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錦衣當權 作者:長風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2 08:04:1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5 127348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8:53

第180章 雞飛狗跳匠作司

    “大人,我舅舅來了。”

    “你舅舅?”孟岩忽然明白過來,唐笑的舅舅可不就是匠作司的署理千戶魏實嘛,這層關係他早就知道了。

    匠作司被自己這麼一搞,于壽城肯定是沒有好下場,可魏實也會有大大的影響。

    至少這幾年是他的不作為和放縱,才讓于壽城等人內外勾結,大肆貪污!

    他是要負一定責任的!

    事情是孟岩挑起來的,這件事最終怎麼解決,是往深了挖,還是適可而止,孟岩的態度是至關重要的。

    魏實來探一探孟岩的態度,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標下孟岩參見千戶大人!”

    “免禮,孟百戶,以後咱們私下裡見面,無須這麼多禮!”魏是熱情的說道。

    “千戶大人,禮不可廢,不然有人會給我安一個驕橫跋扈的罪名了!”孟岩意有所指道。

    于壽城多次在魏實面前說他“驕橫跋扈”,他也是借此機會表示一下心中不滿。

    “孟百戶言重了,言重了!”魏實呵呵一笑。

    “千戶大人找標下何事?”

    “孟百戶,關於倉庫虧空一事,本官事先也有些耳聞,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有司各所都有牽連,眼下年關將至,司裡現在是人心惶惶,若是被朝廷知曉,恐怕會牽連甚廣,所以本官想跟孟百戶你開誠佈公的談一談。”魏實嚴肅道。

    “標下可以理解為,千戶大人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孟岩不動聲色的問道。

    “可以這麼說,未知孟百戶意下如何?”魏實微微一愣,沒想到孟岩會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

    “標下聽千戶大人的,您怎麼說,標下就怎麼辦。”孟岩道。

    “孟百戶,你是司庫百戶,本官總要讓你過得去才行。”魏實眉毛一皺,這話不是說了等於沒說?

    “千戶大人,這幾年倉庫的虧空固然有一些是倉庫的人手腳不乾淨,監守自盜。這些我們倉庫認了。我會想辦法補上虧空,但絕大部分不是我們人所為,該追究某些人的罪責,否則。以後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孟岩道。

    “你的意思是於副千戶?”

    “這個標下不知道。標下接手倉庫不過旬月。有些事情還不清楚。”

    魏實點了點頭,他有些聽出孟岩的意思了,必須抓幾個人。處理幾個人,他才願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好,本官明白了,倉庫的事情,還請孟百戶多費心。”魏實起身道。

    “標下職責所在!”

    “孟百戶,你忙吧,本官先去了!”

    “標下恭送千戶大人!”

    “大人,怎麼說?”魏實離開後,唐笑才走了進來。

    “你舅舅希望這件事不要牽連太廣,希望可以在司內解決!”孟岩緩緩說道。

    “那您的意思?”

    “我也不希望鬧太大,中後所那邊已經鬧大了,如果匠作司再出問題,錦衣衛可就要鬧笑話了!”孟岩微微一歎。

    “那咱們做的一切不就白費了?”唐笑嘀咕一聲。

    “魏千戶可是你舅舅,你說這話讓他聽見了,他還認不認你這個外甥可就說不定了。”

    “公是公,私是私,我這個人公私分明!”

    “你不用擔心,這一次我不會為難你舅舅的,不過你舅舅總的給我們倉庫一個交代。”

    “能不能把于壽城給擼了?”唐笑興奮的問道。

    “于壽城不足為慮,我要的是材料採購權!”孟岩道,“這樣我們倉庫才會改變以往的待遇。”

    “大人英明!”

    “少拍馬屁,給我守好倉庫,害人之心不可有,但咱們不能沒有防人之心,那個于壽城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么蛾子!”孟岩吩咐道。

    “大人放心好了,如今的庫房跟鐵桶是的,就是一根針都插不進來!”

    “希望如此。”孟岩點了點頭,“走,帶我去見那個蒙克,他關了有五天了?”

    “整整五天了!”唐笑點了點頭。

    庫房沒有專門的牢房,但有貯藏糧食和過冬蔬菜的地窖,還有一個冰庫。

    蒙克就被關在一個儲藏過冬蔬菜的地窖裡。

    每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派人看守。

    五天不見,蒙克的精神狀態一下子老了好幾歲,鬍子渣渣的,看上去很頹廢。

    皮膚倒是比剛進來的時候白皙了一些,著暗不見天日的,沒有陽光照射,皮膚自然白了。

    “大人,您坐!”看管蒙克的錦衣衛給孟岩端來一把椅子。

    “不必了,我站著說話就是了。”孟岩微微擺了擺手,示意道。

    “蒙克,韃靼人,阿魯台部,現年四十五歲,永樂十九年來北京城,做皮毛生意,沒有成親,無子女,我說的可對?”孟岩沉聲問道。

    蒙克抬頭看了孟岩一眼,沒有回答。

    “能告訴我,你跟哲理木是什麼關係,怎麼認識的,他怎麼就找到你的,還有,你為什麼要保護他?”孟岩繼續問道。

    “因為他跟我一樣,是蒙古人!”

    “就這個原因?”

    “對!”蒙克低著頭,聲音有些嘶啞道。

    “澄清坊金魚胡同三十七號,有一個叫初音的回鶻女子,她曾經是長安街七秀坊紅極一時的舞娘,五年前,突然從七秀坊贖身出來,身邊還多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小男孩,小男孩的名字叫小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小男孩應該叫蒙歐對吧?”孟岩緩緩道來。

    “這些,你。你是怎麼知道的?”蒙克驚恐的一抬頭,聲音帶著恐懼的顫抖問道。

    “你忘了我的身份嗎?”孟岩道,“在京城,錦衣衛想要查一個人,這很難嗎?”

    “雖然你給了她們母子足夠的錢財,就是幾年不去看她們,她們也能很好的生活下去,但是,你太愛孩子,這兩年。幾乎每隔三四天。你都會去看望她們母子,如今過去了五天,你猜她們會不會覺得你出事了,會去你的皮貨行找你?”孟岩問道。

    “不。你們不能這樣做!”

    “我們做了什麼?”孟岩微微一笑。反問道。

    “你們不能傷害她們。要怎麼樣,你們直接沖我來就是了!”蒙克站起來,沖著孟岩吼叫。

    “只要我得到我想要的。她們母子便會平安無事,如果你不說,就算我們不去找她們的麻煩,也會有人找到她們的。”孟岩道。

    “你們想知道什麼?”

    “你跟哲理木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會找到你,你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他?”

    “我跟哲理木的父親是結義安答。”

    “哦,你是永樂十九年來的北京,而哲理木今年也不過二十歲,也就是說,哲理木出生的時候,你早就來北京了,你怎麼認定他的身份?”

    “哲理木身上帶有一把銀刀,那是我們結義的時候互相交換的禮物,我自然認得!”蒙克回答道。

    “銀刀在何處?”

    “在我身上!”蒙克回答道。

    抓蒙克的時候,因為東廠的人來了,當時並沒有搜身,後來孟岩交代下,並未對蒙克用刑,自然也就沒有搜身。

    蒙克從懷中取出一把巴掌長的小刀,遞了過去。

    孟岩眼神微微一眯,他見過這把小銀刀,哲理木一直說是他父親的遺物,沒想到居然是他跟哲理木相認的信物。

    “你來北京城是誰的安排?”

    “是奉了阿魯台太師之命。”蒙克道,反正阿魯台早就兵敗被殺了,他承認了也無所謂了。

    阿魯台被脫歡殺掉之後,他也就等於說恢復了自由。

    “阿魯台讓你做什麼?”

    “沒有具體的任務,只是暗中觀察明廷的動向,將消息傳遞回去,另外就是走私茶、鹽巴還有生鐵等物資!”蒙克道。

    “這麼說你還掌握了一條走私通道?”

    “是的,但我只是走私生活物資,涉及軍用物資,我早就不幹了,太危險!”蒙克道。

    “哲理木是怎麼找到你的?”

    “應該是他父親告訴他的,自從阿魯台太師被殺之後,就沒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所以,如果不是他父親告訴他,我想我這輩子都不知道他還有一個兒子活在世上!”蒙克歎息一聲。

    “我要你手上的那條走私的管道,你肯不肯交出來?”孟岩眼神閃爍了一下。

    “大人……”

    唐笑嚇了一條,孟岩的話也太驚人了。

    “大人想要,我豈敢不給,只是大人要了何用?”蒙克詫異的問道。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把你的所有關係都給我寫出來,記住,是全部,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隱瞞,否則,你知道後果的!”孟岩冷冷的警告道。

    “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可以隱瞞的!”蒙克潸然淚下。

    “來人,給他紙筆,寫好之後,簽字畫押,將他釋放!”孟岩命令道。

    “大人?”

    “沒聽到我說的嗎?”

    “是,大人!”唐笑雖然不明白孟岩的意圖,但是就算有滿肚子的疑問,此刻他也只能遵從命令。

    孟岩聽了蒙克的供述後,心裡不由的浮現出一個設想,只是這個設想需要仔細的論證之後才能決定它可不可行。

    現在看來,蒙克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如果把它續上,會有怎樣的效果呢?

    一切都是為了四年後的那場戰爭,大明朝由升轉衰就是因為這場戰爭。

    既然不能阻止,那就為它多做一些準備吧。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8:53

第181章 拯救大明皇后

    “唐笑,你心裡一定有很多疑問,你問吧,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出來之後,孟岩道。

    “大人,這個蒙克明顯就是北元韃靼的奸細,您為何要放了他?”唐笑問道。

    “他是誰派來的?”

    “阿魯台呀?”

    “阿魯台人呢?”

    “死了,被瓦剌太師脫歡殺死的!”

    “那麼你算算,阿魯台死了有多少年了?”

    “阿魯台是宣德九年兵敗被殺,算起來,有十一年了!”唐笑掰開手指頭算起來道。

    “如果蒙克所言屬實的話,那麼他就是有十一年跟北元,跟自己的部族失去了聯繫,你說呢?”

    “他不是說有一條走私通道嗎?”

    “他暗中走私,不一定非要跟部族有聯繫,他肩負的任務肯定非同一般,但現在都是昨日黃花了,走私只是掩護,他要把打聽的消息送出去,必須有一個暢通的資訊管道!”孟岩道,“所以,我們必須暗中調查清楚,才能下結論,至於為什麼釋放他,你覺得抓了他有用嗎?”

    “主要抓住了初音母子,蒙克就不敢有任何異動,好不容抓到這條線,不能輕易的斷了!”孟岩道,“我要在這個蒙克身上做一做文章。”

    “大人,這可是輿情司的事兒,咱們這麼做是不是越俎代庖了?”唐笑疑惑的問道。

    “放心,我去跟傅大人說這件事。請他們配合我們的。”孟岩微微一灑道。

    “是,我聽大人的!”唐笑道。

    錦衣衛北衙。

    “大人,南衙匠作司司庫百戶孟岩求見!”

    “哦,他怎麼有空跑到我這兒來了?”傅嘯塵吃驚的微微一抬頭,“請他進來吧!”

    “傅叔,忙著呢!”孟岩拱著手走了進來,滿臉堆笑道。

    “少跟我嬉皮笑臉的,說吧,我這裡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事兒?”傅嘯塵問道。

    “有個事兒。不知道傅叔您敢不敢幹?”孟岩湊過去小聲問道。

    “什麼事兒。殺人放火的事兒,你傅叔我可不幹!”傅嘯塵玩笑一聲。

    “那哪能呢,事兒是這樣的……”孟岩將自己的構想說給傅嘯塵聽。

    傅嘯塵越聽越眉頭緊鎖了起來。

    策反敵人的細作,再做敵人的情報工作。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風險很大。但收穫同樣巨大。

    “這事兒你跟你爹說了嗎?”

    “我爹?”孟岩一愣,忽然明白,傅嘯塵說的爹。應該是他的岳父郭怒。

    “還沒說呢,我先來找傅叔你商議一下,看這事兒能不能幹?”孟岩搖頭道。

    “這事兒別說你,就是我也做不了主,必須你爹來拿主意!”傅嘯塵道。

    “我就是想知道錦衣衛以前有沒有懷疑過這個蒙克?”孟岩道。

    “這個要去查涉密檔案了,我執掌輿情司才十年,以前的資料我也不是很清楚!”傅嘯塵道。

    “能不能查一下?”

