧草,沒了兵器,甚至兩人馬都得不到吧補充,自己便是再有能耐,也抵擋不住明軍的數十萬大軍啊!”

  “難道,難道我真要投降?”竹貞心道,隨即又搖了搖頭,道:“不行,不行,我深受皇恩,豈能做出這等事情來呢?可眼下……?”

  竹貞正在猶豫不決之時,忽聽得前方斥候上前稟報:“將軍,前方還有大批明軍,正往我等城池趕來?”

  “當真?”竹貞忽然驚喜道。

  那斥候道:“卑職親眼所見,千真萬確!”

  “好狡猾的明軍啊,險些上了他的當,看來這些明軍,並沒有攻下開平,這麼做不過是迷惑的我,讓我主動出戰,如此一來,趁勢佔領這座察罕腦兒城池?”

  不過死守這裡也不是法子,自己這裡不過兩萬兵馬,且糧草不多,用不了幾天,定會被明軍吞滅,不過眼下既知,明軍並未佔領開平,也就是開平還有幾萬兵馬,加上白駝山蠻子太尉還有三五萬兵馬,若是能合併起來,收拾這幫明軍也不是不可能,比起自己這裡死守被殺要強得多了。

  想到此處,他放下心裡,心中暗自計較了一番後,喝道:“快,傳本將軍號令,城中所有兵馬,立即集合,從東門出城,趕往白駝山,與白駝山的蠻子太尉合兵一處!”

  “是!”那侍衛應了聲,迅速去了。

  竹貞掃了一眼城池下湧動的大軍,嘴角溢出了一絲輕蔑的笑意,道:“你們既想要這座空城,我便送給你!看你能在這裡待多久!”

  東側城門打開,竹貞兩萬蒙古兵出了東門,往白駝山趕去。

  “將軍……將軍……”前方斥候奔了上來,大叫道。

  “何事如此驚慌!”李文忠正在簡易的大帳裡,查看軍用地形圖,聽了斥候的叫聲,放下手中的湖筆,抬起頭問道。

  斥候道:“不好了,竹貞……他……?”

  李文忠心頭一驚,道:“竹貞如何?快說?”

  那斥候喘了口氣,捋順了舌頭道:“竹貞率領兩萬兵馬,棄城而逃了?”

  “逃走?”李文忠一愣,道:“逃亡何處?”

  “是白海駱駝山的方向?”斥候道。

  “白海駱駝山?”李文忠一愣,身子微微退了回來,目光落在了地形圖上,皺了眉頭看了一陣,忽然喝道:“讓騎兵迅速趕往無名谷一帶,其餘大軍隨我追!”

  無名谷位於白海駱駝山與開平之間,是一個狹小的峽谷,此峽谷軍事險要,是通往駱駝山的必經之口,只要守住了此穀,也就是切斷了竹貞趕往駱駝山與太尉蠻子的匯合的所在。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7:47

第1872章:知取白駝山

  李文忠的騎兵是常遇春一手建造的,常遇春深知兵貴神速的道理,所以他的騎兵在軍中是最快的,常遇春能有常十萬,常勝將軍的稱號,大半要歸功於他手下的這十萬起兵。如今李文忠手下的騎兵就是常遇春的兵馬。

  得知了命令後,一萬騎兵迅速出擊,竟比竹貞還早抵達無名穀。

  竹貞哪裡知道敵人已經提前做好的埋伏,待兩萬兵馬進入無名穀,一陣喊殺聲相響起,明軍的騎兵仿佛如天降一般,縱馬揮舞大刀砍殺而來,兩萬兵馬立即大亂,明軍趁亂廝殺,一時斬殺大半,這時李文忠親自率領十萬兵馬急速趕來,前後包圍了無名穀,這樣一來,竹貞的這兩萬兵馬進退不得,下場只有一個,死路一條,眼看大勢已去,竹貞倒也不傻,率領僅剩下的一萬兵馬投誠了。

  “竹將軍深明大義,我大明皇帝一定多有賞賜,只是,李某素來聽說太尉蠻子驍勇善戰,部下三萬鐵騎均為死士,不知可有破敵之策?”

  竹貞如今投靠了明軍,自然不能有所保留,聽他詢問,沉吟片刻,長歎一聲:“承蒙李將軍看得起,收留了我等,將軍既詢問,我自不敢有所保留!太尉蠻子驍勇善戰,手下也多是死士,不易對付……?李文忠一聽這話,眉頭一緊,道:“難道一點法子都沒有麼?”

  竹貞咬了咬牙道:“那也未必?”

  李文忠眼前一亮,道:“還請將軍告知?”

  竹貞道:“竹某與太尉蠻子奉命鎮守兩地,平日裡多有聯繫,今早我得知了將軍前來,自問不是敵手,特意派人送信于太尉蠻子,請他容許我與他合併抗敵,他對將軍神勇也十分的懼怕,因此答應了竹某地要求,如今竹某已經投靠李將軍,將軍大可讓軍中將士換上我等衣衫,打著我軍的旗號,太尉蠻子必然不疑心,到時城門大開……?”

  李文忠心中暗叫了聲:“妙計“斜眼瞥了竹貞,見他神色黯然,頗有愧疚之色,心中倒也敬仰他為人,抱拳道:“將軍今日相助,讓數千萬將免遭生靈塗炭,這份恩德,我李文忠銘記在心,這份功勳,本將軍必定上奏皇上,好生封賞諸位將士?”

  竹貞慌忙起身回禮,歎了聲,道:“竹某這麼做,並非為了所謂的功勳,只是,在下看到諸位將士死傷無數,家中妻兒老小難以苟活,今日被將軍圍困在無名穀,若不是將軍仁義,豈能活命,白駝山雖然易守難攻,卻也不是不可攻下,太尉蠻子手下三萬兵馬,也是忠勇之士,竹某自問太尉蠻子非將軍敵手,這麼做,也是救了城中將士而已?”

