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英雄 作者:女俠獨孤雯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0 18:35: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48176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25

第1290章 海上對決(六)

    在一輪開火的時間內會有數千發線膛槍彈命中船體,側向展開並準備開火的炮手會一次性的被殺傷近千人的情況下,西方聯合艦隊海上主力終於多少開始受一些影響,一些船隻開始掉轉帆頭並向遠方展開了航行,似乎要把船隻拉到更遠的距離。

    這導致其他的船隻也不得不跟隨。

    不論是法國人還是西班牙人似乎都認為:就算在這種機動作戰中不能給新軍主力部隊的帆船以決定性的打擊,也能通過重霰彈帶來的累計傷亡讓這些瘋狂的強敵因為傷亡過重而喪失動力,從而不得不退出戰鬥。

    應該說:在旗船之上有西歐最為有經驗的瞭望手和指揮人員參與的情況下,還是大致做出了一些果斷的判斷:從那些逼近過來的船隻似乎有一明顯的中彈與損失來看,這些艦群是根本沒有機會衝擊到幾百碼以內的近距離並對聯合艦隊的艦群構成有效的威脅的。更別說在幾百碼左右的距離上,這些強敵的小船將遭到更為直接的射擊,絕對活不過幾輪炮擊而不緊急是人員傷亡的問題。

    就這樣,更為激烈的戰鬥和對射展開了,海上的這場對決也進入到了高潮之中,新軍主力部隊的線膛銃炮射手們在面對規模龐大且有堅固船體做掩蔽的全新對手的時候,似乎是第一次不能憑藉精准而猛烈的火力給敵船以有效的壓制。這也導致劉洪濤對於部隊的傷亡多少出現了一些誤差。

    僅僅是一裡距離的縮短,就讓新軍主力部隊的船隊遭受了堪比之前兩裡衝擊距離的傷亡。海上的敵艦火力雖然在經過了多輪開火之後射速有所減慢,但也通過連續七八輪的開火再次打出了數以百萬計的重霰彈。在接近直射範圍內猛烈炮火,這些炮擊的精度也多少有了一些提升,甚至有不少船隻被密集的重霰彈群直接徹底擊虧而遭到全員傷亡的例子。

    新軍主力部隊的傷亡在累計不到二十分鐘左右的全速衝擊時間內就遭到了近半左右的傷亡,上萬人左右的損失。這種嚴重的傷亡帶來的減員和恐懼終於使的整個水上突擊部隊遭遇了不可承受的代價,和敵船之間的距離拉近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明顯了。

    在正常的情況下,就算是新軍遠征部隊主力這樣的隊伍面臨絕望也有可能造成士氣的崩潰,只是相信新軍主力部隊一定能憑什麼撒手鐧贏得最後勝利的心理使得大部分船隻的官兵們還在拼盡全力的滑動船隻向前推進。

    當然即便如此,各船之間的隊形也早已不像剛才那麼嚴整了。

    此時的劉洪濤已經意識到了決定成敗的時刻到來了:在火力與船體差距如此之大的情況下,新軍水上突擊部隊本來可以說是毫無勝算,唯一的勝算就在於後備敢死隊員們的突擊情況還有決戰彈藥的效果。

    不過,劉洪濤還是做了壞的打算,他早已穿上了厚重的鎧甲。在水上的戰鬥中,這無疑要冒巨大的危險,選擇自殺也更為容易。就算出現被震暈的情況也極容易迅速沉到海裡而不是被敵軍所俘虜。

    攜帶決戰信號彈的船隻這時候已經有兩艘在嚴酷的戰鬥中被擊沉,不少成員落水。不過對這種情況有所預料的劉洪濤關於決戰信號彈的準備就達到百餘枚,並分派到數十艘船上。尤其旗船附近的信號彈比那決戰彈藥的火箭還要大。

    為了防止敵軍有所警惕,這種“信號彈”不再是新軍遠征部隊主力常用的“煙花彈”,而是威力異常巨大甚至超過爆破船,裝有兩千斤黑火藥的“信號爆破船。”

    新軍主力部隊的船隊開始有船隻發生了巨大的連環爆炸,這讓一裡之外的敵人都有所震驚和緊張,可隨後見整個強敵的船隊在猛烈的火力打擊之下終於停止了前進也開始欣慰起來,越來越多的炮手針對遠處的敵船隻展開了火力。

    而就在這個時候,西歐聯合艦隊的炮手和瞭望手開始發現點點的白煙在先後大致十多秒左右的時間內紛紛升了起來。無數火箭在海面上拉著白煙飛了過來。對於這些手段,西歐等國聯合艦隊的軍官們早就通過俘虜的審訊而有所瞭解,甚至對基層的很多水兵炮手們還講解和分析了新軍遠征部隊這些可笑的準備。

    因此,在這些精度極差的火箭襲來的時候,尤其是這些火箭飛行到近處讓人能夠看清這些兵器那極不靠譜的精度,反而讓一開始有所緊張的人們緩解了不少。然而就在這時候,一連串的白光在距離敵艦各種方位大概幾十米到百米左右的範圍內爆炸來。

    這一次決戰,新軍遠征部隊所剩餘的大部分閃光火箭彈一共一千五百餘枚在廣闊的戰線上於短時間運用出去,這還不包括戰前被敵軍猛烈火力所摧毀的閃光火箭彈,為了避免暴露作戰目的。所有的閃光火箭彈在存貯的時候都是包裹在粉塵與水套組成的專門容具內,就是發生爆炸,也能最大限度的鈍化閃光或者失靈而讓敵軍不會提前被發覺。

    這一千五百餘枚閃光火箭彈在理論上可以讓半徑三十米內的大多數人於數分鐘內有效喪失視覺,不過不少的火箭彈即便是在距離敵人五百到七百米左右的距離上發射,誤差也相當之大,超過了有效射程甚至掠過目標上百米才發生爆炸。

    可上千枚閃光彈在接連不斷爆炸的時候所形成的共同暉映加成效果還是超過了戰前的估計,激烈的戰鬥中凡是關注著戰鬥的幾萬名西法聯軍官兵都在一時間受到了影響,猛烈的火力一下降就聽了下來,甚至超過幾分鐘的時間內都再沒有炮聲傳來。就是沒有被閃光彈所影響的一些敵人也被這種詭異的場景所威懾,一時不敢繼續有效展開火力。

    在這種情況下當然也有一些幸運而又應用的西歐聯軍炮手以最快的速度反應過來,開始來到炮位前準備操炮射擊,可這樣的人畢竟是極少數,再也形不成之前的那種聲勢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25

第1291章 海上對決(七)

    張洋本不是決死隊的成員而是負責掩護的精幹,但是在決死隊人員出現損失,整個部隊體系都有不少人在炮火的壓制下死傷的情況下不得不義無反顧的站了出來,承擔執行操船爆破攻擊的任務。

    和一般的戰士相比,張洋雖然在射術上有些天賦,可是年紀太小,力量也太弱了。在人不到十四歲的時候,肌肉都還沒有發育起來。像新朝聖主那樣自幼天賦神力白肌纖維眾多的不過是萬中無一的特例罷了。

    但是此時的張洋在操船隻後卻拼盡了全力站著身子狠命踩踏著踏板,甚至在背上足夠的重物之後似乎是跳躍著蹬踩著人力螺旋槳的踏板。這樣的操作加上天亮之後逐步開始明顯的海浪讓整個小船搖搖晃晃起來,似乎隨時有可能翻船一樣。如果是使用傳統的劃槳,這種外行的操船法顯然會事倍而功半。可是這人力螺旋槳卻不同于傳統的劃槳,對於技巧的要求降低到了最低。這卻是很多人一時之間還不瞭解的。

    這樣一來,就讓張洋操作的人力螺旋槳雖然處於比較靠後的位置上但還不算是最為靠後。

    攜帶著不少炸藥和火藥的小船以最快的速度展開向敵船的航行之後,劉洪濤的心也終於安了下來:因為他發現負責執行決死爆破攻擊的官兵們在這種情況下單獨操作小船的速度要超過標準六節左右的慢跑速度。