    “這個問題不大,我就可以做主,只不過,十年前的檔案,恐怕會很多,一時間難以給你答覆?”

    “這個沒問題,我還不著急!”孟岩道,“對了,傅叔,瓦剌貢使團的事情怎麼樣了?”

    “瓦剌貢使團被限期離京,也就是最近幾天的事情,脫脫不花的貢使團也可能在這幾天內離京。”

    “朝廷就沒有懲罰措施了?”

    “你都快把人家抄光了,還想怎麼樣?”傅嘯塵道。

    “朝廷不打算追究了?”

    “刺殺你的刺客都死了,現在兩方人都說自己無辜,可又都拿不出證據來證明自己,只能和稀泥了!”

    “和稀泥不是各大五十大板嗎?”孟岩心有不甘道。

    “怎麼,你還想去抄了脫脫不花的貢使團?”傅嘯塵呵呵一笑道。

    “朝廷要是默許的話,我倒是很想再幹一票!”孟岩露出紅口白牙道。

    “哲理木是脫脫不花的人,就這麼放過脫脫不花的貢使團,是有些虧了,該給咱們一些賠償才是!”

    “傅叔說得對,要不明天咱們就帶人把脫脫不花的貢使團給抄了?”

    “想都別想,上一次,你是先斬後奏,朝廷只能捏著鼻子認了,這一次可不行!”傅嘯塵道,“不過,適當敲打一下倒是可以的。”

    “好,這事兒我去辦!”

    “讓牛大力陪你去。”傅嘯塵道。

    孟岩原先是設想,等出了大明的邊境,給瓦剌貢使團來一個一勺燴,全部送他們下地獄,然後栽贓給脫脫不花的人。

    這樣以來也先非跟脫脫不花打起來不可。

    只要他們兩個一打,大明的邊境就可以安靜幾年了。

    但是後來一想,這麼做太明顯了,也先和脫脫不花也不是傻子,弄不好聯起手來,先給大明來一下子。

    為了避免弄巧成拙,這個餿主意被郭怒直接就給否了。

    這挑撥也要不露痕跡,像孟岩這樣明目張膽的,還得掌握好火候,這萬一過了,吃虧的就是自己了。

    “傅叔,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嗯,你最近惹出來的事情夠多了,該歇一歇了!”傅嘯塵委婉的提醒一聲。

    “知道了,不過要是別人來惹我,那我可管不住。”

    松鶴樓,華燈初上。

    孟岩來的時候,差不多快到宵禁的點兒了,因此差不多快要打烊了。

    “來了?”

    “有吃的沒有,我奔波了一天,都沒好好吃個飯,現在五臟廟都快要造反了!”孟岩道。

    “我讓小怡下廚,給你炒幾個菜吧?”聞小雨道。

    “還是你親自下廚吧。我喜歡吃你燒的菜!”孟岩搖頭否定道。

    “真的?”聞小雨眼睛裡亮晶晶的,滿眼都是柔情蜜意,女為悅己者容。

    哪怕是一句小小的讚美,對戀愛中的女人來說,遠比吃了蜜糖都甜蜜。

    她會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包括下廚。

    油煙熏對一個女人的容顏會有很大損傷,這一點古人早就知道了,而女人還寧願為你下廚,這說明她心裡很著緊你。

    “算了,今天我來。讓你也嘗一嘗我的手藝!”孟岩忽然想到。自己好像還沒有給聞小雨做過一頓飯呢。

    “子曰:君子遠庖廚……”

    “哪個子曰的,不學無術就別學人家掉書袋,再說,我也不是什麼君子!”孟岩哈哈一笑。掄起衣袖。就朝後廚走了過去。

    “想吃什麼?”

    “你做什麼。我都愛吃!”

    “好,那我就做四道家常菜吧,麻婆豆腐。梅菜扣肉,溜肥腸和醬爆雞丁,怎麼樣?”

    “好!”

    松鶴樓的後廚,這些食材自然是不缺的,很快就配好了菜,用油熗鍋。

    太高檔的菜孟岩做不出來,這家常菜倒是沒有問題,前世在部隊,經常開小灶,久而久之,也就學會了。

    四個菜中,梅菜扣肉需要一點時間,只要沒有太多的講究,也就稍微慢了一些。

    “小雨,林姑娘,請嘗一嘗我的手藝!”

    “好香呀!”聞小雨嗅了一口,陶醉道。

    “孟大人的刀工和掌勺的手法很熟練,要不是第一次看到孟大人炒菜,還真以為孟大人以前就是廚子呢!”

    “貽笑大方了,我呢,就會做這些家常的小炒,在北元沒得吃,怎麼辦,只能自己動手了,久而久之,也就練出來了!”孟岩呵呵一笑。

    “好吃,色香味俱全,火候也掌握的非常好。”

    “林姑娘是行家,能得到行家的認可,我真是受寵若驚了!”孟岩笑道。

    “小怡,去拿碗盛飯來,我還要再吃一碗!”聞小雨道。

    “林姑娘也坐下一起吃吧,這麼多,我跟小雨兩個人也吃不了!”孟岩招呼道。

    “孟大人,我……”

    “小怡,你不是還沒吃飯嗎,來,坐下一起吃!”聞小雨將林怡拉著坐了下來。

    “對了,夫君,今天傍晚的時候,溫大人來過,讓我給你一個口信,說于小姐同意了!”

    “我知道了,先吃飯,吃完飯再說!”孟岩點了點頭,於欣是個識大體的女孩子,她答應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吃飽了!”林怡吃了幾口飯菜就起身道。

    “吃這麼少,還幹這麼多活兒,這怎麼行呢?”孟岩很不客氣的道,“坐下,至少要把著一碗飯吃了。”

    林怡很是尷尬,一張粉臉紅到耳根子。

    “小怡,聽孟大人的,把飯吃了,這晚上天冷,不吃飽飯,會冷的。”

    林怡飛快的將碗裡的飯扒了,菜沒吃幾口,就起身離開了。

    “這丫頭心思有些重,估計跟林天行有關?”聞小雨小聲說道。

    “沒什麼異常嗎?”

    “這倒沒有,不但做事勤快,手腳也乾淨,只是話不太多,似乎不太善於交際。”聞小雨道。

    “不著急,慢慢來,你也不要看的太緊,這會讓她警覺的。”孟岩道。

    “知道了。”聞小雨道。

    “今天進宮,聖上讓我給皇后娘娘看看……”孟岩道。

    “夫君,若能令皇后娘娘誕下龍子,那就是一道免死金牌!”聞小雨激動道。

    “宮中人事複雜,後妃爭寵,這就是一個是非窩,你不明白?”孟岩白了聞小雨一眼。

    “那夫君怎麼辦?”

    “現在只能盡力為之,皇后能不能懷上龍種,還的看天意!”孟岩道,“不過初步診斷,問題在皇后身上比較大。”

    “夫君,你要不要給我也看看?”聞小雨媚眼如絲道。

    “你,不需要,我們都那樣了,還不清楚?”孟岩哈哈一笑,將聞小雨攔腰抱了起來。

    “哎喲,快放我下來,別讓人看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8:53

第182章 給皇后瞧病(一)

    “孟大人,這是何物,造型這麼奇怪,欣從未見過?”於欣拿起“鴨嘴鉗”好奇的問道。

    孟岩有些尷尬,不過作為一個大夫,他還是需要耐心的為於欣講解的。

    因為這涉及到女性隱私部位的檢查。

    “這個我稱它為鴨嘴鉗,學名叫擴陰器,是這樣使用的……”孟岩拿起來,比劃一下。

    於欣騰的一下子臉就滾燙起來,羞澀的低下腦袋,她還是雲英待嫁之身,哪裡聽過這些,何況這還是從一個年輕男子嘴裡說出來的。

    貝齒輕咬下嘴唇,原來是要她做這個,早知道就不答應了,都怪自己太相信人了。

    以為不過男女授受不親,加上對方是皇后娘娘,孟岩才讓她幫忙的,沒想到居然還要做這樣的事情!

    孟岩知道,這個時代的女性十分的保守,能不能接受這樣的檢查,他恐怕還的跟皇帝溝通一下。

    最後能不能做,那還是未知數。

    而且這是需要嚴格保密的,不能對外界洩露半個字,否則,就為這點兒小事兒,說不定會危及錢皇后,就連自己腦袋都不保。

    皇帝若是拒絕,他反倒省事兒了,風險太大了。

    “這個于小姐,到時候未必用的上,我只是提前預備了,你先熟悉一下用法,這裡有一張圖譜,記住了,別留下,直接毀了!”孟岩感覺有些出汗,趕緊掏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使用說明書。放下了,落網而逃。

    好半天,於欣才伸手去將那說明書拿起閱讀起來。

    說明書很詳細,不但有如何使用的步驟,注意事項,還有如何檢查以及判斷都一一列舉。

    只要是讀過書的人一看就能明白,當然如果是學過醫的就更容易上手了。

    越看臉越紅,於欣只感覺著薄薄的幾片紙仿佛是哪燒紅的鐵片似的的,燙手的很,卻又扔不掉。

    他怎麼對女兒家的事情知道的這麼多。難道他親自做過?

    聯想到這一點。于欣臉色很不自然的露出一絲薄怒,可一想到他是個大夫,雖然婦人科並沒有規定一定只有女人才能學習,但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男子。這就有些怪異了。

    爐子就在身旁。於欣幾次想要毀掉這幾張紙片。但最後還是收了回來!

    最後,她咬著牙將這幾張紙折疊起來,悄悄的塞入懷中。

    “于小姐。看完了嗎?”

    “看完了,孟大人進來吧!”于欣稍微鎮定了一下情緒,說道。

    “于小姐,下面我還有些事情想要跟你交代一下,時間比較緊,我只能說一遍,希望你能夠用心記!”孟岩道,給皇后看病,有很多禁忌,必須事先做好準備,當然,宮裡的規矩多,這也是需要事先瞭解清楚的。

    在進宮之前,他們還的去一趟太醫院,找溫良棟瞭解一下,免得到時候出錯或者犯忌。

    “令堂的病怎麼樣了?”

    “吃了孟大人的藥,好多了,沒有先前那麼難受了,也能睡得著了!”

    “是嗎,先把藥繼續服下去,一次吃不下,可以分多次。”孟岩道。

    “好的!”

    “小紅,我跟孟大人出去辦點事兒,娘哪裡,你跟吳媽照應著。”于欣叫來紅姑娘吩咐一聲。

    “小姐,不用我一起去嗎?”

    “不用了,家裡人手不夠,福伯會駕車送我的!”於欣道。

    紅姑娘點了點頭。

    收拾了一下,于欣跟孟岩出了門,直奔太醫院。

    溫良棟早已等候多時了,只不過孟岩進太醫院,那是很多人都不願意看到的。

    尤其是哪位打賭輸掉的院判大人,聽到孟岩來太醫院,那是掉頭就走!

    他怎麼就忘了,如果不是孟岩,他這條命早就去閻王爺哪兒報導去了。

    事後連一個“謝謝”都不說一聲,這等人品還做太醫,簡直就是丟人丟到家了!

    “孟老弟,事情都說好了?”

    “已經說好了!”孟岩尷尬的一下,於欣更是羞澀的臉頰一紅,她也不知道溫良棟是否知道她們說的是啥。

    “我跟于小姐來,就是希望溫兄給我們講一講這宮裡的規矩,尤其是內宮的規矩,有什麼忌諱,還有不能說的。”

    “這個你就不是說,我也是要對你們說的。”溫良棟道,“皇宮大內規矩多,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我們這些外臣沒有允許是不允許進內宮的,所以,這有幾樣規矩是必須要遵守,這第一,進了內宮,不許東張西望,跟著領路的太監走就是了,也不要瞎打聽……”

    果然是封建時代,宮禁森嚴呀!

    但是即便如此森嚴的宮規,還是擋不住宮女和後宮嬪妃們對自由和愛情的嚮往!

    這裡頭多少悲歡離後,恐怕史家的筆墨都難以寫盡。

    有了蟠龍玉牌,孟岩入宮變得十分方便,那些平素愛拿捏的太監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這要是孟岩隨便在聖上跟前說上一句,他們就要倒楣遭殃。

    “聖上正在用午膳,請孟大人和于小姐稍等片刻!”朱祁鎮身邊的隨侍太監金英出來接待了他們。

    “有勞金公公了!”

