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天下王者 作者:一景之月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9 12:33: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33 80178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8:04

活得豐盛

  我是在不久前的一個日子裡因工作的需要,我住進了一個小村莊裡。村莊不大,但緊靠著一片小山,村莊就在那片小山的腳下,村莊的前面是一條小河,小河很長很長,似乎一直都看不到盡頭,小河的水不深,常常會有一些小孩會在放學後來這裡玩耍。在這裡玩耍,村裡的大人們一般都不會說什麼,因為這裡是村裡孩子唯一可以玩的地方。村後的那片小山,早已被村裡的人用來種上了一顆顆的大橘樹,一般的情況下,村裡的大人是不讓孩子去那片小山上玩的,那是他們一年來的收入,孩子的學費,豬仔的飼料錢,忙時田裡的化肥錢都在那片小山上了,所以一般的大人都不會讓小孩進山玩的,要玩也要等到十月,這時候橘子都熟了,黃橙橙的。每年的這個時候是這些孩子最高興地時候,這時候,他們可以盡情的穿梭在那片小山上每一寸土地,可以上那片小山上的每一棵橘樹,吃任何一顆樹上的黃橙橙的大柑橘。這時候每個孩子都會來到這片小山裡,有時一整天就呆在這片山裡,餓了摘一個黃橙橙的大柑橘吃了個飽,渴了山上有的是水分,沒有人會去責怪你。偶爾會有那麼一兩個人從那片小山裡經過,這時候小村裡的人往往會給來人摘滿了黃橙橙的大柑橘,直到來人實在沒地方裝了,村裡的人才會放棄。

  小村人口不多,總共起來只有一百來戶人家,連小孩老人一起和起來大約有五六百口人,村裡的人大多數都是本地土生土長的莊稼人,偶爾會有那麼一兩個外地來的小夥子和幾個從外地嫁過來的小姑娘。但很快他們就融入了這裡,你很難分辨出他們是從外地裡來的。

  小村裡的人除了每天認真的經營那片小山外,剩下的就是經營自家的那幾畝薄田,田不多,每年他們都會種上一點水稻,因這裡的氣候適合水稻的生長,因此村裡的人往往種上兩季水稻,每年的春天他們就會為自家那天薄田開始緊張的忙碌了,等到第一季水稻開始收割了,山上的柑橘樹也開始開花了,開了一小朵一小朵的白白的花,這個時候整個小山就變成了黃白色了,每年的這個時候,村裡人就開始將工作的中心轉向了那片小山了,他們開始給每棵柑橘樹施肥,除草、除蟲了,要不今年的柑橘就不大了,等忙完了這些山上的柑橘樹開始結了一個個翠鸀翠鸀的小柑橘了,這時候村裡的人就開始將工作的重心移向了自己家的那幾畝田了,他們又開始了水稻的種植了,等到這一季的水稻熟了的時候,就是他們那片小山柑橘熟的時候了。村裡的人一直保持這個規律,他們從來不看報,也不看電視,每天的生活,收穫他們都靠著自己的經驗。

  小村裡唯一的交通就是那條小河,只要穿過那條小河你就到了前面的小鎮了,天熱的時候,村裡的人每天傍晚收工後總要來小河裡玩一玩,有時一時興起,脫光了衣服,將衣服裝在一個塑膠袋裡,張著嘴用嘴巴咬著塑膠袋,就著游泳的技術就過去了,上了岸就合著濕漉漉的身子穿上了袋裡的衣物,回頭看看小河對岸的人群,招招手,吹幾聲口哨。就進了那小鎮。

  沒有上岸的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上岸。

  小鎮離小村莊不是很遠,過了村裡前面的那條小河向前走個700百米左右就可以到了。

  天熱的時候,村裡那些年輕的莊稼人,一般會順著小河遊了過去,天冷的時候,他們往往會坐著一個年輕人的渡船過河的。渡船不是很大,一趟能載上兩至三個人而已,我是在來的第三天裡認識他的,那天我因有點事要去小鎮的郵局,雖然當時天還不是很冷,但我是生長在北方,那裡很少能看見這樣清澈的小河,看見的也是都是一些充滿污濁的大河,那樣的河流是沒法讓一個人願意去游泳的。因此我在我的家鄉里能經常的看見一些河流,但我還是不會游泳。那天當我站在小河的埠頭焦急的時候,他就劃著那條小渡船來到了我的身邊,當時因趕時間,並沒有多想,一腳就踏上了他的那條小渡船,他似乎知道我趕時間似地,感覺裡他那天他的雙槳劃得很快,不多一會兒,我我們就到了小河的另一邊了,上岸的時候,他輕輕的將船頭靠在了岸邊的一個小埠頭上,然後讓我下船,我因趕時間,所以走得有點急,當時的我並沒有想到要給錢他,一門心思的想要去小鎮,找郵局。

  離開小船後,我很快的進了小鎮。小鎮不大,但很熱鬧。來往的人群很多,看的出小鎮的地理位置很好。我進了小鎮不久就在小鎮的一條街的角落裡找到了郵局,郵局裡的人不多,似乎平時並沒有什麼人來存取,因此我進出的時候,整個郵局裡只有一個人在那裡看著當天的報紙,當我將我手中的錢數好遞過去的時候,她才慢慢的敲打著電腦,很一會兒,我才辦完了我要辦的事。

  辦完事後,我看天還早,我索性在小鎮裡逛了一下,在幾個小的書店裡買了幾本狄更斯的小說,然後順便看了看這個小鎮的街道,小鎮的街道很窄,但很乾淨,乾淨裡透露著農村人特有的那種安定,我很喜歡這種乾淨而有安定的街道,沒有大城市裡那種喧鬧,也沒有大城市裡那種骯髒。偶爾會有一些不知名的小鳥從你的頭頂飛過,然後沖向雲霄。兩邊的桂花香味不時的隨著微風吹向你的鼻子。走在這裡,你也會覺得是一種很好的享受。

  我是在天差不多黑的時候來到小河的埠頭,來的時候,我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還在埠頭,我老遠就看見他的那條小渡船,他坐在那裡,一聲不響的看著小河裡的水,不時的將眼神朝小鎮的方向望一望,我出來的時候,他一眼就看見了我,當時的他的臉上是一臉的高興,那個高興的面容到現在我依然記得起來,當時我沒有想到,我將要坐他的小渡船回去,因為那是並沒有想起我不會游泳,所以在他上岸一把拉著我的時候,我以為他是在向我要錢,所以我當時二話沒說,就從口袋裡舀了一張五元的人民幣放在了他的手裡,可他並沒有要,而是很快的放回到了我的手裡,當時我以為五元不夠,所以我右從我的口袋裡再次舀了五元出來,和在一起一共有十元,我全部放在了他的手裡,但他還是很快的還回到了我這裡,當時我沒有再給,因為我個人認為十元錢已經可以了,雖然那得那條小渡船是小村裡唯一的一條交通工具,但我也認為十元錢一個人差不多了,所以他將我給他的十元錢放回到了我的手裡,我一時還不知怎沒處理,只覺得當時來的時候沒有說好價錢,現在人家來要多少我只得給他多少了。因此我想讓他給個價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問題,不一會兒,他終於開口說話了,他說,他的這條小船是他們小村裡共有的,是屬於集體的,每月村裡都會給他家一份額外的工資,因此,他的渡船是不要錢的,只要有人過河,他就渡船。

  他給我說了半天後,我還是將我手中的十元錢放在了他的小船上,但很快的他將它放在了我的手裡,錢到了我的手裡,我一時還不知怎麼辦,一時就停在了埠頭,過了一會兒,我見他並沒有走的意思,我這是才想起,我也要回去了,可我不會游泳,回去還是要靠他的小渡船。雖說我還是要靠他的小船才能回去,但當時我並沒有著急的表現出來,因為當時的我並不知道這個小村子的小河上只有這一條小渡船。所以我並不急的站在埠頭上望著小河的對面,希望能有一條小船出來,我好坐他們的小船回去,但過了很久,小河的對面都沒有出現過一條小船,甚至連一條船的影子都沒出現過。

  天時越來越暗,回村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從小河裡遊了回去,我還在埠頭上望著對面。他和他的小船也一直在埠頭,只是我礙於剛才的情面一時不好上他的船,再說了我這個人不喜歡白讓人白幹活。雖說他幹的活是有公家給錢,但我還是覺得不好意思,尤其是我一個外地來的陌生人。

  天越來越暗,遠處的村莊不時的出現閃閃的燈光,小河的河面上不知什麼時候也起霧了,整個天像完全的黑了下來,我的心越來越急了,我不時的望瞭望埠頭下面小船上的他,他似乎也很著急的樣子,不時的望望小河的另一頭,偶爾也會抬頭看了看埠頭上的我,眼神裡帶著某種焦急,不知什麼時候,小河的四周開始起風了,來的時候因為匆忙,加上當時雖說是下午但天空還是有著太陽,所以一時到沒覺得怎麼冷,此刻站在河面上才體會到一陣陣的寒冷,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寒冷,從渡船上給我仍來了一件陳舊的衣服,衣服很合身,但袖子很長,看得出這件衣服的主人並不是他。因為他長得並沒有我高,我穿在身上都感到兩袖長了,他就更別說了。所以我敢斷定這件衣服不是他。

  河面的風是越刮越大,看樣子似乎是要下雨了,他站在船上望瞭望河面,而後看了看我,這時我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種著急,我的心也是越來越急,當我再次看到他的眼神的時候,我決定上他的船,因為他的眼神裡有一種和我一樣的東西——焦急。

  他很快就把小船劃到了小河的中央,中央的河水似乎不是很深,剛好這時候河面上的風也越來越來大,一個勁的往我們渡船這個方向吹來,他索性放棄了劃水,任小船在小河中央被風吹動著,這時他才從小船的船頭裡走到了我的身旁,然後一屁股的坐了下來,這時河面的風越發向我們這邊吹來了,小船在沒有人劃的情況下,也快速的向著小村莊方向駛去。不久我和他就到了小村莊的埠頭。

  我剛準備下船,埠頭的臺階上突然多了兩個身影,因埠頭離村不遠,加上村裡的燈光,我還是看清楚了埠頭上的兩個影子,是一個女孩和一條大黃狗。大黃狗站在女孩的身邊,伸長著長長的大舌頭,不停的在喘息著。女孩則是一手摟抱著大黃狗的身體,一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在遠處時我以為女孩的身影只有那麼高,近了才發現女孩是蹲在埠頭臺階的一個小樹樁上。等我們的渡船靠近了,女孩站了進來,嘴裡同時還帶了一句:“哥,今天怎麼這麼晚啊?我都急死了,稻穀四叔都幫我抬進屋了!女孩說完又向前走了幾步,這時我才看清了女孩的面容,女孩大約有十六七歲的光景,身高大約有一米六幾。一張很好看的瓜子臉,兩隻眼睛大大的,身上穿著一件很不同的t恤,看的出那件t恤有了些年月,因她的兩隻袖子看得出是經過自己加工處理的,因為袖子的兩邊看得出明顯的處理痕跡。女孩留著一頭很漂亮的長髮,說很漂亮,那是因為她的頭髮很黑而且還很光滑。看得出她的那種光滑是來自于天生的。

  她往下走過來的時候,那只大黃狗也跟著走下了臺階,他很親熱的撲到了他的身上,他似乎也很愛惜她的大黃狗,輕輕的在大黃狗頭上撫摸著,大黃狗似乎很受用,不停的在他的身上摩擦著,想要得到他更多的撫摸。他撫摸了一會兒黃狗就將它放回到了她的身邊,而後慢慢的收拾著小渡船。他收拾的很慢,不一會兒,她也要上去幫忙,但被他給制止了,他只是輕輕的問了句:“豬仔喂了沒?”“早喂飽了”!聽得出女孩很為這個驕傲。聽到女孩那自豪的語言,他輕輕的笑了笑。不一會兒,小渡船就被他給系在了埠頭的一個大樹上。

  我因和他一起回來的,加上下午去的時候又沒給錢,所以一時我也沒走開。他們在談天的時候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他很熱情的和說話,她則在一旁看著我,似乎沒見過我似的,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過了很久她才問:“哥他是?”他好像也不知道我,只是簡單的給他妹妹說了我是他渡船上的一個渡客。她只是輕輕的看了看我,她的那雙大眼睛很好看,看得我渾身直發抖,我微笑的點了點頭,而後看著他們消失在我的面前。我在他們走後很久我才回到了我自己的住處。

  再次見到他們是在第二天的中午,我再次因為有點要緊的事要去去一次小鎮,自然我又來到了小河的埠頭,來的時候,我並沒有想到她也會在小船上,並且是她給渡船。

  我到埠頭的時候已經是早晨八點左右,她已經早早的站在了埠頭,當我踏上小船的時候,她似乎記得我的容貌,對我輕輕的笑了笑。那一刻我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這個更為美麗的東西了。早上的朝陽,清澈的河水,翠鸀的楊柳,破舊的小渡船,充滿朝氣的小姑娘,我突然覺得這個小鎮是那麼的美好。

