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回到山溝去種田 作者:二子從周 (全書完)

 
V123210 2018-3-16 19:56:3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9 912789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7 20:54
    第五十章劉爺

    當晚歇在王從軍家裡,第二天一大早,朱朝安就給李君閣打電話:「趕緊下樓,有個人物要見你,趕緊!」

    李君閣連忙洗漱下樓,見朱朝安的雅閣已經在樓下等著了,於是鑽進了車裡。

    李君閣問朱朝安:「豬兒蟲,啥事兒一驚一乍的啊?」

    朱朝安興奮地說道:「昨天我把你的事情跟老爺子說了,老爺子聯繫了幾個砂石老闆,聽說你是李家溝出來的,沒一會又給我家老爺子打來電話,說是有人想見見你。」

    說著拍了拍方向盤道:「那些人我老爸都不敢輕易得罪的,聽話裡意思對那人恭敬得很,哎嘛我實在太好奇了。」

    很快車到了濱江路,停在了一個茶樓前。

    兩人下車,茶樓規模很大,底層都有四五百個平方,有點象GD早茶那種格局,有不少人在那裡安安靜靜的吃早點。

    有禮儀小姐上來問明情況,帶著兩人上樓。

    兩人走上雕花木樓梯,來到樓上。

    二樓中間是一個青石魚池,裡面豎著一座假山,養著一些錦鯉草金魚之類。

    地上鋪的是青石板,圍著魚池放著一圈八仙桌,桌子邊擺著仿古的高靠背椅子。

    周圍是一圈小包間,都是雕花的門窗。

    天花板是青瓦屋頂,朱紅木樑上掛著一些宮燈。

    這個環境古色古香。

    李君閣是學園林設計的,看著這環境也不住暗暗點頭。

    樓梯右側有一間青磚房間,雕花玻璃窗上蒙著毛玻璃,讓人看不到裡面的情形。

    禮儀小姐輕輕敲了敲木門,說道:「楊姐,人帶來了。」然後推開木門,請二人進去。

    兩人進門,看見當先就是一圈酸漿沙發椅,圍著一個整木剖開的烏木大茶几,茶几上擺著一套功夫茶具。

    一邊的牆上,有一台香案,上面供奉著關二爺。

    對面長沙發椅中間坐著一個老頭,正是昨晚烤魚館見過的劉爺,還是昨天那身打扮,不過綢衫換了一套,兩個紫亮的核桃在手裡瘋轉,卻一點不出聲響。

    劉爺身邊一個穿旗袍的妖豔女子,正在往他茶杯裡添茶,應該就是禮儀小姐嘴裡的楊姐了。

    朱朝安的老爸也是個大胖子,正和另一個穿著黑t恤的壯漢分坐在兩側的小沙發椅上,神色恭敬得很。

    朱朝安的老爸站起身來,正要介紹,李君閣卻搶先一個抱拳,恭謹地說道:「見過劉爺。」

    劉爺眼睛一瞇,說道:「小朋友,你見過我?」

    李君閣說道:「昨天在燒烤鋪子,見你在那裡吃烤魚呢,這酒卻只喝了一兩。」

    那個楊姐就抿嘴笑,劉爺也看了看楊姐,見她表情很滿意,轉頭笑道:「原來是這樣,小朋友,吃過沒有?」

    朱朝安正想回到還沒吃呢,李君閣卻又搶先抬手說道:「懸天崖點山的串子,正等舵爺賞飯呢! 」

    「哦?」劉爺眼睛一亮,說道:「這言子可有些年沒聽著了,你點山的串子下碼頭做啥啊?」

    李君閣說道:「李家溝前向閉了溜子,最近才趟得水響,想到江邊尋個涼,走義字社的路子。又怕認不得兄弟到時候拿起梁子,消不得腫脹。這才來認認社長,拜拜碼頭。」

    劉爺哈哈笑道:「算了算了,我也不是金帶皮了,也就是這裡也就是過過嘴癮,現在哪裡還興這一套啊。好多話連我都想不起來了。來來來,趕緊坐下聊。」

    其實從最開始劉爺問吃過沒有,就已經是袍哥會盤話的手段了,不知道的人當然順口就答了,懂的人自然是知道套路的。

    所謂「點山串子」就是跑山客,「舵爺」,「社長」就是袍哥會老大,「溜子」就是道路,「山響水響」就是走的山路水路。

    「尋涼」就是找個舒服的活幹,「義字社」以前是袍哥會手下的分支,裡頭都是生意人,這意思是說自己想做生意。

    「拿起梁子」是指起了衝突,「消不得腫脹」是指事態嚴重自己沒法解決。

    「金帶皮」是指袍哥會內部有權有勢的人。

    待李君閣跟朱朝安坐下,劉爺又說道:「小朋友,你行話說得門清啊,當真嗨過袍哥?」

    李君閣連忙擺手,說道:「沒有沒有,我就是大小跟村裡獵戶叔跑山,跟他嘴裡學的。」

    劉爺一下子激動了,說道:「李家溝的跑山匠,你說的獵戶叔就是何二虎吧?」

    李君閣摳著腦門芯子說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何二虎,獵戶叔大名叫何長生,現在五十多歲,娶的是碧峰山懸天寨上的女人,有個娃叫何苗,苗娃都二十六了。 」

    劉爺說道:「哈哈哈,就是他!娶的懸天寨一枝花,當時硬是憑著兩個肉錠子在山上打了個通關,才把人家娶到手的!」

    李君閣咂舌,心想獵戶叔年輕時好威猛,這是硬搶來的媳婦啊。難怪苗娃沒事就挑撥他爸跟外公,原來故事的根子在這裡呢。

    然後好奇地問道:「劉爺,你跟獵戶叔咋認識的啊?」

    劉爺感慨道:「說起來還是不打不相識,當年他進城賣山貨不講拜碼頭,我也是年輕,就去找他過手了,結果給他下了一道。」

    「後來就是好交情了,你們李家溝的人來碼頭,就因為他,都不用掛保費的。」

    「直到嚴打的時候,夾川縣幾個坐地虎都散了。我躲到了李家溝,你獵戶叔當晚保著我去了懸天寨。」

    李君閣暗暗心驚,獵戶叔這在當時要是被檢舉出來,被定性一個團夥成員啥的,直接拉去槍斃了都不稀罕。

    「後來風頭過了,我回到夾川縣,才知道原來的幾個坐地虎,除了我,都被去投靠的人家點了水(揭發出賣),一個也沒活出來。」

    說完不勝唏噓地說道:「打那後我就收手了,做起了生意,好在道上的老弟兄都認我的黃,一直都還算順利。」

    「這些年我也去過好多次李家溝,結果你獵戶叔遠遠看到我就上山,特麼的我又不是跑山匠,碧峰山那是是個人都敢進的地方?喊又喊不住,每次都只有灰溜溜的回來。」

    又嘆了口氣,問道:「我這老兄弟這些年還好吧?」

    李君閣連忙說道:「好著呢好著呢,前些天才從他老丈人那裡弄了一群下司犬下山,現在正在我家裡調教著。」

    眼珠子一轉,李君閣說道:「劉爺,其實要見獵戶叔也不難。」

    劉爺又驚又喜,說道:「真的?小朋友能把這事情給我辦了?」

    李君閣說道:「這事其實簡單,獵戶叔他那是施恩不 望報的性子,他是怕你去報恩,你得換個方式見他!」

    劉爺納悶得很,問道:「怎麼換個方式?」

    李君閣眼珠子一轉,說道:「您老不忌諱的話,就說自己生了病,比如精神不振什麼的,要找他求藥,他多半就要見你了!」

    劉爺轉頭,尷尬的看了看楊姐,楊姐也一臉通紅,恨恨地看著李君閣。

    李君閣糊塗了,摳著腦門芯子,這是咋說的?

    劉爺又轉頭來對李君閣說道:「嘿嘿嘿!你別說,這還真能找著事求他!小朋友,要是能了了我這個心願,讓我見著我的老兄弟,我把話放這裡,這夾川縣,你就算惹出天大的事情,我也給你平了!」

    李君閣嘿嘿笑道:「劉爺,你看我剛在縣城碼頭租了個倉庫,準備今年把盤鰲鄉的荔枝收起來賣,可不可以跟兄弟們飛個響片兒,能給方便的時候儘量給個方便?」

    劉爺對穿黑t恤的大漢問道:「碼頭那塊還是二猛在吃大頭吧?你去給他打個電話。」

    李君閣連忙說道:「不用不用,我就是在鄉里惹了個人,怕他來城裡找我麻煩,其它的該上的供的我都依著規矩來。」

    說完把鄭南成的事情說了。

    劉爺對穿黑T恤的大漢點了點頭,那大漢拿著手機就出去了。

    幾人又聊起了縣城裡的舊事。

    不一會,黑t卹回來了,說道:「劉爺,沒打聽到那號人,估計是在鄉里摸渾水的外門。二猛已經在門口了,見不見?」

    劉爺說道:「叫進來吧。」

    一個大漢子推門進來,穿著個大t卹,兩個胳膊繡著盤龍紋身,頭頂剃了個禿瓢,一道刀口砍出來的分界線明晃晃的擺在腦袋上,煞是威武。

    大漢對劉爺說道:「劉爺,您找我有事兒?」

    劉爺說道:「這位小朋友是我一位故人的弟子,當年我可是受過人家大恩的,現在他在碼頭弄了個倉庫準備收果子,二猛,叫兄弟們都看顧著點,別出啥茬子。還有運輸那一塊,馬上旺季就到了,先緊著這位小朋友的事辦,明白了?」

