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英雄 作者:女俠獨孤雯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0 18:35: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47949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41

第1410章 危急關頭(二)

    也就在這個時候,從洞口附近過來的士兵中還是有不少人處於對新朝聖主的信仰和慎重迅速制止了炮兵們的開火。

    “你們難道不覺得有些問題麼?什麼匪徒能有這樣神奇而威力巨大的火器?”

    “洞內的人僅僅一瞬間就擊潰了全連!”

    “洞內的人怎麼在這麼長的火力準備之下都沒有事兒?”

    “誰說裡面的人是假冒聖主!誰說的來著?告訴我們這是怎麼一會事兒?”

    之前種種發生的事情再加上這些年來在宣傳上對於新朝聖主的一些事蹟乃至帶來的認知,一下就在前來的公安軍隊伍中傳播開來。

    閻文凱在炮兵與洞內的人對射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妙。終究下定決心後撤逃亡起來。

    如果閻文凱不選擇逃亡,說不定隊伍還會執行一段時間的圍困,而他這一逃,一些聰明的基層軍官就迅速的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在新朝軍隊裡,並不像自舊軍隊以來的武裝那樣等級森嚴。因為有著共同的信仰和必要的軍事特務體系,在涉及到一些關鍵性命令的時候上級的命令也並沒有絕對的有效性。

    而在這個時候,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反應了過來。

    “全軍後撤!哦,不全軍撤退到幾裡外,放棄圍困!快去通知廣州新任府尹石大人!”

    因為廣州是新朝相對遠離東南一帶的經濟重地,因此多年來安排在這裡的人一直都是新朝體系中比較知名而且有相當地位的人。在西征歸來之後,當年在南征北戰的時候親自率領主力作戰旅群征戰於南海一代的石壘重新被冊封廣州。

    石壘是與張海十分熟悉的人,當得知了消息的時候立即直接乘快馬趕到了越秀山附近的山洞附近,整個事件還不到半個時辰。

    這個時候幾名副手似乎覺得還是有些冒險了,可石壘得知曾經發生的情況之後立即做出了決斷,一方面迅速下令追逃並展開全面清查,一方面覺得立即隻身親自去洞內核實。

    “你們不用過於擔心,我不信那些餘孽有這樣的本事,這應該是新朝聖主無疑。就算是萬里有個一,那也沒什麼……。”

    石壘脫下了曾經穿著的鎧甲也放棄了曾經攜帶的武器,只著藍布常服來到了那似乎還有一絲未散去的硝煙的洞穴之內。

    此時近一夜半晝的戰鬥也多少讓張海有些疲憊不堪,而且在之前與炮兵連的短暫對射當中左肩膀又被重散彈所砸中,雖然有這精良的鎧甲但在這種威力的彈丸面前也負了不輕的傷,不知道會不會留下永久的傷患,而腿上的傷也似乎更加劇烈了。雖然沒有鮮血流出,但此時的張海也開始意識到自己可能的命運只有兩個,一是在休息數日到半月之後重新返回南京,放棄這此外出,二是永久的留在這裡。

    當石壘隻身進來的時候,張海的心稍稍安了下來,但也不敢完全放鬆警惕。

    “聖主!這一切都是我的失察,我願意聽憑任何處罰!”雖然沒有看到人,石壘依舊以有些愧疚的口吻說道。

    “我希望這應該與你沒有關係,你是怎樣一個人我想我還是瞭解的!”張海說罷思索了許久後鄭重的說道:“既然知道了,那就叫外面的人進來吧。我可不像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了。否則非落下永遠的傷患不成。天帝已幫了我不少次,我不能每次都通過祈求神明的方式來擺脫危機了。”

    張海的這個決定卻是石壘沒有想到的,按石壘瞭解到的一些內部情況,聖主張海是一個極為謹慎的人,而現在竟然對自己報有這麼大的信任,不由得讓石壘感覺到更加的愧疚:“聖主……。我……。”

    “你怎麼了?難不成我還擔心你要造反不成?其實西征歸來的這些日子我也想清楚了:新朝的大業如今已成,有沒有我這個聖主都會走向進步的軌道。如果有人打算禍亂革新事業,那麼新生的階層乃至所有受益的百姓就都會成為逆潮流而動的人的決定性阻力。因此:我不再害怕那些陰謀與伎倆了。”張海並沒有違心,而是坦然的說道。

    張海也曾想過謹慎小心的在這洞穴裡住個十天半個月直到南京的人過來,可是這樣就保險了嗎?如果外面的負責人真的有鐵了心的歹意,那在這洞穴裡躲上十天半個月也不保險。更別說自己在這洞穴裡搜索的水源可支援不了那麼久,既然如此,還不如以自信的心態冒險賭一把。

    張海的賭博終於得到了正確的驗證,在公安軍的隨軍醫務隊以大號的單架小心翼翼的送到廣州府內連續七八天的照料之後,張海也終於能夠確定:石壘並沒有歹意。在這時間內被抓捕歸案的閻文凱等人在張海的親自監察之下被押送到專門的牢房,等待京城的人過來之後進行進一步的審訊。

    而在那處做為陷阱的洞穴之內,公安軍也終於解救出多達幾百人之多資色兼資質都不算很差的“優等幼女”。

    “這些人要不要處以極刑?”當張海再次面對有人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心中不由的又有些愧疚,新朝的這個長期存在的問題,其實根源還是在於自己。甚至是當年青州城乃至更早時候的一些事就已經決定了。

    “我覺得我有必要親自發表一篇文章,你安排一個執筆的人過來吧。”張海思索了許久,覺得自己有必要通過親自通過新朝此時的傳媒來做一些工作了。

    在文章中,張海並不忌言自己自起事以來的一些迫不得已的做法及一些誤區,算是半個罪己詔一般,但在文章中也公開表明了新朝之後將對這個問題的立場和態度:那就是上到高官貴胄,下到貧民百姓。從賣方和組織方再到買方,都會予以嚴懲。“法不責眾”從來不會在新朝的原則下存在。

    在這件事情漸漸平息下的時候,規模不小的一支船隊也沿著東南沿海的航路趕到了廣州,那正是得到消息之後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的李千蘭親自率領的船隊。

    李千蘭雖然早就已經做出了決絕的選擇,可不知怎的,事到臨頭的時候還是感覺到一絲緊張。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42

第1411章 歸途決斷

    二十歲的女人尤其在這個時代來說其實已經不是一生中最為青春的年華。可是這對於當張海不是問題,再次見到李千蘭的時候,印象中的青澀少女已經變的更為明媚動人了,尤其配合那極少數外出辦個別事情的時候才會穿的黃色宮裝的時候。

    “你什麼時候有了化妝的習慣?”張海有些驚疑的問道。

    “聖主不喜,以後我就再也不會如此了……。是我有些虛榮……。”李千蘭有些緊張的低聲說道。

    在張海的印象裡,李千蘭從來不會這樣低聲而謹慎的同自己說話。

    如果是數年前的張海,對這一切未必會怎樣在意。可是對於經歷了不少風浪,對於任何事情都有一絲警惕習慣的張海來說這似乎就有些嚴重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千蘭在外面做事自是有相關的需求的。對了,宇兒天兒還有柳香他們還好麼?父母這些日子以來也還也應該沒有遇到什麼問題吧?”