  “今天又要去小鎮啊?”“是啊。有點事要去小鎮辦一下。”“哦,那您趕快上船吧!我渡你過河吧!”“恩,那麻煩你了?”說完我利索的踏上了她的那條破舊的小船。“哎,您說那裡話,這本是我的工作嗎?再說了村裡的大夥為了照顧我們兄妹倆每月都給了我們幾十塊的工資,我得對得起大夥啊,再說了渡一個人過河也費不了多少勁了。”說完她見我已經踏上了她的渡船,她來回利索的將懸在岸上的纜繩給解開了,船就在她的一劃之下離開了岸,她的動作很是熟練,看得出她平時幹了不少時日,否則就沒有那麼好的撐船技術,因為我在船上並沒有受到多大的振盪。小船漸漸的到了小河的中心,這時從小河的上游吹過來了一陣微風。她也許是累了,也許是想接著這風讓自己歇一歇,所以她在風吹過來的時候,恰到好處的將撐船的搞給收了,抬頭享受著秋風的吹拂。那一刻我發現她其實很美,是一種純樸自然的美,那種沒有過多的修飾雕琢的美。

  風漸漸的止了,她再次舀起了放在船頭上的篙。她的動作很是柔美,我從來沒有看見那樣柔美的肢體動作。也許是我被她的美所感染了吧,不知為何我突然有了一種從未有有過的感動。一種想哭的感覺在我心裡自然而然的湧了出來。我突然發現我原來是那麼容易的被感動著。她也許是看我上船後許久沒有講話,所以她在船頭撐槁的同時陪著我說話了。我突然發現她其實很細心。

  “您不是本地人吧?是剛來嗎?”“哦,是啊,我是東北人,老家在東北的農村,我們哪裡跟你這兒可不一樣了,哪裡沒有這麼清的小河,更沒有那麼好看的鄉間小鎮啊!”“哎,您說那裡話,每個地方都有他們自己好的東西嘛,也許我們這裡的人還喜歡你們那邊的黃土高坡呢!”“說得也是,沒想到你還會有這樣的覺悟啊”。“哎,那裡是什麼覺悟啊,只是知道點淺道理罷了。”

  “我說,你別再您……您的稱呼我了。我也大不了你幾歲,而且我也有名字,我姓景名志祥。你以後就叫我名字吧,如果你覺得彆扭就直接喊我小景吧,村裡的人都那麼叫,你乾脆也就那麼叫吧!好不好?”

  “這……不太好吧?”她似乎覺得叫我小景有點不好意思,所以她一直都在劃著小船。

  “沒什麼,慢慢就習慣了,你嘗試著叫吧”。

  船慢慢的穿過了小河的中心,一路上的偶爾聽見小鎮傳來的狗叫聲和一聲聲的汽笛聲,就只剩下她的船篙劃水的聲音,偶爾會有一兩條小魚沖出水面擊破小河平面的聲音。微風不時的從小河前方吹拂著我們,讓人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意,微風中我看見她的背上已經濕了一片,這時我才發現她才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此時的年齡裡,她應該是背著書包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裡大聲的朗讀著魯迅先生的《社戲》。也許是在讀著餘光中的那首《鄉愁》。這本應該是她此時的生活。但這一切過早的和她結束了。生活的重擔不得不讓她過早的融入社會,幸好她融入的是一片溫暖而又充滿愛心的社會。所以她到現在還能保留著那份純真的樸實和真誠。

  小船離小鎮越來越近了,她的後背也越來越濕了。我知道那是她賣力的結果。但我實在有點不忍心看著她那後背的汗水。終於我開口讓她歇一歇,我說不著急去小鎮,不要太累了。對於我的關心她似乎很感動,但這份感動換回來的是她扭頭朝我一笑。那笑容也許是我二十二歲人生中最美的一份笑容了,因為她的裡面包含了一種真誠和一種樂觀向上的心態在裡面。這一刻我突然知道她為什麼有那麼明朗真誠的笑容。因為她就像這條小河裡的水一樣清澈乾淨。

  風漸漸的變大了,這給她的阻力不少,因為風是順著她前方吹拂過來的。所幸是風漸漸的在改變了方向。小鎮是越來越近了,幾乎可以看見小鎮裡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群和來來往往的人群。我終於再次打破了這份沉靜,因為我還不知道她的故事和名字。

  “那天送我過河的是你哥吧?”“呵呵……是啊,怎麼樣?他划船的本領不錯吧?我划船的本領就是他手把手的教我的呢!我整整學了三個多月他才放心讓我給村裡擺渡呢?”“恩,他划船的技術不錯,又快又穩,而且還劃得有力道。那他今天怎麼沒來呢?”“他啊!今天都人家幫忙去了,因為鄰居一個親戚今天蓋房子,他去給他們幫一天忙。”“哦,我看得出你哥很痛你吧?”“那是!”她似乎很喜歡有人能談能談能他哥,因為我明顯的感受到了她對他的那份驕傲和那份深深的兄妹之間多年相依為命的情感。也許這份感情對於他們來說是很深厚很深厚的那種。也許我這一輩子都不能真正的去體會到她心裡的那份純真的親情。

  “你家裡就你們兄妹兩個嗎?”“也許這個時候我不該問這樣的一個問題,因為我看見在短暫的停頓後,她的後背明顯的抖動了一下,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哭了,因為我看不見她的臉。但我仍然相信她是哭了,因為她是一個渴望親情愛撫的小女孩。

  “家裡就只有我和哥哥了,我從小就是哥哥一手帶大的。”說完後,她沉默了很一會兒,她似乎不想說起這段往事,或許是她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而已。

  小鎮漸漸的浮現在我們的眼前了,我幾乎可以看見小鎮街道裡各家商店的名字。小鎮裡不時的傳出一陣陣的叫賣聲和一陣陣的早飯香味,一陣陣的濕霧慢慢的在小河面上散開而來,不時的夾雜著一片片的肉包子特有的香味。

  她終於開口說話了,也許是覺得我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或許是見我是一個從一個陌生的鄉村裡來的,所以才覺得和說說也好。

  “我的爸爸和媽媽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我們。我的爸爸是一個小巴司機,就是在對面的那個小鎮裡開著小巴的。”說完她從船篙上騰出了一隻手來指了指我們對面的那座小鎮。接著她再次收回了自己的手。這時我分明的看見了她眼裡的累,因為我們的傾斜方向的,所以我依稀的能看見她的臉,雖然河面上有霧,但我依然看見了那兩滴晶瑩的淚珠。那一刻我明白了她的痛苦,因為這個小鎮對於她來說就是一種思念,因為她的爸爸就留在了這個小鎮裡。見到小鎮對於她和他哥來說那是一種對親人的思念。

  “我爸爸在我和哥哥很小的時候就在這個小鎮裡幫一家小的運輸公司開那種小巴。記得那時候我和哥哥每天最盼望的就是傍晚,因為這個時候是爸爸下班的時間,這個時候他總會脫出外面的衣服,而後一頭紮進小河裡,朝著我們這個小鎮遊過來,過了不久,他就會像超人一樣一下子從小河裡沖了出來,一把抱住了我和哥哥,那個時候我們生活得很快樂,所以我和哥哥每天放學回家後都會相約在小河的埠頭上等著爸爸回來,每天都等,從沒有一天落下。直到有一天,爸爸在也沒有出現在小河的埠頭,但我哥哥依然每天都會去等,因為我們相信爸爸只是零時有事去了,他不會不要我哥哥的,因為我和哥哥都是聽話的孩子。所以我哥哥相信爸爸會回來的。所以我們依然每天都會到小河的埠頭去,一直等到四周都沉寂在一片黑暗之中的時候,媽媽來拉著我們回家,我們依然不捨得回家,因為我們一直都相信爸爸不會不要我和哥哥的。

  就這樣我和哥哥整整在小河的埠頭上等了十天,十天後,村裡人開始有人說爸爸不會再回來了,因為爸爸在外面有了一個家,所以他不會再要我和哥哥了,但我們依然每天放學去埠頭等爸爸。終於在一天的傍晚裡,我和哥哥在埠頭上看見了爸爸。那是我們很高興很高興,因為我們的爸爸是不會不要我們的。但我們突然發現我們錯了,爸爸那次回來的時候不是像往常一樣一頭紮進小河裡,而是和一個漂亮的女人坐著渡船回來的那天爸爸第一次沒有抱我哥哥。但我和哥哥依然很高興。因為我們的爸爸回來了。但我和哥哥沒想到的是爸爸很快就離開了我們再也沒有回來了。

  爸爸走的時候是在一個漆黑的早晨,那是我和哥哥都還在夢中,對於爸爸的離開,我們並不知道,直到第二天我們發現家裡再也找不到爸爸的任何一件衣服和東西了,連爸爸愛抽的中南海煙頭都找不到了,那一刻我和哥哥才恐慌起來,因為我發現爸爸真的是不會來了,因為這裡已經沒有了他特有的煙味了。爸爸去了哪裡,我和哥哥至今都不知道,聽村裡有人說是去了新疆。原因是爸爸那天帶來的那個漂亮女人像是新疆人。但對於這個我和哥哥已經半點興趣也沒有。

  媽媽是在一個大雨的夜裡離開我和哥哥的。像往常一樣,自從爸爸走了以後,我和哥哥就每天早早的回家,早早的做飯,扯豬草,早早的喂好雞、早早的將老師佈置的作業做好,而後早早的到床上睡覺。媽媽就是在這一夜離開我們的。那一夜小鎮裡下著很大很大的雨。媽媽就是在這一晚吃了一整瓶的安眠藥。也許她實在太累了,也許她是去找爸爸了,總之她在我六歲哥哥十歲的時候離開了我們。從那一夜起我和哥哥就成了兩個孤兒了。記得當時我和哥哥都不知道怎麼辦。幸好小村裡人很照顧我們,在農忙時節順便將我家的那點田地也給種了,每年秋季的時候,我和哥哥還能有點糧食收成。就這樣我和哥哥一起撐到了哥哥十三歲的時候,哥哥覺得應該從學校裡回來了,因為我也要上學了,那年我九歲,從那以後哥哥就負責照顧了我。

  田野裡的活哥哥很少讓我去做,做也只是做一點輕微的活計。但哥哥人小力薄,雖然很拼命,但每年我和哥哥總是沒有多少收入。村裡的一些老人家看不過去,就一起幫著哥哥將我家的那點可憐的地給種了。每年秋後,他們總是好心的幫著哥哥一點點的將地裡的莊稼給搬了回來。後來村裡為了方便來往小鎮就一起打造了這條小渡船。而將這份工作交給了我和哥哥,雖然村裡很多人想要這份工作,但村長說給我和哥哥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說要這份工作。從那以後我和哥哥就有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

  小渡船終於到了小鎮的渡口,霎時小鎮的熱鬧瞬間傳遍了我的全身。我突然發現我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不喜歡這種熱鬧了,我突然想要的還是小村裡的那份寧靜和那份真誠的溫暖。我久久沒有下船,也許是我在船上帶的過於長久了,我突然發現我已經不帶適應小鎮帶給我的熱鬧和繁華。在我轉身的那一刻,我突然很想知道她的名字,因為她讓我感受到從未有過的美。所以我對著小河喊了。聲音在小河面上久久回蕩。終於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因為河面上一個響亮的聲音在回蕩“我叫羅紫娟!記住了啊!回頭見”。

  我是在這個秋天過完的時候離開的,離開的時候,我坐的依然是她的小渡船。走的時候,我才知道她是在兩年前從學校回來的,之所以回來並不是她的學習成績如何的不好,相反她的成績是那所學校裡最好的一個。很多的人都曾勸導她不要為了一點生活的打擊而放棄了她的學業,但她堅決回來了。她之所以那麼堅決的回來,是因為她覺得生活的重擔不能全部壓在哥哥的肩膀上,要壓她也得承受點。我曾經問她從學校回來到小村裡當一個小小的擺渡妹有沒有後悔過,但她很爽朗的笑著說沒有。因為現在的她和哥哥已經生活得很好。

  走了之後,我因為工作的緣故一直沒有再去那個小村裡。但我常常想起那個溫暖的小村落,想起她那爽朗自信的笑容,想起她那對生活敢於去爭取的精神。

  “如果有一天我們埋沒在人潮中,庸碌一生,那是因為我們沒有努力的活得豐盛。”我一直都不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但我一直謹記這這句話,因為它常常讓我很自然的想起她來,也許她就是那個努力讓自己活得豐盛的人吧!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8:04

心聲

  文字,我從高二的時候就開始寫了,如今已經寫了整整的六個年頭了。在這六年的歲月裡,我也已經寫了有差不多四十多萬的文字了。從最初的幾十個字幾百個字寫到現在的幾千個字幾萬個字幾十萬個字寫。我一路寫了過來,如果說一句老實的話,我在六年裡沒有在任何一家雜誌上發表個一個文字。但我依然堅持著我的文字。

  我一直固執的認為我的前世是一個窮酸的文人,每天的生活就是有幾本破舊的書本陪伴著,所以註定了我這一世對文字的不懈耕耘。

  我的記憶裡,我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上了文字,只不過那時的喜歡是有一本本的童話的故事代替了,進入中學後,我越發發現我真的是喜歡上了文字,常常一個人獨自來到學校那個不大的圖書館裡。我依稀記得那時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孩,背著一書包的試卷,趁著每天下午快要放學的時間裡,一個人趁著老師不在偷偷的跑出來,和那些高年級的大哥哥大姐姐一樣大搖大擺的通過圖書管理員的檢查走進圖書館,記得當時我的每次看見書架一排排的文學書籍和歷史書籍時我總有一種羡慕,總希望自己能有一天我也能寫出那些優美的文字來,成列在這樣的書架上讓走過的無數千千萬萬的莘莘學子在這裡盡情的翻閱著。我依稀記得我最初的想寫文字的那種出動就是在那個小小的圖書館裡來的。

  進入高中後,我沒想到我當初的那個願望是越來越強烈了,後來轉變成不寫不行了,最開始的文字,我是寫在一個小小的筆記本上,每天的深夜裡,我總會拿出那個小小的筆記本,將我所要寫的文字寫進了這個。每次寫文字的時候,看著一頁一頁的紙被我的文字所填滿,我心裡就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常常為了一頁文字而整夜未眠。

  高二的時候,我就開始給給很多的報社投過稿子,但每次都如石沉大海,一去無回。時間久了,同學朋友都說我是在大學裡癡心妄想,在文字上浪費自己的青春,浪費自己有限的生命。

  但我覺得我所做的並不像他們說的那樣,雖然我每次辛辛苦苦的寫出來的文字都沒有被報刊看中,但並代表著我所做的事是在浪費著我的青春,浪費著我的生命。我每次所寫的文字都是帶著我的希望寫的,每次向各大報刊投稿的時候,我都是帶著自己心中的那點小小的希望,希望能有一天我的文字能被某個好心的報刊看中,將我心中的那點小小的希望給釋放了出來。因此我到現在還在寫著我的文字,而且是帶著希望在寫!

