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英雄 作者:女俠獨孤雯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0 18:35: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47964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39

第1390章 真正微服

    同很多西征下來的閑戶們一樣,在擁有幾千兩銀子並且在新朝的心腹一帶也不缺投資管道的情況下,數十畝良田的租佃收入在外人看起來頗為豐厚,可是張海卻並不很在意。前來的王斌一家人說道:“收多收少都無所謂。一年看年景有三五十兩的份子錢就可以了。工具種子乃至耕牛我們出。”

    這樣的話在過去別的地方或許顯得頗為霸氣,可是在良田成片的東南京畿一帶,還是西征閑戶家的佃戶,那基本上就意味著七八成的收成歸自己所有了。這讓王母感覺到無比的震驚與興奮。要知道六十畝的頂級好田在不缺耕牛和工具的情況下一年的收成足有二百兩上下的銀子了,再加上這新朝京畿一帶據說有“倒貼錢的錢莊”,幹不了幾年就能成為可以靠吃利息過活的小財主了。

    這樣一來,兩家人的關係似乎也便的極為融洽起來。

    不過就像剛剛分到一個宿舍的學生一樣,經常在一起聊天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太久,地方還算寬敞的情況下大部分時間裡兩家人還依舊是各過各的,張海大部分的時間埋在暗道裡在從皇城工廠的師傅的指導下認真的學習著鑽孔的技藝。

    在生產工具有了不少進步的情況下,線膛槍的加工對工匠的技藝要求倒沒有尋常打鐵的鐵匠那麼高了。至少字最花費工時的鑽孔拉膛這個領域,最要求的是能夠持續的專注與認真。哪怕慢也不能錯,否則就有可能帶來難以挽回的損失。新軍的線膛槍械在工具及工匠們的技藝都有很大改進的情況下依然十倍到幾十倍於過去鳥槍,倒不是真的拉一寸膛線鑽一寸孔真的需要十天半月的時間,而是在長達幾個月的勞動之中出錯的幾率是很高的。那獨特的“精度彈”很大一部分成本也是如此。

    張海在認真的從事了七八天的這類工作和勞動之後,也感覺到一絲乏味。

    “打仗的時候真不覺得什麼。可是真幹起這類活才知道:我軍精銳部隊的戰鬥力真是不知道透支了多少心血與汗水……。”張海也不由的歎道。因為知道這件兵器可能是給自己用的,所以一連七八天的時間寧可進度慢,也要保證絕不出錯,僅僅完成了一寸銃口部位的膛線加工,這也讓張海一定程度上的明白了專業與業餘的鴻溝。自己要在這個方面有所建樹,就像新朝兵工的發展史一樣沒有十年之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如果自己花上十年的時間,只做一件事情,那麼代價也太大了……。

    想到這裡在思考了許久之後,張海還是放棄了自己承擔製作這類兵器重任的打算,而是把工作交給十來名倒班負責加工那些精良線膛火器的人,自己這花上每日頂多一兩個時辰的時間專門在相關師傅的帶領下做為業餘愛好來學習加工了。主要是是負責磨制針銃彈藥和加工一些要求不太高的彈藥。

    打算試製的裝備主要也是兩件,一件是拆解後可以偽裝成棍子或扁擔一類長線膛火器。二是曾經用過的那種用於近距離防身的幾十聯裝針銃。這些事情主要由兩個六人小組分成六組搭檔通過三班倒的方式來在確保品質的情況下趕進度。

    就這樣,新朝十三年的春天就在這看似清閒卻又忙碌的日子裡度過了,春節來臨之前的時候。西院的孩子們包括女小慧蘭也來過幾次,不過張海還是沒有回到宮中的打算。

    幾個月的生活下來,更是讓張海理解了為什麼多數西征閑戶都不願意在這鄉下裡過日子了,實在是有些冷清而乏味。這也更堅定了張海打算外出獨自遠行不少日子的決心。

    張海並沒有將這件事情瞞著柳香。

    柳香雖然早就知道張海的打算,可想起數年前的不少事情,還是有些擔憂起來,本想說:“海兒不論到哪裡,我都會跟著你”可是又覺得這樣的話似乎顯得自己有些沒有肚量,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勸說。

    張海則安慰道:“香兒看我現在這樣子,就算是曾經的弟子,如果不是一直在我身邊的幾位,如果再要見到我恐怕也需要仔細的辨認才能認的出吧。再用一些專門的裝扮技巧,放心吧!不會有事兒的……。”

    柳香也從張海的語氣中感覺到一絲固執,也明白這時再多說什麼也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不過讓柳香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張海竟然真的是連護衛也不打算帶了。

    聽到這樣的決定,再也忍耐不住憂慮的柳香有些驚慌失措的說道:“這怎麼可以?如果一個護衛也沒有,那休息的時候怎麼辦?難道一直在荒郊野外?難道不走驛站?新朝開國十來年的時間雖然說大部分地方都已經開始大定,可是這樣做是不是還是有些太冒險了……。”

    “香兒放心吧,想想過去發生的事情,你難道不覺得雖然上天曾經懲戒過我的錯誤,但實際上也在給予我諸多庇佑麼?我是天帝之使,過錯帶來的懲罰已經經受過了,不會那麼容易的出事兒的。”

    這樣的話,倒是使柳香的緊張緩解了不少,可在心裡柳香也早已下定了決心:海兒走後,我已經要用最快的時間通知李千蘭那裡派出相應的人手保護海兒。特別是張海並沒有在臨近春節之後遠行的日子裡規劃下出行的路線圖,這更是讓柳香感覺到憂慮。

    當然,隨著新朝十三年春天的臨近,張海的心卻是越來越顯得興奮,那似乎是一種獲得真正自由的渴望:這才是真正無太多牽掛的微服遠行。

    雖然沒有做太過仔細的路線規劃,不過張海還是打定了注意:要去的地方,當然是那些有可能最不穩固,也依舊算是最為天高皇帝遠的地方。西南一帶這一兩年的時間以來已經投入了太多的資源,相比並不是什麼出其不意的地方,舊疆、西北、遼東等新開闢的傳統區域才是有可能存在重重問題的地方吧?當然在這之前,張海也不介意走水路先下廣南。畢竟這一次遠行時間上可以算是頗為寬裕的。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39

第1391章 難以免俗

    當然,張海吸取了之前的教訓,為了在路上避免太多的耽擱和風險還是決定儘量的走水驛海船或者官方的驛站,這也是過去的商家或遠行的人為了避免危險主要的手段。宋明的時候全國的驛站體系僅僅局限於少數幹線並不顯得十分完備,遠遠沒有清朝時的水準。不是成群結隊的上路始終是要冒太的風險,當年徐霞客請來的不少的人就曾經因為一些地方太危險中途而逃。

    新朝建政八九年時間以來,較滿清更為充足的財禮保證了在中原漢地,驛站的數量甚至不小於縣數,有效的保證了大部分地方的出行安全需求,海路也逐漸替代了過去運河的作用。不過對於人們的出行而言,因為海上風險的特殊性,這一塊主要還是由公家負責的公船進行運輸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各種危險。

    尋常人上船通常要接受嚴格的檢查,隨身的武器都要統一保管,不過張海等人當然有手段避免這一點。只要不是五人以上結隊,西征中的英勇勳章獲得者當然具有全副武裝出行的特權。

    就在張海攜帶著看似並不算少的行囊準備外出遠行並向柳香等人告別之後,柳香迅速以最快的速度向宮內以及西院飛速而來,氣喘吁吁的來到了西院,並把張海打算一個人遠行的事情告訴了李千蘭。