    “都很好。天兒那孩子也真是極有天賦,才不過一歲半左右的年紀就能穩健的快步走了,我那宇兒比他大整整一年有餘才剛剛做到如此。”李千蘭輕鬆隨意的說道。

    可是此時心思已經比當年成熟了很多的張海卻能夠從這輕鬆隨意的話中聽出一絲敷衍,甚至還有一絲不平。

    張海沉思了片刻之後歎道:“這些天來我也想了很久。原本的我決定獨自在這外面如那閒書中的獨行俠士一樣天下自由行,過一段以前曾經像過卻沒有機會的日子。可是現在想起來,是我太一廂情願了。不要說我們的新朝,就是前朝的江湖也不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就可以縱橫江湖的。我覺得還是儘快返回京城返回西院的好。”

    張海的這些話終於讓李千蘭一直緊張的心稍稍放鬆了下來,此時的李千蘭也終於鼓起勇氣的說道:“我想這次返城的時候與海兒一起去那未名宮中看一看……。”

    未名宮是張海的傷心之地,當李千蘭毫無顧忌的這樣提及的時候,張海心中原本的懷疑就更甚了一分。不過在這個時候張海也只能當因為歸心似箭什麼也沒有察覺一般說道:“這些日子以來我也想明白了。自己不珍惜身邊的人,卻要我行我素的胡作非為,有此教訓也是應當。這一次回去,我一定好好彌補對蘭兒的虧欠。”

    張海這話也讓李千蘭想起了自己還有身邊的女孩兒們曾經有過的遭遇,心中也稍稍有些安了下來。

    “聖主腿上的傷沒有事吧?海路是不是有些不太安全?”李千蘭似是關心的問道。

    “放心吧,應該沒有什麼大礙的。石壘那裡在廣州一帶可是有不少有經驗的水手。還有狀態最好時候的一些海上客船。現在的季節也到了海況改善的時候,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的。我們這幾天就動身吧”張海這時候隨意的說道。

    李千蘭在思索權衡了片刻之後也只得同意下來。

    就這樣,張海還有石壘與李千蘭等人踏上了廣州城外的海船。廣州城當然也有一些富貴豪門的專屬海船,排水幾乎如同二三號的福船一般。只不過在規格上更適合於近海的時候做平穩的航行,吃水也並不算太深,能夠讓船上的人比較方便的登岸。在合適的季節裡踏上這樣的大船的時候,即便是沒有出過海的人七成以上也不會有太的暈船反應。

    中式規格的帆船還最大限度的減少了人手的需求。這樣的大船,成員以外全部的全部的船員也只有一百五十餘人左右,其中百人還是專門的人力螺旋槳槳手。內部的空間也極大,似如小小的宮殿一般。

    因為張海的腿上的傷還沒有好,李千蘭提出專門安排幾個新朝五年左右才入宮的西院女孩兒幫襯照顧。對於這些意見張海在思索片刻之後也終究沒有拒絕。

    “千蘭,過去的一些事情是我有些妄為了。天色黑下來的時候,我們在一起好了。”張海似乎有些急切的樣子說道。

    李千蘭看著張海腿上的傷有些激動卻也有些顧慮的問道:“聖主腿上的傷還沒有痊癒,這不會有事吧?”

    “沒有什麼大礙的”張海說道。

    張海等人所在的大船還有伴隨的船隊在還沒有完全出廣州外海的時候,天色就漸漸的暗了下來。處於安全期間,通常來說在夜間的時候船上的人力螺旋槳槳手們如同行軍中的隊伍一般進入戒備當中。船隻僅僅依靠風向進行緩慢的航向以防止夜間過快航行帶來的迷航危險。

    僅僅是剛剛用過晚飯,張海似乎就急不可耐的與李千蘭一起進入到了溫柔鄉中,歡聲笑語之後張海似乎就進入到了長時間的昏沉與睡夢之中。

    酒過三旬也縱情了許久的李千蘭這時候的意識並沒有喪失,也迅速清醒起來。

    見到張海似乎不似一般的沉醉,怎那樣叫都叫不醒,有些氣憤也有些慌張的把一直跟在身邊的一名十來歲的做為心腹的女孩叫道了面前低聲的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不是說好了回到宮內特別是未名宮的時候再做決斷麼?你怎麼這麼早……。”

    那目光靈動而機敏的十來歲小女孩兒則有些憂慮的對李千蘭說道:“主上,其實在幾天前您與聖主第一次對話的時候我就感覺到多少有些不安。聖主可能發覺了什麼,或者沒有發覺什麼卻已經開始對主上的一些不同起了疑心。以我這些天來對聖主行為的分析。他一定會‘寧可錯怪,也不放過’的態度來在這次航行中試探的。不然,我們從南京帶來的那艘客串的規格也並不小多少。聖主為什麼要換船?我們必須要當機立斷才能面的夜場夢多。做大事,最忌諱可是抱著一絲僥倖的。今後回宮的這些天,是我們的大事能不能成最為重要的關口。”

    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可是張海卻依舊在昏昏沉沉中渡過。對此,石壘也親自來探望過問了幾次,但終究沒有覺得有什麼太大的問題。李千蘭等人卻不知道之後的十餘天的時間內是否能一直如此。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42

第1412章 歸途決斷(二)

    李千蘭與張海等人所在的船隻在向北航行的時候借助著春季裡的東風幾乎是一路順風,再加上那些遠非尋常可比一個人至少頂的上三個人的職業人力螺旋槳將手的加成,在夜間並不進行快速航行的情況下僅僅五天左右的時間就在打海上航行了一千五百公里的距離,抵達到了距離杭州並不算太遠,似乎用不了多久就會返回京城的地方了。

    而就在這一天,當石壘見到張海似乎依舊是一副似醒非醒昏昏沉沉樣子的時候也想起了之前張海的囑託,再也沒有多少遲疑。竟然在一次探望之後出人意料的行動起來。于探望張海的時候突然對李千蘭出手,以最快的速度抓住了李千蘭的雙手並以把拽了過來。而跟在石壘身後早就準備已久的一名水手模樣的新軍戰士則迅速來到了張海的身邊。

    “石壘!你想幹什麼?你想造反?我是什麼身份的人你不知道?放手!”李千蘭感覺到了恐懼,嚴厲的斥責道。

    “你放心吧,我當然不可能做對不起聖主的事情。這一切都是聖主的安排!”

    “你是想造反,廣州的那件事情就與你脫不了關係吧!”李千蘭這時候似乎如同想什麼一般。

    “當然不是,如果我真有反意。聖主能平安的回來麼?”石壘自辯道。

    “你根本就是像挾天子以令諸侯吧?!……。”

    多少有所準備的李千蘭其實早就準備過遇到各種可能情況下的一些對策。而在這個時候始終跟隨在李千蘭身邊的那名十來歲的小女孩兒最初的時候是裝做似乎嚇得驚慌失措起來,足足許久才回過了神。而在這個時候,也哭著大喊大叫道:“你們放開娘娘!……。”

    在這種似乎無奈的哭鬧之中,圍攏上來的幾名水手似乎也有些不忍。就趁這個時候,小女孩嫺熟的從手中拿出了一個小小香囊一般的東西。東西似乎是那樣人畜無害,誰也不可能第一時間聯想到什麼厲害的武器。最有警惕心的人也不過覺得會是石灰粉一類的東西,也早就做好了隨機應變的準備。

    可是香囊裡的小小物件在噴塗出煙霧的時候似乎在第一時間就發出了比太陽還要遠甚之的光芒。這光芒讓石壘以及其身邊的幾名水手迅速的感覺到眼睛一陣劇烈的刺痛,一時之間竟然再也不敢睜開眼睛。可是就在閉眼的時候,眼前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張海卻似乎在昏沉中有些清醒了過來。雖然腿不能動,但還是盡全力滾著身子向門外逃去。

    而那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剛想有些動作的時候,外面做為預備警戒的兩名水手闖了進來。

    不論是李千蘭還是新朝五年才進宮的小女孩兒,雖然都身懷一些非尋常人能夠抵擋的異物利器,可是在以鎂粉閃光筒及簡化版本的袖珍火藥針箭打倒石壘及連續湧進來的四五名水手的時候,張海也終於逃出了最為危險的地方。

    早就有所準備的水手們這時候有更多的人從不遠處趕了過來,緊緊的護住了張海,操作者弓箭和刀盾並全副武裝起來的水手們一擁而上。

    並非陣戰場合也帶不了太多“利器”的那名小女孩連同李千蘭在一起都被迅速的制服住了。

    此時的張海頭部依舊是多少有些昏沉,即便剛剛經歷這危險的一幕也是如此。又或者說,在經歷了不少的事情之後,此時張海的心態也遠非過去的時候可以相提並論了。

    “聖主,我……。我對不起,但是我真的沒有打算……。”李千蘭這時終於流下了眼淚。

    石壘及身邊的幾名水手剛剛從刺眼的劇痛中恢復過來,當然,視力卻一時依舊沒有恢復,只是這個時候卻不忘提醒道:“聖主,千萬不要相信這蛇蠍般的女人!”