  我覺得一個人,不管是什麼人,老人,小孩,年輕人,都應該有一點希望,有了希望生活才有點盼頭,用我自己的話說希望就是我們人生的一盞心燈,我們的人生的路就是在它的照耀下,一步一步的向著我們心中的那片淨土前進著。不管是大還是小,只要我們心中有希望,我們就有新的開始。就像我的文字,每次都石沉大海,但我每次都在寫,從沒想要放棄。我在寫故我開始。

  希望其實就是我們的開始!一個好的希望,就像我們有了一盞明亮的心燈,它將帶著我們向著更好的明天走去,不管明天的路有多麼的崎嶇,多麼的坎坷,我相信在心燈的照耀下,我們的明天的道路也會變得平坦,變成一條好走的康莊大道。故我們要時常懷有希望,因為希望是我們的明天的心燈,明天的開始。

  樹林的大帳裡,陳友諒看著這對為自己攻下洪都城池送上一線希望的夫妻此刻落荒而逃,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意,但這笑意不過片刻功夫,便消失不見,他的臉上重新恢復了往日殺伐決斷的神色,一轉身盯著韓世勳道:“馬上派遣前往洪都城中打探一番?這一次朕一定要攻下洪都!”

  “是!”韓世勳應了聲,轉身走出了大帳,對著自己的兩個心腹耳語了一番,兩人紛紛點頭去了。

  翌日清晨,洪都城池門外,一個小將正板著一張臉,呼喝幾個當地的保長、裡長、甲長,那小將聲音極大:“漢軍馬上就要攻入洪都城池了,如今洪都城中人手不夠,從百姓中抽選一些強壯的男丁,擔當保家衛國的重任,其他保長人人送來數十個,唯獨你們南豐送上不足五個,你們是怎麼搞的,本該讓你們南豐鎮出二十個才對,怎麼到現在還湊不上人數,再找不到人,洪都城池無人可守,城池一破,漢軍生性殘忍,豈能放過你們的妻兒老小?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知道不?”

  南豐鎮的幾個鄉紳地保哭喪著臉道:“軍大爺,不是草民不賣力,實在是有些難處啊?咱們南豐鎮地處撫州郡,自隋文帝開元九年(西元589年)滅陳,實現全國統一,廢郡擴州,平陳總管揚武通奉命安撫臨川郡一帶,將臨川郡改為撫州。如今更是襄括了廬陵、豫章、甌閩部分。東連吳越,西接瀟湘,南控閩粵,北襟江湖,橫跨吳、越、楚三地。為古代通往閩粵沿海地區的要衝。這裡,地氣殊異,山川炳靈,林奇谷秀,水繞川環。土地肥沃,氣候溫和,江山形勝而人稠勤富,交通便利而商賈常行。荊楚、吳越文化交匯於此,所以戰事也比其他郡縣平凡了些,這些年都在打仗,能徵用的男丁……早已……早已征完了……?”說著幾個鄉紳地保開始痛哭了起來。

  那小將吧唧吧唧嘴巴,道:“你看你,沒有人就沒有人嘛,大老爺們的當著這麼人的面哭哭啼啼的成什麼樣子!”

  “是,是!軍爺說的是!”幾個保長鄉紳地保,抹了一把眼淚,點頭哈腰起來。

  那小將噗嗤一聲笑了笑,望了一眼眼前的三個活寶,道:“本將體諒南豐鎮的位置,所以這二十人減少一半,如今漢軍兵臨城下,多一個人,洪都就多一分保障,所以這十個男丁你可不能再少了?”

  那裡長道:“軍爺,不是草民不體諒洪都安危啊,實在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人啊,有壯丁的戶籍,早據逃離了本鎮,一時之間恐怕也找不到人,求軍爺開開恩,容老朽幾日,老朽一定再給軍爺找幾個來,可好麼?”

  那小將一歎,道:“只怕是等不了,漢軍攻城甚急,我們願意等,可漢軍等不了啊,今日不湊齊人數,只怕洪都無人幫忙準備武器,敵軍一來,只怕……?”

  “這該如何是好啊?”那年老的裡保長也是一歎,心知這小將說的都是大實話,也不由的焦急起來。

  便在這時,數丈之外一陣喧鬧,一個小孩沖了過來,對著那老裡保長歡喜的叫道:“爹爹,爹爹,這兒有五個人,說是我們的南豐鎮上的,要求去保衛洪都城?”

  奔跑過來的是一個孩子,年紀在十歲左右,是這裡保長的兒子,裡保長四十歲的時候才有了這麼一個日子,平日裡極為寵愛,今日本不想帶他來,無奈兒子又哭又鬧,裡保長無法,只得帶了過來,方才他正跟著幾個鄉紳在一旁幫閒,一見走過來的五個漢子,立即上前詢問,這一問得知五人竟是南豐鎮上男子,頓時如獲至寶,馬上驚喜的向自己爹爹呼喊了起來。

  “南豐鎮上的人?”那裡保長吃了一驚,斜目望去,但見迎面走來五個男子,五人個個身強力壯,見那保長望來,為首那身材高大,腳步沉穩有力的漢子,神色雖沉著,但眼角的餘光仍舊望瞭望那小將,略微吐了口氣,才從容的對身後的四個有些沉不住的漢子丟了個眼色,然後呵呵一笑,從容的領著四人走向了那兀自在呼喝的小將,深深作了一揖道:“小人陳大寶,南豐人士,多年游離在外,今日聽聞漢軍大軍攻城,我等這才趕回南豐,誓死保衛洪都,請將軍成全!”

  那小將是狐疑的在五人臉上瞟了一眼,然後大聲道:“漢軍馬上就要大軍壓境,難得五人壯士有這等心意,現在洪都城池急需人鎮守,南豐鎮的壯丁也在徵召之列,幾位就跟本將走吧?”

  “是”為首那人應了聲,沖著身後四人點了點頭,四人吐了口氣,緊跟其後,從容不迫。

  大批從洪都著急召的壯丁,經過兩日的徵兆,如今已經達到了數千人之眾,在洪都富帥蕭雲訓練下,便被先鋒大將薛顯帶入了洪都的水門,數千人蜂擁的湧入了水門。

  陳大寶與一同來到四人被分到了撫州的水門,因為這裡水門易攻難守,所以這裡要的人數也不少,陳大寶五人身高馬壯,又懂些武藝,便被薛顯安排給撫州水門做了鎮守兵卒,夜色下,為首那人身輕如燕,四處摸索,將水門的位置一一記在了心中,直到天明,才拖著一杆長槍,瞧了一眼四周,見左右無人,便在一處牆垛子上,俯身低下身來,四個身強馬壯的漢子,立即走了上來。

  “韓將軍……打探如何……?水門可如何?”

  為首的那漢子點了點頭,低聲道:“水門被數千個新來的百姓鎮守,易攻難守,咱們很容易過去,這消息你馬上送給陛下!”

  “是!”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左右瞧了瞧,低聲抱拳鷹應了聲,轉身就走!

  龍船上,一個侍衛走了進去裡,在帳外抱拳道:“陛下……韓將軍………派人會來了?”

  “快傳!”陳友諒臉色冷峻,語氣冰冷。

  “微臣李大哈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陳友諒一揮手,冷聲道:“打探情況如何?”

  “回稟陛下……洪都城中,果然除了八道城門之外還有水門?”陳大哈道。

  陳友諒暗道:“果然有水門?”

  “情況如何?防守如何?”一聽有水門,張定邊不待車陳友諒詢問,迫不及待的問了出聲來。

  “回稟皇上,水門那裡有一處邗洞,洞口只有許多木柵,易攻難守,韓將軍認為可以輕鬆攻破,全城處處設防,用的都是精兵,唯獨水門守的是洪都城中鎮守來百姓?”

  “好!好!”陳友諒大叫了兩聲好,跟著一揮手道:“三軍聽令!明日一早,三軍直攻水門?”

  經過多日的雨水,一番查探,六月十四日,陳友諒的三路大軍從洪都的水關進攻,密密麻麻的漢軍聽到號角,紛紛沖向了洪都水門。

  蕭雲被轟隆的轟炸聲和號角聲給驚醒了,緊張地向城下望去。數十萬漢軍並沒有想前些時日一樣,蜂擁的望城中八道城門,密密麻麻的數十萬大軍,分成三股,其中一股,扛著呂公車、簡陋的攻城戰梯,有次序,有步驟的向蕭雲鎮守的水門攻來。

  水門易攻難守,只用幾道木質欄杆防護,況且城門也不算太高,動用簡單的木質梯子,呂公車,再有數十萬漢軍的弓箭手在城門下掩護,以剛剛在各地征招的新兵蛋子,要想守住城門的確不容易,況且水門位於洪都城中,一旦有一道城門被破,全城難守。

  蕭雲望著城門下,數十萬的大軍,抽出腰間的斬月刀,大喝一聲,道:“諸位兄弟們,守住洪都就在此一刻,弟兄們狠狠地打,轟掉他們的梯子,準備好的秘密武器,好生燒紅了!好好招呼招呼他們!”

  “是!”毛驤雙手握住大刀,殺氣騰騰地道:“弟兄們讓陳賊見識見識我們秘密武器的厲害!”

  “好!”眾人齊呼!”

  便在這時,人群裡一陣呼喊,朱文正率領兩千兵馬急衝衝的奔了過來,一見蕭雲便道:“蕭大人……漢軍攻水門了?”

  蕭雲嘴角一絲詭異的一笑,道:“末將猜想陳友諒一定會窺覬水門,早就讓諸位兄弟嚴守水門,如今一切佈置完畢,大帥請放心,末將單保水門萬無一失?”

  朱文正見他滿臉自信,心中雖有些狐疑,瞟了一眼門前水門,但見守城兵卒,人人手中握著槍桿,再看那槍頭冒著紅紅的火光。

  朱文正微微一愣,道:“蕭大人這是……?”

  蕭雲哈哈一笑道:“這是末將發明的一件新型武器,叫火槍,末將早就料到陳友諒會率領大軍前來,早就預備了這一招,命令早糾集城中鐵匠,在水門外架起火爐,拉起風箱,將槍頭鐵鉤在火爐上燒鍛後,再穿過木欄杆,刺殺漢軍,漢軍在全然不知情的情況下,必然會全力來爭奪我軍長槍,到時候……?”蕭雲嘿嘿冷笑了聲,繼續道:“只要漢軍雙手沾手,立即燒傷手掌,青煙直冒,慘叫一片,無人再敢上前來?”

  朱文正點了點頭,道:“蕭大人此計的確不錯,有將軍鎮守水門,本帥放心了!”

  數十萬的大軍,在張定邊的率領下,對洪都的水門衝殺了過去,洪都水門不大,數百根木欄將水門圍得嚴嚴實實的。絲毫看不出裡面的動靜。

  “弟兄們,水門到了,攻下水門,拿下洪都!”張定邊大刀一揮,數十萬大軍呼喊一片,衝殺了上去。

  “撲哧……?”數千把長槍從木欄中刺了出來,明晃晃的槍頭閃耀著耀眼的光芒。

  “抓住這些長槍!”張定邊下令道。

  數萬兵卒的大手拼死用手抓住刺出的長槍,木欄總算沒有再有長槍刺出。

  “大帥……抓住了長槍了……?”一個兵卒滿臉興奮的對張定邊抱拳道。

  張定邊哈哈一笑,道:“好!很好,朱軍已經快支撐不住了,兄弟們衝殺上去,攻下水門,那下洪都!”