    “孟大人客氣了!”金英對孟岩一直很客氣,這大概是因為朱祁鎮的態度。

    大約等了一炷香的時間,金英再一次過來了,告訴孟岩,朱祁鎮用膳完畢,可以召見他們了!

    見了朱祁鎮,順便將於欣介紹了一下。

    于欣是於廷益的女兒,朱祁鎮也不由好奇八卦的打聽了一下,當得知于欣跟孟岩之間還有相互救過對方一命的交情,不免感到十分的稀奇。

    “來人。去坤寧宮看一下,皇后午睡了沒有?”

    “兩位愛卿稍等一下,皇后有午後小憩的習慣,一般也就半個時辰左右,估計這會兒應該起來了。”

    “小臣遵旨!”

    “聖上,皇后娘娘已經起身了。”不一會兒,小黃門飛奔而至,稟告道。

    “兩位愛卿,隨朕一起去吧!”朱祁鎮居然親自領著她們去見錢皇后。

    孟岩不禁回想起歷史上這對夫妻的患難之情,若非真情。恐真難做到。

    如果上天能夠給錢皇后一個孩子的話。也許結局就不一樣了。

    “聖上,小臣有幾句話想跟聖上單獨說一下!”孟岩斗膽上前一步說道。

    “愛卿還有何事?”

    “請聖上摒退左右!”孟岩道。

    “好吧,你們都先下去吧!”朱祁鎮愣了一下,但還是依了孟岩。將左右都趕了出去。

    而于欣也在孟岩的眼神示意下。回避了。

    “聖上。小臣有些檢查手段可能涉及皇后娘娘隱私,但請聖上放心,小臣不會自己動手。更沒有任何褻瀆之意,這部分檢查工作全部交給于欣小姐來做,她是女子,應該不會有損娘娘清譽,如果聖上不同意,小臣便不做這方面的檢查。”孟岩認真的說道。

    “愛卿將要如何檢查?”朱祁鎮略微沉吟一聲問道。

    “小臣製作了一件器物,名曰鴨嘴鉗,專門用來檢查女子陰門之物……”

    “愛卿為何打造如此器物,難道有那種特殊的癖好?”朱祁鎮大驚失色。

    “小臣哪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其實婦人生病多因下身不潔所致……”孟岩連忙解釋,別讓朱祁鎮認為自己是個變態的色情狂魔,那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原來如此,朕險些誤會愛卿了!”朱祁鎮聽了孟岩的解釋,恍然大悟道。

    “這個不要緊,小臣說的這個檢查的必要性,《素靈微蘊•胎化解》中說:男子應坎,外陰而內陽,女子象離,外陽而內陰。男以坎交,女以離應。離中之陰,是為丁火,坎中之陽,是為壬水。陽奇而施,陰偶而承,於壬妙合,凝蹇而成。”孟岩道,“聖上,這陰陽相交,才能生萬物……”

    “朕懂了,愛卿的意思是,朕為陽,皇后為陰,任何一方出現問題都不能懷孕,對嗎?”

    “是的,聖上既已出長公主,這說明問題不在聖上身上,而在皇后身上!”孟岩繼續道,“但具體是什麼問題,還需要檢查之後才能知道。”

    什麼精子、卵細胞的太超前了,他說了估計朱祁鎮也不會理解的,還不如不說。

    就為這個解釋,孟岩自己都先回去找了醫書惡補了一下,不引經據典,皇帝怎麼相信?

    “朕明白了,如果真的需要,那就請愛卿放手施為吧!”朱祁鎮說道。

    “聖上,茲事體大,這件事最好還不要外傳為好。”孟岩提醒一聲道。

    “這個倒沒什麼,宮裡挑選宮女,也有諸如此類的檢查,不過倒沒像愛卿說的這麼細緻,還有專門的器具。”朱祁鎮笑道,“愛卿這可算是開了先河了?”

    “有嗎?”孟岩心中連連苦笑,早知道何必費那麼多的唇舌解釋那麼多?

    “這些都是宮女入宮之前的規矩,外面的人哪裡知道這些,愛卿不知也不足為奇!”朱祁鎮解釋道。

    “小臣受教了!”孟岩忙道,“只是皇后娘娘那兒會不會尷尬,畢竟這事兒有些難以啟齒?”

    “嗯,確實有些為難,為了朕的皇子,朕親自去說就是了。”朱祁鎮道。

    “多謝聖上體恤!”

    “擺駕吧,我們也別讓皇后等太久了!”朱祁鎮一揮衣袖,朝殿外大步流星走了去。

    婚後久無子,看來這年輕的皇帝心裡真是有些著急了!

    孟岩亦快步跟了上去,並保持一定距離。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8:53

第183章 給皇后瞧病(二)

    孟岩第一次見到朱祁鎮的皇后錢氏是在萬壽節上,遠遠的看了那麼一眼。

    感覺這並不算是個多麼美麗的女孩子,但起碼端莊,穩重,頗有一國之母的風範。

    這個女孩子是仁宗之妻,太皇太后張氏親自給選定的,也是這位張太后為大明朝做的最後一件大事。

    人說隔輩親,錢氏在性格上跟這位太皇太后十分的相似,因此才會被選定為皇后。

    這是大明朝所有皇后中最悲情的一個,雖然她貴為皇后,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待遇,也沒有享受到多少的榮華富貴,如果還算欣慰的是,她有一個對他不離不棄的丈夫。

    朱祁鎮沒有像他的老子學習,因為沒有生出兒子,而廢黜這個可憐的女人!

    在這個時代,沒有生養的女人在家中是沒有地位的,就算你是正妻有如何?

    不能傳宗接代,那就是七出中的一條,皇帝都可以廢後,丈夫休妻又有何難?

    這位錢氏性格敦厚,與人為善,不善爭寵,雖然有個好名聲,卻並未給她帶來多少的實質性的好處。

    來到坤寧宮,朱祁鎮首先揮手摒退了錢皇后寢宮內的宮女和太監。

    “小臣錦衣衛百戶孟岩,民女於欣叩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二位平身吧!”

    “謝娘娘千歲!”

    “聖上,這就是你給我介紹的神醫,未免太年輕了?”錢皇后見到孟岩。也是略感詫異,雖然她在宮中也聽到一些有關孟岩的傳聞,那只音樂盒她也是百聽不厭,很喜歡,幾乎成了她的專屬之物。

    “敏敏,你可別小看了孟愛卿,朕告訴你,太醫院數十名太醫都對楊閣老的病情束手無策,他卻能夠起死回生,還有。朕的表兄。也是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這都是眾人親眼所見,朕還聽說,他破腹取胎。將一名出大紅的婦人救了回來。跟太醫院的院判打賭……”朱祁鎮像獻寶似的對錢皇后介紹孟岩過去的功績道。

    “聖上。這些臣妾都知道,可臣妾沒有想到孟大人會如此的年輕,因此感到詫異而已!”錢皇后道。

    “朕跟孟愛卿一見之下。遍覺得十分投緣,所以就下旨召他入宮來給你瞧瞧,咱們成親兩年多了,你這肚子一直不見有孕,朕心裡著急,宮裡宮外的說閒話的太多了。”

    “都怪臣妾不爭氣,讓聖上憂心了!”錢皇后道。

    “昨日,多虧了孟愛卿的開導,朕回頭也查看了不少醫書,孟愛卿果然醫術了得,他說的一點兒都不錯,這女子二十以後才是受孕的最佳年齡,所以,是朕太急了。”朱祁鎮嘿嘿一笑。

    “哦,是這樣嗎?”

    “孟愛卿,把你對朕說的,給皇后說一說?”朱祁鎮示意道。

    “是,聖上!”孟岩微微欠身道,“娘娘,女子一般十三四歲天葵初至,理論上說,這個時候女子就有了生育能力,但這個時候生育對女子的損害很大,因為這個年齡,其實女子的身體也並未長成……容易夭折……女子二十歲後,發育基本完成,這個時候再生育,生出來的孩子抵抗力強,不容易夭折,而且母親乳水充足,母乳是孩子健康成長的關鍵……”

    孟岩說了很多,有些是昨天跟朱祁鎮講過的,有些是沒有講過的,很新鮮。

    不但朱祁鎮和錢皇后在聽,就連於欣也不知不覺的認真聽了起來,這些東西可是書本上從未提及的。

    於欣熟讀醫書,她也想不出來,這些那本醫書上有記載,而孟岩又是怎麼知道的?

    他才十八歲,自己都沒孩子,怎麼就知道的這麼清楚呢?

    難道他在北元已經成親生孩子了?

    沒道理呀,他既然知道這些,又怎麼會明知故犯呢,於欣腦子裡胡思亂想起來。

    “愛卿真是學識淵博,很多事情朕和皇后都是聞所未聞。”朱祁鎮感歎不已。

    “術有專長,聖上學習的治國之道,小臣嘛,也就會點兒醫術了!”孟岩訕訕道。

    “愛卿謙虛了。”朱祁鎮擺手道。

    “聖上,小臣可以給皇后娘娘做一次身體全面的檢查嗎?”孟岩問道,他是來工作的。

    “對,對,朕險些忘了,敏敏,朕對你說,孟愛卿和于姑娘今天來是給你做身體檢查的,這個……”朱祁鎮在錢皇后耳邊說道。

    “她不是郭怒之女?”錢皇后很驚訝。

    “民女是兵部右侍郎于謙之女!”於欣答道。

    “就是那個強項令於廷益!”

    錢皇后眼底突然閃過一絲不喜,似乎對孟岩的人品產生了一絲懷疑。

    既然跟郭怒家的千金定了婚事,怎麼又跟於廷益的女兒搞在一起?

    “聖上,真的要這樣嗎?”聽完朱祁鎮的解釋,錢皇后臉頰上浮起兩朵紅暈,有些羞澀道。

    “敏敏,這些檢查都是有于姑娘為你做的,孟愛卿只要結果,所以,你不必擔心。”

    “可我那個他都知道了,臣妾豈不是一點兒隱私都沒有了?”錢皇后羞怯道。

    “醫者父母心,敏敏,不可諱疾忌醫,何況,孟愛卿答應了朕,今天的檢查,只有我們四個人知道,檢查了什麼,全部不予記錄,朕已經將記錄起居注的太監都給攆走了!”朱祁鎮道。

    “這是必須嗎,以前太醫不過是請脈而已?”錢皇后還是有些疑慮的。

    “敏敏,你剛才也聽孟愛卿說了,他說的是不是很有道理?”朱祁鎮耐心勸說道。

    “臣妾是覺得有道理,可是要這樣。太羞人了?”

    “朕跟孟愛卿又不會看,于姑娘是女子,她為你做檢查也不需要避諱,何況,咱們大婚之前,宮裡的女官不也對你做過這方面的檢查嗎?”朱祁鎮道。

    錢皇后點了點頭,大婚之前,她確實有過此類的檢查,皇帝取媳婦,自然是慎之又慎。總不能取一個身體有缺陷的回去。何況還是一國之母。

    所以身體各方面的檢查都是必須的,而且還很繁瑣,這一次只是針對性而已。

    “臣妾聽從聖上的旨意就是了!”錢皇后想了一下,檢查一下。也好。她也想聽一聽這個孟岩是怎麼說的。

    萬一自己真的不能生育。那可就麻煩了。

    “孟愛卿,敏敏她答應了,你跟于姑娘可以開始了!”朱祁鎮鬆了一口氣。

    “聖上。待會兒小臣先給娘娘初步看診以及把脈,具體檢查留在最後,這樣做的目的是防止娘娘情緒上的起伏變化影響到請脈。”孟岩解釋道。

    “孟愛卿,一切聽從你的安排!”朱祁鎮點了點頭。

    “娘娘,小臣有些問題可能會比較直接,您務必回答小臣,否則小臣就沒辦法給您下判斷了!”孟岩很鄭重的說道。

    “本宮答應你!”

    “好,小臣的第一個問題,娘娘什麼時候天葵至的,幾歲?”孟岩問道。

    “十三歲那年初夏吧,具體時間本宮記不太清楚了!”錢皇后想了一下回答道。

    孟岩在紙上記錄下來。

    “孟卿,你不是說,不留記錄的嗎?”