  一番話說的李文忠肅然起敬,對竹貞也更加敬重起來。

  當下,按照竹貞之計謀,全軍上下一萬將士,換上蒙古韃子的衣衫,以竹貞的旗號做先鋒,出無名穀,一路趕往白海駱駝山。

  白海駱駝山在(開平)衛西南,大青山之北。亦曰長水海子。夷人因其四望白沙,呼為插漢惱兒。插漢(察汗),譯言‘白’。惱兒,譯言‘海子’。相近有苦水海子。又西即駱駝山也。

  一早收到了竹貞的信後,太尉蠻子極為高興,他是個有才華,有野心的人,雖分明據守在此地,捍衛上都開平,但他一直覺得手中的兵馬太少,有意擴大兵馬,無奈連年的征戰,常遇春開平那一戰,俘宗王慶生及平章鼎住等,一律處決。俘虜將士萬人,車萬輛,馬三萬匹,牛五萬頭。薊北元軍全部覆滅,北元的兵力已經少得可憐,僅剩下的吳王兵馬,也一分為二,他仗著官職比竹貞大,才統領了三萬兵馬,想要擴充兵馬,的確不易。正盤算著有朝一日,能把竹貞子的兩萬兵馬給吞併了,沒想到想什麼來什麼,那竹貞竟親自率領兩萬兵馬來投,讓他如何不高興,這樣一來,自己兵馬就有五萬了,只要自己能好生堅守此地,用不了多久,他的兵馬就越來越多了。

  正暗自得意,前方斥候來報,說竹貞大軍已到城門外!”

  一聽當真來了,太尉蠻子絲毫沒疑心,站在城樓上,大喝道:“快,快快打開城門?讓竹將軍進來!”

  得了號令將士打開了城門,城門大開,站在城門上的太尉蠻子掃了一眼前方,果見前方數丈之外,有兩萬左右的人馬疾馳而來,軍容整齊劃一,人人腰間挎著單刀,氣勢洶洶,竟比自麾下的三萬兵馬還要厲害些,心中不免楞了一下,心道:“想不到這竹貞訓練將士倒也有些手段,這兩萬精兵落入了本將手中,日後縱橫天下,何人幹阻攔!”

  正洋洋得意,城門下的兩萬騎兵來得好快,初始還在數百丈之外,頃刻之間竟到了城門之下,為首一人勒住馬韁,望了一下城門,忽然拔出了腰間的腰刀,對著城門一指喝道:“進城!”

  “咦,他們這是幹什麼?”太尉蠻子掃了幾眼,慢慢發現有些不對,這兩萬兵馬人人拔出了腰間的單刀,這還不算,原先的還沒成形的兵馬,片刻的功夫,竟形成了一字長蛇陣,直往城門沖來!”

  太尉蠻子越看越奇怪,忍不住走到城門前,伸手指著為首那人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在這裡亮兵刃?還不速速放下兵刃!”

  那人仿佛沒聽見一般,掃了一眼自己前方的兵馬,帶哪些兵馬全部進了城池,才仰天哈哈一陣大笑,一拍馬韁縱馬而入。

  “將軍……又來了一隊人馬?”城門下斥候勒住馬韁稟報。

  “不好,明軍來了?”太尉蠻子心頭一驚,急忙喝道:“快,快!快快關上城門!”

  話音尚未落地,一員小將沖了上來,大叫道:“不好了,將軍,明軍已經入城了,殺了我們好多的將士……”

  “啊……”太尉蠻子大吃一驚,險些暈倒,他並不傻,此時雖在慌亂中,卻也明白,定是剛才兩萬兵馬。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7:47

第1873章:一戰成名

  此刻雖明白,卻也晚了,沖入城門的兩萬騎兵,如何能放過這樣好的機會,片刻的功夫攻下了大半個城池,按說這些都是太尉蠻子的精銳騎兵,應該這麼沒用,但今日一早,他們只聽說平章竹貞會率領大軍到來,毫無戒備,所以當明軍進了城,這些蒙古韃子,還以為進來的是自己的兄弟,當明晃晃的腰刀砍向自己的脖頸時候,這些昔日的草原之神,才回過神來,但為時已晚!”

  城內一片廝殺聲,不少明軍甚至在人群裡找那些值錢的腦袋,一時韃子死傷不少,不遠處隱藏的明軍這會兒風一般大沖到了城門下,將整座城池團團圍住。

  太尉蠻子居高臨下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眼看著自己的三萬兵馬死傷無數,咬牙大罵不止,罵到最後,聚集的明軍越來越多,小小的城內,全都是明軍,心知大勢已去了,歎了聲,一轉身下了城門,趁人不備從側門而出,再過一匹戰馬,帶著幾個親信,一路北逃。

  李文忠倒是沒有追趕,這裡是大漠,可不是中原,在沒有弄清楚人家地形之前,絕不能輕舉妄動,這是他追隨常遇春身邊學到了最有效的對抗韃子的法寶,十萬兵馬圍困了白海駱駝山。

  主帥一走,這些韃子就像無頭的蒼蠅一般,找不到主心骨,經過李文忠一番喊話,所剩兩萬多兵馬,全部放棄了抵抗,白海駱駝山被李文忠佔領。

  崎角被瓦解,攻下開平已是水到渠成之勢,據守開平的老將上都罕,得知元軍的兩路大軍兵敗,自知無力抵擋李文忠的大軍,很識時務的打開了開平的四扇大門,迎接了明軍入了城池,至此一來,北平全部被李文忠佔領。

  北平已破,唯有應昌了,應昌是韃子最後的根基所在,李文忠不敢貿然進攻,再者沙漠裡,土質疏鬆,影響通行,不利於構造工事;水源缺乏,晝夜溫差大,將士們多是南方人,難以適應在此等惡劣的環境下作戰,若是給養跟不上,便是有了再多的大軍也於事無補,這些不利因素,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將大軍安營紮寨在開平。

  誰知,只過了幾日,上天便送了他一個天大的消息,他的斥候抓了一個從應昌逃出來的將士,這將士告訴他,就在二十幾天前,北元皇帝元順帝,因患痢疾,病死在應昌府,現在的皇帝是太子,這個消息讓李文忠欣喜若狂,他知道,他攻下應昌的就回來了。

  當下,親自率領兵馬十萬,並命令大軍不到應昌府不得停下,十萬大軍在大漠遊走了三日後,終於抵達了應昌府,剛剛登基的太子愛猷識理達臘,一聽李文忠大軍前來,大吃一驚,急忙派遣斥候打探消息,得知李文忠親自率領十萬大軍兵臨城下,愛猷識理達臘吃驚之餘,忙組建兵馬抵擋,可這些早已嚇破了膽子蒙古大軍又如何李文忠的對手。

  雙方一交戰,便被李文忠大敗,明軍揮刀亂殺亂砍,這些在一百年前,這般廝殺南宋百姓的,水知不過百年的功夫,竟也落得這般下場。

  愛猷識理達臘本想親征,被一干心腹愛將勸說才就此作罷,但他心知應昌是他根基的所在,絕不能失守,大著膽子登上城樓觀戰,眼看李文忠的十萬騎兵,如下山的猛虎一般衝殺而來,所到之處,皆是死傷無數,風沙吹過,一陣陣的血腥味在空中飄蕩,愛猷識理達臘心中害怕不已,剛才的那股氣勢,早已丟的九霄雲外。

  “朕,要走!”

