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英雄 作者:女俠獨孤雯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0 18:35: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47961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38

第1380章 神魂顛倒(二)

    因為過往的一些經歷,在安全方面新朝內宮一直是很重視的,幾乎所有進入西院和未名宮的人,所有進入到宮城之中的外人都要接受“洗浴般的換身”,也就是洗澡之後整個身上從內衣到外衣都要重新徹底更換。而這些進入到未名宮中的女人更是不論年齡大小,連頭髮都要以洗的名義接受徹底的檢查並且首飾頭飾各種物件全部換做宮內專門定制的。

    一些主要形制的常用物件因為規格統一的緣故也是張海所熟識的。

    而這些沒有見過的東西結合莫綺剛才的一些舉止動作,更是讓張海在迷醉之中惶恐不已,可是想要喊些什麼的,卻覺得那入口的酒液似乎首先就讓咽喉一陣腫痛而喘不過氣來,這更加劇了恐懼。

    正當張海打算有所動作的時候,似乎忽然間感覺到有人來到了自己的身後,在自己的頸後放了什麼東西,驟然間,一股劇烈的疼痛則讓張海迅速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在這個時候,恐懼的並不只有張海,還有莫綺與另一名負責舞隊事物的老年女子。

    因為來到這未名宮中的一般女人們也都瞭解那無處不在的“影衛”,不能確定自己所在的這間屋子是不是受到監視,那麼自己這些行為之後馬上就要面臨的很可能就是滅頂之災。雖然莫綺與師姐莫三姑之前曾經通過一些手段試探過:似乎因為張海很少光顧自己這裡的緣故,自己所在的這間屋子並不是影衛的重點監視物件,但誰也無法保證當張海來到的時候,影衛不會很快來到,因為以往的種種經驗證明,影衛大多伴隨在張海的身邊。

    莫綺與師姐莫三姑之間已有幾十年的交往與配合,相互之間早就已經能夠用不經意間的神態與神色乃至一些獨創的小動作進行比較複雜的溝通交流了。

    “事到如今,我們也只能賭了,抓進一切時間吧!以我的猜測,既然那人身邊的暗衛們還沒有立刻獻身,就說明這裡暫時是安全的。要是到了天亮的時候,我們就完全無法保證了。”心底還算成熟一些也見過不少世面的莫三姑暗示道。

    “好吧!一切按計劃進行,到底成不成,我們也只能賭了。反正我們這樣的年紀也並沒有多少年好活了,成功了,那就是古今未有的天下之功。如果失敗了,我們也早就準備了避免遭罪的手段……。”莫綺此時也終於下定決心道。

    一些曾經在之前用於表演的道具在似乎做了一些修改與改動之後被重新利用起來,六旬有餘的莫三姑沒有多少時間似乎就完成了裝扮,從上到下都透露著令人恐怖的巫婆氣息,重新準備了一些藥物和含有藥物的香火之後就在張海的身邊似乎做起了法事一般。在張海的耳邊不聽的念動著一些咒語。

    而莫綺親自握住張海的手腕,相互配合的進行著一些動作。似乎將張海的整個軀體曹控住一般。

    昏迷後的張海陷入了意識朦朧之中,朦朧之中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不過一些昏迷之前恐懼的心態似乎一直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心裡。

    “聽我話,聽我話,乖乖孩子聽我話;”

    “全身已成我傀儡,一切按我紛紛做;”

    “我是真天帝之母,下凡懲你冒名罪;”

    “世間一切這有緣,一切牽掛該放下;”

    “如要疑心不聽勸,你必身入幽獄間;”

    “你若一切聽我話,逍遙欲間勇快活;”

    “……。”

    此時的咒語當然已不是裝神弄鬼的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語了,而是配合一些直接作用於神經的藥物和一些九真一假的話讓人進入到准催眠狀態,建立起新的自我認識和自我認知。

    這些手段當然並非真對所有人都是可靠而有效的,總有一些人自我意識和內心中的自信特別強,這類手段就算配合藥物和其他高超的技藝也未必能讓人真的變成傀儡一般。可莫綺與莫三姑兩人經過幾個月下來對新朝聖主的觀察,似乎已經確定了張海雖然有著看似強壯的外表,但並不是一個自信且內心十分強大的人,這類手段充分運用應該是有著相當高的成功率的。

    見到張海似乎已經進入狀態,兩個老女人就開始試探著進行有關一些心理底線的詢問和測試了。

    “聽我話,聽我話,往事最深徐徐道。從你初始記憶起說起……。”莫三姑這樣詢問的時候饒是經過不少的大風大浪也著實捏著一把汗,因為這不是沒有導致反抗意識而前功盡棄的可能性。因為要想讓被控制的人如正常情況下活動,僅僅憑藉催眠行為是根本做不到的。講述一些複雜性的東西也很難辦到,必然讓人的意識有一定的主觀清醒才行。要真正的控制一個人,當然並非僅僅是如傀儡那樣操作,而要讓人在擁有自我意識的情況下覺得某些方面受制或畏懼才行。否則的話,當人清醒起來用不了多久就會穿幫。”

    張海似乎也回憶到了記憶與印象最深的一些事情,意識中也稍稍有些清醒,加上張海本來就是一個心事不重也沒有保密習慣的人,就邏輯清醒的講述了自己的過去,甚至從前世開始徐徐講來。

    “我出生在河北,我的父親軍人家庭出身,而我的母親是紡織廠的一名工人……。”

    聽到這裡,莫綺莫三姑不由的大感意外,因為這時代已經有不少的人都知道張海是鹽山的匠戶,而且是箭匠出身。這似乎完全對不上號一般。

    莫綺思來想去覺得張海並不老實,就打算給一些苦頭嘗嘗,而莫三姑此時卻用眼神制止了她,繼續問道:“那你呢?自幼以來的一切說說吧……”

    “我小時體弱多病,常見到那些白衣大夫,大概四歲那年去了街道上的幼稚園……。”

    “怎麼回事兒?似乎有些不對啊?這與有關新朝聖主的資料完全不符不說,那幼稚園又是什麼?也就是如今新朝的南京城才剛剛出現不久的新鮮事物,怎麼會在前明的時候就有?”莫綺更為驚訝起來。

    而莫三姑此時,卻多少顯得有些興奮,決定把一些事情研究到底。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38

第1381章 脅迫危機

    “那時候我所在的幼稚園,沒有阿姨幼師,甚至並不是獨立單獨的幼稚園;而是附屬于一所小學的機構。給孩子們上課的也是一位負責小學低年級到高年級全部課程的班主任……,對於我們的教育方法與態度,同中小學生並不根本不同,不認真聽講或者不遵守紀律的會被拉到講臺前罰站……。”

    “小學是什麼?那是哪一年?”莫三姑這時下定決心大膽的問道,這時她至少確信:對於這個並非內心十分強大的人,即便完全恢復意識自己也有的是辦法可以應對。應該多問一些事情,如果這一切都是編造的,那麼會在人的思考反應和一些細微的表情動作上被察覺出來。

    “小學是六七歲的孩子正式上的學校,我上小學是在一九九零年秋天,幼稚園只上了並不算太長的一段時間,之後就在家中閑渡了兩年快樂的日子……。”

    “一九九零年?”莫綺在心中有些奇怪,不過經過新朝數年來的文化普及,像莫家這種對於一些偏門知識需要有所關注的行當,還是終於想了起來:據說那泰西景教的紀年就是用數字做為年號,沒有以君主為單位的年號;按照西曆計,現在不過是一六三五年,那一九九零年就是三百多年之後?此時在南京等地,未來一定會比現在技術更為先進,技術會改變一切的認識已經漸漸開始推廣起來,甚至有了不少聽起來令人匪夷所思的“物幻文學。”