    “這個娘娘大可放心,小臣走的時候,全部都會當真您和聖上的面,將所記錄內容全部毀掉的。”孟岩解釋道。

    “敏敏,放心吧,有朕在,這些記錄不會傳出去的!”朱祁鎮安慰道。

    “本宮知道了!”

    “敢問娘娘,從天葵至到身子爽利了,是多少天,五天還是七天,或者更長?”

    “大概五六天吧。”

    “什麼時間來呢?”

    “上個月是初四,這個月十一吧。”錢皇后想了一下道。

    孟岩微微一點頭,看起來,錢皇后的身體確實有些問題,正常女人天葵週期為二十八天至三十天左右,錢皇后明顯是晚了一個星期。

    “間隔時間呢?”

    “短的時候二十天,長的時候四五十天!”

    “是一直這樣,還是偶爾會這樣?”孟岩問道,“娘娘能否給小臣說一下今年的日期?”

    “本宮有些記不大清楚了,不過起居注中應該有記載。”錢皇后說道。

    孟岩知道,宮中妃嬪侍寢有一套規矩,來身子的自然不能侍奉皇帝,所以,宮中的妃嬪都會按時記錄自己的天葵的日期,這樣也便於安排。

    這些記錄由內宮監掌管。

    “來人……”

    “聖上,不用那麼麻煩,小臣只需知道一個大概就可以了,娘娘不妨回憶一下,能記得幾個就幾個!”孟岩道,宮裡是非多,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本宮記得三月十六來過一次,然後七月初八,還有五月初十好像也有過一次。”

    數字相差都比較大,很顯然錢皇后的天葵來的日子不太正常。

    “娘娘請張開嘴,小臣要看一下您的舌苔?”

    “嗯,娘娘你體質偏寒,腸胃也不太好,是不是不太喜歡吃比較硬的食物,稍微吃多,一整天都不想吃東西?”孟岩仔細觀察了一些錢皇后的舌苔道。

    錢皇后眼底露出一絲驚訝,原先他對孟岩還是有懷疑的,現在她聽了孟岩的描述,不由的多出了三分相信來。

    “娘娘,小臣要給您請脈了!”望、聞、問三個步驟結束後,最後一步就是切脈了。

    在朱祁鎮的鼓勵的目光下,錢皇后慢慢的伸出光潔的皓腕。

    “小臣得罪了,娘娘!”孟岩告罪一聲,伸手搭上錢皇后的脈搏,臉微微偏向一邊,微閉眼眸。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8:54

第184章 皇后之症

    “娘娘,民女要給你檢查了,可能稍微有些不適,您忍耐一下。”於欣有些緊張,這種事情,她是第一次做,物件還是尊貴無比的大明皇后娘娘。

    “于欣,本宮能否問你一個問題?”錢皇后問道。

    “娘娘您問。”

    “你跟那位孟大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娘娘為何要這麼問?”於欣愣了一下,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錢皇后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來。

    “你能回答本宮這個問題嗎?”

    “民女曾經救過孟大人,孟大人也救過民女,不知道民女這個回答娘娘滿意嗎?”於欣緩緩說道。

    “孟大人救過你?”錢皇后很好奇。

    “娘娘,民女自幼體弱,患有嚴重的心疾……”於欣將她跟孟岩的偶遇的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如此,沒想到你們之間竟然有此際遇,本宮真是長見識了!”錢皇后道,“這麼說來,你們之間是有肌膚之親了?”

    “那只是情急之下救人,無心之舉罷了!”於欣眼神有些慌亂,暗怪自己為什麼將“人工呼吸”的說的太過詳細了。

    “本宮剛才還奇怪,為何孟卿沒有讓他的未婚妻郭月充當他的助手,卻選了你來給他當助手,原來這中間還有這樣一段故事!”錢皇后說道。

    “娘娘,其實孟大人選我做他的助手是因為我是久病成醫,他的未婚妻郭月小姐自幼習武。不適合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於欣解釋道。

    “本宮明白了,本宮知道,你放手來吧,些許疼痛本宮還能忍受。”錢皇后道。

    “娘娘,我開始了。”

    “怎麼這麼久,孟愛卿,只是檢查一下,敏敏會不會真的有什麼大的毛病吧?”朱祁鎮隔著暖簾,緊張的踱來踱去。

    “聖上。少安毋躁。檢查總是需要時間的。”孟岩寬慰道,他總不能說,於欣是第一次幹這個,堂堂大明皇后當了一次白老鼠?

    “還需要多久?”

    “快了。快了……”

    簾子挑動。於欣從裡面走了出來。

    “于姑娘。怎麼樣?”朱祁鎮搶在孟岩之前開口問道。

    於欣尷尬的臉頰一紅,有些不知所措,該如何回答朱祁鎮的這個問題。

    “噢。你是有話對孟愛卿說,對嗎?”朱祁鎮忽然領悟過來,於欣跟他說了也沒有用,真正下判斷的人是孟岩。

    “聖上,小臣跟于小姐溝通一下。”

    “好,朕進去看看敏敏怎麼樣了!”朱祁鎮自覺的找了一個藉口回避。

    有些話當著一個人和兩個人說是不同的,於欣畢竟還是女孩子,當著皇帝的面上,她也有些放不開,緊張。

    “于小姐,沒事,有什麼說什麼。”孟岩安慰一聲。

    “孟大人,按照你的要求,我逐一檢查了皇后娘娘的……”於欣輕啟朱唇,緩緩描述。

    孟岩聽了之後,跟自己把脈所得的結論相互驗證,對錢皇后的病情和病理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

    這時候朱祁鎮扶著面色有些蒼白的錢皇后從裡面走了出來。

    錢皇后雖然出身寒微,但是比普通人家要好得多,因此從小錦衣玉食,四肢不勤五穀不分,自然顯得有些嬌弱。

    何況于欣還是個新手,難免在檢查中出現用力太大的現象,錢皇后自然也就受苦了。

    “孟愛卿,敏敏怎麼樣?”朱祁鎮扶著錢皇后坐下,心疼的問道。

    “啟稟聖上,從目前的診斷來看,問題不是很大,但如果不能及時治療的話,問題會很大!”孟岩仔細斟酌了一下語言說道。

    “怎麼講?”

    “娘娘的體質並不是很少,想來是缺少鍛煉,而且不經常曬太陽,體內陽氣不足,並且還略有氣短的病根?”

    錢皇后眼睛一亮,要說之前孟岩所言可能是從別處聽說,可她不太喜歡曬太陽這個秘密,怕是很少人知道,因為她從未在宮人和太監面前提起過。

    “娘娘應該是個愛乾淨的人,天葵來的時候,每天都沐浴吧,而且一天有時候好幾次,對吧?”

    “這你也知道?”錢皇后驚訝了。

    “恕小臣斗膽問一下,您使用的白娟是否每一次用過之後,清洗乾淨之後還用第二次?”

    “有的,有的則沒有。”錢皇后羞澀的道,皇帝富有四海這不假,可那東西女人每個月都要,錢皇后出身寒微,自然是不能太過奢侈,至於民間百姓,那就更常見了。

    “這都是娘娘引起娘娘身體得病的禍根!”孟岩道。

    “宮中那麼多人平時都跟本宮差不多,為何本宮會得病,而他們卻不會?”錢皇后詫異的問道。

    “一個人身體強壯,自然不容易被病邪侵擾,可如果一個身體羸弱,那他是不是不容易抵抗病邪呢,娘娘?”

    “孟愛卿說的有理,敏敏就是因為身體不好,少走動,是不是的需要進補一些。”

    “聖上,小臣有句話送給您和娘娘。”孟岩道。

    “什麼話?”

    “生命在於運動,您看那流水,如果不是不停的流動,又豈會清澈透亮,反子則是一潭死水了!”

    “孟愛卿這句話說得妙,妙不可言呀!”朱祁鎮一拍大腿,很是激賞道。

    “孟卿真有語出驚人之意!”錢皇后也很是驚訝。

    “聖上和娘娘謬贊了。”

    “孟愛卿,敏敏到底是什麼病?”朱祁鎮很好奇的問道。

    “小臣的初步判斷應該是婦科炎症引起的宮頸囊腫,根據于小姐的檢查和描述,這已經影響到娘娘的身體健康。還有懷孕。”孟岩解釋道,“也可以理解為外邪入體,引起某種病變。”

    “如何治療?”

    “提振陽氣,補充正氣,囊腫自然就會緩慢消除,直到痊癒!”孟岩道。

    “那是不是只要這個病好了,敏敏就可以懷上朕的骨肉了?”朱祁鎮急切的問道。

    “是的,只要娘娘的天葵恢復正常,自然可以懷孕產子!”孟岩點了點頭。

    “好,太好了。朕終於希望了!”朱祁鎮很高興。終於有人給了他明確的答覆,心中的壓力頓時為之一輕。

    “聖上,藥湯只是輔佐,娘娘的病還需要娘娘改變一些生活習慣才能奏效!”孟岩欠身道。

    “愛卿請說!”

    “第一。天葵來時所用之白娟使用前一定要清洗消毒。也可用乾淨的棉花製成小片。沸水煮開後,陽光下曬乾後使用,切記不要陰乾。第二,娘娘以後要多出來走動,特別是天氣好的時候,可以踢踢毽子,做一些運動,微微出汗即可,不要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第三,注意飲食,辛辣和生冷的食物少吃,尤其是天葵來的時候,第四,沐浴的話,一天一次就夠了,天葵來的時候,儘量選擇淋浴……”

    “何為淋浴?”

    “這個小臣稍後會跟聖上解釋的。”孟岩道。

    “愛卿請繼續說!”朱祁鎮為自己打斷孟岩的話感到一絲尷尬,忙道。

    “這第五是關於聖上的,房事方面要控制,三五天一次為好,房事過勤,也不利於懷孕。”孟岩這話有些犯忌了,但他有不得不說,縱欲確實會導致不孕。

    皇帝不好色的太少了,尤其是朱祁鎮這樣的少年皇帝,宮中貌美如花的妃嬪宮女甚多,這麼多女人圍繞他一個男人,能忍得住的太少了。

    朱祁鎮倒是沒什麼,他也是有自己的判斷力的,何況孟岩是從生孩子的角度說事。

    在朱祁鎮的心裡,能夠讓皇后懷上龍種,那可是頭等大事,其餘皆可忽略不計。

    “愛卿的這些話朕和敏敏都記住了!”朱祁鎮點了點頭。

    “既如此,那小臣就給娘娘開藥方了。”孟岩微微欠身。

    “于小姐,麻煩你了!”

    於欣點了點頭,走過去,坐到書案前,攤開宣紙,提起狼毫筆,凝神靜氣。

    “黨參三錢,黃芪兩錢半,當歸三錢,肉蓯蓉……”孟岩閉上眼睛思考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此藥湯文火煎熬半個時辰,一劑可剪三次,混合後,分三次服用,早晚各一次,飯後半個時辰服用!”孟岩道。

    “好。”

    “聖上,此藥方可以服至娘娘下一次天葵來之前,天葵若來,則馬上停藥,小臣再入宮為娘娘診治之後,再開藥方!”孟岩解釋道。

    “敏敏,你記下了嗎,要記得提醒朕!”朱祁鎮道。

    “臣妾記住了!”

    “聖上,小臣還有幾句話想單獨跟您說!”孟岩道。

    “跟朕單獨說?”朱祁鎮詫異了一下,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聖上,小臣有一個助孕的辦法,聖上只要照此方法,必定可以能讓宮中的妃嬪能夠盡可能的懷上龍種!”孟岩道。

    “還有這樣的辦法?”朱祁鎮眼睛一亮,雖然他很想讓錢皇后早一點生一個皇子,可皇家子嗣多寡,更是一個王朝興旺發達的跡象,做為皇帝,他當然希望自己可以多子多孫了。

    “……”

    “就這樣可以嗎?”朱祁鎮以為什麼高深的東西,誰知道就是一個算日子的辦法。

    “聖上,這只是大概率的事件,只能說在這個時間內更容易而已,小臣也是從書上看到的。”孟岩道。

    “哪本醫書?”