    張海的平靜了許久,還是覺得現在並非真正攤牌的時候,因為張海並不知道此時的柳香還有張林楊秋霞等人怎麼樣了,也不知道天兒怎麼樣了。只是從這些年來的來瞭解來看,張海並不相信李千蘭是一個沒有任何底限的人。

    “千蘭應該對我並沒有什麼歹意,這件事情應該是個誤會,不過慧兒的做法是有些過激了。應該讓慧兒好好去船上尋個穩妥的地方好好反思反思了……。”張海回答道。

    大概過了能有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石壘等人的視力才終究恢復過來。一些被針箭射傷的人也得到了妥善的處理。不夠張海也知道:自己似乎再也不可能與李千蘭像上船時的第一個夜晚的時候那樣親昵了。

    石壘按照之前的要求始終沒有讓旗船發出危險或求救的信號,在其他的船看來:旗船隻是在很短的時間內抽出了一些水手,速度稍稍下降了些,但很快又跟上了順風高速北返中的船隊。船隊在進入到了長江口開始逆流而上,不過因為沒有海浪與海風反而比之前顯得更平穩了一些。

    旗船的大船內一間私秘而又顯得有些空曠的船艙之內,張海鄭重而平靜的向李千蘭詢問道:“香兒還有天兒還好吧?還有跟隨大軍曾經承擔過眾人的其他那些孩子們,有沒有受什麼委屈?”

    此時的李千蘭也徹底的平靜下來,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命運最可能的歸宿,因此也坦然的回道:“我本以為應該都沒有什麼事情。可是之前的事兒也讓我有些無法確定了。我不知道未名宮內的香兒還有天兒他們怎麼樣了,我知道我犯下了彌天大罪,被處以極刑也並不為過,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僅僅是想方設法挽回自己所犯下的過錯了……”

    說著,李千蘭把發生的一切都進行了大致的講述,包括大軍西征的時期內自己對西院新朝五年那批小女孩兒中不少人的拉攏,對影衛們的所作所為還有在宮中的一些暗道與佈置。

    “這就是你瞭解的全部麼?”只能感海聽罷後再次鄭重的詢問道。

    “沒有什麼遺漏了,大軍的行動一定要快,否則我也不知道究竟會出什麼事情。”這時的李千蘭反而有些急切的說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42

第1413章 輕鬆平息

    在事情解決之前張海再也不願意耽擱,船隊內的水手向旗船及少量幾艘護衛船隻集中起來,以增加這些船上的人力螺旋槳槳手。槳位不夠,就分成四批每時辰一換,以最大的人力輸出推動著這少數幾艘官船逆江而上的速度竟然如同湖面上行船一樣快,而且晝夜不停,僅僅一晝夜之間就臨近南京城下。

    幾乎與此同時,集中在六合一帶的大軍也開始迅速動員了。張海親自坐鎮的情況下幾乎沒有遇到什麼障礙,大軍在黎明之前快速行進到殺破狼穀附近。六合一帶執行訓練管理任務的人在這過程中迅速的選拔出了規模過達三百人左右的“尖兵隊”由這段時間以來在六合一帶訓練管理表現最為突出的張洋親自率領,從過去的暗衛也不知道,僅僅是張海自己做為應變需求的兩條最為隱秘的地道直接向未名宮、北殿、西院三處最為要害的地區展開了突然行動。

    眾多的後續官兵也跟在後面源源不斷的緊緊跟在尖兵隊身後展開行動,以做最壞的準備鏖戰的打算。

    張海從來沒有抱任何僥倖,只是憑藉自己的感覺就覺得宮內有可能爆發一場大戰,而且誰也不敢確保柳香等人是否安全。

    讓張海沒有想到的是李千蘭在供述中的佈防情況竟然與事實幾乎沒有大致出入,暗號也與事實幾乎沒有大致出入,這避免了很多無謂的衝突。整個拯救行動和“複宮”突襲雖然發生了衝突,有幾名官兵被那些孩子們掌握的閃光筒和簡單針箭所射傷,但是並沒有人陣亡。幾十個控制未名宮的武裝中只有十幾個人選擇了抵抗,但是多用的失能一類的特殊兵器。雖然造成多人暫時性失明以及負了輕傷,但是並沒有哪怕造成一個重傷。

    當然,此時的張洋也很謹慎,告訴戰士們:“在能夠保證確保控制局面的情況下以制服對方為主。”

    正因為如此,幾十名控制未名宮的人中只有十餘名進行頑抗的孩子還有一名親衛連士兵被弓箭所射傷。有人重傷,卻沒有人死亡。

    當張海率領大部隊直接從殺破狼谷進入宮中的時候,剛剛開始忙碌起來的宮內的近衛官兵竟然並不知道張海外出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是李千蘭尋來的一名江湖藝人負責模擬張海的筆體與聲音,部分處理公務,但拒絕張林楊秋霞還有西院的不少孩子們的探視。這也是東亞歷史上的不少動刀兵的宮變兵變都鬧的血雨腥風,而新朝十三年這件事竟然如此輕易的就平頂下來。

    對於何種情況在前來的路途之中張海也是有所準備,告訴負責的人:這是一次遏制“宮變”的戰術演練,因為要求最大限度的“逼真”,所以雙方都沒有知曉真正的演練行動。

    聽到這樣的話,有所瞭解的石壘還是多少有些擔心起來,在思索了許久之後也下定決心對張海直言道:“這樣做合適麼?”

    張海沉默了片刻後坦然的回道:“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我當然不會就這樣不做處罰的揭過去。只是這樣兒的事情如果最近就公開出去,對於宮內宮外的秩序還沒有完全縷順的新朝來說多多少少是件負面的事情。權衡利弊,我還是決定參照之前的事情:一定範圍內的人知曉就可以了。少則十年多則二三十年,相信那個時候再補全這些事情應該也不會有人覺得怎樣的‘斧光燭影’”

    不過對於張林還有楊秋霞等,張海倒沒有隱瞞這件事情,而是做了片刻準備之後就親自來到北殿,見到了許久不見的張林楊秋霞等人。

    在九歲那年恢復了前世的記憶後,張海並沒有從心中認同他們算是自己真正的父母。可是回想起這一世的技藝乃至起事以來的重重張海可以確定:如果沒有二人自幼開始就鼎立的相助還有像這個時代的人少有的無怨無悔的全力支持。新朝的事業就算能建立,也決不會有那樣快。從歷史上看,就是條件最好並在最年輕的時間建立功業的梟雄,也基本上要二十大幾歲至三十歲左右的這個年紀,也就是能夠承擔重任大致十年以後才能成為宰執天下的人物,自己能在不到二十歲的時候就成為開國皇帝,固然與自己一些穿越者天然擁有的優勢有關,張林等人鼎力支持也幾乎是必不可少。

    “海兒,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的腿怎麼了”楊秋霞這些日子以來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不過見到張海的時候長期以來懸著的心還是放了下來。只是見到張海不僅消瘦了許多,似乎還被人抬著,又感覺到一陣不安。

    張海沒有隱瞞什麼的打算,將這一年多以來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編。

    張林和楊秋霞等人也多少有些懊悔的對張海說道:“一些事情當初我們就不應該……。”

    “這些事情的責任完全在我,與二老沒有關係。”張海並非是敷衍的語氣,而是繼續一邊回憶起過去的往事一邊鄭重而坦然的說道:“因為有著天帝的指引,幾乎從九歲那年開始。我們的革新事業總的來說就是一帆風順。團以下,我軍最為核心的主力部隊竟然在奪取天下乃至決戰關外的過程中沒有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失敗。七年籌備,僅僅四年就奪取了江山。之後的外戰和內政也是雖然有所波折,但總的來說卻幾乎沒有擺不平的事情。尤其重要的是新朝四年發生在北京的那件事情,更是讓從我到我們的新朝一下子就擁有了尋常政權難以企及的組織力和凝聚力,我們的新朝似乎江山永固,革新事業在西征掃平天下的主要對手之後似乎也再沒有什麼危機。在這個過程中,相比歷史上的那些梟雄,我作為一個開國君主缺少了對於自己心境的歷練,也缺少了必要的責任意識。甚至缺乏一個開國君王基本的常識認知和領導技能,過多的依賴身上的種種天帝帶來的光環……。”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42

第1414章 另一前世

    “這導致我雖然是一個前所未有王朝的開國之君,可是對人心的認識還有自身的定位意識甚至連像前朝天啟、正德那樣的守成之君的水準也沒有。甚至可以說更像是一些缺乏自信力的紈絝,同那還沒有真正成熟起來的少年嘉靖比起來也好不到哪兒去,犯了一系列在百年之後的人們看起來似乎十分可笑的錯誤……。”

    張海說道這裡的時候楊秋霞也覺得有些過了,安慰道:“傻孩子,那前朝險些喪於婦人之手的少年嘉靖怎麼能和立不世之功業的你比?這些日子以來我看了不少閒書,也聽了不少的故事。這人啊,沒有十全十美各個方向都十分突出的。我看你要是那些滿胸城府一肚子算計的人,說不定還不會有哪那些革新性的創造了呢……。”