  愛猷識理達臘喃喃道,一雙眼睛盯著城門下,積聚越來也多的明軍,以及越來越少的蒙古大軍,終於忍不住了。

  “陛下,丟了應昌府,我們,我們還能去哪兒?”一個大臣哭著道。

  “是啊?我們還能去哪兒呢?我們丟了江南,丟了山東、丟了山西、丟了河南、丟了大都、連上都也丟了,如今是應昌,昔日縱橫天下的蒙古帝國,如今竟連立足之地都沒了麼?”愛猷識理達臘咬著牙捫心問道。

  “陛下,我聽說王保保兵敗後,並沒有死,逃到了和林,在哪裡招兵買馬,準備東山再起!陛下,我們,我們可以逃往和林!”驚慌的人群裡,也不只是喊了聲。

  “對,和林,朕還有和林,哪裡曾經是世界的首都,從萊茵河畔的維也納,到黃河邊的汴梁,從北方寒冷的俄羅斯草原(俄羅斯幹草原),到炎炎烈日下的阿拉伯半島沙漠,大半個歐亞大陸都籠罩在這座城市的權力和威勢之下。羅馬教皇的傳教士、南宋朝廷的使節團、波斯商人的駝馬隊、高麗王國的進貢者……都在這裡彙集;佛殿、清真寺和基督教堂……各種宗教和文化都在這裡融合;大汗的詔令從哪裡發出,送達世界各地蒙古大軍……哪裡集合了成吉思汗、窩闊台、蒙哥,從中歐、東歐、西亞、中亞、東亞、東北亞、南亞諸國,各地搶掠得來的奇珍異寶,金銀珠寶,數以萬計,當年我們的先祖,成吉思汗、窩闊台、貴由、蒙哥均坐鎮哈剌和林管理皇朝,他們可以,我愛猷識理達臘一定可以!”

  “快,護送朕去和林!朕要從哪裡東山再起!”愛猷識理達臘咬了咬牙,掃了一眼城下包圍的明軍,大聲喝道。

  侍衛護衛愛猷識理達臘走了城池,趁亂攜帶數十騎奔出了應昌府往和林方向趕去,沙漠風沙大,很快,就吹散了他們的蹤影。

  李文忠的大軍一路斬殺,終於在天黑之前順利的攻克這個一個月前還是首都的北元重鎮。俘虜元惠宗嫡孫買的裡八剌、元朝後妃宮人、諸王省院達官士卒等,並獲宋元玉璽金寶十五件、宣和殿玉圖書一、玉冊二、鎮圭大圭玉帶玉斧各一,及駝馬牛羊無數,遣人俱送京師。元昭宗愛猷識理達臘與數十騎遁去的消息,傳來後,李文忠當機立斷,親自率精騎追之,至北慶州,不及而還。在回師途中,李文忠還攻克了興州(今河北灤平),北元軍民約四萬餘人投降;在紅羅山(今遼寧錦州境內),北元軍民又有六千餘人投降。十月初六日,北元已無成建制的抵抗,徐達、李文忠等奉命班師回朝,至此,明軍第一次北征以大獲全勝徹底告終。

  直到明洪武二十一年,藍玉率領王師十五萬向北征討,大軍出大寧,進至慶州,探知元主在捕魚兒海,深入沙漠,打敗元軍,俘獲地保奴、妃嬪、公主以下百余人,後又追獲吳王朵兒只、代王達裡麻及平章以下官屬三千人、男女七萬七千餘人,以及寶璽、符敕、金銀印信等物品,馬、駝、牛、羊十五萬餘頭,並焚毀其甲仗蓄積無數,至此算是徹底摧毀了北元的實力。脫古思帖木兒逃脫後不久即被其部將也速迭爾(阿裡不哥後裔)縊殺,北元被瓦解。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7:47

第1874章:山崖之下

  峭崖之下,林木蔥蘢,溪水淙淙、鮮果懸枝,世人哪裡想到,這懸崖之下,還有這樣的洞天福地。

  左側的一處山岩上,有一個小小的洞口,洞口的四周綠樹蔥籠,古木纏藤繞葛,樹枝營歌燕舞,田野花草溢彩,小洞的旁邊有一偏洞,從半崖中穿出,陽光可照進洞內,那洞口不大,僅容一人匍匐而入。有兩處需設纜繩或梯子方能下去。時而如履平地,時而攀上越下,鑽石溜縫,在怪石中穿行,方向難辨,但途中自然景致令人折服。有那橫亙於大廳頂上的天橋,儼然站著牛郎織女,似在竊竊私語。晶瑩剔透的玉幕,如仙女出浴時所披的輕紗,像一幅緩緩展開的絢麗畫卷。驀然開朗處,腳下別有洞天,層層梯田,蜿蜒而上;數條巨龍正欲騰飛,洞壁上石魚正躍龍門;還有擎天一柱,巧奪天工,宛若直插雲霄的導彈。這些自然的鬼斧神工,你不得不感歎自然的神奇。