    二猛說道:「劉爺交代的事情,那必須辦得明明白白。」

    轉頭對李君閣說道:「那啥時候我帶這位小兄弟去認認碼頭。」

    李君閣對二猛笑道:「好嘞,今晚我就開一桌,請兄弟們喝上一台。」

    跟劉爺告辭了出來,上了車,李君閣才有時間跟朱朝安的老爸問好。

    朱朝安老爸叫朱定全,對李君閣說道:「哈哈,皮娃你可真厲害啊,跟劉爺都套得上交情,以後你在夾川的事情就好辦了。」

    李君閣說道:「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啊,這夾川可真小,怎麼都能找到關係。」

    朱朝安說道:「劉爺說了,夾川天大的事情他都能給你平,你以後可以在夾川橫著走了!」

    朱定全一巴掌呼到朱朝安腦袋上,罵道:「想啥呢!趕緊跟我老老實實的!我們是做事業的人,能讓這些人別找我們麻煩就行。你還真想混黑啊?看老子揍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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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開張

    當天晚上,李君閣跟朱朝安又去碼頭找到了二猛,約上看場子的幾個兄弟,找了一家高檔的飯館喝酒。

    二猛大名叫王大祿,早先就是碼頭的搬運工,後來因為敢打敢拚,加上劉爺照顧,才在碼頭出頭,所以一直對劉爺言聽計從。

    觥籌交錯間,李君閣打聽到劉爺原來叫劉榮,是早年間夾川最大的坐地虎,那黑t卹叫廖勇,外號叫大頭,是劉爺的得力幹將,現在劉爺手下的事情都由他歸置。

    劉爺身邊那位美女叫杜碧華,是夾川最大夜總會的女老闆,現在是劉榮新娶的老婆。

    說起這個二猛就傻樂,劉爺這麼老的江湖,去年硬是栽在了這女老闆的手裡。

    李君閣連忙讓二猛講來聽聽。

    原來劉爺曾經有一個手下,現在蠻州一大哥,前年辦五十大壽,死活要讓劉爺露個臉。

    劉爺卻不過老手下面子,於是就去了。

    劉爺好酒,又遇到老手下,高興勁一起來了就喝得有點高。

    醉了大家就去夜總會唱歌,江湖漢子的檯子,那必須叫上小姐助興的。

    每人都叫了幾個小姐,席間夜總會女老闆,也就是杜碧華也進來敬酒,然後就一直坐在劉爺身邊陪著。

    據劉爺說後面的事情他就記不得了,反正醒過來發現自己在一張大床上,全身精光,身邊躺著同樣全身精光的杜碧華。

    然後杜碧華就哭,說她是老闆,不是陪酒女,是她送劉爺回來的時候被劉爺哪啥了。

    要劉爺負責。

    劉爺頭皮就炸了,光棍幾十年臨老了幹出這事,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抓韁,偷摸著找個機會就溜回夾川來了。

    結果人家不依,直接來夾川也開了家夜總會,見天的就跟劉爺耗上了。

    杜碧華待人接物那是相當的爽脆,很快劉爺就頂不住了。

    為啥呢?因為杜碧華把劉爺身邊一幫子老小兄弟的心都收了。

    一幫子兄弟都勸劉爺,打打殺殺了一輩子了,難得有這麼死心的女子願意跟著你,渾身上下愣是挑不出一點毛病,你還要咋的?

    幾個老兄弟還抬出當年袍哥規矩,五倫八德九章十款的搬出來,說人家本就不是煙花女子,是正兒八經的女老闆,袍哥人家禍害良家女子那是要三刀六洞自己挖坑自己埋的。

    這下真是貓抓餈粑脫不了爪爪了,劉爺被逼不過,也覺得杜碧華實在暖心,心中一橫就把杜碧華娶了。

    婚禮是杜碧華安排的,中間有一個交換信物的步驟,杜碧華交給劉爺的,竟然是一個陳舊的小書包。

    原來當年劉爺當年事業起來後,就漸漸的就淡出江湖了。

    殺心淡了,愛心卻起來了,於是就資助了幾個苦孩子。

    杜碧華就是當年的苦孩子之一。

    這事成了去年蠻州市整個地下團體最大的新聞之一。

    ……

    李君閣聽完也不勝唏噓,說道:「這樣有情有義的女子,劉爺不娶,那肯定要寒了兄弟們的心的。必須娶,娶的好!」

    舉起酒杯對二猛說道:「哈哈哈,來,我們也替劉爺高興高興!」

    大家繼續喝酒耍笑,席間李君閣將硌豆和二狗介紹給二猛和他幾位手下,說道:「哥哥們,這硌豆跟二狗是我從鄉里帶來的,以後倉庫的這邊的事情多半就由他們兩個來了,今天拜了碼頭認個臉熟,以後還要哥哥們多多照應了。」

    硌豆跟二狗就是鄉里頭倆小混混,對這些胳膊上跑馬的大哥們仰慕得不得了,將二猛幾人奉承得不要不要的。

    這些大哥實在是太能喝了,二狗跟硌豆一早就鑽了桌子,到後來李君閣也頂不住了,只好作弊,看著往嘴裡倒酒,實則都禍害到空間的小湖裡去了。

    結完帳出來,二猛攬著李君閣的脖子,大著舌頭道:「兄弟,你這不顯山不露水的,這酒量太豪了!我二猛喝酒連大頭都不服,今天就服了兄弟你了!今後但凡有事情招呼一聲,有叫有到,絕不拉稀擺帶!」

    接下來幾天,李君閣把各種手續跑完,又在倉庫里布置辦公區,拉電話拉網線買家具裝電腦,還要訂做紙箱,聯繫冰庫,忙得一塌糊塗。

    歸置得差不多了,又去廣告公司弄了個「李家溝農業開發公司」的牌子,準備悄摸聲的就開張。

    結果二猛打倉庫門口經過,見李君閣正指揮硌豆二狗在哪裡釘牌子,問道:「二皮,你這是乾啥呢?」

    李君閣趕緊打煙,說道:「二猛哥,你看,我這個小攤子這就準備開張了。」

    二猛一愣:「啥?你這就算開張?慢來慢來,你這不聲不響的算啥呢?不行不行,趕緊停了。」

    說完摸出手機看了看日期,說道:「後天是好日子,這事我看你也手生,聽哥哥的安排,硌豆,趕緊去買一堆請帖回來。」

    然後又打了幾個電話,沒一會,呼啦呼啦開來了幾個大車。

    二猛就開始指揮,先用紅布把招牌遮起來,然後什麼氣球門啊,紅地毯啊,叮叮噹噹的的就搞了起來。

    沒一會硌豆屁顛屁顛的就回來了,喊到:「二皮,我把超市裡的請帖都包圓了,你看夠不!」

    二猛扭頭對李君閣喊到:「皮娃,你趕緊進去想想,都要請哪些人,把請帖寫好,待會還得安排座次呢,下午就得送出去,時間緊得很。」

    「啊?誒!」李君閣抓過請帖轉身就往屋裡跑,邊跑還邊想:「這事情咋就整成這個樣子了呢?」

    坐在電腦桌前,李君閣就開始想要請哪些人。

    鄉里四爺爺,大伯一家,兩個姑媽全家,小堂哥全家,思信叔二毛一家這些親戚要請;

    還有梁慧麗,老鄉長,篾匠叔,獵戶叔,藥師叔,還有王煥邦,王東方這些老輩和王宏光何苗這些人也要請。

    還有村裡會計唐少平,治安萬大力,農技站的吳志秋也得請。

    另外王慶國朱凡梅五表叔算是公司的人,到時候也得來幫襯。

    接下來是城裡,薛縣長那是必須的。

    還有大堂哥一家,大表哥一家,王從軍一家,朱朝安一家。

    派出所秦所長,還有上次參與救了小鬆的水警蕭齊唐軍,這不能漏掉。

    工商稅務消防人家手續辦得利索,也得趁機還個人情。

    生意上的夥伴,蜀都的太遠,蠻州的得請帖發到。

    還有劉榮劉爺跟杜碧華,大頭二猛跟手下一班兄弟。

    蘭協的白主席,還有幾個理事,那不能漏,這是幫自己搞到第一桶金的人。

    還有司星準這大金主,到時候老子寫好請帖叫白老頭給他拍照發微信過去,愛來不來,最好不來。

    列完名單,李君閣自己都愣了,我靠我啥時候就認識這麼多人了。

    這得定個大館子才成啊,大堂哥的店裡擺不下來。

    將單子交給二猛,二猛一看說道:「嘿,兄弟搞得細緻,連身份職務都列好了,那就好辦了,這事情交給我,就後天定在望江閣。你趕緊送帖子去。」

    鄉里的貼子就沒辦法了,只好托五表叔他們代送,自己趕緊跑城裡這頭。

    趕緊叫上朱朝安,跟他說十萬火急趕緊來。

    朱朝安風火火的趕到一看說道:「我靠二皮你這動靜大啊!」

    李君閣鑽進車裡說道:「都是二猛哥安排的,趕緊跟我送帖子去。」

    就這樣一直弄到傍晚,李君閣才將帖子都送了出去。

    第二天,城裡各位的花籃就陸陸續續的送到了,在倉庫旁邊擺開,倒也壯觀。

    下午爸媽奶奶四爺爺大伯他們就先來了,他們是來幫忙的。

    看著這陣仗,爸媽都暗自咂舌,這皮娃的動靜挺大啊。

    到了開張那天,李君閣帶著硌豆二狗,弄得跟新郎和伴郎似的,杵倉庫門口等著。

    腰鼓隊跟鑼鼓隊也到了,腰鼓隊領頭的大娘一見李君閣樂了,說道:「喲!這不是請我們吃豆花飯的小夥子嘛?!」

    李君閣笑得眉不見眼地說道:「哎喲大娘我們還真是有緣啊!今天我的農開公司開業,待會領完紅包,我再請大家吃一頓豆花飯吧!」

    大娘也高興,說道:「小夥子挺能耐!上次我們真的上新聞了!我家老頭子再不說我不務正業了!哈哈哈!待會老姐妹們指定給你可勁的敲!」

    客人們陸陸續續都到了,李君閣一路上煙,接待,忙得四腳朝天。

    梁慧麗過來說道:「二皮你挺厲害啊,這攤子擺得可以喲。」

    李君閣趕緊說道:「哪裡哪裡,這都是碼頭的二猛哥操持的。」

    連最不想看到的司星準也到了,還是那副拽得二五八萬的樣子,遞過來一個紅包,斜著眼睛說道:「我是來看嫂子的,你這裡就是順道來看看。」

    李君閣結果紅包剛要感謝呢,可這話特麼咋接?