    “具體的,小臣看的醫書太多了,沒記住,就記得有這麼一說。”孟岩道。

    “朕記住了,今日為皇后瞧病一事不可外傳,以免被人亂嚼舌根。”朱祁鎮告誡道。

    “若有外人問起,臣就說皇后娘娘偶感風寒,召臣入宮問診而已!”孟岩道。

    “嗯,就這麼說,愛卿要跟那位於姑娘統一口徑!”

    “小臣明白!”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8:54

第185章 反間

    “擦一下汗吧。”從宮中出來,孟岩看到於欣還沒有緩過來,緊張的一頭汗,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遞了過去。

    於欣恬淡羞澀的接了過去,眼睛一瞄手帕下面一朵翩翩起舞的藍色蝴蝶。

    這是她們第一次偶遇的時候,她給他的,後來孟岩也沒還給她,這以後,她也忘記了。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孟岩居然一直帶在身上,現在還又轉到了他的手中。

    “謝謝。”擦過汗後,於欣本欲還回去,可又覺得自己用過了,再還回去有些不妥。

    沒想到孟岩倒是很自然的從她手中接過手帕,然後放入懷中,弄的於欣一臉的尷尬,羞紅滿面。

    殊不知,孟岩看出來她的為難,這才主動拿回手帕的。

    “我送你回去吧。”

    “嗯。”於欣沒有拒絕,低頭答應了一聲,上了馬車,福伯駕車,孟岩騎馬跟隨。

    一路靜靜相隨,一直送到於府門口。

    “你到了,我就先告辭了!”

    “嗯,孟大人慢走!”於欣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駕!”

    “小姐,你怎麼沒留孟大人進府坐一坐?”老福道。

    “福伯,既然不可能,又何必強求呢?”於欣暗歎一聲,“何況我的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

    “哎……”老福歎息一聲。

    司禮監。

    “翁主,事情就是這樣。聖上不但摒退左右,還不讓我們靠近,甚至連起草起居注的史官也趕走了,我們根本不知道她們在做什麼,談論什麼!”

    “這就奇怪了,主子跟這個孟岩關係並不親密,還帶他去坤寧宮,難道是為了錢皇后?”

    “翁主,皇后與聖上成親已有兩年有餘,這肚子絲毫不見動靜。您說。會不會是因為這個?”曹吉祥揣測道。

    “孟岩雖然醫術高明,可他也太年輕了,而且自己尚未成親,難道他還精通婦人科不成?”

    “翁主。您難道忘了。當初這個孟岩闖入錦衣衛北衙。那張苞的妻子受刑過度,出大紅,流產。不就是他一手拉回來的?”

    “不錯,不錯,不過,如果僅僅如此,主子也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應該是有人在主子面前進了讒言!”王振老眼一睜,異常憤怒道。

    “依屬下看,除了太醫院的溫良棟之外,別無他人!”

    “他?”

    “這個人深的主子信任,而且後宮中不少嬪妃,包括先帝的妃嬪都得到過他的恩惠,沒有過錯,任何人都動不了他!”

    “是呀,這個人背後還有一個胡濙!”

    “這個老傢伙,謹小慎微,而且半截身子入土了,不足為慮,倒是他掌控的教坊司密諜對我有大用,吉祥,對密諜的滲透工作進行的怎麼樣了?”

    “正在抓緊進行中,錦衣衛那邊似乎跟胡濙接觸的十分密集,看來,胡濙這個老傢伙不太相信咱們!”

    “我們是主子身邊的人,而錦衣衛是主子的鷹犬,孰親孰遠,這老傢伙老糊塗了,分不清楚了!”王振的長隨毛貴道。

    “今天的事,太后那邊肯定會有反應的,翁主,咱們不妨先看一看,等一等?”曹吉祥建議道。

    “嗯,你的想法甚合我意,先靜觀其變。”王振道。

    “翁主,曹豹那邊怎麼辦,他已經被郭老虎扣押了兩天了,如果再這樣下去,我擔心他會不會熬不住錦衣衛的酷刑,把中後所的事情都招供出來?”

    “都是我那兩個愚蠢的從子惹的禍,本來咱家已經更郭老虎達成協議了,誰知道他居然偷偷讓人去中後所放了一把火,這是在毀滅證據嗎,他只是在唯恐天下人不知道!”

    “翁主,兩位侄公子也是好心辦了壞事,還是想想辦法,這件事該如何收尾。”

    “這件事主子已經知曉,也不知道郭老虎對主子都說了些什麼,如果非要有人出面頂罪,那就讓那個曹豹去好了!”王振道。

    “曹豹這幾年對咱們的孝敬可是不少,這要是推出去,下面的人會怎麼看,怎麼想?”

    “這個咱家又不是不知道,咱家起初也是想要保的,都答應郭老虎了,幫他把虧空補上,人罷官了事,等過些日子,尋個機會外放,未嘗不是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可現在看來,曹豹的事情一旦被捅出來,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

    這件事還是他們自己作死才導致的。

    “稟翁主,蔣公公來了!”

    “是蔣冕,這個時候他來,應該就是為了聖上今日下午召孟岩入宮一事。”

    “請他進來吧!”

    “蔣公公,翁主請您進去!”

    ……

    南衙。

    “看來聖上對你另眼相看,並未受到王振等人的影響。”入宮給皇后瞧病這事兒,孟岩不可能不跟郭怒通氣。

    “聖上是個寬厚聰明,不是一個輕易被讒言誤導的人,只是太過信任王振了,這才使得朝綱不振,佞臣有機可乘!”孟岩對朱祁鎮頗有好感。

    這個皇帝雖說也有諸多缺點,但不失為一位元可以交往的人。

    “你能這麼想那是最好了。”郭怒道,“聽嘯塵說,你想利用蒙克進行反間,打入北元內部,獲取情報消息?”

    “我確實有這樣一個構想,蒙克的真實身份現在只有我們知道,如果我們不對他採取措施,或許可以利用他曾經是阿魯台的人跟脫脫不花建立某種聯繫,便於我們掌握脫脫不花的動向。”

    “怎麼才能建立聯繫呢,阿魯台已經死了十一年。蒙克跟他們中斷聯繫也有十一年了!”

    “叔,蒙克雖然不跟北元方面聯繫了,但他還暗中掌握了一條走私民生物資的通道,也就是說,他跟草原是有聯繫的,只是這是一條經濟線,不是情報線!”

    “你想讓蒙克主動聯繫北元方面?”

    “這當然不行,這會引起對方警覺的,當然也許我高估了那些人的智慧,但是。小心無大錯。我希望是他們來找蒙克!”孟岩道,“明天我去見脫脫不花的貢使團,告訴他們哲理木已經被我們捉拿的消息!”

    “哲理木不是自殺了嗎?”

    “這事兒咱們對外公佈了嗎?”

    “那倒沒有,讓也先的人知道。他們豈不是找到了被冤枉的證據了?”

    “你有多大的把握?”

    “不知道。這種事只有做了才知道。不做根本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孟岩道。

    “好吧,此事你可以去做,但是嚴格保密。不可讓外人知曉,只不過,東廠現在也知道蒙克的存在,你現在把蒙克放了,東廠那邊……”

    “東廠的人是個麻煩,不過朝廷這一次既然要給瓦剌人一個警告,東廠如果死纏著蒙克不放,讓瓦剌人知道了,後果由他們承擔,看他們還有沒有這個膽子?”孟岩冷笑道。

    “你說的頗有幾分道理。”郭怒點了點頭。

    “一個蒙克死不足惜,可他手中的那條走私通道對我們同樣有好處,我們完全可以將這條通道繼承下來為我所用,一來可以利用這個身份進入草原,探查各部的情況,二來,也可以賺點零花錢,貼補錦衣衛的家用。”

    “你也知道錦衣衛缺錢了?”

    “傅叔那邊跟我訴過苦,要掌控北衙,不能既讓馬兒跑,又不讓馬兒吃草,大家都拖家帶口的,朝廷給的祿米也就餓不死而已。”孟岩道。

    “是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北衙的人被慣油了嘴,自然就不好帶了!”郭怒道。

    “郭叔,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推行基本俸祿加崗位津貼制度!”孟岩腦中靈光一閃,前世的一個很普遍的東西閃入腦海之中。

    “什麼基本俸祿家崗位津貼?”

    “這麼跟您說吧,郭叔,這基本俸祿呢就是朝廷按照品級發放的祿米錢糧,這個數字是額發的,而崗位津貼呢就是額外的補助,比如一個錦衣衛百戶在擔任某個職位,這個職位每個月可以多領十五兩銀子,不同的崗位,津貼是不同的,另外,幹的好的,有獎金,年終獎,這個年終獎就很有彈性了,要看我們錦衣衛這一年的效益,效益好,多發,效益不好,那就少發,形成一個制度,不管你是錦衣衛指揮使,還是一小小的長隨,該拿多少,就拿多少,公平,公開,一視同仁,我想,錦衣衛的人心和士氣必將凝聚起來!”孟岩解釋道。

    “這個辦法聽起來挺新鮮的,至少可以解決很大一部分問題!”郭怒點了點頭。

    把錦衣衛原來的隱性的,灰色的收入放到陽光下,這可是相當大膽的一種想法。

    可如果這個做好的話,錦衣衛完全可以是鐵桶一塊。

    “問題是,錢從何處來?”

    “是呀,錢從何處來?”郭怒也問道,朝廷是不會撥錢的,就算內廷每年會額外的給些經費,那也是杯水抽薪。

    錦衣衛大部分收入來源都是灰色的,有的還是擅自設卡收稅,強取豪奪來的。

    這些收入一手過一手,看不見的。

    真要規範的話,錦衣衛就必須擁有可以為自己賺錢的產業,雖然現在有一些,但還遠遠的不夠。

    “郭叔,普通老百姓身上的油水很可憐,咱們要賺就要賺那些富人的錢,賺那些土財主的錢!”孟岩道。

    “怎麼賺,這些人可不會甘願把錢送到你手裡?”

    “那就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把錢送到咱的手裡!”孟岩眼睛熠熠生輝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8:54

第186章 孟岩要做實業

    孟岩仔細想了一下,這個世界上從古至今誰的錢是最好賺的?

    女人和小孩子!

    女人愛美的天性,迫使她們喜歡美麗的衣服和可以幫助她們延緩衰老的化妝品。

    這衣服恐怕有些難度,這可是移風易俗的事情,萬一弄不好,還會惹來大是非。

    當然,如果做褻衣的話,倒是還是有可為的,女為悅己者容,自古就是這個道理。

    內衣可以做,這是一個方向。

    第二個方向就是化妝品了,高級的,說實話孟岩還搞不出來,有兩樣東西倒是可以試一試。

    香胰子和花露水,只要弄出來,那是一定可以賺錢的,而且還可以出口賺取外匯。

    中國貴重金屬礦想來不太富裕,可別人家有呀。

    賺了女人的錢,男人口袋裡的錢自然也不能忘記,男人什麼錢最好賺?

    酒錢!

    男人喝酒從來都是大方的,憑他腦子裡的幾種不錯的釀酒改進工藝,定能釀出超出這個時代的佳釀來!

    至於其他的,孟岩暫且不考慮,貪多嚼不爛,何況這幾樣東西除了釀酒和花露水需要時間琢磨一下,內衣和香胰子都能很快下手。

    當然,這麼賺錢的生意,肯定會有人紅眼,但是拉著錦衣衛和皇帝一起做,那就不一樣了!

    只要把皇帝拉下水,這金錢的關係比任何利益都可靠,到時候。就算王振找到所為的證據證明他是什麼內奸,恐怕皇帝也不會相信了。

    你相信一個能給你帶來巨額財富的人是奸細嗎?

    “郭叔,我是這樣設想的……”孟岩走上前去,翁婿兩人頭碰頭的小聲說話。

    震驚,絕對震驚!

    郭怒怎麼也想不到,孟岩的膽子居然這麼大,步子邁的這麼快,這種事情他也能想的出來!