  此時,偏洞口的洞府裡,傳來一聲低低的嚶嚀聲,洞內忽然亮起了一片昏黃的火光,燈光閃耀,照亮了洞府的一切。

  “咦,好大的夜風,快把洞口堵上?”一個女子輕輕的叫喚了聲,跟著又是一陣響動,似乎是那女子怕冷,輕輕拉了拉身上的被子。

  “嗯,這就去!”一個男子的聲音也從洞中傳出。

  “凍死了,你還不快去!”剛才說話的女子聲音又響起,帶著一絲的不滿,還有半分的撒嬌的味道。

  一陣響動,似是那男子起來的聲音,跟著一會兒傳來咚咚咚的聲響,是推動石塊的聲音。

  “還有風麼?”男子在洞口留下了一處小小的縫隙,扭頭對著床榻上的女子問。

  “嗯,沒了?”那女子輕輕”嗯“了聲,才動被窩裡可憐兮兮的伸出了半張臉來,燭光下映射出她的面容,眉眼如畫,小鼻挺翹,鼻下一張櫻桃小嘴,紅潤而飽滿,正微微啟開,帶著一絲誘惑。

  用衣衫作的被窩,這時滑落在她的酥胸下,露出雪潔白而修長的脖頸,兩根精美的縮骨,隨著女子的呼吸而動,縮骨下露出了半個圓球,球形滾圓兒潔白,因為一隻皓腕放在被窩外,使得這半個酥胸,微微擠壓,形成了一個獨特的溝壑。

  那男子堵住了洞口,拍了拍雙手,轉身走了過來,目光落在了那女子的身上,眼珠子轉動了兩下,用力的吞了吞口水,嘿嘿乾笑了兩聲走了過去。

  “快睡吧,你身子才好,莫要凍著了?”那女子柔柔的道,玉手微微抓著那被子,拉開了一般。

  燭光搖曳。

  昏黃的燭光裡,那被窩中呈現出一個動人的玉體,酥胸滾圓而潔白、蠻腰柔滑而富有彈性,兩條修長的大腿,微微側在一起,仿佛是兩條扭動的長蛇,長蛇身後若隱若現的翹臀,散發著淡淡的光暈,翹臀上一顆漆黑美人痣,清晰可見。

  那男子雙眼放光,搓著雙手,不斷的吞著口水,嘴裡不時的發出嘿嘿的乾笑。

  那女子白了他一眼,嗔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

  那男子嘿嘿一笑,道:“可不是?”說完,不在多話,身子輕輕向前一點,掠到了榻上,大手一抓被子,躺了過去,動作輕盈而優雅,宛若狸貓。

  男子“嗦”了一聲,將被風吹冷的身子輕輕貼向了那女子。

  那女子俏臉一紅,一雙嫵媚的眼眸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嗔道:“壞死了!”

  男子嘿嘿笑道:“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女子嗔道:“歪理!”

  那男子只是一笑,並不接話,身子卻更加貼了上去,被窩裡那女子輕哼了聲,道:“你悠著點,你身子剛剛好,可別……”

  那男子道:“都好利索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了,差不多三年沒吃肉了,我差點都忘記了肉是什麼味道了,如今身子骨結實了,還不好好吃點,怎麼也得把我這三年來沒吃肉肉,都要吃回來啊?要不然可不是吃了大虧!”

  那女子咯咯一笑,道:“討厭!”玉手輕輕的在那男子寬厚的胸膛上捶打了一下,並沒有阻止被窩裡,那男子無禮的動作。

  “你輕一些?”那女子紅著臉兒道。

  “嗯!”男子從鼻腔裡“嗯“了聲,迫不及待的將身子貼了過去,不多時,聽得那女子輕輕哼了聲,跟著嚶嚀了一聲,嬌小的身子依偎在那男子的懷裡,一黑一白的兩具身影不消片刻便合二為一。洞中的溫度迅速深高了幾分。

  燭光中,那男子忽坐了起來,雙手抱起了那女子的纖細小蠻腰,手指若有若無地在她大結實的腿和圓潤的臀部上,輕輕滑動著,那女子已是青絲散亂,醉眼迷離,一張略帶猩紅的小嘴,微微啟開,鼻息咻咻,這時白了他一眼,嬌喘道:“你又要做些什麼?”

  那男子嘿嘿一笑,忽然身子一用力,湊到女子的耳旁,輕輕嘀咕了幾聲。

  “怎麼樣?”男子說完,大手遊動,順著修長的玉腿,直接攀上的那一對豐滿而飽滿的玉峰,輕輕的揉捏著峰巒上的兩顆紅豆。

  只是輕輕的撥弄了兩下,那女子便嬌喘細細起來,一雙嫵媚的眸子,仿佛入喝醉了酒一般,竟有些醉意。

  男子一邊恣意溫存著,一邊笑嘻嘻的道:“娘子,你便從了吧?”那女子輕輕呻吟了兩聲,似乎有些受不了那男子的撥弄,醉眼微微起來,紅著俏臉白了他一眼,道:“就,就這一次!”“好嘞!”男子嘿嘿一笑,應了聲,大手忽然下滑,繞過女子的小蠻腰,攔腰將女子抱起,輕輕的放在自己兩腿之上,一雙大手毫不客氣的托起了那兩瓣豐滿的翹臀,微微向先上一送。

  “啊……”

  正迷迷糊糊的女子驚叫了聲,張開了一雙醉眼,半分驚訝,半分驚喜的橫了那男子一眼,道;“就你的花樣多!”那男子嘿嘿一笑,道:“洞玄子三十式,七十二招,你才試了不到一半,不過來日方長,這一輩子,我們兩可有得試用了?”那女子齒貝輕輕咬著紅唇,白了他一眼,嗔罵道:“卑鄙、無恥、下流……”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7:47

第1875章:偷吃的貓兒

  那女子微微一愣,俏臉一紅,剛才經過丈夫解釋,多少有些理解,咬著紅唇,白了他一眼,忽然用力的推下了他的手腕,噗嗤一聲笑道:“你啊,不是奔騰,也不是微軟……”

  男子奇怪道:“那是什麼,難道是松下?不對啊,剛才我可沒半分的松下啊?”

  女子聽得好笑,噗嗤一聲咯咯大笑起來,道:“你啊,是一隻永遠都在貪吃的貓兒?”

  “永遠貪吃的貓兒?”男子一愣,隨即嘿嘿一笑,道:“可不是麼?”說完,身子又往那女子貼了幾分。

  那女子嚇了一跳,身子往外退了退,道:“你,你,想幹什麼?”