    梁慧麗照二準腦袋後面就是一巴掌,說道:「說啥呢!誰是你嫂子!再亂喊削你!」

    李君閣心裡一聲喝彩:「梁丫頭打得好!」

    沒想到更氣人的在後面,司星準接著說道:「趕緊開張,把這攤子破事接過去!你看一個破鄉長,把我嫂子累成啥樣了!」

    梁慧麗又給了司星準一腳。

    李君閣氣了個倒仰,這哥們就是來給自己添堵的,敢情自己剛剛起步的事業在他眼裡就是一攤破事是吧?

    算了,今天老子開張,不跟你小子一般見識,以後再在梁丫頭那裡給你上眼藥!

    最後眼看著王從軍陪著薛縣長過來了,二猛大喊一聲:「吉時已到,正式開張!」

    兩邊的鞭炮噼劈啪啪地響了起來。

    鑼鼓,腰鼓,磬磬況況的也猛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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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拉塘網

    薛縣長笑瞇瞇的走上前跟李君閣握手,然後李君閣將薛縣長請到自家招牌下,兩人一手牽著一根紅繩往下一拉,一個金晃晃「李家溝農業開發公司」的牌子亮了出來,這就算正式開張了。

    李君閣又握著薛縣長的手錶示了感謝,大家重新上車往望江閣出發。

    薛縣長特意請四爺爺和他同車,一是尊重,二是他還想瞭解瞭解李家溝和李君閣的事情。

    劉爺也拉著獵戶叔不鬆手,兩老哥倆有得聊。

    酒席上來,李君閣帶著硌豆跟二狗挨著桌子敬酒,感謝大家光臨。

    五表叔,王慶國,朱凡梅也代表公司輪流敬酒。

    每一桌都是五十二度的蠻州老窖,李君閣每桌三杯二話不說酒到杯乾,大半都倒空間裡去了。

    老爸老媽看得咂舌,老爸問老媽:「這麼娃啥時候酒量這麼厲害了?他在渝州工作練出來的?」

    老媽也吃驚:「平時看你兩爺子喝酒不覺得,麼娃的酒量這是深不見底啊。」

    一直到酒宴結束送走了眾人,大家這才有空坐下來吃飯。

    接下來又是回李家溝拉上吳志秋,去鄉里找梁慧麗,將盤鰲鄉的果農們都走訪了一遍,摸摸底,預估產量,安排下果事宜。

    今年是沒辦法了,只好賴上樑丫頭,明年可就得親力親為了。

    還有沒簽包樹協議的,有的也有意向讓李君閣代銷,那還得補簽協議。

    中間還要聯繫蠻州和蜀都的果商跟超市,給他們拍視頻和照片,瞭解荔枝的成熟度和品相。

    一直忙得不可開交。

    中間只有一天李君閣沒在外頭跑,因為今天大堂哥要來拉魚。

    頭天晚上,李君閣將魚塘裡的魚都收到了空間裡,又從空間裡將魚移了一批到魚塘裡來。

    空間裡現在基本像樣子了,到處都鬱鬱蔥蔥,以後自己也不用每天辛苦搬來搬去了。

    萵苣和辣椒長勢相當喜人。

    釐竹林又大了一片。

    鬥魚也開始出現了比較明顯的分化,部分網箱裡的魚開始淡去色斑,形成通體均勻的顏色,有的偏紅,有的偏藍,有的偏白……分出了好些個顏色。

    身上的鰭也開始拉長,現在都已經有點看不出原來的摸樣了。

    「看來這事兒能成啊!」李君閣欣喜不已。

    將淘汰的那些鬥魚放進魚塘出口處的山溪裡任他們自生自滅,靈泉中只留下那些需要繼續選育的品種。

    第二天上午,大堂哥帶著劉三娃來了,老爸一早也叫來王煥邦,王宏光,李東昇,艾玉蓮來幫忙。

    畢竟家裡池塘到碼頭不近,運魚到碼頭還有一段距離。

    李君閣想了想,給吳志秋打了個電話,讓他從農技站開了一個小皮卡車出來。

    給小皮卡車車廂裡壓上一塊厚塑料布,弄了一個臨時的運魚車出來。

    大堂哥帶來了一個抽水機,大家在池塘邊將抽水機安好,把池塘的進水口堵上,開始轟隆隆的往外頭抽水。

    一群下司犬在魚塘邊看稀奇,攆都攆不走,它們對魚塘裡的東西也很好奇。

    李君閣想到篾匠叔愛吃魚,便讓王宏光去將篾匠叔也叫來,然後對大家說到:「反正抽水還要些時候,乾脆我們先弄幾條嚐嚐,吃飽了有力氣乾活。」

    然後去屋後取來釣具。

    大堂哥一看來勁了,說道:「我也試試。」

    李君閣把在城裡買的碳素竿子拿出來,說道:「來來來,喜歡釣的都來。」

    幫大堂哥將線組弄好,劉三娃也湊了過來。

    其他人沒啥興趣,就去家裡喝茶聊天。

    大堂哥跟劉三娃想釣大魚,李君閣就給他們弄了些葉子浮水釣草魚,告訴他們黑漂之後數一二三就抬桿。

    自己去樹下挖了些蚯蚓,準備釣別的。

    魚塘的魚太好釣了,下鉤不一會,大堂哥跟劉三娃就大呼小叫,兩人都中魚了。

    大草魚在池塘裡左衝右突,李君閣趕緊叫兩人分開了十來米,這同時中魚,要是纏線就麻煩了。

    這時自己的漂也黑了,魚不大,是一條大半斤的鯽魚。

    將魚放進魚護裡,那邊兩人還連魚頭都還沒看見。

    大堂哥在喊:「皮娃這魚勁好大,不像是池塘里長大的啊!」

    李君閣給魚鉤換了條蚯蚓重新拋進去,說道:「不著急,慢慢溜吧!」

    新手釣魚就是不能急,最好就是慢慢溜到魚翻肚再抄。

    這一溜就是二十多分鐘,中間李君閣又上了幾條鯽魚,外加一尾四斤多的鯉魚,兩人還在那裡跟魚較勁呢。

    不過好在也差不多了,李君閣拿著大抄網,替大堂哥和劉三娃抄了上來。

    都是十來斤的大草魚。

    大堂哥跟劉三娃兩人坐在地上猛喘粗氣。

    劉三娃說道:「這塘子裡魚真猛,這都趕上江裡的了。」

    大堂哥說道:「何止,我看比江魚還厲害!二皮你家的魚這是咋養的!哎嘛這魚釣得過癮了。」

    李君閣說道:「那接下來就該大廚展示手藝了,走,我給你打下手!」

    幾人收拾好漁具,去屋後收拾魚去了。

    李君閣剖魚備料,劉三娃燒火,大堂哥掌勺,幾人手腳都利索,流水線一般的操作,很快就把菜弄出來了。

    一大盆酸菜魚片湯,一大盤雙椒炒魚丁,還有一盆涼拌草魚片,外加一大盤乾燒鯽魚,最後鯉魚做了松鼠魚。

    做飯的時候三個人就在吸溜鼻子,這魚太香了。

    飯菜上桌,大家圍攏來開席。

    篾匠叔夾了一筷子魚丁放到嘴巴裡嚼巴嚼巴,對著大堂哥豎大拇指:「好!樓娃這手藝簡直是飛機高頭掛暖壺——高水平!」

    王煥邦也夾了一片酸菜魚片,吃完說道:「嘿,這草魚肉不但香,還有一股脆勁,吃了這麼多年的河魚,原來塘魚也挺不錯嘛。」

    大堂哥也先夾了一筷子魚丁,然後挨著每道菜都嚐了一遍,說道:「不對不對,不是我手藝進了,是這魚的問題,不行你們先吃著,我得打個電話。」

    說完就摸出手機轉過身打電話:「張老三,啊是我樓娃啊,你的網箱還有空著的沒?哎喲那太好了,給我留著啊,今天下午我要拉一批魚回來,先給我擱江裡頭養著。」

    電話那頭似乎又咕嚕了幾句,大堂哥又哈哈大笑,說道:「啥子農轉非喲!到時候給你一條嚐嚐!比你娃收的江魚都好!」

    說完掛完電話又轉過身來,對李君閣說道:「皮娃,我開始還 心你家的魚太大了肉粗,現在看來是撿著寶了!這次撈不完,剩下的一條不能賣啊!都給我留著!」

    說完又摸了摸下巴說道:「不行,這魚不能這樣賣,這樣,這一批我先搞五百斤回去,把招牌打響,以後你每個星期給我一百斤,我們也來搞搞那啥,飢餓營銷!」

    然後對老爸說道:「叔啊,你家這魚我就不能再當塘頭魚來收了,這樣,我給你江魚的價格,再漲兩成,五十一斤,如何?」

    老爸連連擺手,說道:「不行不行,這魚都養過年頭了,樓娃你這趟來都是照顧叔叔的,哪裡能賣這麼高,最多就照往年的價錢,還是四塊錢一斤。」

    大堂哥敲了敲乾燒鯽魚的盤子,笑道:「叔啊,你就不瞭解行情了,這個魚我拿到城裡,光這一盤,三斤鯽魚我賣不到三百,我就算在縣城白混這麼多年餐飲了。」

    一桌子人都驚著了,老媽驚得張大了嘴,說道:「那這一桌子,我們是吃掉了多少錢啊?」

    大堂哥說道:「這一桌下來,我不收上兩千五,食客自己都會不好 意思的。」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李君閣跟大堂哥舉起酒杯,說道:「那就謝謝大堂哥照顧了,一個星期一百斤,那就是五千塊錢,趕上我在渝州的收入了!這下我繼續賴在家裡偷姦躲懶,我爸媽也不會說啥了,來,大堂哥,我敬你一個!」