    “他應該乘坐的是今天下午從京城向廣州的公客船,現在應該還來的及……。”柳香見到李千蘭的時候有些急切的說道。

    讓柳香有些懷疑的卻是雖然李千蘭似乎也有一絲驚訝與憂慮,但卻離自己的想像多少有些距離。如果是在幾年以前的時候,柳香或許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如今兩人的身份和面臨的情況已經發生了根本的變化,柳香也並不敢賭,就補充道:“現在就吩咐和安排吧,你我從現在一道去找聖主……。”

    “這有些不妥吧?雖然現在新朝的事務並不算怎樣繁雜,但還是總需要有人在西院的。”李千蘭似乎若有所思的說道。

    如果說之前柳香還是僅僅有一絲懷疑,而現在卻多少感覺到一絲恐懼。不過此時的柳香也不是當初了,感覺到似乎有些不對,只是稍稍驚疑了片刻便鎮定下來,平靜的回道:“既然如此那這事情就交給妹妹了,我回去先看看孩子們。”說著,就起身離開了李千蘭所負責的書房。

    在這個時候,柳香的心提到了桑子眼,很擔心在出門的時候遇到什麼人的阻攔從而證實什麼。

    不過,在離開西院的時候卻並沒有遇到這種事情。只是見到幾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慌忙的跑了過來說道:“快去看看吧!聖主又回到未名宮那些女人那裡去了。可別再讓那些女人給害了……。”

    聽到這樣的話,柳香心中也多少有些憂慮起來。此時雖然稍稍感覺到一絲不對或懷疑,可誰想到從未名宮到西院那嚴密的暗中護衛與監視體系,還是安下了心:這些小女孩兒們應該並沒有說謊。

    臨近未名宮的時候,柳香似乎隱隱的聽到那似乎有些熟悉的莫名其妙的巫舞之樂,不由得感覺到一絲憂慮:“聖主難道根本沒有擺脫這些人?那可危險了……。”

    想到這裡就迅速來到了未名宮順著聲音來跟著那新朝五年第二批進宮的小女孩兒來到了中央大廳之中。卻見那中央大廳到是有一個舞隊的輔助人員在伴奏樂曲,不過卻並沒有人跳舞。

    在中央一張柔軟的墊子上,二十多個男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大多數人似乎完全沒有了生機,只有一個人還在掙扎著,似乎還沒有死透。兩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兒表情放蕩的用小小的嘴唇含住男人身下兩個溫熱而柔軟的肉團不知是在撕咬還是用嘴在不停的擠壓。

    柳香進來不久之後,那男人立刻發出了痛苦的表情,隨後身下兩腿之間緩緩有鮮血流出,而柳香似乎也被什麼射出的東西打中了頭部昏迷了過去。

    當柳香醒來之後不久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悲憤的叫駡道:“李千蘭!你會在陰獄永遠生不如死!你是在聖主身邊長大的人,當知聖主的一切可都並非僅僅是對外宣稱而已!”

    柳香本以膽大包天的李千蘭這時候會如那不少戲文小說中一般進來說幾句不要臉面的擺譜大話,可李千蘭除了命人封死了這裡的出口之外再也沒有露面。

    不是所有反派都有強悍的到天際的心理,此時的李千蘭有些愧疚,卻也有些惶恐不安。

    “聖主應該已經放棄了這裡,也放棄了上天交給的任務。再說我們又不會像史書上那些人,並不會真的做出什麼謀害聖主性命的事情來,也不會背棄革新天下的理念……,噢,要不要現在通知……“幾名十來歲的小女孩兒在李千蘭的身邊勸解道。

    “你們先出去吧!聖主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好吧,現在做不好就有可能前功盡棄……”心情緊張而似乎又有些疲憊的李千蘭說道。

    張海在離開不久之後沒有花費多少工夫就上了開往廣南的公家海船。身為英勇勳章獲得者,在大部分公營交通系統乘船的時候除了乾糧或者飯錢不免外,其他都是有相當高級別優先權與免費權的。可以去船上除了舵室與武備室以外的任何地方;除此之外,一般打算乘船的人都是專門去南京城外專門的地點購買船牌票,大概需要提前幾天時間才有可坑。一艘近海航行的公船通常攜帶兩百個左右的乘客,為了謀求“滿員率”,不少的公船往往都有等上十天半個月的時間。

    當然,即便如此:所需要的盤纏還有時間都比陸路上南下南方一帶節省的多了。

    除了二百多乘客以外負責操船的人以及船上的護衛通常只有不到四十個,這也是傳統意義上的帆船所需要的人手相比軟帆船更好的緣故。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39

第1392章 海上遠行

    當自己行走在路上乃至上船的時候並沒有引起什麼特別的關注,只是在出示一些特有的證牌的時候才引起一些議論乃至羡慕的眼神,這也讓張海的心徹底安了下來:看來,在經歷過不久前的那痛苦的兼熬之後已經沒有什麼人認的出自己或者覺得比較特別,張海的心也放了下來。

    新朝的公家客運海船多少也是做了些功夫:不論大小,通常都安排了一些並不算太大的單間,為那些在安全上有特殊需求的獨行者或者人手比較少的人服務,避免因為偷盜等一些事情發生不必要的爭執。整個船因為不需要越洋遠航,而且因為不是客運,所攜帶的財物通常也不會很多,即便是一些殘餘的海盜也往往很少關注這一類船。

    海上的客船為了讓一些並沒有長途航海經歷的人也能適應,通常規格也比較大,水手與乘客一般雖然在二百人上下,可是海船的規格卻往往高達兩三千料折合幾百噸之多,堪比不少主力軍艦的鞋載比例了。風帆時代的客船不需要燃料,通常幾千里一趟下來不過三兩銀子左右的開銷,比最窮的陸行過法還要略節省一些了。

    海上的客運興起並沒有多久,此時走海運的也大多是一些有些膽量的商旅之人,還有少數投親靠友的人,不論是什麼性質的人,基本都是中年或壯年的男性居多,往往還是三到五人一起同行。

    張海本覺得自己是個耐的住寂寞的人,可是在沿江順流而下行了大概一夜有餘的時間之後第一次感覺到了一個人在外,在沒有任何娛樂交流甚至連閒書都沒有準備幾本情況下的一種孤獨與寂寞。所以到了第二天的時候,張海也並不介意的在船上的一些人向著自己打招呼並試圖交往的時候持回避的態度了。

    英勇勳章的獲得者整個新朝不過數百人而已,在軍中甚至現在的官場上都有著雖不算大但也不可以忽略的能量,不少外出的行商們對此也是多有瞭解的。

    “鄙人蘇州府江海書社夏通,敢問英雄貴姓?”一名四十來歲的壯年在天亮後見到張海似乎打算在外面用飯的時候就湊過來笑著道。

    “免貴姓張,你就叫我張小哥就可以了。”張海見那人歲數似乎比自己大不少,不過論起身份來,英勇勳章獲得者的地位可要高於一般民間人士,太過文質彬彬或者謙虛的話那也有可能引人懷疑,於是就這樣說道。

    “我看上船的時候,張小哥身為退役的新軍高層精銳,又是金牌勳章獲得者,可否與我們江講講那西征之中的一些故事與見聞?”

