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回到山溝去種田 作者:二子從周 (全書完)

 
V123210 2018-3-16 19:56:3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9 899410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6 21:03
    第四十章暢談

    李君閣站起來,撩開兩人直接握著姑娘的手直晃蕩,說道:「你肯定就是我們家小美了,哎喲這麼漂亮一枝鮮花怎麼就被豬兒蟲給啃了呢,幸會幸會,我叫李君閣,翩翩君子的君,蓬萊仙閣的閣。」

    朱朝安趕緊將李君閣的手打下來,嚷嚷道:「幹啥呢幹啥呢!我看你是偽君子的君,那啥……倒霉閣的閣。小美別理他,這人就是一個二皮,你就叫他二皮得了。」

    小美掩嘴偷笑,說道:「二皮哥,我可是聽朝安說過多次了,這還是第一次見。」

    李君閣招呼兩人坐了下來,打開幾瓶啤酒,說道:「來,我們邊吃邊聊。」

    幾人各自喝過一瓶啤酒,李君閣對王從軍說道:「八婆,上次在家裡你跟我說過李家溝承包的事情,再跟我細說說唄。」

    王從軍橫了他一眼,說道:「咋的,昨天在書記面前誇海口說回鄉自主創業,這還真來勁了?」

    朱朝安連 打聽啥事,王從軍笑著把昨天李君閣送錦旗的事情又跟他說了一遍。

    朱朝安笑道:「回來休息就休息唄,還自主創業,你李家溝那地方那麼閉塞,除了風景好點,空氣好點還有啥?」

    李君閣冷笑道:「還有蟲子多啊,我這次回去就把麥冬地裡的蟲子都滅了!」

    朱朝安趕緊陪笑道:「哎喲哥哥你可別!」一邊給李君閣猛使眼色,意思是別讓他透出口風,螢火蟲海可是他給小美準備的驚喜,然後說道:「我的意思是說你還不如到我公司來幹,保證不會虧待哥哥你!」

    李君閣說道:「不是那個意思,這不那邊荔枝馬上就要大收了嘛,這東西要是運不出來那賣誰去?一棵樹就是三四千塊錢的產出呢,盤鰲鄉的荔枝樹少說幾千棵吧!這可是鄉親們千萬級別的家底啊。 」

    荔枝越晚熟越貴,盤鰲鄉的荔枝幾乎是全國最晚,均價都在八元以上一斤,平均一棵樹四百斤算,那幾千棵樹就是一兩千萬了。

    像李君閣家門口那幾棵二十多年的老樹,今年掛果起碼每棵六七百斤,後山上一畝多地二十來棵半老的,那每棵也是四百斤的量,也就是說,李君閣家的荔枝要是賣不出去,那今年起碼要少小十萬的收成。

    如果天時不好那還就算了,明明豐收卻賣不出去,這是整個盤鰲鄉不能承受之重。

    王從軍說道:「其實這事情也不是不可以操作的,要操作好了,可能還有得賺。」

    李君閣說道:「還有這好事?那你說來聽聽。」

    王從軍說道:「這三百萬是有承包期的,縣裡初步意思是十年,既然承包期是十年,那這三百萬就不用一次付清,我估摸著第一次得一百五十萬左右。這就少了一百五十萬了。」

    「然後可以成立一個水產公司,理論上,你承包五溪河段後,李家溝,不,盤鰲鄉往上,攔網一攔,這五溪河上游就是你說了算了,幾個溪裡的水產咋的也得撈它十萬斤吧?這還不是一把就賺回來了?」

    李君閣說道:「趁早別打這主意,除非我上河李家不在李家溝呆了,那拆遷成本更高!」

    王從軍又道:「如果開源不太好開,那就只有從其它地方找補,十斤荔枝收一塊錢運費,一年也能撈幾萬塊錢回來,平時的運營費用也就拉平了。加上拉拉客拉 拉貨,一年十來萬是可以的。不過這船的配置就不能高了,只能搞搞縣裡船廠的最低配置,三十來萬吧。五年船就能回本。」

    朱朝安說道:「這種船雖然配置差了,但是皮實,直接找個沙子灘,沖上去甩兩塊跳板搭起,連躉船都省了。」

    王從軍說道:「哦對,躉船還幾十萬呢,這也省了一大筆。」

    李君閣氣道:「怎麼躉船都要這麼貴!」

    朱朝安說道:「躉船可不能小看啊,生活區,辦公區,停靠區,旅客通道,有時還要承擔倉庫功能,就是沒動力而已,幾十萬我還是往小了說,好的好幾百萬呢。」

    李君閣猛翻白眼:「好好好,我李家溝暫時用不著那玩意兒,七八十萬的躉船,停個三五十萬的客船,還不夠丟人的。」

    王從軍道:「其餘的我就想不到啥了,要不再在五溪河上搞搞網箱養殖?反正多的都欠下了,不在乎多點,還是剛剛說的弄個水產公司,把船搞個抵押貸款。基本上也就能運作了。」

    朱朝安說道:「搞網箱那是靠天吃飯,遇到漲水,山洪什麼的,一個不留神,漂木將網箱弄個洞,那魚就跑光了。這河裡可跟水庫不是一回事。」

    李君閣倒覺得可行,他想到了自己空間靈泉裡那些魚,到時候拉到市場上出售,鬼才知道是不是五溪河出 的。說道:「嗯,這個主意不錯,是個思路。」

    小美在旁邊說道:「二皮哥,我覺得還可以把旅遊農家樂開發出來,如果有船了,李家溝就算通了,到時候在水邊開幾家農家樂,還有山珍野味啥的,都可以搞啊,豬兒蟲給我帶回來的那對相思鳥,我可是喜歡得很呢。聽豬兒蟲說滿山都是,到時候組織下觀鳥主題旅遊,釣魚主題旅遊啥的,收入也應該不錯呢。」

    李君閣說道:「我可是聽說了,野味不讓賣啊。什麼養殖許可證經營許可證運輸許可證啥的,都要專門辦呢。」

    王從軍就笑了,說道:「這個好辦得很,現在縣裡都抓不著韁了,要是有人開通這條水路,你說這些縣裡都會開綠燈的,保管一條龍服務。」

    李君閣驚喜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可以乾的就多了啊,養竹鼠,養野豬,開蘭場,這幾樣搞得起來的話,一年下來三四十萬該不成問題吧?基本可以把承包費弄出來吧?」

    朱朝安笑得倒仰,說道:「哥哥也,你可真是有出息,你難道就沒打算賺錢?三百萬的承包費了,十年啊,你不掙個兩千萬回來,我看著都是個虧。你看啊,你都有船了,又是李家溝坐地虎,為啥不乾脆當果商呢?自己收荔枝到城裡賣,一季下來那是多少錢?!」

    王從軍一拍腦門,說道:「靠!還是豬兒蟲你腦子靈!」

    小美也在一旁崇拜地看著朱朝安,眼裡都是小星星。

    朱朝安在那裡得意得直哼哼。

    李君閣又生氣了,說道:「瞧不起我不是?哼哼,哥哥昨天賣了盆蘭花,說出來怕嚇死你們!」

    王從軍問道:「你說的是你家那盆金邊的蘭花吧?我記得幾年前就有人出了兩萬多的。那賣了多少錢啊?」

    李君閣說道:「嘿嘿,這次回來,我發現這蘭花變異了,黃邊變成了白邊了,蘭協的白老頭說是極品,昨天幫我賣了。」說完比出四個手指:「這個數。」

    王從軍說道:「嗨,四萬啊,那也沒漲多少嘛!」

    李君閣豎起食指,做了個向上的手勢。

    朱朝安說道:「我靠四十萬?發財了啊哥哥!」

    李君閣繼續做手勢,都沒停。

    朱朝安懷疑地說道:「到底多少啊?四,四百萬?這不大可能吧?」

    李君閣這才收回手指,笑瞇瞇地點頭。

    王從軍大吃一驚,說道:「難怪問我承包的事情,原來是底子厚了啊!」

    朱朝安嚷嚷道:「請客請客!」然後又看了看手上的雞翅膀,說道:「這頓不能算!改天再請!」

    小美揪著朱朝安的腰皮,怒道:「豬兒蟲!你啥時候開始偷吃雞翅膀的?!趕緊給我,晚上你只准吃素!」

    大家笑鬧了一陣子,李君閣說道:「照大家的說法,這個事情可以搞?」

    王從軍跟朱朝安都點頭道:「有了這四百萬,我看可以搞。」

    李君閣一拍桌子,說道:「那行!那咱就搞!」說完摳摳腦門芯子,說道:「那該咋開始弄呢?」

    王從軍說道:「從船開始啊,從定船下料,銲接裝機,調試,一套下來也得一兩月呢。」

    轉念又說道:「不過開始之前你還得先跟我去見見薛縣長,先達成一個意向,把思路跟他匯報匯報,嘿嘿,也算我為領導排憂解難了。然後你要搞果品收購,水產養殖,農家樂,野豬竹鼠啥的,我估摸著要涉及好多主管單位,那也得 瞭解下情況,最好能讓薛縣長先給他們通個氣,那事情就好辦了。」

    李君閣一拍大腿,說道:「那可就得抓緊了,時間不等人呢。」

    朱朝安苦逼的剝著毛豆,說道:「真要幹啊?那我還真有個門路。就是不知道你忌諱不。」

    李君閣說道:「啥門路啊?」

    朱朝安說道:「縣裡船廠那老闆跟我爸認識,我們公司也給他的廠子做過幾個鋼構棚子,他那裡有艘船,就是去年翻船那個船老闆定的,新的航運標準倒是滿足了,不過縣裡的工藝你知道,皮實是皮實,就是有點毛糙,現在那船老闆進去了,其他船老闆都不願意接手,說不吉利。那船高不成低不就的,到現在還沒賣出去,你有興趣不?」

    李君閣興奮地說道:「當然有興趣!我上河李家的規矩,講究存而不論,慎終追遠,不興這些迷信!明天我們就去看看。」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7 20:02
    第四十一章買船

    第二天一早,李君閣就跟王從軍坐車到了縣政府,王從軍昨晚已經先給縣長秘書打過了電話,因此直接開車過去。

    路上,王從軍問李君閣:「二皮,你想好咋跟縣長匯報沒?」。

    李君閣一拍自己手裡的公文包,說道:「放心,都準備好了。」

    昨晚李君閣回家,拿著一摞紙跟筆,直接進入了空間的小島上,在那裡精雕細琢,數易其稿,這才弄出一本關於五溪河承包的意向書,裡麵包括了李家溝的環境氣候,人文歷史,鄉約民俗,傳統作物,物種分佈,以及初步規劃和發展展望。都快成一本書了。

    然後還附列了自己希望得到的扶持幫助以及需要聯繫的相關各類手續和證件,希望意向書打動薛縣長之後,能順利的辦理下來。

    這些東西一晚上是無論如何準備不下來的,不過李君閣有空間神器,呆在島上搞了兩個星期,才完成了這份意向書。

    島上兩星期也就外面一小時而已,他還有大把的時間休息。

    見到薛縣長,李君閣將自己的意向書遞了上去。

    王從軍道:「薛縣長,這是李家溝村村民李君閣,也是我同學,剛從渝州市回來,聽說我們有意將五溪河承包出去,因此來瞭解下情況。」

    薛縣長說道:「這小同志我們知道嘛,前天給水上派出所送錦旗那位!」

    秘書給兩人泡上茶,薛縣長打開意向書,首先就被一手手寫的楷體字吸引了:「喲!小李啊,這是你手寫的?」

    李君閣說道:「是的,還請薛縣長過過目。」

    薛縣長只能大致的翻了翻,就這也用了半個多小時,然後招呼秘書道:「去,複印一套,留下來我細細看。」

    然後又讚賞地對李君閣點點頭,說道:「老話說,字是打門鎚,現在你們是用不著了,我跟你們這麼大那會兒,給老縣長當秘書,什麼會議議程記錄之類全憑手寫,連文件都是蠟刻紙上寫的,看到小李這份東西,真是感慨良多啊。不錯,真的很不錯,內容很實在,小李你花了很大心思吧?」

    李君閣連忙謙遜道:「薛縣長您過獎了,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李家溝的李良儲同志,那是我四爺爺,我這字還是打小跟他練的。」