    大家又是哈哈大笑。

    一頓全魚宴吃得開心,吃完飯,都去魚塘邊上,準備撈魚。

    四畝的塘子也不是多大,大堂哥帶來的抽水機給力,一上午水下去了小半,李君閣,王宏光,李東昇三人穿上橡膠褲,開始下水拖網。

    拖網是一張大平網,上面是一個個浮球,拉開後岸上的人拉著,從一頭往另一頭拖。

    水裡三人照顧著,見有浮球沉下去,那就是掛底了,得去清理一下,讓浮球重新浮起來。

    池塘走過一半,就開始有魚跳過攔網往外竄。

    攔網拉到離岸邊還有四五米的距離,眾人將網子繫牢,然後又開始拉連接網底兩頭的繩子。

    將網底沿著魚塘邊拉上來,大部分魚就兜在網裡了。

    吳志秋將小皮卡倒過來,裡頭裝了半箱水,拉著半邊網,免得魚跳出來。

    把充氧機打開,然後大家拿著大抄子往車裡舀魚。

    李君閣站在車廂裡,將三斤以下的小魚往回扔。

    大堂哥在下面叫:「二皮鯽魚別扔啊!到時候店裡除了月母雞湯,又可以多一道月母魚湯了!」

    見撈得差不多了,大堂哥對老爸喊到:「叔,這就差不多了!那我就得先走了,還得趕緊回縣城丟網箱呢。」

    李君閣讓大堂哥坐前排裡,他跟王宏光李東昇劉三娃擠在後排裡,一起來到碼頭。

    離水還有一段路呢,這還得換挑子挑。

    一邊挑魚,李君閣一邊想,這碼頭還得改造,不然這光這挑幾百斤魚也是一趟累活。

    五溪一號裡也裝著一船底的水,看來也是事先就準備好了的。

    終於送走了大堂哥,李君閣招呼著幾人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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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龍門陣

    回到家裡,大家已經將攔網洗淨晾起來了,正在那裡喝茶聊天呢。

    李君閣也參與進來,對老爸說道:「老爸,這釣魚的手藝你得練起來了,大堂哥以後每週要一百斤魚,我們老這樣拉網也不是辦法,只能圍出一個小網箱,你每週釣上四五條草魚,七八條鯉魚,再加上些鯽魚,大致也就差不多了」

    老爸遲疑道:「這魚被魚鉤掛了,會不會死啊? 」

    李君閣說道:「現在都是無刺鉤了,魚鉤上沒有倒須的,就相當於被針紮了一下,沒事的。」

    然後又說:「不過中魚後要一直吃住勁,不然可能會脫鉤。」

    王煥邦哈哈大笑說道:「思齊,老話咋說來著?釣魚摸蝦,餓死全家。你現在是釣魚發家啊!」

    李東昇也說道:「你這個塘子才四五畝,看樓娃那架勢,你這裡就只夠一年的貨啊,入冬後還得清兩個塘出來才行啊。」

    李君閣說道:「兩個塘子不夠啊,我這馬上還要培育魚苗,在五溪河搞養殖,先得把幾樣珍貴的養殖魚種搞 來,估計得七八個塘子才夠使啊。」

    王宏光豎起大拇指,說道:「二皮就是心大!」

    李君閣說道:「我去縣城裡這幾天,真被河鮮的價格嚇著了,好傢伙,岩鯉三百一斤,清波跟軍魚一百八,這些魚我李家溝都出啊,我估摸著如果能搞到魚苗子,都能養起來。」

    王煥邦說道:「現在江魚可是越來越少了,以前碼頭上邊除了竹木器市場外還有一個魚市的,一天也有幾十號漁民在裡頭賣江魚,現在都關了十好幾年了吧?」

    篾匠叔說道:「是的是的,那時候我在那裡擺攤,可沒少見漁民抬著大魚往裡走,好傢伙,江裡的臘子魚打上來,五六家的案板才擺得下一條。」

    臘子魚就是鱘魚,長江鱘能長到上百斤,中華鱘那就誇張了,能上千斤。

    不過這是幾十年前的老黃曆了,下游電站修起來,這兩種魚都不怎麼見得到了,現在都是保護動物,每年國家還得往江裡灑魚苗。

    篾匠叔又說道:「那時候漁業社打到大臘子魚,立刻有人來直接剖開肚皮取出魚蛋,都是要立馬送蠻州的。」

    李君閣還不知道這事情,問道:「咦?他們要魚蛋做啥?」

    篾匠叔說道:「聽說是要拿飛機送北京,給老外做醬,好像是老外喜歡這口,國家宴會上要用的。」

    原來是做魚子醬,李君閣明白了,真不知道夾川縣漁業還曾經有過這樣的輝煌啊。

    老爸說道:「要翻起老黃曆,我這裡還有個言子呢,我爸一次去盤鰲溪下網,一網下去愣是拉不上來,沒得辦法,只好讓我媽一個人拖著網,他游水到岸上,去學堂裡把四叔拉出來,三個人才把網起上來。」

    說完砸砸嘴:「好傢伙,那一網三個人從上午開始取魚,愣是活活取到了太陽下山才取完,一網湊夠了四叔去南京的路費。」

    王煥邦說道:「那時候盤鰲溪裡邊團魚也多,都說是一個老團魚的子孫。小時候我們過盤鰲溪那個石板橋都是用跑的,生怕被老團魚給吞了。」

    篾匠叔哈哈大笑,說道:「你這個龍門陣沒擺圓範,我在盤鰲溪擺攤子聽到的才是全本。」

    李君閣最喜歡這些鄉里的傳說,連忙說道:「篾匠叔你給我們講講唄!」

    篾匠叔喝了口茶,才慢慢將故事講了出來:「相傳啊,盤鰲溪裡頭有一個老團魚,修煉成精後耐不住寂寞,就上岸來化 了一個胖書生。

    正好盤鰲溪李家老財主要招女婿,老團魚心想這下有搞頭,就跑去想招親。

    李家老財主就是現在盤鰲鄉下河李家的,那時候家頭有錢得很,在家裡養著一個家和尚。

    家和尚一看這書生縮頭撇腳的有點不對頭,於是就說:『我家老爺要找的是肚皮頭有文章的女婿,你要上門得先對上我們的對子才行。』

    老團魚就說:『那你說出來聽聽。』

    家和尚就出對子,指著池塘裡一處荷花說:『一處銀荷堪對月。』

    老團魚就指著四根廊柱子道:『四圍金柱可撐天。』」

    老爸就說:「這是啥意思,我咋聽不懂呢?」

    篾匠叔說:「我後來也是聽人家解釋才懂的,當年女媧娘娘補天,是先用四個王八腿把天撐起來,然後燒石頭補上的,老團魚這個對子,一下就把自家身份暴露出來了。」

    老爸就說:「這老團魚可真老實。」

    篾匠叔又道:「還沒完啊,家和尚又出對子了,『人於碧樹藍天下。』

    老團魚對道:『家在清溪白石間。』」

    李君閣一口茶就噴出來了,一眾人哈哈大笑,都說道:「這下把戶口都報出來了。」

    篾匠叔也笑了,說道:「接著來,家和尚又出了一個:『煩惱心頭方一瞬。』

    老團魚又對:『逍遙世外已千年。』」

    一干人笑得打跌,都說這老團魚比人老實太多了。

    篾匠叔繼續講道:「這下李家老爺也明白了,知道這位是盤鰲溪千年老團魚成精了。就不住給家和尚打眼色。」

    「家和尚裝著沒看到,說道:『好,書生還是多有學問的,就是我家小姐閨房在樓上,樓板薄,不曉得你這麼肥承受得住不,你上去試試,受不住要喊老爺改樓板,弄厚實一點。』」

    大家都拍著腿,笑道:「完了完了,這老團魚要遭起!」

    「老團魚屁顛屁顛的就上去了,剛進去,這閣樓就化成一口大鐘,這是家和尚從二里鄉法王寺招過來的,直接就把老團魚裝裡頭了。」

    「家和尚跟老團魚說:『念你修行千年不易,我也不廢你道行,你從哪裡來,還是回哪裡去吧。』就把它扣在盤鰲溪底下了。」

    老爸笑得肚子痛,說道:「其實人家老團魚還是多有文才的,這要不是遇到了這攤子事,說不定都能考上秀才了。」

    王煥邦也笑道:「這是不知道世道人心險惡啊,剛出社會就遭起了。」

    李君閣說道:「我明白了,這個故事告訴我,出門在外,不要顯擺文采,也不要太老實,尤其不能找小姐,是這個意思吧?」

    老媽撲哧一聲又笑了出來,一巴掌呼到李君閣腦後,說道:「長輩面前都敢胡言亂語!找打!趕緊做飯去!」

    一攤子龍門陣扯 ,也確實到了該做晚飯的時間了。

    吃過晚飯,李君閣帶著下司犬們,送篾匠叔回家,順便遛彎。

    篾匠叔對李君閣說道:「皮娃啊,你那些竹子哪裡找來的啊?硬得刀子都不吃肉啊。」

    李君閣偷偷笑了,說道:「那些竹子皮實不?我家後山上的,我也感覺變種了似的,硬的都不能一刀過了。」

    篾匠叔說道:「你娃一天淨給我找事情,這個竹子好是好,就是做起來好費工喲,做不了多久就要磨刀。」

    李君閣哈哈笑道,說道:「這樣吧,現在有車床磨床用的鋼條,什麼鎢鋼,粉末鋼啥的,那些傢伙鋼火得很!到時候你把你的傢伙事都畫上圖,標上尺寸,現在都可以掃到電腦裡頭用激光切割的。過幾天給你弄上一套超硬的工具。你那套老傢伙也該升級了。」