    不過僅僅是這些事情,莫家兩人並不能確定張海是不是在故弄玄虛。為了抓緊時間,兩人沒有在一些細節的問題上具體的好奇,而是引導張海講述人生中的一些重點乃至十分關鍵性的內容。

    僅僅大致瞭解到:張海的前世來自三百年後的未來,是未來世界中的一個平凡人,不過即便是那個時代的平凡人,對兵事和歷史有愛好的人當然也會瞭解一些出人意料的知識。至於死後,似乎沒有關於陰世的記憶,直到幼年的時候才回想自己魂穿者的身份。

    不過這一切看起來奇異的話語當然都有可能是憑空編造的,畢竟做為新朝開國之君就是靠這套起家,早就準備好一套話語體系並說的自己都信了都不是沒有可能。

    “我們只能再次冒險了!在施法施藥之後,我們只能選擇喚醒這個人,才能真正以這個人為我們擺脫危機”沉默了許久,莫三姑以手語暗示道。

    莫綺此時的心中卻沒有離入土並不算太遠的莫三姑那麼鎮定,不過此時的她顯然也明白:事情到了現在已經沒有多少退路了。

    通過女人下體藏匿的方式才通過舞隊帶進來的不殺器具和藥物還是給了兩女以一定信心,就算自己死了,也有條件讓這位新朝聖主成為廢人。對於新朝這種繼承人尚幼而且還長大,整個體系看起來也不完善的強君王權來說,這就有很大的機會讓新朝陷入混亂之中,多少能為大事爭取一些機會。

    想到這裡,一柱幽香點燃,兩個老女人伸出雙手輕輕撫摩那男人的兩腿之間的陽具,似是做著親昵的動作。只不過在接吻的時候,莫綺不停的從一個袋子裡先是吸上什麼東西,之後再對如張海的口中。之後再用早已準備好的一顆藥丸狀的東西塞入了張海的口中。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當通過折射透入屋子裡的光芒不再是那燈火之光,而是那明亮的白晝之光之後,隨著酒氣和藥力中的某些成分的散去,張海似乎終於漸漸清醒過來。

    見到自己似乎赤身裸體同一名年紀不算小的女人肉體相擁在一起,並且舌頭似乎還被那女人緊緊的咬住,全身似乎酸軟無力,回想起曾經夢到和發生過的一些事情,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也再一次感覺到了恐懼。不過這種恐懼其實並沒有莫綺等人想像的那種程度。

    莫三姑趁著莫綺在可能已經暗中到來的影衛打掩護的情況下輕輕來到張海的身前再次耳語起來,不在似是那令人難懂的咒語,也不是那朦朧之中誘導人的一些詩句,而是赤裸裸的威脅:“我們不怕死,如果我們被擒住,自盡的毒藥早就已經準備在假牙之中。可如果那樣,聖主你可就有很大的機會全身潰爛而死了,我不知道巫蠱之術你信或不信,不過你大可以試試。我們既然這樣做了,自然不會虧本的。

    在張海的雙手稍稍能動了一些後,莫家二人以巧妙的手法暗中拿來早已準備好的紙筆對張海低聲下令道:“讓暗中的影衛離開,跟我們去一次宮外。”

    莫三姑是個謹慎的人,她十分清楚只要還在宮內,那麼這新朝聖主隨時都有脫離控制的可能,收拾自己二人更是隨時都有可能,就算自己把刀架在這人的脖子上也一樣,只有去到宮外,到了自己的地盤那裡一切才好計較。

    就這樣,當張海四肢漸漸的恢復了一些力氣的時候不得不把那莫綺背在後,而自己的脖頸和身下的要害則被這巫女暗中制住,但也只能裝做沒有大礙一般跟隨著莫家二人來到那支舞隊所在的地方,在眾舞女的簇擁之下向未名宮中的一處暗道內走去。

    莫家二人當然也是十分謹慎的人,除了讓數個女子把自己與張海圍攏在中間做親昵狀,也讓幾名女子負責前後探路。

    張海身邊的那些未名宮中的女孩兒們見到新朝聖主似乎對兩個舞隊班主那樣的老女人感興趣起來有些意外,但也僅僅是如此,並沒有怎樣的懷疑。因為這幾個月來張海與其他的眾女們也經常如此一般遊樂,張海要去那裡,並不是這些女子所能夠知曉的。

    不過當張海在眾女的簇擁下向北門摸去的時候,暗中的影衛則終於發現了問題。張海雖然沒有給予影衛們任何暗示與提示,甚至還主動要求打開暗門,但是影衛們在最初接受培訓的時候就瞭解到常人所並不瞭解的一些秘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38

第1382章 脅迫危機(二)

    影衛們所想起來的事情就是:不論是因為什麼原因,如果張海在一些人於自己身邊,而不是獨來獨往的情況下走這題條路,那就表示暗示自己很可能已經在人的暗中脅迫之下。類似這樣的“救門”,整個宮城之中其實還有很多。

    莫家二人其實對於張海有關前世今生的論述始終是半信半疑,只是通過這些日子以來的接觸,覺得張海此人性格上似乎並不像是一個能夠豁的出去的人。

    可是此時張海經歷過西征以來兩次化險為夷,再結合自己的一些身世已經在潛意識裡確信:自己很有可能真的是被神或高等文明選中或接受考驗的人,怎麼可能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去?退一萬步說,張海也有把握確信:就算這個時候自己死了,甚至新朝陷入混亂和分裂,那依然未必會影響到一些大勢,以內西征結束之後,世界的格局本就已經根本不同了。這些底牌終於使得內心本算不上強大的張海其實擁有遠超過中人的勇氣與魄力。

    “別耍什麼花招!你可要知道:我們這些人的命換你的命,那可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莫綺輕輕的在張海的耳邊提醒道。

    眾女跟隨張海一起進了未名宮中的一處秘道之後,莫三姑見到四壁上的燈火似乎感覺到一絲危險的可能,就讓張海親自打開開關,熄滅那四壁上的燈火。張海在僅僅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只能找做。

    這樣一來:影衛們解救自己當然會面臨不少的麻煩,而且看起來要想擺脫危險,也只能依靠自己的膽識勇氣了。自己當然也是有不少機會的,驚動了“救門”中的影衛,實際上就是驚動了整個後備護衛體系,就算對方想把自己押送到宮外甚至城外,自己當然也有很大機會逃脫。

    這倒也是個機會:張海也想看看這些人到底是什麼樣兒的來路,目的究竟是什麼。

    在經過了幾道暗門和距離不算短的向北里程後,押送著張海的莫綺莫三姑等一行人終於在準備出地道的時候終於通過暗孔看到了如同荒郊一般的地方,那顯然就是城外了。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莫三姑還是多少有些警惕,以手語提醒道:“切慢,先不要出地道。最好等待天色再次黑下來的時候再出去。”

    一個舞女甚至開始在示意下對張海笑道:“這種狡兔三窟之類的地方,不要告訴我們,你沒有在這裡有過任何關於遠行的準備吧?包括食品和盤纏一類的。”

    說著,那名嫵媚的少女走了過來,代替莫綺用銀絲一般的東西緊緊的纏住了張海的脖子,比之前甚至更沒有顧及起來。

    這多少也讓張海陷入了無奈與恐慌之中。

    雖然說張海此時已不似一般人那樣害怕死亡,可如果不能順利擺脫這些人,還是會多少有些遺憾。現在自己的體力尚可,雖然十分虛弱,但是因為底子很好,還多少有一搏之力,如果讓這些人真的把自己完全制服住,甚至押送到對手的勢力範圍之內並且有了其他的人來接應,那恐怕就很難擺脫了。