    心裡想道:「這不是空間裡沒電嘛,要不然我也不用費這勁!」

    薛縣長說道:「那可是我夾川縣出去的老幹部啊,春節我還去看望過他呢,李老的身體還好吧?」

    李君閣說道:「四爺爺身體可好呢,他最近準備撰寫我們李家的家史,我也一直從旁協助,這份意向書裡很多東西都是我們平時收集整理的。」

    薛縣長感慨道:「家有一老,如有 寶啊。李老這是一直沒有忘記家鄉的發展啊。」

    然後又對李君閣說道:「這個事情呢,我這裡大致是同意的,不過你這意向書寫得規制太宏大了,簡直就是盤鰲鄉的十年發展規劃啊。我的建議是這樣,我們先別慌著搞得高大全,一口氣成立幾家公司,這也分攤了你過多的精力。乾脆先成立一個農業發展公司,業務範圍可以先將你提到的那些都包括進去,如果剛開始力有不及,也可以只先發展一部分嘛,其它的我看可以慢慢的來,你說是不?」

    這話就有點交淺言深的味道,有點像長輩關心晚輩的意思了。

    李君閣連忙站起來到:「薛縣長說得太對了,我這是有點好高騖遠了,還是應該腳踏實地一步步地來。」

    薛縣長招呼他重新坐下,說道:「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助的地方,也可以一併提出來,在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能夠提供的便利,我們都是可以提供的,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打通盤鰲鄉的水路,不讓鄉親們吃虧。」

    李君閣趕緊抽出一份資料說道:「薛縣長,您看,我擬了一份清單,上面都是需要辦理的證件之類的,如果您能酌情關照一下,那就太好了。」

    薛縣長結果來一看,噗呲一聲笑了,看著他揶揄地說道:「渝州呆過的大學生,真是心大啊! 」

    王從軍一看,上面列了林林總總十幾個條目,除了食品餐飲航運那些意料之中的證件外,居然連野生動植物的馴養,繁殖,經營,利用,採集,運輸等證件也包含其中。

    李君閣急忙解釋到:「我們會以馴養繁殖保護為主,絕對不會打著馴養的旗號幹破壞野生生態資源那種事情的。」

    薛縣長說道:「這個我還真不擔心,你李家溝的的鄉親把山水保護得那麼好,你要是敢亂來,老鄉們不會放過你的。」

    李君閣豎起大拇指,說道:「還是薛縣長瞭解我們那裡的民情。」

    薛縣長拿起鋼筆在紙上劃掉兩項,說道:「這兩個我看就算了吧,現在挺敏感的,你這堆東西好些還要經過市裡省裡同意,就不要節外生枝了。」

    李君閣一看劃掉的是獵槍證和持槍證,不好意思的摳著腦門芯子,嘿嘿笑道:「筆誤,這個純屬筆誤,就按薛縣長的意思辦。」

    薛縣長哈哈大笑,也沒有跟他較真,說道:「那行,那你回去跟鄉里將承包協議談好,原則上縣裡同意通過。還有,你這些證件,好多還要通過考試培訓,事先說好,這個我可不能給你開 燈,能不能拿下這些證件,全憑你本事!」

    李君閣摳著腦門芯子,說道:「那哪能呢,這已經太感謝薛縣長了,不過我好歹讀過大學的,死記硬背就是我的基本功。」

    薛縣長笑道:「有信心就好。」

    李君閣道:「那您忙著,我們這就告辭了,下午還得去看船,時間不等人啊。」

    兩人告辭出來,又約上朱朝安,三人隨便找個地方對付了一頓中飯,就又趕去縣裡造船廠。

    朱朝安一指江灘上躺著的一艘船,說道:「看!我們要看的船在那邊。」

    李君閣跟王從軍過去一看,都倒吸一口涼氣,驚嘆道:「我靠!這船真他麼醜斃了!」

    船廠的老闆屁顛的跑了過來,一邊跟朱朝安打著招呼,一邊跟三人散煙。

    幾人身邊停著一艘鐵皮船,造型跟烏篷船差不多,不過長大了幾倍,通體是鋼板銲接的,有二十來米長,裡外塗著紅撲撲的防水漆,要多土氣有多土氣,中間的船艙倒是寬敞,不過空空的啥都沒有,跳進去就是船底,兩側焊著兩排小鋼架,上面鋪著一溜窄窄的木板,估計就是座位了。

    人坐上去沒法向著船頭,只能跟對面的人隔著船艙對望。

    船艙上空焊著一個鋼架子。鋼架子上面好歹還算搭了個玻璃纖維棚,棚子下面釘了一層木格子,估計裡面是塞救生衣的空間。

    整個船艙四面透風,屁股後面是一個小房間,也可以說是一個大箱子,上面開著一個大口,鑲著玻璃,估計是駕駛室加輪機艙。

    要是進去了倆人,都沒法坐下來,那得一個站著一個蹲著。

    老闆是個瘦筋筋的小老頭,拍著船頭噹噹的響,說道:「小夥子,我這可是好船啊!」

    李君閣都感覺無力吐槽了,說道:「這也能算好船?」

    老闆說道:「哪裡不好啊?你看這板子,用得多厚實,動力都是濰柴的,妥妥的十八節,你再看艙體,說是二十五噸,其實五十噸都沒問題。」

    然後在船沿上一比劃,肯定地說道:「水線最多到這裡!」

    李君閣看老頭比劃那地方離船幫也沒幾公分了,心想要真是這樣裝的話,跟別的船一錯身,那浪頭都得打進來,哭笑不得地說道:「我咋還是覺得我從渝州回來坐的那條好呢!」

    老頭也哭笑不得地說道:「老闆,那條當然好啊,問題是那條不是要四百多萬嗎?那是人家跑蠻渝兩市的高速船。你這條才三十多萬,論材料我真的是業界良心了哇!」

    李君閣還是覺得念頭不太通達,總覺得這船跟五表叔的那條比起來,除了大出幾倍,屁股後面掌舵的地方多了一個呆人的箱子之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將腦袋搖得呼嚕呼嚕的,李君閣說道:「你這玩意兒我看著太粗糙了,簡直就是……嗨!我都不知道咋形容!」

    老頭說道:「這是跑鄉里的船啊,跑鄉里要求啥?能裝皮實動力強就成了唄,你說是不?」

    李君閣說道:「可這也太粗了啊,你看連船艙都沒封閉起來,全敞著!」

    老頭說道:「那可不得敞著!你想想看,鄉親們一上船,雞啊鵝啊的往艙裡一扔,說不定還有豬啊羊啊啥的,你要封閉著,那味道誰受得了啊?」

    李君閣摳著腦門芯子,這特麼居然無言以對了。

    老頭又說道:「敞著也不用擔心,你看這裡。」從進艙門的地方一側拉起一條鐵鍊子,拉到另一側掛到一個鉤子上,說道:「這樣艙裡的乘客就上不來了,不就安全了嘛?」

    李君閣罵人的衝動都有了,安全你個頭,鄉親們又不是騾馬,一根鍊子就擋住了?!

    還是在那裡呼嚕呼嚕搖頭,說道:「你這東西我可不敢接,好傢伙整個一非洲產品啊。糊弄鄉親也不是這樣糊弄啊。」

    突然想起一件事,說道:「不慌,你等我先打個電話。」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7 20:31
    第四十二章首航

    跑到江邊上,撥通王慶國的電話:「慶國哥,能抽出個個空不?我在縣裡船廠這兒呢,有條船不知道能不能買哇,你能來幫我看看不?」

    王慶國在那邊答應了,李君閣扣了電話,回來跟老闆說道:「等會吧,我叫個人過來看看。你這船多少賣來著?」

    老頭說道: 「看在朝安他爹的面子上,我就收你一個成本價吧,這船估計朝安也給你說了,是有一些特殊情況,壓我手上好久了,不過不是這船本身的問題啊,原來訂貨那老闆就是覺得自己那條不太可靠,特意加寬加厚了的,真的是真材實料啊。」

    接著說道:「唉!可惜船還沒換就出事了。老闆你如果誠心要,收你三十五萬,三十五萬你開走!」

    沒多一會兒王慶國就到了,跟幾人打了招呼,問道:「皮娃,你說的就是這船吧? 」

    李君閣說道:「嗯,就這條,老闆獅子大開口要三十五萬,先給我看看怎樣。」

    老頭連忙就叫起了撞天屈,說道:「小夥子說話要講良心啊,我真沒有獅子大開口哇!」

    王慶國裡外裡的轉了幾圈,又跑到後面輪機艙裡面呆了半天,出來將李君閣拉倒一邊說道:「這船沒啥毛病吧?按理說四十萬拿不下來啊。」

    李君閣也低聲道:「怎麼會這麼貴?」

    王慶國說道: 「這船標的是二十五噸的噸位,其實遠遠不止,我看都要上四十噸了,相應的動力也得跟上,你知道好多碼頭是按噸位收費的,還有海事那頭管理費也不一樣,所以你懂的,這船如果是跑運輸的話,會給船老闆省出一大筆來。」

    李君閣明白了,這實際上就是一條設計超標的船,說道:「那意思就是可以搞?」

    王慶國說道:「如果能跑通碼頭不追究超標的話,那肯定可以搞啊。」

    這麼一說,李君閣想明白了,這老頭還真挺實在的,也不知是不是積壓太久了,著急出手。超標的問題其實也不是事,縣裡還急著通航呢,反而大噸位還提高了安全度。

    於是又走回來對老頭說道:「老闆啊,你這當真就是一口價了啊?」

    老頭說道:「這真的沒法讓了,這樣吧,我最多在把這船需要的零碎給你搞定,啥救生衣啊,外圈綁的輪胎啊,篷布啊這些給你整好,讓你開出去直接就能拉客,這些就當送你的了,怎麼樣?」

    李君閣還在猶豫,說道:「這些也不值當幾個錢啊。」

    老頭一跺腳說道:「那我再送你幾年的保修,五年內的維保也算我的,這樣總行了吧?」

    李君閣說道:「OK!那我們就成交!」

    然後又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不對啊,這船咋沒有錨呢?」

    老頭從旁邊拿出了一根五六米的楠竹艄竿,往船頭上面一個孔洞裡一插,艄竿穿過那個孔洞一下子從船底透了出來,竿頭上的大鐵錐深深的紮在了河灘的沙地上。

    老頭得意地對李君閣說道:「看!這不妥妥的!」

    李君閣一腦門子黑線,朱朝安跟王從軍笑得滿地打滾,雖然都是湊合,但是人家愣是一樣不缺啊。

    從船廠出來,幾人還在那裡打趣,朱朝安說道:「你說要給這船編套廣告詞,該怎麼說?」

    李君閣腦門子上黑線都還未消退,說道:「這三百六十度全景視窗是少不了的。」

    王從軍笑道:「親近自然,清新送風也是少不了的。」

    朱朝安也想到一個,說道:「復古情懷也能安得上去吧?」

    這時只聽到船廠老闆的聲音順著江風遠遠的飄來:「哎喲媽耶這船壓了我大半年的資金!謝天謝地這下總算是出手了!老子以後再不造這種背時船了!」

    李君閣說道:「得,這還得加上一個限量絕版了!」

    幾人都是哈哈大笑。

    王慶國說道:「皮娃你別逗了,你這船是拉來開盤鰲溪的吧?開船的你找到了嗎?」

    李君閣說道:「我還說我抓緊時間學一學考個駕駛員啥的,然後跟五表叔輪班呢,你這一回來那不是剛好嗎?我也不用學開船了。對了,嫂子不是也在船上幹過嗎?那就當個服務員,嘿嘿嘿,齊了!」

    王慶國也很高興,說道:「那太好了,我還擔心手藝荒了呢,這下回來還是有船開。」

    李君閣說道:「那就再過兩天,叫上五表叔,我們在五溪河上過兩趟,那時候小松也該出院了,正好接他回家。」

    接下來兩天,李君閣就去考取各類證件,有空間島嶼這個作弊器,背書那都不是事,現抱著一堆參考資料進廁所去蹲了一個小時,出來順順當當的就考下來了,楞把監考的整得一愣一愣的。

    兩天時間轉眼就過去了,幾人一大早就就從醫院將小松接了出來,來到船廠。

    船廠老頭做人還是挺地道的,船已經在水邊停好了,加了油,還給船搞得披紅掛綵的。見到他們過來,還點了一串鞭炮。

    五表叔早在這裡等著了,見到李君閣一行人過來,對李君閣說道:「皮娃你這動靜搞大了喲!這剛眨巴下眼睛,就搞了這麼大一條船出來,當真能幹! 」

    李君閣扶著王曉鬆上船,說道:「能幹啥啊,我這是寸趕寸的正好湊上了,趕鴨子上架,這以後還得五表叔和慶國哥多幫襯啊。」

    王慶國說道:「這兩天我都瞭解了,二皮你這給鄉親們幹了這麼件大事,大家都會記著你的好的。」

    大家進到艙裡,朱凡梅說道:「二皮!來,講兩句,給我們鼓鼓勁!」

    王曉松幾人還真的鼓起掌。

    李君閣手扶著艄竿,迎著江風,說道:「那我就講兩句!今天我們農開公司,以及它的第一個部門,運輸部,那就算是湊出來了!第一次出航就迎來了開門紅啊,那就是我們的第一位尊貴旅客:王曉松同志!」