    夏通其實明白一般的老兵都比較諱談戰場上的一些事情,因為總不能說自己在戰場上恐懼不按吃不好睡不下畏畏縮縮也不記得有沒有殺過敵這種通常在一般人看來比較丟人的話。可是他也估計:這新軍最精銳部隊的金牌勳章獲得者,那絕對是要另當別論的例子。就其所認識的個別類似的人,在提起這些的時候都是比較樂於炫耀自己的功業的。

    聽人這樣問道,張海其實也並不諱言什麼了。因為新朝的戰史少有敗仗,整個西征過程中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吃虧的例子,因此不少的事情也必然是公開的。此人既然是書社行當的,那相比對一些事情並不完全陌生。不過張海也料到一些比較激烈的戰例不太會不經潤色就對外描述出版,還是說道:“不記得在戰場上我有多少戰功了,做為前近衛部隊神射手隊的人,打過很多以一當幾十甚至當百的惡戰。敵人的戰鬥力雖差,可是勝在人多,很多時候又處於防守的有利態勢。其實我們這些西征模範們並不比過去一些戰場上的其他老兵更安全,有很多戰友都在這連續不斷的任務中負傷或犧牲了……。”

    “我聽說近衛部隊當初是聖主直接領導的隊伍,怎麼在前方參戰的強度也這麼高?”

    “這就是我們新軍同其他軍隊的不同,最精銳的部隊承受的訓練與獲得的資源最多,自然也要在戰場上起到表率的作用。”

    張海接著講了西征路途上也遇到過的一些精兵強將,比如波蘭人的那些騎兵連隊乃至西班牙人模擬新朝最精銳的力量所組建的一些隊伍。這種看起來比較冷靜而並不誇大的描述也讓夏通對張海的身份更確信了幾分。

    當然,處於禮貌的原因夏通並沒有去等張海主動轉移話題來反問,而是在火候差不多又找到機會的時候談起了自己這些年來起初的懷疑,後來的發跡,乃至新朝面貌變化之大,盛世前所未有之類的事情云云。

    張海當然未必信這些全是真心話,直言不諱的笑道:“你身為承擔重任的人,我可不信這些就是你生活的體驗和感觸。好處那麼多,必然就就會有來分食的人,那會有那麼多無憂無慮的事情?其實我更想知道的是,像你們這樣兒的人對新朝的怨言上什麼。其實要是有什麼不平的人或事完全可以說出來。”

    此時的張海雖然閱歷並不算多,不過總算是在政務上不差,一些民間的老問題也是略清楚一二的。

    聽到張海這樣說,夏通也有說感觸的歎道:“張小哥果然平易近人,沒有那些虛的。新朝開國之盛世前所未有,倒也有一些引人埋怨的地方,比如說納妾還有風月之地在明面上很多都被禁了,這在給我們這行當增加了不少生意的情況下也著實讓我們這些俗人難受啊。要是能夠給我們更多的寬鬆和自由就可以了。”

    見夏通還是對一些問題不肯直言,張海就笑道:“我聽說新朝的稅率比起前朝來說,那可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這可是不小的負擔吧?除此以外,你們往日裡也不可能在人情往來上不食人間煙火吧?”

    聽到張海這樣說,夏通在思索片刻之後也終於決定下定決心更坦城一些了:“要是張小哥這一趟有機會在我們那裡做事兒的話,絕對不會讓小哥失望的……。”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39

第1393章 南下廣府

    張海有些猶豫的說道:“從當年起事兒的時候開始我就從軍,軍旅生涯已經有十幾年了。可能你也有所耳聞:這新朝的正規隊伍不論是戰時還是平時都管的極嚴,難得有輕閒的時候。如今我從軍中退下來,又有了不少的閒錢,這次純數‘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而已。實在是不想在做刀口添血或是十分拘束的事情了。”

    “張小哥誤會了,我哪兒有那個面子能讓當年天子近衛為我們這些人當看家護院的人。只是迎來送往的時候,一起應酬應酬就可以了。我知道像您這樣兒的人,那不論在什麼場合都可以是不拘小節的人物了。就是一府之主也得給幾分面子對吧?哦,對了,不知道,不知道張小哥可曾婚配與否?”

    張海有些奇怪:歸來的英雄們很多未婚的曾經集體大婚這件事情沸沸揚揚,這人難道並不瞭解?不過還是說道:“已經訂下了,只是我還是習慣一個人外出,免的家人有什麼風險罷了。”

    “那張小哥可曾有同什麼人義結金蘭過?”夏通又問道。

    張海想了想直言不諱的說:“我們新軍中有個規矩,反對這種團團夥夥,所以十多年來要說拜過把子的人那還真沒有。有過命交情的那倒有很多。”

    “唉,那實在是有些遺憾。我家小女眼愁著已經二八之年了,雖然還不算太晚,可也到了成婚論嫁的年紀……。”夏通有些失望的說道,但卻沒有給人感覺如何冷下來,拉攏張海的意識明顯也比其他人強了很多。

    張海當然也多少有些警覺,常言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因為乘船所需,自己曾經暴露的身份並非尋常人,不過這種事情也不可不提防。夏通卻並沒有因為張海的冷淡而冷場,再加上張海不是個心事很重的人,連續幾天的時間裡,張海同夏通幾乎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

    除了夏通以外,還有兩個一同出行負責護衛的家丁,但這兩個人在出行的時候都是裝做陌路一般,似乎同夏通並不是一夥。只是輪流時不時的注意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盯上什麼獵物的賊一般。

    “讓張小哥見笑了。”在低聲指出了幾句後夏通笑道。

    “行啊,我又漲見識了。看來出門在外,有什麼事情還得學者點兒”張海笑道。

    夏通沒有詢問太多有關別人的事情,只是在對西征之事的探討與閒聊中得出一個結論:此人箭術必定不凡,而且看起身材和可能的情況,身手必定也不算太差。當然這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新軍主力部隊的官兵向來年輕。這種年紀的西征老兵,還是神箭手,那極有可能是近衛部隊裡地位不小的軍官了。身份可遠非一般的英勇勳章獲得者可以相提並論,說不好就是天子的近臣,或至少也是與其有一定關係的人物了。”

    “廣府的驛站實在是有些簡陋了,而且驛站之內也沒有什麼玩的地方。而那些像樣兒點的客棧長住下來多少也有些破費。小哥如果不嫌棄的話,鄙人在廣府有還算像樣兒的宅院,不如平時就在鄙人那裡如何?”

    張海倒是並不客氣,仔細思索一翻後說道:“看看去也好。”

    有過之前的不少經歷,張海也多少瞭解到:其實像《康熙微服私訪》那種貼近底層的玩法,瞭解不少問題的難度其實是不小的,最多只能對一個社會的大體狀態有個感知。如果是經濟水準並不算低的盛世繁華之地,看普通百姓還不如多同那些基層裡較富裕者或者中上一級的人物多打交道,於是也就答應下來。

    早春時節的東南沿海一帶還並不是風平浪靜的時候,也並不算是太適合航行的時節,不過在眾乘客輪流出人出力幫忙踩人力螺旋槳的情況下較大的船體還有一定的航速最大限度的避免了過度的暈船。加上幾百年來自東南到廣南的有不少都是走水路,前來乘船出海的人之前很少有人沒在沿海乘過船,所以並沒有遇到太大的問題。

    新朝的公安軍隊伍在補充了大量受過長時間教育的少年義勇之後,戰鬥力也遠非舊時的治安軍可比,再加上火器製作品質同民間已經形成一定“代溝”安防能力明顯加強。一些零星的海盜已經並不能像過去那樣給出海的人帶來巨大的危機了。

    嫺熟的大船舵手在海上航行了約半個約左右的時間就抵達到了珠江以外的洋面上,附近大大小小的船也多了起來。船上的水手們只是照例提醒乘船的人注意安全。畢竟以往偶爾幾次大的海上治安事件都是發生在類似的港口附近。張海夏通等人對於這種事情倒也不敢怠慢,在返還了武器之後也都提高起警惕起來。