  男子笑道:“貪吃的貓兒了,漫漫長夜,哪有吃一次就能滿足的?”

  那女子被他抱著身子微微向前一挺,忍不住抖了一下,說道:“方才那何止一次啊,要我說抵得上人家三次?”

  男子得意的一笑,道:“多謝娘子讚揚?”嘴裡說著話兒,手中卻不由自地在那女子豐滿胸脯上揉摸了起來,那兩團柔軟的肉團,早已被他撫摸得堅硬起來,峰巒上的兩粒紅豆也如堅硬如石,輕輕撫摸,堅硬的峰巒與手中摩擦的感覺,讓人說不出的舒服。

  那女子輕聲哼了聲,鼻息咻咻起來,略帶有些發熱的身子,倚在了他的懷裡,小翠微微張開,囈語般的道:“壞死了,盡捉弄人家?壞死了你……?”

  聲音如夢囈般,帶著一絲撒嬌的味道,聽在那男子的耳朵裡,卻是別有一番滋味,男子嘻嘻一笑,道:“剛剛不是說了麼,這男人不壞吧,這女人不愛呢……?”

  那女子正要說話,那男子卻沒有給他機會,一低頭,大嘴巴張開,噙住那女子的那瓣豐滿性感的紅春,用力吸吮起來。

  那女子身子一顫,也大膽仰起臉,迎了上來。

  被窩裡,一黑一白兩個身子輕輕摩擦著,交織著,很快,黑色的身影終於按捺不住,撲了上去。

  洞內的溫度似乎都升高了起來,那女子只覺渾身燙的厲害。

  洞外呼呼大風吹個不止,洞內卻溫暖如春,被窩裡纏綿了許久的兩個人,終於停了下來,那女子渾身無力的躺在那男子懷裡,將一張俏臉枕在那男子厚實的臂膀上,閉著雙眼,輕輕的喘息著,一雙長長的睫毛不時的撲閃兩下。

  男子一臉滿足的望著懷裡的妻子,騰出的那只大手,輕輕在妻子香肩上摩擦著,他大手略有些老繭,略顯粗糙,但那女子沒有絲毫的厭惡,反而面露舒服的神色來。

  “我們都在這兒三年了,你說姐姐她們……?”那女子沒有張開雙眼,幽幽的說了句。

  那男子面色一陣黯然,隨即歎了聲,道:“你放心吧,我如今是忠勇伯,還是北伐副帥,這些官職都是世襲的,就是我死了,她們日子也差不到那裡去,只是,當初答應她們要回去的,想不到這一別就是三年多了,如今也有四個年頭了,也不知道她們怎樣思念我們?”

  女子也是一歎,忽然揚起臉來,略帶傷感的道:“壞人,我好想姐姐她們啊?”

  男子一歎,道:“誰不想呢?我也想得緊,可這峽谷,四周高山環繞,根本就沒人來過,四面叢生倒掛,犬牙交錯,呈千鈞一髮之勢。這一奇險去處,縱有飛簷走壁本領,也只能望壁興歎,輕盈靈巧的猴子、野貓也難攀援上去,想要從這裡出去,只怕難於登天了?”

  那女子一陣沉默。

  那男子拍了拍她,忽然手臂上微微一涼,楞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這是女子的眼淚,歎了聲道:“傻丫頭,你哭什麼,天無絕人之路,想要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女子微微一愕,仰起臉來望著那女子,燭光映射在她的臉上,還殘留著剛剛留下的淚痕跡,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更舔了幾分楚楚動人的模樣,那男子心頭一動,道:“本來想遲些日子再告訴你,可看你模樣,不告訴你,只怕是不行了?”

  那女子不笨,一聽這話,欣喜的撲了過來,喜道:“你有法子出去?”

  她這麼一撲,胸前的峰巒算是徹底壓在了那男子的胸膛上,柔弱無骨,豐滿圓滑,男子暗自贊了聲,故作高深的道:“法子嘛,當然有了?”

  “是什麼法子,你快說,快說啊?”因為激動,那女子身子微微有些顫抖。

  這樣一來,擠壓的酥胸也波濤洶湧起來,那男子吞了吞口水,一臉沒吃飽的模樣,道:“前些時日,我在那山峰上鑿了臺階,如今差不多有五百多個了,再鑿一些,差不多將就著可以出去了?”

  “真的?”那女子驚喜道。

  那男子盯著她顫抖的峰巒,沒好氣的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

  那女子擦了一把眼淚,嬉笑道:“我就知道你有法子了,你說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啊?”

  那男子道:“差不多還要一個多月吧?”

  “嗯!”那女子心中欣喜,便也安靜了下來。

  那女子盯著她胸前的峰巒,伸出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色迷迷的道:“媳婦,我們……再……做些研究,就我們兩的研究……”

  “啊……”不容那女子答應,那男子身子已如猛虎下山一般,撲了過去。

  山洞裡,一陣嬌小聲,時而伴隨著女子笑駡聲,跟著一陣打鬧聲,到最後也不知是誰打贏了。

  金陵城內。

  最近的金陵城氣氛有些壓抑,偌大的金陵城外,除皇宮裡不少官員一臉肅然,便是一些百姓也唉聲歎氣,不少人還躲在一處偷偷痛哭,這麼怪異的氣氛,實乃因為最近金陵城內,發生了一件大事,為大明帝國的建立立下赫赫功勳的軍師劉伯溫死了,聽聞消息後的百姓,不少人痛哭不已,皇帝朱元璋也下令厚葬了劉伯溫,但這股氣氛還是在金陵久久不散。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7:48

第1876章:胡惟庸的憤怒

  僅過了幾日,金陵城內便有一些傳說傳了出來,說劉伯溫是被當朝丞相胡惟庸害死的。

  消息傳出,一些人初始還不相信當朝相國會如此大膽,毒殺朝廷命官,但消息被有心人的傳播,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由得人不信。

