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錦衣當權 作者:長風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2 08:04:1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5 127346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8:54

第190章 權臣OR君臨天下

    一盞燈,一個棋盤,兩個人,相對而坐。

    “公子爺,老蔡有個問題,不知道當問不當問?”蔡晉一邊落子,一邊問道。

    “問吧,我知道著有話憋在心裡挺難受的。”

    “公子爺是想要做一個位極人臣的權臣呢,還是想要君臨天下?”蔡晉。

    “老蔡,就憑你剛才這句話,朝廷就可以砍了你的腦袋!”孟岩一愣,不過對於一個曾經跟反賊關係密切的人來說,他說出這樣的話倒也是情理之中。

    “這個問題不弄清楚,老蔡就不知道該如何給公子爺當這個管家了。”老蔡對孟岩的反應似乎也有一絲吃驚。

    “權臣如何,君臨天下又如何?”孟岩平靜的問道,他靈魂來自二十一世紀,對於皇帝並不感冒,也沒有那種愚忠的想法。

    但他還是知道的,一個王朝剛剛才走了一半兒,想要謀朝篡位,沒有一個成功的。

    就是當初的王莽,不也是最終失敗了嗎?

    當然王莽的失敗有多種原因,自身的也有,客觀的政治環境也有,後世看來,王莽推行的那些政策還是非常有積極意義的,問題是他走的太快了!

    往前跨一步是萬丈深淵,但半步也許就是天堂。

    “權臣自古都沒有好下場,就算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操,最終他的兒子還不是篡了漢家的江山?”蔡晉道,“不然。曹氏一門恐怕早就被人殺的乾乾淨淨了。”

    “哦?”

    “至於君臨天下,在老蔡看來,公子爺現在沒有半分機會,就算公子爺有一天位極人臣,想學宋太祖趙匡胤來一次陳橋兵變,黃袍加身也不可能!”蔡晉道。

    “為何?”

    “本朝太祖的分封制度雖然給後來的皇帝帶去了極大的麻煩,甚至有了叔叔篡奪侄兒皇位的事情發生,但本質還是朱家的子孫坐江山,所以,公子爺現在也好。將來也要。都要丟掉這個幻想!”蔡晉很認真對孟岩道。

    “老蔡,看來我真的沒有看錯人,你很厲害,也很了不起!”孟岩微微一歎道。“你說你這樣一個人才。如果考科舉的話。出將入相肯定沒有問題!”

    “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每一個讀書人都有這樣理想。年少的我也不例外!”

    “現在呢?”

    “其實做不做官不要緊,誰來做皇帝也不要緊,要緊的是你自己想怎麼活!”蔡晉道。

    “是呀,人的一生該怎麼活,多少人都沒有弄清楚,稀裡糊塗的一輩子就過去了!”

    “公子爺是我見到的最聰明的人之一!”蔡晉道。

    “哦,我僅僅是之一,那肯定還有之二,之三了?”孟岩好奇的問道。

    “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提他做什麼呢?”

    “我的身份,就算想要做一個不問世事的富家翁都不可能,只能在這俗世之中掙扎求生存!”孟岩道。

    “公子爺,權臣之路,幾乎沒有人能走到盡頭,死後挖墳,鞭屍者也不罕見,您真要走這條路?”蔡晉道。

    “我的性格,寧折不彎,誰欺負我,我都要找回來,所以,想要我和光同塵,那是不可能的。”孟岩道,“何況,我還想著為大明的百姓謀福祉呢。”

    “公子爺若是一心為公,那即便是做個權臣,日後史書和後人也會為你辯白的!”

    “秦始皇的功績足夠大吧,雖然他後來也幹了不少蠢事兒,但不否認他統一六國的貢獻吧?”

    “書同文,車同軌,始皇帝陛下確實功德無量!”

    “在你們讀書人眼裡,他應該是一個殘暴的君王吧,有多少書籍讚揚了他的豐功偉績?”孟岩問道,“秦始皇焚書坑儒,可把你們天下間的讀書人給得罪了。”

    “那是一場浩劫,多少經史子集都因此失傳了!”

    “可是儒家的傳承並沒有斷,不是嗎?”孟岩道,“有人考證過秦始皇燒掉的書籍都是些什麼書籍嗎?殺掉的又是哪些人呢?”

    “這……”雖然蔡晉很熟悉那段歷史,但真正的歷史又有誰能說得清呢?

    在孟岩看來,秦始皇所謂“焚書坑儒”,其實是統一思想的需要,禁止百姓私自藏書,而坑殺的儒士多數是反對秦朝的中央集權制度,還有許多術士,其實跟儒士沒有多大關係。

    秦始皇做出那樣的決策,當時並無多少人反對,可見這是得到一定的支持的。

    “焚書坑儒”是到了漢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為了迎合漢武帝才被提起的。

    “後人的事情,還是讓後人去說吧,我沒那麼多想法,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努力的讓自己活得更好就行!”孟岩道。

    “公子爺是覺得人在官場,身不由己?”

    “到哪兒都是身不由己,就算我去做個隱士,可以不吃不喝嗎?”孟岩道,“糧食我可以自己種,可鹹鹽我總要吃的,這我可弄不出來,還有衣服,總不能做個原始人吧?”

    “公子爺說的是。”

    “做不了隱士,那就只能做個顯士了,蔡先生可願意幫我?”孟岩鄭重問道。

    “公子爺救老蔡於牢獄之中,又以國士待之,蔡晉豈有推脫之意?”蔡晉站起來,鄭重的給孟岩一拱手,彎腰行了大禮。

    “好,有先生助我,那可真是如虎添翼!”孟岩上前,將蔡晉攙扶起來!

    “蔡先生,我現在的處境你大體上也知道了,可有教我?”孟岩當即問道。

    “到目前為止,公子爺的做法都還算妥當,對手也好,自己人也好,他們都還沒有真正的知道公子爺的真實想法。”蔡晉道。

    “那我下一步該如何做呢?”

    “在錦衣衛內,公子爺現在的身份,自然沒有人會明面上跟你作對,但肯定有人盯著你犯錯,但即便是公子爺犯了錯,也不一定會立馬把你揪出來,所以,眼下,公子爺只需要專心王事就可以了!”蔡晉道,“其他的交給您的泰山去處理好了!”

    “那就是韜光養晦了?”

    “可以這麼說!”

    “那我還要興辦實業呢,官場上我可以韜光養晦,可商場上卻不能沒有做為吧?”

    “公子爺身邊不是有好些可用之人,您可以藏在幕後,讓他們去做事,這樣一來,您的風頭就不那麼大了!”

    “有道理,我是有官身在身的,直接參與經常有些不合適,也不合規矩,找人替我出面,暗中掌控,也可少吸引些目光?”

    “正是。”

    “老蔡,這樣,我給你在匠作司倉庫安排一個文書的職務,這樣你也算是吃皇糧的人了,怎麼樣?”

    “老朽聽從公子爺的安排!”

    “那就這麼定了,明天就跟我去匠作司上班去,這文案工作實在是太難為我了!”孟岩道,“可就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沒關係,我也荒廢了二十年了,正好重新撿起來。”蔡晉呵呵一笑,並不介意。

    “天色不早了,蔡先生早點兒歇著唄,明兒個還的早起呢!”孟岩道。

    “那老朽就先告退了!”

    “沈聰,進來一下!”

    “這是一份清單,明天你幫我採購齊了,送到作坊去,如果買不到的,你告訴薑峰一聲,讓他想想辦法。”孟岩遞給沈聰一份密密麻麻的採購清單。

    “知道了,公子爺!”

    “另外,去岩音社,找一個叫蘇小小的人,把這個叫輪椅的東西取了,給楊府送過去,並告知楊府的人如何使用。”

    “這是提貨單,上面有我的私人印簽,否則他們是不會相信你的。”

    “好的。”

    “辦完了這些事兒,再去太醫院,我跟溫院使打過招呼了,不會算你曠工的。”孟岩笑道。

    “沈聰首先是公子爺的人,其次才是太醫院的人!”沈聰道。

    “什麼我的人,聽著怪怪的,別人還以為我真有那特殊的癖好呢!”孟岩道。

    “公子爺,沒什麼事兒,那我先去了!”沈聰拿著兩張單子說道。

    “去吧。”孟岩點了點頭。

    一個人躺在床上,孟岩回想起前世的點點滴滴,還有來大明朝的這些天,這種感覺真是有些百感交集。

    好不容易睡過去了,一睜眼,外面天已經大亮了。

    “沈聰,沈聰……”

    “公子爺,怎了?”

    “我有些頭疼,去,給我倒點兒水來?”孟岩坐在床上,扶著額頭吩咐道。

    “公子爺,您不舒服的話去看大夫?”

    “胡說啥呢,我自己就是大夫!”孟岩擺手道。

    “是!”

    一會兒的功夫,沈聰端了一碗熱水進來了。

    “公子爺,小心燙!”

    “知道了,囉嗦,趕緊做飯去!”孟岩不耐煩的揮手道。

    “好,我這就去!”

    一口氣喝下一大碗水,孟岩知道自己真的病了,額頭滾燙,應該是感染風寒了!

    “公子爺,您怎麼了?”林天行進來,看到孟岩躺在床上,大吃一驚。

    “沒事,我受了點風寒,你拿筆記一下,我開一副藥,你去抓了,順便去匠作司給我告個假!”孟岩道。

    “好的,您說,我這就去給您抓藥!”林天行忙找來紙筆。

    “柴胡三錢、防風兩錢……”

    “好了,就這麼多,快去抓藥吧。”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8:54

第191章 一遭病倒

    “病了,壯的跟頭牛似的,怎麼會病了?”聞小雨聽了林天行的消息,大吃一驚道。

    “今天早上剛病的,估計是感染風寒了!”林天行道。

    “不行,我得去看看!”聞小雨心亂了起來。

    “小雨姐,冷靜,您要是去的話,不合適。”林怡適時的提醒了一聲,聞小雨跟孟岩的關係還沒有公開呢。

    “那你說他病了,我都不能去看一下,你讓我怎麼冷靜。”聞小雨急躁萬分。

    “掌櫃的,公子爺已經開了藥方,我已經買了藥,正要回去煎藥呢!”

    “哪你快回去。”聞小雨催促道,“小怡,你也去,跟你哥一起去,女孩子比較細心,照顧病人也好,做飯也好,你們男人可不上我們女人。”

    “我,小雨姐,我走了,誰來伺候你?”林怡忙道。

    “我不用你伺候,你就留在孟府幫忙,什麼孟公子的病好了,什麼是偶再回來。”聞小雨道。

    “啊?”林怡目瞪口呆。

    林怡隨林天行出了松鶴樓,上了馬車,準備返回孟府。

    “師兄,可不可以把孟大人開的藥方給我看一下?”林怡突然開口道。

    “怎麼,師妹對孟大人的醫術也很好奇?”駕駛馬車的林天行從懷裡掏出一張宣紙遞了過去。

    林怡沒有回答,接過藥方就仔細的看了起來!

    “孟大人是不是臉色很白,嘴唇特別紅。還有氣息稍短促,還發燒?”

    “師妹,你行呀,沒看到人,就跟親眼見到似的。”林天行驚訝的說道。

    “我在想,這副藥方上再添加一位老薑片是不是更完美?”林怡說道。

    “師妹,我要都買好了,難不成再回藥店一趟?”林天行問道。

    “不用了,其實沒有老薑片,也無妨的。”林怡道。

    “籲!”

    “天行大哥。怎麼去這麼久。公子爺等著你的藥呢!”沈聰從門裡出來。

    “我順路去了一趟松鶴樓,把公子爺生病的消息向聞掌櫃的稟告了一下,這就回來了!”林天行解釋道。

    “藥呢?”

    “在車上!”林天行道,林怡從車廂裡鑽了出來。手上提著藥包下來。

    “林怡姑娘怎麼來了?”

    “是聞掌櫃的讓我來的。她說你們一個個粗手粗腳的。不會照顧病人,便讓我來了!”林怡微微頷首,解釋道。

    “是這樣。林姑娘快請進。”沈聰接過藥包道。

    “天行哥,你招呼你妹妹,我得去熬藥了!”進入孟府,沈聰撇下林天行、林怡這對兄妹,直接去廚房了。

    “小怡,公子爺住後院東廂。”林天行一路引領林怡朝後院走了過去。

    “公子爺。”

    “天行回來了,進來吧!”

    “公子爺,藥買回來了,交給沈聰去熬制了,另外我還帶了個人回來。”

    “誰?”