    人力螺旋槳使得岸上的縴夫負擔大為減輕,加上岸上的碼頭已經比過去完善了很多,可以停靠幾千料的大型客船,因此上岸的過程也比較順利,張海及夏通等一行人都沒有遇到什麼太大的危險。雖然在這個過程中多數人還是做了不小的戒備。

    岸上前來接應的人也有很多,畢竟從碼頭到城內這段多少還是有些風險。海船的航行時間並不固定,不過為了防止出岔子,在船表日程上臨近的幾天通常有不少人前來接應,以防遠方而來的人出了什麼叉子。

    張海多年執政當然也瞭解到:廣南一帶曾經是種種亂象的重災區,從建政至今曾經進行過兩次大規模的清洗和不少暴風驟雨般的行動。經過雷厲風行般的整頓,曾經被新朝上層稱為“舊勢力堡壘”的廣州府族群面貌已經發生了根本的改變,不少“土著”被遣散到其他地區,不少北方來的居民重新入住。加上廣泛的“正音運動”“新生活運動”,在張海第一次來到廣府的時候竟然有一種感覺:這似乎是某個北方富裕的大城,一點兒南方的感覺都沒有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39

第1394章 南下廣府(二)

    碼頭上人們閒聊時的議論聲甚至是一些客套的說話聲,連張海都能勉強聽懂。而且很多人一看並非僅僅是年輕人或者學堂出來的人,就連一些中年婦女甚至老人都是如此,也不由的有些感慨。在這種傳統勢力影響大的地方要做到這點兒,不知當初是花了多大的代價,借了多少人的腦袋,並讓多少人受皮肉之苦才做到了這些。甚至有時候張海都有些覺得:當初的一些做法和態度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即便是以一名近衛部隊退役軍官的身份,張海也沒有必要對這些人太講什麼面子,本來就可以盛氣淩人一些,不過在進了城之後還是說道:“當年的正音運動不僅僅在廣南鬧的暴風驟雨一般,在蘇州那裡好象也是如此吧?據說當年可是不少人怨聲載道,甚至群起反抗,那還鬧出過不少流血事件。現在想起來,公家在這件事情上做的確實有些過了。以至於到了現在,都無從憑藉口音來判斷一個人的出身和家鄉了……。”

    夏通則有所感慨的說:“當年很多移風易俗的事情,包括這新朝標準白話的強行推廣,確實在當時鬧的很多人都不理解。可現在看來,至少對於像鄙人這些後起之輩的商界人士來說。新朝初年的種種政策大大瓦解了那些壟斷某些地方和某些行業的舊勢力。而且也使得交流的成本大範圍的減少了。不論走到哪裡,只要新朝白話說的標準就都不會被當做是外地人而遭受什麼不公的待遇,僅僅這一點兒就減少了不少麻煩。而且那些無能之輩,再也不能靠地域手段和黨同伐異的族群庇護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對於新朝的經濟和民生,乃是根本性的改觀了。再有你看著城內這天氣漸漸暖和起來的情況下依舊整潔的街道乃至人們的風貌,可不僅僅是看起來好看。這許多年以來的衛生整頓乃至溝渠重修之後,每年因為時疫而死的人也大為減少。再加上整體經濟民生的改善,可以說:如果沒有新朝這些年來的暴風驟雨,就沒有新廣南如今堪比東南繁華一帶的的變化,也就沒有我們新崛起的夏家如今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家業了……。”

    張海仔細的回憶起來,似乎還真想起了什麼:“江海書社我幾年之前似乎有些耳聞。但印象中規模似乎不是很大,主營的也多是一些民間喜聞樂見的通俗閒書而已。不知這幾年來,夏家可發展到什麼樣兒的程度了?進了文教部和新華書局供應商的圈子?”

    夏通似有些慚愧笑道:“小哥說笑了,擁有那樣地位的,幾乎都是早年的‘從龍之臣’哪兒是我們這種新興起不久的小門小戶能妄想的。就說在那蘇州一地,我們也不過是剛剛有了點兒業內的名望而已。在蘇州一帶的本行業才能說的上排的勉強上前十,前五也肯定進不了。一年的營收及純利,也不過就相當於幾百頃上好的良田而已。”

    在說這話的時候張海也注意到:這繁華路段的公共場合,夏通的語言雖然好歹有些遮蔽,但似乎是完全不在意說這種過去看來算是機密一般的事情似的。幾百頃上好的良田?在不少其他地方聽起來或許並不覺得什麼,可是張海卻知道:東南一帶的糧價,幾百頃上好的良田一年的收成可以達到十萬兩,收租純利則比例相當不低,至少數萬兩銀子;那麼這崛起剛剛夏的家底可能在這幾年到最多十來年的時間裡就已經積累起折合幾十萬兩銀子的家底了兒了?在舊時,形容一般富戶的標準是“萬貫家私”“腰纏萬貫”,幾十萬兩銀子的流動家底雖不能說是天下聞名的富商或是通天的權貴,那也是內地一省之內或一線一府之地的地方上極有名望的人了。

    不過到了這廣州城甚至來到夏家在廣州的門外的時候,張海也真的是相信了這種說法。如今的廣州城同新朝其他很多地方一樣,城市向外擴張,外城的面積開始超過了內城。在這外城之中,諸如蘇州那樣的園林“別墅區”比比皆是。新朝並沒有有關逾制的具體規定,這些深宅大院為了避免逾制的嫌疑府院的面積往往要比王府規格小上一圈,通常不過一二頃方圓一箭之地大小,可這樣的深宅大院按張海在路過廣州街邊購買的地圖上所標示,竟然有上百戶之多。

    張海也是管過西院和未名宮修建的人,對於相關一些土建的成本也多少有一些瞭解。通常來說尋常人家的宅院,在勞動力成本有很大提升的當下大致是每畝五六百兩銀子左右;可是像這種修了園林池塘庭台樓閣,樣式也不算差的。十幾畝大小的園林院落也至少得視地方物價不同幾萬兩到十萬兩銀子的成本。那麼粗粗算來,僅僅是大戶門用於這些宅院的花費,短短數年時間就已經多達幾百萬兩到千萬兩的投入,幾乎堪比修建一做皇宮不包括木料石料開採運輸以外的成本了。

    以此來推算,假設全國的城鎮及地方上的大院以兩萬人口左右折合像東南與廣東一帶這樣的一線地方計,這樣至少擁有幾十萬兩銀子家底的大戶們則數以千計,甚至兩千計,再加上零散富戶和巨富。隨著以紡織和出版為龍頭的新朝工商業的發展,一個規模龐大的新富階層似乎正在短短不到一代人的時間內就開始成型了。

    這也在一定程度上讓張海相信了夏通所言並非虛言,也並非是什麼別有所圖的偷雞摸狗之輩。

    財富的積累讓這些新興的大戶門有了龐大的家產,張海並不奇怪,可是在一陣寒暄進了夏家之後的一些所見所聞,則不由的重新讓張海開始憂慮起來。

    僅僅是負責迎接張海這位“貴客”的丫鬟僕人就有十餘人之多,而且姿色上即便在民眾氣色與營養同舊時已經有不少改觀的新朝也算的上是上等。這還不算什麼,關鍵是這些女子的年紀還都不大,普遍都還在沒有青春發育的年級,不過是如如今新朝五年的時候才進宮的那些西院女孩兒們一般的年紀。

    想到這裡的時候張海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不由的一陣愧疚之感。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39

第1395章 新朝新貴

    “我們夏家乃是新起來的人家,沒那麼多規矩,張小哥完全無需有太多的約束。”夏通對張海笑道,隨即熱情的問:“接風宴在我家是按時準備的,不知道張小哥喜歡哪一類的?”