  說是當朝相國胡惟庸記恨,當年劉伯溫說了他幾句壞話,便引起了胡惟庸的仇恨,以莫須有的罪名陷害劉伯溫,迫使劉伯溫返回了金陵城池。

  但胡惟庸覺得這樣還不夠,不斷加害與他,便在前些時日,正逢劉伯溫感染了風寒,臥病在家中,被皇帝知道了,皇帝顧念劉伯溫昔年的功勳,便讓胡惟庸帶了御醫去探望。

  御醫開了藥方,他照單抓藥回來煎服用,覺得肚子裡好像有一些不平整的石塊擠壓在一起,讓他十分痛苦。

  二月中,劉基抱病覲見朱元璋,婉轉的向他稟告胡惟庸帶著御醫來探病,以及服食御醫所開的藥之後更加不適的情形。朱元璋聽了之後,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些要他寬心養病的安慰話,這使劉基相當的心寒。三月下旬,已經無法自由活動的劉伯溫,由劉璉陪伴,在朱元璋的特遣人員的護送下,自京師動身返鄉。回家後,拒絕親人和鄉里為他找來的一切藥石,只是盡可能的維持正常的飲食。

  幾天後,病情越來越重,劉伯溫學究天人,自知來日無多,找來兩個兒子交代後事。交代完後事時,又讓劉璉從書房拿來一本天文書,對他說:“我死後你要立刻將這本書呈給皇上,一點都不耽誤;從此以後不要讓我們劉家的子孫學習這門學問,還讓子孫給朱家留下了許多治國良言,消息送到京城,不斷皇帝痛哭,便是文武百官也痛哭不已,後來皇帝派人找來劉伯溫的長子劉璉詢問劉伯溫的死時的情況,劉璉事無巨細一一說了出來,皇帝覺得有疑,便讓御醫檢查劉伯溫的屍體,才知劉伯溫並非是病死的,而是吃了不明的藥物而死。

  皇帝雖知這是胡惟庸所為,有心想治他之罪責,奈何沒有證據,只好作罷。

  聽了這消息,金陵城的百姓一時大罵胡惟庸,直罵胡惟庸是宋時秦檜,是賈似道,要求皇帝治他的罪責。

  這叫駡聲最初還只是幾個膽大的罵罵,後來不知怎麼的,罵的人越來越多,不少人糾結在一起,天天在胡惟庸府外叫駡,弄得胡惟庸很是狼狽不已。

  “門外又有人罵了吧?”書房裡,胡惟庸皺著眉頭,對著門外問了聲。

  “是的,老爺!”管家游七躬身道。

  胡惟庸眉頭皺了一下,沒在說話,坐在太師椅上,顯得有些心神不寧,望了一眼書桌上的奏摺,這些都是彈劾他的奏摺,他沒料到自己探望了一下劉伯溫,竟引出了這樣的效果,實在大出他的意料之外,而且這些時日,他發現他府外有不少錦衣衛遊走,他不傻,心知這是怎麼一回事,但他沒有絲毫的擔心,如今的他已經是堂堂大明的相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朝廷大半都是他的人,唯獨李善長沒表態,但他相信永不了多久,李善長一定會為他所用。如今的他,可謂是一呼百應,皇帝縱然想要動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看了一下奏摺,對於劉伯溫之死的事情,他絲毫沒在意,劉伯溫如何死的,他心知肚明,誰都看得出,他與劉伯溫有仇,劉伯溫生病,皇帝誰也不讓去,唯獨叫自己去看望,這本身就是一個信號,他如何不懂,所以,他才對劉伯溫動手了,他這麼做,不過是順著皇帝意思。

  不是他胡惟庸要劉伯溫死,是皇帝要他死!

  只是他千算萬算,還是棋差一招,皇帝要劉伯溫的性命,他心知肚明,不然劉伯溫進宮向皇帝密告他對自己下了藥,皇帝都不曾過問半分,從這一點足以看出皇帝的心思了是怎樣了,劉伯溫聰明絕頂,也一定看出了皇帝心思,否則也絕不會不顧政令,獨自返回青田了。

  他事事都算得清清楚楚,唯獨沒料到皇帝竟會拿劉伯溫的死來黑了他一把,這個黑鍋,他不背也得背了,這一招也是最厲害的一招!打得他有些措手不及,且無可奈何。

  有些氣急敗壞的掃了一眼幾分奏摺,便直接看了最後一道奏摺,這道奏摺竟是皇帝下達奏摺,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只掃了一眼,他就勃然大怒,原來奏摺裡朱元璋變更地方行政區劃,將浙江、江西、福建、北平、廣西、四川、山東、廣東、河南、陝西、湖廣、山西諸行省改為承宣佈政使司,同時廢除行省,將其職責一分為三:設承宣佈政使司、都指揮使司、提刑按察使司。主官簡稱布政使、都指揮使、按察使,分別掌管行政、軍政、司法職責。相互牽制,相互監督,不相統屬,直接由他指揮,這樣一來,他的中書省便如同虛設,明承元制,所有奏章都先進中書省,一般朝廷大事,先由中書省相國處理,給出意見後,發往吏、戶、禮、兵、刑、工這六部以及大都督府和禦史台等各相關職能部門,這樣一來,所有的奏摺就不能送給皇帝了,而是由他相國決定了,什麼東西皇帝能看,什麼東西皇帝不能看,什麼言論對自己有利,什麼言論最自己沒好處,一切都有相國掌握了。這也是相國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所在。

  皇帝突然想撤銷中書省,設置三司布政使,目的很明顯,削弱的相國的權利,他好不容易爬上這個位置,經過多年的佈局,才有了今日一呼百應的局面,滿朝文武有一大半是他的人,這樣的局面,他豈能放棄,陡然看到這個奏摺,讓他如何不驚訝,如何不憤怒。

  “好你個朱元璋啊,散佈我殺劉伯溫的謠言是第一步,設置三司布政是第二步,看來你是要對我動手了,可惜啊,可惜了……可惜你還是不知道,縱然制度有所改變,但只要有中書省,有宰相的一日,承宣佈政使司、都指揮使司、提刑按察使司、所有的奏摺,還是要送到中書省,由相國親自決定!只要有了這權利在手,滿朝文武還是我的人!”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7:48

第1877章:殺人者償命

  細細想了一番,胡惟庸合上了奏摺,腦海裡忽然想起數月前,朱元璋臨朝時,對滿朝文武說的一番話“做皇帝的人深居獨處,能明見萬里,主要是由於他兼聽廣覽,瞭解民情。胡元之世,政令都出於中書省,凡事必先關報中書,然後才奏聞給皇帝,元朝又多昏君,所以民情不通,以至大亂。這是我們要深以為誡的。”當時他並未在意,此時細細想來,竟暗自摸了一把冷汗,皇帝竟早就對他動手了。

  “皇帝果然是動手了……?”胡惟庸暗自歎了聲,眉頭皺了起來,若是再這麼下去,自己手中的權利,遲早會被朱元璋一點一點的奪走的,這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

  “看來皇帝是對我有所厭惡啊,我得想個法子,保住我的地位才行啊?”胡惟庸皺起了眉頭,苦苦思應付朱元璋的一系列手段,便在這時,府上一個侍衛急忙沖了進來,在門外喊道:“相爺,相爺,不好了,不好了,公子乘著馬車出門,馬受驚嚇,將他墜于車下,身受重傷……?”