    張海卻還是覺得不夠,他覺得自己必須在一個自己所敬重的人面前立下誓言,就把剛剛脫困的柳香、小慧蘭等恩還有西征的時候曾經承擔過眾人一起找了過來鄭重的說道:“我張海從此發誓:過去那個軟弱而內心有些陰暗齷齪,甚至還有些自虐心態受虐心態的凡夫俗子一去不復返了。我會做一個再也不推卸責任的優秀君王,從此不再為自己活著,而誰為了革新事業永遠的活著。這一世是如此,下一世若我還能如今生一樣有所醒悟而記憶不失,若那異界依舊是個有深重苦難的地方,我也盡我所能將為了革新大業而奮鬥終生……。”

    這時候柳香似乎感覺到一絲悲傷,她其實並不願意張海成為一個真正的帝王,可是在這個時候也只能為張海感覺到欣慰。

    在情緒稍稍平靜下來之後張海似乎忽然間想起了什麼事情,在思索片刻之後也覺得一些事情應該到了徹底說開的時候了。張海想知道:這一世自己的養父張林是不是也是同自己一樣的一個穿越者。如果是,那麼他是從什麼時候過來的?回想起過去的一些事情的時候,在感動之餘的懷疑已經不是此時此刻才有的事情了。張海決定坦坦蕩蕩的把話說開,於是在立誓之後忽然說道:“我想與父親私下裡單獨的說些話,可以麼?”

    “海兒似乎有不少日子沒有這樣了,這當然是好事。”聽到這裡,楊秋霞也欣慰的說到。

    張林的表情卻似乎並沒有多少喜色,而是有些鄭重。

    在眾人都暫時離開之後,張海四下瞭望瞭望才在平靜了許久之後終於開口道:“父親,這些年來其實有一些事情我始終沒有來得及問:父親的祖籍是哪裡,我的爺爺又是誰?似乎從來沒有見母親以及您提過。回想起我過去的有一些所作所為,本來多少是偶些違反常理的,您卻一直給予堅定的支持。我們不是什麼地下教門造反世家,關於大事,您其實是在幾十年前就應該已經佈局了吧?不然當年的一些事情決沒有那麼順利。”

    “當年我是像到過有關天下的大事。可是我的起點太低,徹徹底底的白手起家,我還沒有你這樣的天賦和機會。更沒有諸多閒書主角那樣的氣運,在當年也還沒有遇到過真正的亂世。僅僅是為安身立命而奮鬥乃至擁有一個這時代尋常人的身份,一個可以不輕易收到欺辱的家業,就足足耗費了一代人的時間……。”

    讓張海有些意想不到的是張林從話語裡,似乎沒有一絲要隱瞞什麼的意思。

    見如此,張海就直言了當的試探著說道:“父親也並非這個年代的人,而是來自于未來。而且同我不一樣的是,是帶則身體前來,所以最初的時候一無所有?”

    張海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張林否認的打算,其實張海只是想問一問,張林若要堅決否定。張海也不會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到底。

    可沒有想到的時候此時的張林卻坦然的承認道:“我是來自于未來……。”

    張海在這個時候還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養父並非如此,只是見自己懷疑如此才不得不順著安慰道以免某些麻煩。因此在權衡了片刻後就接著問道:“那在另一世,父親可曾記得生於何年何月?又在多少歲的時候離開?”

    “生於西元一九零七年,生日已經記不得了,大概是在一九九四年離開的吧。有一點你說的不對;我也是善終之後魂穿,可是這並沒有什麼用。我所來到的那個人是個孤兒長大的草莽中人,這就決定了在這個家族當道的年代難以有貴人和依靠,幾乎耗費了一代人的時光……”

    見到父親張林這樣的坦然,張海的心也安了下來。就抱著談天的心態料起了父親的前世今生。

    “我前世的名字也姓張,正因為如此才會給自己乃至你起上這個姓,我前世的名字叫做張文。因為底層的出身乃至沒有多少關係,我沒有能夠參加黃埔。可是卻幸運的參加革命,後來去了莫斯科的步兵學校。我並不適應那裡的生活,而且因為表現突出也提前能夠在學校得以畢業,很早大在一九三一年的時候就重新回到了國內,在鄂豫皖那裡當了紅軍的一名連長。從此就在戰場上奮鬥多年,直到一九四九年後才真正從北美戰場回到國內……。”

    張海聽到這兒有些茫然了:這都哪兒跟哪兒?什麼一九四九年從北美戰場歸來?是不是父親根本就是一個“土著”根本是冒充未來人。所以會胡言亂語?哦,從新朝現在的局面來看,未來有仗那還真有可能是在北美,可這與自己所來的位面也差別太大了。可是父親提到了紅軍、提到了三一年、提到了鄂豫皖,這都是自己從來就沒有在這個位面內提及過的細節歷史了。就是啟迪那些新華書局的人乃至同眾弟子們閒聊的時候也從來就沒有說過這些。

    想到這裡,張海繼續饒有興趣的問道:“我所來的世界,中國在那個時候根本就不可能具備於四十年代打到北美本土的實力。我想紅軍能夠在抗戰前建國,那都是逆天的了,父親能說說看,您前世時的那個中國是不是一個貧弱落後的國家?怎麼最終在四十年代打到北美的?……。”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42

第1415章 赤龍之吼

    其實知道此時張海也並沒有真的相信張林所說的那些話,也許是自己不記得的哪些夢話或筆記被看見了那也不好說。但是夢話和隨筆必然不會有太過完整的內容,讓張林詳詳細細的複述一邊那個時代的歷史,對於自己這個前世曾經有一定軍事與歷史興趣的人來說就很容易能夠從中發現這是不是編造的。畢竟:即便再有想像力而且經過自己的提點,明末時代的人也根本不可能複述出20世紀的一些歷史細節與戰爭細節。

    張林的先是沉默了片刻,思緒飛到了那個那個鐵與血的革命年代,認認真真的講起了當年的經歷。

    “那時候的我雖然不過二十幾歲,但是在革命隊伍裡的資歷已經是很老的了。聽說別的根據地裡有的軍團長也不過像那時的我一樣的年紀,更別說我還有切切實實的留蘇背景。但是我並不願意參與太多的中高層雜務,我看到根據地裡的戰士們缺乏的並不僅僅是槍炮彈藥,還缺乏戰術素養和訓練知識更為優秀的基層軍事領導,因此就主動提出從一名連長做起,並且提出了一些有關軍事方面的建議,也正因為如此,我成為江北蘇區一名王牌連長……。”

    “你這個王牌連長都有什麼樣兒的火力配備?”張海試探著問道,同時心道:是騾子是馬,是真是假,就看他怎樣回答了。

    “也沒有什麼特別,我的連是個加強連,共有四個步兵排一個火力排二百多名官兵,擁有二十挺捷克式輕機槍,其中排部2挺,各班1挺。一百支駁殼自動手槍以及一百五十支栓動步槍,連火力單位6支47毫米迫擊炮2挺重機槍。通常作戰的時候攜帶一兩千發47迫彈還有四萬餘發子彈……。”

    聽到這些話,張海愕然了:從這些話可以看出:張林是未來人為事實。可是土地革命戰爭年代紅軍,還是江北蘇區、還是三一年,怎麼可能有這樣兒的火力?集中資源都不可思議。以張海的認知:那時候的紅軍一般來說在剛剛打了大勝,軍火物資比較充裕的時候一般也就每人三十發子彈左右,算上機槍隊伍,每人四五十發就是頂天了。同擁有足夠人力兵力不太需要快速機動,而且掌握著大量地盤不需要太過於顧慮傷患負擔不同的是:強調機動力的革命戰爭年代的紅色野戰主力就算有足夠的彈藥,每人也往往只能攜帶四五十發子彈……能達到一般軍閥一半的標準已經是最好的時候。畢竟:繳獲對手軍火說的容易,可那個年代的政府軍不是古巴革命時代權利意識開化的古巴人組成的,內戰中也往往因為麻木不仁的自保和小團體意識對抗激烈,往往只能占對手很少比例物資。輕機槍?那就更邪乎了,捷克式輕機槍大規模普及到中國軍隊應該還是三三年的事情。中央紅軍也是到了第四次反圍剿的時候才從某個不遜色於“德械師”多少的中央軍王牌部隊中繳獲了幾百挺輕機槍,之前的輕機槍是比重機槍都要少見的東西……。”