    如果真幹成了,不但他在錦衣衛的地位穩固如泰山,孟岩這小子日後仕途更是一片通天。

    孟岩的方案很簡單。皇帝出土地和政策。錦衣衛出錢,他出技術三家各占三分之一股份。

    這是最原始的股權分配,將來若有變動,必須三家全部同意才行。

    要說動皇帝不難。皇帝名下的土地多得是。而且都還是肥沃的好地。隨便給一個皇莊就可以了。

    當然孟岩並不需要皇帝拿什麼黃莊出來,辦實業,只要交通便利。水源充足,哪怕就是塊荒地,也行。

    這樣的地方,在如今的這個時代,那簡直就是白菜價,皇帝幾乎不出錢就占了三分之一的股份,他不樂意才怪呢,就算虧本了,他也沒什麼損失。

    孟岩出技術,那也是等於是白撿,不過沒他什麼都做不出來,占三分之一倒也說得過去。

    最虧的看起來是錦衣衛,可如果賺錢了,錦衣衛投下去的錢並不虧。

    何況郭怒跟孟岩都快成一家人了,只要能掙錢,他會拼命計較這個嗎?

    總比坐吃山空好吧?

    “你一個人吃的下這麼多嗎?”

    “叔,我總要養家糊口吧。”孟岩表情為難道。

    “你現在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還養家糊口,你糊弄誰呢?”郭怒道。

    “那小月要是嫁過來,總不能委屈了她吧?”

    “這還像句話。”郭怒語氣稍緩道,“就這幾樣東西,要投多少錢進去?”

    “前期的話,估計有兩千兩銀子也就差不多了,後期擴大生產的話,那就不好說了,要看具體情況!”

    郭怒鬆了一口氣,還好,孟岩沒有獅子大開口,兩千兩銀子錦衣衛這麼大的衙門,一人少吃一天飯也就能湊出來了。

    孟岩也知道,別一口氣把郭怒給嚇住了,否則直接就卡住了,這事兒跟老鼠拉木鍁,大頭在後頭。

    只要讓郭怒看到錢景,不用他說,他自己就會追著增加投資的。

    “這件事你先謀劃,寫一個具體的方案給我,我好去跟聖上說這件事。”郭怒道。

    “好,我回去就寫。”孟岩點了點頭。

    “我這裡沒事兒了,小月在家裡,沒事的話多陪陪她!”郭怒提醒道。

    “我明白!”

    回到匠作司,差不多已經天黑了。

    “唐笑,今天的訓練任務完成了?”

    “完成了,大人,這是今天他們交上來的學習心得!”唐笑遞上來一疊紙道。

    “噢,放下吧,一會兒我在看!”孟岩道,“蒙克的供述材料呢?”

    “都在這裡呢,大人!”

    “以你的經驗判斷,蒙克有沒有撒謊?”孟岩快速的流覽了一遍後,問道。

    “標下覺得應該沒有撒謊的跡象,蒙克沒有別的選擇。”唐笑,“他只能跟我們合作,否則他的性命堪憂,就連那對母子日後的生活……”

    “一個人有了牽掛就有了弱點,蒙克的弱點就是初音母子。”孟岩問道,“人還沒放吧?”

    “還沒有,沒有您的命令,標下不敢做主。”

    “你帶兩個人,不,讓老範去,老範長著一張老實厚道的臉,比你合適。”孟岩想了一下道。

    “我去叫他?”

    唐笑轉身過去,將范西平叫了過來。

    “老範,給你一個任務,換上便裝,帶兩個人去澄清坊金魚胡同三十七號把一個叫初音的回鶻女子和她的兒子接出來,送到西直門本官租下的那個院子。”

    “大人,人家願意跟我走嗎?”

    “你就告訴她,蒙克派你去的!”孟岩道。

    “明白了,大人,標下這就帶人過去!”范西平點了點頭。

    “唐笑,你去地窖把蒙克帶上來。按規矩,戴上頭套。”孟岩再吩咐一聲道。

    “標下知道!”

    “天行,去廚房找我那張苞兄弟拿點兒吃的,一會兒跟著出去一趟。”

    “是,公子爺!”

    馬車上。

    “孟大人,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兒?”蒙克蒙著臉問道。

    “天行!”

    “是!”出了匠作司,天就黑了,人在馬車裡,也看不見外面的情況。林天行在孟岩的示意下摘掉了蒙克的頭套。

    “反正不會是送你上刑場。砍頭殺人也不是這個時候!”孟岩微微一笑道。

    蒙克沉默了,在大明京城生活了這麼多年,他甚至漢人的思維跟蒙古人不同,漢人太聰明了。如果不是因為內訌。當年的蒙古人未必能夠入主中原。

    這不。大元朝還不到一百年就滅亡了,漢人又重新建立起自己的法統,並且比以往還要強勝。

    那位搶佔了侄子皇位的永樂皇帝。更是視蒙古人為心腹大患,幾次親征,非要把蒙古人徹底消滅不可!

    自己就是在這樣的生存危機之下被派到北京來的。

    說實在的,他們是被打怕了,才逼不得已的跟漢人學習的,不學,就要亡族滅種了。

    馬車走了很遠,蒙克的原本還淡定的心變得不那麼淡定了。

    “肚子餓不餓?”孟岩道,“餓的話,車裡有吃的,還有酒,天行,給他!”

    “是,公子爺!”

    林天行將一包食物遞給蒙克。

    蒙克打開來,看到裡面紙包的牛羊肉,也不管已經變冷了,抓起來就狼吞虎嚥起來。

    “他們沒虐待你吧,怎麼看起來像是三天沒吃飯似的?”

    “沒有,是我不想吃!”蒙克一邊大口吃著,一邊解釋道。

    “怎麼這會兒有想吃了?”

    “就算是死,我也做個飽死鬼,到了下面餓死鬼很可憐的。”蒙克道。

    “你也信這個?”

    “我在大明生活的時間比我在草原上生活的時間長多了,我現在說漢話比蒙古語還要流利,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我要是個漢人該有多少,就沒有那麼多的煩惱了!”蒙克喝了一口酒道。

    “做漢人好嗎?”

    “起碼比蒙古人強多了,不用放牧,不用顛沛流離,不用擔心生了病看不了大夫,孩子還可以讀書,考科舉,做官……”

    “做漢人還有這麼多好處,本官倒是還不知道。”孟岩摸了一下鼻子道。

    “那是大人就是漢人,根本體會不到我們這些外族人的感受。”蒙克道。

    “蒙克,看來你是一位智者,我是越來越捨不得你了!”孟岩道。

    “嚮往又有何用,我們始終不是漢人,也成不了漢人!”蒙克褐色的眸子底閃過一絲酸楚。

    “蒙克,你說如果大明統一了蒙古和西域,你說會怎麼樣?”孟岩眼中光芒一閃,問道。

    “這不可能,他們是不會接受的!”蒙克想也不想就否定道。

    “你說的他們是指脫脫不花、也先還是其他什麼人?”孟岩微微一笑,反問道。

    “黃金家族流淌著的是高貴的血脈,他們是不會像任何人低頭的,至於也先,他的野心比他父親脫歡更大,更不會向大明低頭,除非你們殺光所有的貴族!”蒙克道。

    “那就殺光他們!”孟岩毫不猶豫的說道。

    蒙克倒吸一口涼氣!

    林天行也驚詫的朝孟岩望來,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不可思議。

    “我指的不一定是內體消滅,而是在一統蒙古和西域後,殺光他們的反叛之心!”孟岩解釋道。

    原來是這個意思!

    蒙克和林天行都鬆了一口氣,真要把人都殺了,那整個草原都要血流成河了!

    問題是,孟岩只是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百戶,為何他們卻生出一種他能做的到的荒誕的感覺?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8:54

第187章 初音母子

    “大人,到了!”駕車的是黑子,是孟岩的發小,除了張苞之外,就是他跟孟岩的關係最好了。

    黑子姓傅,單名一個森字,跟現任的錦衣衛北衙鎮撫使傅嘯塵沒有半點兒關係。

    或許五百年前是一家吧。

    傅黑,這名字聽著就覺得很有喜感,他也確實是個“腹黑”男,一肚子的“壞水”兒,所以孟岩將他帶入了錦衣衛。

    身邊沒有自己人不行。

    黑子沒加入錦衣衛之前,就駕的一手的好車,原本在一家車行謀生,駕車又快又穩,幾十年的老把式都不如他。

    “黑子,我們下車後,把車馬停到後巷,這裡太顯眼了!”孟岩吩咐一聲。

    “明白!”

    “大人,您來了!”范西平聽到門外聲響,開門迎接道。

    “蒙克先生,請吧!”

    “孟大人,這是要軟禁在下嗎?”蒙克走下馬車,有些驚詫的問道。

    “蒙克先生進去就知道了!”

    “好吧,生死有命,我現在也沒什麼可怕的了!”蒙克把心一橫,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院子裡,一個身穿狐裘的豔麗女子牽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站在臺階下。

    看到初音母子,蒙克大吃一驚,一扭頭,孟岩沖他微笑的的一點頭。

    “小歐!”

    “蒙克叔叔!”小歐掙脫母親的手,歡快的邁著小腿跑了過來。

    應該是蒙克不想讓孩子知道。其實他是他的父親,這樣至少可以在外人面前撇乾淨他們的關係。

    也是為了初音母子的安全。

    有些人並不一定需要專業的培訓,他天生就是一個做間諜的料子,阿魯台選擇了蒙克,是對的,但是他自己不是個好主公。

    “小歐,告訴蒙克叔叔,你跟你娘是怎麼來的?”

    小歐手一指范西平,奶聲奶氣道:“是那個大鬍子叔叔帶我們來的。”

    “是這樣呀,小歐有沒有大鬍子叔叔的話?”蒙克問道。

    “嗯!”小歐認真的點了點頭。

    “小歐乖!”蒙克抱著小歐。眼眶有些濕潤。只有嘗過生離死別之後,才明白初音母子對他的重要。

    “小歐,跟你娘進屋去,叔叔有話要跟大鬍子以及這幾位叔叔說!”蒙克放下小歐道。

    “叔叔。你可要快點兒進來。”小歐對蒙克十分依念不舍道。

    “會的。會的!”蒙克連連點頭。

    自始至終。初音都沒有說一句話,默默的帶著孩子返回屋內,並關上了門。

    “孟大人。您帶我來這裡見初音母子,應該不是讓我來見她們最後一面的吧?”

    “那就要看蒙克先生如何選擇了,也許是,也許就不是。”孟岩微微一笑道。

    “說吧,孟大人,想要我做什麼?”

    “我想讓你跟韃靼方面重新搭上關係,別說,這些年你只是等著他們的人來找你,而你就沒有想過主動去找他們?”孟岩道。

    蒙克默然不語,阿魯台死後,他確實迷茫過一陣子,也想過要主動聯繫。

    但是聯繫誰,怎麼聯繫,他都沒想到一個好的辦法!

    最後只有一個辦法:等!

    可是這一等就是十一年,好不容易等來了哲理木,還沒等瞭解情況,說上幾句話,人就已經死了。

    其實阿魯台也沒指望蒙克能在大明做出多大的功績,死後更是沒有任何交代。

    蒙克自然就成了斷線的風箏,成了被人遺忘的存在,這麼多年過去了,或許有人想起他來了,才有了哲理木的這一次來北京。

    記憶中,北元並無專門的情報機構,跟大明相比,完全是消息不對等。

    草原上的部族,流動性很大,又缺乏有效的消息傳遞工具,資訊不通暢,滯後。

    孟岩要的並不是草原上這些部族的人馬、兵器的數量這些情報,這些他腦子裡就有。

    他要的是山川地形!

    這是他利用蒙克的初衷,他希望蒙克利用走私商隊的關係,對韃靼和瓦剌掌握的山川、草原、湖泊、戈壁進行測繪,只要掌握了地圖,日後大軍進入,就不至於迷路了。

    “孟大人,很難,原本哲理木算是聯繫上我了,可他現在死了,我不知道北元高層當中還有人知不知道我的存在?”蒙克道。

    “這樣,你繼續等待,如果貢使團離京之後,還沒人主動聯繫,那就再說,本官說的另外一件事,這才是重中之重,你必須要做到。”孟岩道。

    “大人請說,我盡力而為就是了。”蒙克點了點頭。

    “我會教給你一套繪製地圖的方法,你學會之後,返回草原,將你所到之處的地圖繪製回來,帶回來給本官,能否做到?”孟岩問道。

    “大人是想瞭解漠北的地形地貌?”蒙克頗為吃驚。

    “我要瞭解什麼,你不必知道的那麼清楚,總之,你必須如實的繪製,否則,後果你是清楚的。”孟岩警告道。

    “這個我可以做,但我不能保證我繪製的就一定準確!”蒙克道。

    “放心,按照我說的繪製,些許誤差我是不會計較的。”孟岩道,“從現在起,你白天回店裡,晚上到這裡來,我會教你如何測繪以及繪製地圖,初音母子也會住在這裡。”

    “明白了。”

    “初音母子的起居你不必擔心,會有人照顧好的。”孟岩道,“你每年的初春離開京城,八月十五之前必定趕回,我說的可對?”