    訓練有素的在幾分鐘內的時間內利用最為有利的體重做功方式搞爆發輸出的時候,功率甚至可以達到一馬力左右的水準。以這樣的動力和螺旋槳的方式推進一噸有餘型制不算太差的小船差不多可以達到八節左右的速度。如同一個人中速跑步或某些職業龍舟一般。至少是在短短小幾分鐘的時間內會是如此,在這樣的情況下,儘管不少敵船還在向後退卻,但因為風向和風力並不處於最佳的狀態,還是在三分鐘左右的實際內,整個戰線上有幾百艘敵船被爆破小船追了上來。在這樣近的距離上,負責掩護的官兵們也開始傾盡全力的展開火力掩護。

    在正常情況下,這種掩護力量與突擊力量不得不脫節的攻擊與自殺無異。可是閃光火箭彈帶來的作用還是明顯的,並不僅僅在於對西歐聯合艦隊大船的影響,還在於對大船附近的一些負責掩護的巡航艦與小船構成了更為嚴重的影響。

    因此在這最為關鍵並且決定勝負的三四分鐘時間內,負責突擊的決死隊爆破船並沒有遭遇到想像中猛烈的火力攔截,這也是短時間內在海上的航行速度能夠超過原有標準的原因。幾分鐘的時間看似短暫,但是在傾盡全力的體力輸出中,就算是訓練有素的決死隊員們也已經到了某種體力上的極限和邊緣了。甚至有一些操作小船的決死隊戰士在疲憊與緊張之下忘記和丟失了自己的目標,不得不去和戰友攻擊同一艘船。也有的甚至是忘記了在距離敵船幾十米遠左右的時候要跳下海中沒,直接由爆破攻擊變成了自殺攻擊。

    在末段處於稍微靠後的位置上因此目睹了不少悲劇的張洋終於沒有犯那樣的錯誤,不過卻大膽的讓船逼近到距離目標不過二十米左右的距離上的時候才點燃了火箭動力之後跳船。這個距離雖然不是必死的距離,但也顯然要冒著嚴重的生命危險。

    驟然之間,如同直接如在海面上炸開的一連串響雷,猛烈的爆炸在連綿二十餘裡的戰線上於短短半分鐘左右的時間內先後想了起來。五百餘艘負責突擊的小船大概有不到兩成遭到了敵軍殘餘火力的攔截而不得不提前引爆或是退出戰鬥。還有一些小船終究沒有追上逃亡較快的敵人也不得提前引爆。

    不過即便如此,還是有三百餘艘西班牙人未於視線範圍之內的風帆主力艦、巡航艦乃至改裝為炮船的大型風帆運輸船遭到了攻擊。攻擊爆破的成功率則達到了八成左右。

    這時代黑火藥的爆炸力是各項性能的一個短板,但是當總重量超過四百公斤並引信和品質也不算差的時候就爆發出了巨大的威力,掀起的海浪直接覆蓋了半徑十五米左右的範圍。並且讓那些看似乎很堅固,甚至火炮也打不穿的船體肋骨都大面積的損傷並被破壞開來。一些海船在水線附近因為壓艙物的緣故原本是比較堅固的,但是在近距離相當於幾十公斤現代炸藥的威力之下也開始發生大面積的斷烈。

    裝有幾百公斤黑火藥的爆破船攻擊的巡航艦甚至會被直接炸斷艦體,而一些風帆主力艦多半在這種爆炸中因為根本不可能搶救的破損和沉沒。西洋海船堅固的外殼也顯然有其代價,那就是不可能擁有太過完善的水密隔倉。

    當然也有一些爆破船因為提早爆炸而沒有取得狼毫的爆炸效果,不過十米以內的爆炸也往往能讓整艘船的大部分剛剛開始恢復有限視力並開始嘗試著睜眼的西方聯合艦隊官兵又在巨大的爆炸聲中陷入和昏迷。

    這一波猛烈的攻擊,直接就導致整個西洋聯合艦隊沉沒了三分之一的主力艦,並有超過半數的軍艦不同程度的受創而繼續在短時間內喪失了戰鬥力。西方海軍主力參戰兵力多達十幾萬人之多,而在這一波次的攻擊中直接就造成了六七萬人左右的傷亡損失。如果是換成陸戰,這樣的打擊和傷亡比例必能擊潰對手。因為就算是新朝也不可能擁有十幾萬人之多的死士乃至承受短時間內嚴重打擊的人。

    當然,海戰同陸戰有所不同,因為人員分散而只在很小的範圍內集中,恐怖不會傳染,通常來說傷亡損失承受能力要比陸戰高一些。不過新朝海上突擊部隊如此淩厲的攻勢還是威懾住了殘餘的法國艦隊乃至一些西班牙艦隊。比較勇敢而積極的英國艦隊在之前的爆破攻擊中損失慘重,也是聯軍海上力量最終決定撤退的重要原因。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25

第1292章 海上對決(八)

    荷蘭鹿特丹以西的這場海上決戰持續的時間並不算長,從前到後的高潮階段還不到半個時辰,也恰恰是這樣新軍海上部隊以承受過半傷亡超過萬餘人的減員為代價最終擊退了西歐聯合艦隊。

    不過在劉洪濤的心中卻清楚:似乎自從新軍起事以來所進行的無數次戰役和戰鬥中,帶有賭博性質最大的就是這一場了。如果海上的強敵同樣堅韌而頑強,遭遇到這樣大的突變的情況下沒有率領後隊逃離戰場。而是繼續尋機展開交戰,就算殘餘的海上突擊部隊還有戰鬥力的官兵能夠搶到一些大船,結果也將是難料的。並且必然會付出巨大不可恢復損失為代價。

    可是臨時拼湊起來的敵人顯然並不是這樣一支堅韌的海上對手,在面臨不可知的危險的時候選擇了撤退甚至說是潰逃,連留出一部分船隻進行牽制的舉動也沒有。這也讓剩餘的新朝海上突擊部隊在俘船戰鬥中幸運的沒有遇到太大的麻煩。

    整個海戰中留下來並且受破壞程度不算太嚴重的海船大約有四十七艘左右,艦上的敵人大致約有萬餘人。基本在震撼和昏迷中被登船突擊的官兵們所俘虜,如果按照常理,新軍主力部隊官兵在這樣的情況下不會留太多的俘虜。

    不過因為這些大船沒有方便操作的硬帆也沒有人力螺旋槳。即便在海況不是很差的季節裡操作這些軟帆為主的艦船也是沒有接受過專門訓練的人所很難從事的任務,因此大多數俘虜還被留了下來,在官兵們的輪流監督之下負責操船。

    這四十七艘海船大致裝有兩千門左右的重炮。艦船上的海軍重炮所配屬的炮彈通常並不多,每炮大約一百發左右。不過因為聯合艦隊在荷蘭附近沿海的作戰中沒有太多激烈的消耗,所以儲備的炮彈仍然多達一半。

    新軍主力部隊的大多數戰士並不僅僅是單純的自身兵種,比如大部分步兵也懂得一些火炮操作的要領。因此並沒有把操作火炮這麼重要而危險的事情交給那些俘虜去做。這些俘虜的大多數人僅僅負責操船而已。

    集中了上萬傷患和一萬俘虜乃至一萬新軍官兵的這些海船一下之間變的擁擠不堪。不過還算在這些大型海船的載員允許範圍呢。只是這樣的情況下艦隊的自持力無疑就會受到很大的影響了。不過這對於可以依靠海岸進行“海盜式補給”的大軍來說,就算繼續遠征里斯本顯然也並不是多大的問題。

    關於接下來的行動劉洪濤雖然早有打算,不過還是盡可能的在重新整編隊伍讓隊伍回歸原建之後花了一天左右的時間進行商議,並將商議的結果通過集中代表的方式來討論決定是不是要繼續展開對里斯本的遠征。