    當身邊的這些女人似乎打算把自己的雙手完全束縛起來的時候,張海終於下定了決心覺得一搏。

    “啊!”張海先是如同脖上被人狠勒了下一般高聲叫喊道,之後頭部迅速向後仰去攻擊身後的那個舞女,同時不惜風險和代價的雙手向脖子後摸去,打算首先擺脫頸上的危機。

    可是張海顯然低估了這群女子。

    如果這些女子都是尋常女子,那麼張海即便被拿住,體力狀態並非最佳,擺脫也並不是難事。畢竟這些女子帶進宮中的東西幾乎就沒有什麼過於尖銳的利器,甚至連發簪都經過特殊的處理過,是一種特殊而並不鋒利的軟木。本質上同張海一樣處於准赤手空權的狀態。

    可卻沒有想到些女子的反應速度遠遠超忽意料。

    就在張海有所動作的時候,身下在第一時間就湧上來一股劇烈的疼痛,那不是尋常的要害被女人捏一般的疼痛,而是似乎如同被什麼毒蟲咬了一般。雖然沒有被咬中最關鍵的肉團,但整個大腿根部傳來的劇痛也讓張海迅速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打算反抗的這個強壯的男子在瞬間就被制服的狀況條件反射般的讓眾女在倉促之間似乎稍稍送了一口氣。可這短促的時間內,這些女人也忘記了這是在什麼地方。在早有準備的情況下暗中的人冒險解救,那有太多的辦法了。

    此時不僅僅是張海身邊的影衛,柳香李千蘭宋子悅,甚至張林與楊秋霞等人也都從影衛那裡瞭解到張海遇險的情況,帶著人手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而在第一時間,影衛們也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並下定了決心,如果遇到十分危機的情況,那也就只能使用一些冒險的手段了。

    危急時刻火石電光之間,巨大的爆炸聲從兩側牆壁響起,伴隨著衝擊波和明亮刺眼的光芒,這早已準備好的閃光與震撼彈裝置可以最快的讓人失能而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閃光過後依舊明亮的光芒將暗道出口內的一切都照的似乎如同白晝一般。

    這時候影衛們的鈍傷臼銃在近距離迅速鋪天蓋地卻有十分精准的打了過來,把在這震撼的爆炸之中還沒有倒在地上的女子瞬間掃倒在地,無數影衛也從那看似不薄的牆壁之間沖了出來。

    這一次再也不似以往那般簡單了,張海也不知自己是否重新陷入了夢魘或昏迷之中,但清醒的卻一直感覺到那讓人難以忍受的劇痛,使自己似乎置身於火燒中一般,甚至忍受不住的情況下發出一陣又一陣痛苦的呻吟中。

    在身下的灼痛似乎漸漸平息而蔓延到自己五臟六腑的時候,雖然不似之前那樣劇烈,卻讓人難以忍受的病痛之感卻漸漸的傳來,讓人似乎始終掙扎不出痛苦的邊緣。

    最後,這痛苦似乎化為從由而外的奇癢與衝動,似乎在慫恿著自己那有些薄弱的內心。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38

第1383章 傳位遺命

    似乎如同病入膏肓的病人一般,那痛苦持續了很長時間才似乎在有人給自己灌進一些藥物之後不久才有一絲喘息,張海那曾經的身體似乎在短短數天的時間呢消瘦下去,身上一些地方似乎開始潰爛,只是在不知多少次藥敷之下才沒有向著死亡的邊緣繼續惡化;

    這樣的痛苦與痛苦之間的麻木其實並非僅僅一次,當張海意識從掙扎之中漸漸恢復感覺到自己的狀態的時候,冥冥之中似乎覺得自己已經支持不了多長時間了,這短暫的恢復,極有可能是為時並不算多長的迴光返照。此時的新朝其實還並不穩固,未來也很難說,不過張海卻覺得自己仍然有必要做一些安排。

    “現在是什麼時間了?我昏迷了多久?”忍受著依然存在的病痛與虛弱,見到柳香以及張林楊秋霞等人還有宋子悅李千蘭等人依然在自己的身邊之後,張海低聲的詢問道。”

    “已經三天了,聖主你一定要堅持……”柳香有些悲傷也有些期待的說道,面色似乎也有些衰弱,似乎經歷過什麼。

    “或許會有奇跡發生,但我不能把一切希望都寄託在上天的保佑之上。幸好現在大家都在,我還是先撿著要緊的事情說吧:我曾經看不起舊時的一些機制,覺得需要改變。但現在覺得,上千年以來的歷朝歷代一些經驗和規矩還是有其道理,不能輕易更改的。去拿紙筆與印具來,趁著大家都在,也做個見證:若是我因為過去一些事情而遭到上天的懲罰,被免去了承擔天下的義務離你們而去。皇位傳于皇后柳香之子張天,繼承大統;在十五歲之前,由皇后柳香輔佐並總攬大政。你們聽清楚了沒有?”

    “我……。我們記下了。”時至此時,眾人也不好再說一些冠冕客套的話了。李千蘭的心中雖然有些失落,但其結果也是能夠料到的:自己不論如何畢竟不能與自幼與張海一起起事長大的柳香相提並論。

    張海的話去沒有說完,繼續說道:“感謝上蒼讓我擁有的子女並不多。但我也知道如果不做出恰當的安排,以現在的格局,新朝終究還是會面臨動盪的危險。因此,其他子女我也要多少有所安排:千蘭之子宇兒成年之後,可以替代劉洪濤劉將軍為泰西總督,掌握不遜色于我中華太多之封地……。”

    李千蘭聽到這兒卻終究有些惶恐不安,她覺得這樣的安排反而有可能讓內亂的風險增加,也想起了歷史上的不少事情,不過再這個時候卻也不好再說什麼推脫之語。”

    張海解釋道:“歷朝歷代,開國之後第一代到第二代君主過渡的時候,因為空前的君權往往使得權力之爭更為劇烈。你們並非歷史上很多王朝那種離心離德之人,也懂得人在做,天在看,上天之說並不是虛無縹緲愚弄下層之舉。可是我還是擔心新朝在這些方面仍然不能免俗。幸運的時我新朝如今可以說是真正的擁有天下,力量所能及的範圍實際上超過一個政權真正能夠有效管理的範圍。而且西方與東方遠隔數千里隔壁草原,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有靖難那樣的事情發生,那香兒你也只能認栽了。就像前明的時候那位允文,有著巨大的優勢卻輸給燕王,沒有什麼可不服的。”

    “我一定不會……。”

    張海想起了什麼又說道:“小慧蘭是我和香兒的第一個孩子,雖然如今年紀不大,可是這幾年來也承擔了不少重責。儘管是女兒之身,我也不能沒有安排。中華之地,重男而輕女的觀念在可以預期的未來也不會發生改變。女子如那武氏為君,更沒有外戚為援終究面臨這樣或那樣的問題。可我想:東洲新大陸卻是一片處女之地,只依靠少量的心腹,甚至非正規的力量就應該能夠影響和控制那裡。因此小慧蘭可以選擇安穩的做一名公主,也可以選擇就藩於東洲……。”