    大家都哈哈大笑,王曉松更是興奮得啪啪啪的直拍手。

    李君閣接下來說道:「不管船好不好的吧,這水路總算是打通了,我們李家溝又會重新走到發展的道路上來。在座的各位,都是我們李家溝重回發展道路的大功臣!」

    幾人又大聲叫好。

    李君閣又到:「接下來這個月,五表叔跟慶國哥的任務,就是趕緊熟悉這船的操作,為接下來拉荔枝做好準備,嫂子得熟悉賣票,驗貨,上稱,付款收錢這一系列工作。到時候我們好好幹一票!」

    大家又叫了一聲:「好!」

    然後李君閣又摳了摳腦門芯子,對朱凡梅說道:「這個,好像沒啥說的了,嫂子,咋樣?這樣說可以不?」

    朱凡梅幾人都猛地鼓掌,哈哈大笑道:「說得好!這起碼是老村長的水平!」

    李君閣將艄竿一拔,說道:「那就,起航!」

    五表叔是以前船航社還沒解體前的老把式了,好久沒碰這麼大的船了,趕緊先鑽尾艙裡過過手癮再說。

    柴油機先轟鳴起來,慢慢的倒車離開江灘,然後開始側身,最後逐漸加速,離開江邊,向紅水河口駛去。

    看著長江碼頭上排放著的大船,李君閣羨慕的說道:「看看人家這些幾百上千噸的,我們這個簡直就是一個小蝦米啊。」

    王慶國說道:「皮娃,那些船看著光鮮,其實船老闆日子難過呢。」

    李君閣說道:「這是為啥呢?」

    王慶國說道:「航運的優勢在哪裡啊?就是載重量大唄,大噸位船如果不是滿載運行,那船老闆就得虧。所以一般在煤炭銷售旺盛的時節,就是航運吃香的時節,那時的一艘五百噸船,一年都可以賺近百萬。可惜啊,那玩意兒是週期性產業,要是入行不是時候,那船老闆就得哭瞎!」

    李君閣細看那些船,還真是,十有八九都是空著的。

    王慶國又說道:「所以啊,現在我們這船就是最適合李家溝用的,它運營成本低啊。每天跑兩趟李家溝——盤鰲鄉——縣城一線,平時光拉客那就能回本了,中間隔三差五的拉拉貨,那就是淨賺了。」

    說著說著,船就進入了紅水河,現在的河水雖然退去,但是依然有些渾濁,當地稱為「二渾水」 。兩岸曾經的高水位退下來,全是紅色的淤泥。

    這些淤泥可是好東西,入秋後都是種麥子跟豆類的好土。

    又行駛了好一陣,船隻轉入五溪河,倒灌的紅水河水將五溪河口的碧水侵染成黃色,一直行駛到遠遠能看見盤鰲鄉碼頭的大榕樹了,前方河水才出現一道橫線,兩邊黃碧分明。

    遠遠看到梁慧麗在那裡又跳又喊的招手。

    五表叔早就通過玻璃窗看到了,都不用李君閣招呼,直接向碼頭駛去。

    找了碼頭邊一處河灘,五表叔將船靠了上去,李君閣將艄竿往錨洞裡一插,將跳板從船頭推了下去。

    梁慧麗跳上船來,捶著李君閣的胸口道:「好你個二皮,不聲不響的辦了這麼大個事!」

    李君閣扣著腦門心中說道:「這真是寸趕寸的趕上的。現在我都還不知道從哪裡把饑荒救回來呢,好傢伙這一把就小四百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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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協議

    梁慧麗抿著嘴笑,說道:「薛縣長可把你的意向書通過電子郵件發給我們了,還把我們鄉的幹部好好削了一通,說是給我們看看某些有覺悟的村民是怎麼做事的,要我們好好學習呢!」

    李君閣連忙叫屈,笑道:「哎喲薛縣長這不是給我拉仇恨嗎?我這可還得背靠著你們衙門幫襯著好做事啊。」

    梁慧麗說道:「走吧,去你家!我們好好合計合計!」完後拍了拍背包,說道:「別以為我們這幾個月就啥事沒幹,我跟你說,你要是不好好招待我一回,這裡面的寶貝可不給你。」

    李君閣好奇道:「啥好東西啊?不就是承包協議嗎?」

    梁慧麗說道:「要光是那樣我好意思敲你一頓?告訴你吧,這幾個月我可是跑斷了腿,裡面有倉儲,車隊還有蠻州市跟蜀都市一些水果商,超市的聯繫方式,都是初步達成意向了的,答應我只要能把荔枝拉到夾川縣碼頭,他們就能來接手。」

    李君閣高興得跳了起來,說道:「哈哈哈,那太好了!真是打瞌睡送來了枕頭啊!我正在發愁怎麼打開局面呢。這下可放心了!你簡直就是老天爺給我派來的救兵啊!」

    梁慧麗笑道:「這才哪到哪啊!」說完拍了拍背包,說道:「裡面還有我盤鰲鄉三分之二的果樹包銷合同,這才是最關鍵的!唉,果商們都不來,當時為了穩定鄉親們的情緒,鄉政府愣是硬著頭皮簽下來的,這下好了,萬事大吉。」

    李君閣笑得見眉不見眼,立馬伸手過去說道:「梁丫頭,不,梁大小姐,啊不,我的小姑奶奶也!怎麼能讓你累著呢?來來來,趕緊把包包給我,我替你拎著!」

    梁慧麗趕緊躲開,說道:「少來,我可是不見兔子不撒鷹,這協議還沒簽呢!先說好啊,首批承包款沒收到之前,不能便宜了你!」

    李君閣拍著胸口,心有餘悸地道:「我還擔心著回家怎麼跟爸媽解釋這麼大虧空呢!有了你這個包包,那我也能硬氣一點了!」

    說完對五表叔喊到:「五表叔,趕緊開船!哎嘛這一路可把我愁壞了!就怕挨我爸的黃荊棍兒抽,這下可算是跟家裡也有個交代了。」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船隻重新開動起來,向李家溝駛去。

    行了好一陣,遠遠看到李家頭小碼頭的小榕樹下的石階上,林林總總站了好些人,都在往這邊觀瞧。

    李君閣遠遠一看,四爺爺,大伯,小堂哥,連爸媽奶奶都來了,還有篾匠叔獵戶叔藥師叔等一眾的鄉親們。

    待船隻駛近,李君閣大聲喊到:「大家讓讓,把跳板的地兒騰出來,這還得撂跳板呢!」

    五表叔還應景地鳴了一下喇叭。

    一群人烏泱泱的後退,然後李君閣將跳板推了出去。

    這船還沒停穩呢,王曉柏王小剛李芸秋一幫小屁孩就先跳了上來,亂七八糟的喊。

    「曉松哥哥曉松哥哥你怎樣了?爺爺說你生大病了。」

    「曉松你剖肚子了?你見著自己腸子沒?」

    「曉松給我們看看你肚子唄……」

    王曉松這下得瑟了,將衣服一撩,露出肚子上的白色的紗布補丁說道:「乾爹說了,傷疤是勇敢者的勛章,我這勛章還沒收口呢,你們只能看不能摸啊!」

    王曉柏一臉的豔羨,說道:「喲,曉松,痛不痛啊?你哭鼻子沒?」

    王曉松更得意了,仰著頭說道:「我從頭到尾都沒哭過!醫院的醫生都誇我們李家溝的孩子勇敢呢!」

    還用兩根手指比出一個距離道:「那口子有這麼長!」比完又覺得實在是太誇張了點,又偷偷距離縮短了一些。

    李君閣見王曉柏偷摸著想伸手去掀紗布,連忙一人頭上一巴掌招呼,罵道:「小命都差點搭上了還顯擺!小柏你那髒手拿開!曉松你那傷口還沒拆線呢!可得留心!」

    這熊孩子們的世界還真心沒法懂了。

    帶著一腦門子黑線,李君閣跳到碼頭上,立刻就被鄉親們圍住了。

    「皮娃這大船是你的?哎喲可真帶勁啊!」

    「這下子可以去縣城賣東西了!我家雞都翻年了,淨在家糟踐糧食!」

    「你那雞算啥?!我家豬都快三百斤了,這收豬的再不來,我就只有養到年底自家宰了熬油了!」

    「是啊是啊,今年的冬筍就活活糟蹋了,眼睜著錯過了春節好行情,全做了筍乾在家裡生蟲子呢……」

    「說起春節那就是氣,我婆娘打電話來說城裡頭摘耳根都賣到十二塊一斤了,喊我趕緊弄點去賣,硬是叮叮貓兒(蜻蜓)想吃櫻桃兒——眼睛都望綠了,這個財就是發不成!」

    「好了好了,這下子皮娃把船弄舒展了,我又可以去鄉里頭說媒了。幾家大小伙子大姑娘愣是等得心焦喲……」

    好吧這又是亂入的王婆婆……

    一通喧鬧,李君閣好不容易跟熱情的鄉親打著招呼,這才擠到來到自家長輩面前,恭敬地一個個問好。

    四爺爺拍了拍李君閣的肩膀,說道:「小子還真不錯,愣是把事情辦成了,就是這窟窿有點大啊,想好怎麼填沒有?」

    大伯也連忙過來安慰道:「皮娃你放心,給鄉親們辦了這麼大個事情,我們都會記著你的,需要什麼幫襯的儘管就開口,誰敢不上心,那就不是李家溝人!」

    老爸卻一臉的擔憂說道:「唉,你這孩子真是,剛回家時跟你說要找事情做,也不是叫你這樣幹啊,你這攤子一下扯這麼大,三百萬啊!咱家不吃不喝都得還三十年!要是弄不好,那怎麼收場哦!」

    老媽趕緊扯著老爸的袖子說道:「趕緊回家,有啥話咱回家再慢慢論。現在啥情況都還不是太清楚呢,你就抱怨上了。」

    然後大家分兩撥,一撥還留在碼頭看船,一撥慢慢往回走。

    李君閣扶著奶奶,一路往家裡走去,四爺爺,大伯,梁慧麗也在旁邊跟著。

    剛剛走上青石板路,就見一群白色的毛球狂奔而來,八根朝天的小尾巴搖的風車似的,一個個甩著紅舌頭,踮起後腿就往李君閣身上撲。

    「哎喲喂這群小東西!」李君閣一條腿上趴著幾條下司犬,感覺走路都打跘,害怕摔著奶奶,乾脆停了下來,挨個的摸了一通,然後對下司犬中的老大說道:「別纏著了,趕緊的,前面帶路回家去!。」

    老爸在旁邊直砸嘴巴:「這孩子咋這麼心大呢?我這裡都愁得嘴巴裡上火了,他還有心思逗狗!」

    下司犬在前邊領著路,一行人回到了家中。

    到得家裡,李君閣給大家泡好茶,依次在堂屋中坐下,老爸問道:「幺娃你趕緊的說說,咋突然就鬧出這麼一桿子事兒?你哪裡來的這麼多錢啊?」

    李君閣喝了一口茶,想著怎麼把這事圓過去,於是眼珠子一轉說道:「這個事情吧,還真是寸趕寸的就這麼趕成這樣了,你們還記得我們家的蘭花嗎?這次回來我發現那花跟以前有點不一樣了。正好上回去盤鰲鄉看姑媽們的時候,遇到了白老頭,哦,就是來過我們家幾次那位蘭協主席。我就把花拿去給他掌了掌眼,結果他說是進藝的極品,可能值大錢了,於是我就托他把花賣掉。」

    「事情就是這麼巧,我送小松進縣城的那幾天,剛好遇到買家上門。」然後又轉頭對梁慧麗說道:「對了,那人說認識你呢,叫司星準!」

    梁慧麗訝異道:「哈!這紈褲怎麼跑夾川縣來了?他在哪?竟然敢不跟我打個招呼!」

    李君閣也吃驚道:「看來你們真認識啊?他是蜀都蘭協主席介紹來的,在白老頭店裡不依不饒的,非要找一株好蘭花。」

    「對了!他聽我說起你跟我是發小後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哎喲!我不會是把你男朋友氣跑了吧?!」