  “好!”數萬兵卒齊呼,聲響如雷。

  “不好了……大帥……又有長槍了……?”人群裡一聲呼喝,跟著數萬人齊聲驚叫起來。

  這一次,卻不是驚喜的呼喊聲,但見月色下,青煙滾滾,一道一道的火光從木欄中迅速刺出,數萬漢軍與先前一般,雙手抓了上去,登時慘叫連連,身後的兵卒吃了一驚,放眼望去,但見,木欄中長槍不知什麼時候被燒得通紅,火一般的光芒從木欄中迅速刺出。

  “快,用水!”張定邊立即下令!

  “呼啦”,數萬漢軍將大盆大盆的河水倒入了木欄,誰知裡面早有準備,刷刷刷的數聲,漫天的羽箭從中射出,漢軍一來毫無準備,二來方才驚心動魄的一幕,著實嚇了不少漢軍,數萬大軍在前,竟一時不敢上前!

  張定邊見水軍早有準備,恐怕一時難取勝,當下一聲冷喝道:“把人帶上來?”

  “是!”幾個親衛兵一聲吆喝,轉身沖入了大隊人馬之中,不多時,一乾親衛兵押著三個人來,為首一人,膚色吆黑,身材高大,雖然被綁著雙手,神色卻絲毫不懼!”第二個是個胖子,挺起的大肚子,若再捏著一副佛珠的話,活脫脫一個彌勒佛!他低著頭看不出他的臉色,第三個人身材瘦弱,一副落地秀才的模樣,被人押著,卻仰著頭,一雙三角眼冷漠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8:05

敗將也千古

  這些天,小景去了一回北京,四處看了看,看到了當年的元大都,心中突然想起一個來,今天小景要寫的這個人,其實是小景很不願意寫的,他就是王保保。前些日子,我介紹了張士誠、陳友諒,很多人看了之後,不少人問我,元朝若是沒有劉福通這個人,會有張士誠、陳友諒、朱元璋的起義麼?”對於這個問題,我卻不敢回答,並非我不願意回答,實乃是這個人太不出名,每次看明朝的電視劇時,也總是以配角出場,更多的時候,是路人甲,或者是路人乙,比起一代梟雄陳友諒、張士誠他了不是一星半點。今日小景閑來無事,就將此人的人生經歷查閱了一番,發現此人的人生經歷其實並不比張士誠、陳友諒差多少,但何以二人成就了一代梟雄,此人卻淪為默默無聞的路人甲呢?

  ……

  以小景看,一個人要成功,雖需要真本事,但更需要的是運氣。沒有運氣的人,他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會成功,要麼……壯志未酬,便糊裡糊塗的死掉;要麼,明明一身本事,卻被人壓制排擠、鬱鬱一生。最終發出的感歎也不過是“壯志未酬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的感歎。

  小景雖二六歲,但讀書不少,歷史之中,這樣的人不少,少年之時,才華驚豔,卻總是掙扎不得出頭,最後流於平庸,窮困倒一生。最後鬱鬱而終。

  但今日小景讀罷此人,才發現,此人雖出身低微、不曾習文、練過武功,要出人頭地,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成。或許註定他一輩子也不會成功,直到胸中這份仇恨磨礪平了,成為一個平庸的農夫……但不幸的是這個小人物,卻成功了,成為元末或多或少的英雄人物。成為朱元璋一生所稱讚的奇男子。今日小景就帶著眾位去瞧瞧這個六百年前的小人物。

  王保保,胡名擴廓帖木,本姓王,小字保保。沈丘人。其父親是中原人,母親是元朝末年將領察罕帖木兒的姐姐,察罕帖木兒之甥,後為舅舅察罕帖木兒收為養子。元末兵起後,從察罕帖木兒組織地主武裝,鎮壓紅巾軍,元惠宗妥歡貼睦爾賜名擴廓帖木兒。

  王保保是漢人(不是現代意義的漢人,當時漢人專指北方在金朝就與異族聯合的漢族人,原來南宋境內人當時被稱作南人)。嚴格說王保保是個漢人與維吾爾人的混血兒。

  《明史》列傳第寫道:“擴廓帖木兒,沈丘(今天的河南一帶)人。本王姓,小字保保,元平章察罕帖木兒甥也。察罕養為子,順帝賜名擴廓帖木兒。”

  王保保的父親是一個姓王的漢人,母親是察罕帖木兒的姐姐(維吾爾人),他從幼年到1361年一直叫王保保,這就是我們所知道的關於他身份的全部。

  因為察罕沒有子嗣,所以他從王保保孩提時期就收為養子,這就是王保保從外甥到養子身份的轉換。察罕讓王保保既受漢人的教育,又讓他受蒙古人和維吾爾人的教育,使王保保身材魁偉,頗有英雄氣質,雖然王保保承受了多重文化遺產。

  察罕本身的漢學修為也很高,曾經參加元朝的科舉考試,並且中過舉人。

  1361年,察罕派他運送迫切需要的糧食到京師。他受到當時皇上妥懽貼睦爾的接見,並被賜予蒙古名字“擴廓帖木兒”,這是他以蒙古名字取代漢名“王保保”的開始。

  王保保與他同時代的很多仕元的漢人(特別是讀書)一樣,既完全認可自己人的漢人身份,又完全認可自己元朝臣子的身份。或許這是因為,政治和民族在他們那個時代的人看來,根本就是兩回事兒。(至少他們覺得應該是兩回事。)

  元朝末年,農民起義爆發。察罕在至正12年起義兵,轉戰河南、河北,收復汴梁,擊退劉福通,平定山東,降田豐,“滅賊幾盡”。後來在察罕總大軍圍益都的關鍵時刻,降將田豐刺殺了察罕,逃進了益都城。元惠宗即在軍中拜擴廓帖木兒為“銀青光祿大夫、太尉、中書平章政事知樞密院事、太子詹事,仍便宜行事,總其父兵”(《新元史•;擴廓帖木兒傳》),開始了擴廓一生中輝煌的一頁。這一年是元至正22年,即1363年。

  至正二十二年,王保保的養父(也是他的舅舅)察罕帖木兒在益都被降而複反的紅巾軍將領王士誠、田豐謀殺。王保保襲父職,拜太尉、中書平章政事、知樞密院事,即領兵破益都,殺田豐、王士誠。次年,駐兵太原,與中書平章孛羅帖木兒為爭奪地盤不斷發生衝突。此時,皇太子愛猷識理達臘欲奪帝位,勾結丞相搠思監,以王保保為外援;御史大夫老的沙則支持順帝,依靠孛羅帖木兒與之相抗。二十四年,孛羅進駐大都,皇太子逃往太原。二十五年,王保保討伐孛羅,進逼大都,順帝即殺孛羅。王保保隨皇太子入京,進為左丞相。皇太子屢欲自立為帝,王保保不從,請求外出帶兵。封河南王,總天下兵,代皇太子出征,駐河南,與軍閥李思齊等發生衝突,互相攻伐。二年,順帝削王保保兵權,分其原統軍馬,另立大撫軍院,由皇太子總制天下兵馬,專防王保保。次年,王保保進據太原,殺元廷所置官吏。順帝下詔削王保保官爵。但很快,農民起義爆發。察罕在至正12年起義兵,轉戰河南、河北,收復汴梁,擊退劉福通,平定山東,降田豐,“滅賊幾盡”。後來在察罕總大軍圍益都的關鍵時刻,降將田豐刺殺了察罕,逃進了益都城。元惠宗(即元順帝)即在軍中拜王保保為“銀青光祿大夫、太尉、中書平章政事知樞密院事、太子詹事,仍便宜行事,總其父兵”(《新元史•;擴廓帖木兒傳》),開始了擴廓一生中輝煌的一頁。這一年是元至正22年,即1363年。

  1368年8月明軍攻陷大都後,於年六月進行了次北伐。由常遇春帥步騎九萬出北平,經過會州、錦州、全寧(今內蒙古翁牛特旗地方)、攻下了開平。元惠宗逃到開平以北的應昌,即現內蒙古達來淖爾湖的西南岸。一代名將常遇春,在完成這次任務後,暴疾卒於回師途中,年僅40。代蘀常應付東面戰場的是李文忠。

  擴廓此時在西方,可能是作為對明軍第一次北伐的牽制,擴廓帶軍包圍了明將張溫據守的蘭州。明軍派出的援軍被擴廓全殲,援軍首領于光也被殘害。

  ……

  在這種情況下,明軍立即於洪武三年一月三日開始了第二次北伐。在制定進攻方略時,包括名將徐達在內的所有將領都異口同聲地建議大軍直撲應昌,逼擴廓從蘭州撤兵。可見徐達等人都不太情願直接與擴廓。但太祖力排眾意,命令明軍兵分兩路。西路由大將軍徐達自潼關經西安救蘭州,尋機殲滅擴廓;東路由左副將軍李文忠出居庸關,直搗應昌。這是使敵人“彼此自救,不暇應援”的方略。(《明鑒易知錄•卷一》)戰事進行到四月,東西兩線都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變。東線是元惠宗於4月28日因病突然逝世,元惠宗孛兒只斤氏,諱妥歡帖睦爾,蒙古文獻稱為烏哈圖汗。在位37年,年51歲。在位期間荒淫無度,任用奸党,戕害忠良,對南方的反叛也姑息任之。但他心靈手巧,曾製造宮漏,奇妙無比,又會觀天象。可惜成吉思汗打下的大好江山毀在他手裡。他的兒子愛猷識理達臘即元昭宗,比力克圖汗即位,改元宣光。(元朝-宣光元年為第二年即明朝-洪武四年,本年仍為至正30年)在此國喪前後,李文忠已經先後奪取了應昌週邊的重要據點興和、察罕淖爾等地,五月13日,李文忠在離應昌百餘裡的地方從一俘虜的口中得知元惠宗死訊,督師急弛兩日至應昌,“明日克之,獲元主嫡孫買的裡八剌並後妃宮人……唯太子愛猷識理達臘與數十騎遁去。文忠親帥精騎追之,至北慶州,不及而還。”(《明實錄》)。東方戰場以北元的慘敗告終,《皇明資治通紀》在評論第二次北伐東方戰場時記載:“大軍所至,朔廷遂空。”

  西部的擴廓也遭到了慘敗,這就是明初的沈兒峪之戰。擴廓在聽說徐達援蘭州的消息後,急忙固守蘭州東面的定西準備迎擊。四月,徐達在沈兒峪全殲擴廓軍。“達出安定,駐沈兒峪口,與王保保隔深溝而壘,一日,達整眾出戰,大敗王保保兵於川北亂塚間,……保保與其妻子數人從古城北遁去,至黃河,得流木以度,遂出寧夏奔和林。”(《明鑒易知錄,卷一》)西部的戰事也結束了。

  擴廓逃到和林不久,元昭宗也來到這裡(和林是成吉思汗的故都,又稱哈喇和林,1912年一個外國人在外蒙的額爾德尼昭地方發現著名的興元閣碑,證明這裡就是古代的和林),對擴廓以國事任之。從此擴廓開始了獨撐將傾天下的重任。

  到了1373年,朱元璋集結了15萬軍隊,分三路次北伐。中路大將軍徐達,由雁門直趨和林,摧毀元朝的指揮部;東路左副將軍李文忠由居庸關至應昌,然後直撲土拉河,從西北面攻擊和林(幾乎是長春真人丘處機西遊的路線);西路征西將軍馮勝出金蘭取甘肅,各將兵五萬。

  東路軍李文忠一直打到臚朐河,接著在土剌河擊潰哈喇章等,進至拉魯渾河畔的稱海,被蒙古大軍包圍,李文忠勉強撤退。但損失慘重。

  中路軍徐達遇到的是勁敵擴廓帖木兒。這一次,在明與北元的大對決中,擴廓巧妙而堅決地擊敗了明朝第一大將徐達。擴廓用誘敵之計將明軍逐漸引入其縱深。徐達的先鋒是常遇春的內弟、後來在洪武21年威震漠北的藍玉,出雁門後,在野馬川(《口北三廳志》雲,野馬川在“宣府西路膳房堡口外”)遇到胡寇,追至亂山(位置待考),取得了小勝。接著到了土剌河,“與王保保遇,擊敗其眾,保保遁去。”很明顯,擴廓在誘敵深入。他親自率領小部隊且戰且退,把敵人引向和林。而他手下的大將賀宗哲率領主力在和林以逸待勞。果然,“擴廓遁,與賀宗哲合,而拒我兵於嶺北。時,師數發(左穀右瓦),而心易虜,驟與之戰,不利,死者萬余人。”(《明史•紀事本末》)可見,擴廓的誘敵之計使明軍輕敵而慘敗。

  西路軍馮勝卻取得了意外的勝利。但由於失敗的兩路是當時有名的戰將中的頭兩位,如果表彰了馮勝等於羞辱了徐達和李文忠,所以太祖藉故沒有給馮勝賞賜。至此,洪武五年的北伐以明軍的慘敗而告終。對這次慘敗,明史諸典籍均一筆帶過,不做太多的評論。但史料的蛛絲馬跡可以看出這次的慘敗對太祖來說實在是刻骨銘心。葉子奇的《草葉子》中說,“分三路出討,至漠北大敗,死者先後約40余萬人。”明初謀臣劉基在北伐之初“嘗言于太祖曰:擴廓未可輕也。至是帝思其言,謂晉王曰:吾用兵未嘗敗北。今諸將自請深入,敗于和林,輕信無謀,致多殺士卒,不可不戒。……自是明兵希出塞矣。”(《明史•擴廓帖木兒傳》)