    篾匠叔立馬興奮了,說道:「那就太好了!我今天回家就給你畫出來。」

    李君閣不禁神往:「如果這批竿子做出來,那得是什麼強度啊?」

    篾匠叔也覺得不可思議,認真的估計了一陣,說道:「我估摸著得比入魂強五成有餘。」

    李君閣大吃一驚,入魂可是扛過十五斤草魚的,那新竿子不是能抗二十多斤了?這已經達到好多高級碳素竿子的標準了。

    趕緊說道:「現在你進度如何了?」

    篾匠叔想了想,說道:「我又弄了三個漆室,五根竿子同時做,估摸著還有兩個月。」

    李君閣興奮得很,說道:「都有些什麼長度啊?」

    篾匠叔說道:「一支十二尺,一支十八尺,剩下的都是十五尺。」

    李君閣逮著篾匠叔就是一通猛搖,說道:「那先說好,跟日本篾匠展示完後,我要一套,剩下兩支十五尺的你看著處理吧。」

    篾匠叔說道:「我又不喜歡釣魚,你喜歡就都拿去唄。」

    李君閣笑得打跌,說道:「篾匠叔啊,你還是不清楚你這竿子的定位啊,你想想,你一個米筒都有人出兩千了,等到把日本篾匠比下去,那你家的竿子就該論尺賣了啊。」

    篾匠叔哈哈大笑,說道:「你幫我賣了個米筒,就當真以為兔兒還在窩窩頭啊?這種好事還能天天有?那不是邪門了!」

    李君閣繼續在那裡YY,美得很:「我這是趁你 名之前趕緊下手,再過半年估計我就買不起你的竿子了。對了,我要那套竿子你千萬千萬要留下大名,寫個『黃正亮手作』啥的。嘖嘖嘖,大師的開山之作啊,以後我兒子要是沒飯吃了,這三支竿子也夠他揮霍一陣了。」

    篾匠叔被逗得合不攏嘴,說道:「哈哈哈哈,皮娃你實在是太逗了,你要名字,我給你燙一百個上去都成!」

    李君閣見篾匠叔不信,說道:「你咋就不信呢?哼,到時候看吧!我提供原料,你出手藝,開個工作室。肯定財源滾滾!」

    篾匠叔都笑得蹲下了,說道:「行行行,到時候我看你有啥套路讓我們發財!」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7 20:55
    第五十四章偽蘭花

    回到家中,李君閣才想起自己好久沒有登錄微信了。

    「媽蛋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李君閣摳著腦門芯子想到,「咋事情就變成這樣了呢?」

    先登錄了微信,發現釣友群裡好些人都申請加自己好友,先一一通過,然後在群裡發了一句話。

    在水一邊:「嘿嘿,前段時間實在太忙了,好久沒來了。」

    切爾西席:「我靠我看見了誰?」

    白條也是魚:「恭賀邊哥閉關渡劫成功!」

    黑龍真水:「哈哈哈,邊哥這是收玉米去了嗎?」

    在水一邊:「玉米都收完了,該收荔枝了。」

    白金鉤:「還是邊哥瀟灑啊,最近釣魚沒?」

    在水一邊:「沒有啊,都忙死了。對了,跟大家通知一下,最近我老家的船通了,從夾川縣到我老家盤鰲鄉李家溝,遊艇直達。」

    楊瘋子:「遊艇?票價很貴吧?」

    在水一邊:「完全是良心價,關鍵是360度全境景觀視窗,復古裝修風格,五十員超寬度實木客座,自然採光采風,讓你每一次飽覽的都是青峰翠竹的旖旎風光,每一次呼吸的都是三江五溪的雋秀靈氣……」

    老鬼:「等等,這樣一說反而不放心了,能不能上個圖?讓大家看看你家鄉的遊艇?」

    在水一邊:「老鬼別鬧!繼續,這裡能滿足您對釣魚的一切需求,可以玩溪流,路亞,手竿,海竿,閥釣……」

    切爾西席:「我還是想看船……」

    在水一邊:「荔枝飄香的季節,您可以在荔枝樹下輕鬆的垂釣,款款吹來的清風,帶來豐收的氣息,空氣中都是荔枝誘人的甜香……」

    白條也是魚:「可我還是想看船……」

    在水一邊:「質樸的鄉民,會邀請你到家裡,品嚐剛下果的荔枝,以及新炒製的野茶,還有山餚野蔌,莫笑農家臘酒渾喲……」

    黑龍真水:「可我們還是想看船……」

    在水一邊:「媽蛋你們贏了!看吧看吧!」

    老鬼:「哈哈哈哈哈哈哈!怎麼樣各位?我說是套路是不是?是不是?!」

    切爾西席:「我靠這啥破船?還遊艇,哈哈哈哈哈!」

    白條也是魚:「邊哥,誰敢不扶你!舅扶你! 」

    切爾西席:「邊哥你是房產公司出來的吧?哈哈哈哈!挨著個陰溝就敢說自己水景房啊!」

    在水一邊:「哈哈哈,笑吧笑吧,不過通船了是真的,大家要來玩那是歡迎啊,馬上荔枝要下樹了,就是天 熱起來了。」

    懶魚:「邊哥你們那裡有啥好玩的啊。」

    在水一邊:「現在,目前,除了吃吃荔枝,看看風景,只有自帶帳篷釣魚。」

    懶魚:「我靠那就是啥都還沒有唄。」

    在水一邊:「懶魚真聰明,現在就只有一條船,不過喜歡玩原生態的真的可以來看看。」

    老鬼:「等等邊哥,你這口氣咋讓我覺得五溪河是你家的似的?」

    在水一邊:「這不是前幾天剛承包了五溪河嗎,設施不全,現在我只能說歡迎大家來露營。」

    「不過釣魚時必須使用無須鉤,不夠尺寸的魚就請放流,儘量留大放小,還有就是要注意保護環境,垃圾集中存放,到時候我們來收走。」

    「對了,還有很多保護魚類,那釣到必須立刻放回,大家還是要遵守法律。」

    白條也是魚:「哇!邊哥仗義啊!我們釣魚協會過兩月準備要舉辦一次路亞比賽,要不就選你們那裡吧!你這兩天注意下微信,到時候我叫我們會長聯繫你!」

    在水一邊:「那行,到時候再聯繫吧。改天我再拍點五溪河風光給大家看看,先下了啊兄弟們。」

    群裡看完又看私信,先給漂泊的小魚發了了一條信息:「小魚啊?在幹嗎呢?」

    沒一會小魚就回了:「哎喲邊哥!找你好久了,你都乾啥去了啊?」

    李君閣回到:「忙啊,剛買了艘船,然後又開了個果品公司,收購全鄉的荔枝,接下來還得忙啊。」

    小魚說道:「你們那裡這麼閉塞啊?啥年月了還只通水路?」

    李君閣說道:「嗨,這個就是孩子沒娘,說來話長了。反正就是這邊的水路通了,現在方便了,縣城坐船兩個小時能到我們這裡,要不然你們來還得翻一整天的大山呀。」

    小魚說道:「那成,那你看我們什麼時候回來合適啊?」

    李君閣說道:「現在篾匠叔正在弄一批新魚竿,一共五枝的樣子,大致還有兩個月能做出來。你們覺得啥時候合適?」

    小魚說道:「行,那你等等我,我去問下這邊。」

    過了一會回來說道:「那行,這邊的人說了,那就等黃師傅新品出來前後我們過來看看。」

    李君閣又說道:「要不加個電話聯繫方式吧,接下來大忙起來肯定會常常忘記上微信。」

    小魚說道:「那你記得再忙也得給我們發一些黃師傅制竿時的圖片視頻什麼的啊,人家這邊挺重視的。」

    李君閣道:「好好好,改天我去拍點。」

    照例把空間裡每天的事物打理了一遍,李君閣取了三塊那種墨綠色石頭出來,明天拿去問問城里蘭協那白老頭,好像他店裡也擺著不少的石頭,說不定就知道是啥。

    還有獵戶叔,藥師叔這些東西見得多的鄉里鄉親,他們可能也知道。

    反正明天要進城給篾匠叔定做工具,一起就辦了。

    次日一早,李君閣來到縣城,先去倉庫轉了一圈,見事情都準備齊整了,已經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硌豆跟二狗在倉庫裡搭起了行軍床,準備以後就這樣子睡覺。

    李君閣一看說道:「這可不行啊,這樣,待會硌豆你們再去附近租套房子,以後換洗啥的也方便。」

    硌豆說道:「成,待會找二猛哥問問。」

    李君閣又給了兩人每人一千塊錢,說道:「還得去置辦點衣服,你們倆現在可是公司的門面。一定要捯飭得伸展。」

    交代完這些,李君閣又往擷意軒走去。

    白老頭正在跟一個中年人一起交談,面前擺著一盆蘭草。

    李君閣走進去一看,說道:「喲!哪裡又弄來一棵線藝蕙?這花還是重唇的?」

    白老頭白眼一翻,喊道:「看清楚了再說。」

    李君閣跟那中年男子點頭打招呼,那漢子一身商務人員的穿著,看著挺闊氣,就像是事業有成的商界老闆。

    白老頭給兩人介紹道:「這位是夾川縣北京商會的會長余在男。」

    然後又對余在男說道:「這位也是我們蘭協的小友,李君閣。他看蘭也有一手。」

    李君閣腦袋搖的呼嚕呼嚕的:「哎喲白老你就別抬舉我了,我哪裡會看蘭。」

    白老頭哼哼冷笑道:「不會看蘭,那你那株素邊玉爪為啥幾年前人家開兩萬你都不賣?愣是等到了進藝了才出手?」

    李君閣腦袋還是搖的呼嚕呼嚕的,說道:「那不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了嘛!」

    白老頭哈哈大笑,說道:「皮娃,你這是墳頭上灑花椒——麻鬼呢!算了先看看這盆再說。」

    李君閣坐下來,開始觀察那盆蕙草,乍一看真是挺好的,兩道葉子跟自己的素邊玉爪進藝前差不多,都有金邊裹著,顏色也油潤。花朵也奇特,外瓣倒還正常,裡頭的唇瓣卻是仨瓣,倒像是一株藝草藝花的雙藝蕙。