    梁慧麗笑得前仰後合,說道:「哈哈哈!就就他那副二世祖模樣,就只能騙騙小妹妹,我能看得上他?」

    然後又忸怩的說道:「不過他哥哥司星平倒是不錯,我們……我們正在處著呢。」

    李君閣捂著嘴,驚恐地看著梁慧麗:「你這瘋丫頭也有人敢要!那哥們特種部隊的吧?!」

    梁慧麗給了李君閣一拳頭,說道:「說啥呢!本姑娘一直很多人追的好吧!」說完又手扶額頭說道:「不過還真給你蒙得差不多,他是特警,在滇南執行任務呢。」然後一瞪眼說道:「笑什麼笑!哎呀嬸嬸你看他!」

    老媽呼的一下就在李君閣腦門一巴掌,說道:「你這玄龍門陣都能扯過五溪河去!趕緊說說接下來怎麼回事!」

    李君閣捂著腦後,委屈地說道:「說說說,這個司星准啊,可有錢了,直接讓白老頭他們蘭協給估個價,就把那蘭花要走了,乖乖,四百萬啊,連咯噔都沒打一個。」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只有奶奶笑眯眯的拉著梁慧麗說道:「梁丫頭自打小我就看著是個有福的,你看,家裡小叔都這麼有錢,指定是個好人家。」

    老爸老媽還真沒心思顧著關心這個,只是被蘭花的價錢嚇到了,說道:「我們家那盆蘭花能賣這麼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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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進山

    梁慧麗也大吃一驚,說道:「這死二準又在亂花錢!不行我得打電話問問去!」

    說著就拿著電話往外走。

    不一會卻又進來了,哭笑不得地對大家說道:「這不靠譜的人這回還真不是亂花錢,他爺爺八十大壽,他是出來給老爺子找壽禮來著。老爺子愛蘭成痴,你們家這盆蘭花可讓老爺子高興壞了。把二準好一頓誇。」

    頓了下又對李君閣說道:「老爺子還說二準給的這價格很公道,我的天啦,我都不知道蘭花還可以賣到這個價錢。」

    李君閣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啊,都是蘭協幾個理事跟白老頭商量的價格,我就跟著瞎看一個熱鬧而已。」

    接著又對大家說道:「有了這幾百萬,我心裡也高興啊,於是就將豬兒蟲跟王八婆喊出來吃飯慶祝慶祝,結果聊著聊著不知咋地就聊到承包五溪河上去了,結果王八婆合計了一下,三百多萬約莫夠用,正好豬兒蟲又知道一個賣船的,還有小松爸媽這次回來不出去了,他們加上五表叔,這開船的也有了,再加上縣裡薛縣長 支持,這事兒就這麼寸趕寸地弄下來了。」

    老爸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唉喲,那我就可以放心了,這沒有拉虧空就好,麼娃我跟你說,這背債的滋味不好受啊。」說完唏噓不已,似乎想起了他自己剛剛結婚時候的情形。

    四爺爺也放鬆了下來,說道:「這事情能成,還真是有幾分天意在裡面,皮娃,接下來路該怎麼走,有譜沒?」

    李君閣指著梁慧麗說道:「這不就是我們家的救星嘛!梁丫頭可厲害了,一口氣把鄉里三分之二的果樹都包了,我這就指望著她賞飯呢。」

    梁慧麗氣了個倒仰,說道:「四爺爺莫要聽二皮瞎鬧,當時鄉里也是沒有辦法,要維穩嘛,所以才硬著頭皮給老鄉們打了白條,簽了包樹的協議,說好售後再返款,當時簽的都是產量穩定的老樹,兩千塊一棵,一共三千多棵呢。就算是頭款給一半,這也是三百多萬的白條啊。」

    李君閣對梁慧麗說道:「你們衙門夠黑的啊!我們村裡往年來包樹的,老樹可都是兩千三四起,要是等掛果來收,那都是八塊一斤的果子,一棵樹能產出三千來塊錢的。」

    梁慧麗怒目圓睜,生氣道:「你知道個屁!就這樣鄉里擔著多大的風險你知道不?要不是我硬做通了老支書的工作,咬著牙把事情辦了,這會鄉里都暴動了你信不信!老鄉長說了,這三百萬是絕對上限,再多他都不敢擔這個責任。就現在這樣,好些沒被包到樹的鄉親還哭著喊著來鄉里鬧呢!」

    大伯也立刻出聲 道:「皮娃!你可不能這樣說丫頭,唉,你是不知道,幾次鄉里開會研究這個問題,除了老支書和梁丫頭,其它的副鄉長是能躲就躲,能推就推,生怕擔上一點責任。老支書年歲比我還大一歲,他除了能給梁丫頭鎮鎮場子還能幹啥?這裡外裡還不都是梁丫頭在跑,其他人還都在那裡等著看笑話呢。我看這幾個月下來,梁丫頭都瘦了一大圈了。」

    李君閣這下還真對梁慧麗肅然起敬了,牽著梁丫頭的手直晃蕩:「親人啦,這樣的好幹部才是我們農民兄弟的親人啊。心裡頭裝著的都是鄉親,我這就代表盤鰲鄉全體鄉親感謝你!」

    梁慧麗把手一甩,撲哧一聲笑了,說道:「走遠!你算什麼農民兄弟!我看你除了能代表門口那一群,誰都代表不了!」

    門口一群小下司犬在那裡賣著萌甩著尾巴直點頭。

    梁慧麗又不好意思地對大伯說道:「這事其實也不能怪其他鄉里的幹部,三百萬的債誰敢輕易背啊,我也不是思想境界有多高,只是想著大不了把蜀都那裡爺爺留給我的房子賣了唄,也能填上這個坑,才有膽子這樣幹的。」

    李君閣說道:「梁丫頭你這事情辦得地道,我們李家溝人也不能拉稀擺帶。你看,我這時候才接手你手裡的協議,如果還給鄉親們掛果前的價也不合適,就比照前年掛果後收樹的價,每棵樹兩千八,你看怎麼樣?夠不夠給你在鄉里長臉?」

    梁慧麗高興的說道:「要是這樣的話,那可就太好了!那這事拿到哪裡去說,都挑不出毛病來!」

    李君閣又嘿嘿笑著說道:「不過這樣的話,這十年的承包費,是不是可以分年給啊?每年交每年的,可以不?」

    梁慧麗把眼一橫,說道:「好你個死二皮,原來在這裡等著我啊。」

    李君閣又陪著笑道:「丫頭你看啊,你說的那二準就給了我四百萬蘭花錢,現在搞船弄掉了小四十萬,如果承包費再一次交清的話,鄉親們的包樹錢就沒法馬上兌現了,如果你能容我按年繳納,鄉親們的包樹款就可以立馬兌現一部分,然後呢我還留點資金在手裡邊,這樣接下來收購果品,開辦農家樂,搞養殖啥的,這不就都活泛開了嘛!正是那啥,多贏的局面嘛!」

    梁慧麗說道:「不行,今年情況特殊,可以特事特辦,鄉親們的三百萬你可以先給一半,也就是一百五十萬,加上承包第一年的五十萬,留下一百多萬作為你公司的啟動資金。不過承包的餘款必須在我離開盤鰲鄉時結清,我是下來掛職的,最後還得回蜀都去。其實你也就是今年難一點嘛,」

    李君閣拍拍胸口說道:「那成,反正荔枝下完本錢就回來了,就算啥都不干,這承包費也夠了!」

    四爺爺欣慰的看著兩人,對大伯說道:「誰說一代不如一代的啊,看著現在這倆孩子做事的格局,那真是打心眼裡高興啊。皮娃趕緊的,把家裡好吃的都搬出來,我們好好款待款待梁丫頭!」

    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商議明天一大早就坐船去縣裡逛逛,這可在李家溝憋了大半年了,大家都興致勃勃,李君閣也慫恿奶奶去城裡看看大堂哥,還有雨寧雨多兩個末末,他自己就不去了,準備進趟山裡,看看還有沒有啥好蘭花可以挖。

    大家也沒管他,都笑他這是以為兔兒還在窩窩裡頭呢,撿上癮了。

    第二天一早,送一家人還有梁丫頭到了小碼頭,好傢伙這得有上百人,都憋著勁呢要逛縣城呢,有挑著菜的,有抬著雞鴨籠子的,有背著筍乾蕨菜木耳這些幹貨的,在石梯子兩邊堆了好大一片,連篾匠叔都在裡面蹲著,身邊一堆竹器。

    李君閣連忙將五表叔王慶國朱凡梅招呼過來,說道:「好傢伙這人不少啊。」

    朱凡梅說道:「誰說不是啊,剛剛還在商量今天得多跑幾趟呢。」

    李君閣看了看四周,砸吧砸吧嘴說道:「看來這兩邊坡上還得改變,得跟盤鰲鄉一樣弄出一個小廣場來。哎喲我去!那雞籠子差點滑倒水裡去了!」

    趕緊出來喊到:「大家別慌!我看這麼著,先讓進城賣貨的鄉親緊著走,這雞鴨嗉子裡好不容易才塞滿的苞谷,別幾泡屎拉沒了,那可值十幾塊錢一斤呢!」

    這些都是村民進城賣貨的小伎倆,大家都是一陣哄堂大笑。

    然後李君閣又喊到:「這進城看親戚啥的就別忙了,到了吃現成多好,去早了還得搭手幹活不是,一會兒五表叔他們還得來拉二趟。大家乾脆就先去二毛他們家茶鋪擺會龍門陣,叼幾盤牌,保證大家中午前趕到縣城!」

    大家又是一陣大笑,分開兩撥,一撥上船,另一撥就往李二毛家走去。

    見安排得差不多了,李君閣這才回到自己家裡。

    今天是好機會,李君閣得趁家裡人不在,將空間裡的荔枝白茶都移出來。

    家門旁邊的荔枝樹外邊還有一片地,老媽在那裡種著一些青椒茄子什麼的。

    十多年的荔枝樹也就三四米高,空間裡的那幾棵樹,直接給李君閣移到了菜地裡邊。

    又到了後山,將空間裡面的幾株白茶也移了過去。

    空間裡還有不少荔枝苗子,李君閣乾脆便沿著魚塘,隔幾米弄上一棵。

    幹完這些回到家裡,先把雞鴨魚豬都餵了,這才揣上一把插子,手裡拿了根梭棍,翻出個背包,裡面塞上幾個土豆,出來對下司犬們說道:「小的們,走,今天我們進山練練腿去!」

    下司犬們歡蹦亂跳,哎嘛可算是等到跑山了,一個個都興奮得不行。

    還從家中玉米地那裡上山,李君閣在山路上走著,路兩邊開始還有些梯田,田裡的水稻長勢正旺。

    可是走不上兩三里路,兩邊的稻田就都荒了,水溝兩邊長滿了野草,田埂上淨是蛇莓,摘耳根,野地瓜之類的爬藤類植物。

    水裡都是稗草,水慈姑,水花生之類。

    李君閣站在那裡看了看,水中的泥底上很多小洞,那都是泥鰍黃鱔打出來的。

    遠處草間偶爾還有稻花魚「啪嗒」,「啪嗒」的打水聲,那是他們在抓水草上的蟲子。

    「我靠,這裡頭東西不少啊。啥時候有空抓來打打牙祭!」李君閣這樣想到。

    走過梯田區,來到一片原生的野林子邊,這裡開始,就算正式進山了。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老林子林深葉茂,放眼看去全是一片蔥綠,不過跑山人都有自己熟悉的道路。

    站在給稻田供水的一條山溪邊,李君閣用梭棍的矛頭撥開腳下的野草,一條被掩蓋已久的小徑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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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廢墟

    「這是多久沒人來過了?」李君閣一面暗自嘀咕,一面沿著小路鑽進了林子。

    地上是豐厚的腐殖土,上面長滿了各種蕨類植物,下司犬們一下就全部消失了,只能看到草叢中有一拱一拱的動靜,那是它們在搜索前進。

    「哈哈,真是個練鼻子的好地方,這裡你們的眼睛不好使了吧。」李君閣沒心沒肺的開心著。

    這批狗種真是太好了,雖然興奮,卻沒有大叫,都是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

    林子裡的樹長得又細又長,所有樹都在向上努力生長,爭奪這裡寶貴的陽光。

    有些樹上纏著藤蔓,藤蔓的粗細都趕上自己的寄主了,葉子上還在往下滴水。

    好些老樹老藤身上長滿了苔蘚,樹身上還長著石斛一類的寄生植物。

    挑開一根濕朽的樹樁,一群白蟻倉皇的爬了出來。

    林子裡陰森森的,李君閣覺得寒意陣陣襲來,趕緊招呼下司犬們往前走。

    鑽出這片林子,終於來到了一片灌木叢邊,這裡乾燥多了,地上都是山毛櫸,杜鵑,野梔子,黃荊一類的灌木,灌木根部都是青苔,樹幹周圍鋪了厚厚一層老葉子。

    李君閣一眼就看到了幾條野物趟出的小道。

    順著小道將視線延伸到溪邊,果然,那裡有一片綠油油的草坪,都是草食動物的好草料。

    突然,李君閣眼角餘光瞟到一個東西,前面一個石頭旁邊冒出一個土黃色的腦袋,在那裡一探一探。

    那是一隻野兔,個頭還不小。

    下司犬老大一下就興奮了,我靠這麼囂張,不知道我們找你都找老半天了嗎?還敢冒頭,兄弟們,上!