    “小怡,進來見過公子爺!”林天行一招手,林怡邁著小碎步,低著頭外面走了進來。

    “是林姑娘來了。”孟岩躺在床上,看到一聲藍布夾襖,不施粉黛的林怡進來,忙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林怡見過孟大人!”

    “林姑娘,我這樣見你,太過失禮了,天行,你先請林姑娘去客廳奉茶,我更衣隨後就來!”孟岩忙道。

    “孟大人身體不適,還是不用起身了,林怡只是一個粗野丫頭,當不得大人如此大禮的!”

    “林姑娘不必妄自菲薄,沒有誰的命貴,誰的命賤,在我的眼裡,都一樣!”孟岩道。

    “小雨姐很關心孟大人的病,所以派我來幫忙。”林怡眼底閃過一絲訝色,但語氣很平靜。

    “我這裡好幾個人,你哥,天行,沈聰,現在還多了一個,實在不敢勞動林姑娘。”

    “小雨姐給我的任務是照顧大人至病體痊癒,大人要是趕我走的話,林怡就沒地方可去了。”

    “你還真是一個強性子,既然小雨讓你來,那你就留下吧,天行,收拾一個房間給林姑娘!”孟岩吩咐道。

    “好的。”

    “我去廚房幫忙吧。”林怡道。

    孟岩能說什麼,不讓吧,怕是也攔不住,還不如索性隨她去好了。

    廚房,沈聰已經將藥材泡上了,正在燒水,準備做飯。

    “林姑娘,這裡是廚房,不是你待的地方,還是去休息吧。”沈聰道。

    “自古就有君子遠庖廚一說,何況我在松鶴樓也是在後廚工作,著廚房裡的事情我最熟悉不過了!”林怡恬淡的說道。

    “既然林姑娘這麼說,那就一起吧。”

    “府中是不是經常不開夥?”林怡目光掃了一下,廚房裡不少地方都落了灰,很顯然這裡不常打掃。

    不常打掃,就說明不常有人使用。

    “公子爺這些日子住在南衙匠作司,我在太醫院搭夥,家裡也沒個人,所以就不怎麼用!”

    “難怪!”

    看到砧板上半截老姜,林怡眼睛一亮。

    “沈公子,這老薑是……”

    “林姑娘,別叫我沈公子,叫沈聰或者小聰都可以,這老姜是公子爺交代的,煎藥的時候,放上三片兒,藥效更好,還能驅寒!”沈聰解釋道。

    “果然如此!”林怡心中暗暗一歎,本姑娘還以為他不知道呢,原來是早有準備。

    “沈聰,中午吃什麼?”

    “那兒呢,我買了一隻雞,還有些肉,可惜去晚了,沒能買到魚,公子爺愛吃紅燒醋魚……”沈聰一邊燒火,一邊說道。

    “是嗎?”

    “藥可以煎了嗎?”

    “差不多泡了一刻鐘了。可以了!”沈聰算了一下道。

    林怡熟練的拿起藥罐,放到灶台口上,開始生火煎藥。

    “林姑娘好本事,這煎藥最重要的就是掌握火候了,我可是從小練了很多年才掌握的。”

    “鄉下野丫頭,什麼都得會一點兒,不然早餓死了!”林怡微微一笑道。

    “林姑娘過謙了,你怎麼會是鄉下野丫頭呢,瞧你著這雙手,白白淨淨的。那鄉下野丫頭的手我可見多了。那是又黑又粗,跟你這沒法比!”沈聰道。

    林怡微微一愣,什麼都可以作假,她這一身皮膚可就難做假。就算局部可以。那就更容易暴露了。

    “我自幼被我父母賣到一戶官宦之家做丫鬟。伺候小姐,沒吃過大苦,一直到等天行哥把我贖了出來!”林怡解釋道。

    “天行哥是林姑娘的親大哥吧?”

    “不是。他是我大伯的兒子,很小就跟著一個道士上山學藝了。”林怡道。

    “難怪,冒昧問一句,林姑娘的父母呢?”

    “死了,瘟疫,整個村子就活下來幾個人。”林怡道。

    “林姑娘的身世比我還悲慘!”沈聰道。

    “沈聰,你的父母家人呢?”

    “我,跟林姑娘你差多,自幼便沒了父母,我是跟一個游方的野郎中長大的,可惜,還沒把他的本事學好了,老爹就病死了,然後我就被迫出來,跟人做了些沒本錢的買賣!”

    “什麼是沒本錢的買賣?”

    “這個怎麼解釋呢,其實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天行哥應該懂的。”沈聰訕訕一笑,這種事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

    “哦。”林怡怎麼會不懂,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十幾歲,看上去還有些靦腆的少年,居然曾經是一名殺手。

    孟岩房間內。

    “天行,誰讓你擅做主張去松鶴樓告訴聞小雨我生病的消息?”孟岩冷冷的盯著林天行問道。

    “天行錯了!”

    “雖然我並不喜歡自己的屬下一個個都是只會執行命令的機器人,但有些事情,你要清楚明白,什麼主可以做,什麼不可以,我跟聞小雨的關係還不適宜對外公開,你把你妹妹弄來了,算怎麼回事?”孟岩生氣道,“誰都知道,她現在是聞小雨的貼身使女?”

    “公子爺,要不我讓小怡回去?”

    “來都來了,回去幹什麼,欲蓋彌彰呀?”孟岩瞪了他一眼。

    林天行有些不知所措。

    “算了,你也是好心,這一次我且繞過你,若有再犯,給我滾回匠作司,跟唐笑他們一起扛木頭去!”

    “是,公子爺!”林天行鬆了一口氣,這一次擅做主張,他是犯了錯了。

    “匠作司去了沒有?”

    “還沒來得及?”

    “那就趕緊去,順便幫我把蔡先生的入職手續辦了。”孟岩吩咐道。

    “蔡先生,得罪了……”

    “林小哥好。”

    望著差點兒撞了自己的林天行,蔡晉心頭忽然有一種感覺,說不上來。

    “公子爺,林小哥這麼著急,這是要去幹什麼?”

    “犯了點錯誤,我批評了幾句,估計是心裡不痛快呢!”孟岩笑笑道,“蔡先生,別介意呀。”

    “不,不,我不介意,年輕人辦事總是有些莽撞輕率的,像公子爺這樣穩重的太少了!”

    “蔡先生是怕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還是故意的在恭維我呢?”孟岩笑呵呵道。

    “公子爺看起來病不是太嚴重。”

    “受了點風寒,有些發燒,應該沒什麼大問題,蔡先生,昨晚睡得好嗎?”

    “好,好,這些年在詔獄,我都不知道白天黑夜了。”

    “今天不能陪蔡先生去匠作司了,等我稍微好一些,就帶先生過去,入職的手續我讓天行先給你辦去了,他剛才就是去匠作司的!”孟岩解釋道。

    “無妨的,公子爺先養好病再說。”

    “公子爺,藥煎好了,我現在就拿進來嗎?”一道清脆的女生在從門外傳了進來!

    蔡晉聞言,放佛中了魔怔似的,渾身一顫,帶著不可思議的目光朝門口望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8:55

第192章 孟岩買地

    “有勞林姑娘了!”孟岩做起身子,客氣的道。

    “大人,藥剛熬好,有些燙口。”

    “知道了。”孟岩點了點頭,“林姑娘,這位是老蔡,是我的新收的師爺,幫著我做些文案工作。”

    “蔡先生好!”

    “林姑娘好!”蔡晉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緒,沖林怡點了點頭。

    “大人,我書房還有事情?”

    “林姑娘請便。”

    “公子爺,這位林姑娘是?”蔡晉在望著林怡走出去後,好奇的問道。

    “松鶴樓為聞掌櫃的使女,過來幫幾天忙,完了就回去。”孟岩解釋道。

    “公子爺跟這位聞掌櫃是什麼關係?”

    “算是一種很親密的關係吧,蔡先生,您對松鶴樓似乎很關心?”孟岩問道。

    “沒,沒什麼,老朽只是隨便問問,隨便問問。”蔡晉訕訕一笑,有些心虛的低頭。

    據孟岩所知,松鶴樓存在已有四五十年,但是真正熱火起來還是聞小雨執掌松鶴樓這幾年。

    蔡晉知道松鶴樓並不奇怪,可他為何那麼熟悉松鶴樓的仙人醉呢?

    二十年前,松鶴樓雖然也是京城首屈一指的酒樓,但名氣並沒有現在這般大。

    “我記得蔡先生你還有一個女兒,如果還活在的話,應該二十歲了吧?”

    “難為公子爺還記得這個。”

    “蔡先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怎麼會不記得呢?”孟岩道。“蔡先生有什麼線索的話,儘管告訴我,我會派人暗中查找的。”

    “我被抓的時候,夫人才懷胎六月,我被關在詔獄,任何人都不得探監,根本不知道她在外面的情況,後來有聖教的兄弟也被抓進來,他們告訴我,我夫人生了一個女兒。被人接回山東老家了。之後,我就再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時隔這麼多年,我也不知道她們母女現在如何了!”

    “蔡先生的老家是?”

    “山東濱州浦台縣石台村。我夫人姓劉。家中排行第二。”蔡晉說道。

    “好。我記下了,會幫你打聽一下的,我們錦衣衛幹的就是這個。”孟岩道。

    “多謝公子爺了!”蔡晉一躬到底。

    “蔡先生家中可還有別的親人?”孟岩問道。

    “不清楚。我被抓的時候,家中還有一個叔叔,名叫蔡有道,堂弟蔡松,堂妹蔡琴等人。”

    “那就是說這些人還可能活著?”

    “可能吧,不過,朝廷抓了我,也不會放過他們的,可能早就不不在人世了,哎……”

    “有名字都好找,只要他們還活著,都能找到的。”孟岩道。

    “公子爺,快把藥喝了,已經涼了!”蔡晉提醒一聲。

    孟岩端過藥碗,藥湯溫熱,剛剛好,送到嘴邊一口氣喝了下去,上一次喝中藥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這個時代病了也沒有西醫可看,只能吃中藥了,中國人吃了幾千年的中藥,其實中藥是最適合中國人的。

    中醫講究“天人合一”,這麼高的境界是那些還在茹毛飲血的洋鬼子不會明白的。

    就算是他們進化到現代文明還是一籌莫展。

    門外腳步攢動,一輕一重兩個腳步聲傳入孟岩耳朵,孟岩微微一灑。

    “是小月來了,這丫頭也不知道哪兒聽來的消息。”

    “孟大哥,孟大哥……”

    “一聽就知道是小月你這只小八哥來了。”孟岩坐起來,沖門口一笑道。

    果見郭月一路不停的沖了進來,完全沒有絲毫的避諱。

    “孟大哥,聽說你病了,小月就過來看你來了。”郭月興沖沖的道。

    “我只是感染了風寒,小感冒而已,沒事兒!”

    “真沒事兒?”

    “真沒事兒,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嘛,你看,剛喝了藥了,好多了!”孟岩笑了笑道。

    “誰告訴你我生病了?”

    “我去南衙遇到牛大力了,他告訴我的!”郭月眼珠子一轉,機靈道。

    “老牛?”孟岩一愣,迅即明白了,郭月這是信口胡說呢,牛大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生病的事情。

    牛大力不知道自己生病,那有一個人肯定知道,大明朝最大的特務頭子,他的准老丈人,錦衣衛指揮使郭怒了。

    “我郭叔知道你來嗎?”

    “他,不知道,我是偷偷過來的,他不讓我來找你,咱們兩個還沒有……”

    “來都來了,還沒吃飯吧?”

    “沒。”

    “一會兒一起吃吧。”

    飯桌上。

    “小月,我想在京郊買一塊地,不是用來種糧食的,是用來辦工廠的,你熟悉京城內外,幫我選選!”

    “孟大哥有什麼要求?”

    “地方要大,附近最好有河流,取水方便,還有就是要靠近官道,地方偏沒關係,交通方便就行。”孟岩道。

    “西山有一塊地方,就是一片鹽鹼地,種不得莊稼。”郭月想了一下說道,“東邊不遠就是一條小河,通著永定河呢!”

    “面積有多大?”

    “說不上來,得有好幾千畝呢!”

    “這塊地是誰的?”

    “不能種莊稼,這地誰還要?”

    “那如果我要得到這塊地,該行怎樣的手續呢?”孟岩問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無主之地應該隨便誰占了,就屬於誰的吧?”

    “本朝律法規定,開墾荒地三年不納稅,三年後厘定田畝,按照薄、中、厚三個等級繳納賦稅!”蔡晉道。

    “我又不開荒,這些地方我是用來建工廠的。這個朝廷有什麼規定沒有?”