  胡惟庸一聽大吃一驚,險些摔倒在地,他倒是有些幾個兒子,但他卻最為疼愛這個長子,一聽長子墜馬,生命垂危,不及細問,命人驅車前往,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趕往金陵市集。

  金陵城自朱元璋建都後,曾命蘇、浙、贛、閩、川、兩湖、兩廣九個省與南京周圍的三州十五個府的財主一萬四千多戶來寧;還從全國各地調集手工業匠人四萬五千戶來金陵城,以充盈金陵的手工業,是商業,好彰顯帝都的繁華,經過短短數年,如今的金陵城,儼然是最繁華的所載,秦淮河兩岸,均築有別墅河房,雕欄畫檻,綺窗珠簾,十分富麗,到了洪武五年,朱元璋還親下令在河上燃放水燈萬盞,發動貴戚功臣和官紳商民坐燈船觀賞。夜晚,燈船來去,宛若火龍,船內絲竹歌吹,自聚寶門(今中華門)至通濟門水關,喧鬧達旦,如今的金陵城內可謂是熱鬧非凡。

  胡惟庸心急兒子傷勢,哪有心思欣賞啊,在車上不斷的的催促。

  駕車的馬夫不敢怠慢,一路飛奔,路上行人見這馬車華麗,紛紛避開。

  不多時,便到了秦淮河畔,只見河畔圍了許多人,指指點點,胡惟庸心頭不由得一跳,下車急急趕了過去,尚未撥開人群,便聽得有人不斷哭泣,他心裡焦急,忙催促侍衛撥開人群,不多時驅趕一條小路來,他急急忙忙走了上前,道:“怎麼樣?怎麼樣?”

  “相爺,公子,公子他……?”管家游七聽得腳步聲,轉過身來,看到了胡惟庸,再也忍不住叫了起來。

  這一聲叫,登時讓胡惟庸五雷轟頂,呆如木雞。許久才回過神來,移動目光望去,只見兒子躺在地上,滿臉鮮血,額頭上破了一個大洞,鮮紅的血跡,還嗚嗚流個不停……?”

  “這……”胡惟庸一把走上前,抱著自己兒子,伸出手指在兒子鼻息上輕輕探了一下,鼻息全無,心頭登時一顫,隨即抱著兒子大哭起來。

  “是誰駕的馬車……”哭了一陣,胡惟庸忽然咬牙切齒的站了起來,掃向了眾人。

  只見人群裡,一個鬚髮潔白的老頭站在人群裡,戰戰兢兢,聽了胡惟庸的話後,撲通一聲,道:“相爺饒命,相爺饒命……?”

  “饒命……饒命,你膽敢害我兒性命,納命來……”話音一落,胡惟庸竟當街拔出寶劍將駕車馬夫砍死。

  第二日一早早朝,金鑾殿上朱元璋端坐龍椅上,掃了一眼群臣,忽然喊道:“相國大人!”

  胡惟庸心頭一緊,剛忙上前道:“卑職在!”

  朱元璋臉上陰晴不定,盯著胡惟庸冷聲道:“朕,聽說相國大人,昨日與秦淮河畔當街殺了一個車夫,不知此事可否屬實?”

  胡惟庸殺了那馬車夫回來後,心中也十分的後悔,心知這事情必定被錦衣衛打密報給皇帝,所以,此時聽朱元璋詢問,倒也沒有如何慌亂,上前抱拳道:“回稟皇上,昨日此車夫載微臣之子外出,卻故意將微臣之子摔死。微臣心疼愛子,做出了荒唐的舉動……?”

  朱元璋冷哼了聲道:“好一個心疼矮子,馬車故意將你愛子摔死,我看是你故意殺人吧,那馬車夫不過是一個窮苦百姓,豈敢做出殺人的勾當,難道他不知道你兒子的身份地位麼,你兒子落下馬車,這與車夫何干。”

  這一番話說得胡惟庸心頭一涼,但他心知滿朝文武都是他的人,朱元璋並不敢把怎樣,所以冷哼了聲,上前抱拳道:“臣因喪子之痛,一時魯莽錯殺了車夫,心中懊悔不已,如今事已發生,微臣願意出五十兩安撫車夫家人!”

  朱元璋盯著胡惟庸,眼裡鋒芒一閃,卻沒有立即答話,而是笑了笑道:“好一個錯殺,相國大人身為當朝一品,當街殺人,竟想以五十兩金子,便可抵命,你這麼做,與我大明王法何在?”

  胡惟庸一愣,正要說話。

  忽聽得朱元璋喝道:“按我大明律法,無故殺人者,該當治什麼罪責?”