    “隨意了,只要別是鹹肉月餅、薩其瑪、糕點、驢肉火燒或驢打滾一類的東西就可以。這些同便攜軍糧沾邊的東西戰備還有西征的幾年時間裡,甚至這十多年的軍旅生涯我可都已經吃膩了。據說現在新朝哪怕是個萬元戶,也常能吃到過去省府一級的大戶們才能吃的山珍海味,那我就看看你們夏家這‘接風宴’到底是個什麼水準吧。”

    如果是以前,張海或許還有著謙謹的習慣,不過現在的張海到覺得這個觀察新朝新貴們消費水準的好機會。

    同很多類似的“新貴宅院”類似,為了在有限的方圓百步範圍之內的府宅裡搞出宮廷貴族般的實際感覺,空間實際上如很多外國宮廷那樣被安排的很狹小,亭臺樓閣都是如此。沒有張海前世小時候清末民初保定直隸總督府對過不遠的古蓮池或者曹昆花園那種自然空曠的感覺。但這也給人以“很大很深”“人丁眾多”的感覺。按新朝的新名詞兒說:據說叫“大雜院原理”,一套方圓十幾丈大小的大點兒的四合院,並不會給人“一如宮門深似海”的感覺,可是如果像建國後毛時代那樣把這種四合院改造為“大雜院”,就給那些新朝鄉下或小地方來的爆發戶們一種“一城之主”的感覺。

    因此夏家地方雖然不過一箭大小,也是七拐八拐才來到正廳。相比那種一看就一股平民清貧落後之風的北方大雜院。這夏家的院落在錯落之中也別有一翻規整與精巧,並沒有太多的貧氣。

    客廳以及吃飯的地方也都不算小,傭人們也都不算少。當然同過去不同之處在於:傭人和僕人在過去的大戶人家中多是年老色衰、富有經驗知道輕重、在家中招惹是非的可能性比較小的人。而在這新朝新貴之家,見到更多的是卻是童養媳一般的女童,這更是讓張海心中一陣愧疚,不抒不快:“新朝聖主什麼都好,新朝也讓平民百姓各行各業的日子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是就有一樣弊端:據說拐賣婦女之風有所緩解,但是這拐賣兒童之風比前朝的時候還要更有甚之。過去的時候,就連那些舊朝的衙役們也不好和這種人相互勾結收這種人的財路,而在當下則是上面帶頭搞則這種事兒……。”

    聽到這樣的話,夏通一開始有些吃驚,這可不像是張海這種官家上層應說的話,不過還是有些警惕的低聲勸道:“慎言,慎言啊。我想那聖主當初白手起家,沒有多少可以真正多託付大事的人,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這固然會造成不少悲劇,可是即便在這新朝,重男輕女和拋棄女嬰於民間也是常見的事情。相比那當年太監勢大或者不得不依賴官僚權貴,這也是兩害相權取其輕……。”夏通身為新朝能夠新崛起的商家,可是知道有相當地位的一些人就算在酒桌上有一些“民粹主義”的言論,那自己也盡可能的不要附和之,或者要委婉的站在天家一邊。

    閒話並沒有多久,剛剛擺好的精緻木桌上很快就有人擺好了菜肴。

    張海在吃上並不是個多麼奢侈的人,而且也不覺得這種大眾“新貴”能請到什麼像樣的廚師。可是這樣一次隨機準備的接風宴上一連上了幾十道豐盛的菜肴之後,張海也覺得以前對這新草大戶人家的餐飲有些小瞧了。

    見到張海感覺到這桌上的一些器具比較新奇,就解釋道:“麻辣兔絲是宮廷時令菜,在我們這廣南一帶卻不是了。螃蟹也是時令菜,不過蝤蛑蟹扁大、性寒、無毒、可解熱氣,則屬於蟹中的特例。吃蟹有文吃和武吃兩類,前朝漕書發明了蟹三件:錘、刀、鉗,後來則發展為蟹八件。我們這些人沒有前朝那些老爺們那麼多講究,因此不少蟹肉也是專門準備好的了……。

    夏通說了片刻覺得似乎有些不太合適,就沒有繼續在吃方面談及太多,而是與張海介紹起家人來。不同於枝繁葉茂的一些大族,夏通等人是前所未有的短短數年內就有此成就的人,因此比起一些平民百姓來,家人並不算多。直系也就土鄉下土財一般的八九口人,幾個子女,兄弟姐妹,再加上一兩位長輩;算上前來投靠的遠親大概幾十口人而已。女人不上桌,遠親不同桌,晚輩也另論的規矩在稍微像點兒樣的人家也是存在的。家上夏通的幾個兄弟另開單過;因此這麼豐盛的宴席就只有夏通,張海兩人,還有一些就模仿那舊時官僚宴請場合的配酒女童了。這些年紀並不算大的孩子同西院裡的那些孩子雖然同是年紀不大的孩子,可是神色性情卻大不一樣。似乎在十來歲的年紀就已經完全沒有兒童應有的活潑與純粹,而是似乎與那久經世事的成人無異了。當然,也不儘然都是這種。還是有一位歡笑自然的家妓少女來到張海夏通等人的身前,那絲毫沒有拘束和禁忌的行為都顯示出這新朝的新貴們同過去一些大戶人家的根本不同。

    若是一年以前的張海所不定對這些樂在其中,可是如今的張海在經歷了沉重的教訓之後卻已經對這些幾乎免役了。在思索片刻後反而稍稍側面的詢問起夏家平日裡的一些吃穿住用方面的事情,比如這些菜肴的來歷和成本。比如家中的開銷情況。這些夏通倒是知無不言沒有多少藏私的意思,只是到最後才談到經營上的一些事情。

    通過這些,張海也多少有些吃驚:這樣一戶未見得聞名的大戶,平日裡每日幾十口親族們的開銷也達到五六十兩的水準,一年下來僅僅是家中諸人的開銷就達到幾萬兩之多,這還不包括宅院及交往等大項。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39

第1396章 新朝新貴(二)

    夏通見到張海的面色有些猶豫也有些憂慮,不過在思索片刻後還是決定坦言一些事情,他也知道新軍之內的人並不欣賞什麼“逢人只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那套。我們夏家的人丁還不夠興旺,比不了那一些小說中描繪的皇親貴胄,可是我卻敢說:至少在這吃的方面,包括我們夏家在內大多數府一級行業內的富戶,自己及親人乃至僕從在吃的方面都已經並不遜色於那些貴胄多少了。過去的廚子,都是單憑經驗傳授經驗。因為這方面的人才有限,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真正能夠有水準的人才也很少見。這才使得一些名貴菜肴成本不菲。此外各個環節上的上下其手也加大了開銷。而在新朝: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在專門的培訓下廚藝已經不下去過去那些老師傅太多了。而且定量分析與學習紀錄的方法同樣影響到吃這一行。很多定量工具的使用也大大簡化了對經驗技術藝的要求,漁獵養殖等方面的經驗多了,能力高了,成本也就降下來了。如今我們夏家蘇廣兩地一年十萬兩銀子的開銷我敢說:除了住的地方多少受限外,從吃到用再到行,完全要在那一般的皇親貴胄之上了……。”

    夏通又說道:“我見那南京有的刊物最今就說過:過去的時候民間尚儉,天下很多人都吃不飽。所以富人和官家多吃一分就叫做‘民脂民膏’,現如今的新朝就是一些大山裡的人,頓頓有肉不好說,日日飲酒卻是沒有問題的。我們要是消費少了,那會導致更多的人無所事從示,整個工商業和稅收都會受到影響。所以在新朝,節儉起家已經並不是必須敬重的規矩了……。”