    “凡商稅,三十取一,過者以違令論處!”

    三十分之一的稅收,好低!

    孟岩差點兒驚呼一聲,這麼低的稅收,大明朝是怎麼運作的?

    當然,明朝的稅收除了收錢之外,還有米糧,布匹等,估計因為貨幣的不足原因。才徵收實物稅收的!

    其實大明朝稅收收入只是占朝廷收入很少一部分。大部分還是以實物為主!

    還有一些大型的壟斷型的企業,比如織造司,市舶司,鹽鐵專賣等等。

    如果沒有這些收入的支撐。龐大的大明帝國只憑一年不到四百萬兩白銀的稅收是養不下去的。

    官員的俸祿中一半是米糧。一半兒是各種生活物資。真正發銀子的是很少的。

    這真是一個好時代呀,孟岩真想好好大幹一場,這麼低的稅收。而且還有那麼多政策的空子可以鑽,憑他腦子的那些東西,想不發財都難!

    孟岩也知道,即便是這麼低的稅率,老百姓還過的如此困苦,主要還是到了中後期土地兼併嚴重,那些手裡有大量土地的士族和貴族階層不用交稅,而稅負都壓向廣大貧苦的農民身上。

    還有就是各種名目的苛捐雜稅,這些才是壓倒明王朝的最後一根稻草。

    “蔡先生,匠作司的事情你暫時不用去管,幫我把西山的那塊地弄到手,一定要手續齊全,不能讓人找到我的把柄!”孟岩道。

    “好的,郭小姐,老朽明天就去實地查看一下。”蔡晉點了點頭。

    “老孟家的事情,小月做的一半的主!”孟岩道,“小月,辛苦你一趟。”

    “嗯!”郭月點了點頭,孟岩的話,分別說他以後是孟家以後的女主人了,起碼也是第一夫人。

    “過幾天,我就要召集京城的一些煤炭商人召開一次煤商大會,主要是為了推廣和授權生產蜂窩煤以及建立一個價格同盟。”孟岩道,“這是孟記煤炭行能否在京城立足和發展的關鍵一步,但是,我不能在前臺,必須有一個人代表我!”

    “公子爺的意思是,找一個人幫您管理煤炭行?”蔡晉道。

    “是的,這個人我想好了,讓薑峰出任煤炭行的大掌櫃,姜小蝶負責煤炭行的賬務,不過人事工作,我想交給小月你來做!”孟岩點了郭月的名。

    “我?”

    “你也是煤炭行的股東之一,參與管理也是應該的。”孟岩說道,“你跟薑峰都有一票否決權。”

    “是,孟大哥!”

    松鶴樓。

    聞獨醉押著一批釀好的新酒從郊外的酒莊趕了回來。

    “爹,這批酒怎麼多出了一百壇?”清點數目的聞小雨帶著疑惑詢問道。

    “這一百壇是送給我那未來的女婿的!”聞獨醉道。

    “爹,您都知道了?”聞小雨羞澀的一低頭,雙頰酡紅道。

    “這世道反了,老丈人反倒要給女婿送禮了!”聞獨醉搖頭一歎道。

    “爹,這是為何?”

    “爹接到密報,聖教那邊派人進京了!”聞獨醉小聲道。

    “什麼,她們還想幹什麼?”聞小雨聞言,頓時驚的花容失色的問道。

    “雖然我跟聖教早就斷了關係,但他們的一舉一動我還是知道的,朝廷雖然沒有以前那般,但對聖教的追查和追殺一直都沒有停下來!”聞獨醉道。

    “那這跟您給孟岩送禮有什麼關係?”

    “也沒多大的關係,不過,你跟孟岩有了這層關係,或許這是我們父女未來的一個依靠!”聞獨醉笑道,“所以,我的好好討好一下我那個未來的女婿。”

    “爹,您這是為老不修!”

    “雖然我是主動跟聖教斷了關係,但是那邊一直想要試圖把我在拉回去,他們不知道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知道我潛伏在京城,因此我預感他們可能是沖我來的。”

    “爹,都二十年了,咱們也都改名換姓了,他們還能找到我們嗎?”

    “難說,聖姑的本事那可不是說著玩的。”聞獨醉道,“知道詔獄裡關了那麼多聖教的子弟,我一個都沒有救的原因嘛?”

    “您是怕被他們認出來,知道我們在京城!”

    “這只是一半的原因,還有一半的原因是,我不認為她們想要的達到的目的能夠達到,如今大明朝廷皇帝雖然年少,寵倖王振這樣的閹人,但這朝廷之上還是有很多好官的,老百姓也想過安穩的日子,所以,她們的野心根本做不到。”聞獨醉道,“首先錦衣衛她們就對付不了,何談其他?”

    “郭叔那邊知道嗎?”

    “我都知道了,他豈能不知道,恐怕知道的比我還多。”聞獨醉道,“他現在怕是等著我報告呢。”

    “您打算怎麼辦?”

    “爹還有別的選擇嗎,你派人給郭怒遞個話,晚上我要見他,是我去他那兒,還是他來松鶴樓,二選一?”聞獨醉道。

    “爹,我知道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8:55

第193章 保誰?曹豹還是于壽城

    “叔,曹豹這幾年可是最咱們忠心耿耿,貢獻很大,不說別的,就說他監督修建咱們王家的家廟,那可吃睡都在工地上,如果咱要是不救他,他這回肯定就完了!”王山懇求道。

    “咱家讓他吃空餉,貪污了嗎?”王振猛的一瞪眼,怒斥一聲道。

    “可是咱們家修廟,那不少用度可都是從中後所走的,這些您不都是知道的?”王山囁嚅道。

    “你知道他的那個窟窿是多少?”

    “大哥,于壽城這些年為我們可是做了不少事,特別在匠作司,那可是南衙的要害部門,如果他倒了,那我們安插在南衙的眼線可就少了一個,換言之,我們在錦衣衛也就少了一個眼線!”王林拼命的給于壽城說話。

    曹豹是王山的人,于壽城是王林的,王山和王林雖然都是王振的侄子,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都想保住自己的利益和自己的人。

    王振心裡也在權衡,保誰的利益更大,曹豹忠心不二,但腦子不夠聰明,于壽城腦子夠滑,但是忠心就要打一個折扣了!

    于壽城現在雖然遇到了麻煩,但是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可曹豹的罪就大了,中後所一把火給燒了,那是不可能不被追究的,就算最後的結論是意外,也逃不了責罰。

    中後所的案子歸根到底跟郭怒沒啥關係,因為中後所之前不歸郭怒管,這件案子最後還會牽連到被降職的馬順等人。這要是都翻出來,是要被追究的。

    而于壽城雖然在錦衣衛中地位不低,在匠作司的位置也很關鍵,但現在的價值恐怕不及曹豹!

    他現在擔心的是郭怒會如何,王山防火燒了中後所的事情徹底的激怒了他!

    在他剛剛接掌錦衣衛之際,就給他來了這麼一出,這不是故意的給他難堪嗎?

    郭怒要真的死咬著不放,能不能救下曹豹,他也不好說,何況還有主子的態度。

    最近。郭怒進宮的次數明顯多了。這也是一個相當危險的信號,尤其是對王振來說。

    在處置瓦剌和韃靼貢使團的事情上,都讓錦衣衛搶了風頭,特別是那個孟岩。而東廠跟在後面。連點兒湯水都沒吃到。

    “叔。證據都讓侄兒一把火給燒沒了,郭老虎就算想追究也找不到證據。”

    “那不是還有證人嗎?”

    “就沒他們的事兒嗎,這些年他們也沒少拿。說出來自己也要坐牢,你當他們是傻子嗎?”王山反駁道。

    “王山,這次要不是你惹這麼大的禍,叔叔還不至於這麼為難,這樣,中後所的這筆虧空你拿出一半兒來,叔給你補上另一半,明天一早,你親自去一趟南衙,把虧空補上!”王振想了一下,決定偏向曹豹。

    一個聽話忠心的下屬永遠比一個聰明但不太聽話的下屬好的多。

    “叔……”王林哀求一聲,王振這麼說,就等於把于壽城給放棄了。

    “叔叔已經決定了,王林,如果你想保于壽城,你替他把貪污的錢補上,或許還能救他一命。”

    王林臉色訕訕,要他替于壽城還錢,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翁主,蔣公公來了!”

    “你們都先回去吧,有事再叫你們!”王振大手一揮,讓王山和王林趕緊離開。

    “東翁,已經查清楚了,聖上召見孟岩是……”

    “果然不出咱家所料,聖上于皇后成親已有兩年多,還未見有孕,聖上也該著急了。”

    “太后的意思是,東翁對這件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盡力配合就是了。”蔣冕是孫太后身邊的人,自然不會對王振太過低聲下氣,否則孫太后要是知道了,恐怕第一個將他打入深淵了。

    “請蔣公公代為稟告太后,咱家心中有數!”王振也十分客氣的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

    這是孫太后給他的警告,王振明白,皇帝如今膝下無子,對孫太后而言,延續國祚那是頭等大事,誰搞破壞,誰就是她的敵人!

    孟岩不是自己人不錯,但他現在有了利用價值,再還沒有失去價值之前,孫太后不願意任何人破壞。

    這麼一來,于壽城那邊就不能保了。

    雖說曹豹和于壽城的案子都跟孟岩有關,可南衙方面于壽城跟孟岩是有直接衝突的,而中後所只是間接的衝突,如果不是曹豹那個蠢貨自以為事。

    五百兩銀子就能擺平的事情,他非要整出這麼大的事情來,現在可好,恐怕五萬兩銀子都擺不平了!

    成本何止增加了一百倍?

    一想起那麼多的銀子,王振心疼呀,大明朝一年的稅收才多少?他這一弄,四十分之一就沒了。

    孟府,因為生病,他倒是閑了下來,不過郭怒讓他寫的那份報告,就算是摺子吧,正好有機會可以動筆了。

    喝了藥後,燒退了不少。

    “蔡先生,你幫我看看,我不太會寫摺子,這麼寫合適嗎?”孟岩將自己絞盡腦汁寫好的摺子拿給蔡晉看。

    “尊敬的皇帝陛下……”蔡晉差點兒一口茶沒噴出來,這都什麼呀?

    “不行呀?”孟岩臉色訕訕,他可真不會寫八股文,何況還是文言文,太拗口了。

    “公子爺,老蔡我活了快五十歲了,還從來沒見過您這樣給皇帝上摺子的?”蔡晉搖頭苦笑一聲。

    “我讀的書基本上都是醫書,這四書五經之類的,不感興趣!”孟岩不好意思一笑。

    “公子爺,您應該這麼寫,臣錦衣衛南衙匠作司司庫百戶孟岩揍稟……”

    “就這樣寫行嗎?”

    “這是最標準的了!”

    “那行,你幫我潤色一下。然後我在謄寫一下,明兒個就遞上去!”孟岩道。

    “按照公子爺的品級還不夠給皇上直接上摺子吧?”蔡晉懷疑的問道。

    “我呢,加了一個從議大夫散官銜。”孟岩道。

    “恭喜公子爺了!”

    “這個任命還的過些日子,我這份摺子是有由郭怒大人轉交的,我現在還不具備這個資格。”孟岩笑了笑道。

    “公子爺想要煉鋼鐵?”讀完孟岩的摺子,蔡晉那是嚇了一跳。

    “是的,我朝鋼鐵產量雖然不少,南方鋼鐵產量優於北方,普通鋼鐵民用足夠了,但用於軍事的鋼鐵的品質必須要要高於民用的。而鋼鐵轉運十分困難。南方的優質鋼鐵運到北方,價值要翻上好幾倍,而北方又是防禦外敵的最前沿,每年都需要大量的鋼鐵。所以。我想就地解決。這樣以來可以讓不用費力的從南方運來優質鋼鐵,二來,也可以大大的增加我們的軍備。造出更加優良的武器裝備來!”孟岩道。

    “這個老蔡雖然沒有研究過,但是聽人說,南方鋼鐵品質優於北方是優於他們用的煉鋼的工藝和原料與北方不同?”