    李君閣總覺得花葉有點古怪,於是伸手在葉子邊上一模,心裡罵道:「哎喲被白老頭坑了!這話說出去搞不好就要得罪人的啊。」

    然後就不停的給白老頭擠眼睛使眼色,想讓他把這底子兜回去。

    白老頭在他腦袋上呼了一巴掌,罵道:「擠眉弄眼的幹啥!餘會長在北京做大事的人,這點心胸還能沒有!」

    餘在男也笑道:「小兄弟不要害怕嘛,有啥就說啥,這術業有專攻嘛,論蘭花我在你們面前那就是小學生,就是來長見識的。」

    李君閣摳著腦門芯子,不好意思地說道:「餘會長你太客氣了,那我可就說了啊。」

    見兩人點頭,李君閣說道:「首先這葉子就不對,手摸上去沒有鋸齒,說明葉子是加工過的。我再看看啊,嗯,我說為啥這麼古怪,原來葉脈少了兩根。是了,賣家這是沿著最外側的那兩根葉脈把葉子外圈剪了,然後順著葉脈刮掉一點葉子表層,這金邊是這樣來的。」

    「既然藝草是作偽,那這藝花就值得懷疑了。這唇瓣重得不對稱啊,嗯,什麼味道?哈,居然是502粘上去的。」

    然後都不敢看餘會長,只摳著腦門芯子對白老頭說道:「白老,您看我說得對不對?」

    白老頭說道:「差不多就是這樣子,最後還給葉子打了蠟。讓它看起來更油潤。」

    然後對著餘會長說道:「所以啊,在男老弟,這是一株假花,這花你沒有大出血吧?」

    餘會長無可無不可的說道:「這是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在蘭市花兩萬多買的,我一聽這價格就覺得不對,所以說啊,專業的事情還是要交給專業人士啊。」

    白老頭說道:「那還好,這藥吃得不深,對了皮娃,你今天來找我是有事情嗎?」

    李君閣說道:「沒啥事,就是在山上撿了些石頭,不知道是啥,拿來給您老看看。」

    說完從包裡將三塊石頭翻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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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篾匠刀法

    白老頭跟餘會長各自選了一塊端詳。

    一個拿的是一塊帶石眼的,一個拿的是一塊帶金絲的,拿在手上摩挲半晌,白老頭說道:「這石頭很潤啊,賣相也不錯的,不過沒見過,不會是玉石吧?」

    餘會長說道:「這帶眼睛的,倒是有點像端硯中的石眼。」

    白老頭將手虛捂在石面上說道:「呵呵,人家頂級的端硯那是可以呵氣磨墨的,用手摀一會兒這水珠子就會出來,所以……」

    說著將手打開:「喲!這還真的是呢。」

    只見石頭上出現了一些細小的小水珠。

    於是白老頭又翻出了一個強光玉石手電,將燈打開抵上去,石頭上出現了一個翠綠的光斑。

    「嗯,還能吃一圈光進去,這非玉非石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餘會長說道:「這石頭挺好看的,小兄弟你這是要出嗎?」

    李君閣說道:「不是的,我就是想知道這石頭到底是啥。」

    餘會長摩挲著石頭上的石眼說道:「如果小兄弟你信得過我的話,我將石頭帶到北京去給你鑑定一下?北大跟地大都是可以做這樣的鑑定的。」

    李君閣摳著腦門芯子說道:「那當然好啊,就是不知道鑑定費貴不?要多長時間啊?」

    餘會長一邊用手指關節敲擊著石頭發出叮叮的悅耳的聲音,一邊側耳聆聽,嘴裡說道:「人家有專業的鑑定設備的,很快就能出結果。」

    李君閣非常高興地說道:「那敢情好啊,我看餘會長跟白老挺喜歡這幾塊料子的,上山打鳥見著有份,要不然我們就一人一塊分了吧,怎麼說您也辛苦一場嘛。」

    餘會長摸著石頭愛不釋手,說道:「那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我這舉手之勞而已。這樣吧,到時候我找一個北工的大師,雕成三個作品,咱們一人一個。」

    白老頭哈哈大笑說道:「那我就白吃現成了,哈哈哈!」

    李君閣牽著白老頭的手,誠懇地說道:「哪裡哪裡,上次蘭草的事,我都還沒有感謝您吶!」

    告別了兩位之後,李君閣開始前往城郊的金屬加工中心,那裡有目前比較先進的數控設備,可以對金屬進行激光切割雕刻加工。

    找了一家公司把圖紙把圖紙打開,問道:」你們這兒能進行這樣的加工嗎?我需要一批這樣的工具,需要在硬度非常好的鋼材。

    過來招呼的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把圖紙接過來一看,說道:「你這些東西都是小件,需要的精度非常高,我們需要給您上到最好的設備上估摸著才出得來。如果您要的是最好的鋼材的話,我們這裡有來自瑞典的V10粉末鋼。還有日本的T10,還有國產的,稍微便宜一點的就是鎢金鋼。這幾種鋼材都主要用在機床上,硬度那是肯定沒問題,不過就是價格都偏貴。

    李君閣說道:「那你開個價吧,您看這幾十件工具大致齊能多少錢拿下。」

    小夥子說道:「這一套下來的話,估摸著怎麼也得四五千塊錢。」

    李君閣說道:「那行吧。什麼時候能取貨呀?」心裡想著馬上在日本篾匠就要來了,如果不把東西搞好一點,趕緊把這幾套竿子給做出來,到時候拿不出東西可就有點那啥了…

    那小夥子說:「這看您急不急啦,如果你要急的話,嗯,5000塊錢我今天就給你弄出 來。你要不急的話呢,4500後天取貨。」

    李君閣說:「那我還是早一點,我可以看看您怎麼操作不。」

    小夥子一邊把圖紙進行掃瞄,一邊對李君閣說道:「其實只要設備到位,操作那是非常的簡單的,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高大上。您看我現在把這些圖紙全部都掃到電腦裡,到時候再用cad軟件把它轉換成數字圖紙,然後一張圖紙上擺放儘量多的工具,不要浪費材料,最後輸出到數控機床用激光切出來就可以了。」

    李君閣說道:「那不就跟打印機一樣啦啊?現在的科技真是太發達了,這玩意兒要是手工做的話,那得費多長時間啊?現在居然幾個小時就能搞定。

    小夥子說道:「那是,你看那個阿爾法狗不是都已經下贏所有棋手了嗎?現在的人工智能能夠達到的水平已經相當高了。對了,我看您這也是一些小型的加工工具,你準備用它來做什麼呢?我做了這麼多年的激光數控,還真沒有做過類似的工具。」

    李君閣說道:「這是用來做竹器的。」

    小夥子笑了 說道:「呦!做竹器居然會用到粉末鋼做工具,那這個成本投得也太高了吧!」

    李君閣摳著腦門芯子,笑道:「這就是家裡的長輩的一個愛好,打小就喜歡做竹器來著,乾脆就給他歸置一套好的工具唄!」

    小夥子取出了幾條鋼條,對李君閣說道:「看著這就是瑞典ASSAB的粉末鋼V10,它的硬度任性都不錯,現在是屬於世界上比較高級的機床用鋼,一般用來代替容易崩口的鎢鋼。」

    然後又丟了一個墨鏡給李君閣,自己也戴上了一個,說「把它帶好,我馬上準備開機了。」

    李君閣戴上眼鏡,看著紅色的激光滋滋的切進了鋼材,照著電腦上的圖紙,很快就得到了一批小工具。

    「哎呀,這真是太厲害了。」李君閣感慨道,

    小夥子說:「走,我們去門口抽支菸,這玩意兒不能老盯著看,可傷眼睛了。」

    到了門口上給李君閣散了一支菸,然後說道:「機器再厲害,還是不能替代人的手工,就好像現在汽車動輒每小時幾百公里,我們還是一樣要跑馬拉鬆的道理是一樣的,這是人類對自身能力極限的一種挑戰。其實機器的勝利也是人類智慧的勝利,因為說到底機器是人類研製的嘛。」

    李君閣說道:「哥們兒,你這話說的非常有哲理呀!對了,我再問您一下,您知道哪裡可以買到電動磨刀工具嗎?您這粉末鋼硬度那麼大,還要手工磨的話,可能得累死喲!」

    小夥子說:「這裡是機電市場,什麼都有,你就買一個小電磨,功率不用太高,幾十瓦的就行,這個東西用起來非常的方便,你可以在家裡用作普通的加工工具,裝上砂盤,就是磨刀石,裝上鋸盤,他就是電鋸,裝上電鑽頭,他就是電鑽。現在還能接上雕刻筆,用作翡翠玉器的加工。價格也不貴,韓 產的精度高一些,連架子一起,也就三四百塊錢吧。」

    李君閣拉著小夥子說:「我今天剛學到一句話,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這事兒我就交給您啦,走走走,幫我去選一套去。」

    小夥子幫他選了一套韓國產的電磨,然後又配上了一整套的雕刻打磨的工具。

    回到數控加工中心,又等了大概兩個小時,這幾十件小工具才算搞定。

    跟小夥子道別出來,李君閣一邊感慨著科技的強大,一邊往碼頭走。

    當天晚上來到篾匠叔的家裡,李君閣將工具交給他,說道:「來,篾匠叔,試試!」

    篾匠叔將自己手中的削刀從把子上取下來,從李君閣帶來的工具中挑出一把安上,說道:」這玩意兒做的真好啊,你看這個邊線就跟切面條切出來的一樣。」

    然後拿出幾塊磨石,換著磨刃口。

    李君閣將電磨交給他,篾匠叔說道:「我用不著那玩意兒,快是快,容易褪鋼火!」

    一邊磨,一邊感慨著鋼材可真硬。

    好不容易磨完了,隨便選了一支竹條,在上面試了幾下,說道:「嗯,好,真好使,有了這堆玩意兒,估計一個月內那批釣魚竿就可以做出來了。」

    李君閣說道:「好,那明天我來給您拍一點照片,然後在錄上點視頻,人家日本那邊還等著看您的手藝呢。你好好想想,到底要展示哪個方面比較好。」

    篾匠叔說道:「這有啥好想的呀。大家都是行家,我只要把竿稍的製作工藝給他們簡單露一手就行了。」

    第二天早上10點過,李君閣趕到了篾匠叔的家裡,拿出了一套四爺爺的唐衫,對篾匠叔說道:「叔,看,我都給您準備好了,你能不能把這套給換上啊?好傢伙咔嘰布的藍色中山服,外加一張粗布圍裙,還有倆袖套,一點大師的風範都沒有。」