    因為在這個時候很顯然,新軍海上突擊部隊已經遭遇到了嚴重的損失和傷亡,就算是一支有活力的隊伍,但畢竟算不上精挑細選的死士。如果在遇到嚴重的消耗戰,劉洪濤已經有些開始懷疑隊伍是否還能擁有像以前一樣穩定的表現。

    為了保證結果的準確性,劉洪濤還費了不少的功夫親自去各船調查。然而看到的情況卻讓劉洪濤有些感動。這場激烈的海上對決最終取勝的時候,年輕的官兵們雖然顯得有些疲憊,卻沒有喪失繼續決戰的勇氣。很顯然:決戰彈藥的神奇鼓舞了官兵們。在這個年紀全新軍隊的隊伍中,一股潛在的凝聚力似乎仍然存在。那是對於勇氣的堅持。

    此時的海上突擊部隊的參謀長田賓卻還是有些憂慮起來,提醒道:“如果再經歷一次過半規模的傷亡消耗,我擔心那些俘虜們就可能有些不穩了。”

    “有不穩的苗頭就拋棄掉。”在這個時候,劉洪濤的決心也堅決起來,說道:“經過這一次海上的大戰,我軍傷亡過半,可海上的敵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呢?西班牙帝國的核心是我們這次遠征的最終目的,意義實際上還要強出之前,隊伍的士氣沒有問題,就讓船隊繼續出發吧。”

    俘虜們在威逼之下展開了操船航行,起初的時候船隊展開航行的速度並不快,那些被俘的人群雖然沒有明確的抵制計畫,但在這樣同平時裡相對寬鬆的管理環境大不一樣的情況下,積極性也不由自主的降低下來。

    面對這種情況,劉洪濤讓跟隨隊伍的通譯告訴那些被俘的敵人,如果因為某些人的消息而讓船隻明顯處於落後位置,或者出現最不尊從命令的情況,所有的水手將有至少有半的人被嚴刑處死而不僅僅是扔到海中喂魚那麼簡單。

    在這種強迫之下,船隊總算能夠以雖然速度不是很快,但還基本像樣的狀態展開前行了。當然,為了保證不會有太多的敵軍俘虜逃亡,大船的附近依然拉載了很多新朝海上突擊部隊原本擁有的小船在大船附近巡邏監視。防止一些人企圖跳海逃跑。

    最一開始的時候,有不少被俘的水手打算在夜間航行的時候逃亡,但是在經過幾次針對這些俘虜的公決,並且清理了一些抵抗意志過於明顯的人之後,整個船隊終於能夠重新恢以正常的狀態向西南方向的目標展開航行。

    而此時正在準備新一輪的大戰的劉洪濤所不知道的是:此時位於里斯本附近的西班牙留守艦隊在收到一連串最終被逃會來的人員所證實的那些“大敗”之後完全喪失了同新朝遠征部隊抗衡的信心,不論是在陸上還是在海上。攜帶著不少工具,裝載有不少工匠的龐大船隊最終下令離開里斯本前往美洲。畢竟此時的中南美經歷了上百年的開發之後已經算不上是多麼荒僻的地方了。只比北美那些英法殖民據點要強上不少。

    在這樣危急的情況下,甚至西班牙國王被俘的消息也沒有引起內訌和混亂,因為人們都知道:如果這個時候相互之間內訌,那麼結局很可能就是滅亡,就會斷送整個文明復興的希望。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26

第1293章 海上對決(九)

    劉洪濤所率領的船隊在西歐海岸的航行中最初的時候因為水手們的一些問題前進的速度並不快,如果不是在人員表現上的自信,劉洪濤是不敢率領隊伍繼續向西南方向航行去尋求與那可能的強敵進行決戰的。沒有人能夠想像,在水手都不可靠的情況下進行海戰是一種什麼樣兒的場景。

    不過向西南方向的航行大概持續了一周左右之後,那些被俘的西歐聯軍水手們的消極對抗漸漸少了不少。就是一些有反抗之心的人們也明白:與其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逃亡或送死,還不如在可能到來的決戰和海戰中趁這些強敵不備發揮巨大的作用。

    海上的速度畢竟還是比陸上行軍強多了了,在激烈的海上大戰之後經過二十天左右的航行,隊伍終於在瀕臨新朝十年十月的時候來到了里斯本附近的海域,也的確見到了規模並不算小的船隊。

    起初的時候,新軍主力部隊的官兵們全都做好了與強敵血戰到底的準備,可是當距離漸漸的逼近,能夠用望遠鏡比較清晰的看清這些“敵船”的種類之類,不少的人都大失所望。里斯本及其附近地區的船隻雖然也有幾百艘左右的規模,但都是巡航艦一級的小船,船上甚至還沒有足夠的炮窗,似乎就連那種改造過的武裝商船都不是,在更遠的岸上,除了尋常的西班牙士兵之外似乎還有很多看起來並不算貧困身著各種異域衣裝的人們在等待著上船。

    大海之上的確不比陸地,在氣象良好的情況下雙方往往在二三十裡左右的距離上就能清楚的發現對手,想要突襲可以說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就是一些海盜船也不得不在輕載的情況下擁有高素質的水手才能在連續幾天的漫長追逐中攔截到載滿貨物的商船。可是對如今劉洪濤所率領的這支船隊的狀態來說。如果遠處的這些帆船群打算逃跑,那麼水手都不可靠也沒有人力螺旋槳加成的大船們追上並圍堵住那些人的希望是十分渺茫的。

    不過,讓劉洪濤感覺到一絲希望的是在新軍主力部隊船隊逐漸靠攏的時候,遠處的那些民船與商船似乎沒有逃跑與驚慌失措的跡象。至於原因,不用想的太多也能大致猜測到一二:新朝遠征部隊雖然在歐陸上讓人聞風喪膽,但是卻沒有艦隊伴隨遠征的消息。一支陸上的強軍不論擁有多大的本事似乎都不可能繳獲到這麼多海軍乃至遠洋大船。

    雖然通過望遠鏡很多人都在較遠的距離上發現了這五十多艘大船的附近有不少的小船,不過卻根本沒有多少人懷疑這是陸上那些東方強敵的船隻。在這些船隊逼近到大概十多裡,用肉眼都能看清一些狀況的時候甚至還有不少岸上的人歡欣鼓舞起來。似乎是像為了自己一方的海軍取得了勝利而慶祝似的。

    而那些風帆之上操船的水手們顯然多了不少緊張和焦慮。

    在這種情況下,劉洪濤迅速讓大多數不必要的水手們下了帆,並換上了繳獲到的西班牙一般水手和艦載官兵的裝束站在船舷附近,而新軍主力部隊的官兵則盡可能的以各種角度側第和半對著敵人的方向,並沒有像綁匪一樣藏在什麼地方。因為在過去實戰對抗演習的時候劉洪濤等人就明白,要是那樣做,那麼本就很難保證老實配合的人只要一鬧,就有可能壞事兒。而在自己的看押人員光明正大的情況下,就算有人看到了船上的衝突,也不一定會懷疑什麼。

    五十多艘船也可以在海上展開二十餘裡的距離,在最近的船逼近到距離目標大概二三裡遠的時候,劉洪濤開始命令整個船隊對岸上的對手展開圍攏。因為提早就讓一些水手們按照航行的方向拉好了帆,因此這種行動雖然在最後被一些被俘的水手發現了不妥,卻沒有多少人發作起來。偶爾的一些“衝突”,也被遠出用望遠鏡看到的人覺得不過是水手們之間正常的毆鬥罷了。

    不過當整個船隊似乎要對里斯本港口及附近的船隻展開合圍的態勢開始成形的時候,越來越多以望遠鏡仔細觀察的的西班牙人似乎終於感覺到了有些不對。

    “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那些船上發生了什麼情況?”

    “他們為什麼要合圍我們?”

    “不!船上的人不是我們的人!是那些東方異族的面孔!”