    “南方的鋼鐵主要是灌鋼法,用木炭做燃料,木炭的熱量小,加上爐體大,鼓風設備也差……”孟岩侃侃而談。

    “公子爺還懂得煉鋼之術?”一時間,蔡晉驚為天人。

    “沒什麼,我是喜歡看些雜書,略懂一些,都是些理論性的東西,還沒有實際操作過!”孟岩解釋道。

    中國的鋼鐵技術一直到明末都是領先世界的,只是到了清朝後就停滯不前了,才讓西方人給超越了過去。

    早在春秋戰國時期中國人就發明了炒鋼法,而知道十八世紀,英國人才掌握了炒鋼的工藝。

    明朝的火器犀利,原因就是明朝的煉鋼技術。

    但是有一點咱們不如人家,那就是咱們沒有優質的鐵礦石,鐵礦石含的硫、磷雜質過多,有沒有除去這些雜質的技術,故而我們雖然技術優秀,但練出來的鋼鐵卻不如西方。

    漸漸的,西方的科技起來了,我們就被拋的原來越遠了!

    “我朝冶煉鋼鐵主要分兩種,一種是官治,一種私人煉製,大人若要煉鋼,必定屬於私人煉製,私人煉製有兩種方式,一種就是包采,大人煉製的鋼鐵全部都有官府購買,採取定額的方式,另外一種官府發放采煉製許可……”

    “沒想到這裡面規矩這麼多?”孟岩聽的一愣一愣的,辦個鋼鐵公司怎麼這麼難呢?

    這鋼鐵除了民用之外,還是戰略物資,可以打造兵器,造槍造炮的,換言之,有了這東西,那是可以造反的!

    “蔡先生,可不可以這樣,採取官私合營的方式,朝廷每年給我一定的包采額度,多出來的我可以自行處理?”孟岩道。

    “恐怕不行,如果是數額巨大的話,如果你把鋼鐵買到敵對國家去,那怎麼辦?”

    “我明白了。”孟岩點了點頭,現階段,鋼鐵出口那是基本沒戲的,當然,國內的缺口本生就很大,除非等國內需求飽和了。

    這個怎麼搞,還真是一件頭疼的事情。

    “蔡先生,這樣,你先幫我潤色一下,我再好好想想,這個件事怎麼操作!”孟岩道。

    “好的,老朽遵命就是了!”

    “咚咚……”

    “進來!”

    “大人,藥熱好了,您該喝藥了!”林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湯走了進來。

    “麻煩林姑娘了,時候不早了,你也忙著一整天,回去歇著吧。”孟岩溫顏道。

    “等大人喝完藥,我把碗洗了就休息!”

    “好吧。”對於認真工作負責的林怡,孟岩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只好端起碗先把藥喝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8:55

第194章 爹,那是您女婿,將來是要給你養老送終的

    松鶴樓。

    郭怒與聞獨醉相對而坐。

    “郭兄來,嘗一嘗我這新釀的酒,看有什麼不同?”聞獨醉滿臉笑容的給郭怒斟酒。

    “聞兄,你嘴上說不爭,可暗地裡還是爭了,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孩子們的事情,你我能左右嗎?”聞獨醉笑道,“我又沒講她們兩人綁到一起去,再說了,你們家郭月不是正妻嗎,將來要是有個誥命什麼的,那還不都是你家的?”

    “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郭怒沒好氣的端起酒杯一飲而下道。

    “郭兄,咱們今後那是一家人,你我兩家的香火可都在這孟岩身上!”

    “你想說什麼?”

    “你看不出來,咱們倆的這個女婿非同一般嗎?”

    “他要是一般人,我郭怒豈能將女兒嫁給他?”郭怒哼哼一聲。

    “孟岩有野心,又有腦子,尤其是膽大,這寫有優點你都不具備!”聞獨醉道。

    “聞獨醉,你什麼意思,說我沒腦子?”

    “不是你沒腦子,是你的格局太小,你只盯著錦衣衛,可錦衣衛只是錦衣衛,而孟岩這小子看的是朝廷的全域!”聞獨醉道,“不謀萬世者,不足以謀一世,不謀全域者不足以某一域!”

    “你是想說這小子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郭怒眉頭一皺。

    “他在南衙匠作司倉庫對自己手下秘密訓練,這事兒你知道嗎?”

    “知道。他跟我說過,訓練一批精幹的軍士,然後再練出一支精銳騎兵出來!”郭怒道,“我同意了。”

    “你就沒想過他為何要偷偷的練兵?”

    “他想去跟瓦剌人作戰?”

    “可我覺得他這是在未雨綢繆!”聞獨醉道。

    “什麼意思?”

    “朝廷現在的邊防政策是重南輕北,南邊的麓川之戰一日不結束,朝廷就很難把精力放到北邊來,而我們北邊的鄰居卻在一天天的壯大,這一點你我都清楚,而孟岩更加清楚,邊關的情況如何。若是十萬鐵騎南下。誰能攔得住,我們是防守,敵人是進攻,進攻的敵人只需攻破一點。而我們卻要防守整條線。你說說看。怎麼打?”聞獨醉問道。

    郭怒沉默了!

    “騎兵的厲害你很清楚,只有以同樣的騎兵才能予以克制,孟岩看到了。但是朝廷是不會讓他練兵的,更何況還是一支騎兵!”聞獨醉鏗鏘有力道。

    郭怒再一次沉默,這些他也看到,也知道,做為大明朝最大的情報頭子,他能不明白。

    “朝廷跟瓦剌之間必有一戰,而且這一戰不會太遠,十年之內!”聞獨醉道。

    “聞兄太過杞人憂天了!”郭怒終於開口了。

    “瓦剌人的朝貢使團一次比一次多,一次比一次龐大,由此可以看出,瓦剌的國力在不斷的增強,而每一次我們都要回賜給他們大量的財物,雖然有控制,軍備物資不在其中,可他們可以拿著這些直接在邊關換取,他們換走了我們儲藏在邊關的軍備,一旦打起來,可想而知。”聞獨醉冷笑道。

    “邊關走私已經到了這麼嚴重的地步?”

    “郭兄,恐怕比你我瞭解的還要嚴重。”聞獨醉道。

    “看來這些人是不能在一個地方呆太久了,否則容易出問題!”郭怒自言自語一聲。

    “你別總是說我,你的事情給我說清楚,為什麼跟那些臭老鼠還藕斷絲連?”

    “要是沒有我的藕斷絲連,這些年你怎麼對他們的動向瞭若指掌呢?”

    “你知道的,只要他們不出來鬧事,我也並不想趕盡殺絕!”郭怒道。

    “你是怕東廠的人抓到你的把柄?”

    “東廠的人是什麼德行,你難道不清楚,他們可不會那些人手下留情的!”

    “這些年,東廠的番子給他們造成的損失很大,死了很多人!”聞獨醉道。

    “好好的過日子不行嗎,非要走那條路?”

    “如果當年不是走投無路,誰願意走上那條路?”聞獨醉道,“可現在仇恨已經結下來了,不是那麼容易就收手,何況就算他們肯,東廠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他們派人到京城來了?”

    “是,但我不清楚派的是什麼人,有多少人,什麼目的!”聞獨醉道,“我雖然跟他們還有聯繫,但想要知道機密基本上不可能了。”

    “他們這一次為什麼會給你這個消息?”郭怒道,“你知道了,我也就知道了,這麼做就是把他們的人置於危險之中。”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但是還沒有想明白。”聞獨醉道。

    “那就給我想明白了!”

    “聽說,你打算放那個曹豹一馬,但是結果人家不買帳,還一把火燒掉了所有帳冊?”

    “沒有,他們燒掉的只是些空的帳本而已!”

    “噢?”

    “孟岩早就將帳冊悄悄的轉了出來,所以,曹豹這些年虧空和貪污的具體證據就在我的手中!”郭怒道。

    聞獨醉一驚。

    “這個你沒有猜到吧?”

    “呵呵,我想你恐怕事先也不知道!”聞獨醉哈哈哈一笑,指著郭怒道。

    郭怒臉色訕訕,他確實事先並不知道,要不是老達主動交代,他還真是被蒙在鼓裡。

    “小雨向我提出來,要跟孟岩煤炭行交叉入股,還有要把松鶴樓擴大經營,想要把松鶴樓附近的幾個院子都收了,改造之後。分出層次來經營,你覺得這事兒靠譜不?”郭怒問道。

    “這是小雨提出來的?”聞獨醉驚訝的問道。

    “這麼些年,小雨掌管松鶴樓經營上也是中規中矩的,我想這不是她的主意,應該是孟岩的主意,這小子的心思我現在是摸不著了。”郭怒道。

    “他是未來的東床快婿,你都不知道他的心思,我就更不清楚了。”聞獨醉呵呵一笑道。

    郭怒還沒說呢,孟岩還想著跟皇帝合夥做生意呢,這膽子夠大了吧。他當時聽了。都驚的背後出了一層毛汗。

    “你還是幫我分析一下,王振下一步會怎麼做吧?”郭怒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直接奔主題!

    這些年,郭怒避居南衙。一直韜光養晦。表面上不願意跟王振正面相抗。實際上是接受了聞獨醉的建議,暗中積蓄力量。

    “王振的性格貪財,而且剛愎自用。這樣的人,認定一件事,輕易不會改變主意的。”聞獨醉道,“他往往還認為自己的殺伐果斷,決策英明。”

    “你是說,王振還會保曹豹?”郭怒道。

    “是的,曹豹雖然愚蠢了些,可畢竟對王氏叔侄死忠,而于壽城陰毒狡猾,投靠王振叔侄只是投機而已,王振叔侄若能給他榮華富貴,他當然不會反叛,反之,一旦王振叔侄失勢,第一個反叛的人就是他!”聞獨醉道。

    “你也說了,王振貪財,他肯拿出這麼一大筆錢來給曹豹填虧空?”郭怒懷疑的問道。

    “讓王振一個人拿,肯定肉痛了,可別忘了還有王山和王林,這些年,這兩個人不也撈了不少?”

    “中後所的虧空數字不小……”

    “曹豹一倒,他後面可還有馬順等人,曹豹貪污虧空的事情,馬順等人會不知道?”

    “相比而言,于壽城單純多了,而且,于壽城是在你的南衙匠作司,匠作司貪腐案一旦爆出來,你這位新任錦衣衛指揮使一樣會受牽連!”聞獨醉道。

    “這麼說曹豹的案子就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郭怒微微皺眉道。

    “先把南衙匠作司的事情擺平了,不要給王振任何機會給皇帝讒言,再來談曹豹的案子!”聞獨醉道,“現在看來,王山暗中派人燒的那一把火其實並非都是壞事。”

    “怎麼講?”

    “縱火一案調查必定耗時耗力,你拖上十天半月的,別人都是可以理解的,現在你掌握帳冊,可王振並不知道,對於曹豹的虧空,他自然是希望能少出一點兒是一點兒,沒有直接證據,你也拿他沒有辦法不是嗎?”

    “嗯!”

    “在這段時間內,你的迅速的將南衙匠作司那邊平息了。”聞獨醉道,“你既然不再韜光養晦了,那些你故意讓人埋下的釘子,也該清除了。”

    “你讓我想想。”郭怒點了點頭。

    聞獨醉暗歎一聲,郭怒不缺魄力,也不是沒有頭腦和胸襟,唯一有一點,就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優柔了。

    “你是擔心北衙還沒完全掌控,南衙後院先亂起來了,對吧?”聞獨醉一針見血道。

    “知我者,聞兄也!”

    “你要是不敢,讓孟岩去處理,如果不是顧忌你的難處,他就不會向魏實妥協了!”聞獨醉道。

    “好吧,這一次我就聽你的!”郭怒點了點頭,“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等一下?”

    “你還有事兒?”

    “我那丫頭的事情,你還沒給個信兒呢,到底是准還是不准?”

    “她要是能掙到錢,將來給她一個平妻的身份,要是虧了,只能當小妾,這就是我給她的答覆!”

    “你這老丈人太霸道了吧?”

    “你不是總說我優柔寡斷嗎?”郭怒翻了翻白眼兒。

    “行,這話你說的,別後悔!”

    “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聽到了,老爹給你掙了一個平妻的名份,這已經是最大的限度了!”

    “女兒知足了,以女兒的身份是爭不過小月妹妹的。”

    “行了,你的事兒,我不管了,明天我還是回我的酒莊了!”

    “明天不行,他要見你!”聞小雨羞澀的低頭道。

    “什麼意思,他要見我,不自己來,還讓你先通報一聲?”聞獨醉瞪大眼珠子。

    “他生病了,您難得回一次城,所以……”

    “混帳王八蛋!”

    “爹,那是您女婿,將來是要給你養老送終的?”聞小雨小聲道。

    聞獨醉罵聲戛然而止……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8:55

第195章 老丈人瞧女婿

    休息了一天,孟岩感覺好多了,至少燒是完全退了,退腳也有力氣了!