  一人上前喝道:“《大明律集解附例》卷十九《刑律•人命》“鬥毆及故殺人”條,“凡鬥毆殺人者,不問手足、他物、金刃並絞。故殺者斬。若同謀共毆人因而致死者,以致命傷為重。下手者絞,原謀者杖一百流三千里,餘人各杖一百。”其下“條例”又載:“一凡同謀共人毆人,除下手致命傷者依律處絞外,其毆之人審系執持槍刀等項兇器,亦有致命傷痕者,發邊衛充軍。”

  行者系一時起意“殺人”,不屬謀殺。應算“故殺”,即“先持殺人之心,乃與人相毆而殺之,則曰故殺。”當斬。”

  胡惟庸掃了一眼,竟是錦衣衛的指揮使毛驤,瞪了他一眼,卻不敢說什麼。

  朱元璋冷哼了聲,道:“自古殺人者償命,相國大人你看該如何了斷呢!”說完掃了一眼胡惟庸,不再多言,大手一揮逕自退朝。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7:48

第1878章:胡惟庸密謀

  胡惟庸伏在地下,大氣也不敢出,他雖然知道皇帝一定會知道這件事,也會過問這件事,從而找些藉口打擊一下自己,但他萬萬沒想到,皇帝竟如此冷酷無情,以律法說事,大明律法他豈能不熟悉,按照古代律法,即便是主人家殺了家奴,即使沒有任何理由,也無償命一條。朱元璋竟當著滿朝文武讓他殺人償命,這是擺明瞭要藉故搓他的銳氣。

  他摸了一把額頭的汗珠,掃了一眼朱元璋漸漸遠去的背影,暗暗咬了咬牙。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今日朱元璋對他的態度,讓他有些不安,他追隨朱元璋多年,如何不知朱元璋的手段,這是一個要麼不做,要做就會做絕的人,再這麼下去,遲早有一天自己會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

  “不,絕不能失去這一切?”胡惟庸咬了咬牙心道:“姓朱的,你既然如此不仁,休怪我無義了?這一切是你逼我的!”

  可想了半天,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如今的滿朝文武雖都是他的人,可造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看來需要找人商議一下!”

  正思索著,心腹陳甯走了進來,自從追隨了胡惟庸後,陳寧也隨著水漲船高,塗節當了禦史中丞,陳甯為御史大夫,胡惟庸還令陳寧坐中書省閱天下兵馬籍,儼然是中書省的第二把手,今日朱元璋的態度,讓他感到有些不安,他是胡惟庸的心腹,如今跟胡惟庸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胡惟庸倒了,也沒他好日子過,是以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一見陳甯,胡惟庸迫不及待的拉入了書房,不及坐下,胡惟庸就說了自己的計畫,對於陳寧,他也什麼顧忌,這些年兩人做的事情,足夠殺頭一百回了。

  陳甯聽胡惟庸說完,倒也沒吃驚,他與胡惟庸是一條繩索的螞蚱,誰也分不開誰,況且,今日的皇帝的態度,讓他也很擔心自己擁有的這一切會失去,所以一番思索後,點了帶你頭,道:“眼下的確只有如只有拼個魚死網破,走謀反的路。可常言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皇帝可不是好對付的人,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只怕難以成事啊?”

  胡惟庸道:“以陳大人之見,本相該當如何?”

  陳甯為人頗有心計,熟悉兵法,聞言道:“自古成就大業莫不是有武將輔佐,唐太宗有秦叔寶,尉遲恭、侯君集,宋太祖有石守信等人,便是當今聖上,若非徐達、常遇春領兵四處征戰,豈能有天下?”

  胡惟庸點了點頭,道:“陳大人言之有理,既如此,本相該當如何?”

  陳寧道:“如今相國造反,時機未到,相國可結交邊關武將,借他們手中兵馬,待時機一到,相國可讓他們領兵殺回金陵城,城池中有相國為內應,滿朝文武為相國所用,倒時來一個裡應外合,何愁大事不成?”

  胡惟庸心中也是這般想,聞言點頭,道:“陳大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陳寧繼續道:“相國結交吉安侯陸仲亨已多年,如今可以利用了?”

  這陸仲亨是濠州人,早年為亂兵所掠,父母俱亡,參加朱元璋軍,渡長江,攻克太平(今安徽當塗),定集慶(今江蘇南京),授左翼統軍元帥。出征陳友諒時,以功進驃騎衛指揮使。洪武元年,率軍攻廣東,升江西行省平章。改同知都督府事。洪武三年封吉安侯。平日裡仗著軍功,多有不法之事,引起朱元璋的不快,這一次因擅自動用驛站車馬,被當今怒責,罰在代縣捕盜,對朱元璋多有微詞?”

  胡惟庸點了點頭,道:“他們掌管邊關兵馬,他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陳寧道:“區區一個吉安侯,還不足成事,以卑職只見,大人還需帶上平諒侯費聚!”

  這費聚同樣也是一個厲害的角色,其早年在濠州追隨朱元璋。當時定遠張家堡有民兵無所屬,朱元璋親自去招降,並留下費聚等候命令,其城堡大將準備投靠別人,費聚會後上報。朱元璋於是派三百人前往,設計活捉其帥,收攬士卒三千人。費聚此後還招降豁鼻山民兵八百人,此後跟隨朱元璋攻下靈璧、泗州、滁州、和州等地,升任承信校尉。

  當時平定江東、攻克長興,其跟從耿炳文,抵禦張士誠進攻。後援助安豐、攻克武昌。此後改為永興親軍指揮司,仍然跟從耿炳文。張士誠再次進犯,費聚活捉宋興祖並大敗。此後跟隨大軍攻陷淮安、湖州、平江,進指揮使。後湯和征討方國珍,費聚從水路進攻。浙江東部平定,後從海路攻下福州、延平。此後洪武二年,率領大軍攻陷西安,改為西安衛指揮使,晉升都督府僉事。後鎮守平涼,次年封平涼侯。但此人比陸仲亨更加不如,貪財好色,多次因酒色耽誤大事,被朱元璋喝罵?陳寧之所以選擇這兩人,除去這二人手握兵權之外,這兩人也是個難得的武將,加上最近被朱元璋吃喝,心中有怨恨,招為己用最為合適不過了?”

  胡惟庸點頭道:“就這麼辦?”

  陳寧心知造反之事,非同小可,況且朝中還有徐達,馮勝、李文忠、湯和四人,這四人對朱元璋極為忠心,且手握兵馬大權,單靠陸仲亨、費聚難以成事,又讓胡惟庸聯合鄭遇春、唐宗勝等一干武將,只待時機一到,就趁機起勢,奪了朱家皇位!”

  二人秘密商議了一番後,陳寧覺得眼下時機未到,胡惟庸不易與朱元璋鬧得不快,眼下首要的任務是保住相國之位才最為上策。

  二人又商議了一番,胡惟庸終於想到了一個保住相國大位的妙計,謊稱祥瑞!他相信這絕對是與朱元璋緩和的最佳的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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