  擴廓掌兵後,于當年月攻下益都,俘獲田豐、王士誠等人,為察罕帖木兒報了仇。之後,擴廓協助皇太子剷除了權臣孛羅帖木兒,被元帝封為河南王。但是不久,元廷內部又出現了紛爭,擴廓的官職盡被削奪。等他從內訌中擺脫出來,再次獲取兵權的時候,北伐的明軍已經把元朝的都城舀下了。擴廓走到了與明軍直接對抗的前沿。(以上見《元史•察罕帖木兒擴廓•帖木兒傳》)

  ……

  在歷史上,沒有一個帝王像朱元璋那樣善於用書信與對手溝通———他幾乎給所有的對手,包括陳友諒、張士誠在內寫過信。早在登基之前,朱元璋就開始做擴廓的“策反工作”了。根據《明太祖實錄》記載,從至正二十三年(1363年)到洪武二年(1369年)的六年間,朱元璋先後給擴廓寫過至少七次信,每一次都向擴廓灌輸元失朝綱、被取而代之乃天意,言之切切,希望擴廓能認清形勢,降服於他,但最終擴廓回應他的全是刀槍兵馬。

  洪武元年十一月,擴廓直接與明軍發生了一次交鋒。他出兵雁門,計畫由保安經居庸關奪占大都,不料明軍乘機直搗了他的大本營太原。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他回師太原與明軍相持的時候,其部將豁鼻馬暗地裡投降了明軍,並約明兵夜間劫營,致使擴廓大敗。(《國初群雄事略•卷十一》)在接下來的交手中,擴廓仍然失利。洪武三年三月,明軍在徐達的統領下直達定西(屬甘肅),四月駐紮在一個叫沈兒峪的地方,擴廓與之隔著深溝對峙,每天交戰數次。在這個過程中,擴廓成功地劫了一次明軍的營寨,但緊跟著又吃了大敗仗,僅與妻子數人得以逃脫。(《明太祖實錄•卷一》,下同)

  洪武4年9月,朱元璋又企圖拉攏擴廓,冊其妹為自己的兒媳。在冊文中他說:“朕君天下,封諸子為王,必選名家賢女為之妃。今朕第二子秦王樉年已長成,選爾王氏,昔元太傅、中書右丞相、河南王之妹,授以金冊,為王之妃。爾其謹遵婦道,以助我邦家。”(卷六)雖然又是“名家”,又是“賢女”,擴廓仍然不買他的賬。

  洪武五年正月,朱元璋遣大將軍徐達、左副將軍李文忠、征西將軍馮勝,率師十五萬征討擴廓。朱元璋為他們制定了作戰計畫:兵分三路,大將軍由中路出雁門,佯攻和林,誘敵來戰,乘機敗之;左副將軍由東路從居庸關出兵,打他個出其不意;征西將軍直赴甘肅,以疑其勢。並告誡諸將“宜益思戒慎,不可輕敵。”(卷一)

  但這一次,朱元璋失算了。“大將軍至嶺北,與擴廓遇,大敗,死者數萬人。”這一後果直接影響了明朝的邊防政策,自此之後,“明兵希出塞矣”,(見《明史•擴廓帖木兒傳》)即明朝的邊防由進攻轉成了防禦。直到洪武三十年,已經七十高齡的朱元璋,洪武八年(1375年)八月,擴廓帖木兒在哈剌那海一個叫衙庭的地方病逝。自此,殘元再也沒有一位像樣的將領能與明軍對抗,壓在朱元璋心頭的一塊巨石也隨之消失。

  擴廓帖木兒以出眾的軍事才華,於勢窮之際轉戰千里,且屢挫不垮,遠存沙漠而不願投降,從而贏得了朱元璋的敬重。朱元璋曾經詢問侍臣,本朝誰是英雄。有人言常遇春,說他領兵不過十萬,所向披靡,橫行無敵,是真正的豪傑。而朱元璋卻說:“遇春雖人傑,但終為我所用,而王保保卻始終沒有降服,他才是真正的奇男子呀。”(《明史•擴廓帖木兒傳》)對那次敗仗仍然耿耿於懷,他對守邊的晉王朱;#15182;;和燕王朱棣說:“吾用兵一世,指揮諸將,未嘗敗北,致傷士卒,正欲養銳,以觀時變。夫何諸將日請深入沙漠,不免疲兵于和林,此蓋輕信無謀,以致傷生數萬。”(卷二百五十三)。

  擴廓的親屬見於記載的有一個弟弟脫因帖木兒和一個妹妹王氏。脫因帖木兒一直追隨哥哥擴廓。妹妹王氏估計當時年紀較小,所以沒有跟哥哥到部隊中。她應該留在了老家河南沈丘或在哥哥擴廓的食邑汝南或在乾爺爺梁王阿魯溫的封地汴梁,明軍佔領了河南,她也成了明朝的子民。

  對擴廓招降的失敗讓太祖更加敬重擴廓了。他竟然把擴廓的妹妹王氏嫁給了他的第二子秦王朱樉,洪武四年九月,“冊故元太傅中書右丞相河南王保保女弟為秦王妃”(《明實錄》)。洪武四年正是擴廓在定西沈兒峪全軍覆沒後不久。太祖此舉一方面是對擴廓的招降,另一方面也是對擴廓的敬重。

  成為天子的兒媳婦,本是件榮幸的事,但擴廓的妹妹王氏顯然保持著其政治上的反對派(或者叫持不同政見者)的態度,對這門婚事進行了反抗。《國初群雄事略》載:“時妃有外王父喪,上命廷臣議之。”“外王”指的是梁王阿魯溫,“父喪”指當時擴廓的妹妹正在服喪期間。以太祖高皇帝在朝廷和家裡的威信,提出這兩個理由來抗拒皇命的不可能是秦王爽或者是朝廷的大臣,只可能是王氏本人。顯然,王氏不情願嫁給哥哥死敵的兒子,但又不能明目張膽地抗拒皇帝的命令,所以提出了“外王”和“父喪”這兩個拒婚的理由。這兩個理由還是很充分的,使朱元璋感到為難,所以他讓大臣們商議。幸好禮部尚書陶凱會拍馬屁,提出“大功以下,雖庶人亦可成婚,況王妃無服”。(《國初群雄事略》)有了禮部的說法,朱元璋也就置“外王父喪”于不顧了,正式發佈冊書,冊王氏為秦王正妃。

  可是這個秦王卻屢次犯錯誤,受到太祖的斥責。多虧哥哥太子朱標多方救解,才免被罷黜。死後朱元璋親自定其諡號為“湣”,是一個含有一定貶義的諡號。

  洪武28年秦王薨,擴廓的妹妹竟然為朱元璋的兒子殉葬了。《明史•秦王傳》載:“(秦王)其妃為元河南王王保保女弟,……洪武28年秦王薨,……王妃殉。”奇怪的是朱元璋其他的兒子死後都沒有發生妻子殉葬的事,連朱元璋最討厭的第十子魯荒王朱檀在洪武22年死後也沒有王妃殉葬,為什麼偏偏只有秦王朱爽的王妃殉葬?可能因為當時擴廓已經去世多年,而且北方經過洪武21年捕魚兒海戰役,基本肅清了北元的殘餘勢力,所以擴廓的妹妹也就不重要了。同王氏一起殉葬的還有秦王朱爽的次妃鄧氏,她是甯河王鄧愈的女兒。鄧愈早在18年前也就是洪武10年就去世了,他的長子鄧鎮娶了李善長的外孫女,李善長在洪武23年因為大逆罪被殺,株連到鄧鎮,鄧鎮因此也被當作奸黨殺掉。娘家破敗如此,鄧氏的殉葬也就不足為奇了。

  擴廓的弟弟脫因帖木兒在擴廓死後一直繼續追隨元主,擔任詹事院同知的職務。在洪武21年四月的捕魚兒海戰役中,明朝大將藍玉的部隊全殲了北元的武裝,脫因帖木兒在戰鬥中走失了坐騎,藏身於深草間,不幸被俘。被俘後被安置在薊州工作,但他暗中聯絡其他降將準備起義,被告發後被捕。在洪武21年七月,脫因帖木兒被藍玉殺害。

  擴廓的部下都非常有節氣,降明的極少。如武將賀宗哲等人,一直追隨擴廓到荒涼的漠北。擴廓的幕府中,最有才氣和名聲的是蔡子英。

  蔡子英是元朝的進士,一直追隨察罕和擴廓父子。在沈兒峪之戰後與擴廓失散,不久被捕。他面對明君臣酷刑之逼和高官之誘,都表現出了崇高的氣節。有一天他突然大哭不止,別人問他原因。他說:“無他,思舊君耳。”(《明史•蔡子英傳》)太祖很感動,在洪武9年12月,放蔡子英出塞,讓他回歸在和林的故主。遺憾的是,此時擴廓已經去世了。

  擴廓的妻子毛氏,事蹟無考。只知道她在擴廓去世後,也自盡而死,追隨擴廓到陰間去了。擴廓親屬和部下的節烈,也從一個側面說明了擴廓的人格魅力。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8:05

施耐庵vs羅貫中

  關於施耐庵與羅貫中的關係,小景應了讀者要求查閱了一些資料,同時略作整理,寫出了這一章節,首先申明這裡是並不是定性的說法,算不得什麼,若是有些讀者不喜歡或者認為小景純屬胡編亂造的話,大可一笑而過,千萬不要一口鹽水噴來哦。

  自《三國演義》與《水滸傳》出世後,施耐庵與羅貫中這兩人的關係就一直為人們所談論,小景查閱之余,發現其實兩人是師徒的可能性極大。

  羅貫中是施耐庵的學生,施耐庵是羅貫中的老師。施耐庵與羅貫中是師生關係這一說法,出自明代淮安王道生《施耐庵墓誌》和清代胡應麟《少室山房筆叢》。王道生說:“先生之著作有《志餘》、《三國演義》、《隋唐志傳》、《三遂平妖傳》、《江湖豪客傳》。每成一稿,必及閘人校對,以正亥魚,其得力于羅貫中者為尤多。”胡應麟在談起《水滸傳》創作緣起時說施耐庵“得宋張叔夜擒賊招語一通,備悉其一百八人所由起,因潤飾成此編。其門人羅本亦效之為《三國志演義》,絕淺陋可也。”儘管由於歷史資料較少,但從施耐庵長羅貫中二三十歲,且都在元末明初,又由於蘇北白駒場鹽民張士誠起義,作為同鄉的施耐庵曾經參加了張士誠起義,羅貫中“有志圖王者”,也先後參加了張士誠的起義,但諫阻張士誠稱王、招安等不成而出走。據《錄鬼簿續編》介紹,羅貫中“樂府隱語,極為清新”,可見《水滸傳》中詩詞的摻入多為羅貫中所為,作為纂修者羅貫中又對《水滸傳》進行了修改,這樣與《三國演義》有部分情節相似也是正常現象。所以說,施耐庵與羅貫中是師生關係是有可能的。

  另外,施耐庵和羅貫中師生關係這一說法清人胡應麟的《少室山房筆叢》也有記載。在此書中,談起《水滸傳》的創作緣起時,胡應麟說施耐庵“得宋張叔夜擒賊招語一通,備悉其一百八人所由起,因潤飾成此編。其門人羅本亦效之為《三國志演義》,絕淺陋可嗤也。”

  在這段話中,胡慶麟不但把羅本即羅貫中當作施耐庵的門人即弟子,而且認為《水滸傳》早於《三國志演義》。從而認定了施耐庵羅貫中的老師。不過自學術上,大多數卻認為二人關係並非師徒關係,不過認識的關係而已,這裡小景也把他們的說辭一一說道一遍!