    不過這兵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他還是得在家將養兩天的。

    南衙那邊發了材料了,兩三天內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要有事也是那些多領材料,損公肥私的人。

    “公子爺,外面冷,您還是進屋吧?”

    “沒事兒,悶在家裡一天了,我出來透透氣,沒事兒,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孟岩擺了擺手,這幾天腿部受傷,都沒好好動動。

    這人不動,容易生疏,身體機能也會下降,對於練武之人來說,那更是災難。

    喝!

    吐氣開聲,孟岩穿著一件夾襖就在院子裡練開了!

    只能小小動作了,畢竟病還沒好,稍微的把身體活動開了就可以了。

    “公子爺好拳法!”林天行雖然是學劍法的,但對拳法並不陌生,他能看得出來孟岩的拳法十分精妙,而且融還有一種暴力美學感。

    “天行,你也懂拳法?”

    “回稟公子爺,天行雖然修煉的是劍法,但拳法是基礎,小的時候,師父教我長拳,打磨基礎!”

    “太祖長拳?”

    “是的!”

    “來,我們練練?”孟岩一卷衣袖,招呼道。

    “大人,您的藥熬好了!”林天行正要答應,林怡端著一碗藥湯走了過來。

    這一打岔,孟岩想跟林天行切磋一下的機會就沒了。

    “公子爺病體未愈。能否改日?”

    “改日也行。”孟岩點了點頭,從林怡手裡接過藥碗,一口氣喝了下去。

    “有勞林姑娘了!”

    “大人客氣了。”林怡微微頷首,離開。

    “公子爺,門外來了一個聞先生,說是要見您,還帶了一車的酒。”沈聰飛奔而至。

    “聞先生,我知道了,快請!”孟岩一愣,旋即想起來了。來人是誰。忙吩咐道。

    “是!”

    “等一下,我換一下衣服,親自去!”孟岩想了一下,覺得不妥。又叫住了沈聰。

    “聞先生。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無妨。”看到孟岩親自到門口迎接自己,聞獨醉的心情稍微好了很多,起碼孟岩還是懂的尊老的。

    “聞先生。請!”

    “聽聞孟大人喜好美酒,老朽沒別的禮物,帶了些自家釀造的米酒,請孟大人不吝收下!”

    “聞先生太客氣了!”孟岩忙道謝一聲,“沈聰,天行,幫忙幫東西卸下來。”

    “請!”

    孟府客廳,孟岩與聞先生分賓主落座,林怡泡茶端了上了。

    “聞先生,請喝茶!”

    “謝謝!”

    “聽小雨說,孟大人有事找老朽相談?”聞獨醉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盞問道。

    “是的,小雨說您在釀酒方面有著超高的技藝,正好我也想開一個酒坊,就想著咱們兩家是否有合作的可能!”孟岩道。

    “合作?”聞獨醉有些驚訝,“溫大人也要開酒坊?”

    “確切的說是開酒廠!”

    “這有區別嗎?”

    “當然,酒坊只是小規模的生產,您在郊外的酒莊一年的產出也就是三五千壇酒,一罎子二十斤,也不過十萬斤酒而已,而我的酒廠,每年至少百萬斤酒以上!”

    “百萬斤,這麼多酒,你賣的出去嗎?”聞獨醉驚呼一聲。

    “只要是好酒,有賣不出去的嗎?”孟岩呵呵一笑道。

    “話雖如此,可好酒並不是普通百姓能夠購買的起的?”聞獨醉道,“我的酒莊不是不能夠生產出更多的酒,而是老朽算好了,只生產這麼多,利潤是最大的。”

    物以稀為貴,古人早就懂得這個道理,這一點孟岩並不感到驚訝。

    後世所謂的“饑餓行銷”其實就是脫胎於此。

    好的東西一定很貴,但貴的東西不一定是最好的,因為供不應求,所以最貴!

    有時候並不是沒有,而是被壟斷和控制了,貨物的價格自然也就居高不下了!

    據孟岩所知,中國在明代就有蒸餾技術了,市面上的燒酒基本上都是經過蒸餾的,但是度數都不是很高,應該在二三十度上下。

    “聞先生,您說的是高檔酒的市場空間,可中低檔酒的市場空間何止是它的十倍百倍,乃至千倍呢?”

    “話雖如此,如果釀造出更好的酒,你打算賣多少錢呢?”聞獨醉問道,這可是一個很實在的問題。

    “一開始,我們的產能肯定肯不上,自然會賣的貴一些,等產能上去了,自然會把價格降下來。”孟岩道。

    “京城地區恐怕會吃不下這麼大的量?”

    “我們背靠大運河,還怕酒賣不出去,河運走不了,我們可以走海運嘛!”孟岩道。

    “看起來,孟大人都想好了!”聞獨醉點了點頭,“那孟大人打算想跟老朽怎麼合作?”

    “聞先生的酒莊入股,占三成股份,我以土地、廠房還有技術入股占五成股份,還有兩成,一成給錦衣衛,一成給聖上,這兩成算是保護費,不用出錢,占幹股!”孟岩道。

    “按照這個方案,那以後我豈不是要給你打工?”聞獨醉道。

    “聞先生也是給自己打工。”

    “老朽只有一個條件,只要孟大人答應了,別說三成股份了,就是把酒莊送給你也無妨!”聞獨醉道。

    “聞先生請講!”孟岩表情古怪起來。

    “孟大人若是答應給我老聞家留一個後,你的合作條件我就答應了!”聞獨醉道。

    孟岩愣住了,居然是這樣一個條件。

    “好。我答應了!”孟岩是後世的靈魂,沒有那種過去的封建老思想,孩子非要跟自己姓。

    “你真的答應嗎?”

    “我答應了,其實無非是跟爹娘那個姓的問題,跟娘姓的就不是爹的孩子了嗎?”孟岩道,“生命的延續不在於跟誰姓,而是孩子的生命是誰賦予的。”

    “有道理!”

    “不過,我可有一條不能答應,孩子可以跟娘的姓,但是絕不過繼。”孟岩想到一種情況。趕緊堵嘴道。

    “這個孟大人儘管放心。我只要求孩子跟娘姓就可以了,還要男丁!”聞獨醉也補充了一點。

    “成!”

    “那就這麼說定了,孟大人的合作條件我答應了!”聞獨醉當即爽快的答應下來!

    “聞先生,這個酒廠的細節我還想跟您詳細的商談一下!”孟岩道。

    “好!”

    “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去我的書房如何?”

    “成!”

    “聞先生。你看看這是我設計的酒廠。您看如何?”孟岩拿出一大堆的圖紙出來。

    “我看看?”聞獨醉湊近了圖紙。

    “聞先生,試試這個?”孟岩看聞獨醉看到吃力,拉開抽屜。拿出一副做好的老花鏡遞了上去,那原本是配給蔡晉用的。

    “什麼東西?”

    “您戴上一看就知道了!”孟岩微微一笑,做了一個佩戴的手勢道。

    聞獨醉戴上老花鏡,再看那紙上的字和線條,一下子就清晰無比了。

    “這,這是什麼東西,怎麼我能看的這麼清楚了?”

    “這叫老花鏡,原理跟光線折射、反射有關,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您覺得看的清楚就行了!”

    “這個東西好,能不能給老朽做一副?”

    “沒問題,回頭我給您測一下老花的度數,給您定制一副,再給您送過去!”孟岩點了點頭。

    “不用那麼麻煩,這一副挺好的,我就要這一副好了!”聞獨醉道。

    “這……”

    “您要是戴著頭不暈的話,這一副您拿去就是了!”孟岩想了一下,聞獨醉不經常戴在城內,老蔡隨時都可以去再做一副,這一副讓給他也沒啥。

    “你這個窖池子是怎麼回事,還有窖泥,你是打算用新泥呢,還是用舊泥?”

    “我想從四川購買一些窖泥回來,新的,舊的都要,攙和起來用。”孟岩道。

    “代價不小呀,四川距離京城那可是萬里路也,這如果走水路,窖泥的品質怕是容易被破壞!”

    “聞先生,這就需要一個懂行的人去把關!”孟岩道,“如果有肯能,我還想買一些酒麴回來。”

    “你打算買多少?”

    “窖泥二十萬斤,酒麴有多少買多少,特別是四川宜賓的,買它四五千斤!”

    “窖泥倒是不怎麼值錢,酒麴可是不便宜,而且,這一路上運費可不少,沿途稅卡也不少,這怕是一大筆銀子呢。”

    “聞先生忘了,咱們不是還有兩大股東呢,他們不出錢占幹股,總的給我們行個方便吧?”孟岩嘿嘿一笑道。

    聞獨醉眼睛一亮,對呀,錦衣衛可是遍佈全國各地,如果再拿上一道王命旗牌,那這一路上誰敢為難,不但可以省下一大筆過路錢,甚至到了宜賓當地之後,還能少花錢打點,這一反一正,可節約一大筆錢了!

    “買窖泥和酒麴的錢我來出,聞先生幫我算一下,需要多少?”孟岩問道。

    “怎麼都也要一萬兩白銀。”

    “一萬兩,好,就一萬兩,來回的運費呢?”

    “這就不好說了,我估計怎麼的也要雇上二十條大船,一條大船走一個來回,算上沿途的稅卡,吃飯花銷以及給船工的報酬,怎麼也要兩百兩的銀子!”聞獨醉道。

    “若是明年開春出發,幾時能回?”

    “是五月份吧,最遲不超過七月!”

    “差不多了,有四五個月的建設,酒廠應該一切差不多可以建造完畢了。”孟岩算了一下,正好能夠趕回來。

    “聞先生,我有個想法?”

    “孟大人,請說。”

    “我想聘請聞先生為酒廠的廠長?”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8:55

第196章 大明朝的官兒沒有一個不腹黑的

    “爹,他怎麼樣,病好些了沒有?”

    “我說丫頭,你怎麼就不問一問你爹好不好呢?”聞獨醉十分吃味的道。

    “您這不是好好的嘛?”

    “我什麼好好的,我心裡難受,很不好!”聞獨醉氣哼哼的說道。

    “爹,你哪裡不舒服,要不要看大夫?”聞小雨有些慌神了,真以為聞獨醉身體不適。

    “那還不至於,我就是心裡頭有些不舒服罷了。”聞獨醉道,“攤上這麼一個女婿,真不知道是前世修來的?”

    “爹,您說什麼呢?”聞小雨頓時臉頰飛起兩朵紅暈。

    “爹跟他做了一筆生意,不但酒莊沒了,還把自個兒給搭進去了。”聞獨醉說道。

    “爹,您說您跟他做了一筆生意?”聞小雨大為吃驚的問道。

    “是的,你的未來夫君想跟你爹我合作,他想吞併我的酒莊,我答應了。”聞獨醉道。

    “您答應了?”聞小雨驚訝道。

    “我答應了,他提的條件我沒辦法拒絕。”聞獨醉說道,“他如果不做官,一定是一個精明狡猾的商人。”

    “我聽這話,您好像是在誇他?”聞小雨嘴角翹起一絲竊喜。

    “丫頭,爹就你一個女兒,爹的一切還不都是你的,那個酒莊本來就是爹留給你的嫁妝,現在有人肯娶你,你也肯嫁,爹當然高興了。”聞獨醉道。

    “爹,女兒讓你操心了!”

    “孟岩這個小子。爹雖然看不出來他將來如何,但是爹幾十年觀人的眼光,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聞獨醉道,“所以爹向他也提了一個條件。”

    “爹,你提了什麼條件?”聞小雨低下頭,眼神左顧右盼,臉頰一片酡紅。

    “爹提出來,你們生的第一個男孩子要繼承我聞家的衣缽。”聞獨醉。

    “爹,您怎麼跟他提這個?”

    “怎麼不能提了,我聞獨醉可是五代單傳。可不能到了你這一代就沒了香火。那樣我到了下面怎麼去見聞家的列祖列宗?”聞獨醉鄭正色說道。

    “爹,您這提的也太直接了!”聞小雨不好意思道。

    “我現在不說,什麼時候說,等你們生米煮成熟飯。孩子都生了再說?”