    八隻小狗汪汪叫著就攆了上去。

    大野兔腿腳好像不太方便,一瘸一拐的,調頭就往灌木林子裡跑。

    喲呵還敢跑,一群下司犬頓時炸了,自覺地分散開,汪汪地開始包抄。

    不過兔子非常狡猾,眼看著老大快衝到身後了,身子一側,立刻換了個方向。

    老大一下子就衝過了頭,心頭邪火騰騰往上冒,媽蛋這傢伙太狡猾了!

    兔子換了個方向,迎面看著早已包抄過來的老二,對直衝了過去。

    老二一看這傢伙還敢衝自己來,興奮得很,這下頭功歸我了!站起身子,抬起兩前腿就想把兔子按住。

    結果差了那麼一點點,兔子在老二面前一個剎車,老二的倆前爪按到了空地上。

    媽蛋這不科學!老二心裡也邪火升騰,這傢伙咋都沒有慣性的?!

    兔子一甩頭,繼續一瘸一拐的往坡上林子跑。

    老大氣壞了,趕緊招呼弟弟妹妹們圍了個大圈,來來來,咱們陣型保持好,對,小五好樣的,把前頭給它堵上,嗯,好了,開始縮小包圍,嘿嘿就是這樣,特麼的這頭瘸兔子,這下看你還能怎麼逃。

    眼看包圍圈就要合攏,下司犬們都開心慘了,人多力量大啊,還是老大有章法啊,行軍打仗就還是得這麼來,讓這山裡的小土把式知道知道我們下司犬的厲害。

    就在這時,大野兔腿腳卻突然恢復了正常,瞬間一個提速,嗖的一下就穿出了包圍圈,一溜煙消失在了林子裡!

    臥槽!八隻小狗一起懵逼了!特麼這隻兔子怎麼回事?咋突然腿腳就好了呢?

    李君閣在下邊笑得直打跌,哈哈哈這太逗了!趕緊招呼著小狗們回來。

    看了看遠處的林子,老大帶著弟弟妹妹們,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到了李君閣的腳邊,往地上一趴。

    不嗨森!我們不嗨森!

    「哈哈哈!」李君閣捧著肚皮狂笑:「你們這群小傻瓜,你們還真以為那是頭瘸兔子是吧?」

    帶著小狗們來到石頭旁邊,石頭底下有一個洞子。

    「看看吧,這裡才是兔窩子,裡面有小兔呢!人家母兔只是把你們引開而已,你們還真的以為撿到軟柿子了?哈哈哈,哎嘛笑死我了!」

    靠!被調戲了!老大憤憤的看著大兔子消失的方向,招呼弟弟妹妹就想把兔子窩給廢了。

    「幹啥幹啥!大的沒抓著準備拿小的出氣?」李君閣趕緊制止,這次進山本來就是練腿的,熟悉熟悉環境就得了。

    「嗯,這次大家表現還是很不錯的,吃虧幾次後就知道發揮群體的力量,這點值得表揚!」

    然後又摸摸老大的腦袋,說道:「很好,知道指揮弟弟妹妹們分頭包抄,戰術非常得當!只是敵人太狡猾了,這不怪你們,下次再來過就行了!」

    從空間裡抓出幾條小魚,一隻下司犬餵了一條,下司犬們這才高興起來,繼續蹦蹦跳跳地圍在李君閣四周朝前走。

    一直走到了中午,穿過了好幾片林子,李君閣才來到一座廢墟的邊上。

    廢墟在一個空地上,後邊有兩棵老荔枝樹,樹幹都已經老空了,稀稀拉拉的長著幾枝葉子,看樣子離自然死亡也不遠了。

    這麼些年李君閣偷偷來過幾次,也從來沒見它掛過果。

    這是多年前李君閣跑山時發現的幾間廢棄屋子,屋頂早就朽沒了,現在就只剩下了幾面石牆。

    自從有了空間,李君閣早就想在裡面建幾間屋子了,主要是想著以後可能會有很多東西放進去,有個倉庫啥的也好歸置,像碧波玉龍那樣的珍貴玩意兒那必須保護起來,要是給雞鴨之類的禍害了就慘了。

    這次進山的主要目的,就是將這座廢墟收進空間裡去。

    也不知道以前是山民住家,還是廟宇道觀。廢墟剩下的幾面石牆是由綠油油的石塊堆砌而成的。

    當時壘房的人手藝相當不錯,這風吹雨打的,石牆也沒有倒塌,只有大門那裡跨度較大,因為門框朽了,垮塌了一塊。

    從垮塌那裡走進石牆裡面,幾隻斑鳩撲扇這翅膀,撲棱棱的驚飛了出去。

    地面上也生長出了許多野草,還有些藤蔓從以前窗戶的地方攀援進來。

    這時,李君閣脖子上的太極石又開始發熱了。

    「靠!又有寶貝了?」李君閣驚喜異常,上次蘭花的發現帶給他的利益太大了,還有一根烏木躺在空間靈泉裡呢,料來也是寶貝。

    「這可得好好找找,不能錯過了。」李君閣將下司犬打發到外面空地上,在廢墟裡尋找起來。

    這次太極石指向不明,在廢墟外的時候,指向東西在屋子裡,進來之後,卻又失去了方向。

    將幾間廢墟都上下仔細打量,還用梭棍在屋子裡挖了一陣,什麼都沒有發現。

    「這真是奇了怪了,這東西到底在哪裡呢?」

    看著牆角上方交界處的蛛網,李君閣一邊將梭棍的矛尖在牆面的石頭上劃拉著,發出叮叮噹當悅耳的響聲,一邊認真思索。

    突然,自己的肚子傳來一陣「咕咕」的響聲。

    「算了,先烤幾個土豆把肚子填了!待會接著找!」李君閣將梭棍往地裡一插,準備去門口那裡搬幾塊石頭來壘個灶坑。

    沒想到,手指剛剛碰到綠色的石頭,太極石的熱度消失了。

    「我靠,難道這壘牆的石頭倒是寶貝了?」李君閣大為訝異。

    仔細端詳著手裡的石頭,綠油油的倒是挺好看,但是要說它是自己曾經發現過的蘭花和烏木那樣的寶貝,怎麼看都覺得不夠格。

    又找了幾塊,發現也沒有啥區別,就是有的上面多出一些黃色的小圓點,一圈一圈的,像一枚枚石眼,有的上面有一些黃色的絲狀花紋,也不算多奇特。

    「管他那麼多呢!反正都要收到空間裡的,乾脆先弄了再說。」

    李君閣這下來勁了,土豆也不烤了,直接開始收取這些石頭。

    不一會空地上就只剩下了一處地基。

    目的達成,又得到這堆不知道好在哪裡的石頭,李君閣還是很興奮的,乾脆領著下司犬下山回家。

    回到家裡,見天色也不早了,奶奶跟爸媽也差不多該回來了,趕緊的生火做飯。

    做晚飯從廚房裡出來,天色都發紅了。

    正準備涼快涼快,長輩們就回來了,老媽就扶著奶奶走在前面,老爸在後面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一腦門子汗。

    李君閣趕緊跑上去接包,問道:「你們咋這麼晚才回來?這太陽都快下山了。」

    老爸說道:「這不是雨寧跟雨多還在上學嗎,奶奶等著他們放學,見了一面才回來的。」

    李君閣說道:「不用急著回來啊。就一個電話的事情嘛。」

    老爸說道:「你這裡接下來不是還有一大攤子的事情嘛!我想著早點回來幫忙。」

    老媽說道「還有你奶奶在城裡也住不慣,我們就回來了。再說現在方便了,想去隨時都可以去,不貪圖這一天一晚的。」

    路過家裡池塘,老媽又說道:「對了,你大堂哥說現在船通了,過幾天要來我們家裡撈魚,說我們家塘裡的魚能當河鮮賣。咦?這池塘邊上怎麼多了這麼些荔枝苗,怎麼有大有小的?」

    李君閣說道:「這不是今天上了一趟山嘛,發現了兩棵老荔枝樹,旁邊有些小苗,我就都移下來了,對了,還有幾棵大的估計都能坐果了,我都弄到辣椒茄子地裡了。」

    奶奶笑道:「傻孩子呀,山裡頭的老種荔枝哪裡有現在的品種好啊!搬下山來還不夠工錢的,不然山裡的老樹咋就沒人動呢?就家旁邊的那三棵,你爸都準備明年找農技站的小吳來搞嫁接換換種呢。」

    荔 嫁接是門新技術,通過嫁接其他品種的枝條,可以給荔枝換種,而且從掛果老樹嫁接過來的枝條兩三年就可以開花結果。

    同樣的還有高枝壓條技術,可以在樹枝上生出荔枝樹根,然後截斷移入土中獨立長成荔枝樹。這樣的荔枝樹也是四五年就可以掛果,跟嫁接技術一樣,都是是農民擴大生產規模的神器。

    李君閣笑道:「那沒事啊,大不了種了當樁頭唄,明年給他們嫁接了就成,再說了荔枝樹樹型這麼美,等大些賣城裡當綠化樹也成。」

    心裡卻在暗暗偷笑,等明年你們見到那幾棵神奇的荔枝掛果,估計就捨不得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7 20:53
    第四十六章衝突

    吃著晚飯,一家人都還挺興奮,聊著縣城裡的變化,都說才大半年不見,城邊房子就跟地裡莊稼似的,又長出來一大片,還轟隆隆的沿著江岸往外擴張。

    李君閣暗暗擔心,搞不好自己真的要在縣城裡變菜鴿子了。

    晚上李君閣很早就躺在床上,在空間裡擺弄石頭,壘出了兩個倉庫,在清理空間時,才發現還有一大包種子丟在裡面呢,想到種秋蔬菜還有一陣,也就沒有理會,將種子丟在了倉庫裡。

    經過這麼些天的辛苦經營,空間大地上的綠意越來越多,空地也逐漸變少了。

    湖水中魚類也越來越繁盛了,李君閣想到:「要不我將家裡魚塘清掉,把這些魚放進去,等大堂哥來撈去試試口感?」

    不過那也是改天的事了,接下來還是重複從島上往地上移草叢,移竹子,從靈泉往小湖移魚群,還有分揀鬥魚等每天例行的工作。

    第二天一早,李君閣早早起床,今天要去鄉里簽承包合同。

    到碼頭坐上五溪一號,這是李君閣剛剛給自家的船想出來的名字,然後在盤鰲鄉下船,朝鄉政府走去。

    還沒到鄉政府呢,就聽見人聲嘈雜,烏泱泱的,很多人手裡都拿著一張張白紙。

    「哎喲老輩子這是啥情況?!」李君閣倒先不慌著進去了,抓了個路邊的鄉農打聽。

    「嗨,這都是鄉里的果農,在逼政府兌現白條呢。」鄉農是個賣菜的老頭,估摸著都看了一陣了,捋著鬍子說道。

    「來來來,怎麼回事,老人家你給我說說唄。」李君閣給老頭髮了一根菸,自己也點起一根。

    「喲,好菸啊。」老頭接過煙,將草帽拉低了一點,對李君閣低聲說道:「看見那個花襯衫沒有?那就是鄉里出名的坐地虎,叫鄭南成。」

    李君閣看見人群中一個二胖漢子,約莫三十多歲,穿著一件花t卹,脖子上一根亮晃晃的白金鍊子,手腕上戴著一塊大手錶,胖手指上還戴著倆金戒指,正在那裡慷慨激昂的發言。

    「老人家,這不對啊,盤鰲鄉不是下河李家的地頭嘛?怎麼來了個外姓人當坐地虎呢?」

    「喲小夥子門清啊,你也是盤鰲鄉的?」

    「哪裡哪裡,我是李家溝的。」

    「上河李啊,你是慎清公後輩?」

    「老人家,我是君字派的」

    「哈哈哈,那我們不是外人啊,我是思字派的。」

    「哎喲,那得改口叫你族叔呢,族叔啊,你給我說道說道政府門口那事兒唄。」

    老頭又將聲音放低,說道:「那鄭南成打小就是鄉里的二流子,偷雞摸狗的事情沒少幹,老子娘死得早,也沒個長輩管束著。前幾年消失了一段,聽說出去打工去了,回來就抖起來了,開了個茶館,其實就是耍錢的地方,跟鄉里幾個小死皮裹在一起,三天兩頭在鄉里橫行霸道,鬧得烏喧喧的。」