  首先,從有關史籍及二書的成書過程看,《三國志演義》早於《水滸傳》,《三國志演義》絕不是效仿《水滸傳》而寫成的。在宋代,就出現了說書人說三國故事的情況,《水滸傳》中還提到聽說書人說三國。

  其次,據專家學者的考證,在羅貫中的籍貫問題上,以太原最為可靠。施耐庵則被多數人認為是浙江錢塘人,那麼在那個時代,羅貫中千里迢迢到浙江去學習寫小說,令人不可思議。再說,羅貫中就怎麼知道浙江有個施耐庵呢?因為當時《水滸傳》還沒有寫完,沒有出版,施耐庵沒有任何名氣。

  第三,《忠義水滸傳》上署名的“錢塘施耐庵的本,羅貫中編次。”如果是老師編的本,學生就不會再進行“編次”。

  第四,《水滸》確是由羅貫中編輯整理過,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由此也可看出,施、羅不會是師生關係。

  所以,一些研讀歷史專家認為,胡應麟認為施、羅二人是師生關係,純屬“胡說”。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8:05

隻言片語

  前兩日,我在前兩章裡寫了一個古代的女子,在回家的路上,被一個陌生的男子非禮被其罵走,回家後發現非禮自己的那人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丈夫,最終留下一封遺書,竟然懸樑自盡,信中說自己婦德修的不到家,以到于引起男人的邪念,使自己的貞潔蒙羞,因此不能再苟活于人世,只有一死保全貞潔。

  有些書友看了說我寫得不真實,對於這個問題,小景一直想說一說,但苦於碼字,一直沒時間,趁著今晚有些空閒,在這裡說一番。

  其實,這樣的事蹟在古代是比比皆是,翻開二十五史,野史,都有她們留下的隻言片語,今日小景就來帶著諸位去看看。

  綠珠,傳說原姓梁,生在白州境內的雙角山下(今廣西博白縣綠珠鎮),絕豔的姿容世所罕見。古時越地民俗以珠為上寶,生女稱為珠娘,生男稱作珠兒。綠珠的名字由此而來。石崇為交趾採訪使,以珍珠十斛得到了綠珠。亦有一種說法因為石崇以珍珠買下她所以名珠。

  後來,石崇的靠山陸續倒了,而敵人司馬倫卻掌握了實權。在那麼關鍵的時候,司馬倫的心腹孫秀反復索要綠珠,石崇仍然堅拒。

  趙王倫於是派兵殺石崇。石崇對綠珠歎息說:“我現在因為你而獲罪。”綠珠流淚說:“願效死於君前。”綠珠突然墜樓而死,石崇想拉卻來不及拉住。石崇被亂兵殺於東市。臨死前他說:“這些人,還不是為了貪我的錢財!”押他的人說:“你既知道人為財死,為什麼不早些把家財散了,做點好事?”石崇被殺,雖緣自綠珠始,但其實由來已久了。當年石崇為荊州使沉殺客商;宴集間無故斬行酒美人。古語說得好:“禍福無門,惟人所召。”石崇動輒殺人,怎麼會有善終?不過若不是綠珠石崇不會死得那麼快而已。野史中有談及石氏的命理,據言,命中早有註定。他祖上得佳城佳穴,使之得成巨富,享盡人間榮華富貴,然而最後還是引致悲慘下場

  步非煙工於音律,精通琵琶,更敲得一手好築,堪稱當時一絕。

  步非煙由父母作主,嫁給了河南府功曹參軍武公業。武公業身為武將,虎背熊腰,性情驃悍。與心思細膩的步非煙完全是兩種人,根本無從溝通。故而,步非煙經常鬱鬱。

  有一日,她在院中賞花,神情蕭索,柳眉微蹙,正好被隔壁舞劍時騰躍而起的趙象瞥見,趙象年方二十,長相俊秀,正在家裡攻讀科舉課業——他的朗朗讀書聲,也曾掠過步非煙的心波,使她佇足牆下,凝神細聽。

  驚鴻一瞥後,趙象再不能忘記步非煙,他重金買通武家的守門人,懇求轉達渴慕之情。守門人讓自己的妻子去試探步非煙口風。趙步兩人經僕人之手,對詩數首,定了情分。終於,機會來了,武公業在公府值宿,趙象逾牆而過,自此之後,武公業不在家過夜,趙象便與步非煙歡會。

  就這麼過了兩年,事情再也瞞不住了,風聲傳到了武公業的耳中,他拷打守門人妻子,逼她道出始末。強壓怒火,佯稱值宿,伏於牆下,于二更時分抓住了趙象一片衣角,趙象本人跌回自家院落。武公業沖回房內,對正在梳妝打扮的步非煙怒吼,步非煙見事情敗露,淡淡說了句,生既相愛,死亦何恨。武公業揚起馬鞭,活活打死了步非煙。最後,以暴疾而亡的名義葬了她。

  整整兩年,作為一個男人,滿足于這樣的偷情之中,無所作為,甚至連私奔的念頭都沒有,私奔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不知,那女子淡定從容,不置一辯,任憑毒打,始終不開口求饒,承擔了這場孽情所有的悲哀與不幸,她用自己的生命贖了罪。

  關盼盼原是徐州名妓,後被徐州守帥張愔納為妾氏。白居易遠遊徐州,張愔設宴款待他,席間,還讓寵妾關盼盼歌舞助興,白居易大為讚賞關盼盼才藝,寫下了“醉嬌勝不得,風嫋牡丹花”。一詩。

  兩年後張愔病逝,姬妾們作猢猻散,只有關盼盼難忘恩情,移居舊宅燕子樓,矢志守節,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一晃,十年過去了。

  白居易聽聞了關盼盼守節一事,認為她既已堅持這麼久,何不索性以死殉夫,留下貞節烈婦的名聲,成就千古美談呢。於是提筆作詩,托人轉交關盼盼——黃金不惜買娥眉,揀得如花四五枚,歌舞教成心力盡,一朝身去不相隨。

  關盼盼看到這首詩,立刻大哭一場。她之所以不死,是唯恐別人誤會張愔自私,讓愛妾殉身,反辱沒了張愔名聲,所以苛延殘喘,偷生了這些年,而白居易竟以詩作諷,逼她殉夫,怎不悲憤?性情貞烈的關盼盼在十天後絕食身亡。

  魚玄機,唐代女詩人,長安(今陝西西安)人,一名魚幼微(一說幼微為其字),字蕙蘭。

  咸通初嫁于李億為妾,後被棄。西元866年(鹹通七年),出家為鹹宜觀女道士,改名魚玄機。魚玄機姿色傾國,天性聰慧,才思敏捷,好讀書,喜屬文。約十歲,與著名詩人、詞人溫庭筠相識,並吟詩作對。她出家後,對李億卻還一往情深,寫下許多懷念他的詩。魚玄機短短一生並沒有很好的愛情,李億已老,且懼內,裴氏虐待魚玄機時,他並沒有挺身佑護,魚玄機甚至無法在丈夫的羽翼下,做一個面目模糊的女人——像大多數妾氏那樣。孤零一身,她無可奈何地發出“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的痛苦而又絕望的心聲。據記載,後因打死婢女綠翹,為京兆尹溫璋判殺。

  這些女子不是才華橫溢,就是深情無限,但在封建與禮教之大防的年代,大多數的男人都是把女子當做男人的私產,不獨妾如是,妻也如是,就好比《三國演義》裡的[第]一回,桃園三結義,劉備的第一句話,便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演變了後來,經過宋朝理學大家朱熹的“存天理,滅人欲,失節事大,餓死事小”不斷吹捧,偶爾有這樣的女子,也不足為奇了!見慣不怪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8:05

閒話朱文正

  最近寫了朱文正,這位只用了八十五天,創造了一個兩萬兵馬對抗六十萬大軍而不敗的奇跡,卻也悲劇一生的天才性的將領,好多人說我黑了他,其實小景正沒有這麼做,明朝歷史上對朱文正提起的較少,就是百度也是隻言片語,比起徐達,常遇春可謂少的可憐,小景找他的資料著實費了一番工夫,翻遍了《明史》,就是找不到“朱文正傳”,最後在明史卷一百一十八,列傳第六裡的靖江王朱守謙傳附著老子朱文正傳。不在後面的列傳裡是因為他兒子是宗室,和普通功臣不一樣,這個夠戲曲的吧。

  從各種資料上看,朱文正無疑是個天才將領,當年明月更是為其定下了“天下第五將“。齊名徐達、常遇春。小景覺得這個評價不算太低。

  朱文正一生要說敗就敗在了性格上,性格乖張,心胸不寬。這也是他建立大功業的悲劇的使然。

  據史料記載,朱元璋與馬皇后對朱文正一直愛撫有加。朱元璋當初奉郭子興之命第一次前往家鄉招兵之際,就特意去找到了自己當年帶著兒女回娘家的寡嫂王氏,以及同樣守寡的堂嫂田氏,將她們母子都帶回濠州城和自己一起生活。兩位守寡多年的嫂嫂操行很好,朱元璋對她們非常敬重,對朱文正也很疼愛,朱文正來到朱元璋身邊的時候,朱元璋夫婦還沒能生下兒女(長子朱標生於兩年後即元至正十五年西元),對於朱文正這麼個朱家長房長孫獨苗苗格外看重,朱文正當時已有十餘歲,卻勇猛善戰,隨軍渡江時,攻下集慶路。因屢立戰功被擢升為樞密院同斂,逐漸成為朱元璋最為得力信任的親信之一。在朱元璋征“漢國皇帝”陳友諒的戰役中,他率部在南昌城下拖住了陳友諒八十多天,立下了決定性的大功。因此,初立吳國時的朱元璋以軍功封朱文正為從一品大都督,鎮守江西,府治洪都(今南昌市)。

  當時封賞之時,朱元璋問:“想當什麼官?”文正對曰:“叔父成了大業,何患不富貴。先給親戚封官賞賜,何以服眾!”朱元璋聽了很高興,便當真沒有封賞朱文正。

  朱文正沒料到朱元璋當真這麼做,於是滿腹怨氣地來到江西上任。到任之後他越想越氣,怒氣之下,的確幹了不少壞事,據史書記載,遂失常度,任部將掠奪其下妻女。按察使李飲冰上奏朱文正驕侈觖望,朱元璋遣使責駡。朱文正懼怕,李飲冰又上奏朱文正有異心。

  朱元璋立即坐船到城下,召朱文正來。朱文正倉卒出迎,朱元璋說了好幾次:“你打算幹什麼?”,遂押回京城,馬皇后勸解說:“此兒只是個性剛強,無其他。”,被免官軟禁於桐城,沒多久去世。

  朱元璋雖沒對朱文正封王,但他對自己當年的諾言還是比價遵守的,對朱文正的兒子,朱守謙很好。

  朱文正死的時候,他們的兒子、小名鐵柱的朱煒才剛剛四歲。朱元璋雖然殺了侄兒夫婦,卻收養了他們的兒子。父親大都督朱文正被黜時。鐵柱已知事。元璋撫其頂曰:“兒無恐。爾父不率教,忘昔日之艱難,恣肆兇惡,以貽吾憂。爾他日長大,吾封爵爾,不以爾父廢也。爾宜修德勵行,蓋前人之愆,則不負吾望矣。”育之宮中,教訓甚篤。吳元年更其名為煒,後又改名守謙。

  ……

  大明建立後,朱元璋並沒有忘記自己的侄兒,洪武三年四月七日,朱元璋於奉天門及文華殿會宴群臣說:“昔者元失其馭,群雄並起,四方鼎沸,民遭塗炭。朕躬率師徒以靖大難。皇天眷佑,海宇寧謐。然天下之大,必建藩屏,上衛國家,下安生民。今諸子既長,宜各有爵封,分鎮諸國。朕非私其親,乃遵古先哲王之制,為久安長治之計。”於是冊封諸皇子為王。“封第二子樉為秦王、第三子棡為晉王、第四子棣為燕王、第五子為吳王、第六子楨為楚王、第七子欂為齊王、第八子梓為潭王、第九子杞為趙王、第十子檀為魯王,從孫守謙為靖江王。皆授以冊寶,設置相傅官屬,及諸禮儀已有定制,實行封王。

  分封的諸位皇子之中,除了朱元璋自己親生的九個兒子(朱樉為秦王,朱?為晉王,朱棣為燕王,朱橚為吳王,朱楨為楚王,朱榑為齊王,朱梓為潭王,朱杞為趙王,朱檀為魯王)之外,另一位王爺就是朱守謙了,他被封為靖江王,就藩之地現代的桂林。

  朱守謙是侄孫,雖然被破格封為親王,不過得到的待遇是“祿視郡王,官屬親王之半”。據《明史》卷五十四《禮志》記載:“靖江王則以親王封,故視秦、晉儀。”然而在封藩時,朱元璋卻沒有明確靖江王為親王。從冊封靖江王為二字王上看,朱元璋又確實將靖江王與其他親王有所區別。因此,《明史•諸王世表》認為:“靖江王以南昌嫡孫受封郡王。”。不過朱元璋對他仍然寄予了厚望:“稽古帝王撫有方夏,必茂建親支,所以敦族固本,其來尚矣。朕以布衣,遭時弗靖,躬曆行伍,秉運開基,艱難有年,遂成丕(王)業。是皆天地眷佑、祖宗積德之由。今朕既為天子,追念吾兄,以爾守謙,兄之孫也,俾王靖江,以鎮廣海之域。於戲!爾其思予創業之難,謹爾受封之制,毋忘訓言,益修厥身,永為國家藩輔,尚慎戒哉當。

  洪武八年,朱守謙長大成人,朱元璋為十四歲的朱守謙選定了廣西都指揮使徐成的女兒為嫡妃,完婚後的朱守謙便算是成年,可以“就藩”去自己的封國了。但朱守謙並不願就封,經馬皇后勸慰方于洪武九年十月二十八日成行。行至長沙時上表謝恩,元璋覽之,不覺淚下而沽襟。遂特諭王府文武眾官:“守謙未壯,猶有童心。既出鎮西南,唯爾文武之臣是賴。爾等若謂守謙為已能,不與之謀,不導以理,非賢人君子矣。宜勖之以學,誘之向善。若有不從,必從容開喻,務成其德。守謙本幼,朕令其行者,蓋以所保者有爾文武臣也。爾等其恪恭朕命毋怠。