    “是!”

    “這一次會有人跟著你,協助你。這項工作量很大,你一個人完成不了!”孟岩道。

    “我明白。”孟岩現在說什麼,蒙克只能點頭答應。

    “車上還有些食物,拿給她們娘倆,廚房裡熱一下,這裡的生活起居用品都是齊全的,不必再回去了!”

    “那我消失了這幾天,回去怎麼解釋?”

    “就說你是韃靼人,才被懷疑上的,現在懷疑解除了。自然也就把你放回來了!”孟岩道。“不過,我們錦衣衛做事,少不得給你弄些傷口,不受點嚴刑拷打。怎麼能算是劫後餘生呢?”

    “可我還是無法解釋。被錦衣衛抓走。還能活著出來的,誰信?”蒙克道。

    “走私民生物資,不會不認識幾個官兒吧。就說他們把你保下了,這應該可以做到吧?”孟岩道。

    “他們的多在邊關,而且職位並不是很高,我走私的都是些生活物資,數量不大,只要給點兒好處,都能過去,上面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蒙克解釋道。

    “京裡有你認識的官員嗎?”

    “有一兩個相熟的官員,不過,他們的品級也不高,平時我也不怎麼來往。”

    “把他們的名字給我,我來安排!”

    “好的,他們是……”蒙克說了兩個官員的名字,孟岩心裡記下了。

    “為甚不告訴小歐,你其實就是他的父親呢?”孟岩問道。

    “我幹的事情很危險,不想牽連到她們母子。”

    “這個想法是好的,可你也要為她們母子考慮一下,她們是不是也是這個想法呢?”

    “孟大人,我這種人也許哪一天就不在了,我……”

    “可以理解,好好保重!”孟岩點了點頭,“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一家人團聚了。”

    孟岩帶著人離開了,留下蒙克站在院子裡,一臉的呆滯。

    “大人,你剛才說的那個測繪到底是什麼?”馬車上,林天行和范西平都好奇的問道。

    “以後你們就能知道了,都要學的!”孟岩呵呵一笑。

    翌日。

    會同館,韃靼(北元)貢使團駐地。

    大批錦衣衛突然趕到,會同館內的氣氛再一次緊張起來,禮部主客司的官員們蜂擁而至。

    “今天沒有諸位大人的事情,諸位不必驚慌!”孟岩身穿麒麟服越眾而出。

    “孟大人,您這是又是哪一出?”主客司的司正一臉苦笑的上前來。

    “夏司正,今兒個真不是來鬧事的,是來算帳的!”孟岩微微一笑。

    “您這不是一回事兒?”夏司正苦笑一聲。

    “夏司正,我這命差一點兒就沒了,您說,我要不抓到兇手,能甘心?”

    “孟大人要抓兇手,本官絕不阻攔,但是您可不能再抄一次貢使團,您不知道,你現在都有外號了!”

    “噢,什麼外號,說來聽聽!”

    “孟抄抄!”

    “哈哈,孟抄抄,這個外號我喜歡,我遲早要抄了那些對我大明心懷叵測的傢伙的老窩!”孟岩說道。

    夏司正聽了,那是不停的流冷汗,這話您真敢說,你要不是披了這身錦衣衛的皮,誰把你一個小小的百戶放在眼裡?

    “我要見韃靼貢使團正是卯失剌,你去串換一下,讓他來見我!”孟岩一揮手,黑子趕緊將馬紮給拿了過來。

    “本官腿受了傷,不能久站,夏大人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夏司正心道,我就算介意能把你怎麼樣,你身後的錦衣衛還不把我給吃了?

    “不介意就好,有勞夏司正了!”

    “孟大人客氣了,本官去去就來!”夏司正抹了一把額頭,提著拽撒一路小跑而去。

    “天行,你看夏司正走路的樣子像不像一隻小雞仔?”

    “公子爺,您這話也太損了!”

    “我大明的官員對待外邦來使,何須要這麼彎著腰杆兒,簡直荒謬,這個夏司正一看就知道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這樣的人當著朝廷的官兒,遲早丟盡我大明朝的臉面!”孟岩正色道。

    孟岩話音一落,不管是他帶來的眾多錦衣衛,就連會同館內其他的禮部官吏等都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8:54

第188章 魅姬來了

    “卯失剌大人,您不能去,你若是去了,那格日勒圖一定會羞辱你的!”

    “住口,他不是什麼格日勒圖,他叫孟岩,是漢人,是明人派到我們身邊的奸細!”

    拉西色愣表情一呆。

    “既然他來了,我就去會會他,偽裝了這麼多年,居然騙過了那麼多人!”卯失剌道。

    “卯失剌大人,這個孟岩跟在汗廷的作風完全不一樣,專橫囂張,您可要小心!”

    “知道了,本使倒要領教一下!”

    “大人,來了,來了……”

    “我眼睛沒瞎呢,看見了,留著個八字鬍,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孟岩稍微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喋喋不休道。

    “閣下就是錦衣衛百戶孟岩孟大人吧!”卯失剌在孟岩面前站定,微微一拱手,眼神向上瞟了一下道。

    “我是,請問你是何人?”

    “在下韃靼岱宗可汗陛下特使卯失剌!”

    “貓死了,哪兒呢,誰家的貓死了?”孟岩低頭,故作尋找的模樣道。

    “哈哈……”周圍一陣哄笑傳來。

    “在下不是貓死了,是卯失剌!”卯失剌憋紅了一張臉糾正道,他不糾正還要,一糾正周圍的笑聲更大的。

    他的那個發音實在是有些古怪。

    “貓死了使者,你剛才說什麼來著,北元韃靼大汗派你來幹什麼的?”

    “在下是貢使團的正使!”

    “正使好,本官找的就是能說話。能做主的正使。”孟岩嘿嘿一笑,“我說卯失剌正使,本官六天前遇刺,現場證據表明是瓦剌人幹的,可本官跟瓦剌人無冤無仇,他們說是你們幹的,然後栽贓嫁禍給他們的,可有此事?”

    “絕無此事,是瓦剌人污蔑我們!”卯失剌一口否認。

    “可你們韃靼的大汗是他們瓦剌人推舉出來的,瓦剌的首領也先還是北元的太師。你們是一家人嘛!”孟岩道。

    “哼!”卯失剌儘管不願意承認。但這也是事實,表面上脫脫不花這個大汗還是全蒙古的共主!

    “承認了就好,承認了就好呀!”

    卯失剌警覺起來,自己什麼就“承認”了。

    “當街刺殺本官這件案子。朝廷已經有麼明斷。不是你們所為。就是他們所為,你們既然是一家人,那他們幹的事兒。你們肯定是參與了,是知情的,對不對?”孟岩厲聲質問道。

    “胡說八道,這件事跟我們半點兒關係都沒有!”卯失剌矢口否認道。

    “沒有關係,這是什麼?”孟岩突然掏出哲理木給蒙克的信物,那柄小銀刀。

    卯失剌一見那小銀刀,頓時眼底閃過一絲驚慌。

    這一表情完全被孟岩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這柄小銀刀是哲理木跟蒙克相認的標誌,同時也是原來阿魯台定下的聯絡信物。

    “這柄銀刀相比卯失剌正使見過的吧?”

    “本使從未見過!”卯失剌否認道。

    “這可是那天夜裡,從刺殺我的刺客身上掉落下來的,這名刺客現在下落不明,可這柄銀刀的主人……”

    “孟百戶,這裡風太大,可否到本使下塔之處詳談?”卯失剌忙放低姿態道,如果讓孟岩說出人名來,後果不堪設想。

    “也好,本官正要拜訪!”

    “孟百戶,請!”

    “前倨而後恭,將軍,這個卯失剌肯定有問題!”圍觀的人群中,格木爾悄聲在那日蘇耳邊道。

    “那柄小銀刀,好像有些眼熟……”那日蘇卻似乎沒有聽到格木爾的話,眼神微微眯起,自言自語道。

    “將軍?”

    “看來果然是脫脫不花的人在搞鬼!”

    “怎麼辦,我們現在什麼都沒有,而卯失剌他們卻沒有任何損失,萬一他們起了歹意,等出了大明邊關……”

    “通知桑加失裡大人,一定要想辦法拖幾天,給淮王殿下緊急傳訊,請殿下派驍狼衛到大明邊境接應我們!”

    “是,將軍!”

    “明人這是玩的哪一出?”那日蘇這匹也先看重的千里馬不禁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孟百戶,請進,來人,上馬奶酒!”

    “不用了,卯失剌正使,本官已經改口味了,這個味道太沖,不喝了!”

    “那就喝茶,喝茶,我這裡有上等的雲霧茶?”

    “可以!”

    “卯失剌正使,現在有話可以說了嗎?”孟岩斜睨了卯失剌一眼道。

    “孟百戶手中的銀刀能否給本使一觀呢?”

    “這可是重要證物,本官豈能給你隨意觀看?”孟岩拒絕道,“萬一你出手搶奪怎麼辦?”

    “孟百戶拿在手裡給我一看就可以了。”卯失剌道。

    “這倒不是不可以。”

    孟岩重新取出小銀刀,左手,握住刀身正中,微微平舉,遞到卯失剌眼前。

    卯失剌仔細看了一眼,心中便已經肯定,這就是哲理木的那一柄小銀刀。

    刺殺現場不是沒有找到他的屍體,那麼他應該還活著,那他不是去……

    “這柄銀刀……”卯失剌正要伸手去觸摸,孟岩卻閃電的收了回來。

    “卯失剌正使,有什麼可說的嗎?”

    “孟百戶,在下很喜歡收藏銀器,這柄銀刀看樣子有些年頭了,不知道孟百戶能否割愛?”

    “割愛,卯失剌正使,你不知道這是刺殺本官的刺客留下的證物嗎?”孟岩眼底閃過一絲光芒,沒想到這卯失剌如此上道,這麼快就上鉤了。

    “可是本官也很喜歡這件東西,而且還知道它的來歷?”孟岩在手裡把玩銀刀道。

    “在下願意出白銀一千兩買下這柄銀刀?”

    “正如你說的。本官也喜歡收藏,說不定過幾年,它的價值會翻倍,留給後人傳家也好?”

    “白銀三千兩!”

    “這可是證物,破案抓到真凶可都全靠它了!”

    “五千兩,孟百戶,不能再多了,再多本使也承受不起了!”卯失剌道。

    “本官很想知道,卯失剌正使為什麼非要得到這把銀刀?”孟岩訕然一笑問道。

    “孟百戶既然知道,何必明知故問呢?”

    “本官知道。本官知道什麼?”孟岩呵呵一笑。

    “五千兩白銀。本使再送給孟百戶兩個西域極品處子?”卯失剌道。

    “本官對女人不感興趣……”

    “其中一個是……”卯失剌湊到孟岩耳邊小聲道。

    “什麼,她在你們貢使團中?”孟岩大吃一驚。

    “出了那樣的事情,大汗是不可能再寵倖她了,所以。她就別貶為女奴。編入貢使團中。本來是打算將她送給你們大明的皇帝,但是被你們的皇帝給退了下來!”卯失剌道。

    “好,這個女人我要了。不過另一個就算了,換一匹好馬吧?”孟岩道。

    “沒問題。”卯失剌一口答應下來。

    “有一條,我們的交易不能讓第三者知道,否則,你知道後果的!”孟岩嚴厲警告道。

    “這是五千兩白銀的龍票,至於魅姬和駿馬,回頭本使讓人秘密送到府上?”

    “你知道我住哪兒?”

    “孟百戶是京城的名人,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了!”卯失剌道。

    “好,本官就信你一次!”孟岩隨手接過銀票,驗明真偽後,塞入懷中。

    “孟百戶,銀刀?”

    “哦,這個給你!”孟岩將那柄小銀刀放到卯失剌的手中。

    等徹底的握住了銀刀之後,卯失剌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這柄銀刀十分重要,他不僅僅是哲理木隨身之物,還是重要的信物。

    “卯失剌正使,回頭如果還有什麼類似的銀器,本官都給你送過來?”