    在兩裡左右的距離上以品質比較好的望遠鏡進行仔細觀察的時候,終於有人感覺到不對。當這樣的人越來越多的時候,整個在港口被圍困的船隊也忽然間慌亂起來,不少的武裝商船乃至護航的軍艦也開始向船舷面向圍攏過來的大船準備展開抵抗。

    按理來說以二三百艘小船面對五十艘左右的風帆主力艦,雖然處於下風但突圍並不是沒有希望的,特別是這些奪取了船隻的強敵似乎還沒有把整個船控制住的時候。

    不過當那些企圖集中進攻一個方向突出重圍的西班牙船逼近到南面圍攏過的船隊右翼大概一裡左右距離上的時候,並不算明顯的點點白煙從大船的船舷位置上冒了起來。起初人們認為這不過是火槍開火罷了,沒有什麼可以值得畏懼的。

    可是接下來的時候卻發現那些聲勢似乎並不很大的彈丸竟可以打穿龍骨之外大多數中小型船隻的船板並對內部的人員構成殺傷,而且在一裡左右的距離上也能精確瞄準並把散佈控制在幾米內的範圍內。

    六兩重左右的鉛彈通常來說在這個距離上是不可能打穿哪怕是像樣海船民船的船板的,然而線膛六兩彈丸的穿透力幾乎相當於四磅甚至六磅左右的野戰炮,雖然對付大型主力風帆戰艦仍然無力,可對大多數一二百噸甚至四百噸以下的非軍用艦隻卻能造成很大的殺傷。就是對那些開火中的軍艦,也構成了一定的壓制。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26

第1294章 海上對決(十)

    並且這種線膛抬炮的射擊還可以把大部分可用於參戰的火力集中到船頭或船舷的一側,幾千支線膛槍手在短短幾分鐘內就打出了幾萬發彈丸,殺傷了至少一成敵船上的人員,這種一邊倒的戰鬥態勢也終於使這些西班牙船員的士氣帶來了嚴重的打擊。

    並且隨著距離的逐步逼近,這種打擊的效果還越來越大,甚至壓制了敵船上的火力。

    就在遠征部隊海上突擊部隊針對這些半軍半民的船隻展開圍攻作戰的時候,一些不太安分的船上水手們也開始暴動起來。特別是不少常年在海上的英國水手,對於新軍遠征部隊的一些裝備和火力特點沒有聽說過。以為在近戰的情況下這些僅僅只有火銃甚至連刺刀都沒有的看守之敵根本就沒有什麼威懾力。

    當這些水手中的部分人打算暴動並在近距離沖過來的時候當即就遭到了燧發排槍接連不斷的開火。

    新軍主力部隊的臨戰反應還有裝備的火力持續力遠遠的超過了那些暴動起來的水手們的想像,往往在不過幾十秒內的時間內,串聯起來的敵水手就會遭到迅速的處置。而且一個問題是:這些水手們分散在幾十艘海船上,相互之間很難有進行仔細規劃和溝通的機會,往往是一艘船上的水手起事的時候,臨近幾艘船上的西歐各國水手就被迅速的控制起來。

    經歷了荷蘭沿海附近的慘烈的決戰,新軍主力部隊官兵們對於戰爭的承受力也顯然大了不少。雖然說如果在遇到那樣的惡仗一些人的意志或許就會開始動搖。可是在這里斯本港口附近遇到的敵人同荷蘭海岸的聯合艦隊戰鬥力和規模的差距也太為懸殊了,而且戰鬥意志也要薄弱的多,甚至讓不少的官兵們疑神疑鬼起來,甚至懷疑一些輕易在戰鬥中選擇投降的敵人很可能就詐降。

    不過這次遠征的準備還是充分的,重點連或營級單位都配備了不少通譯,因此,在遇到有敵船升起白旗要求投降的時候。新軍主力部隊就會向敵船以重箭射出早已在戰前就準備好的三國語言文字構成的勸降書和要求書。

    這些書要求敵人在短時間內所有的人都要離開船,並且放棄武器裝備用小船接受新朝大軍由自己的小船派出的受降代表的檢查,並在火炮近距離的抵近瞄準下,派遣少量幾名新軍遠征部隊官兵去在對方的船隻上進行全面的檢查,在這樣的情況下力爭把傷亡損失風險降低到最小程度。

    因為在如何於海上接受敵軍投降方面很早就做了認真的規劃和準備,因此在里斯本附近的港口戰鬥中對那些被俘敵船的接受工作並沒有花費太大的時間,已經上船的一些西班牙富裕平民也被強行勒令“淨身出戶。”

    這樣,原本攜載有三萬多人的五十艘船終於得到了足夠的船隻來進行全面的人員分配和安排,船艙也終於顯得不太擁擠起來。

    里斯本港口附近的這場戰鬥新軍遠征部隊海上突擊部隊原本是做為一場諸如荷蘭沿海之戰那樣的大仗和惡仗來打的,可是戰鬥的過程卻短促而輕鬆,新軍主力部隊在戰鬥中不過付出了一人戰死十餘人負傷的代價就讓數以萬計的敵軍海員和船員最終放棄了抵抗。這裡面還有幾名戰士的負傷是暴動的英國水手造成的。

    同大型海船不一樣,這些中小型海船中有一些安裝了人力螺旋槳裝置,這也讓劉洪濤的信稍稍寬鬆下來。如今的水上遠征部隊遇到的最大的問題顯然就是缺乏能夠操作西洋海船的水手。而繳獲到這些安裝了人力螺旋槳裝置的中小船隻後,至少在冬天的時候依託地中海的機動就不成為問題了。

    因為很多傷患還沒有恢復,在隊伍登陸上岸並輕易的攻取了里斯本一帶後沒有派遣部隊繼續向更深的內陸展開進攻。新軍主力部隊的戰鬥力雖然強悍,但一萬左右可以用於戰鬥的機動力量還是太少了,在有效的看守船隻的情況下最多也只能分出幾千人來執行陸上任務。只能等到入冬的時候大部分輕傷患和中傷患恢復,看守船隻之外的機動力量達到一萬五千人之後再執行向內陸的進攻任務了。

    當冬季來臨的時候,不論是大西洋沿岸還是地中海都會並不平靜,不過按照外情部的瞭解,即便是“不太平靜”的東大西洋或地中海,海況也沒有中國東南沿海某些季節那樣的危險,加上伊比利亞半島上也並不缺乏良港,船隊在岸邊的存在並不會受到太大的威脅。起碼這裡的海上風暴要比中國外海的風險小上很多。

    針對那些被俘的人所進行的新一輪的甄別審訊工作也很快結束了。經過外情部隨軍人員的調查和審訊,終於得到一個還算靠譜的消息:西班牙新軍主力以及不少的貴族甚至百包括核心軍工場的不少匠人早在七天前的時候就已經乘坐規模不小的船隊出海了。目的地也無許多說,是美屬西班牙殖民地。

    如果在這個時候新軍主力船隊打算展開出海追擊任務其實還來的及,至少在那西屬殖民地可以供養數以萬計官兵和其他人員的地方也是屈指可數。不過此時的劉洪濤卻知道這樣做是並不明智的了。在敵軍瞭解了決戰彈藥的特性之後,再加上海上突擊部隊並沒有可靠的遠洋水手,實際上根本沒有把握在同殘敵的決戰中獲勝的絕對把握。

    就這樣;劉洪濤率領三萬余名官兵從荷蘭沿海起程的這次海上決戰突擊終於在入冬前告一段落,新軍海上突擊部隊以接近三分之二的傷亡損失讓西歐聯軍海上力量及最後的精華放棄了保衛歐陸的打算最終退往西屬美洲。

    以查理一世為首的英王乃至不少的貴族在隨後不久也從英國南部港口離開,攜帶著規模不小的海員和軍民前往北美的殖民地了。此時的北美殖民地大部分地區還是人煙稀少的荒蠻之地加上少資料點,不過那些新教貴族為主體的人們對於艱苦的環境到沒有西班牙人那樣的敏感和畏懼。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26