    “爹。我不是那個意思。”

    “都說女生外向。果然一點兒都沒錯,爹一個糟老頭子,我還是回酒莊好了。省的你眼不見,心不煩……”

    “爹,女兒不是那個意思,爹,你聽我跟你解釋……”

    “不聽,我要睡一覺,跟孟岩這小子說話太費腦子,我一個老人家,他犯得著跟我玩那麼多心機嗎?”聞獨醉關上門,嘟嘟囔囔的說道。

    門外聞小雨仔細聽了一會兒後,原本都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突然一收,嘴角流露出意思笑容。

    “這老馬也有失蹄的時候,嘿嘿……”

    教忠坊,府學胡同,楊府。

    近半個月的治療,楊閣老已經轉危為安,雖然恢復的慢,但起碼大小便能夠自控了,能自主進食了。

    楊旦每天上午都會親自抱著父親坐到院子裡的軟榻上,曬上一個時辰左右的太陽。

    然後幫他活動一些腿腳,保持機體關節的活動能力!

    這些自然都是孟岩教的,楊旦遵照一一做了之後,發現老人的很喜歡。

    但是由於一些原因,楊閣老說話吐詞還不清晰,但已經大體上可以說話了!

    楊府上下,尤其是楊旦對孟岩的醫術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楊溥在朝中門生故舊一大堆,他又是內閣首輔,影響力和勢力自然不小。

    孟岩帶人抄了瓦剌貢使團這件事,朝中不少自命不凡的清流可是上了不少奏疏彈劾的。

    但是這些彈劾都沒有什麼用,這裡面楊溥可是起了很大作用的,他不能視事,可那些人重要來看他吧,通過兒子楊旦的口,只要稍微透露一點兒風。

    這些人自然明白,當然要綁著孟岩擋槍了。

    朝廷的事,基本上沒有什麼秘密,何況孟岩是錦衣衛身,自然知道,出於感激,他才讓人給楊溥做了一個輪椅,讓沈聰鬆了過去。

    譚木匠的手藝那是極好的,一看孟岩的設計圖,就明白這是幹啥用的,在經過他的細化和理解之後,弄出了大明朝第一張輪椅!

    “爹,這孟大人不但醫術高超,還是一個如此心靈手巧之人,您看他設計的這個輪椅,簡直絕了,這樣,我就可以推著您到處轉悠,還不用那麼麻煩了!”楊旦對孟岩派人送來的輪椅那是讚不絕口。

    “旦,旦兒,你怨不怨恨爹不讓你做這個官兒?”楊溥坐在輪椅上,緩緩的問道。

    “爹,沒有什麼怨恨的,孩兒就不是當官的料。”

    “你,你嘴裡這麼說,其實心裡還是很想當官的,當官意味著手裡有權,別人就得怕你,敬你,畏你,是不是?”

    “爹說的有道理,不過不當官這幾年,孩兒想通了,其實過普通人的生活也不錯,起碼不要那麼勞心勞力了,您的病不就是操勞出來的?”

    “朝堂之上是個是非之地,你能有這樣的想法,很好。”楊溥道,“爹是不行了,爹退不了了,只能老死在任上了。”

    “爹,要不等您病好些,您告老還鄉吧,我陪著您?”楊旦道。

    “爹跟你不一樣,怕是想走也走不了呀!”楊溥道,“聖上年紀尚輕,不諳政務,朝廷大事被王振把持,遲早會出事兒的。”

    “爹,這一陣子王振的日子並不好過!”楊旦道。

    “我聽你說了,王振侄子王林的一個小妾的哥哥跟會昌伯的孫子因為爭風吃醋。差點兒把人給殺了?”

    “是的,那孫鏈還被閹了,這可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狗咬狗,對嗎?”

    “爹,這話可不能隨便說,那孫鏈可是太后的親侄子!”楊旦小聲道,雖然周圍沒有人,可楊府之內肯定有東廠的密探。

    “不用你提醒,爹還沒老糊塗。”

    這一點,宦海沉浮數十年的楊閣老豈能不清楚。

    “這件事明顯背後有人。孫鏈是京城有名的浪蕩公子。還是太后的親侄子,如果是個什麼愣頭青不認識他,幹出這樣的事情來,我還能相信。可王林又是個什麼人。他的手下會不認識。何況那個人還是個小頭目,他敢嗎?

    “爹,這件案子在兵馬司那邊已經結案了。兇手已經畏罪自殺,孫家人也沒有繼續深究,您這是……”

    “爹才不會沒事找事兒,爹只是想告誡你,朝廷這水下混著呢,你不是那塊料!”

    “爹教訓的是,孩兒明白!”

    “大公子,老爺,胡老大人來訪!”老管家楊安從院子口一路小跑進來了。

    “胡源潔,旦兒,你代我去門口迎接一下!”楊溥吩咐一聲。

    “是,爹!”楊旦答應一聲,跟楊安一起出去了。

    “楊兄,今天氣色不錯,看樣子離痊癒要不了多久了。”看到楊溥坐在院子裡曬太陽,臉部也比前幾天柔和多了,胡濙很是驚喜。

    “有勞胡兄記掛了!”楊溥淡淡的一笑,緩緩說道。

    “楊兄說話的聲音更清晰了,也更有力了,好,太好了!”胡濙十分高興。

    “剛過鬼門關,奈何橋走了一半兒,讓人給拉回來了。”楊溥呵呵一笑。

    “旦兒,還不給胡伯伯沏茶去?”

    “是,爹!”楊旦答應一聲,看得出來,父親和胡濙有話要談,故意的將他支開呢!

    “你胡源潔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什麼事兒?”

    “今兒個聖上召見,問起了內閣首輔的人選問題,讓臣工門推薦人選。”

    “陳循不是幹的不錯,他應該能夠勝任內閣首輔的位置。”

    “關鍵是陳大人年紀也不小了,身體也不好,今兒個還告病,沒有上朝。”

    “馬愉怎麼了?”

    “感染了風寒,問題倒是不大。”胡濙道,“我瞧聖上的意思想要啟用新人。”

    “啟用新人那是應該的,我們這些人都老了,不中用,還留在朝堂上不挪地兒,下面的人該有怨言了!”

    “楊兄這一病,倒是可以置身事外了,可內閣沒有您主持大局,王振手下的黨羽已經開始串聯了!”

    “都有誰想入閣?”

    “兵部尚書徐晞和都察院左都禦史王文,還有一個工部右侍郎王佑?”

    “王佑,那個沒有鬍子的王侍郎?”

    “正是!”

    “此等無恥阿諛之輩還想入閣,癡心妄想!”楊溥十分生氣的說道。

    “這三人當中,兵部尚書徐晞和左都禦史王文都是有希望入閣的。”

    “王文還在陝西吧?”

    “在的,不過今兒個聖上已經下旨,召他回京敘職!”

    “這應該是王振的主意。”

    “這麼說來,王振是想推王文入閣了?”

    “照現在的跡象看,王文的機會比較大,雖然王文遠離中樞,可鎮守西北功勞很大,如果王振真的背後力挺支持的話,他入閣倒是一個很強勁的對手。”

    “胡兄,你就明說吧,有什麼人選?”楊溥略微思索了一下問道。

    “都察院右都禦史陳鎰和兵部右侍郎于廷益!”

    楊溥一愣,迅即搖頭一笑:“你這不是讓人家鬧內訌嗎,王振那邊推出來的是兵部尚書和左都禦史,你呢,選了一個兵部侍郎和一個右都禦史,這不是讓他們衙門裡自己先打起來嗎?”

    “陳鎰剛剛審結張苞案,朝廷和民間反響強烈,他本人為官正直清廉,他要是入閣,也是合情合理的。”胡濙解釋道。

    “那這個於廷益呢?”

    “于廷益跟王振關係不睦,這朝野皆知,可當年他被王振誣陷抓起來,多少人保他,閣老可還有印象?”

    “恩,我知道,當年保他的人不乏朝中的王侯公卿,王振迫於壓力,才放的人,隨後又官復原職了,據說王振是嫌他礙眼,眼不見為清,才讓他官復原職的。”楊溥笑了笑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8:55

第197章 錦衣衛俸祿福利制度改革

    “查南衙匠作司副千戶于壽城,百戶何友貴等人夥同冶鐵所匠戶目田不歸……冒領材料,欺下瞞上,偷偷變賣,貪贓枉法……”

    “來人,將于壽城等人拿下!”錦衣衛百戶王啟年一聲令下,如狼似虎的南衙偵緝司行動隊的錦衣衛撲了上去,將于壽城等一干要犯全部捆綁起來!

    “冤枉呀……”

    “有冤的到錦衣衛大堂喊去,全部給我帶走!”王啟年可不管這些,厲聲命令道。

    抓人現場,魏實等匠作司的官員都驚的噤如寒蟬,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魏大人,標下任務完成,告退!”

    眼看著于壽城一夥兒被押上囚車,魏實這個掌司的千戶才稍微緩過神來。

    “唐笑,唐笑……”

    “千戶大人,何事喚標下?”唐笑也有些嚇呆了,要不是魏實喚他,他也沒緩過神來。

    “你老實告訴我,這件事跟你們孟大人有沒有關係?”魏實小聲問道。

    “標下不知道。”

    “你個混小子,快說,到底有沒有關係?”魏實喝問一聲。

    “關係肯定有,但標下覺得,我們孟大人還不至於有那麼大的能量,能夠讓指揮使大人為他做事,何況,您又不是不知道,匠作司出事兒,指揮使大人也是有責任的!”唐笑道。

    “那這是怎麼回事?”

    “我可不知道,這指揮使大人的心思我一個小小小旗怎麼猜得到?”唐笑委屈道。

    “那你還愣在這裡幹什麼。趕緊打聽去呀?”

    “打聽,向誰打聽?”

    “笨蛋,你不知道你上司是哪個?還來問我?”魏實伸手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道。

    “標下明白了,標下這就去!”唐笑被這麼一打,立馬就給打醒了。

    孟岩好友不多,錦衣衛內只有一個牛大力不錯,下屬不算,其他人都是一般,最多也就是點頭之交。

    錦衣衛以外的就更少了,就只有一個溫良棟。還不算是文官。只能算是一個醫官兒。

    至於文官,他認識的人家,人家未必認識自己!

    溫良棟是打著看孟岩的旗號來的,還帶了一個中年文士。其實年紀看上去也不大。三十多歲。一身粗布麻衣,紮了一個生員的文士頭巾,看上去挺溫文爾雅的。

    腳上還穿著一雙單鞋。看上去有些舊了,這麼冷的天,穿一雙單鞋,境遇可想而知了。

    “這位先生是?”

    “我來介紹,李淳,茶陵人,我的一個朋友!”溫良棟介紹道。

    “李淳,你可是那個精通楷書的李憩菴?”孟岩腦中靈光一閃,頗為驚訝的問道。

    “人人居然知道生員的名字?”李淳驚的目瞪口呆,就連溫良棟也覺得不可思議。

    李淳,李東陽之父,讀過明朝歷史的人都知道李東陽是誰,大明朝著名的神通,四歲就能會寫字,後來官至內閣大學士,成為弘隆中興的名臣。

    孟岩一驚,自己是後來人的靈魂,李淳現在頂多算是個博學之士,聽說他混不下去的時候,還當過船工呢,等他兒子出世之後,他這個老子也算是父占子光。

    “我只是偶爾聽人提過,說先生的楷書為當世一絕,深的二王深邃。”

    “大人謬贊了,生員的書法哪能跟兩位書聖先賢相比!”李淳忙微微一欠身,謙遜道。

    “孟老弟,借一步說話!”溫良棟突然示意孟岩道。

    孟岩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孟老弟,這位李淳老弟落魄無依,我看他是個讀書人,而且寫的一筆好字,正好,你不是說確一個文案嗎,我看他不錯。”溫良棟拉過孟岩小聲說道。

    “孟兄跟他是什麼關係?”孟岩問道。

    “我跟他同鄉,他是茶陵人,我呢,祖籍衡陽,前天我在湖南會館認識的,他想在京城謀個西席的出身,這不,我想起來,你要一個文案,就推薦他來你這裡了!”溫良棟。

    “溫兄沒告訴他,我是錦衣衛?”孟岩問道。

    “這個我還沒說,反正,到時候你也會對他說的,不是嗎?”溫良棟訕訕一笑。

    “你什麼都沒說,就把人帶到我這裡來,你這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我也沒撤呀,你說有幾個正經的讀書人願意去錦衣衛工作的?”

    “溫兄,這話我可不愛聽,感情我們錦衣衛裡的讀書人都是不正經的?”孟岩不悅道。

    “老弟,老弟,愚兄錯了,錯了,好不好,這李淳確實不錯,不但字寫的好,人也不是那種呆板之輩,你要是不要,我可介紹別家去!”溫良棟道。

    “溫兄,敢情你還有幹仲介的潛質!”

    “仲介?”

    “就跟拉皮條的差不多!”