    篾匠叔說道:「你這是整啥玩意兒啊,你要這樣的話我可就不錄啦!穿上你這個東西,影響我幹活。」

    李君閣 得自己非常的失敗,說道:「好吧,好吧,那我就由得你啦!到時候發過去被日本篾匠嘲笑的話我可不管。」

    篾匠叔說道:「人家看的是手藝,又不是看的衣服打扮。」

    李君閣說道:「那行,從現在開始您就當我不存在了,那您開始幹活吧,我就在你旁邊轉來轉去的錄了!」

    一旦正式開始幹活,篾匠叔的表情就變得全神貫注。

    小小的竹條在他的指尖發生著變化,隨著右手壓緊的篾刀輕輕的推動,一絲絲纖細的鉋花從竹條上翻捲出來。

    一朵朵美麗的花朵在右手食指下方盛開,然後輕輕地從指間飄落下來。

    是的,就是飄落,因為鉋花又薄又輕,有幾朵甚至被微風帶走了。

    整整一個下午,篾匠叔都在重複這些動作,一邊削制,一邊做著調整,動作充滿一種音樂和舞蹈的韻律與美感。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7 20:55
    第五十六章胖子的鱤魚夢

    物我兩忘,一直快到中午的時候才削好了六枝竹片。

    將六枝竹條擺在一起,李君閣分別拍了照片和視頻的特寫。然後篾匠叔開始將它們拼接起來,在拼接的過程中用手指和眼睛去尋找需要調整的地方,然後改上幾刀,接著重新拼到一起檢查,這個過程又一直重複了半個多小時,最後將六枝竹條竹皮向下重新攤開,對李君閣說道:「好了,成了!」

    李君閣說道:「哎呀,篾匠叔,最後這一下攤開的動作實在是帥呆了!這個自信,這個霸氣!」

    篾匠叔氣了一個倒仰,罵道:「滾!連馬屁都拍不好!老子忙了一上午,你就只看到最後這一下!跟你這外行真是說不到一塊兒去!」

    李君閣摳了摳腦門芯子,說道:「不要這樣嘛,這大師還沒當上呢,就對我忒不客氣了。來來來,給你看個東西。」

    說完摸出一塊石頭,問道:「篾匠叔,您見過這玩意兒沒?」

    篾匠叔拿過來一看,說道:「嘿,你老毛病又犯了?還是喜歡撿這玩意兒?」

    然後用手摩挲了一下石頭,說道:「挺好看呢,不過這玩意兒我不懂,估摸著老石頭應該知道。」

    李君閣好奇的問道:「老石頭是誰啊?」

    篾匠叔說道:「老石頭就是盤鰲鄉的石匠,我倆擺攤子經常碰到,大家都是手藝人,聊得來。對了,你們李家祠堂那個整體石雕的大門,就是他家祖上的手藝。」

    李君閣驚訝道:「那手藝厲害啊,門口的石號石鼓都能弄出動靜的,我活了這麼大還真沒有在其他地方見過。您啥時候帶我去拜訪一下這位老石頭唄!」

    篾匠叔說道:「哪兒需要拜訪啊?哪天擺攤的時候你到盤鰲鄉來就行了。」

    回到家中,李君閣將視頻和錄像整理了一下發給漂泊的小魚。

    這時微信有人申請加自己的好友。

    李君閣點開一看,是一個叫「胖子的鱤魚夢」的傢伙,下邊註明是「白條也是魚」那傢伙介紹來的。

    李君閣加了他的微信,然後對他說道。:「嗨,你好。」

    對面很快傳來一條消息:「嗨,邊哥是你嗎?」

    李君閣回覆道。:「是我,你是白條的朋友嗎?」

    胖子的鳡魚夢迴答道。:「是的,邊哥,就是我,你叫我胖子就行了。」

    李君格寫道:「那行,那你也不用叫我邊哥了,叫我皮娃或者二皮都行。」

    胖子笑道:「哈哈哈,這是你在家鄉里的小名兒吧?」

    李君閣寫道:「是的啊,這有這麼好笑嗎?」

    胖子說道:「沒事兒沒事兒,我就是想到了春節前看到了一個段子,說的是上海CBD區的高級白領們回老家那個,笑死我了。」

    李軍哥一腦門子黑線,這個胖子比自己還要自來熟,說道:「對了,你找我有事兒嗎?」

    胖子說道:「對,我呢,是一個路亞小協會的會長,我們最近正在準備搞一場釣魚活動,大概有二三十個人的樣子。現在正在尋找比較好的路亞地點,週邊的水庫我們都已經看了,主要都是養的青草鰱鱅四大家魚,路亞的對象魚並不多。對於我們路亞愛好者來說,尋找一個好的路亞地點,現在還是挺困難的,就想問問 所在的五溪河,是不是有比較豐富的路亞對象魚。」

    路亞英文名為「Lure」,原意為誘惑。

    路亞釣最早起源於歐美,後來逐漸傳播到世界各國。

    現在,中國使用路亞釣法的人群越來越多,前景甚好,其主要原因之一為路亞垂釣號稱水上高爾夫,是一項以環保為前提,優化自然環境的優雅運動。

    路亞釣法即是仿生餌釣法,在整個釣魚過程中,釣者將擬餌拋投到幾十米外的水中,然後開始收線,讓擬餌在水面,水中或者水底模擬小魚的動作,從而引發大魚的攻擊。

    對於釣魚人來說,這是一項全身運動,與傳統釣法有著極大的差異。

    李君閣說道:「路亞釣法我不是非常的熟悉,你能舉例說明一下對象魚嗎?」

    胖子說道:「路亞的對象魚主要都是水底兇猛的魚類,比如說翹嘴,黑魚,鱸魚,鱖魚,鯰魚等。」

    李君閣說道:「那我就懂了,那就是攻擊性的魚類唄,我們這裡水裡有鯰魚,黑魚,翹嘴,這幾種魚尤其是翹嘴特別的多,鱸魚鱖魚比較稀少,還有你的小名兒裡說的鳡魚,在我們這裡,俗名叫做水老虎,這個魚就更少見了。」

    胖子的語氣顯得非常的高興:「那太好了,居然有這麼多的魚種,那等我過幾天有空的話來先考察一下。」

    李君閣說道:「那行,那我們互相留個電話,您來的時候打電話通知我就行了。」

    互相留了電話,李君閣退出了微信。又開始了每日在空間裡的日常勞作。

    第二天一早,李君閣帶上釣具,準備再到葫蘆溪去玩一玩。

    馬上大戰就要開始了,他準備放鬆放鬆,接下來的一個月肯定會非常的勞累和忙碌。

    來到碼頭,卻看見司星準正站在河邊,有一下沒一下的,往江裡扔著小石子兒。

    李君閣就對他喊道:「嗨!二准出來遛彎兒呢?」

    司星準白了他一眼說道:「二準也是你能叫的?」

    李君閣氣了個倒仰,說道:「要不我叫你小廝?」

    司星準說道:「您這還不如叫我二準呢!」

    李君閣說道:「這麼一大早你跑這兒來幹嘛來了?」

    司星準說道:「別理我,煩著呢!」

    李君閣說道:「不痛快就找痛快唄,走,跟我一塊釣魚去!」

    司星準說:「這個我不會,懶得去!」

    李君閣說:「那去看看風景也好啊,我告訴你,五溪河上游風景可好了!」

    擰不過李君閣,司星準就這樣翻著白眼被他拉上了五表叔的小船。

    五表叔現在天天忙著開大船,小船基本上都歸李君閣使用了。

    小船突突地朝著葫蘆溪開了過去。

    司星準看著兩岸旖旎的風光,心情似乎好了一些,說道:「你這五溪河還真是漂亮啊!」

    李君閣說道:「那是,你注意看河岸兩邊兒隨時會出現小動物喲!」

    話沒說完,就見山溪的旁邊有一頭小鹿一樣的動物,四腳長長的,在那裡埋著頭喝水,聽到發動機的聲音,立馬抬起頭來朝這邊觀望。

    「哎,還真有啊?那是啥?」司星準一下就來興致

    「估摸著是頭麂子。」李君閣其實已經看清楚了,前面出現的正是一頭麂子。

    那頭麂子體長一米左右,肩高約50釐米。

    臉部棱長,頭上有兩個彎彎的小角。體背是棕褐色的,胸部則是鮮棕色。

    見到船來了,麂子開始掉頭奔跑,露出純白色的屁股,小白尾巴一甩一甩的。

    司星準興奮的站起來朝麂子消失的方向看去。

    「哎,小心著點兒,別把船給弄翻了,趕緊坐下!」李君閣一腦門子的黑線。

    兩人來到了葫蘆溪,李君閣找了一個地方上岸,佈置好了釣位,對司星準說:「來,坐下。」

    司星準左看右看,沒找到能坐的地方,對李君閣說道:「我應該坐哪裡啊?」

    李君閣說:「哪裡有那麼多講究啊,看我的!」

    說完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司星準猶豫了半天還是坐不下去。

    李君閣說:「你城裡人真矯情!」

    轉身扯了兩張大良薑葉子,鋪在地上說道:「這樣總行了吧?趕緊坐下。」

    司星準這才一臉嫌棄的坐在了兩將葉子的上面。

    李君閣在司星準前面插上竿架,拋了一根竿出去,然後對他說道:「好了,這根竿子就由你來負責,看著浮漂下去了,你就提!」

    在自己面前也拋上一根竿子,李君閣又往水裡撒了兩把麝香米,做了一個窩子。

    兩人就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在那裡聊天。

    李君閣說道:「二準啊,你說你一個城裡娃又有錢又有勢的,還能有什麼煩心事兒啊?」

    司星準說到:「說什麼呀,說了你也不懂。」

    「不懂,我可以當一個好聽眾啊!」

    司星準說道:「你知道我家裡是做什麼的不?」

    李君閣說:「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你家肯定挺有錢的,好傢伙,四百萬的蘭花是說買就買呀!對了,這事兒還得感謝您呢,你讓我有了第一筆啟動資金。」