    「再霸道他還敢跟鄉政府叫板?」

    「呵呵,老鄉長在的時候,還鎮得住他,不敢做得太出格。這不是前 時間忙收荔枝的事病倒了嘛,現在鄉里就一個梁丫頭還頂著事。其他人都是烏梢蛇爬竿子——又絞又猾的,不敢惹他。」

    「我靠,你們盤鰲鄉這是在放羊啊,管治安聯防的幹部呢?」

    「呵呵。」老頭指著鄭南成說道:「他就是保衛幹部啊,說是上頭指定下來的,要不然耍錢放貸的咋沒人管?」

    「那今天這是咋回事?」

    「今年水路斷了大半年,梁丫頭不是一直在忙鄉里賣荔枝的事情嘛。這裡外裡的忙了都小半年了,早前鄭南成也煽動果農們鬧過幾回事,於是梁丫頭乾脆直接把果農們的樹都包了,不過沒有給錢,只打了條子,說是邊收荔枝邊付款來著,這事情當時辦得就有點疙瘩。這不是聽說昨天上河李家開了條大船回來嘛,這水路一通啊,梁丫頭這事情可就算辦成了,還是城裡頭來的幹部能耐,有眼光啊。」

    「那這是辦了好事啊,鄭南成為啥還要煽動果農鬧事呢?還有梁丫頭是只是個掛職幹部而已,這怎麼也惹上這坐地虎了呢?」

    「咦,你還知道梁丫頭是掛職的?這鄭老虎不是還想著當鄉長呢嘛,早先水路斷了,這小子就想著利用機會把老鄉長給懟下去。結果半路殺出個梁丫頭,把這事兒給平了,這可不就惹上他了嘛。這孫子,一直 著勁使壞呢。」

    李君閣撲哧一聲笑了,說道:「就他那個樣子,還想當鄉長?真當鄉親們瞎了眼啊!」

    「花錢買唄,那小子這幾年在外頭不知道咋混的,手裡頭有點小錢。只要把縣裡面搞定,鄉里老百姓反對也沒啥用,前幾年這死皮的保衛幹部還不就是這麼選上的?當時老鄉長還反對來著,好歹也算書記鄉長一肩挑的幹部了,還不是拿縣裡沒辦法?」

    大致摸清楚了情況,李君閣跟賣菜老頭招招手算是道別,一邊摸出手機給姑媽李思梅打了個電話,然後偷偷走到人群外圍,拿著手機偷偷的錄起了視頻。

    就聽見鄭南成在那裡揮舞著胳膊,口沫橫飛的喊到:「梁丫頭!今天你就得給鄉親們一個說法,這眼看著荔枝都快下樹了,一分錢還沒見著!你找的果商呢?這船都通了咋還沒來人?梁丫頭出來!你一個掛職的,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了!叫我們盤鰲鄉的鄉親們怎麼辦?!」

    幾個小死皮也在旁邊跟著起鬨,看樣子都是鄭南成的跟班。

    就聽得鄉政府大門咣的一聲打開,梁慧麗雙眉上衝的走了出來,站在門口,一雙大長腿筆直的叉著,雙手抱在胸前,對鄭南成喊到:「鄭南成!你還有沒有一個乾部的素質!今年都是第幾次了?今天你又想幹啥,我都在這裡接著!」

    鄭南成一臉的痞子相,說道:「喲?還真敢出來啊,我沒有鬧事啊,這不是鄉親們擔心自己的收成化成水嘛,就委託我來問問,怎麼著?今天你能把錢給大家分嘍?」

    梁慧麗一聽更怒,說道:「好你個鄭南成!你昨天拉鄉會計去吃飯,就是打聽這個事情吧?知道現在財務上沒錢,特意來逼宮的?」

    鄭南成哈哈大笑,說道:「梁丫頭,話不要說得這麼難聽,給鄉親們打白條的事,我們可都是沒有同意,也沒有參與的。都是你慫恿著老鄉長拍板的,現在眼看對不了現了,老鄉長都躲起來了,你一個下派掛職的小妞還能頂多久 趕緊洗洗回城吧,這細皮嫩肉白生生的,跟我們鄉下泥腿子滾一起做啥?」

    這話就說得下流了,梁慧麗更是生氣,正要開罵,卻看見人群後面一個小子正在跟他打著「OK」的手勢,一邊還在偷偷錄像呢,眼珠子一轉,語氣變軟道「鄭保衛,你拉著鄉親們在門口鬧,也不是辦法,我們總得有個章程吧。」

    「哈哈哈!這丫頭還是那樣賊精靈啊。」李君閣憋著笑,想起了兩人小時候在初中陷害調皮男同學,讓那同學被老師抓現行的場景。

    鄭南成見梁慧麗語氣變軟,越發的囂張了起來,說道:「現在知道章程了?早幹啥去了,告訴你,我鄭南成的話,在盤鰲鄉就是章程!今天就是來給你上顏色的!讓你知道知道,跟我鄭南成對著幹,沒有好果子吃!」

    「好好好!這個好!這個結束語太精彩了!」李君閣心中暗暗喝彩,一邊關閉了錄像,將手機放進兜裡,一邊擠出人群喊到:「誰特麼這麼囂張啊?老子在盤鰲鄉呆了這麼久,咋個不知道又新出了一個坐地虎來著?」

    鄭南成大怒,轉身找人,這眼看都要把梁丫頭拿下了,怎麼又出來麼蛾子了,自己的鄉長之路怎麼就這麼難呢?

    卻發現是一個二十五六的年輕人,正站在人群裡看著他冷笑。

    「你特麼是誰啊?敢這麼說話,兄弟們,給老子上,揍死我擔著,今天我就要看看誰敢扛這個橫槓!」

    「誰特麼敢!」李君閣一指鄭南成身邊的兩個小死皮:「二狗!硌豆!怎麼著?見到長輩招呼都不打?還敢偏幫外人?要不要我叫四爺爺喊你們老漢兒去李家溝跪祠堂?!」

    兩個小死皮剛剛就看到了李君閣,正低著頭往外出溜呢,這下卻被喊住了,一臉的尷尬,卻也只好灰溜溜的走過來,對李君閣低聲道:「小麼叔,你啥時候回來的,咋都不來見我們一面,這大庭廣眾的,你可得給我們留點面子。」

    李君閣眼睛一瞪,說道:「現在知道要臉了?看你們都乾的啥事?待會再收拾你們!現在都站到我後面去。」

    兩小死皮沒辦法,只好乖乖的站到李君閣身後。

    李君閣斜著眼,看著鄭南成跟身邊剩下的幾位,說道:「怎麼著幾位?真要在這裡跟我們過過手?」

    鄭南成也是個暴脾氣,眼看自家小弟轉眼就被別人收編了倆,這心火騰的就起來了,往前跨了一步就想動手,卻被兩個手下死死抱住。

    一個說道:「鄭哥,鄭哥可別跟這人動手,他叫二皮,是上河李家的人,在這裡動手肯定吃虧。」

    另一個說道:「是的是的,前幾天才聽說他在自家地裡砍翻了一頭野豬,那是跑山的猛人,就算不是上河李家的,我們也不一定乾得過。 」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7 20:54
    第四十七章平事兒

    鄭南成心裡也打了個突,於是就著破下驢,對李君閣說道:「李家溝出來的就了不起了?要紮場子你也得有那份能耐!怎麼著?這裡老鄉們的白條,你能給梁丫頭給結了?你要是能給她結了,那哥們今天就叩頭認栽,你要是結不了,那就少特麼趟這趟渾水,哪裡涼快哪裡呆著去!」

    李君閣笑道:「呵呵,盤鰲鄉的幹部就你這水平?我怎麼聽著像街痞呢?哥子朝哪方燒香的?腳板下趟得山響水響?手底下拈勾的還是打盤的?冷柱子幾根,熱柱子幾根?」

    鄭南成心裡日了狗了了,這他麼都說的是啥?

    李君閣拍了拍他肩膀,笑著說道:「搞了半天你哥子是個外門,袍哥的黑話都不會說,在這裡裝什麼流氓啊?」

    接著又說道:「所以呢,你的頭我還真受不起,受了你的頭,多半還得受你的累。閒話少說,今天這事情我要是能平了怎麼說?」

    鄭南成恨恨地說道:「成啊,你娃要是能把這個把子扯得圓範,老子喊一聲服,立馬就走!」

    李君閣走到梁慧麗身邊轉身站定,對著人群喊:「沒有跟鄉里簽包樹協議老鄉,都請出去吧,看熱鬧的到圈子外邊看去,有協議的留下來。」

    鄭南成喊到:「憑啥!老子們憑啥要聽你的?」

    李君閣一瞪眼:「就憑老子是鄉里請來的果商,可以不?」

    這下子炸窩了,有協議的鄉民們開始蜂擁著朝裡面擠,把看熱鬧的人自動擠到了外圍。

    不過沒人敢去擠鄭南成,李君閣見到他還在那裡杵著,便說道:「鄭保衛,你有包樹協議嗎?沒有的話就請出去吧!」

    於是老鄉們都望著鄭南成,雖然沒人敢開頭,但心裡都是那意思。

    鄭南成心中一個鬱悶啊,這幫泥腿子咋轉眼就調轉槍頭了呢?喊到:「梁丫頭,你找來的這人才二十郎當吧,我看著怎麼都不像果商啊,別是你把相好的找來忽悠大家的喲?!」

    大家又狐疑的看著李君閣。

    李君閣喊到:「我叫李君閣,是李家溝的人,李良儲是我四爺爺,吳秀珍是我親奶奶,李思齊是我爹!這倆小子叫我小麼叔!」

    說完往後一指李二狗跟李硌豆。

    兩人氣得白眼直翻,卻也只能點頭。

    人群中又是一陣交頭接耳。

    過了一會,李君閣又喊到:「打聽明白沒有?」

    一眾鄉親都在點頭。

    李君閣說道:「打聽明白了就把外人請出去吧,我們大家好說事。」

    鄭南成心裡那個氣啊,卻也只好在鄉親們的眼光下退到圈外,不敢犯了眾怒。

    見到鄭南成退出去了,李君閣這才開口道:「好了,那我就要跟大家說道說道了,你們這是哪門子的規矩?跑衙門口來吃講茶?這麼多人合起來欺負一個外鄉丫頭?說出去盤鰲鄉還真長臉!」

    「吃講茶」是舊時規矩,如果有兩家起了衝突,就請袍哥出面,兩家人邀約上自己能叫來的親朋好友,在茶館裡各坐一方,一五一十把事情說清楚,然後讓袍哥裁斷,商定怎麼賠償。

    輸了的一方結掉茶錢,這事情就算平了。

    如果出了茶館輸家不認賬,那自有袍哥出面找他說話。

    聽了這話,就見有人喊到:「我們不是那意思,我們就是眼看荔枝要下樹了心裡頭著急嘛,這才來問問。」

    李君閣說道:「問問,是你們這個問法?好幾百人約起來問?你們敢說沒人慫恿?」

    梁慧麗趕緊一扯李君閣,對大家喊到:「之前的事情就不說了,既然大家都認識二皮,那就當面鑼對面鼓,有什麼事情儘管問吧!」

    人群中又有人喊到:「皮娃我認識你!論字派你還得管我叫叔呢!你考上大學家裡擺酒我還去隨過禮的,你才工作幾年,哪來那麼多錢,就能把盤鰲鄉這個底給兜下來?」

    李君閣說道:「這位族叔,你不用管我哪裡來的錢,但是告訴你吧,昨天開到李家溝那條大船,就是我替鄉親們置辦的!你說我能兜這個底不?」

    這下沒人敢說話了,現在要去縣城還真就只能上這條船,要是給這小子記下了,到出荔枝的時候隨便找個藉口不給自家拉,那還真都得哭瞎。

    李君閣繼續說道:「人家梁鄉長一個電話,我這不就屁顛屁顛的從渝州跑來了?這錢是王八蛋,可該賺就得賺啊。我已經在縣城開了一個公司,就叫李家溝農業開發公司,要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收購我們盤鰲鄉的荔枝!人家梁鄉長說了,銷路都給我找好了,我都這麼信任梁鄉長,你們咋就不行呢?」

    有人就插嘴道:「往年包樹,人家老闆都是給了錢的,今年梁丫頭包樹,她可沒給錢啊,這不合規矩。」

    李君閣眉飛色舞,表情異常誇張,說道:「哎呀這位老叔啊,你要規矩是吧?往年老闆怎麼給錢的?先給一份定金,一棵樹一千五是不?來,我們馬上走現,下完果子我再補給你五百就算兩清了,好不好?」

    那老叔跟梁慧麗同時喊道:「好!不好!」

    梁慧麗趕緊喊道:「鄉親們不要聽二皮忽悠!前天我都跟他談好了價錢是一棵樹兩千八!鄉里簽協議 荔枝都還沒掛果呢!他要現在再接手,不能按原來那個價給他!」

    李君閣笑瞇瞇的說道:「梁鄉長,你在這裡就是個外鄉人,你說的話人家都不信。來來來,這位老叔,我們鄉里鄉親的,就按協議辦。」

    伸手就要去接老叔手裡的協議,那老叔趕緊將協議藏在背後,腦袋搖得呼嚕呼嚕的,說道:「不不不,我還是信梁丫頭吧!梁丫頭的話我信!」

    心裡一陣嘀咕,好傢伙,一句鄉里鄉親,老子十幾顆樹差點被你坑掉一萬多!