    “老弟,你這話說的,我好歹也是堂堂太醫院的院使,聖上欽封的五品官……”

    “行,打住,看在你的面子上,人我留下,薪資也好說,但我有一條,試用期一個月,幹得好,留下,幹的不好,走人!”

    “沒問題,我替他答應了!”

    “李先生,剛才溫大人都跟我說了,你想在我這裡謀個差事,對不對?”

    “生員卻有這樣的想法,才冒昧的讓溫大人帶生員來府上,實在是失禮了!”李淳彎腰一躬身道。

    “李先生客氣了,溫大人介紹過來的人,本官是信任的,你可以留下來,試用期一個月,管吃住,工錢是每個月五兩銀子,通過試用期,工錢翻倍,工傷、醫療保險什麼的都有!”孟岩道。

    “啥工傷,醫療保險?”溫良棟問道。

    “這個是錦衣衛即將推行的內部福利政策。跟你們太醫院沒關係!”孟岩道,“不過,倒是可以跟你們合作?”

    “多謝大人!”李淳稍微愣了一下,卻沒有拒絕,而是彎腰一禮。

    “天行,帶李先生先下去吃飯,然後給他置辦一身行頭,到了我這裡,就跟到了家一樣,自己人是不會虧待的!”孟岩換來林天行道。

    林天行帶著李淳下去了。

    早已按捺不住的孟岩急切的問道:“孟老弟。你說。怎麼跟你合作?”

    “到我書房來,我跟你詳談!”

    “好,好……”

    “錦衣衛要建造一座大型的綜合醫院,需要大量的醫護人才。而太醫院是本朝醫療水準最高的機構。所以。這是我們合作的基礎!”孟岩坐下來道。

    “醫院,跟太醫院有什麼關係?”

    “沒有啥關係,太醫院出大夫。幫我們培養醫護人員和軍醫……”孟岩道。

    “這,這聖上能同意嗎?”

    “只要不違反朝廷規定,聖上也沒有理由反對吧?”孟岩道,“實在不行,我們兩家偷偷的搞,不要讓外界知道就是了。”

    “這可是欺君之罪呀!”

    “我們既不是密謀造反,又不是通敵賣國,這麼做不也是為了本衛謀福祉嗎?”孟岩道。

    “這說的也是!”

    “聖上那邊,我去說,你不用擔心,我跟你說,你得有個心理準備,一旦聖上問起你,你得幫我說話,當然,也不要太明顯。”

    “郭大人那邊怎麼說?”

    “這你就別管了,我如果連他都搞不定,還能跟你說這個!”孟岩道。

    要幫郭怒徹底掌控錦衣衛,光坐上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還不行,還的把人心給攏過來。

    怎麼攏,這就要一套新的福利待遇的制度了!

    錦衣衛有別於其他的部隊,只聽皇帝的招呼,因此只要皇帝同意或者默許,別人就算嘰歪,也沒用。

    “好吧,我試試看,我這是上了你的賊船了!”

    “外人眼裡,你溫兄可是我的伯樂,你我早就在一條船上了!”孟岩笑道。

    “哎……”

    溫良棟因為舉薦孟岩的關係,朱祁鎮對其不妒賢嫉能的品質十分滿意,自然對他是大加賞賜,醫術高超,高風亮節,在太醫院可以說是一言九鼎!

    “對了,孟老弟,你送個楊閣老的那個輪椅是哪兒做的?”溫良棟問道。

    “溫兄雙腿健全,不需要那個東西呀?”孟岩上下打量了一下,驚訝的問道。

    “我有一個長輩,躺在床上不能下地多時了,你這個輪椅可以推著走,所以我想定做一個?”

    “去岩音社找譚木匠,報我的名字,他就知道了,給你一個優惠價!”孟岩笑道。

    “岩音社在何處?”

    “讓沈聰領你去就是了,楊閣老家的輪椅就是他送過去的。”孟岩道。

    “哦,好的,多謝孟兄弟了!”

    溫良棟也沒待多久,就起身告辭離開了。

    孟岩也在思考這個錦衣衛的新工資福利制度該如何制定,這可是一個相當繁瑣的活兒。

    涉及的方方面面,稍有照顧不到,那回惹出麻煩來!

    大明朝的官奉普遍都低,一個百戶一個月也就掙個三五石,吃不飽,也餓不死,如果沒有別的收入來源,那可真光鮮不起來。

    當官這麼窮,為啥那麼多人都趨之如騖呢,皆為名利而來,不是沒有真心想要為國為民的,而是自己一家人的生活都難以為繼,那還怎麼為國為民?

    軍中就更不必說了,逃軍的不知凡幾,若不是活不下去,誰願意當逃兵,弄不好抓到了還會砍頭?

    錦衣衛好些,那是因為錦衣衛是親軍第一衛,皇帝的第一打手集團,錦衣衛都要餓肚子的話,那其他的軍隊就可想而知了。

    錦衣衛也不是富得流油,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一個看倉庫的錦衣衛跟巡街的待遇那可以差了好幾倍。

    坐堂的錦衣衛和巡街的又是有區別的,清水衙門的跟富貴衙門的也是有區別的。

    要徹底斬斷錦衣衛的灰色收入,這很難,但有大量灰色收入的畢竟只是很少一部分,大部分能拿足了俸祿就不錯了。

    不當值的錦衣衛,打工貼補家用的不在少數,就拿匠作司倉庫來說,蘇小小和王氏兄弟,一個甘願給戲園子唱戲,一個則去給自己的上司種田,基層的錦衣衛其實日子並不好過。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8:55

第198章 拔暗釘,割爛瘡

    “大人,大人……”

    “怎麼了,這是火燒屁股了,唐唐?”孟岩一抬頭,看到窗外一路奔跑而來的唐笑,笑問一聲。

    “錦衣衛,抓,抓人了……”唐笑跑了上氣不接下氣,一張臉通紅。

    “別急,慢慢說,什麼錦衣衛抓人了,我們自己不就是錦衣衛嗎?”孟岩遞給唐笑一杯水道,“先喝口水。”

    唐笑可是一路從南衙跑到孟府的,這換在以前,他想都不想,經過特訓之後,體能上來了。

    “回稟大人,指揮使大人派人去了南衙匠作司,將于壽城等人全部緝拿下獄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孟岩微微一驚。

    “就在剛才,南衙偵緝司的王啟年百戶帶著一個總旗的人馬進入匠作司,將於副千戶,百戶何友貴,副百戶……”

    “郭叔怎麼突然動手抓人了,難道說中後所那邊出了什麼事情?”孟岩自言自語道。

    “唐笑,事情我已經知道,你先回匠作司,告訴範西平等人,不要驚慌,跟往常一樣,該幹什麼做什麼,明天一早我就會回去!”孟岩一揮手道。

    “是,大人!”

    “替我上稟千戶魏大人,就說,我會給他一個交代,讓他不必擔心,匠作司的天還塌不下來!”

    “標下明白!”唐笑神情一凜,點了點頭。

    “公子爺?”

    “蔡先生,快請進來。”孟岩看到蔡晉。忙招呼一聲。

    蔡晉點了點頭,踱著步子走了進來。

    “公子爺是覺得郭大人突然派人將南衙匠作司于壽城一干人等抓起來,等於把把柄送人別人的手中,對嗎?”蔡晉坐下來,緩緩問道。

    “這個倒還不至於,我只是覺得郭叔這麼做有些突然,他剛升任錦衣衛指揮使,這個時候他分管的南衙匠作司突然爆出這樣的貪腐大案來,我擔心會影響聖上對他的信任。”孟岩道。

    “如果公子爺是王振,中後所和南衙匠作司哪個更重要?”蔡晉反問道。

    “自然是中後所。掌握本衛的錢糧發放。是極其要害部門!”孟岩道。

    “既然是要害部門,那麼執掌這個部門的官長所知的秘密必然是極多的,而且非心腹不能掌管!”蔡晉點了點頭道。

    “也就是說王振叔侄必定要保住這個曹豹?”

    “如果我是王振,曹豹這樣忠心耿耿的死士。我是肯定要保的。”蔡晉道。“反字。于壽城這樣阿諛之輩,則完全可以捨棄!”

    “是呀!”

    “郭大人這一招拔暗釘,割爛瘡。其實是先發制人,表面上自己是部下出了事兒,他有監管不力的責任,可何嘗又不是告訴大家,不管是誰,只要犯了朝廷的律法,他是六親不認,公正執法?”

    “蔡先生說的有道理,這樣以來,王振叔侄想利用匠作司做文章就沒有藉口了。”

    “老朽猜想,這或許就是郭大人高調抓人的原因,而且還是毫無徵兆的快刀斬亂麻!”

    “這麼一來,匠作司肯定要亂上一陣子了!”

    “亂是肯定的,亂而後能治,警告內部之後,同樣也能震懾那些三心二意的人,可謂是一舉兩得!”

    “聽蔡先生這麼一分析,我是茅塞頓開。”孟岩開心的一笑道。

    “公子爺,不管是南衙匠作司,還是中後所,這都給你有著密切的關係,所以,你會被王振叔侄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下一步,他們肯定會盯上你!”

    “不是下一步,是早就盯上我了!”孟岩苦笑一聲道。

    “怎麼講?”

    “我在北元韃靼臥底的時候就發現大明邊關有人暗中私通韃靼,走私武器和物資,這個人是王振的心腹手下,鎮守大同的監軍太監郭敬!”

    “竟有這樣的事情?”

    “所以,我進入大明境內,被人一路追殺,就是郭敬暗中收買的殺手!”

    “起初他們也許並不知道我掌握了他們走私通敵賣國的證據,但是現在,我想他們肯定已經知道了,所以我跟他們是死敵,沒有和解的可能,除非我也跟著同流合污!”孟岩解釋道。

    孟岩一直想不明白一個問題,北元是怎麼識破自己的身份,就算他們歪打正著,總要證實一下吧?

    而且進入大明之後,他遭遇了郭敬收買的殺手追殺,到底是因為他手中掌握的有關他通敵賣國的證據,還是北元方面的請求呢?

    薑峰他們也說過,讓他們殺自己的人要求他們將他的所有隨身物品全部交上去。

    這僅僅是他們謹慎為之,為了小心駛得萬年船?

    最關鍵的還有那晚自己被哲理木當街刺殺,提到了《大漠龍圖》,這又是什麼東西?

    這東西他聽都沒有聽說過,怎麼會在自己身上?

    好多疑點,一直困擾著他,他很想解開這裡面的謎團。

    “大人,大人,黑子來了!”

    “快請他進來!”黑子來了,肯定是蒙克那邊有什麼消息了,黑子是孟岩負責監視蒙克的聯絡員。

    “標下傅黑參見大人!”

    “起來吧,我這裡又不是匠作司,沒那麼多的規矩!”孟岩忙吩咐一聲。

    “是,大人!”

    “說吧,蒙克那邊有動靜了?”

    “是的,今天下午,蒙克的皮貨行來了一位客人,兩個人關起門來說了大約半個時辰的話,蒙克親自將人送走,後來,我問他,他告訴我,來人是韃靼貢使團的正使卯失剌,帶著哲理木的那把銀刀來的。”黑子道。

    “都說了些什麼?”

    “卯失剌讓蒙克繼續在北京潛伏下來,利用他這裡的關係繼續給韃靼走私物資。並且將明廷的消息通報給韃靼,卯失剌還說,他們會扶持蒙克這條走私通道,壯大蒙克的財力,用來結交在大明官場上的韃靼官員,以獲取更多的情報!”黑子繼續說道。

    “有沒有計畫的名單之內的?”

    “這個倒沒聽說,可能是韃靼那邊對蒙克還不太信任吧!”黑子道。

    “黑子,你做的很好,給我盯緊了蒙克,不能讓他出意外。明白嗎?”

    “明白!”

    “公子爺。我發現在蒙克的皮貨行附近有東廠的便衣,他們會不會也盯上蒙克了?”

    “你發現東廠的人了?”

    “恩,我認識他們,那股味尿騷味兒!”黑子嘿嘿賊笑一聲。

    “這個我來處理。你就不必管了。保證自身的安全。明白嗎?”孟岩叮囑一聲。

    “明白,那標下去了。”

    “去吧,小心些!”孟岩點了點頭。

    “公子爺謀劃之深遠。老朽甚為嘆服!”蔡晉驚歎一聲。

    “蔡先生謬贊了,我這也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孟岩之所以沒有支開蔡晉見黑子,一是給敲打敲打一下他,讀書人總不免有傲氣,有時候他給你做事,未必心裡就把你當回事兒,第二,也是顯示信任,我這麼機密的事情都讓你參與了,你以後要是不盡力,那可就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了。

    翌日,孟岩一大早就帶著林天行和蔡晉去了南衙匠作司。

    匠作司內的氣氛是人心惶惶。

    地上的積雪也沒有人清掃,碰到的都是低頭走路的人,遇上了,也只是拱一拱手,連個招呼也懶的打了!