第1295章 西歐腹地

    劉洪濤率領三萬人左右的海路突擊部隊不畏風險和傷亡,展開拼死對決並一路凱歌的時候,張海所率領的西征部隊主力也沒有在萊茵河下游嫌下來,十余萬人的隊伍自荷蘭進入法國境內。

    最初的時候,張海並當然並不願意讓大軍分開行動。這一路西進以來,特別是自從東歐展開向西的攻勢以來,所到之處越來來越富庶。雖然很多地方的平民看起來還並不富裕,繳獲到的馬料和糧秣卻越來越多。已經不像當初在西域那樣:如果要將十萬以上大軍聚集起來,則不能在一個地方停留太長時間以免陷入糧草徵集困難的問題,還必須沿著少數戰略要道前進。

    當大軍抵達荷蘭法國一帶的“歐洲糧倉”的時候,往往出現的情況是當地百姓和軍隊為了抵抗入侵者燒毀了大部分存糧,可是新軍主力裡部隊只要稍微向另一個方向展開幾十裡的行軍,打下多個堡壘,就能輕易繳獲到足以維持十萬大軍少則一周多則一月的糧食。不少的水源被專門的給水部隊檢查出有問題,甚至被扔了屍體。然而這西歐一帶到處是沒有動物屍體的乾淨河流,只要稍微挪動一下地方不僅僅是飲用水足夠,甚至就連大軍洗澡做飯的水也足夠了。

    當初大軍來到東歐平原看到一望無際的農田和原野的就曾經感歎西方的富饒,而當大軍真正的抵達西歐文明的心腹地帶的時候,這裡的“富饒”又更進了一步。不僅僅擁有大量的耕地,甚至還擁有遠比東歐一帶更為密集的人煙,宛如改天換地的中原一般。

    新朝開國這數年以來,在隊伍出發之前的時候全國不少的地方就已經有了很大的經濟改善,可是如果同此時代的歐洲相比,似乎經濟差距仍然是明顯。或許也就是南直隸蘇南浙北一帶因為很早就是新朝政權的重心之一,經過八九年的經營而由“量變”帶來了“質變”,改換了面貌。而在這西歐繁華富裕一帶,似乎也是這樣一個改換了面貌的地方。不過只要稍稍分析一下就能令人意識到西歐的這種“富裕”,同江南繁華一帶的不同。

    江南雖然富裕,然而大米和魚類對於軍事具有重要意義的馬匹卻沒有太大的意義,水稻田的高產要付出艱辛的勞動。而在這片馬耕的土地上,按照隨軍外情部人員的調查,一個農民往往全部的勞動時間往往只需江南地區的一半就能產出兩三倍於包括人馬在內的糧草所需。

    當然,在此時的歐陸一帶也有不少貧困的人,資源的分佈在任何地方都不是平均的。不過按照遠征部隊隨軍人員的調查,這種“貧困”只是一種偽貧困,原因在於供養了龐大的常備軍和軍事化的脫產人員。而且恰恰因為這勞動之易,即便相比中原北方不少地方,這歐陸一帶的農民對於選種等耕作技術還有農業經驗更不重視。

    這片土地在數百年前的時候還是一片如同舊時的中原不少地方那樣“真貧困”的地區,然而來幾百年來隨著一些外來技術的傳入和人們相比沉迷於宗教世界更重視世俗的經濟活動而越來越充分的表現這片土地那處處透露著“強大”的富饒。

    “以前的時候,我還有些懷疑那遙遠的‘西夷’能夠在未來主導世界,並成為我們的大敵。而現在看來,幸好我們及早展開了西征。如果這片擁有龐大潛力的地方都要像西班牙人那樣學習我們發展和建立新式的部隊,那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隊伍行進的路上,就連一向顯得十分自信而輕視對手的宋子悅也不由的談道。

    隊伍休息的時候,滾滾的馬蹄聲忽然從四面八方襲來,那是數以萬計的法國騎兵們牽引著馬匹悄悄的逼近到不算遠的地方,利用通過民眾管道獲得的情報在新軍主力部隊清晨剛剛完成了早飯的時候展開了猛烈的突襲。

    然而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襲,在臨時營地內休息的大部分官兵卻並沒有多大的反應,有的甚至照舊在用早飯。只有輪流當值的人來到週邊臨時構建起來的低矮胸牆附近看了看那已經逼近到不遠處聲勢浩大的敵騎。

    密集的銃炮聲響了起來,十萬大軍中僅僅是一萬左右尋常戒備的值守人員視戰場如演習與靶場一般的開火在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內就讓展開衝擊的法軍重騎兵死傷枕籍,在還沒有沖到手臼銃能夠有效展開威脅的距離上的時候就有逼近兩萬的馬匹乃至超過萬人規模的士兵倒在了並不算遙遠的村落和丘陵前。後續的不少法軍步兵們勇敢的低下身軀甚至前面倒下的人與馬的屍體中艱難爬行,並以這種方式逐步逼近了遠征部隊的營壘。

    然而這時近衛部隊精確射手們如同打靶一樣的開火徹底在七八十左右的左右距離上斷絕了從四面圍攻之敵的希望。而就在這個時候,遠征部隊週邊警戒人員在火力警戒下的反攻與掃蕩展開了,在精確射程達到一裡有餘的線膛武器的掩護下,一些打算站起身來撤退的殘敵被打倒在地,而精確展開射擊的聯裝臼銃與擲彈之後近戰補刺拉網式的掃蕩了那些趴在地上而不知是死是活的敵人。

    “這似乎是敵軍最大規模的一次進攻了吧?”看著那來襲之敵主攻方向上的累累屍體。一向沉默寡言的第六暫編師師長楊波也不由有些惋惜的歎道。

    由荷蘭攻入法國境內以來,早有準備的法國人從民間到軍隊的抵抗強度明顯的超過了遠征部隊所經過的其他地區,然而這並並沒有給新軍主力部隊帶來多大麻煩。數萬人戰亡,更多的人被俘並被清洗的戰績僅僅是給遠征部隊帶來不到二十人的戰死,不到百人左右的傷亡。這裡面還有三分之一在清理屍體的過程中所遭受的傷亡,剩下的則主要是火炮地雷等因素的伏擊。在正面對壘中,雙方超越兩個數量級的戰力差距讓任何手段似乎都只是徒勞而已。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26

第1296章 西征尾聲

    法國西北部接近荷蘭邊界地形稍微複雜地帶的一系列徒勞無功的抵抗之後,法國人終於認識到同新軍主力部隊進行任何形式的野戰:包括伏擊、阻擊、夜戰等等都無異於自殺。

    在稍微清醒一些的將領的帶領下,法國人放棄了在法國東北部阻擊新軍主力部隊大軍的打算,轉而向巴黎乃至不少有點兒規模的市鎮集結,企圖利用城鎮來做最後的頑抗。

    因此,當張海率領近十萬遠征部隊深入法國境內後,並沒有再繼續遭到剛剛進入法國境內時那些看似激烈而徒勞無功的抵抗。

    對於那些法國人的打算,就算是張海的戰爭天賦實際上並不優秀,也都能看出個大概了。

    “那些法國人似乎應該也看出來了。要想給我們帶來一些麻煩,只能往城鎮裡撤退並依靠街壘作戰了。我軍要不要展開快速的行軍,在敵人大軍雲集之前搶先……。”宋子悅詢問道。

    張海思索了片刻,卻放棄了繼續展開強行軍的打算:“大軍展開西征以來,所進行的急行軍和強行軍已經太多了。有些年少的戰士沒有戰死在前線,卻累死在這種連續的奔襲之中。我軍繳獲的那些經過一定集體訓練的馬匹來之不易,不能在輕易放棄了。同時軍隊裡還有多少有一些傷患。我看,我們就讓那些殘敵在城鎮裡雲集吧。我猜我軍現在已經沒有搶時間的必要了……。”當然,張海做這個判斷的時候似乎還有些不自信。因為經過這麼多年的實踐,張海也確實清楚雖然嶄新的嶄新的戰爭形態是自己所開創的,但是在軍事嗅覺方面的能力卻算不上突出。