    說到這裡的時候,氣色似乎有些好轉的張海似乎又感覺到下身的病痛似乎正在擴散之中,給予了自己巨大的壓力,而且還有一股莫名的躁動在讓自己的身軀全身難受,似乎在渴望著什麼。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張海的心卻坦然起來:他知道自己可能不僅中了蠱毒,還染上了似乎並不算太輕的毒癮,不過後者在自己本就沒有多少時日的時候又能猖獗多長時間呢。

    感覺到自己渾身顫抖起來,張海心中也有些不安起來,抓緊最後的時機對柳香說道:“香兒,這數年的時間以來我虧欠你的太多,也做了不少荒唐的事情,這一切都是上天理所應當的懲罰,你不要難過,讓我們開創的嶄新事業繼續下去才是對……快點兒!快點兒讓我安歇吧!快點兒!……。”

    見到張海的樣子,本就哭過不止一次的身邊人再次流下了眼淚,因為看不到張海的痛苦,最終還是在何九齡與張林的商議後才決定使用一些能夠使人避免痛苦的藥物。雖然這些藥物有可能有一些更深的成癮性。

    新朝這數年時間以來在醫藥方面的投入讓這一行當的很多人徹底改變了之前的地位,加上注重廣泛的行業經驗積累和雙盲實驗與記錄,又比較注重御醫的社會實踐,因此在宮中在有經驗且可靠的高水準御醫這方面實際上遠勝前朝。

    對於中毒相關比較在行的頂尖御醫也不是沒有,早在張海剛剛獲救的時候,就已經被請到了西院之中。

    “你應該瞭解我們,也應該實話實說:聖主這一次,能不能支撐的過去?”張海像一名姓陳的御醫鄭重的問道。

    那名姓陳的御醫這時沉默了片刻後也有些悲痛的說道:“這麼深的蠱毒,我已經沒有辦法了。我只是聽聞過施蠱之人或許有一些特殊的手段或可一試。‘解藥’一類,從來不是藥到毒去的靈丹秒藥。但或許還有一線升機……。”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38

第1384章 轉危為安

    張林也沒有讓這位姓陳的御醫隱瞞什麼,因為這樣的情況下做出的決定也能夠服眾並避免可能的後患。

    “楊思與田賓那裡傳來消息,經過三晝夜的火針點穴之刑與烤刑,還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一些藥物來輔助嚴刑。莫氏舞隊的成員除了兩個不重要的下層還在死挺以外,都已經向我們徹底服輸了。至於莫氏姐妹,則是在第一天用刑之後就已經交代了一切。不過這種事情,我們也很難判斷她們是真的服輸認罪,還是打算用什麼花活。”這時候田賓也趕了過來說道。

    李千蘭等人得知了這些消息之後也覺得沒有了別的選擇,也只能冒險一試。如果真的遇到了不測,那也只能讓莫氏舞隊及相關族人享受到比淩遲更為痛苦而持續多年的一些極刑來為之償還了。

    柳香看到張海的樣子,也覺得只能冒險一試了。

    至少通過內情部和外情部的一些資料所進行的瞭解:在境外或者境內,蠱毒一事卻有其事。有一些蠱毒是惡性的疾病甚至是傳染性的疾病,根本無解。還有一部分蠱毒,確實有著獨門的克制方法。當然這些方法也很難做到藥到病除,本質上也是一種搏命。

    就這樣,早已在嚴刑之下癱瘓的莫氏二人被押了上來,在那名對這方面也稍微有些瞭解的御醫的監督之下施展了一些解救的手段。

    “你可要想好了,不要覺得歲數不小已經活夠本了。我們新朝在這方面的功底相必你們已經領教過了。如果聖主因此出了什麼意外,你們完全可以提前品嘗到那地獄極刑持續多年連綿不絕的滋味!”柳香恨透了這些罪魁禍首,儘管盡可能的壓制住自己,還是在最後關頭威脅到。

    莫氏二人的毒牙在第一時間就被解除,此時也只能似是神經麻木一般的驚慌的點點頭,請求饒命。

    柳香等人一直沒有離開張海的身邊,也沒有讓莫氏二人離開。眾人都在期盼著張海的情況有所好轉;

    起初的時候,張海在十余個時辰的時間裡依然不見起色,甚至呼吸都有些越來越弱。柳香與楊秋霞等人的臉色也有些陰沉起來。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每隔半個時辰檢查一次傷勢的御醫們卻突然發現張海大腿根部的潰爛完全破開了,並開始流出了一股股散發著惡臭的黑血。一直昏迷中的張海疼痛的全身抽搐起來並不停的呻吟,如果不是四肢早已固定在特定的床上,說不定就有可能疼痛的滿屋打滾起來。

    “快……。快……。殺了……我吧!”雖然有些吐字不清,可一直關注著張海的眾人還是能夠聽的清楚張海所說的究竟是什麼。

    這還不算什麼,一直沉默不語的莫三姑這時忽然發出了瘋癲的笑聲……。

    所有的這一切,似乎都在揭示著一個事實:莫氏二人根本就沒有妥協認輸的打算,只是在等待著機會想讓張海確保慘死並走上黃泉路罷了。

    柳香和楊秋霞此時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悲傷而氣憤的咒駡道:“你們這些惡毒的妖人!去死吧!”說著就要把出自己的自衛武器。

    這時候並沒有二女那樣激動的宋子悅卻制止了兩人的衝動:“千萬不要再上這兩個人的當啊!她們只是想要激怒你們而速死罷了。怎麼能這麼成全了她們?”

    柳香此時也開始回過神來,可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傷,流下了眼淚。

    “別高興的太早,我會讓你們長命百歲的!哦,是在極刑和痛苦之中活過百歲!”張林這時候也有些悲憤的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那名還算細心的姓陳的御醫卻忽然對身邊的助手說道:“已經差不多了,趕緊上些止血的藥,應該還有一線希望……。”

    陳御醫的話再次讓所有的人都忙碌起來,而這時莫三姑卻也驚訝不已:“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當她察覺到身邊的莫綺似乎沒有像自己一樣驚訝的時候,心思靈敏的她也終究意識到可能是自己這裡出的問題,剛想說什麼,卻迅速被宋子悅身邊的一名護衛制住了咽喉。

    不過莫綺此時也有些精神恍惚,痛哭流涕的說道:“這次我沒有加害聖主!如果聖主這次挺了過去,給我一個好死吧!”

    李千蘭這時心也開始安了下來,對莫綺冷笑道:“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要是聖主能夠安然無事,那或許會給你們一個好死。注意:我說的安然無事,可是沒有任何隱患的康復如初。”

    這些話李千蘭一開始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可是莫綺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卻嚇的昏迷了過去,這才重新讓西院眾人感覺到事情可能並沒有那樣簡單。

    張海的狀態並沒有迅速緩解過來,而且似乎一直沒有渡過危險,不過相比之前將要離去而似乎毫無挽回一般的狀態毫無疑問是給了西院眾人巨大的信心和希望。

    這樣的守護之下足足有十天之久,掙扎著醒過來幾次的張海才似乎在脈搏接近正常的情況下歸於平靜的休息之中。

    “毒傷在某些方面還是要善於惡性病疾,常言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不過如今的聖主似乎已然渡過了最為危險,離真正的好轉也應該不遠了,只是……。”這時的陳御醫一直緊崩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雖然張林等人一直言明就算出了問題,新朝也不會憑空的降罪懷疑,新朝聖主張海也這樣保證過,可是如果真的是事到臨頭,這位陳御醫並不敢保證自己就真的沒有什麼事情。

    “只是什麼?”張林鄭重的詢問道。雖然一些事情西院裡的眾人在之前可能也都看出來了,不過還是希望得到更為明確的回答。”