    這些說法張海以前就聽到過,可是如今依然有些懷疑。新朝的富裕真是到了如此的程度了嗎?至少如今的新朝就算是一些繁華地帶,鄉村之人還是遠遠多過城鎮之人的吧?只憑知識帶來的經驗和感覺,張海就覺得沒有那麼簡單。如果一個社會真的能夠承擔這種代價,那就意味著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實現城鎮化了。可新朝的經濟與民生雖然比舊時好了很多,但還是遠遠沒有達到那種城鎮化的水準。

    想到這裡,張海也有了去廣州城內“下九流”那裡地方去看一看逛一逛的打算。

    就這樣,飯桌上的話題也逐漸轉移到廣州的社會民生等種種方面。

    “廣州城現在的治安怎麼樣?”張海隨意的詢問道。

    夏通身為江海書社兄弟幾人的東家之一,自然知道新朝中人的一些語言習慣與思維方式,自身對一些事情也多少有些認識,說道:“廣州城的治安那當然沒的說,如今的新朝已經大大不同於以往。吃不上飯的破產戶沒有那麼多了。再加上財政的改善讓市鎮的管理有了足夠的本錢,舊時代一些無奈之下的頑疾在這數年的時間裡也得到了根本的改善。除非是外來的人太過招搖,或者管一些閒事,否則就是在那夜晚宵禁的時候走夜路也沒有多少麻煩的。不過城外有些地方,如一些名勝附近的山裡,那自然還是少去。還有一些管道附近。新朝不禁工商,錢財用處更甚於舊時,鋌而走險的人總是有的……。”

    宴席之間,最終還是聊到正題之上。

    “我還是覺得在廣州這裡落戶多少有些不便。至少見個戰友或者串個親戚什麼的都不方便。親家也應該不太適應這裡的氣候。你知道多年行軍打仗,已經讓不少的人對著南方的夏季多有畏懼了。我想過一段時間還是北上的好。不過我想要是有緣我們還能再見面的。”

    張海的話則多少讓夏通有些失望,當然夏通也並未在臉上表現出來。似乎顧及到了這點兒想起了什麼,張海則補充道:“不過一些事情你還是放心。像我這種身份的人,我想並不需要坐鎮才能幫忙了。有什麼要求,盡可以現在提出來。我們新朝中人都是向來好說話的。”

    傳統社會因為更多講究關係與人情往來,行賄方面的技巧算不上有多高超,加上夏家又是新崛起的新貴,新朝也是開國之初,很多方面還沒有具體的一些規矩與門道。在這種情況下夏通依舊在猶豫了許久之後才開口說道:“承蒙張小哥抬愛。我們夏家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夠參與蘇州廣州兩地府學教材的貢獻者,真正為新朝做出應有的貢獻,而我想沒有太多背景的我們也一定能夠最大限度的降低成本。不過這些都是見外的話了,不論夏家的願望能不能實現。只要是張小哥有所要求和難處,我們夏家都會儘量的相助……。”

    對此,張海也並沒有太大的意外,沉思片刻後回道:“這些事情其實在當地,即便是我,也是不方便出面的,得想個法子讓這方面的政策有所改變才行。我不敢保證什麼,不過還是確信:這件事情至少有七成的機會……。”

    “張小哥無需為這件事情煩惱。這麼大的事情我們怎麼可能奢望立馬就能實現……。”

    在清楚了夏家一些人的來意還有身份之後,張海的心才真正放下。在權衡了利弊之後,還是覺得暫時住在這夏家的宅院之中雖然也不能保證沒有任何意外,可還是要好於外面客棧或者尋常的租戶乃至野外很多。比起公家的驛站來說也應該更穩妥些,畢竟以自己的身份,在外面的意外風險並非僅僅來自於江湖之中。

    就這樣,張海最終也在夏家管家那裡還算有些寬敞的地方臨時住下了,而夏家那似乎看起來很年輕的管家則知趣的臨時住在了傭人們臨時騰出來的一間房間裡。聽到張海的保證及語氣,夏通一家也很興奮。不是今年或者還是幾年之後才有譜,涉足文教部範疇的事物,那就意味著夏家的地位會根本不同了。

    可就是在這時候,一名負責傳信的親信神色有些不安的悄悄來到了夏通的身邊,這讓夏通開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39

第1397章 少女武師

    夏宅後院一處偏僻的犄角之中,一名年紀四五十歲的中年坐在石墩上,而夏通則像個下人一樣恭敬的站著似乎十分突兀。不知道內情的會以為夏通是個極為懼內的人,正在接受夫人的審訊。

    “最近的那些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以後也不會在有這方面的太多需求。收斂一些,明白沒有?關帝廟那些人,在新朝的教化與進步之下也是長久不了多少的。”那中年婦人以高高在上的官腔說道。

    夏通似乎有些難處,但也只是猶豫了片刻而已,沒有敢在這個問題上提出什麼異議來,只得應承道:“是!鄙人一定按照您的要求與吩咐做到。”

    那婦人似乎想起了什麼,就問道:“人已經進了你府了?”

    “剛剛落腳,要不要報官?”夏通問道。心說這位上使不會是要求自家親自動手吧?

    “這件事情不能驚動官面,否則將會打草驚蛇,還會造成很壞的影響,這件事情我想你會辦好的,這可是大功一件……。”那婦人說道。

    不知怎的,夏通下意識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那中年婦人似乎是看出了什麼,笑道:“怎麼,難道你還懷疑我是冒牌貨不成?那天你應該也看見了。冒牌貨能進那京城的宮城麼?”

    “不敢,不敢!我這就準備去辦,只是……。我還是擔心把事情搞砸了啊。那金牌勳章的獲得者還是前近衛部隊軍官,還是神箭隊前成員,那武藝能弱的了麼?”

    “少找藉口,我可看見過。他進你們府的時候,身上的行囊是不少,但可曾有弓箭一類的兵器?頂多不過是一些火器和短兵罷了。戰陣之上或許有用,宅院私鬥,只要你能妥善想好辦法,應該並不難辦的……。”

    不過似乎還是有些擔心夏通真把事情鬧大了,在思索片刻之後那婦人還是對夏通說道:“這樣吧。你以前確實也少做個這樣兒的事情,把這樣的事兒放在你府上也並不合適。我想想辦法好了。當然一些事情也需要你的配合……。”

    當晚,天色快要黑下來的時候夏通還是準備請張海吃飯並觀看家妓們的表演,可此時的張海卻表示對此毫無興趣。而且自己也已經自己吃過身上帶的東西了。經歷過不少事情之後,張海已經明白: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卻不可無。一個人在外,不論什麼時候都要多留神一些,尤其是自己這種身份的人。那冥冥之中的神明能救自己一次兩次,兩次三次,可是要自己總是出問題恐怕也會讓神都喪失信心了。至於失禮?那只是地位差不多的人才可能會出現的事情。尤其是自己身上的東西,在任何時候都應該注意到不離身。

    讀書看戲都會走神並讓人喪失警惕,可睡覺的話,從日落到日出六個時辰十二個小時也顯得有些過於漫長。因此張海打算如尋常的護院家丁一般的渡過這夜晚,哪怕一個時辰也好。因此,也把自己的這種打算講了出來。

    聽到張海的決定,夏通也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間就笑道:“最近有兩位女武師交我孫子拳術和火器,讓這孩子聽話了很多。在拳腳功夫這一項擅長的女子,據說她是京城裡最近數一數二的人物了,尋常三五個男性赤手相搏都未必能拿她如何。最近這位女武師有些過於盛氣淩人了,似乎天下無敵一般亂開價,也不把我們夏家放在眼裡,我想請您真正的教訓教訓這位小姑奶奶,讓她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女子終究不如男的道理……。”

    張海聽到這話則有些警覺起來:這難道又是遇到什麼想挑事的花樣了?還是想趁我放下身上的東西的時候行搶行竊?