    鄉親們卻炸鍋了,兩千八的包樹價,那就跟往年比不虧了,大多數還有上浮。

    李君閣舉起手按了按,說道:「所以這回我們得先把規矩定好了,免得又出這樣刮皮爛灶的事情。我就想問問大家了,是要跟我單獨重新簽協議呢,還是繼續讓梁鄉長代表你們跟我簽?」

    就有老鄉問了:「那你把章程跟我們說說,都是怎麼個簽法?」

    李君閣說道:「如果跟我單獨簽呢,那就按老規矩來,定金一千五,下果後再結五百,中間收果子啥的就由我派人來幹,你們就只管在家等著收錢就行。」

    「如果要讓梁鄉長代表你們呢,你們手裡現在這份協議就算定金,兩千一棵樹,下果後再結八百,不過中間的管理那就得鄉里給我負責,我只管在碼頭上貨。」

    說完手一攤,說道:「大家選吧。」

    鄉親們心裡樂開花了,之前自家果樹不就一直是鄉里派農技站的人管著的嗎,沒事就來壓個枝條,換個種什麼的,開花坐果的時候也沒少來疏花疏果。

    現在還是讓鄉里管著,一棵樹就憑空多出八百來。

    要是自己跟這二皮單獨簽了,一棵樹少八百不說,到時候要是被挑刺兒都找不到說理處。這二皮真當我們傻呢吧?

    嗯,想來想去還是梁丫頭靠譜,這上河李家的人忒特麼精了,不跟他打交道。

    然後就有聲音出來了:「梁丫頭代表!我不管你們咋想,反正我家讓梁丫頭代表!今天這事兒盤鰲鄉整得不地道,我就說不來的,真特麼丟人!」

    鄭南成不和諧的聲音又出現了:「看看,看看,又被忽悠了吧?你們見著錢了嗎就這麼定了?」

    這下不需要李君閣出口,鄉親們就先不答應了。

    「你給老子閉嘴,老子上河李家跟梁丫頭信不過,信你這個鄭死皮?你先人板板的,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拉人把你賭館掀了?!」

    「就是,哄老子們來這裡現眼,人家梁丫頭這幾個月楞沒少跑我們家,你龜兒除了聚賭放債,就曉得在那邊扯陰風看笑場!」

    「滾!趕緊滾!信不信老子這就捶死你個狗日的!」

    就在這時門口開來一輛郵政儲蓄的運鈔車,後面還跟著一輛押送車,一個胖胖的女從押送車上下來,正是李君閣的姑媽李思梅。

    李君閣喊道:「看,這錢可是說到就到,大家趕緊決定啊,要跟我單簽的,儘管來找我,鄉里鄉親的啥都好說。」

    說完聲色俱厲地對梁慧麗冷笑道: 「不過梁鄉長你要想好了,你要是代表鄉親們的話,以後要再出了啥事,那我可就不找他們,全得由你來擔著!」

    「那哪能呢梁鄉長,你放心,我們保證把果樹弄得妥妥的……」

    「那是那是,我們都是老把式了,這咋還能出事呢,不會的不會的……」

    「哎呀梁丫頭,啊不梁鄉長,你別跟大叔一般見識,你就再幫我們跟這娃簽了吧,下次你再來我家,大叔給你燉雞!」

    「是啊是啊,梁鄉長,我們農民眼底淺,還是城裡丫頭能耐啊,轉眼每棵樹就多出八百來,我們相信你,這事還真得再麻煩麻煩你了……」

    「哎呀丫頭這幾個月都跑瘦了,我們還這樣逼你,大娘真的是對不住你啊。你就代表我們簽了吧,這事換誰來我們也不放心啊……」

    「從今往後,你梁丫頭就是我盤鰲鄉的頭一個!我們都聽你的!」

    「丫頭你放心,我們絕對把自家果樹管好,絕對不讓你為難,果子該下樹了,我們自家抬到碼頭去交接,就一把力氣的事情,都不敢麻煩鄉里,你就替我們簽了吧……哎喲丫頭你別哭啊,大叔,大叔這也沒說啥啊……哎喲你看大叔我這嘴……」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7 20:54
    第四十八章發錢

    梁慧麗抹了抹眼角,深深地向著鄉民們一鞠躬,說道:「各位大叔大爺,大娘嬸子,我謝謝大家對我的信任,今年的事情讓大家揪心了這麼久,真的很對不起大家,這是鄉政府工作沒有做到位,也是我工作沒有做到位,我給大家道歉了。」

    說完又給大家一鞠躬。

    大家連忙想閃開,結果這人擠人的也沒有辦法,愣是受了這一禮,連連喊著:「使不得使不得,哎喲這如何是好喲。」

    抬起身,梁慧麗嘴角掛著微笑,繼續說道:「雖然工作沒做到位,但是好歹沒耽誤,總算在這時候把事情給辦下來了。既然大家還是這麼信任我,那這個協議,我就幫大家簽了!」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呼和熱烈的掌聲!

    「梁丫頭,好樣的!」

    「梁丫頭,有擔當!」

    「梁丫頭,鄉親們謝謝你了!」

    等大家都安靜下來後,梁慧麗說道:「接下來兩個月,還要麻煩大家繼續辛苦。二皮已經把水路拉通了,我們再也不用擔心荔枝運不出去了,接下來那就得繼續搞好生產,把我們自己的家,把我們盤鰲鄉建設好。今年大家提心吊膽的,也沒心思擴大規模。那就等收完果子後,好好養養,把精神頭憋足,明年,我們再接著大干一場!」

    「好!」人群中又暴發出一陣歡呼聲。

    「接下來大家就挨著來換協議領錢!不過先交代一下,拿到錢了可別再去那些烏七八糟的地方亂糟踐!這錢來得不容易,多想想這半年多來提心吊膽的滋味! 」

    之後就好辦了,大家排隊,換協議,領錢,好一通忙活,二姑帶來的五個辦事員,愣是忙出了一腦門子汗。

    李君閣旋著腦袋找鄭南成,卻發現這貨早不知什麼時候溜了。

    這時腦門上挨了一巴掌,轉頭一看,原來是二姑在後面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

    「臭小子!就會給我找事!不知道大額取現要提前五個工作日通知儲蓄所嗎!」

    「哎喲二姑你可冤枉我了,這眼看都要鬧出群體事件來了,這不是應急處置嘛!」

    「你應急個屁!應急的是我好不好!大部分資金還是從碧峰鎮拉過來的,要沒有你那船這事還真辦不成。」

    「二姑出馬那還有啥不妥帖的,今天這事情真是太感謝你了。」

    梁慧麗也過來了,說道:「二皮,今天真是謝謝你了,這差點鬧出大事來。」

    李君閣趕忙說道:「沒有沒有,哎喲,今天不是來簽承包合同的嗎?這下又連簽第一年的錢都不夠了。好傢伙說好先給一半的,這下直接翻了個個,這三百多萬一出去,我手上可就剩二三十萬了,唉,河乾海淨啊。」

    梁慧麗看著鄉親們數錢時開心的笑容,說道:「沒事兒,你看看鄉親們的表情,你做了這場功德,五溪河承包的事情,誰也拿不走 !早個把月跟晚個把月有啥區別?」

    李君閣說道:「是啊,這緊趕慢趕的,總算在收果子前搞定了。對了,那鄭南成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辦? 」

    梁慧麗笑道:「你不是都偷拍了錄像了嗎?趕緊拷給我,哼!老虎不發威,他還當我是病貓呢!我倒要看看他還能在盤鰲鄉待下去不!」

    李君閣指著李二狗跟李硌豆道:「那倆小子肯定知道鄭南成不少事情,叫他們把知道的都吐出來,鄭南成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梁慧麗笑道:「我說二皮,你怎麼連黑話都會說?還有他們跟你啥關係啊?」

    李君閣哈哈大笑說道:「我是跟獵戶叔學的,老輩兒跑山人的黑話,拿來唬人的,那倆死皮是下河李家的人,哈哈哈,麼房出老輩,他們還真得管我叫叔呢!」

    一直忙到了下午,人群才漸漸散去,李君閣跟鄉政府把承包協議卻只好再拖上個把月了。

    李君閣乾脆也懶得回家了,直接叫上二狗跟硌豆,去鄉里一家飯館裡吃飯。

    隨便點了幾個菜,喊了兩瓶啤酒,李君閣招呼兩人吃喝。

    硌豆大名李雨強,二狗大名李雨東,兩人今年都二十郎當歲。

    讀書時兩人在縣城寄宿,家裡也沒咋管束,在縣城裡學了一身毛病,出去打了兩年工,啥都沒學會,回來眼高手低的成天也沒個正型。

    李君閣跟他們喝了幾杯,問道:「我說兩位啊,你們咋跟鄭南成那樣的人混上了啊?」

    硌豆說道:「嗨,這不是沒事幹成天在鄉里瞎混唄,後來鄭南成找上我們了,說他是鄉里保衛幹部,縣裡有後台的,叫我們跟著他混,每月也有幾頓吃喝,平日裡有啥事就幫襯一下,我們就無可無不可的答應了。」

    二狗也說道:「這不也是閒的嘛,反正沒事幹,就跟著他瞎混唄。」

    李君閣一瞪眼道:「農村還有閒人?一年到頭就冬月有點閒,我說你們倆這不是閒,就是懶。」

    二狗說道:「小麼叔你也知道的,我們兩個打小就在城裡讀書,這農活真的幹不來啊。」

    硌豆也說道:「可真不是我們不想幹啊,確實幹不來啊,在家裡淨遭父兄嫌棄,這不才分家出來過了唄。」

    二狗說道:「我也是啊,打小家裡送我讀書,哥哥就看我不順眼,這書沒讀出來,回來就對我鼻子 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也分出來了。」

    李君閣問道:「那你們這啥都不會,怎麼生活呢?」

    兩人都說是把地租給別人,一年收千把塊錢,就跟鄉里瞎混。

    「怎麼不出去打工呢?鄉里好多人都出去打工去了。」

    「嗨,你沒有人介紹著,出門打工淨被欺負,連同樣打工的都是結起伙的,他們也要欺負你。」

    李君閣想了下,這兩人要出去打工,鄉里肯定沒人願意跟他們結夥,孤身在外,又是這樣的性子,還真就只有挨欺負的命。

    一年千把塊,這倆哥們要是沒有偷雞摸狗,那指定活不下來。

    想了想說道:「你們看這鄉里荔枝的事情也定下來了,接下來我要在縣城裡面跑倉儲,運輸。收貨發貨啥的,也需要人手,要不你們這段時間就跟著我跑跑?等大收的時候你們幫我管管上貨下貨,守守倉庫啥的也好,就別成天在鄉里閒晃蕩了。」

    兩人高興得很,趕緊說道:「那就太謝謝小麼叔了,以後我們就跟你混了。」

    李君閣說道:「別跟我那麼客套,在外頭叫我二皮就行,這又不是在祠堂。」

    想了想又說:「那就先這麼著,工資先給你們一個月一千五,不過先說好,這錢不全交到你們手上,一千塊我會給梁鄉長,讓她交給你們爸媽,剩下的五百算你們的零花,其它平時的開銷算我的,你們跟著就行了。」

    兩人不高興,說爸媽都把他們踢出來了,哥哥也不待見他們,這錢還不如自己留著花。

    李君閣說道:「你們啥德性我還不知道,這錢擱你們身上留得住?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他們踢你出來也是恨鐵不成鋼,現在能往家裡送錢了,他們還能不高興?兩個老的都讓哥哥養著,你們也好意思?這事必須這樣辦,不然就拉倒。」