    “只是聖主還中了不輕的癮毒,康復之後能不能渡過這一關,就全看造化了。聖主策劃的一些有關未來的書中,似乎在幾百年後有一些新型的癮毒是什麼樣兒的人也都不可能通過治療真正擺脫的,我不過我想現在已知的一些癮毒應該還沒有到那樣的程度……。”陳御醫回答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38

第1385章 聖主遺書

    世上有不少在意志力方面天賦突出而強大的人,如那些世界大戰中表現出來的英雄模範。如果用數值量化,一個頂級水準的兵王會擁有百倍于尋常士兵訓練與經驗方面的戰鬥力、再乘以百倍于一般士兵的意志力與勇氣,就算考慮意外和運氣因素也會像某位二戰非洲戰場上的某位德國王牌飛行員一樣一次出戰的戰績等於兩個平庸的航空中隊或蘇式航空師整個戰爭中的戰績。整個戰爭中的戰績相當於幾千個尋常士兵或者說幾千架平庸飛行員駕駛的飛機的戰績;

    這樣兒的人,戒幾百倍於煙癮性癮的高端現代毒品也幾乎相當於讓嗜煙如命的深度煙民一樣戒煙一般困難;如果是戒大煙或鴉片一類低端毒品或許能夠比張學良或王稼祥的戒毒過程輕鬆的多。

    可是當張海剛剛從掙扎之中解脫出來,如大病初愈,思維恢復清明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自己並不是那種內心意志突出而強大的人,自從當年起事以來自己在戰場上的一切魄力和勇敢乃至視戰場如遊戲一般,都是建立在認為死後極有可能繼續重生這個基礎之上的,而並非是意志控制能力上的天賦使得自己如此。

    多次的煎熬讓張海意識到:如果不讓自己真正與自己能夠操控的權力絕緣並強制戒毒一段時間,深陷其中是早晚的事情。甚至就算是冒險使用強制戒毒的辦法,恐怕依然是大概率的難以避免複吸。因為自己所擁有的能量使自己並不需要花費太大的成本就能回到原來的路,比現代社會裡那些未登記的人員重新接觸這類事物的概率還要大的多。後者至少受到管道與經濟條件的多少制約。

    思來想去,張海還是漸漸生出輕生的念頭。

    “不,這不算是自殺或輕生,我還會有來世的”張海還是這樣安慰自己道,甚至已經下定了決心。對於柳香等人,在自己清醒的時候張海也沒有忌諱直言不諱的講出了自己的看法。因為張海並不想因此給宮中乃至西院之中留下什麼禍患。

    經過之前事情的考驗,此時的柳香內心卻遠比以前堅韌起來:“聖主千萬不要這樣兒想,如果現在你不在了,我真不知道新朝會不會……。”

    張海思考片刻後回道:“不會的。我過去的時候曾經那樣懷疑過,不過經過如今的事情,雖然新朝之中還有一些隱患。但因為共同的理念與敬畏已經確立,我死之後並不會面臨太大的危機。我分別召集當年的諸弟子還有近衛部隊的軍官們把我的決定公佈吧,這樣也能更放心的離去……。”

    “聖主!我不會讓你走的!”重新有些悲傷的柳香這時候再次說道。

    見到柳香如此,張海似乎心中也有了些轉年:欣慰的笑道:“多年前的你只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內向女子,如今能有這樣的魄力和果斷我說實話有些悵然,但也為之欣慰。既然你現在能夠對我的意思有選擇的做出拒絕。那我就再試這最後一次吧!希望你不像那樣那樣讓我忍受巨大痛苦的努力前功盡棄了……。”

    聽到這樣的話,柳香感覺到了一絲希望,但也感覺到了一絲憂傷。因為在之前的時候兩個人就已經就瞭解到的一些事情做過一些探討:在最理想的情況下,沒有兩三年的強制戒斷,幾乎不可能起到根本性的效果。雖然時常可以在張海的身邊,但這樣長時間的煎熬還是讓柳香多少有些為之不忍。

    忽然間,張海也似乎想起了一些什麼:“在這之前,我打算完善一些我所知的事情,並希望這些能夠大量的公開發行並傳播下去,也只有這樣我才能真正的放下一些事情,我也只能這樣再堅持一個月的時間了。香兒,現在就開始準備筆墨吧!”

    聽到這話,柳香不知怎的似乎感覺到了一絲不好的感覺,但覺得這不是不由心的要求,也只能照著去做了。

    張海沒有自己去寫,而是找了幾名新華書局十分善於速記的人帶筆。

    “我說的可能沒有太大的邏輯性,想到哪裡就談到那裡,你們可以按此為基礎加以完善。此書的書名我本來想說的是隨意,但是為了增加他的信服力,還是叫做《聖主遺書》好了。”在劉棟、馬輝、宋子悅等不少核心弟子乃至政府官員乃至很長時間一直遺忘的火炬學院諸多負責人與學者都集合于西院臥房的時候,張海也開始講述其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事情來。這些事情真的在市上出版所見,張海才覺得真的能夠放下一些事情。

    有時候張海似乎也想起了前世一本書裡主角的話:歷史穿越架空的本質,真正有影響的不過著書立說。奪取天下能夠帶來更進步影響的,也不過是利用權力的影響力將理念與學說擴展並不可動搖的發揚光大罷了。

    “我先從哪裡說起好呢?就先將我大致瞭解的工業脈絡及其為基礎的軍工體系吧。這些其實也不必依靠壟斷而保密,如果我們有著這麼得天獨厚的優勢還最終喪失掉,那麼也只能是我對前朝建文帝那類看法了:咎由自取。”

    張海隨想隨說道:“現在我們的新朝已經能夠用水力工具來輔助加兵工,但還不能輔助紡織;在因果之另一世界,產業的變革則是從對自動化要求最高的紡織開始的。先是以水力來紡織,後來發展到以煤炭和蒸汽的動力來紡織;當然也有用於輔佐兵工體系的。用自然中的燃料來代替畜力代替的意義,可能要要超過新朝目前正在進行之中的“騾馬化”。當一個社會的動力機械在短時間內的做功能力上都超過所有輕壯年男子的理論工作能力之和的時候,水力和蒸氣為動力的革新才算有所小成。當然紡織只是一個方面,還包括人為環境下的絲織業,以及鐵路運輸,船舶運輸等,毛棉絲等紡織和燃料動力交通,是走向進步的下一個時代工業能力提升的主要因素……。”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38

第1386章 聖主遺書(二)

    “鐵路是什麼?”負責工商方面的重臣馬輝詢問道。

    新朝立國八九年以來,主要的進步體現在一些培訓機制和管理機制的標準化、教育與財政乃至政策上的相關配套,此外部分的發展了水力動力。並沒有達到類似工業革命時代早期的西方一樣大修鐵路的地步。不要說蒸汽機的相關研究,就是騾馬化的軌道也遠沒有達到通衡天下的程度。聽到竟然有用鐵來修路的,馬輝也不由的有了些興趣。

    張海則說道:“在水力和蒸汽動力工業發展到相當程度之後,還有焦碳等冶鐵技術的改進,讓鐵的生產量大增,鐵路成為可能。並不依賴於人力,而以煤為動力的自行船隻也開始廣泛出現。”