    “好,只要本使喜歡,一定作價買下!”

    “那就好,今兒個沒別的事,就是過來督促你們一下,早點兒準備,離京的限期就快到了!”

    “本使明白了!”

    “我還得去瓦剌貢使團一趟,就不多待了,告辭!”孟岩微微一拱手,大步流星而去。

    “大人出來了!”

    “大人,怎麼樣?”一出來,孟岩就被唐笑等人圍了過來。

    孟岩伸出一隻手。

    “五百兩?”

    “再加一個零!”孟岩微微一笑。

    “五千兩!”唐笑等人眼珠子都直了。

    “外加一匹好馬!”孟岩嘿嘿一笑,至於魅姬的事情,他沒有提起,這也是他大為頭疼的一件事。

    孟岩身份敗露,就是因為這個魅姬,沒想到,脫脫不花夠狠,居然狠下心來將魅姬這樣貌美如花的女人扔到貢使團裡,把她當成一件貨物,或者一個工具來使用。

    如果不是自己,魅姬或許就已經被卯失剌送出去了,成了某個朝廷重臣家的歌姬或者侍寵了。

    甚至可能會被賣去妓院,番邦蠻夷女子沒有任何身份證明,比樂籍女子還要低一等,完全沒有人權的。

    該怎麼處置這樣一個女人呢?

    孟岩一時間覺得有些無所適從,這種突如其來的事情,他迫切需要身邊有一人可以商量一下。

    他想到了被自己放羊的老蔡,也不知道這老人家對二十年後的大明瞭解的怎麼樣了。

    “天行,老蔡最近怎麼樣?”

    “上午出去喝茶,聽戲,吃過飯回來看書,傍晚再去溜達一圈兒,再回來看書。”林天行道。

    “都看些什麼書?”

    “《資治通鑒》、《周易》、《太平廣記》、《貞觀政要》……”林天行報了一個個書名。

    “哦,這些書哪來的?”孟岩記得自己家裡並沒有這些書籍。

    “花錢買的,他把公子爺您給的銀子大部分都用來買書了!”林天行道。

    “買書好,買書好。”孟岩道,“你去一下太醫院,通知沈聰,就說我今天回去住。”

    “還有,你回一趟松鶴樓,弄些酒菜回去,就不必再回匠作司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8:54

第189章 女生外向

    “回來了,事情辦妥了?”

    “差不多了,魚餌我已經放出去了,就等著對方上鉤了!”孟岩坐下喝了一口茶水道。

    郭怒這裡,他是最不講規矩的了。

    不過誰都知道,他是郭怒的東床快婿,郭怒不發話,別人也就不好說什麼。

    孟岩自己也知道分寸,不該逾越的他絕不會逾越,只是比別人輕鬆一些。

    他一點兒不怵郭怒的官威。

    “看來北元韃靼和瓦剌兩部的裂痕越來越大了,這對我大明來說是一件好事兒!”

    “脫脫不花不是也先的對手,也先這個人相當狡猾,而且比脫脫不花會籠絡人心,所以,就算兩虎相爭,最終勝出的也是也先!”孟岩道。

    “照你這麼說,朝廷應該對脫脫不花多多扶持?”

    “如果朝廷還沒有做好一勞永逸的準備,維持兩者之間的脆弱的平衡是有必要的!”孟岩點了點頭,同意郭怒的觀點。

    “收穫如何?”

    “真要稟告郭叔,五千兩銀子外加一個女人一匹駿馬!”孟岩微微一笑,掏出五千兩銀票放在郭怒的桌子上。

    “一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還記得我說過,我是被人陷害,赤裸著身子塞進脫脫不花新納的妃子毛毯裡嗎?”

    “不會這個女人就是……”

    “她叫魅姬,是也先送給脫脫不花的,不過我猜。脫脫不花應該是想利用美色消磨脫脫不花的意志,當然,這個女人說不定還有其他的身份。”

    “什麼身份?”

    “自古以來,女人都是最出色的間諜,也先放這麼一個女人在脫脫不花身邊,一來可以猛吹枕頭風,二來,可隨時掌握脫脫不花的動向,一舉兩得!”孟岩道。

    “既然如此,脫脫不花為何要將她塞入貢使團。還送到我大明來?”

    “蒙古人雖然跟我們漢人不同。並不太忌諱女子是否是完璧之身,但脫脫不花這麼做,應該是做個也先看的,讓也先打消這個念頭。”孟岩道。“也先跟脫脫不花之間有很深的矛盾。最主要的是立儲。也先一直希望脫脫不花立他姐姐的兒子為王子,但是脫脫不花並不同意,我認為。這個矛盾遲早會成為這兩人之間大打出手的導火索。”

    “那這個卯失剌為什麼敢把魅姬送給你,之前我們都不知道她藏在貢使團內?”

    “這就是值得深思的地方!”

    “脫脫不花原先對這個魅姬有沒有安排,如果有安排,是怎樣的安排?”郭怒提醒道。

    孟岩一愣,忽然腦海中想到了一種可能,這樣的鬧劇其實也不算太新鮮。

    一女二嫁!

    自己太大意了,居然忘記這裡面蘊藏了一個巨大的陷阱。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收下這個女人?”郭怒問道。

    “叔,雖然我是男人,但還不至於為了一個番邦女子會喪失理智,我只是想弄清楚當晚發生的事情,還有一些疑點我也想搞清楚,而現在,我根本不能再回漠北,那麼這個魅姬是我唯一瞭解事情的物件,所以我才答應將人收下!”孟岩解釋道。

    “你怎麼肯定她一定知道內情?”

    “知不知道,只有問了才知道,所以我……”孟岩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來人!”

    “標下在!”

    “王百戶,你馬上帶人,那我的駕帖去一趟會同館韃靼貢使團,將一個叫魅姬的女人帶回來!”郭怒當即下令道。

    “標下領命!”

    “速去速回!”郭怒前所未有的嚴肅道。

    “謝謝郭叔了!”孟岩誠懇的致謝道。

    “這些話就不必說了,誰讓你跟我現在是一條線上的螞蚱!”郭怒道。

    “是一家人,一家人!”

    “小月還沒嫁給你呢,就算嫁給你,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

    “覆水難收不是嗎?”孟岩接了一句。

    “臭小子,跟我抬杠是不是?”郭怒怒了,站起身來,伸手就要朝孟岩打去。

    “沒有,我哪兒敢呀!”

    “知道就好,這個魅姬我先替你看著。”郭怒道,“調教女人還的教坊司。”

    “郭叔跟我秦小嬸琴瑟和諧了?”

    “滿嘴沒個正行,魅姬的事情還的稟告聖上,這件事咱們不能私下裡做主!”郭怒駡道。

    “是,是,不能讓人抓到把柄!”

    “你知道就好,滾回你的匠作司去吧,先不要動于壽城,要引而不發,明白嗎?”

    “二選一?”

    “嗯,曹豹和于壽城只能選一個,就看王振叔侄如何選擇了?”郭怒點了點頭。

    “郭叔,您這一招簡直就是老謀深算!”孟岩豎起大拇指。

    “別以為自己有些小聰明,學著點兒。”郭怒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那我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一會兒小月快送飯過來了!”

    “哦!”孟岩點頭答應一聲,轉身就走。

    “臭小子,我以為你會死乞白賴的留下吃飯呢,沒想到就這麼走了,不行,不能這麼下去了,這小子太花心了,得早一點兒小月嫁過去才行!”郭怒心思翻轉。

    已經過午時了,怎麼郭月這丫頭還沒來?

    郭怒肚子都已經餓得咕咕的響了,莫非是出了什麼事兒?

    郭怒越想越不對勁。

    “老達,回去看看,小月這丫頭說是給我送飯的,怎麼到現在還沒來?”郭怒再也按捺不住了。

    “好的,老爺。”老達點點頭。“要不,我讓廚房給老爺您做一碗麵條,先吃著?”

    “嗯,那就先這樣!”

    南衙附近的一正在裝修的孟記煤炭行的分店的樓上,孟岩真大快朵頤呢。

    “小月,你做的菜真好吃,可我要是都吃了,你爹怎麼辦?”孟岩假惺惺的問道。

    “沒關係,我爹吃飯不多,你給他留一點就可以了!”

    “真的可以?”孟岩暗歎一聲。這果然是女生外向。還沒嫁過來了,就向著自己。

    老郭同志,你就等著吃我的口水吧!

    “時間差不多了,我得過去了。不然爹該著急了!”郭月趕緊收拾了一下。將某些痕跡抹去了。

    “筷子要不洗一洗?”

    “等我到了再洗。南衙又不是沒水!”郭月提起食盒飛奔下樓而去。

    摳門的老郭,明知道郭月給你送飯,也不留我一起吃。還故意的臭顯擺,我給你來一個中途截胡!

    “大人,您這麼做就不怕郭大人跟您翻臉?”黑子問道。

    “沒事,郭大人沒那麼小氣!”孟岩哈哈一笑,“走,咱們回匠作司,好好操練操練。”

    “駕!”

    南衙,麵條還沒做好,老達就領著郭月進了郭怒的房間。

    “爹,吃飯!”

    “不是說好了,午是一刻就到的,現在都什麼時辰了?”郭怒質問道。

    “路上耽擱了一點時間。”

    “別是遇上什麼熟人了吧?”郭怒打開食盒,眉毛微微蹙了一下,“丫頭,路上沒出什麼事兒?”

    “沒,沒有,怎麼會出事兒了,我您還不知道,誰敢惹?”郭月臉頰酡紅,嬌憨的道。

    “怎麼今天的飯菜這麼少?”

    “我今天是按照您的飯量盛的,所以就這麼多,拎來拎去的,很費力的。”

    “石頭剛來找爹,說晚些時候去看你。”

    “沒有呀,剛才……”郭月趕緊收住嘴,看到老爹一臉怒容,頓時嚇得頭低低的。

    “你個死丫頭,人還沒嫁過去,心都在他哪兒了,合起夥來騙我?”郭怒憤怒的將筷子摔在桌子上。

    “爹,女兒錯了!”

    “哎,這是女兒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也罷,早點兒讓你們成親,我就眼不見心不煩了!”

    “爹,女兒錯了,女兒再也不敢了,小月以後不這樣了!”

    “哎,爹不是真生你的氣,我是氣孟岩這個混帳小子,我不就是沒留他吃飯,他就把你中途給劫了,正是一點兒虧都不肯吃!”郭怒是哭笑不得。

    “您真的不生氣?”

    “我真的不生氣,不過,爹把你嫁給孟岩,以後,你可要受苦了!”郭怒語重心長道。

    “受苦,沒有呀,孟大哥對小月很好呀?”

    “丫頭,你現在還不懂,以後就明白了!”郭怒歎了一口氣。

    “爹說是那個聞小雨是吧?”

    “你知道?”

    “爹,我不是小女孩子了,我豈能不懂這些。”郭月道,“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就算我不同意,孟大哥這樣男人,還是會有很多女人飛蛾撲火,我越是計較,那就越是把他推到別的女人懷裡,可我如果包容,寬讓,他就會覺得愧疚,反而會更加疼我,這樣我得到的豈不是更多?”

    “你這什麼理論?”

    “您不要說孟大哥重情義,重情義的人,就念舊情,做不出絕情的事情來,所以,你對她好,他就會念著你的好,只有這樣,才能走得更遠!”郭月道。

    “小月,爹還真是小瞧了你呀,你果真是長大了!”郭怒喟然一歎,原來他真的是對這個女兒關心太少了。

    連女兒心裡想什麼,他都一無所知。

    “爹是害怕女兒將來受欺負對吧?”郭月道。

    “爹有這個擔心,孟岩這小子爹一直看不透,也說不好。”郭怒點了點頭。

    “那您就放心好了,他的產業中都有我的一份子,他要是敢不對我好,我就撤掉這些投資,看他敢不敢?”郭月道。

    “你把私房錢都給他了?”

    “什麼叫都給了,我這叫投資,是占了份子的,白紙黑字寫著的,還有簽名和手印,不怕他賴帳的。”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王烏鴉

LV:16 版主

追蹤
  • 2090

    主題

  • 219146

    回文

  • 8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