    兩人這才消停下來。

    李君閣心中偷笑,以後這倆小子肯定要回家跟父母打聽收沒收到錢,這樣一來二去的,就算重歸家庭了。

    又說道:「我這裡也不是光是這兩個月的事,後面要幹的事情還多著呢。就算我這裡沒事了,我也可以介紹你們去城裡我哥們建築公司打工,有老闆照顧著沒人能欺負你們。就這樣定了,明天開始跟我跑縣城!」

    兩人笑嘻嘻的應了下來。

    當晚就在大姑家裡住下,第二天一早,李君閣帶著倆小子進城。

    見兩人實在不成個樣子,乾脆先拉到一家理髮店,給兩人理了個髮型。然後又到服裝店裡置辦了一身的行頭,黑皮鞋,長西褲,短袖襯衫。

    見兩人從更衣室裡出來,李君閣訝異道:「你兩小子居然人模狗樣的,早這麼收拾收拾多好。可惜了爸媽給的一身好相貌。」

    硌豆說道:「二皮,你說我這樣子能說個城裡媳婦不?」

    李君閣說道:「現在的姑娘現實得很,你兜裡都沒幾個,還想好媳婦?不過目標必須有,以後好好乾就成。 」

    接下來又找了王從軍,由他帶著跑各個管理部門辦手續。

    王從軍在縣裡還是有面子,加上薛縣長事先打過招呼,所以一切都還順利,李君閣也算跟各部門蹭了個臉熟。

    尤其是到了碼頭,所長秦勁康更是熱情,聽說是來瞭解倉庫的事情,更是親自出面,給他選了個口岸極好的庫房。

    從庫房出來,王從軍對李君閣說道:「上次送錦旗那事,省報可是登了好大一篇文章,秦所長估計馬上就要提到副局了。」

    李君閣說道:「這叫好人有好報,秦所長救了我李家溝人的命呢,我們一輩子都記著你的好。」

    秦所長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說道:「說起來還得感謝你啊,要不是你那天搞出那麼大動靜,我老秦也不一定能趕上這機遇。對了,那孩子現在情況怎樣?」

    李君閣心有餘悸地說道:「那天可是真懸,好在現在沒事兒了,一天到晚在村裡跟那些皮娃炫耀傷口呢。這估摸著也快拆線了,到時候我帶著他來拜訪你。」

    出了庫房,幾人跟秦所告別,李君閣又打電話約了朱朝安,大家一起找地方吃飯。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7 20:54
    第四十九章拜碼頭

    幾人約了在濱江路上吃烤魚。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濱水而生的夾川縣,自然在河鮮製作上自然是頗有技巧的。

    夾川烤魚非常有特色,一般採用的是兩斤左右的鮮活河魚,先從腹部將魚剖開,擇除魚鰓、內臟,淘洗乾淨。

    用夾子把魚夾住放到裝著青岡木炭的烤架上,在魚的兩側刷純菜油,再撒鹽烤製。

    一邊烤魚,一邊佈置打底料,夾川烤魚的特色,就在這個打底料上面。

    平底鍋裡面預先放入折耳根、大蔥、韭菜,也可根據客人的喜好,加入黃瓜片,金針菇等,就算把鍋底墊好了。

    待魚烤至七八成熟的時候,盛到平底鍋上,再往烤魚上面撒孜然、花椒、味精。

    再用菜油、紅油、花椒、紅辣椒、豆豉、雞精、蒜等調味品炒出澆頭澆在魚上。

    再把烤魚放到灶上煮3到5分鐘,等墊底的折耳根或者韭菜大蔥熟透後,加入花生、香菜、蔥花、一般夾川人還會叫老闆擺上豆花。

    再點上木薑油上桌,夾川烤魚就算做好了。

    烤魚加豆花,越煮越鮮嫩。

    將魚端到酒精灶上,下麵點好酒精,待烤魚吃完後還可以加入麵條、粉條、土豆、藕片、黃瓜等蔬菜,這就又變成乾鍋吃法了。

    烤魚店生意火爆得很,幾人好不容易才輪到一張小桌坐下。

    招呼大家坐下,李君閣便去選魚。

    店裡有一排大玻璃缸,裡面游動著各種河鮮。

    李君閣一看就笑了,這都是糊弄鬼呢,一看體型就是家養魚,不過丟在江中的網箱裡養過半個月時間,身上的體色換成了河魚的體色而已。當地熟客笑稱這種魚叫「農轉非」。

    只有幾尾清波,軍魚跟岩鯉,算是正兒八經的河魚。

    清波又稱烏鱗,青板,學名中華倒刺鲃,體長而側扁,頭錐形,吻鈍,口亞下位,呈馬蹄形,須兩對,頜鬚末端可達眼徑後緣。

    清波喜歡成群棲息於底層多為亂石的流水中。

    冬季在幹流和支流的深坑巖穴中越冬,是以水生高等植物為主要食物的雜食性魚類。

    軍魚又稱光魚,青棍,學名光倒刺鲃,體稍呈圓筒形。吻較圓鈍。

    模樣很像大家熟悉的草魚,不過多了兩對鬚子。

    軍魚喜生活於水流較急、礫石底質、水色清澈的江河中。雜食性,食水生昆蟲、高等植物碎屑等。

    這兩種魚被稱為「倒刺鲃」,是因為它們的背鰭起點前有一向前平臥的倒刺,隱埋於皮膚下。

    岩鯉又稱墨鯉,水子,學名岩原鯉,體側扁,呈菱形,背部隆起成弧形。

    樣子跟鯉魚差不多,咋一看就像一條小鯉魚的頭接上了一個大鯉魚的身子。

    頭部及體背部深黑色或黑紫色,略帶藍紫色光澤,腹部銀白。

    每一鱗片的後部有一黑斑。尾鰭後緣有一黑色的邊緣。

    就是因為這些黑色的部分,岩鯉又被稱為「墨鯉」。

    三種魚都屬於鯉科,肉質細嫩,滋味鮮美,都是夾川縣不可多得的河鮮。

    李君閣指著岩鯉對老闆問道:「老闆,那岩鯉多少錢一斤?」

    老闆是一個光頭中年漢子,眉毛疏淡,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燒烤烤掉的,過來說道:「這魚三百五一斤,不過你今天吃不到了,一早就被客人定了。」

    李君閣對這些魚倒是不稀罕,打小在五溪河裡就吃過不少,不過對價格還是暗暗心驚。

    這幾年不回來,野生河鮮的價格真是翻著個的往上漲啊!

    搖搖頭問道:「那軍魚呢?你這軍魚像水庫來的。」

    老闆說道:「嘿嘿,好眼力,這軍魚便宜點,一百八,還有那邊的清波也是。」

    李君閣說道:「老闆你這是沒少賺啊。」

    老闆搓著手說道:「哈哈你說笑了,現在還能有多少正經野生河魚?還都是稀罕品種,能遇到就算福氣了,我今天是運氣來登了,才收了這麼幾條。這軍魚跟清波進價就一百三呢。」

    然後一努嘴巴,說道:「那邊那些農轉非的鯉魚,十五一斤,要不你來那個?」

    李君閣腦袋搖得呼嚕呼嚕的,打小在李家溝吃魚把嘴吃刁了的,離開李家溝後是見著魚就躲,寧願吃白條也不吃飼料催大的。

    沒敢挑軍魚,現在的水庫都猛灑化肥催水藻養花白鰱,水質堪憂。

    撇撇嘴說道:「算了,那就來兩條清波,挑最大的,摘耳根擺厚實點。下回我直接拿魚來你這裡加工得了。這價格,嘖嘖嘖……」

    老闆是個和氣人,也不生氣,說道:「那敢情好,我們這裡加工費都是六十一盤。」

    心裡卻在嘀咕這年輕人不靠譜,野生河鮮要是這麼容易能搞到,還能賣上這個價?

    回到桌子邊,李君閣對王從軍和朱朝安說道:「幾年沒回來,這河鮮的價格有點嚇人啊!」

    王從軍笑道:「所以你撿到寶了啊,現在五溪河裡的魚都是你的,拉上幾網,都不用乾倒賣果子的行當了。」

    硌豆跟二狗說道:「二皮,現在盤鰲溪裡的魚跟王八都給搜刮完了,李家溝往上我們又不敢去,要是你有想法,我就帶上電魚的傢伙,咱們去弄一船。」

    李君閣一人頭上一巴掌,說道:「恨死你們這些電魚的了!回去趕緊給我把那些傢伙扔了!你盤鰲溪多好的水啊,活活被你們把魚整沒了,對了,那裡現在也算是我承包的,以後看見電魚的,都給我狠狠招呼!」

    二狗說道:「得嘞,那我們回去給鄉里打聲招呼,發現電魚的,以後就不讓他上船,要趕縣城讓他自個翻碧峰山去!」

    這時烤魚上來了,李君閣又叫了一箱子啤酒,幾個人開喝。

    幾人正吃喝著,店裡又來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身量長大,有點李君閣四爺爺那種氣度。

    老頭穿著一身厚綢衫子,雪白的頭髮理成寸頭,脖子上掛著一串棕色的星月菩提子,手腕上是一串南紅手串,掌心裡還玩著一對紫核桃。

    老頭走進店裡,對老闆喊到:「光頭,趕緊把我的岩鯉弄上來。」

    就見老闆屁顛顛的跑出來,對老頭點頭哈腰道:「哎喲劉爺你到了,那條岩鯉還鮮活著呢。」

    一邊將本就很乾淨的桌椅又擦了一遍,一邊對裡屋喊到:「麻溜的,把劉爺的岩鯉打整上來。」

    然後又倒了一杯一兩的藥酒,端到老頭面前,小心翼翼地說道:「劉爺,小姑奶奶可是給通街的館子都交代過了,這酒可就只能給這麼多,你看……」

    老頭揮揮手,說道:「算了算了,泥巴都埋到脖子了,還特麼娶了個活祖宗,早知道老子……嗨!麻溜的,上菜!」

    李君閣在旁邊聽了一耳朵,暗暗腹誹,這老頭大魚大肉,還新娶了個年輕老婆,又愛喝酒,這不是養生之道啊。

    不一會老頭的烤魚上來了,老頭夾了一筷子,放嘴裡品了品味道,把老闆叫過來,說道:「你這是鳳歧場響水沱的岩鯉吧?滋味不如盤鰲鄉李家溝的啊。」

    光頭緊張得腦門子冒汗,說道:「劉爺,這你就得體諒下了,這李家溝不通客船都大半年了,我這想上門收也去不了啊,一般漁船又跑不了那麼遠的路。」

    老頭說道:「那行,你手藝還是不錯的,趕緊去招呼其他客人,別耽誤了生意,啥時候有了李家溝的魚,記得通知我。 」

    光頭老闆趕緊說道:「那好那好,您慢慢吃!」

    說完又敬了老頭一杯酒,說道:「劉爺,我這裡幹了,您隨意。」

    這才去了。

    這邊李君閣端起酒杯跟朱朝安走了一個,說道「豬兒蟲,你知道碼頭附近是誰罩著不?」

    朱朝安說道:「這個我還真不太清楚,怎麼著?你那個小倉庫,有秦所長這條路子不就夠了?還需要拜碼頭?」

    李君閣說道:「我聽獵戶叔說的,早年間夾川縣車碼船頭,挖砂取石,街上三輪蹦蹦車這些行當,都不是一般人能參與的。那可都是要先敬香的。」

    朱朝安說道:「你這一說倒像是真的,我建築公司的河沙水泥,都是那幾家進,有一次聽說來了個外地的挖沙船,沒過多久就被搞沉了。」

    王從軍對朱朝安道:「縣裡有幾個重點監控的,現在都轉行開茶樓,砂石船,搞房地產了,這事你找你爸問問,他肯定清楚,這個事情我不好參與。」

    朱朝安拍拍胸口,一身肥肉直晃,說道:「那行,那我回家跟老爺子問問去。」

    李君閣說道:「我這也是防患於未然,這不是在鄉里得罪了一個死皮嘛,要是來縣城裡找我的麻煩,那得哭瞎。」

    然後將鄭南成的事情給兩人說了一遍。

    王從軍對李君閣笑道:「這個事情我倒是覺得不用擔心,我雖然不知道梁丫頭在省裡有啥背景,不過看書記縣長都對她客客氣氣的,不像是對一般掛職鄉長的態度,她肯定能搞定這事。」

    李君閣說道:「這種人粘上就是麻煩,賴疙寶上腳背,咬不了人還能噁心人呢。走白道還真不一定好使。最好的辦法就是找我說那些人,他們平這種事那是輕輕鬆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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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