    張海又引申到軍事領域說道:“這樣發展下去:一些曾經製造成本高昂,只有最精銳的部隊才能武裝,在有些國家只能成為奢侈品與玩物的一些火器就能夠逐步的發展並推廣了。比如說螺旋膛線的後膛槍與線膛槍,據說在二百年前的泰西就已經出現過,那是技藝十分高超的匠人用製造精良鎧甲的工時才製作出來的武器。而且達不到一定水準的工匠還不一定能夠製造的出來。而在這樣一個時代,線膛與精確射擊武器則可以普及到地方上用於治安的部隊。比如在那個世界,曾經有一個三千萬人口,大概也就浙江加南直隸這樣人口規模的國家爆發內戰,雙方累計參戰幾百萬官兵,在最多的時候則維持了一百五十萬這樣的軍隊,這些軍隊的火器與裝備水準相距如今我們新朝最精銳的部隊,並不太遠。當然,兵源與訓練標準方面的投入那確實有不少。”

    這樣的話,或許幾年以前的時候諸弟子們都會驚訝,可是到了現在,當近衛部隊通過繳獲也好或是通過自產也好增加到十萬左右規模的時候,似乎還並沒有達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如果有足夠多的高級匠人並多年積累,那麼即便像戰國時代的那種戰爭。

    “戰爭爆發前,交戰的雙方除了南方有一定的準備外,北方並沒有多少軍事儲備和裝備。足夠武裝上百萬人並承擔幾十萬消耗的近衛部隊級裝備都是在不到四年內生產並推廣的。這個三千萬人口的國家,在那時的世界上還算不上是最強的國家……。”

    說到這裡的時候,就算新朝的力量讓不少人為之震撼,諸弟子們還是感覺那個時代在工業製造能力本質上的強大。當然,理解這一點很大程度上也是托了張海身邊的人在軍事上並非無知的福。

    張海繼續說道:“時代再往前進步,就進入到了鋼與液體燃料的時代,由西方煉金術逐步科學化發展而來的化工技術;動力工業帶來的爐具製造技術等等,都使得在煉鋼的時候爐溫能夠超越鐵的熔點,直接可以把鐵礦石中的鐵化成水並提煉出來,而不是像現在生產高品質的鋼材這樣煩瑣。這樣:鋼的產量就大幅度提升了,用鋼甚至性能十分高超的鋼製作槍炮也就成了可能。技術化工的進一步發展還使得人們能夠大批量的生產帶有金屬彈殼的槍彈。使用的炎藥也不再是現在尋常的黑火藥;而是一種能夠把槍彈威力和穿透力都提升為我們近衛部隊過去一般神射手線膛槍幾倍效能的槍彈。只有很小的規格,卻能發射出如同線膛抬炮一樣穿透力的子彈;

    最後,這種子彈以後坐力為動力帶動機械裝置填裝彈藥並最終可以形同神箭隊官兵們一般的射速;這種槍械在開火的時候還不會冒煙,並且即便夜間交戰的時候聲光特徵幾乎如同我們的初級訓練槍械一般……。”

    如果說一開始的時候,諸弟子們還並不覺得多麼希奇,可是將到這如同線膛抬炮一般穿透力威力,射速卻如同神箭隊官兵射出的箭一樣的武器,也不由的感覺到膽寒。

    “在那個時代,人們還發明了威力更大的火藥,或者說火藥與炸藥完全不同的兩類銃藥。新式的炸藥比我們內部所能製造出來的那些最頂級規格的黑火藥威力還要大十倍,如果同一般的黑火藥彈藥相比。幾公斤重的鋼鐵炮彈就能有上百公斤重型臼炮彈的威力。這些火炮的射速射程精度也得到了飛躍的提升,可以擁有神箭隊弓箭一般的射速與方向精度,我們規格最大要塞炮一般的射程;還有許多輕型肩扛火炮,僅僅是幾十公斤的重量就能發揮出十八磅加農重炮一般的威力。考慮到碰炸引信的戰鬥部,威力遠非尋常十八磅炮可比……。”

    張海的這些話即便在瞭解到一些新朝高端武力的諸弟子們聽來,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後來張海繼續說到了輪船,飛機,坦克等等,卻感覺到自己似乎在片面的方向上說差了路。從社會科學到基礎科學,應該都是與工業與軍事技術配套相發展的。只談片面的一些方面那終究會有諸多的危害。

    因此張海繼續談到了自己雖然不完全瞭解,卻多少有一些概念的諸如高數、化學等諸多概念;至於高能物理甚至一些深層物理,張海自己本身也難以企及。

    最後,張海也講到了社會科學演變的大勢。

    “如果說今後的世間學說同過去有什麼最關鍵的不同,那就是在我們以往的幾千年時間裡,我們都期望通過道德、宗法、宗教、美好的哲學理想來解釋和要求現實。而自此以後,一些由帝王學和不傳於世的潛規則學說成了顯學,人與人乃至社會組織之間的關係,更為以利益為核心。以對社會看法的理念不同和階級不同為核心。研究人類自身的規律也如那研究數理等科學一樣成為一件擺在大眾抬面上的事情。權力的參與圈也在不斷的擴大,最終整個社會所有成員,都會如那西征時的波蘭公民一樣覺得自己是或應該是政治的參與者。就連女人也不例外。”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38

第1387章 未來之路

    同尋常的古人不同,張海身邊的諸弟子自從少年的時候就聽說過也學過很多東西,對這類事物雖然驚訝但也並不覺得多麼難以想像。不過隨著地位和經歷的改變,對於一些事情的看法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如張海一般激進了。人民大眾主導大政,聽起來很美好,不過劉棟馬輝卻覺得總有哪裡不對。

    負責文教部的重臣劉棟有些疑惑的詢問道:“這次西征,在東歐一帶我們也不是沒有見識過這類所謂的公民社會,我總覺得它並不靠譜。絕大多數人要想進步,想要有所做為,都是沒有多少自覺力的,是需要外來的強力來督促和管理的。就像軍隊如果沒有主官,甚至是由士兵選舉將官,很有可能還打不過視士兵與奴僕的軍隊。工匠家族作坊如果最多是推選家主,那製造能力相比如今的企業會是什麼樣兒這些年來我們也是有所瞭解。就是大到天下,如果沒有君主,毫無疑問各路牛鬼蛇神就會利益膨脹,甚至像宋明中後期那樣哪怕是君權弱一些水準差一些,整個社會也會走向衰敗。如果是羅普大眾主導政治,那以我的看法,這樣的社會在理想情況或許社會矛盾小一些,可也必然是脆弱不堪的,並且整個社會喪失前進和積極進取的動力,較之水準不足的君權社會,只會導致整個社會更為衰弱……。”

    張海則回憶自己前世以來在這個問題的看法變遷,也不在隱瞞的直言不諱的講出了自己對這一問題的看法變遷:“最初的時候,我算是一名左向者,主張無條件的擁護的底層的利益,凡事應該以民眾的立場為絕對中心。可是後來我卻越來越覺得有問題。在我前世曾經到過的另一個世界有一句話:三十歲以前是右向者,那是沒有良心,三十歲以後不是右向者,那是沒有腦子,可以預期的未來,人民還承擔不了自我進步的重任。可是現在我似乎對這個問題也有一個大致的看法了:那就是如果對於一個落後而且發展水準明顯不足的社會,還面臨著相當的國際壓力,可以在口號上標榜左翼,實踐中如果那樣做則是極為有害的。一個落後的社會首先需要的是對民眾的教化和改造,這個任務也只能由精英階層來完成。同時也只能建立在集權的前提下才能達成真正的世界理想。為此,即便有相當的階級代價與成本,只要沒有超過一個限度那也是值得的。我在印象裡,也總把中華想像成這樣一個充滿外部危機而落後的國家。可是現在乃至今後,我們的新朝所面臨的情況已經根本不同了,我們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超過過去乃至以後除我們以外任何可能的帝國,具有絕對的統治力和支配力。按我的估算,保守的估計,新朝再用一百幾十左右的時間進步到並不需要個人依賴於家族家庭的現代社會,那個時候我們的人口頂多也就十幾億左右的規模,十倍於現在左右。可是我們將獲得二十倍于前明時的土地,技術的發展和進步還會使經濟規模發生根本性的變化;在這種情況下:集權制度的經濟基礎與政治需求就不存在了,走向民眾主導政治的時代,是歷史的大勢。或者說:是大概率事件。我們新朝以前乃至之後一百年的任務是改造社會與發展技術,但是到了一百年以後,當科學創造成為生產力進步的第一要素的時候,民主和法制就將成為大勢所趨。國情不同,時代不同,所適合選擇的政治路線就有所不同,我們在今後要警惕政治正確至上的民粹主義,要警惕左;但最主要的是反對右;我們新朝幾十年內的人均經濟基礎都並不鞏固,如果在一些問題上處理不慎,依然不是沒有走前朝覆轍的可能。”