    張林似乎也看出了張海的疑問,就解釋道:原本紅軍在創立的時候很困難,但是東北的張學良在猶豫了很多時候之後沒有站在蔣的一邊,而是在中原大戰的時候站在了反蔣聯軍的一邊。因為蘇區所在的地方大多是蔣系聯軍的勢力範圍,因此……。”

    張海這時候才稍微有點兒明白了。張學良援共這事兒張海前世是聽網上一個叫做愚者樂言的網友說過一二的:第五次圍剿民國軍隊雖然取得了優勢,但也深感紅色勢力的難對付。特別是在集中力量對付中央紅軍的時候,紅二、鄂豫皖老根據地都開始死灰復燃重新發展壯大,紅四也很長時間內沒有遭到重創。這樣打下去,內戰根本不可能短時間內結束,甚至紅軍不是沒有扭轉戰局的可能。因此蔣就想了一個計策:他假模假樣同蘇聯人及中共代表潘漢年在上海談判,借蘇聯人的手和電報故意讓全國的紅軍向西北絕地集中,而不是更有利於發展的鄂豫皖中原腹地集中,而暗中卻開始調集精銳企圖剿共。張學良得知了這種蔣共談判後再加上蔣曾經的很多行為,感覺自己被出賣了,就全面倒向了中共。這樣不僅僅發動了西安事變,還在前前後後援助了至少幾百萬發以上的子彈。在張海看來:西安事變根本沒有多少價值,政治家在這種被綁架的情況下完全可以做出說了不算的許諾。就像方先覺被俘後的一些行為並不過分,誰也不會過多要求什麼。蔣也確實是這樣一個人,剛剛從西安回來就開始發動對江南遊擊隊的清繳。讓他畏懼的不是什麼西安事變的承諾,而是得知了北方紅軍擁有了張援助的幾百萬發子彈,而當主力紅軍擁有了和一般軍閥軍隊差不多的火力和彈藥的時候,中央軍就再沒有進攻中的勝算了。在張林前世的位面上,張學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改變了中原大戰時的打算,並且提前援共。張海也有一種感覺,這個蝴蝶,必將帶來更大的歷史效應。

    也恰恰如張海所預料的那樣,張林繼續講道:“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以為是我給紅軍帶來了巨大的改變。其實後來回憶起來,歷史的蝴蝶並不在我,而在於東北張家在中原大戰中做出的革命選擇。正是因為有了那如同甘露一般的幾百萬發子彈,江北紅軍用著幾百萬發子彈做本錢輕易的發展到了彈藥充足的十多萬大軍,還殺傷十幾萬敵軍殲滅二十多萬敵軍,這也徹底改變了全國的力量對比。後來日本人干涉壓力之下全國的紅軍雖然退到了西北,但龐大的力量也根本不是西北的馬家可以抵擋的了,蘇援通道被打通,在蘇聯人的援助之下,武裝到牙齒的工農紅軍就是蔣和日本人聯合起來,也是無法應對的。於是中華蘇維埃就這樣在之後的幾年裡解放了關內大部分地方還有新疆青藏等西部地區……。”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42

第1416章 赤龍之吼(二)

    “哦,河南和臺灣先後收復了……。”張林忽然間補充道。

    張林的這些話才把張海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他或許相信得到援助的紅色力量有能力一統大陸,甚至關外也不在話下,河南也不說。可那臺灣是怎麼拿下的?那可是日本人經營許久的地方,而且日本人可不是國內那些平庸軍閥可以相提並論的。在張海的印象裡,似乎抗戰時期不論國共,同日本人的交鋒都很難占到什麼真正意義上的便宜。紅色力量相比其他軍閥的效率優勢不過幾倍,而日本人槍炮彈殺傷效率幾乎是一般軍閥軍隊十倍左右,這還是排除掉騾馬化的日軍所擁有的物質優勢。至於什麼後來的北美戰場之類,就更不可思議了。

    因此才繞有興致的問道:“那後來呢”,張海也想看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是編造的,那該怎麼圓。

    張林多少也是曾經受到過一定教育,在今生也在新朝接受過不少新式知識的人,在思索了片刻後就繼續說道:“那個時候同日本人之間,我們的確打過不少仗。應該承認:一般的情況下,日本人的戰鬥戰術效率比工農紅軍更高,尤其是相比我們擴紅後的部隊。剔除戰報水份,在炮火實力對等的小規模作戰中,我們也曾經需要用幾百到數百發子彈才能殺傷一名主力日軍,如果是攻堅戰那需求更大。戰鬥效率只有日軍的幾分之一,但這個前提:是我一般官兵的訓練水準遠遠遜色於日本那種最低限度的列強水準。日本人同樣是每年幾億發的子彈產量要用於幾百萬軍隊的訓練和作戰,每個普通士兵只有幾十發子彈的訓練。但他們的士兵更注重槍支保養,更注重空槍瞄準訓練,更注重考核和選拔乃至集中培養有天賦的士兵。日本一般士兵的射擊考核雖然只要求二百米胸環靶命中過半就可以。而我軍擴紅後的一般士兵因為槍支品質和訓練習慣,一百米的胸環靶上靶率都只有八分之一。除此以外還有種種擴軍帶來的軍隊建設問題乃至政治問題。然而:當我們擁有了足夠的文化資源與條件而解決這些問題之後,日軍最精銳師團的官兵相比我們也相形見絀了……。”

    在這些方面並不算外行也多少有些共同語言的張海聽到這些話才忽然回憶起了一些自己曾經在轉世的時候遺忘的東西,對此也開始豁然開朗了起來。對於這些,也沒有隱瞞的打算,而是對張林說道:“我前世所在的世界中的20世紀歷史似乎大不一樣。張學良沒有在中原大戰的時候反蔣,而是擁蔣。後來的紅色勢力是與國軍共同抗戰,挨過了二戰,然後才贏得內戰,但也僅僅是如此了。不過或許是神明不甘心擁有一支擁有強大潛力的軍隊就這樣被埋沒,而是安排了一場朝鮮半島上的戰爭來考驗解決了自己在擴軍中缺點的那些軍隊。如果與日本人在太平洋戰爭初期的勝利做對比:日本人進攻菲律賓的美軍,排除那些根本就是湊數性質也沒有怎樣傷亡消耗的菲律賓人,日軍用了十余萬的部隊才最終擊敗一萬幾千美國官兵和若干其他官兵組成的菲律賓美軍集團。不算依靠海空軍帶來的戰略優勢,正面作戰中靠優勢的步炮火力聯合打了幾個月才殺傷了一萬餘美軍,擊斃幾千美軍。而在後來很多人柄構的一場叫做長津湖的朝鮮戰役中,彈藥攜行與整體後勤條件惡劣的多的革命軍隊卻用同樣的兵力在僅僅一個禮拜攻勢之中就擊斃了近兩千正牌美國人。戰鬥傷亡雖然也更多,但那時的美國師群擁有的火力和空中支持也遠非十年前的菲律賓之戰可比。這樣看起來:至少對於有足夠訓練補課的革命軍隊來說,戰鬥效率與作戰表現甚至要在那些日軍最精銳師團之上……。”可是想到這裡的時候,張海又覺得有些不對。朝鮮戰爭裡中國軍隊的表現確實突出,但要說能夠打到美國本土,張海卻是不信的。就繼續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說到這裡,張林忽然間沉默了片刻:“後來……。就是連綿不斷的慘烈戰爭。對日作戰,1936年新生的人民共和國打到了滿州,打到了日治朝鮮,並依靠蘇聯支持的轟炸機在蘇聯志願航空隊的支持下戰略空襲日本並迫使日本最終有條件妥協和有條件投降,控制陸軍軍備並加入中蘇日三國同盟,放棄對共產主義的敵視性宣傳。再後來,1939年德國進攻波蘭,1940年在英法的支持下進攻蘇聯……。”

    張林開始陷入了對前世戰爭的回憶當中,那段往事雖然過去了很久,但無數犧牲的戰友還有戰爭的激烈卻讓第一次真正的參加到世界性戰爭中的許多中國人永生難忘。但他最終還是坦然的說道:“四年抗戰,為了獨自為主力從陸上打敗日本新生的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傷亡了四百萬人,犧牲一百五十余萬,才最終在蘇聯的支持下消滅了累計逼近千萬人規模的日本陸軍,並將昭和時代上升時期整個日本的民族自信心徹底的打垮。而在這之後,則迅速投入到了抗德援蘇,保衛世界革命的戰爭中。志願軍在一年之內做為東線戰場的主力同蘇聯一道徹底打垮了納粹德國與美英法協約國聯軍……。”

    張海有有些茫然了:一年之內打垮剛剛參加二戰的納粹德國,還加上美英法聯軍?開什麼國際玩笑?抗美援朝的表現是很突出,不過即便是“紅褲衩”的張海也不認為新生的共和國軍隊對二戰那些優秀列強有這麼大的優勢。因此接著饒有興趣的繼續問道:“能詳細講講父親前世的那場新中國做為主角參與的世界大戰嗎?”