  次年正月二十一日朱守謙抵達桂林。此時守謙年已十五有餘。王府文武眾官難以開喻。他就惹得兩廣地方的官員百姓們一片嗟歎怨恨聲。朱元璋遂先將其召回南京管教,又廢為庶人軟禁于鳳陽皇城。七年後他覺得侄孫兒態度有所改變,便重新恢復他的王爵,派他去雲南當王,給予他的待遇本應為銀質的靖江王冊印改成了親王規格的金印金冊,俸祿也隨之上漲。官屬儀仗則達到了皇太子的規格。但朱守謙不謹憲度,狎比小人;性情乖戾,陰賊險狠,肆為淫虐,國人苦之,還作詩譏刺。引古牽今,內多含冤抱恨。朱元璋一怒之下,從而廢其為庶人,“錮之京師”,不多久就重複了朱文正的老路。而他的長子朱贊儀則被朱元璋給收養了。

  洪武三十年,剛剛十五歲的朱贊儀便隨著十三位叔祖父(朱元璋之子:晉、燕、周、楚、齊、蜀、湘、代、肅、遼、慶、谷、秦十三王)一起長途遊歷(自湘、楚入蜀,曆陝西,抵河南、山西、北平,東至大寧、遼陽,還自山東),不但在路途中增進彼此家人情誼,更廣覽山川,飽經勞苦。於是,朱贊儀在史書上留下了“恭慎好學”的美名。第二年,恢復為王世子。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8:06

十六天魔舞

  對於天魔舞,史載元順帝【怠於政事,荒于遊宴】,尤其喜歡讓十六宮女戴上象牙佛冠、全身披上纓絡、穿著大紅銷金長短裙等衣飾,打扮成“佛菩薩相”隨著奏樂跳起【十六天魔舞】。這種舞蹈只有內宮及臣屬之中受“秘密戒者”才能參與觀賞,上行下效,【十六天魔舞】開始流行於民間,例如在“浙西”、“浙東”地區亦可看到,甚至傳及西北的邊陲。

  當時的【宣政院使】西僧哈麻為了討元順帝歡喜,引進西番僧以秘密法雙身修法媚帝,為此哈麻之妹婿集賢學士禿魯貼水兒得寵于帝,而朝廷卻成了君臣淫態百出之所,君臣男女整天沉溺於斯,元順帝長期不理政事。

  為了修習這種喇嘛秘密雙身修法,元順帝自己猶閑不夠,還要與眾人同樂。元順帝時常與母舅老的沙及兄弟巴郎太子等十人男女裸居一室,君臣共蓋一被。為此而【廣取女婦,唯淫樂是戲。】

  當元順帝與眾人“行大喜樂”的時候,頭戴上嵌有金佛字的帽、手持念珠,同時有上百名穿上纓絡等“菩薩”裝的美女吹奏著樂器、唱著金字經、跳著雁兒舞及十六天魔舞,何等逍遙。元順帝還【令諸嬪妃百餘人,皆受大喜樂“佛”戒】,使王室成為名副其實的【春宮】。《元史•哈麻傳》裡如是記載雲:

  【又選采女為十六天魔舞。八郎哥,帝諸弟,與其所謂倚納者,皆在帝前,相與男女裸處,號所處室曰皆即無,華言事事無礙也。君臣宣淫,而群僧出入禁中,無所禁心,醜聲移行,著聞於外,雖市井之人,亦惡聞之。】

  而在濃郁的藏密喇嘛教大喜樂的氛圍薰陶下成長起來的順帝太子,當然也迷戀藏密喇嘛的雙身修法。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元順帝居然擔心其子不曉秘密法,對他說“秘密可以益壽”,並令禿魯貼木兒教之。未幾,太子亦悅此道。寢假而傳遍內廷,而傳之宮外,蔚為時尚。真是朝野內外、廷內宮外無不充斥著這股邪氣淫風。

  十六天魔舞本身來源於西域流行的“菩薩”拒絕“天魔”色相引誘的傳說,其前奏曲則是歡喜佛和秘密法,而演出又是在秘密的環境裡進行的,據史籍記載,“未受戒者,不得而預”——所謂“受戒”,即受密宗的秘密法和大喜樂法之戒——自然不可能留下太多的現場記載。順帝修習的演揲兒法、秘密法、雙修法等,都是房中術。他還令諸嬪妃百餘人皆受大喜樂佛戒。凡此種種,都使得這種樂舞被蒙上了濃厚的神秘色彩,難免使人想入非非,認為這種樂舞一味荒淫。其實元順帝如此行事,不單單是因為他迷戀女色,還在於他是“秘密法”的熱心信奉者,相信這種秘密佛法可以使他延年益壽。

  元順帝享國三十多年,幾乎沒有什麼建樹,史籍中記錄最多的,除了權力之爭和朝政腐敗之外,便是他沉溺於十六天魔舞這類負面記載。他對十六天魔舞如此沉醉,以至於後人總是將這一樂舞節目與元的亡國緊緊聯繫起來,視為亡國之音,一如陳後主之於《玉樹後庭花》、唐玄宗之於《霓裳羽衣舞》,所謂“海內蒼生困亂離,宮中舞女鬥腰肢”。

  具體到十六天魔舞,是由西番僧所獻,具有佛教密宗色彩的女子隊舞。天魔舞服飾道具極為華美,表演時由十六名宮女扮成菩薩的模樣。她們的頭髮梳成多條髮辮,戴象牙佛冠,身披瓔珞,穿著大紅綃金長短裙、金雜襖、雲肩、合袖天衣、綬帶鞋襪等,充滿佛教氣息而又綺豔無比。領舞者手執鈴杵奏樂,其他人則手執加巴剌般之器(盛水器具,也有人說是頭蓋骨)。又有宮女十一人執龍笛、頭管、小鼓、箏、琵琶、笙、胡琴、響板等,組成伴奏樂隊。舞蹈時八人一組,分作兩行,技巧比較複雜,同時歌唱《金字經》《雁兒》等河西天魔供奉曲。舞蹈進入高潮,其動作急轉盤旋,有淩空欲飛之妙。

  元順帝酷嗜天魔舞女到了如癡如狂的程度,深陷“十六天魔”的重圍,不能自拔。他在厚載門上建高閣,環以飛橋舞臺,常在上面舉行天魔歌舞,大都的居民聽到臺上傳來樂舞之聲,如同來自霄漢。為避開大臣耳目,他於至正十九年建清寧殿,專門挖了地道去會天魔舞女,地道裡面裝飾得靡麗異常,以晝作夜。天魔舞女中的三聖奴、妙樂奴和文殊奴三人舞技最高,最得寵,得到的賞賜也最多。順帝把官倉裡的糧食都賜給了這些女寵,百官的俸祿發不出來,就發些茶、紙、雜物之類代替。

  天魔舞傳自河西(西夏)一帶,明初朱有/所寫《元宮詞》有句:“背番蓮掌舞天魔,二八嬌娃賽月娥。本是河西參佛曲,把來宮苑席前歌。”榆林窟西夏壁畫中有表現所謂“河西贊佛曲”的,舞者和樂隊三四人,在狹小的有欄杆的密室裡舞蹈,兩名舞女上身半裸,斜披綢帶,下著短裙長褲,戴冠,頸部、手臂有瓔珞、臂釧、手鐲等裝飾品。二人各持長長的飄帶,赤足相對而舞。這大概就是天魔舞的前身。這種樂舞很可能在忽必烈甚至成吉思汗時期即已風行朝野。元世祖忽必烈至元十八年,曾下令“今後不揀甚麼人,十六天魔休唱者,雜劇裡休做者,休吹彈者,四大天王休妝扮者,骷髏頭休穿戴者。如有違犯,要罪過者,仰欽此”。

  到元順帝時,由於皇帝及其寵臣倚納們的喜愛,十六天魔舞不但死灰復燃,且有愈演愈烈之勢。許多大臣不但不予勸諫,反而推波助瀾,幫順帝搜羅天魔舞曲的曲譜,正如明人瞿佑《天魔舞》所雲:“中書右相內台丞,袖無諫章有曲譜。”至正十八年五月,汴梁大饑,劉福通率領的紅軍攻佔汴梁,而這個時候的順帝在做什麼呢?他正與十個倚納行大喜樂,與參加十六天魔舞的“美女百人”尋歡作樂。奇皇后勸他不要惑于天魔舞女了,應該愛惜自己的身體,他一怒之下兩個月不見她。喜愛天魔舞的風氣也傳播到宮廷以外。張士誠在江南割據稱王,其弟張士信為江浙丞相,建了很氣派的丞相府,後房姬妾多達百餘人,他令她們“習天魔舞隊”。

  元亡後,天魔舞亦隨元廷而北遁,正如元末明初宋訥詩中所說:“氈車盡載天魔法,唯有鶯銜御苑花。”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8:06

關於紅巾軍東征高麗

  關於紅巾軍爭奪高麗的事情,不少書友問,這裡說明一下,元至正十五年二月,劉福通將韓山童的兒子韓林兒從碭山夾河迎至亳州稱帝,國號大宋,改元龍鳳。又利用“明王出世”的宣傳效果,稱韓林兒為“小明王”。中原各地的紅巾軍一時都接受了大宋政權的領導。至正十七年,劉福通作出重大戰略決策,分兵三路北伐,兵鋒直指大都,其中東路大軍直至高麗!

  紅巾軍設立遼陽行省,關鐸(關先生)毛居敬等任行省平章事。此時,元順帝為避紅巾軍鋒芒,下旨于高麗耽羅(濟州島)修建行宮,欲避難於高麗。為摧毀順帝行宮,切斷高麗對元的軍事援助,鞏固遼陽行省,圍困大都,紅巾軍決議東征高麗。但兩次征高麗均以失敗告終,破頭潘被俘。中路軍轉戰2000余公里,戰果輝煌,但與宋之主力失去聯繫,孤軍奮戰,人生地疏,沒有根據地,遊擊作戰,缺乏補給。最後慘遭失敗。

  至正十九年的二月二十二日,意氣昂揚的關先生、破頭潘、沙劉二等人給當時的高麗國主恭湣王王顓寫了封信:

  “慨念生民久陷於胡,倡義舉兵,恢復中原,東逾齊魯,西出函秦,南過閩廣,北抵幽燕,悉皆款附。如饑者之得膏粱,病者之遇藥石。今令諸將嚴戒士卒,毋得擾民,民之歸化者附之,執迷旅拒者罪之。”

  這有點像勸降書附上的最後通牒。王顓雖然多少也有些畏懼這群拎著刀子的北漂族,但畢竟近一個世紀以來高麗一直和元王朝通婚,大家是親戚,當今聖上的奇皇后就是高麗人,而歷代高麗王也都是元朝的駙馬爺,還有三個高麗王是孛兒只斤家的外孫——現在孛兒只斤家裡鬧出亂子來,老王家總不能全然撒手不管吧?所以高麗對元朝還是力所能及地幫些忙。前一段,脫脫率百萬大軍進攻高郵的私鹽販子張士誠時,高麗還曾派兵兩萬三千人助戰,脫脫失勢後,這支部隊就留在黃淮一帶繼續協助“剿匪”。不過勞而無功,大元朝的“匪”是越剿越多,這不,人家還跑上門來算帳了——這些個事兒,王顓想想都頭疼。

  十一月二十九日,三千多頭裹紅巾的先鋒部隊跨過鴨綠江,開始了向高麗的遠征。這支前鋒部隊擊敗了高麗邊防軍,建立了橋頭堡,以迎接平章毛居敬率領的四萬多主力部隊。那幾天,天寒地凍,鴨綠江面結起了厚厚的冰層,數萬大軍踏冰而過,攻佔了義州(今朝鮮新義州),殺掉了高麗副使朱永世等人。九日,又攻下了靜州,殺都指揮使金元鳳,接下來又攻破麟州、鐵州。高麗恭湣王命李岩為西北面都元帥,慶千興為副元帥,金得培為都指揮使,李春富為西京尹,率軍抵抗。高麗軍佈陣於清川江北岸,兩軍交戰於鐵州,紅巾軍兵敗退守麟州,靜州。但隨即又于宣州大敗高麗軍,並乘勝攻克定州。二十八日,紅巾軍攻破西京,也就是今天的平壤市。

  這支紅巾軍趁著初戰的銳氣,雖然取得了一系列勝利,但到底是在異國的土地上作戰,人地生疏,還缺乏給養。當高麗調集大軍反擊後,他們就難以支撐了,一三六零年,元至正二十年,正月間,紅巾軍與高麗軍爭奪西京失利,退到龍罔、鹹從一帶,因天寒地凍,許多人凍傷,戰鬥力銳減。十五日,李芳實帥高麗大軍來攻,雙方一場鏖戰,高麗開城知府辛富、將軍李堅等人戰死,紅巾軍大將沈刺、黃志善也被俘,兩萬多人戰死。在高麗軍的追擊下,紅巾軍僅有殘部三百多人退過鴨綠江,就這樣結束了第一次高麗遠征。

  三月間,紅巾軍以戰船七十多艘由海上進攻高麗西北沿海的豐州、鳳州、黃州、安州一帶——這大概算是元末版的“烙鐵行動”,可惜當時技術條件欠佳,紅巾軍的這些兩栖登陸作戰都沒有取得令人滿意的戰果。