    張海沒有停頓下來,而是趁著自己還算清醒的時候講了很多很多,直到煩躁、嘔吐、緊接著身體顫抖、甚至不能自控的涕淚交加起來。

    “我有些不舒服!你們全都退去吧!香兒,快送我去一切都已經準備好,新建的密道中去,然後兩個時辰之內不要再靠近”張海努力的說到……。

    柳香還有張海身邊的幾名女孩的攙扶之下,張海努力的向不遠處的那如深井一般的密道走去,並跳下了那如深洞陷阱一般垂直向下的密道。

    這四周被柔軟的帆布與棉花所包裹起來的軟井是張海為自己所準備的場所,從這一刻起,自己實際上已經與權柄脫離了,甚至可以說在很大程度上已經把權柄交到了李千蘭與柳香等人的手中,如果新朝在這個時候發生內亂,那也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了。而這也是自己這一年多來甚至更早開始以來的任性所要埋下的代價。

    不確定柳香是否依然在這軟井的附近逗留,但張海為了避免意外還是用自己的最後努力大聲喊道:“最好不要過來了,也不要在暗中去聽。讓那些已經準備好的並不知道情況的官兵們來負責吧!”

    就這樣,張海就自己將自己軟禁了起來,忍受了一陣時間之後在自己意志還沒有完全喪失的情況下試著用硬或軟的語氣大聲下令或哀求,都再沒有多少人回應,在這個已經準備好的地方,排便有專門的通道。食水也是通過漫長的滑道滑下來,甚至那些負責的人還被告知:這是一個假冒聖主的瘋子。

    這種絲毫沒有情面的決絕讓張海在之後的連續數天內曾經感覺到絕望。甚至試圖在徒手的情況下自殺或者咬舌自盡,不過這些路卻也被早有準備的自己堵死了。

    這樣如同地獄一般的煎熬足足持續了百餘日,終究感覺到這“軟井”週邊的網子在托著自己向上走,經過幾個月的折磨,此時的張海精神已經十分衰弱,不知道面對自己的將會是什麼,或許被變亂的人秘密處決掉也說不定有可能?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38

第1388章 廟堂之外

    看著張海那有些精神恍惚的目光,柳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淚光閃現出來。

    “聖主……。聖主這幾個月來受苦了。”

    經歷過自己難以料想磨難之後的張海比之前更進一步的消瘦了許多,似乎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一般,多月以來的憂思轉化為陣陣傷痛。

    從那柔軟的深井裡出來之後恍惚了不少時間,張海那在無數麻木中變的有些遲鈍的神經才重新活躍起來,而此時的張海甚至不敢在聞其他的什麼事情,比如現在的情況怎樣了,甚至是一些政事之類,無形之中,甚至是對這西院之地產生了恐懼。

    因此久久的沉寂之後張海所說的第一句話卻是:“經歷了這些日子的煎熬,我想我已經好多了,發作的時候已經多多少少的開始能控制住自己。不過我對自己還是有些不放心。我們出宮吧!我想,現在我的樣子應該沒有之前那樣過於扎眼了。”

    柳香卻還是有些擔心:“一切全聽聖主的。不過我想這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安排,這一陣暫且先雜殺破狼穀恢復一陣再說吧!”

    張海並沒有提出不同的意見,在此時張海的心目中,已經完成了西征並初步定下了框架留下了不少的東西的自己為這個世界所做的一切事業已經足夠了。自己也一直想重新在這嶄新的世上過過平凡人的生活。另一方面,此時的張海甚至不瞭解宮中的情況如何了,但也害怕瞭解。害怕那些自己熟悉的人變的不再熟悉。

    蔥郁的城北後山殺破狼谷的寬大茅屋內,張海與柳香一起又渡過了月餘的日子。

    幾個月地獄般的磨練並沒有讓張海完全擺脫癮毒的反應,不過就算意志上並非特別突出,此時感覺能夠在事情來臨的時候自控了。畢竟這時代的毒品還遠遠沒有那些現代提純化學年的效用與能力。

    在起初的是,雖然時常還有所發作,但已經能夠在二人的控制範圍之下。過了不少時日之後,那毒癮至少在生理之上的反應也已經漸漸的淡了下來。張海覺得如今的自己,也應該具備真正入世的能力了。

    “這些日子以來,你不回宮看看了?”在擺脫了最初的精神衰弱與恍惚之後,張海也重新開始掛念宮中的一些事情。

    “如以前一樣,宮內的事物並不算多,由李千蘭她們負責就已經足夠。這些日子以來也證明,聖主身邊的人應該是可以信任的。”

    不知為什麼,此時頭腦已經康復了許多的張海才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對柳香有些感歎的說道:“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香兒對我的稱呼重新變成聖主。今後,還是叫我海兒吧。當然在外面的一些場合,稱我‘當家的’都沒什麼問題……對了,外面的事情準備好了麼?”

    此時精神已經有所恢復的張海對於市井之中的生活倒真的有些期待起來,回想起這一世以來的不少日子,除了行軍打仗的時候經過不少地方以外,自己還真是一直都在深宅大院與軍營之間輾轉,除此以外只有新朝六年的時候幾次極為有限的“微服”經歷。並沒有在這個時代真正意義上的生活體驗。

    若是舊時,瞭解不少事情的張海當然知道除了少數特定的階層以外,就是大多數普通尋常的市民,生活也並不怎樣,同樣是枯燥而乏味的。甚至可以說是比較清貧而簡樸的。不過張海相信在這新朝十二年以後的東南一帶,民生與經濟的面貌已經發生了根本的不同了。中上水準的人家甚至已經有了相當於舊時富裕階層的衣食住行乃至文化方面的消費。

    柳香聽到這裡,就把自己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幾份圖哪了過來,大致是南京城的一些地圖,還有新安置的宅院。

    “位置就在南京外城,殺破狼穀更北的一些地方,距離禁區並不算太遠的一處新興不久的小鎮。雖然裡西征之時的軍功封賞的地方有一段距離,但是以新朝老兵功臣的身份在那裡落戶也不算突兀。除了我們之外,天而也跟著我們一起來了。而且還有幾名影位也跟著安排在那裡以防有什麼意外。這樣我們也才算的上是一個靠譜的中上之家。”

    “總不是吃功帳的閑戶吧?”張海詢問道,雖然西征封賞之後不久就出了事,但是也同樣知道不少獲得過重賞的人因為利益太多,而成為了所謂的“閑戶”,平日裡無所事事,經常出沒於酒樓甚至賭場等地方。當然,對於這些人,通常的賭場也不會過於得罪,視關係與能力決定撈不撈,不過就是從這些人身上撈錢也不會撈的太狠太明顯。因為不是沒有人因為這種事情吃過虧。