    也就在大軍臨近巴黎一帶的時候,從北面傳來了由外情部隨軍通信人員送來的更為詳細的捷報,是有關荷蘭鹿特丹以西海戰的消息,還有船隊在航行中得到的里斯本的西班牙人似乎打算逃向西屬美洲的消息。

    前面一個消息並沒有讓張海乃至身邊不少人的心松下來,後面的消息也不盡理想,但卻似乎給人以一種難以言明的鬆懈欣慰之感。海上之敵的潰敗和退卻雖然不是最理想的結果,卻也意味著:這場遠不止萬里的遠征已經接近尾聲了。

    因此,大軍進行針對巴黎地區攻擊的安排也就再沒有太多的顧慮。

    這個時代的巴黎還遠遠不是後世的大都市,在歐陸上的規模甚至連科隆都不一定有,更別說去和漢堡或者維也納去比。針對這樣一個府城規模的市區,新軍遠征部隊並沒有再吝嗇火力。

    足夠兵力的緊密合圍與熱氣球的控制指揮作戰之下連續展開炮擊和爆破攻擊,以幾萬發包括繳獲過來的火炮彈、花了幾天時間準備的幾百噸幾萬枚黑火藥爆破乃至十余萬枚能夠在中遠距離上打穿大多數建築物牆壁的線膛銃炮在一個白天之內就能攻佔了巴黎的大部地區,全殲滅了聚集在這一帶的十余萬頑敵。

    新形式的街壘巷戰也的確給遠征部隊主力大軍帶來了不少麻煩,隊伍在守敵激烈的抵抗之下再一次遭遇到了上百人的戰死與數百人規模的傷亡。

    不過,對於西征以來經歷了一系列大仗惡戰的遠征部隊官兵來說,這種強度的戰鬥只不過也是重溫戰爭的感覺而已。

    讓張海有些失望的是,隊伍並沒有在巴黎市內俘虜多少工匠,只是在清點那幾萬名俘虜的時候才甄別出不到兩千名有過兵工經驗的隨軍工匠。這些人雖然看似大部分選擇合作,不過有過甄別經驗的一些工匠營內專門的人卻看的出要想“馴化”這些人恐怕並不容易。

    當然,巴黎之戰也繳獲到一些銃炮和黑火藥與鉛彈鎧甲等,這些對於如今的遠征部隊主力來說已經連補充火力的價值意義都沒有了。只有繳獲到的萬餘匹還能夠堪用的馬乃至幾千輛車算是在一定程度上加強了大軍的後勤能力。

    大軍當然沒有打算在巴黎境內常駐,而是在掃蕩了巴黎之後折轉向南,向法國南部港口城市馬賽挺進,同時,在大量消滅敵軍的有生力量並進入到更為平坦的開闊地帶之後,遠征部隊大軍再次以主力暫編師為單位並分六路展開南下,控制了從西班牙與法國邊界到馬賽一帶的海岸,在征途中還繳獲了一些模仿新朝制式裝備了人力螺旋槳裝置的小船。

    當然這不到百艘規模的小船意義也僅僅在通信聯絡而已。

    在大軍抵達法國南部並完成了清剿與後勤徵集工作的時候,西歐境內舒爽的秋季也終於走到了盡頭,一絲深秋般的寒意也漸漸的臨近。大軍在征戰的過程中也少見的遇到了一場寒冷的“秋雨”。而此時的時間,也已經是新朝十年舊曆十月上旬臨近末尾,西曆1633年的11月份了。

    不過直到自地中海西南方向傳來了確切的戰報和消息,特別是參加海上突擊部隊的一些重要軍官帶著通信人員親自乘船最終同大部隊回合的時候。張海才確定:自主力部隊西出河州開始算這場持續了一年時間有餘的遠征終於到了告一段落的時候了。

    從先鋒旅對葉爾羌諸勢力的先潛行動開始計:近二十萬西征大軍先後殲滅了葉爾羌東西勢力至少十萬大軍、哈薩克汗國及周邊諸勢力至少二十萬正規部隊、包括民間武裝乃至土庫曼人等在內的俘敵也在十萬人左右。之後又殲滅了波斯薩法維王朝內的百余萬武裝力量、奧斯曼境內的三十萬主力、之後轉戰東歐,消滅了俄波烏瑞等東歐勢力近二十萬人,掃蕩神聖羅馬帝國境內十五萬大軍的同時又接連殲滅了萊茵河流域累計七十萬西法英等國西歐聯軍以及多達四萬以上的西班牙新軍。再加上海戰中對西歐海上力量的打擊,不計後方遠處的清剿部隊殲敵多達二百八十萬之中。其中斬首過百萬,超過了推翻明朝消滅後金乃至征服朝鮮日本的戰績總和。

    西征遠征部隊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犧牲官兵多達兩萬餘人,不可恢復的戰鬥減員多達近四萬人,戰鬥傷亡累計六萬。還有一些不可追回的被俘。當然這麼大代價主要也是同西班牙新軍乃至力量龐大西歐海上聯軍進行英勇決戰的結果。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26

第1297章 新朝自信

    在張海所率領的主力部隊在法國南部沿海一帶得到了到了西南方向的最終捷報後不久,劉洪濤親自率領的先鋒部隊終於同主力部隊會師,而此時已經是逼近新朝十年舊曆十一月份的時候了。

    然而直到這個時候,張海才終於明白過去的一些重要決戰發生了什麼,見到劉洪濤之後僅僅是有些鄭重的說道:“把你的右手護手卸下來!”

    “聖主,我……。”劉洪濤知道一些事情終究隱瞞不住,還是按張海的話去做了。

    “別告訴我這些傷是出海決戰的時候才負的,或者是在戰鬥中負的。”張海有些嚴肅的問道,不過劉洪濤卻沒有從中聽到令人畏懼的意思。

    “其實我應該……。”劉洪濤似乎有些懊悔的想說些什麼。

    張海卻終於說道:“你也是自幼跟著我的人了,沒有必要還報著那些舊的理念。我們新軍主力部隊擁有不遜色於任何精銳的意志,但是並不是任何形式的被俘都反對。你和戰士們當時的選擇沒有什麼不妥。只是你不改隱瞞這件事情。我是天帝的使者,可不是那些權力就像所沙子所堆積、沒有一絲底氣與自信的舊式君王。不會有擔心‘功高震主’的事情。這些你應該應該很早就瞭解的。

    見到劉洪濤似乎想說些什麼,而且十有八九是一些沒有意義的話,張海揮手阻止了那些:“不少奏報我看過了。以前的時候,我也曾經擔心過不少事情。擔心以後的一些事情。現在想起來的,你以前的那些話其實沒有多少道理。因為我們新朝並不是沒有靈魂做為主支柱的舊式政權。如果是那樣:我軍就算有一些裝備技術優勢也根本不能創造如今這樣的奇跡。如果到了以後,我的後代或繼承者到了需要像幾百上千年前的君王思考問題的時候,那就說明我們所做的一切努力失敗了。”

    張海雖然沒有把話說清,但劉洪濤乃至張海身邊的人也都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新朝政權在經過不惜成本的新意識形態重塑之後,已經是一個有其信仰與靈魂的嶄新文明。漢時或者舊時只要利用少許利益甚至舊人情關係就能拉攏起自己的力量進行諸如七王之亂那樣的反叛在今後已經很難。

    新朝此時,從那些年輕人在戰場上的表現來看,他們已經擁有真正的信仰與靈魂,從君主權力到國家權力也不再是像那些沒有靈魂的政權一樣會輕易被一小錯密謀集團掀起足夠的風浪來了。就像美利堅不會有八一九,紅色年代的五七一也必然以失敗告終一樣。

    張海繼續說道:“後方的隊伍抵達整個西方之後,整個地區的平亂工作恐怕有的你忙碌的。不過我相信:你能完成好這些事情。從南京到馬里斯本,我們的帝國雖然還沒有日不落,但也遠超萬里,實際上超過了按照我們的標準所能進行有效治理的極限,放權實際上是某種必然。至少暫時來看,我找不到比你更合適的人選,如果你有,可以提出來討論討論。當然也相信你能克服新的挑戰和困難,完成新的任務。有關未來所轄區域的管理,我們當然還要根據這個冬天的實踐來進行相應的安排。原本我們以為這場遠征從開始到真正結束至少需要三年時間,但現在來看:算上歸途也不過兩年多,這也讓我們有了足夠的時間來將這些新佔領的地方初步的消化和鞏固,不過,這恐怕也不是個輕鬆到可以忽視的工作,你能明白嗎?”