    張林也忽然間有些無語,只得大致的按照月份為單位將事情的經過逐步的講了一遍,而張海聽罷更是有些無語。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42

第1417章 赤龍之吼(三)

    張林仔細思考了許久,也大致回憶起了當年的戰爭歷程:“德國以閃電般的速度擊敗波蘭之後,英法沒有按照一些情報所預料的那樣對德國宣戰,反而是同年的蘇芬戰爭導致對蘇聯宣戰。雖然這種‘宣戰’被後世歸為‘靜作戰’一類。可是這大大的鼓舞了納粹德國。入侵蘇聯的計畫也就這樣于當年冬天就出臺了。1940年5月,德國依靠戰備和動員比蘇聯更為突出的優勢突襲蘇聯。英法聯軍也出動幾十個師從芬蘭和伊朗等方向協助德國;得到充足支持的納粹德國在戰役發動後的兩個月內就佔領了列寧格勒、明斯克、基輔、斯大林格勒;四個月之內就佔領了莫斯科,不到半年之內。整個歐洲部分的蘇聯地帶都幾乎淪陷了。

    當時的中國雖然在抗戰時期修通了從中原到蘇聯的鐵路線,但在不到半年的時間,因為時間有限依然存在其他方向的戰略防禦需求。只能出動三十個軍團大約百萬左右的野戰力量集中在中亞一代準備展開反攻,1940年10月,剛剛結束對日作戰不久的我和戰友們也就這樣來到了西線。高加索至斯大林格勒一代的西南戰役中。三十個軍百萬人左右的抗德援蘇志願軍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就殲滅整個德國南方集團軍群的近六十個師乃至英法軍隊的十余個師,還打垮了若干加入戰爭的土耳其軍隊。並殲滅性打擊二十多個師中央集團軍群的援軍。1941年春季,逐步恢復實力並增援到歐洲戰場的遠東蘇軍乃至歐洲蘇軍殘部開始承擔西南戰線的主要交戰任務。而百萬左右的抗德援蘇志願軍同樣是在不到兩個月的一個戰役週期內就殲滅性打擊中央集團軍群和北方集團軍群總計八十多個師。而接下來的一輪戰役中,德國預備集團和英法聯軍的增援部隊再次在一輪短暫的戰役週期內就被抗德援蘇志願軍和蘇軍殲滅上百個師,戰線徹底瓦解。如入無人之境的中蘇聯軍完成根本性逆轉,從烏克蘭與白俄羅斯邊境一直打倒了德國本土,並進佔了整個德國。在1941年夏季,馬奇諾防線也被中蘇聯軍於很短的時間內攻破了。一年的作戰中我軍消滅了累計數以千萬計的英法美德等國軍隊,而自身的傷亡雖然也不小,但還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不過一百余萬而已……。”

    張林的話越聽越像是“老兵的嘴,大海的水”,哦不,老兵們的吹噓往往頂多是講班內連內的事而已。可沒有人敢搞這種戰略級的吹水。張海權衡了許久,為了驗證這些話的真實性,張海就以自己所瞭解的抗美援朝戰爭同這位異歷史岔道口的穿越者談論了許久,講述了有關戰勤細節和戰術細節上的很多問題。從後勤的角度,也讓張海瞭解了另一個歷史為面上的中國與西方對抗。

    “我只知道在我們那個位面的抗美援朝時期,2個師曾經在新興裡殲滅性打擊團規模的美軍,這就是最大的殲滅戰了。一個師進攻中可以一次作戰中秒掉另一個師?德國人突襲蘇聯的時候都沒有這種例子吧?對蘇聯人的殲滅戰都是靠在局部集中優勢兵力來進行。”

    張林做為曾經從基層上來並且十分重視軍建軍參的老將,只問了幾個問題就讓張海恍然大悟:“請問那個所謂的長津湖和9兵團整個作戰多少彈藥?士兵的子彈基數炮彈火力什麼樣?”

    “整個長津湖大概二百萬多發左右吧。步兵一般一次進攻戰鬥攜帶四十發步槍子彈,美式衝鋒槍子彈則最多五十發,不過通常戰鬥中的消耗量比這個要少不少。炮彈和手榴彈也消耗了少量,大概3萬多發迫炮彈和山炮彈……。”張海前世和一般的軍事愛好者還有所不同,對於這個問題還是多少有所瞭解的。

    “那麼我想問問,你舉得另一個例子上甘嶺的時候呢?”張林又問。

    “上甘嶺?……。大概五百萬發子彈。炮彈?迫炮彈和炮彈……不算防空炮彈也有三……。三十萬發。”張海這時候似乎意識到什麼。

    張林思索了片刻後說道:“你剛才講的歷史我大致聽明白了。你們那個歷史上的抗美援朝戰爭,中國軍隊死亡人數遠比美國人多,要多至少數倍。就算直接交鋒中也是如此,不外乎三個原因:第一是南朝鮮因為更多的人口,在整個戰爭中的炮灰作用要比人口少還一開始就在仁川收到重創、精銳損失殆盡的北朝鮮大,所以在停戰談判開始後,美國人可以廣泛利用韓國人,而我軍卻不能廣泛利用朝鮮人。第二是:因為前一個原因,敵我之間的交鋒主要集中在我方後勤與物質條件最差的運動戰時期。當我軍條件大大改善後,因為停戰談判造就的有限交戰,美國人主要用韓國人當炮灰,自己很少派步兵去前線了。而朝戰中後期極少數中美之間的交鋒我聽你的描述都是添油般的作戰。比如那個什麼‘上甘嶺’,我不知道當時的指揮人員怎麼想的,為什麼要在狹小的兩個連級陣地上每天一個營級別的在兩個師的師炮群火力面前逐營添油。或許害怕打破戰局導致美方增兵有關,但是這必然會導致我軍本來比較優勢的步兵在猛烈的炮火壓制面前效率發揮不理想。但是按我的看法:只要傷患可以就地安置、並且配備了哪怕在歐洲戰場看來並不算多好的物質條件,比如上甘嶺那個標準。一個軍打出的子彈是長津湖兩個軍的兩倍半,還有至少帶來翻倍效果的火力,平均每個軍的戰鬥力火力實力實際上是比過去增加了十倍。運動戰時期的時候一個軍才能殺傷一個團,一個師才有機會殺傷一個營,如果對手構築了堅固陣地那可能還做不到這點兒。可是在物質條件比抗美援朝改善十倍的正常情況下,那麼在大規模戰線展開的作戰中一個師就有機會殲滅性打擊對手一個師,一個軍有機會殲滅性打擊對手一個軍,而且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能做到這點兒……我軍的步兵可以在同意時間內於更多地方取得戰績,而對於對手而言,卻無法把火力壓制複製數倍在更廣的戰線上。需知:德國入侵蘇聯的幾個月時間裡,抵抗的蘇聯人也在半年內消耗了十幾億發子彈,大概相當於五六百個長津湖。想想這點兒,你就應該能夠明白為什麼我軍能夠在一年的時間內殲滅上千萬敵軍,幾乎瞬間就把新“八國聯軍”打垮了。”

    講述到這裡的時候,對一些基本戰史常識稍微有點兒瞭解的張海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中國軍隊能夠依靠蘇聯人最困難時期水準的後勤火力條件在幾乎一年之內就徹底逆轉了歐洲戰局,還以可以承受範圍內的傷亡殲敵上千萬了。

    可是即便知道這些,還是讓張海對所謂的“北美戰場”甚至是之前的臺灣或河南之戰摸不到頭腦。

    “我軍的戰鬥力即便能達得如此的程度,可那美國與中國隔著一個太平洋,與歐洲隔著一個大西洋。我軍在沒有靠譜海軍和海上優勢的情況下是怎麼過去的?我想就算是通過壓服英國和日本乃至湊湊其他的,擁有一支規模不小的艦隊,可是又怎麼能夠突破美國人的岸基飛機防禦圈?難不成用航母去換飛機?美國人可不是缺乏汽油和基本訓練條件的日本人……。”