    看來,這是給嚇著了!

    郭怒突然下令抓人,之前一點兒徵兆都沒有,一下子還帶走那麼多人。

    雖然匠作司的運轉不至於癱瘓了,可誰知道下一個會輪到誰?

    當下屬的,最怕的就是上面這種不打招呼式的突然襲擊,這摸不准上面的意圖,可不得胡思亂想嗎?

    整個匠作司恐怕只有倉庫不受干擾了。

    “孟大人,您可算來了,千戶大人請您過去!”一名錦衣衛小校飛奔而至。

    “天行,你先帶蔡先生去倉庫熟悉一些環境,我一會兒就過去!”孟岩吩咐道。

    “是,公子爺,蔡先生,請隨我來!”林天行答應一聲,帶著蔡晉朝倉庫方向走了過去。

    匠作司大堂。

    “標下錦衣衛南衙匠作司司庫百戶孟岩參見千戶大人!”

    “唉喲,孟大人,快請起,請起!”愁眉苦臉的魏實見到了孟岩,頓時露出了一抹喜色。

    “謝大人!”孟岩垂首站立。

    “孟大人,這郭大人怎麼說?”魏實急不可耐的問道。

    “什麼怎麼說?”孟岩一抬頭,直勾勾的望著魏實,有些不明白他的問題。

    “孟大人,還需要本官明說嗎?”魏實急了,“郭大人對匠作司接下來如何處置?”

    “哦,標下不知道。”孟岩直截了當道。

    “孟大人不知道?”魏實一呆。

    “千戶大人,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百戶,就算他是我的未來泰山,郭大人犯不著什麼事兒都跟我說吧?”孟岩表情平靜道。

    “話雖如此,可現在匠作司是人心不穩,還有田大匠為了這件事已經氣的病倒了。”魏實道。

    “田老病倒了?”孟岩一驚,這位老人家可是匠作司的一寶,可不能出事,一旦出事兒,那就是大事兒。

    “在家養著呢,一天沒進米水了!”

    “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孟岩有些怒了。

    “孟大人不也是在病中嗎,我就沒讓人通知你!”魏實尷尬道,絲毫沒覺得孟岩是自己的下屬,在自己面前發脾氣是多麼有損他威嚴的事情。

    “千戶大人,走,現在就帶我去!”

    “去哪兒?”

    “田老家裡,田老可不能有事,否則麻煩就大了!”孟岩頭也不回的快步朝外面走去!

    “是,孟大人,等等我……”魏實這才回過味來,立馬抬腳追了上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8:56

第199章 死人都能救活

    “孟大人,你慢點兒,慢點兒……”

    “駕,看來千戶大人是舒坦日子過慣了,把體能都丟光了?”孟岩策馬飛奔,而魏實則是一路跟隨!

    田府!

    大門緊閉,透著一股子不詳的預兆。

    孟岩翻身下馬,直接就沖了過去撞起田府的大門!

    “誰呀?”

    嘎嘣一聲,田府的大門讓孟岩給撞開了,一抬頭,孟岩嚇了一跳,田府的正堂客廳之中,田家人跪在裡面哭天搶地。

    門外更是跪滿了下人和丫頭,哭哭啼啼的,好不淒慘!

    “完了,完了……”看到這情景,隨後跟進的魏實只感覺眼前一黑,差點兒沒摔下。

    “孟大人,魏大人……”田大匠的長子田伯光慌忙的跑過來,頭頂上的白布都掉在了半途之中!

    “田老什麼時候走的?”

    “剛剛!”田伯光回答道。

    “帶我去看看!”孟岩直截了當的吩咐道。

    田伯光還有些猶豫,朝魏實望去。

    “笨蛋,孟大人是大夫,你還愣著幹什麼,說不定你爹還有救!”魏實罵開了!

    這個時候,還猶豫,簡直就是豬腦子,如果真能把人拉回來,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兒。

    “孟大人,快請!”田伯光立馬醒悟過來,領著孟岩一路向前跑去!

    “大哥,都是這個狗官害死我爹的,你怎麼還讓他進來?”田家老二田伯喜沖上來。就要攔住孟岩的去路!

    救人如救火,如果田大匠剛剛斷氣,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如果早就斷氣,那就沒辦法了。

    對於田伯喜的阻攔,孟岩一伸手,直接就將他推開了,這個時候,跟這種人理論是沒有用的。

    “把二爺拉下去!”田伯光可比田伯喜明白事理多了,當即下令讓人將田伯喜給按下去了!

    孟岩沖進靈堂。年逾古稀之年的田大匠靜靜的躺在軟榻之上。沒有任何聲息。

    孟岩伸手探了一下鼻息和脈搏問道:“告訴我,田老,什麼時候斷氣的?”

    “剛才還有一口氣!”田伯光的妻子李氏說道。

    “剛才是多久?”

    “在夫君出去迎接大人的時候,我伸手探過!”李氏說道。

    “好。我明白了。你們給我讓開!”孟岩點了點頭。一揮手,示意所有人推開!

    “千戶大人,煩請你幫我護法。讓所有人退出屋內!”孟岩一挽起衣袖道。

    “好,本官在此,你們全部退出去,不准造次!”魏實這個時候只能相信孟岩了!

    田家人在魏實的命令下,全部退到了門外。

    從孟岩的初步推斷,病人是心臟病突發導致的休克,時間應該在十分鐘之內,還有救活的希望!

    輕輕的將病人的頭抬起,打開氣道,然後胸部肋骨以上兩指的位置,左手先放在上面,然後右手與左手縫隙緊扣住,然後用力的猛然按了下去!

    心肺復蘇!

    “爹,老爺子……”

    “都給我退後!”面對沖上來的田家人,魏實只能咬著牙拔出了隨身的繡春刀。

    “千戶大人,孟大人他?”田伯光也很為難,那躺在上面的人是自己的老父親,他總不能讓人任意褻瀆自己父親的屍體吧?

    這可是大不孝!

    “田伯光,雖然本官不知道孟大人為什麼這麼做,但本官知道孟大人跟你爹無冤無仇,再怎麼著,他還能把你爹怎麼著不成?”魏實喝問一聲!

    休克的病人時間越長,越難救活,孟岩索性掄起拳開始猛砸病人的胸口!

    當然,他的力道是有控制的,不是真的砸!

    砸十幾下後,在捏住鼻子,對嘴吹上一口氣,如此循環往復七八次後。

    孟岩感覺到病人的久違的心跳聲似乎回來了。

    病人年紀大了,可能一時間難以醒轉,但有了心跳,這就是好的開始。

    孟岩也是病體初愈,這一通施救,他也是汗如雨下,累的是氣喘吁吁。

    “千戶大人,讓他們進來吧!”

    “爹,你死的好苦……”

    “嚎什麼,你爹還沒死呢!”孟岩冷眼瞪了那田伯喜一眼,匠作司貪腐案中,這個田伯喜也是其中一個,要不是他幫著于壽城那些人欺瞞田大匠,也不至於將田大匠給氣病了。

    “胡說八道,我爹明明被你害死了!”田伯喜指著孟岩怒駡道。

    “你自己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田伯喜伸手朝父親的鼻端探了過去,頓時嚇的魂飛魄散:“鬼,有鬼呀……”

    “我看你是心裡有鬼!”孟岩冷冷的道。

    “田伯光,燒暖炕,你父親現在不能睡在這麼冷的榻上。”孟岩吩咐道。

    “是,是,孟大人!”田伯光都有些懵了,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還不把這些東西扯了,老爺子還沒事呢!”

    “我這裡有一個藥方,你趕緊派人去買了回來,給田老服上,用不了多久,田老就能醒過來了!”孟岩道。

    “好,小人這就安排人去買藥,孟大人,千戶大人,請到偏廳奉茶。”

    “傳聞孟大人醫術神妙,本官一直將信將疑,今日一見,方才知道傳言不可信!”

    “怎麼講?”

    “你的醫術比傳說中的還要厲害,這已經斷氣的人,你都能就回來,若不是親眼所見,本官以為真是見鬼了呢!”

    “千戶大人過獎了,田老的情況比較特殊,如果再晚來一刻的話,恐怕就是神仙也無力回天了!”孟岩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僥倖的說道。

    “哦?”

    “田老的情況是因為情緒激動。誘使心臟病發作,暫時性的休克,在醫學上有‘假死’的說法,但如果沒能夠及時施救的話,那這假死就變成真死了,所以說我們來的及時,再晚一步,田府就真的要辦喪事了。”孟岩解釋道,別傳出去自己真有“醫死人,藥白骨”的本事。那可就他誇張了。

    “本官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孟大人之能,千古罕見,佩服!”

    “下官田伯光叩謝孟大人救命之恩!”

    “田大人快請起!”孟岩道,“你我都在匠作司供職。田老還是匠作司寶貝。本官豈能見死不救?”

    “謝孟大人了。舍弟剛才胡言亂語,衝撞了孟大人,還請孟大人看在他悲慟父親不幸的份上。原諒他這一回?”

    “這個本官可以理解,人之常情嘛,不過令弟身犯國法,這就不是可以原諒的!”孟岩道。

    “下官明白,該怎麼處置,朝廷說了算,我田家本分為官,勤勉做事,除了這樣敗壞家風之人,是絕不會袒護的!”田伯光鄭重的表明態度道。

    “好,田大人能這麼想那就最好了,本官也就放心了,好好照顧田老,我跟孟大人就不久坐了!”

    “下官送兩位大人!”

    “田大人留步,回去好好照顧田老,有什麼事情馬上派人去司裡通知我。”

    “多謝孟大人,下官改日一定登門拜謝!”

    “客氣!”

    回到南衙匠作司。

    “孟老弟,今天多虧了你,不然這麻煩可就大了!”魏實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

    “千戶大人,田老這件事,還請您不要外傳!”孟岩道。

    “為什麼?”

    “我怕越傳越邪乎。”孟岩道。

    “說的也是,不過這田家那麼多人都看到,本官不說,他們可不會不說!”

    “別人我是管不了,說了也沒人相信,可千戶大人就不同了,是不是?”

    “說的好像有些道理,放心了,本官不會亂說的。”魏實一口答應下來,“老弟,這郭大人突然下令拿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我這心裡不清楚,七上八下的。”

    “千戶大人是擔心郭大人要拿匠作司開刀吧?”孟岩看得出魏實的心思。

    郭怒執掌錦衣衛後,一直都沒啥動靜,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誰知道這第一把火會燒在何處,燒到誰的身上?

    整頓錦衣衛這是肯定的,但從什麼著手,大家都心中莫衷一是,說不清楚!

    曹豹被抓,才稍微的透露出一絲風來,但是還不明顯,畢竟曹豹被抓是一次偶然事件!

    抓捕行動並非事先部署的,因此這並不能說明郭怒的第一把火是奔著錦衣衛內部虧空和貪腐。

    曹豹等人還是有優越感的,因為南衙匠作司本來就直屬南衙,他也是郭怒的嫡系。

    因此就算燒火,應該也燒不到他的身上來,感到危險的應該是北衙的那些人才是。

    但是偏偏現在郭怒抓的是“自己人”。

    “千戶大人,有道是,正人先正己,如果郭大人只是針對北衙的人,對自己人網開一面的話,那他豈不是徇私情?”孟岩反問道。

    “老弟的意思是,郭大人先拿自己人開刀,然後再向他們開刀,就沒有人說郭大人借查虧空貪腐之名而排除打壓異己了,對嗎?”

    “千戶大人,郭大人現在是錦衣衛指揮使,咱們都在他的麾下做事,何來異己之說?”孟岩提醒一聲。

    “對,對,我說錯話了,說錯話了!”魏實尷尬一聲,糾正道。

    “匠作司的問題不大,我們倉庫確實有些虧空,但這相對整個錦衣衛來說,只是小問題,於副千戶這些人幹的事情都是背著千戶大人的。”

    “本官明白了!”魏實朝孟岩投過去一道心照不宣的眼神。

    南衙匠作司的虧空案,是高高的舉起來,輕輕的落下,這是做給別人看的。

    當然,有人倒楣是肯定的了,說不定還很慘,不然起不到震懾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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