    “我能明白。”劉洪濤沒有想到迎接自己的不是卸甲歸田,而是這麼大的信任,不過在這個時候也沒有再推辭。劉洪濤十分清楚:雖然遠征部隊一路征戰打垮和瓦解了不少政權的重兵集團甚至中央政權,但實際上對基層的影響連亞歷山大對波斯的水準都沒有。因為所征服的這些地方可不是當年波斯帝國那些地方勢力。劉洪濤甚至張海在這時都能想見很多地方的一些場景了:各路地方上的“豪強”們或許正在重新的徵兵,以“抗戰”的名義重新凝結勢力,甚至新的反撲。很多地方甚至才剛剛聽說新朝遠征打軍打倒了中央的正規軍而已,終於新朝與新軍的存在感?不要說控制地方政權與徵稅,怕是也僅僅停留在傳說中而已。甚至可以說:新朝這場目的在於征服整個中東與歐陸的遠征,僅僅不過進行了一小半而已。距離掌握各地的徵稅權都有遙遠的距離。而且:裝備精良的新軍主力部隊顯然不可能長期停留在異域,這就以為著要想真正的統治這幅員萬里的區域,要付出的傷亡和犧牲恐怕更大。當年在朝鮮和東瀛列島的征服戰爭就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火器的出現,讓戰爭的成本大大的降低了。並不僅僅體現在什麼武器成本之類的方面,而是讓很多上戰場的人都有了更多的僥倖心理,能夠組織起規模龐大的消耗。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說是世界大戰的預演。在原本的歷史上:歐洲三十年戰爭就是一場傷亡規模多達百萬的作戰,而同時期的清朝對中原的統一征服戰爭,即便是腐朽的明王朝都先後投入了遠不止百萬的力量來抵抗,而要征服那些長期處於四戰之地、又同中原非同種也非同文的兩億人口幅員萬里內區域真正臣服,沒有幾百萬顆人頭、數百萬規模的戰績來清洗掉這些地方所有成年中的男性桀驁不馴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算上必然會被波及到的非武裝力量,清洗和所要消滅的人恐怕不會遜色於清朝統一戰爭。

    地中海冬季陰冷的海邊,劉洪濤與張海沒有閒逛太久的時間,張海也知道:對於官兵來說連綿的征戰之後或許會有一個休息和喘息的時機,可是對自己還有小慧蘭乃至不少身邊的小女孩們來說,恐怕又要進入一個繁忙的季節了,從軍隊到國內的消息都有著規模不小的奏報需要處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26

第1298章 少年戰士

    冬季的西歐算是一年中最差的時節,但也不過相當於江南的深秋而已。雖然有些陰冷,但並沒有那種在防寒準備不足的情況下就會有刺骨濕冷的感覺。經歷了大戰之後一個月左右的修養,除了犧牲的人以外不少重傷患也終於渡過了危險期。

    在這個時代,就算是在這方面最為重視的新軍遠征部隊,重傷患的死亡率也是相當之後的。從萊茵蘭地區的決戰到荷蘭沿海的海上交鋒,數萬人的傷亡損失中在一個月後還沒有基本恢復的人不過幾千人而已。這裡面還有不少因為承受太高作戰強度而造成的“精神性減員”而已,還有一些是不可避免的爆炸與閃光決戰兵器所帶來的失明。

    近衛部隊中最為年少的英勇勳章獲得者張洋是幸運的,參加了決死突擊部隊並等上了爆破船的他再一次險些喪命爆炸之中,但還是被後面趕到的戰士們救了出來。因為在巨大的爆炸中嚴重的震傷,在最初的時候也僅僅是剛剛能夠進食而已。

    而在傷患海路轉移的過程中,有不少震傷太過嚴重的傷患都最終犧牲了,張洋雖然幸運的活了下來並且沒有失明或其他方面的重度殘疾,聽力也受到了嚴重的影響,甚至一時之間失去了過去的記憶。

    這樣的現象在新軍主力部隊當年南征北戰乃至在美洲同西班牙人的戰略對決中並非沒有出現過,所以對於這種事情早就有所準備了。當張洋試著認字和書寫,發現那筆跡與自己完全類似的“個人回憶錄和資料騰抄”之後,雖然依舊沒有想起一些事情,也終於瞭解到自己的身份還有之前的一些過往經歷。

    “在最初的時候,很多人都曾經以為你是一個軟弱的少年,沒有資格被選入近衛先鋒部隊。但是第二旅戰士當初在成都對你的信重還是起了作用。在西域戰地的一項考核與測試中,你也有突出的表現,並在戰場上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沒有接受過完善訓練的你擁有著驚人的覺悟……。”

    “這是在極西之地麼?我們的遠征走了有多遠?”記憶可以暫時喪失,而性格卻很難磨滅,此時的張洋給人的感覺依舊是那些好學而多問的少年。

    就在戰友們給張洋講述過往的一些經歷乃至一些新軍主力部隊官兵必須要知道的東西的時候,張海也走了進來。

    沒有說什麼套話,張海耐心的解答道:“從河州一帶主力部隊踏上西征之路開始算到大軍抵達這西歐南部,直線距離約兩萬餘裡,我們只用了一年的時間。說起來:好象如同常行軍一般的速度。可實際上各部隊平均每天的行進里程多達一百二十余裡,道路不是直線,加上我們作戰行動中的征討也必然決定了要走更多的路。這四萬里征途是古今戰爭歷史上的奇跡,你們也用自己的行動創造了這個前無古人,之後也未必會有來者的奇跡。過去的戰場上,如果有士兵能夠斬首一級就可以獲得幾十兩銀子的賞賜,秦漢的某些時候還可以獲得封地。那時候尋常的士兵在戰場上取得一個敵人的首級就是十分幸運而不容易的事情。而如今我們的平均每個遠征部隊的戰士都取得了十人以上的戰績,不遜色於包括成吉思汗時代與後金時代的任何強手,這也導致我們的戰功標準不得不有提升啊。不過獲得戰功竟折合兩千餘級的你也算是受訓不久的新兵中最為突出的了……。”

    “兩千餘級?這怎麼可能?我看過有關於我的記錄,好象沒有那麼多啊。”

    “過去的斬首記功總是有種種局限的。那是在舊時管理能力極為有限的勢力一種退而求其次的辦法而已。我們的戰功評定,是按照戰鬥表現與綜合作用來確定的。並不一定非要有明確的斬首或戰果記錄。西班牙新軍或諸如波蘭精騎那樣的精銳,乃至其他個別對手中的一些精銳,一個戰績的難度起碼要相當於五十個尋常的敵兵。你勇敢的臨陣代替陣亡的戰友駕禦爆破船重創敵艦一艘,按照戰功平定,這艘敵船最終被俘獲至少有你六成的作用,僅此一項就是上百人,這些海上的強敵不如西班牙新軍,但也至少可以折十來計……。”