    張林回憶了片刻後繼續說道:“1943年的列寧格勒戰略會議我做為在戰場上最為耀眼的新星也參加過。因為我所率領的部隊是曾經是對日作戰和抗德援蘇作戰中的精銳主力,所以對美攻略首批地面部隊的選拔訓練與指揮由我和另兩名做為參謀長和政委的同事負責,僅僅是海訓的時間就有一年左右,甚至不比一些大擴軍時代的潛艇官兵訓練時間少了,除此以外首批登錄的作戰力量還換裝了一系列新武器。建國初期的時候,我軍步兵戰鬥中通常也只攜帶最多四五十發子彈左右。可是在官兵們的體能大大加強有了更多冗餘之後,就可以攜帶每人平均四百發左右的子彈,這還是把中間威力彈和全威力彈平均的結果。我們原來使用的手榴彈和迫炮彈,為了節約寶貴的化工物資往往只填充一半戰鬥部用藥,使用的引信還往往不是觸發和近炸引信。而配備突擊隊的爆炸彈藥已經是效能更高的自動榴彈,每個裝有大量鋼珠和奧克托今新興炸藥。這些高效的低速榴彈就是在九十年代的時候我軍內似乎也沒有廣泛普及。但在當時:我們這支突擊兵團卻得到了中日蘇‘舉洲之力’的打造,超越時代的具備了這些條件。這樣同建國初期相比就是沒有足夠的重武器支持,我軍的作戰實力也比建國初期提高了十倍到十幾倍。你們那個位面的新興裡不過是2個師殲滅一個團規模部隊,而在經過特訓打造之後,我軍10萬人卻可以在進攻中連續進行兩次同規模部隊得殲滅作戰,或者在防禦中以大部分損失為代價換取全滅牽制四五十萬敵軍野戰力量整整一個集團軍群戰略區域內的力量。為了對抗有可能的裝甲力量,還集中最為優秀的技術工人和技術人員製造了不少輕便而使用高級鋼材的百毫米口徑無後坐力炮。這些單兵可以運用的反坦克武器可以在擁有相當精度的情況下直接對付幾百米步兵掩護範圍之外的敵軍重型坦克正面,效能完全不遜色於一般的反坦克炮。為了對抗空中威脅和系統性技術兵器威脅,還花了高昂的成本製作了不少高成本的偽裝網。就這樣,我們10萬人左右的突擊部隊乘坐在兩年時間裡新建出來的千餘艘登陸潛艇在地中海集結,經過已經被我軍控制的直布羅托展開直接針對美軍東海岸的登陸行動。

    那個時候的美國已經開始舉國動員起來。雖然他們在大陸干涉作戰中損失不小,不過還是在東海岸部署了一百五十個師群的兵力。而在當時遠離腹地、沒有多少人口工業的加州只部署了五十個師。我們在戰略權衡之後還是看到了美國西海岸登陸的諸多害處與東海岸登陸行動的諸多有利之處,這也是美國的地理結構所決定的了。

    因此,登陸作戰變成了敵前強攻。我率領的大部分官兵都在第一批的登陸作戰中消耗殆盡,殘餘的官兵集中犧牲官兵們和從敵人那裡繳獲來的彈藥繼續戰鬥,終於從防禦密集的美國東部集團軍群中打出了一個足夠廣闊的缺口。可是東海岸的美國本土援軍援援不斷的趕來,我們在彈藥所剩不多的時候就只能靠處處都會遇到抵抗和麻煩的遊擊戰來盡可能的給剛剛遭遇巨大損失還沒有恢復過來的美國人製造更多的麻煩。就在躲避在一片麥田裡的我還有最後的官兵們覺得可能無法倖免的時候,在第一批登陸行動之後的第二批次登陸力量終於趕到了。這一批登陸的官兵也在同龐大敵軍的鏖戰中傷亡殆盡,但是二十多萬官兵的犧牲卻終於使得美國東海岸防備的上百個美國師喪失了進攻的能量,為後續潛艇登陸部隊的抵達和最終戰局的逆轉開創了條件。在整個累計美國東海岸登陸作戰行動中,累計有四百多艘潛艇在任務中被擊沉或因為其他原因損失,三十多萬最優秀的官兵傷亡,可是奪取了整個東海岸船廠和海軍基地的我們卻終於支撐到了美國海軍因為喪失陸地基地而喪失能量的時候。加上漫長的海岸也為殘餘的我軍所控制,從空中和水面增援而來的大部隊徹底改變了美國本土的戰局。”

    張林對前生往事的講述看起來簡略,卻也讓張海感受到了這場創造奇跡之戰的慘烈。自己在這個時代雖然也開創了豐功偉績,但是同那個低谷年代的“赤龍之吼”相比,就顯得太過微不足道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42

第1418章 共同信仰

    “那後來呢?我知道前世的美國是一個全民持槍的國家,不知道在真的面對外來入侵的時候能夠給對手製造多少麻煩……。”

    “給東躲西藏的我們帶來過不少麻煩,在一個地方停留幾天時間往往就必須轉移,只能像野人一樣生活在人煙與自然的邊界。還時常受到國民警衛隊的圍剿。可是當大部隊趕來的時候,我不得不再一次確認我曾經以來的觀點:民兵武裝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

    “就像……。根據地的民兵武裝在面對日本人的時候一樣?”張海聽到父親的語氣已經緩和下來,就試探著問道。

    “不如我們根據地的民兵,因為他們沒有完善的組織指揮。”張林回憶片刻繼續用當年參謀般的用語言回答道:“全民皆兵,因為不同性質與年齡段人口同成年男性的天然不同,最多只相當於百分之十左右動員率的全民步兵。而美國的民間槍械不說自動化水準還有重機槍等等,這些都可以靠龐大的工業基礎戰時動員,僅僅一個缺乏必要的軍官組織團體就讓這些‘民兵’的戰鬥力只有在城鎮防禦的環境下才能相當於一般美國陸軍步兵。因此:美國民兵帶來的麻煩兵不比那些數百萬陸軍非一線步兵多很多。美軍的一線陸軍步兵在火力威懾對等情況下因為過快消耗彈藥的緣故,死傷俘十倍於我軍,純損失十五倍於我軍。而在我軍有必要的迫炮火力機槍火力支撐的情況下損失則幾十倍於我軍。因此在列寧格勒參謀會議的時候我就推算:就算美國人的抵抗烈度堪比布林人和巴拉圭,給我軍帶來幾十萬的傷亡損失就是頂天了。而實際上,整個北美攻略也不過給我軍帶來十幾萬治安戰傷亡罷了。這是因為:並非美國所有地方的人都具備強悍的民風,其實同我們中華或者世界大部分地方一樣:那些擁有利於巷戰的發達大城市和城市化水準很高的地方,普遍民風軟弱。比較強悍的都是那些稍微鄉村化一些的中南部小城鎮。而那些‘民風強悍’的美國地方往往在地理地形上並不利於遊擊戰爭,不管是城鎮遊擊戰還是鄉村遊擊戰,很容易被我們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擊破。這樣,當我們以幾百萬軍隊和幾十比一的兵民比清洗了整個美國社會的時候,並沒有遭遇比之前的正規戰爭更大的傷亡損失。”

    前世生於新時代思路也更寬闊的張海聽到這裡不知怎的也多少有遺憾。畢竟如今的張海已經沒有了以往的那些偏激。美國社會有美國社會的地理與民情,如果全面中國化,那未必真的有利於文明的進步了。這和知曉歷史並能塑造未來的自己這個時代完全沒有可比性。而且張海並覺得中蘇社會主義意識形態法統中還是有這相當的左翼基因的,並不是納粹那樣可以為所欲為的國家。想到這些就繼續問道:“美國社會就這樣被蘇維埃化了麼?”