    可就在這個時候,兩個身材嬌小、身高能差著張海一頭半的女子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別人沒有開口她就高聲笑道:“聽說你是新朝近衛部隊神箭隊的?不知道有沒有接受過拳腳功夫這方面的訓練?如果沒有的話,我想那就算了。不過讓我免費指教指教你一下的話,那倒沒有什麼。敢不敢和我試試身手?”

    在這個年代,徒手搏擊技藝並沒有如近現代那樣發展到相當高的水準。一般來說會傳統武藝的女子對付三五個尋常男子或者一個身高明顯比自己魁梧的多的男人不落下風那是可能的,前提是這些男子別說訓練,連過多的打架經驗都不能有。而要像21世紀的一些拳擊手或搏擊高手那樣一隻手對付體重比自己重六成的人跟玩一樣,或是單挑對付十餘個人,那就是習武的男子也做不到。

    張海的身材與這女子之間的差異看起來有點十分懸殊了。近乎體重相差一倍,身高相差兩成的大人與孩子一般。要是張海是個個頭比較大的書生,在略懂些門道的此時代一般人來看,弱小的女子仍然有獲勝或抗衡的可能。可是對付神箭隊的人?這種情況下不是找虐麼?

    張海雖然瞭解一個專門手過訓練的格鬥者實力有多強,可看那女子怎麼看都不想是因為高強度的訓練而影響了雌性激素之輩,而自己雖然沒有過系統的格鬥訓練,可是力量上的天賦在比顛峰狀態削弱了很多之後,依然並非尋常可比,一時間也來了興致:“既然這樣說,那就現在試試吧。”

    這時候,見到似乎有人要有比試的意思,府內不少有閑的孩子們都湊了過來。夏通卻通過嚴厲的呵斥講這些人支走,並帶著張海與二女來到了一處方圓四五丈大小,看起來比較寬闊也比較僻靜的地方笑道:“比武有輸有贏,眾目睽睽之下出了意外誰的面子都不好,還是這裡更合適下。行囊包裹也可以放在顯眼的地方……。”夏通只是客氣的提醒道,張海聽到卻感覺到不快。

    “我身上的行李無需放下應該也沒問題”張海毫不介意的提醒道。而那女子聽到張海自持身高力大這樣講則心中有些暗笑,壓力也減輕了很多。因為只憑這一點兒他就知道張海或許在射藝上突出,而在近戰功夫上肯定是個不入門的人。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40

第1398章 少女武師(二)

    在經歷了大樂與大苦的經歷之後,如今的張海對於女子遠沒有一年多以前的興趣了,直到將要比武的時候才注意到這名身材嬌小女子的大致相貌:五官端莊姿色中上,怎麼看都不像是技藝頂級之輩。又見這個女子似乎很囂張,要是自己費了不少的功夫才將其擊敗,恐怕並不能起到“育人”的作用。因此在比武開始之後完全沒有客氣的打算,而是主動側步逼近過來以截踢和低踹來在進攻中試探這看起來也就二八之齡的小女孩兒的斤兩。

    短短的片刻之間,張海出腳攻擊七八次,出拳攻擊十多次。女孩因為臂長腿長還有身材與張海差的太多,頻頻被逼退東躲西躲。讓張海這個並沒有在拳腳方面有過長時間訓練的“大漢”幾乎所有攻擊都落在了空處。回憶起自己前世與同學還有今生與弟子們的一些業餘搏鬥經驗,張海並不認為逃跑和退讓中沒有被擊中是技藝高超的表現,反而是對手很大程度上弱勢的表現。

    不過這樣的“追戰”大概持續了一分鐘左右之後,張海也有些急了起來。覺得這種追擊戰還真沒有必要用那些戒備十足的散手手段了,因此也就逐漸的追到了更近的距離,而不是還在中遠的位置上就展開攻擊。

    那名少女惶恐不安的神色更是讓張海的心有些放了下來。

    可就在這運動之中,被張海欺近身前的女子猛然向後一撤身,將距離拉近到十分合適的位置,之後閃電般的就是一拳向張海的眼框打來。不過這還算是這名少女手下似乎有些留情,沒有攻擊鼻部。

    而張海多少也是有些戒備,見到那迅猛的拳勢襲來下意識的就要抬手抵擋。似乎已經忘了同這種性質的女子交手的時候最應該注意的是什麼。

    女子的速度與準確性乃至對實機的把握在這種情況下則是充分的發揮出來。幾乎在眨眼般的一兩秒時間內,張海的心窩就被挨了迅猛的一拳,小腹則猛烈挨了一腳。

    薄弱的部位被著女子的攻擊雖然沒有造成立即喪失戰鬥力或被擊倒的後果,但湧上心口的痛感也張海一時之間喪失了必要的反應。而在格鬥中,這就等於徹底喪失了主動權。在接下來的短短數秒時間內,那名少女忽上忽下的迅猛攻擊讓張海防不勝防,被徹底的打倒之後,後頸和肋部還被踢了數腳,險些徹底昏迷過去。

    到這個時候張海才明白自己的作繭自縛,這個女子的搏鬥能力從一開始就超乎了預料之外,完全沒有傳統武術的影子。從訓練體系到攻擊技巧,全是精悍的現代搏擊技術。講究以快打慢和習慣於運動之中的距離感,而在招式和技法上沒有任何花哨之處,甚至可以做到讓觀戰的外行看不出有多大的本事。

    見到張海有昏迷過去受到重創的跡象,這時候那名少女態度也與剛才大為不同起來,來到張海的身邊蹲下身有些緊張的輕聲詢問道:“大兄弟,沒事兒吧?”

    此時的張海只是裝做昏迷,疼痛之中聽到這樣的話更是感覺到一陣氣結,被羞辱的感覺遠遠超過前世初中時被一個班裡的男生欺負時的感覺。不過回想起一些事情,也讓張海徹底把心放了下來:如果這夏家真是對自己有所歹意,這時候應該有一群人湧上來,將自己徹底變為階下之囚才對。可是這樣兒的事兒並沒有發生,也讓張海還是感覺到是自己有些多疑了。

    失了面子的張海並不想就次甘休,在准要害部位的疼痛有些緩解之後提出在次與這少女交手,甚至連這少女的名號都沒有來的及問。

    這一次,張海也下定決心放下了身上的包裹,認真對待起來,沒有過於主動的發起進攻。充分發揮自己在腿長腳長身高力大上的優勢盡可能的不讓這少女找到機會或盡身。

    在運用腿法的時候,少女嘗試過幾次“接腿摔”,但張海知道自己這個自由博擊方面的外行中高腿法一定踢不好,僅僅是控制距離罷了。這讓少女的幾次嘗試都沒有成功;而迅猛的幾次突襲都被張海的亂拳防禦在拳外。依靠著身材和力量乃至體力上的優勢,靠著幾倍于對手的“防禦性進攻”使的張海終於沒有再次陷入險境。