    張海又耐心的繼續為小戰士張洋講述了新朝的歷史乃至新軍主力部隊的很多事情,最後才詢問道:“你本就是近衛先鋒部隊的一員,現在大仗也打完了。雖然說還會有很多小仗,但是我認為繼續從事這些作戰已經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你的價值。來親衛連怎麼樣?雖然可能再次動用槍銃的機會不多,但實際上卻會有不少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如果是沒有失去過去不少記憶時的張洋,在回答這種問題的時候或許會有所猶豫,經歷了不少殘酷而激烈的戰鬥之後,總會有這樣或那樣的心理負擔,然而此時的張洋卻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不知怎的,此時的張洋覺得自己似乎並非記錄中那個英勇無畏的少年戰時,只是像個平凡人一樣渴望一份安穩而有保障並能瞭解更多事情的環境罷了。

    西征的大戰考驗出很多對於個人利益無所畏懼的官兵,僅僅獲得英勇勳章或更重要級別獎勵的官兵在這一年多的時間以來就多達四百餘人,表現二十倍於二戰時代的美蘇等國軍隊,其中像張洋這樣年級並不算大的少年戰士也有不少。

    張海當然也有自己的想法,通過不少時間的接觸,張海似乎感覺到即便是跟隨在自己身邊的一些親衛連戰士,似乎心態同當年相比也在發生著潛移默化的變化。不能說這些人不可靠了,但至少不像那些大軍中表現優秀的少年們那樣擁有絕對的朝氣和忠誠了。

    為了“流水不腐”的目的,張洋也決定在西征之後至少選入五十名表現突出並且審查過關的人補充到親衛連之中,更多的人補充到近衛部隊之中。

    因為很顯然:在這樣的決定性意義的大戰結束後,張海更加擔心身邊不少人的懈怠,甚至是質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26

第1299章 少年義勇

    正當進行了一年征戰的新朝遠征部隊主力在地中海海邊進行休整的時候,遼闊的東歐大地則進入到了比東亞大多數地方更為寒冷的冬季。夏季裡波光粼粼的伏爾加河早已堅硬的大部分地方不要說會對過往的行人構成危險,就是用鋤頭開鑿都未必能輕易鑿開那河面上堅固的堅冰。

    此時的俄國還遠遠不是近代工商業經濟開始逐步發展,並開始進入“矛盾突顯期”的近代沙俄,居民們為了節約糧食和減少牲畜死亡會和冬季中原北方百姓一樣選擇“貓冬”,可是在這西曆一六三三年的冬季,卻有更一隊又一隊的人馬乃至看起來並不算富裕的青壯平民聚集起來趕到特點的地點接受“冬訓”。

    其中不少的人和馬匹因為那刺骨的寒冷倒斃在那冰凍河岸上。時不時響起不少人的咒駡聲,與此對應的是那一張張堅韌而又麻木的面孔。只不過當寂靜下來偶爾有歌聲響起的時候,負責管理這些人的少數看起來神色還算是好一點兒的官兵們並沒有制止。

    “看三套車飛奔向前方在寒冬伏爾加河岸上,趕車人低垂著他的頭憂愁地輕聲歌唱,乘車人問那年輕的車夫為什麼獨自憂傷,為什麼深深地歎息歌聲中充滿淒涼……。”

    沒有人知道這首歌是從哪裡傳唱起來的。那沉重而憂傷的歌聲,怎麼看都像是如同戰敗之後的哀號一般,又或者是訴說苦難的命運,似乎是有敵人在故意散佈謠言一般。最初的時候不少進行動員的貴族手下們花了多日時間來徹查這如同“謠言”一般的民謠源頭,但卻最終無果而終。

    當然,也有更瞭解底層的一些軍官對此並不以為意,因為很顯然的情況是:這能夠釋放苦難情緒的歌聲似乎對隊伍的行軍和整隊起到了很好的效果。並不像是那東方傳說中的“十面楚歌”,而是像是烈酒一樣明顯的改善了人們的士氣。

    對於不少的人而言,那些看似信心十足的亢奮戰歌實際上效果並不好,尤其是對於那些本就不知道為何而戰或少有人知道為何而戰的軍隊來說,反而是一些能釋放情緒的歌曲的效果更為突出。

    “沙皇投降了!有些懦弱的人們投降,然而我們卻沒有投降!上帝的土地絕不允許那些兇殘的異族教徒奴役和染指!”

    “我們絕不能再一次陷入韃靼人的奴役與征服之中!”

    這些的話自然是對那些身為軍人世家的骨幹們講的。

    河岸的兩邊不少地方,自發聚集起力量的貴族們正在對那些從平民新招集的士兵和新升人軍官的士兵們,並試圖讓這些人完成脫離烏合之眾範疇的第一步:認識身邊的人、認識編制、認識旗號。大部分的身上只有皮衣而沒有鐵制的鎧甲,當然一些精兵也沒有。在這樣的天氣之下,鐵甲甚至是一些鐵兵器在不小心的情況下都有可能造成凍傷的結果。手中只有製作比較簡單的短矛。

    見到不少人的目光中並沒有信心,不少參加過大戰的人們開始有些違心的講解著有關那東方強敵的一些傳說。

    “我們面臨的是一支全新的強敵,他們擁有犀利的銃炮能在很遠的地方就使一切精良的金屬盾牌和鎧甲變的毫無意義,過去在戰場上有用的重裝面臨新的敵人的時候只是累贅。最好的工事是我們手中的鋤頭還有那些盾車和炮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幾匹飛快的馬匹從東面賓士而來,似乎慌張的向人群集結的村莊之外高臺上的將領們訴說著什麼。

    “你看清了麼?新來的敵人真的只有一些很尋常的棉甲?並且武器也多以近戰兵器和弓箭為主?有人同他們交手過麼?”

    “已經有人同那些人前來的遠東強敵交手過了。他們是東方新增援過來的大軍,數量並不算少。也很強悍,不過似乎並沒有傳聞中那種不可在野外抗衡的戰鬥力。更重要的是這些新趕過來的人似乎沒有多少騎兵,幾乎平均每十個人才有一匹不怎麼樣的韃靼馬……。”

    這名俄國人說的正是在新朝遠征大軍出發之後,從國內新徵集並源源不斷趕往遠方的“新朝少年義勇軍。”

    張海所率領的新朝大軍從河州一帶出發之後大概不過三個月的時間,李千蘭與劉棟等人在重新認真分析之後覺得如果只動員第一批十萬人左右的後備部隊,實際上頂多起到遠征部隊戰損補充的作用,對於控制廣闊的區域那是根本不夠的。要控制總計人口比新朝總人口暫時要多,規模多達兩億人口,不少地方的人沿還不是特別集中的地方,沒有五十萬治安軍是根本無法保持有效控制的。

    治安戰是當年新軍主力部隊起事的時候就要面對和研究的事情,在完善的制度和對相關研究的重視之下,一些規律也做為常識確定下來,一般來說:佔領軍基層戰鬥力如果與敵對武裝大致相當,那麼百人口一兵是兵力需求的最小限度,理想的情況至少要四五十人口一兵才能保證安穩。而如果基層戰鬥力是敵對武裝的十倍,能夠以一當十,那麼只需要四五百人口一兵的比例就能保證鞏固的統治。但即便是如此,也至少需要四五十萬兵力,還得有一定輪換來保證治安部隊的朝氣和活力才有可能。

    就這樣,李千蘭與劉棟馬輝等人不得不讓不到七年的少年們擴大出征與選拔範圍,幾乎一半的七年級少年都被投入向西的遠征之中。還算讓人不太手忙腳亂的情況是:學生兵的軍事化準備工作是很早就在做的事情。一方面學堂義務教育從古希臘時代的起源開始就是為著軍事目的而服務,另一方面也是在這科技認知淺薄數學並不發達的年代,也確實沒有太多的東西可教。

    以原有的大型班級為單位,每個百人左右的大班就是一個百人隊,而一校的七年級則成為一個營,營的規模三百或五百不等。在補充一些炮兵之後就是一個齊全的基本戰術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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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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