    “改聯邦為邦聯,各州獨立。任何形式的分裂活動及黨派為危害國家安全罪,清算工業領域右翼精英階層,禁槍並取消正規武裝力量。但我們知道,這樣大的一個國家是不可能全部仿東歐那些例子的。改良後的民主黨成為美國的執政黨,但並沒有廢棄美國大部分的法治與民主原則,在經濟領域,也並沒有廢除私有經濟在經濟體系中的重要地位。除了律師體系國有化和更大的傳媒控制之外,為了保證新秩序而不發生混亂,中國和蘇聯都各聯合在北美保持各三十萬人累計六十萬兵力左右的駐軍……。”

    在瞭解到這些之後,張海也饒有興致的問道:“我聽說父親是那個時代的九十年代離開人世的,不知道那時的世界到底是什麼面貌。想起自己當初年邁的時候在孤獨之中被保姆所害,這也讓張海在這一世改造世界的理想變得更為堅定。

    關於這些話題,張海和張林之間又聊了很多,足足能有兩個時辰之久,比軍事歷史方面的內容聊的更多,才對一些事情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

    張海也不由得歎道:“沒有冷戰帶來的軍備競賽,沒有自由主義者和保守派們對資源的浪費。在消費和文化還有一些電腦與網路技術你們那個位面確實比我所知道的歷史落後了很多,生物技術更是落後了很多。但是如果讓我選擇,我更傾向於你們那個時代。並不僅僅是因為新能源和人工智慧乃至醫療等其他技術方面取得更大進展以及普通人也能夠獲得必要的分配和利益。更重要的在於:社會發展的源動力更為健康,生活方式也更為健康,這其實才是我們泛共產主義者的追求之一。”

    其實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張海已經並不知道自己還算不算一個共產主義者,但思索片刻後覺得還是算的。這在於理性主義對未來的態度和人類的信心同一些人根本的不同。大多數人從20世紀的現實推斷歷史,前世離於21世紀七十年代的張海卻能看清剛剛開始的新一輪技術革新對人類翻天覆地的影響。

    就這樣,張海與張林之間做為同為穿越者的談話持續了整整一夜半晝才告一段落。很多人都認為穿越者一旦發現另一個穿越者,首要的目標就是如同黑暗森林一般的消滅之。但張海和張林都是擁有類似信仰的人,還都是無產者階層中的樸實者,沒有如一些政治家和政客一樣“投機革命”更多的是利用自身優勢軍旅求強,也就沒有那些20世紀舊文人式的政治家和政客們一般的傾軋之心。

    張海並不打算回避什麼,而是直言不諱的說道:“經歷過不少事情之後,我已經不再打算軟弱。不過,如果父親也同樣有與我一樣的理想和志向,那麼我暫時讓賢或者共同執政也無不可。從閱歷來看,其實父親遠遠比我更適合做一個君主來帶領這個時代的革新事業。”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00:42

第1419章 新時自信

    “如果我有那個打算,當年就自己做事了,不會依靠你來做那些事情。但是你前世是新時代的人,比我瞭解的知識面更豐富,比我也看的更遠。而且更重要的是你也比我年輕一大代人。我雖然知識面並不如你廣闊,但是卻瞭解我們的新朝必須要有足夠的時間才能真正的脫變。我們不知道後代如何,後代不會有我們一樣兩世為人的經歷。我們需要比較長時間的努力來使天下真正變化,才能為這時代的革新事業奠定必要的基礎……。”

    張林的話沒有再讓張海懷疑,因為父子二人的相處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張海十分確信:如果張林是個極有野心的人,那麼從自己九歲那年開始就會有無數的機會了。

    當然,張林提到“後代”的時候也讓張海清醒起來:似乎自己對子女的教育,也到了應該加緊注意的時候了。如果新朝在未來面臨考驗,那麼很可能就與張天、張宇這一代人有關了。

    張宇是個性格木訥而平庸的孩子,又是戴罪之人李千蘭的後代。更重要的問題還在於張宇出生于張海率領大軍西征的時候,雖然似乎從出生的年月上分析沒有什麼大問題。但張海身邊從宋子悅到石壘那裡懷疑張宇血統正統性的看法一直都存在。

    張天的優勢不用提了,首先是正妻嫡子,其次是在天資和表現上似乎也比張宇強了不是一點兒半點兒。剛剛不到兩歲的年紀,就已經開始能清楚的說話並能表達很多想說的意思了,儘管詞彙量還稍顯現幼稚。但是相比其他同齡孩子的天資是毋庸置疑的。

    在這個問題上張海也有過很多思考:如果自己開創的王朝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封建王朝,那麼守成之君資質差一點兒並不是什麼問題,只要能有正常的智商和社會認知即可。可是從新朝近十年來的發展態勢來看,今後的新朝有很大的概率進入到一個全新的時代,自己的後代乃至下下代很可能遭遇到很多前所未有的政治挑戰。在這種情況下,就不是一個平庸的守成之君能夠應付的來了,他必須擁有必要的才能。至於做人可靠不可靠乃至品性問題雖然同樣重要,但是卻擺不到能力方面的高度之上了。

    基於這一點,張海的教育理念在經過同很多人的商討之後還是打算有所調整:當張天進入少年時代後就儘早成婚,像尋常人家那樣十五六歲即可,而不是非要等到二十歲以後。而且:對於一個有能力的君主和接班人來說最有意義的培養那就是從基層做起領導一個地區了。

    當然,只要培養的不是藝術家科學家,從兒時開始就搞“快樂教育”顯然也並不合理。在儘量不過度的情況下張海也覺得應該讓張天更早的接觸一些知識。

    至於張宇,張海也有著自己的打算,並且最終還是決定把一些話同已是階下囚的李千蘭講清楚。

    就這樣,張海在稍做休息之後的第二天下午就來到了未名宮的秘牢之中再次見到了李千蘭。

    “千蘭,你跟隨我這麼多年,又為我們新朝立下了不世之功。這一次我過來並不是要做出什麼重要的決定,只是想問問一些真心話。我希望你能坦然的告訴我……。”

    此時的李千蘭已經從恐懼和愧疚之中恢復過來,長期肩負重任還有已經成年的年紀變得讓李千蘭比兒時的時候更為堅韌了許多。

    “如果此時我成為你的階下囚,我的命運將會如何?”張海平靜的問道,並不像給李千蘭太多的暗示。

    李千蘭這時有些憂傷的解釋道:“我……。是我太貪婪了。我想要我的宇兒保住今後的命運,能夠承擔起歷史的責任。我還想要……。像要聖主只在我一個人的身邊。我確實沒有傷害聖主的打算,可是現在說這一切都沒有太大的意義了。反而有一絲可能動搖聖主的心智……。”

    見到張海似乎並沒有阻攔的意思,李千蘭就繼續連忙說道:“聖主,這裡的秘牢在這宮中很有可能難以長久的保密的,不論有何種措施我想也應該是如此。如果我在這裡存在一天,後來的人特別誰我們的後代就有可能得知只要能夠讓聖主的感覺和印象更好,就是謀逆也有可能得到諒解並且有生的希望。這可是大忌啊!”

    張海沉默許久,似乎有些為難。李千蘭卻似乎大致猜測出了張海在顧慮什麼,見張海沒有阻攔自己言談的意思,就繼續說道:“聖主應該將我秘密的處以極刑才對,這件事情為了新朝的面子著想或許無需向外公之于天下,但一定不能再宮內留下隱患……。”

    張海還是多少有些顧慮,思索片刻也覺得沒有什麼必要來隱瞞:“過去有人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覺得是否以極刑處決於你再過十年來看看吧。人的性格乃至成不成才是難以預料的。我並不知道過早表現出太過強勢的天兒今後是否能夠承擔其重任,或者即便能夠承擔其重任,他的立場和態度符合不符合天下的要求。如果失去了天兒,又因為你的事而讓宇兒怨恨于我,那至少就少了一個備選的機會。而且,舊朝時的規律是否適用於新朝,我還需要十年的時間來驗證。千蘭放心吧,我是受到天帝眷顧的人,這些年來也經歷了不少,不會輕易的重新陷入危急之中的。”

    張海本來下定決心同過去那個優柔寡斷的自己徹底決裂,李千蘭必然要為其行為付出代價,否則各方面的負面後果實在太大。可是在這個時候張海卻想起了西安事變的事情。面對把兄弟造成一定利益損害的謀反,同樣帶來了生命的危險,蔣某人的選擇卻是公開的終身囚禁張學良而不是處以極刑。難道自己的于李千蘭的關係還及不上張蔣麼?難道自己的政權比蔣更為脆弱麼?古時謀反必誅親族而且要處以極刑,實際上是個君權沒有靠譜依靠情況下的無奈選擇。但哪怕是近代蔣那樣的人,有了新式的權力依靠,似乎就未必要按舊時的原則來行事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王烏鴉

LV:16 版主

追蹤
  • 2090

    主題

  • 219146

    回文

  • 8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