    同等級別的現代搏擊高手交戰,因為雙方都有不錯的抗打擊能力,陷入近戰和摔法的概率還是不小的,不過這種情況並不適用於身材力量差距很大的兩個人。

    就這樣:張海從一開始的失敗,到接下來的“勉強抗衡”最後終於適應了與這種體格身材力量遠不如自己的“女子職業高手”之間的搏鬥。也終於掂量出這種完全按照現代技法職業全訓而來的武師的實力:要用體格彌補技術,恐怕得成年人對小學中年級的孩子才有可能。如果說弓箭的強弱很大程度上在於力量,而刀劍拳腳對力量的要求則並不是絕對了。因為並不是太大規格的力量也能有出奇的速度,在加上長期鍛煉下來的準確性和無數對抗訓練鍛煉下來的戰鬥意識,才是這拳腳近戰方面的根本方向。而張海卻發現自己以為在戰陣上有用的那些在這樣的格鬥中也有用,卻是有些想的查了。

    那少女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似完全沒有新式武藝技巧的人竟然也有抗衡自己的本事和能力,也改變了一開始的輕視。

    “真是樹業有專攻啊,沒有想到從軍這些年來,民間的徒手戰技竟然進步的如此之快。想我這樣兒身材的人都快不是一名少女的對手了”滿頭大汗的張海在比武結束後不由歎道,但言下之意,也是想讓這些人見見自己在其他方面的技藝,也只有這樣才能從根本上挽回自己今天栽的這個大跟頭。

    那名少女這時候才似乎想起了什麼,有些歉意的說道:“我叫安小娟,剛才連名號都忘了報了真是有些抱歉。這次的比試沒有什麼奇怪的,十年來的時間我都在按照京城一些書籍和師傅的指導刻苦練習熟能生巧罷了。倒是近衛部隊的箭術,我倒是很想見識見識……。”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40

第1399章 三類箭術

    “我先看看你們箭術的規矩和水準吧。”張海頗有些自信的笑道。好象評書裡那些被打臉的反派一樣,輸了一陣還覺得下一陣自己十分拿手一定能贏一般。

    新朝尚武,而因為傳統弓箭的壽命往往無法和現代弓相比,精准箭術又是所有武藝中訓練花費最巨的一種,無疑就成為八十年代的保齡球九十年代以後的高爾夫一般成為了一項“平民化的貴族運動”,不少新富新貴們在那並不算太的院子裡都修有佔用不少地方的後院箭靶。

    因為就是力量不是很大的弓箭射輕箭時往往也能把箭拋到幾十丈以外,所以這種大戶人家的箭靶場其實更像一處長條形監牢般的過到。長約百米左右,橫跨整個後院的後部,而四處都是高高但卻並不厚的木板製成的高牆以防止箭飛出牆外傷人,高能有三丈上下。為了避免種種意外發生,所用弓箭的規格多以四鬥弓為主,選用的箭支也比過去漢地的箭重要更大,約二兩餘。這樣的箭在最大射程上拋射的時候也不會超過百步左右射程,直射往往只有數十米的距離,而威力在安裝不錯箭頭的情況下除了能夠多次使用以外還能夠滿足大多數情況下的打獵需求,也就成為了從街頭到民間的標準用弓規格。其實也有一個另外的重要原因:不論能夠拉開多少磅數的人,使用四鬥弓往往能夠保證大多數常見射程上的精度,在遠就多少有些受限了。這也是後世中外大多數弓手在脫離了戰陣實踐需求的情況下雖然曾經有過“復古”的風潮,但最終還是向奧運標準接近的原因。

    按這一行在新朝的規矩,當然也是地位較低或一般認為水準較差的人先射,然後高手來指教或“壓陣”因此當來到著幾丈寬幾十丈長的“箭閣”時候,自然也是安小娟的一位師姐安雲負責。見從搏擊到箭術並不是由安小娟同一個人來表演,張海就知道這個女子的水準差不了多少。必然是把幼年以來的大部分功夫都用在這箭術上了。就是天賦不是特別突出,熟能生巧之下有足夠的資本投入,那也能達到相當高的高度。

    事實也並不出張海所料,安雲似乎是個比較內斂而果斷的人,沒有說太多的話在弓箭準備好的時候就展開了試射。射箭的速度沒有多快,但也並不像新朝京城那些純追求準確性的弓箭比賽一樣緩慢,按張海的估算也的確同一般戰陣速射一般一分鐘十幾箭之快。這些箭在三十步的靶子上幾乎沒有多少失的,都射在了方圓不過七寸左右的紅心之內。這讓張海幾乎能夠很清楚的明白,就是在這樣的射速之下,就是自己也未必能夠像這個受過長期訓練的安雲一般一箭不失。

    因此,張海也就坦然的說道:“這一項也不用比了,在這種射法之上,我應該不是安姑娘的對手。不能在這種射速之下還保證一箭不失。”

    聽到這樣的話,安雲依然能夠做到喜怒不行於色,這也是射術高手一種普遍的內斂性格。不過安小娟卻是聽出了一些門道,裝做恭敬的樣子問道:“‘這種射法之上’?那不知道在近衛部隊神箭隊中是如何訓練的?哦,我冒昧了,這……。這可能屬於機密。”

    張海則沒有多少顧及的說道:“我新朝沒有那麼多‘機密’,因為一個真正強大的國家和勢力,它賴以崛起的手段很大程度上本來就是即便知道也難以完全模仿的。新軍近衛部隊射術訓練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立足於交戰的目標,以實戰對抗為基礎來進行訓練,也就實戰化訓練。在軍方,一般把運用弓箭的場合分為三類,一類是陣戰。也就是兩軍對壘,這種情況下能開長弓重箭並擁有足夠的體力和力量是最重要的;至於射准?只要不是像兩宋時一些武裝那樣在這方面過度不重視就沒問題。體力和力量越好戰鬥力越強,這也是射術不同於刀箭拳腳的一面;一類是夜戰,講究聽聲辨位和眼力和反應突出。對步法乃至偽裝之術也有相當要求;一類是江湖戰,比如叢林、巷戰等諸多複雜地方的射術。不要求力量和重箭,但對射速與運動準確力要求極高……。”

    “能不能為我們示範一下?”安小娟忽然問道。

    “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盾牌一類的東西?能掩護整個身體的,或者鎧甲也行?有沒有強弓重箭,特別是那些不太利於破甲的一些箭頭,比如銅做的鏟箭?有沒有一石左右的戰弓”張海詢問道。

    張海說的這些東西在一般的地方可能真還是難以湊齊,不過在夏家這樣的大戶的箭閣之內,還恰巧沒有太多的缺失。這也是因為新軍軍力的發展讓不少過去屬於禁器的盾、甲、弩等再也沒有太過重大的意義,因此一些大戶囤積這些東西只要不是數量太過巨大通常也並不違反新朝憲法。

    就這樣,安雲勇敢的穿戴好皮甲、鐵護手、木盾一類的東西全副武裝起來。而張海讓安運撤到三十步外箭靶左右的位置上,並告訴它:二十步到四十步也都在可選的範圍內。直射範圍內距離並不固定的距離才能考驗出真正的水準。對於可能的危險,打過獵也多少動些門道的安雲安小娟都並不以為意。因為有過打獵經驗的人都知道:射獵要麼在很遠的距離上,弓箭射獵往往在二三十米左右的距離上才有命中的把握,否則目標聽到放箭的聲音之後就可以移動,往往能夠十有八九躲開攻擊。人的靈活性比動物差些,可是在二三十步以外的距離,只要能夠看的到對方開弓放箭極時移動,那應該是百無一中才對。

    可是在真的這樣展開試射之後二女才發現,一石強弓射出的重箭初速度明顯高了很多,而且張海竟然能用這樣的戰弓將弓身和數支箭握在一起,往往眨眼間就能將三支箭在短短的幾乎一瞬間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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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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