  至正二十一年,十月二十日,關先生、破頭潘、沙劉二等人率十余萬大軍再次渡過鴨綠江,攻克朔州。高麗以安佑為上元帥,金得培為都兵馬使,李芳實為都指揮使率軍迎戰。紅巾軍連克撫州,博州,價州,泰州,延州,高麗軍大敗,只得堅壁清野,將順州,殷州,成州的老百姓和糧食移往慈悲嶺。十一月,兩軍在安州會戰,高麗大敗,上將軍李蔭,趙天柱戰死,指揮使金景譂降。高麗軍自此全線潰退,紅巾軍乘勝攻破慈悲嶺,高麗軍主帥安佑,金得培逃走。紅巾軍發文於高麗各地曰“將兵百十萬而東,其速迎降”,高麗王掂量著自己恐怕不是對手,只好戰略轉移,走為上計,南逃利川。二十四日,紅巾軍攻佔王京開城,焚其宮闕。不少高麗百姓加入紅巾軍,據說多達十萬餘人。

  次年元月,高麗將領安佑、李芳實、黃裳、韓方信、李余慶、金得培、安遇慶、李龜壽、崔瑩等率軍二十萬反攻,於十七日進抵王京,屯駐于東郊天壽寺。十八日,安佑,李芳實,崔瑩分從東,南,西三面圍攻紅巾軍。當日天氣寒冷,大雪紛飛,紅巾軍戰士還在營中取暖念經呢,沒承想未來的朝鮮太祖,目前的高麗萬戶李成桂已經率精兵兩千人從東大門奮勇進擊捷足先登,摸進城裡來了,一時軍心大亂。後續高麗軍接連攻入,大敗紅巾軍。又據《續資治通鑒》記載:“關先生、沙劉二、破頭潘兵入高麗,王王都出奔耽羅。其臣納女請降,將校皆以女子配之,軍士遂與高麗為姻婭,恣情往來。高麗人因各藏其馬。一夕,傳王令,除高麗聲音者不殺,其餘並殺之。”看來由於群眾紀律不好,且警惕性不夠高,在此戰中紅巾軍很吃了些暗虧。關先生,沙劉二等十來萬人當場戰死,而李成桂則以此戰所立的大功為他的朝鮮李朝江山奠定了基石。

  七年後,朱重八,不,朱元璋先生,在應天府登基稱帝,建立了大明王朝,改元洪武。他于同年派使臣前往高麗通報國號和年號,試圖取代元朝的宗主國地位並以此獲得國際社會的承認。由於元朝已經風燭殘年,連順帝妥歡帖木兒本人都已經跑到塞外去幕天席地,頤養天年了,高麗也只能見風使舵,接受了明朝的冊封,在名義上承認了明朝的宗主國地位。然蒙元在高麗到底遺愛頗深,王顓的親明態度立刻遭到了國人的質疑和反對。又過了七年,等到西元一三七四年,也就是大明朝洪武七年,被外交問題搞得焦頭爛額的恭湣王終於解脫了,被臣下所弑。

  漠北的蒙元勢力立即陰謀篡奪高麗王位,企圖用元朝沈王後裔脫脫不花為高麗國王,甚至準備搞武裝暴動以奪取王位。由於在恭湣王死前,北元曾派使節波都帖木兒以及于山不花進入高麗,煽動高麗親蒙勢力出錢出力,以支持北元的復興事業,所以這一樁殺人案,北元難逃干係。恭湣王薨後,明朝以宗主國身份派使臣前往悼念,但使者居然在歸國途中被人殺害,加之親元勢力擁立恭湣王十歲的養子江甯君辛隅繼位,更大大激怒了明王朝,拒絕承認新國王,就連死人的諡號也免談了。雙方關係跌到冰點,高麗轉而向北元請封,立刻獲得了高麗國王,征東行省左丞相的封號。

  卻說李成桂自王京之戰後,不斷建立武功:擊退元朝遼陽行省丞相納哈出的入寇;收復東寧府;平定倭寇……連敵人納哈出也稱李成桂“年少用兵如神,真天才也,將任大事于爾國矣”!明洪武二十一年,辛隅居然異想天開地去進攻正處於強盛時期的大明朝,以崔瑩任八道都統使,以曹敏修,李成桂分為左右軍都統使,帶著三萬八千兵馬準備入侵明王朝的遼東。辛隅還宣佈停用洪武正朔,恢復蒙古胡服。

  李成桂對雙方的實力對比相當清醒,反對這一軍事冒險行為。他回師王京,廢除了辛隅,改立其子辛昌為王。不久李成桂又藉口辛昌不是王氏正統,不當為高麗王,將他廢黜並流放江華島,改迎立高麗神宗七世孫王瑤為王。他本人則在這一連串令人眩目的政治戲法中掌握了最高權力,並小心謹慎地奉行親明政策。西元一三九一年,李成桂五十八歲那年,他終於稱王,成為高麗國名至實歸的主人,改國號“朝鮮”。朝鮮李氏王朝享國長達五百年之久,見證了東北亞由興盛到衰落的歷史。

  在王京之戰中,破頭潘僥倖逃脫,與裨將左李率輕騎萬餘逃過鴨綠江,退回遼陽。四月,紅巾軍在遼陽戰敗,破頭潘被俘。直到至正二十三年春,中路軍尚有餘部萬餘人,在左李的率領下西攻上都,為元末名將孛羅帖木兒擊敗,左李投降,這一支紅巾軍才算徹底退出歷史舞臺。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8:06

一點感悟

  因為婚期要外出一趟,昨晚就買好了好了火車票,由於票恰好買得早,我在火車這個小小的空間裡便有了一個臨時的座位。

  火車在下午五點十分準時啟動,因是雙日子,加上去往的都是到浙江打工的農民工,所以火車車廂裡顯得異常的擁擠,整個車廂連廁所的角落裡都站滿了人,我幾乎使出了吃奶的的勁才擠上了車廂,剛準備沿著火車的過道朝我的座位擠過去,耳旁就聽見一男一女兩個火車乘車員推著一車水果從前面的一節車廂裡擠了過來,擠在我前面的一個乘客皺著眉頭小聲的罵了句:“他媽的,這麼擠還來賣東西,真是要錢不要命了!”罵完便站在原地沒動,我見那人沒動,我也不敢再動,在原地停了下來。由於火車過道裡站著的人實在太多,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兩位火車乘車員小心翼翼的推動著水果車,邊推邊客氣的叫喊坐在過道裡的乘客站起來,坐在過道上的乘客滿臉的不熱心,更有甚者乾脆坐在了過道的正中央,一副“一夫當道,萬夫莫開”神情。

  走在水果車前面的是一位女乘車員,她大約三十四五歲的光景,艱難的在前面拉動著水果車,見過道有人不起,立馬彎著腰,賠著笑臉對坐在過道的乘客賠禮道歉,好說歹說,終於將坐在過道的乘客說動了,幾名乘客拍著屁股,沖著女乘車員罵罵咧咧的站了起來。女乘車員立馬拉動著水果車一步一步艱難的朝前頭走去。沒多久,兩名乘車員便將水果車拉到了站在我前面的那位男乘客的身邊。也許是女乘車員拉累了,將水果車拉到了那位乘客的身邊停了下來。我和站在我前面的那位男乘客所站的位置正好是車廂的路口,這裡站的人最多,恰好這時火車晃動了一下,登時,站在那個男乘客後面的人(也包括我)一起用力推了那個男乘客一把,這一把的力道過大,一下子將我前面的那位男乘客退了出去,由於慣性,那位男乘客身子不由自主的朝水果車壓了過去,登時一車新鮮的水果被壓得粉碎。

  男乘客艱難的站了起來,毫不客氣的沖著女乘車員大聲罵道:“你媽xxxx,這麼點窄的地方,還推破車走來走去的,推你媽xxx。。”

  女乘車員一臉的委屈,艱難的將被男乘客壓碎的水果清理了出來,然後語音有些嗚咽的沖著那位男乘客說道:“你以為我想啊,這麼窄的地方,擠來擠去還要看你們的臉色受你們的辱駡!”

  男乘客吼道:“你他媽的可以不推不就好了!”

  女乘車員擦著滿臉的淚水,說道:“你以為我想啊,我也知道大家都不願我們推車過來,可這個就是我的工作啊!”女乘客說完,整個車廂裡誰也沒再說話。我只覺得我的眼睛在刹那間被眼淚模糊了。我忽然想起了我看過的一側小故事。

  一隻小豬、一隻綿羊和一頭乳牛,被關在同一個畜欄裡。有一次,牧人捉住小豬,小豬大聲的號叫,猛烈的抗拒。綿羊和乳牛討厭小豬的號叫,便說:“他常常捉住我們,我們並不大呼小叫。小豬聽了回答道:“捉你們和捉住完全是兩回事,他捉你們,只是要你們的毛和乳汁,但是捉住我卻是要我的命呢?

  每個人立場不同、所處的環境不同的人,很難瞭解對方的感受;因此對別人的失意、挫折、傷痛不宜再給更多的打擊,而應要有關懷、瞭解他的心情。要有寬容的心!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8:06

關於大明國號

  最近有書友說,我沒有交代朱元璋的大明國號是怎麼來,對於這個小景一直想說一說,不好碰上了過年,一直沒機會,趁著今天在這裡交代一下。

  明朝的國號叫“大明”。

  很多人說“大明”和小明王有很大關係。因為,元末天下大亂之時,朱元璋最初參加了紅巾軍起義,紅巾軍奉的主是小明王韓林兒。小明王的“明”來源於明教。明教也叫做“摩尼教”,是西元三世紀的時候一個叫做摩尼的波斯人創立的。明教吸收了佛教、祆教、基督教的教義因素,它的經典有《二際三宗經》,宣傳的是黑暗要被光明戰勝,最後眾生脫離苦海。明教在唐朝武則天延載年間,傳到中國,但是一直神神秘秘,因為明教宣傳的是“彌勒降生,明王下世。”

  一些反抗朝廷的人經常借助於明教來號召群眾,為了保護自己,明教就跟佛教拉上關係,和佛教的白蓮宗拉上關係,最後就形成了白蓮社。所以從唐朝、宋朝、元朝明教是時而浮出,時而潛入地下,但是常常用作反抗朝廷的武器。

  那麼為什麼紅巾軍要奉小明王為主呢?紅巾軍起義的時候,大多數的百姓投軍都是為了改善自己的生活狀況,韓林兒被劉福通擁立,號稱是宋徽宗的八世孫,他們提出的口號有兩句,叫“山河奄有中華地,日月重開大宋天。”

  “山河奄有中華地”是指,元朝統治是以蒙古貴族為主體的統治,他們把漢人、南人放在被壓迫的地位,奄有中華地,讓漢人能夠與蒙古人平等地生活,恢復中華。“日月重開大宋天”,這宋朝的天下是以漢人為主體或者說漢人和各個民族平等生活的一個天下。

  小明王宣傳的是“彌勒降生,明王出世”,出世以後就給大家帶來幸福生活,因此紅巾軍就把小明王奉為主。朱元璋為了韜晦,投入紅巾軍,奉小明王為主,也就與明教“明”字結下了不了之緣。

  西元1367年,朱元璋的勢力日漸強大。於是,他派出部將廖永忠接小明王韓林兒到自己的大本營南京,但在來時的水路上,小明王卻神秘地淹死。歷史上,對於謀殺小明王的兇手一直眾說紛紜。不過奇怪的是,朱元璋後仍沿用小明王的稱呼,定國號為“大明”,他究竟是為了掩人耳目,避免被人懷疑殺死了小明王,還是另有什麼原因呢?

  對於這個,小景看來,多少事有一點,從朱元璋當初參加紅巾軍宣傳的口號就可以看,當初義軍反抗元朝,用的就是明教的教義,明王出世,天下太平,江南的將士,百姓之所以跟著朱元璋,大多數是希望跟著朱元璋打出一個光明的世界,同時改變自己身為四等人的命運,以及活不下去的命運,用“明”做國號,可以吸引更多的漢人同情,以及參與其中,如果把“明”拋開,就失去了目標。所以“明”的口號不能扔掉,這個口號符合當時勞苦群眾的意願。

  再者,朱元璋的紅巾軍中,有不少知識份子,劉伯溫、宋濂,李善長,他們以儒家的觀念來指導治國。儒家核心的價值觀就是,“子不與怪力亂神”,儒家是反對佛教、反對道教,反對所有怪力亂神的。在這些知識份子看來,“明”已經不是小明王的“明”,他們把“明”字做了自己的解釋。明是日,是月,中國古代從來就是祭日祭月,宣傳皇權神授,我這個“明”就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用“明”作國號,也符合江南的知識份子的意願。

  最後一點,在小景看來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在古代中國都相信五行之說。五行說北方是水德,南方是火德,蒙古人是以水德取勝,南方的朱元璋是以火德取勝。我這個火戰勝你的水,火就是明,就是光明。經常有傳說朱元璋伴隨著火,朱元璋降生,鄰居都看朱元璋家裡的房子一片紅光,鄰居們認為是不是著火了趕快來救火,一看沒有,生了個小孩。還有說朱元璋在寺廟裡頭,這個寺廟也是一片紅光,旁邊的人都認為這個寺廟是不是著火了,再一看沒有火,原來是朱元璋在裡面。這是什麼意思?他們宣傳朱元璋是得了火德。

  再有一個原因,朱元璋一定要把“明”這個位子占著。不能夠讓別人再利用明王來反對我,朱元璋自己就是明王!實際上小明王的“小”是朱元璋給加上的,朱元璋本身是大明的皇帝,他一定要讓韓林兒成為“小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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