    “我……。”聽張海問道這裡的時候柳香也是多少有些猶豫:“我準備了多項行當,可還是不知道選什麼為好。”

    張海思來想去道:“那我還是當個閑戶吧,誰不知道閑戶自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些事情。本來的時候我也想當個鐵匠,可這活太不輕鬆了,還免不了要和官家打交道,還是當個閑戶好。平日的時候,練練火器工匠的手藝倒是不錯。”

    柳香聽到這些要求倒也覺得沒有什麼,自己曾經長期負責過皇城裡的兵工體系,瞭解的人品還算可靠的匠人師傅可著實不少。技藝頂尖而突出的人完全能夠找出來。而且那準備好的已經修建了密室密道的宅院也十分方便暗地裡做類似的活,同鍛打兵器鎧甲不同。新式火器的拉膛與製造並不是一個噪音非常大並容易暴露的行當。

    “這完全沒有問題,聖……。海兒就放心吧……。”

    就這樣,張海在跟隨幾名影衛與柳香好一陣重新的梳妝打扮之後成了一名從外地歸來的“西征閑戶”,在城外擁有六十畝的良田及大致估算折合百余平米使用面積正廳,百余平米輔房的小小宅院。所在的地方也相對比較孤立。其他一些相去不遠的人也大多是同樣的“西征閑戶”,落戶在這距離要地不遠的人們當然也是經過一些調查近來沒有太多惡習的人。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39

第1389章 廟堂之外(二)

    或許尋常帝王從皇宮到民間會感覺差異很大,或者很新鮮。可是不知怎的,張海卻沒有多少這種感覺。西院的規格當然比這尋常的“閑戶大院”大很多也精巧很多,更別說未名宮,可是張海這些年來更多日子還是在西院度過的,比起人丁不少的西院來,這城外的閑戶大院還多少有些冷清了。

    一般的民間富戶發展到擁有幾千兩銀子的家底兒,通常都是至少經過一兩代人的積累奮鬥乃至聯姻,僕從及親戚都不會太少。可西征歸來獲得功勳的戰士們大多是小門小戶甚至根本無家的孤兒,和很多人一樣,除了剛剛新婚不久的妻子最多加上一兩位老人以外就是連孩子都一時之間沒有幾個,最多請上一兩個幫工就是極限了。

    數十畝的良田如果一個人勤勤懇懇的勞作,妻子有時也經常幫忙,其實完全可以靠自家忙的過來,不過經歷了長期戰備訓練的勞累乃至西征的無數風險後,清閒下來的退役官兵們沒有幾個人願意再過這種勞累的生活了,雇農或雇幫工是普遍現象。這江南一帶的數十畝良田每年帶來的多達二三百兩的收益也讓這些雇農們的實際負擔達到六成甚至七成之多,仍然可以顯得寬餘,不遜色於其他地方的富農多少。在鄉村經濟大為改善的當下,在軍方前去應募而來的人仍然絡繹不絕。看中的不僅僅是在這些遠非一般地方可比的豐田內當佃戶所得的遠超一般地方的收入,還有相對簡單的人際關係環境還有西征閑戶們非同尋常的人脈關係網。

    不過政務經驗不少的李千蘭也有自己的考慮,代政之初的其中一項政策是:必須是南直隸範圍內有過義務教育經歷的省學與京學學生,才有資格應募這閑戶裡的佃戶;這樣一來,雙方的身份雖然有差距,但是社會關係能量的差距並不算是太大,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矛盾。就想相對和諧夫妻關係的前提往往是“門當戶對”,誰的地位也並不特別高一籌一樣。

    張海覺得這空空蕩蕩的大院有些過於清閒,沒有讓影衛們扮演佃戶的角色,同樣是讓柳香暗中安排了一名在應募者中知根知底而且為人還算誠樸可靠的南京城內少年一家做為幫忙的“佃戶”。

    這名少年在學校時的成績和評價都不差,還是秘密學生會骨幹,可以說就算不來西征閑戶這裡套近乎,也不會有太大的前進。李千蘭還有西院的女孩們也大致通過多年來的行政經驗明白了“找金子”的辦法:看一個人在進行自由選擇的時候是不是明顯的以更好的利益為核心就可以了。

    “張叔叔好!”一見面那名十四五歲的少年很有禮貌的說到。張海的年紀如同很多西征歸來的戰士們一樣並不算大,可在這個時代十餘歲的年齡差距也不算小了,早生早育的情況下說不好就小上一輩。

    張海也沒有對這種稱呼見外,笑道:“沒有必要這麼生分,都是年輕人,否則這讓我多不好意思?我們新軍隊伍裡,最反對的就是這一套虛的,從來講究實話實說直來直去。”

    聽到這樣的話,那名叫做王斌的少年似乎想起什麼事情一般遺憾的歎道:“就差兩屆,你說我要是早生兩年該多好?哪怕一年也好。說不定我也有幾乎參加西征上陣殺敵,唉……。”

    張海聽到這話試笑道:“現在要撈戰功也不是沒有機會啊。我想如果你在鍛煉的更強壯一些,應該也有報名參加西域義勇軍的機會的。”

    聽到這裡,少年的目光似乎並沒有多少回避與失落,這讓張海也覺得這個少年似乎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樣是個鑽營之人。

    “不過話說會來,前年的西征之戰是古今中外前所未有的一次偉大遠征。即便你以後參軍到舊疆以外值勤,應該也不會獲得那麼高的獎勵了,除非有特殊表現或英勇犧牲。”張海提醒道。

    “張叔,為我們講講西征時候的事情吧。人們都說初上陣的新兵會感覺到無比的恐懼,請問這是真的麼?”

    張海笑道:“我在戰場上的時候,大部分的情況下就感覺不到多少恐懼。其他大部分戰友,也就是戰前是最緊張和恐懼的階段,戰鬥打響之後那倒沒有了。我不知道你在學校裡有幾次參加過比較重要的比賽或是考試的經歷。如果有並且認真對待,應該也有類似的感覺吧。當然,我們能視戰場為賽場和考場,也是因為西征的官兵都是從全國各地精選而經過不少特訓而來。你呀,先試試在那並不算太高的圍牆上走一走有沒有膽小的感覺……。”

    張海也知道少年想要瞭解的東西並不僅僅是這些,就知無不言的以一名近衛部隊官兵的身份講了講西征的經歷。對於戰鬥力奇高的新軍精銳來說,那自然很多戰鬥的回憶在描述起來都算是十分精彩的。同戰爭史上大部分情況下讓老兵們羞澀的只能在外人面前胡編亂造或者閉口不言的情況強的多。這也是精銳部隊加代差戰爭所帶來的好處之一。”

    不過張海依然編了一些水,比如說到一些人沒有犧牲在戰場上,而是因為種種違紀而被處決了,最後只能報失蹤而不是戰死,基本的撫恤也沒有多少。

    張海鄭重的對少年說道:“西征的時候我軍擁有從裝備到訓練再到官兵選拔等各方面全方位的優勢,雖然有各種各樣的消耗性危險,但實際上給人的壓力並不算大。而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更應該看看的是那些講述建國初期一些政事方面的書籍並引以為戒……。”

    少年當然也是有家人,不過前來的只有一名三四十歲的中年婦人,有滋有味的同柳香聊在了一起。儘管雙方的見識與認知差別極大,但是在有一方專門配合的情況下至少在外人看來那似乎也顯得無話不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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