    「呵呵,這事兒還挺不好意思的。我剛開始以為您對我嫂子有想法,那天對你態度不好。不過後來看你挺重人情味兒的,公司開張,還給我發了個請柬,我也得跟你說聲對不起啊。」

    李君閣說道:「過去了,就過去了唄,反正這事兒我也沒上心,你也不要多想。」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7 20:55
    第五十七章司星準

    司星準說道:「行,你不是想聽我的煩心事兒嗎?那我就跟你說說。反正我們倆的朋友圈子沒交集,嫂子那裡你說我也不怕。」

    接著司星準就說開了,這話題一開就合不上嘴。

    原來司家的祖祖,爺爺都是老革命,一生戎馬,最喜歡的就是軍人。

    司星準的爸爸也曾經當過兵,後來轉業後到了省文化局。

    再後來正逢下海潮,司星準的爸爸乾脆下海成立了一個影視公司。

    事業做大了,影視拍攝,院線經營,電視台,視頻廣告都有涉及。

    司星準有個哥哥,叫司星平,這個哥哥一直非常優秀,畢業後直接進了警察部隊,當了特警,也算是跟軍人沾點邊,在昆州幹得有聲有色。

    可到了他這裡,卻是從小被家裡寵著,就這樣沒心沒肺的長大。

    輪到開始工作了,他傻眼了。

    好在有個好爹,自己也是影視專業畢業,於是進了他爸的影視公司,在公司裡跟著劇組瞎混。

    剛開始開始也挺想做事兒的,不過劇組那些人都沒把他當回事兒,提出的建議他們也不聽,導演還以為他是去泡女主角的,沒少給他臉色看。

    覺得沒意思,他就乾脆不干了,到處亂混,當啃老族。

    好在他爸大腿夠粗,夠他啃,不然哪來買蘭花的零花錢。

    聊了這麼一大通,李君閣明白了,還是富二代的鬱悶,高不成低不就,得不到同事的承認,得不到家裡人的認可那種。

    「你看網絡小說不?」司星準問李君閣道。

    「看啊,有的小說寫得可帶勁了。」李君閣說道。

    「就是啊,現在網絡小說很多都不錯的,買斷價估計也高不到哪裡去,那為什麼我給他們出主意說找兩部來拍一拍,他們就不以為然呢?」

    「呃,這個我就不懂了,可能因為現在看電視劇的人還是三四十的人比較多?」

    「那還珠格格你怎麼解釋?」

    「呃,這個別問我啊。」李君閣摳著腦門芯子。

    「那你覺得,現在網絡作家的水平,比還珠的水平如何?」

    「還珠我看了兩集,還真看不下去,不過網絡小說裡我有不少是在大學宿舍熬著通宵看的。」

    「就是啊,動不動就叫我多學學多學學,老子在學校裡拍的短片也是拿過校園獎學金的好不好!我覺得現在好多導演都不瞭解年輕人的心態,你說我要是學成他們那個樣子,我還會跟同齡人有共同語言嗎?我還能拍出他們想看的東西嗎?」

    李君閣摳著腦門芯子想到:「好像我們是同齡人,也沒見得有啥共同語言。」不過這話沒敢出口。

    「等著吧,總有一天,老子拍出一部好的來,啪啪啪,挨個打臉!」司星準憤憤不平地說道。

    李君閣翻了翻白眼,說道:「你這麼有想法,你家裡人知道嗎?」

    「知道啊,除了我爺爺,其他人都不支持我。說我太年輕,什麼事情要跟著前輩多學習。」

    李君閣說道:「那你就乾脆自己幹唄!」

    司星準哈哈大笑,說道:「哈哈,你說的可太輕巧了,你別看我買盆蘭花四百萬眼都不用眨一下,但是對於影視作品來說,千萬級那才是起步,沒個幾千萬打底,你敢開機?」

    「怎麼花得了那麼多錢啊?」

    「場地,服裝,道具,劇本,編劇,導演,演員,這裡頭門道多了去了,處處都得花錢。」

    「我還就不信了嘿,我跟你說,事情你要是不做,永遠可以找出一萬種方法來推卻。可是你要是做呢,你永遠可以找出一萬零一種方法來解決!」

    「哦,這可是高論啊,那你說說,怎麼來解決? 」司星准在一邊冷笑。

    「呵呵,擠兌我是不?我不懂你這行當,不過我也敢大致說一說!」

    「來來來,今天遇見高人了,說說看!」司星準還是滿臉的嘲諷。

    「你先說場地,你看我這五溪河怎麼樣?夠不夠給您做場地的?」

    「李家溝村子後面就是碧峰山,入冬就下雪,從雪山到大河,什麼景色沒有? 」

    「盤鰲鄉碼頭週邊一圈,那是實打實的的古建築,不比那啥影視城好得多?拍個內景啥的都不帶裝修的。」

    「碧峰山上苗寨木樓,還有幾個以前的土匪山寨,收拾出來,絕對是拍武俠仙俠題材的好地方!」

    「我們再說服裝,你找個演員少一些的劇本,去阿里巴巴定做一批不就完了?你這是拍電視劇,用不著跟電影一樣精緻嘛,前段時間不是說有個什麼電視劇淨用的淘寶貨嗎?收視率還不是那麼高!」

    「誰特麼有空去考證你的服裝符不符合歷史啊?你弄個虛擬歷史背景的劇本不就成了?」

    「再說劇本,現在網絡小說這麼多,難道您就不能從裡面挑出一兩個質量上乘價格合適的劇本?」

    「而且網絡作者大 多都是年輕人,他們的作品都能滿足你想要的那種心態。而且好的作品,天生就帶著一群粉絲的。」

    「還有啥來著?啊,導演!剛才吹得自己那麼厲害,你自己能不能上?」

    「男主角,我看也不用多想了,您這個樣子做個男主角是綽綽有餘的,只要選好女主角就行了。」

    「女主角,你在學院這麼些年,就沒有喜歡的女生可以做主角?或者你爸的公司裡,就沒有幾個有潛力但不紅的那種?」

    「還有啊,錢的問題,你在蜀都就沒幾個朋友?能不能搞到些資金?我跟你說,還債時動力最大了,你看我,為了補上三百萬承包費的虧空,這段時間都忙成啥樣了!」

    噼裡啪啦一大堆話下來,把司星準說得一愣一愣的,一拍大腿說道:「我靠,沒準還真行!?」

    李君閣說道:「那就去做啊!光想不干,那有個屁用啊?」

    司星準說道: 「那行,反正這事兒一時半會也搞不定,先得考察下你李家溝的環境,然後找個合適的劇本,沒辦法,窮逼一個,只能找劇本將就環境了。」

    李君閣鄙夷道:「要臉不?你還窮逼,那我是啥?注意了啊 龍門陣要擺藥也要賣,這窩子裡可就要來魚了。」

    司星準被李君閣鼓起了鬥志,笑道:「哈哈哈!來吧!今天就先考察你們這裡的魚!哎喲這漂下去了!我提不?!」

    李君閣連忙說道:「還傻愣著幹啥?趕緊抬竿啊!」

    司星準猛一抬竿,一條巴掌大的鯽魚飛上岸來。

    接下來魚窩發了,只是今天邪了門了,淨咬司星準的鉤。

    李君閣這邊還是一些小白條,司星準那頭卻接二連三的上魚!

    司星准在那邊大呼小叫:「哎喲又來了!我靠這條不小!二皮這是啥魚啊?哦,武昌魚是吧?」

    一會又喊:「哈哈哈又來一條!這個我認識,鯽魚嘛!這顏色可跟城裡的不一樣,金黃金黃的!」

    沒過一會又喊:「靠!這條厲害,二皮二皮快來幫忙,哎喲哎喲要跑!快點快點!你還在磨蹭啥?網子呢?」

    李君閣氣得把魚竿一丟,媽蛋這黃棒手氣太硬啊!這就沒法釣了啊。老子今天淪為魚童了!

    這時魚在水面冒了個頭又沉了下去,在水下形成一個黑影扭曲翻滾,司星準嚇了一大跳,舉著竿子想丟又不敢丟,聲音都帶上哭腔了:「我靠這是什麼鬼?二皮你快來啊!這特麼是不是蛇啊!再不來老子扔竿子了哇!!!」

    李君閣拿著抄網跑過去一看,趕緊喊到:「小心小心,這條魚可不能讓它跑了!好傢伙沒天理了!怎麼這魚你也釣得到!」

    司星准在那裡直跺腳:「這特麼什麼東西好嚇人!」

    李君閣在一邊美滋滋的舔嘴巴,說道:「今天可有口福了,你怕啥啊?這是青鱔!別跟我說你沒吃過料理,這就是鰻魚!」

    這二準看來也是個吃貨,立馬不怕了,還開始嘚瑟:「這貨就是鰻魚?哈哈哈我就吃過做好的,這活的還真第一次見到!」

    李君閣翻著白眼道:「你這手氣也是沒誰了!我在李家溝這麼些年,這魚攏共也沒見過幾次!」

    終於青蟺被拉出了 面。

    這是一條奇怪的魚,通身像蛇,又像一條大鱔魚,呈圓筒狀。

    前身較粗,後身較細且側扁,皮膚下埋沒細鱗,表皮光滑。

    背部呈暗綠色,腹部白色,身體沒有花紋。

    青蟺,又稱白鱔,河鰻,是一種降河性迴游魚類。

    在海裡出生,而到江河里長大。隨著年齡的長大,青蟺體色會發生變化,由幼苗時的金黃色逐漸蛻變為背部青綠腹部淺白。

    所謂的青蟺白鱔,其實都是對它不同年齡段的稱呼。

    這種魚非常神秘,一生只產一次卵,且產卵地在深海之中,至今也沒有被人類找到。

    司星準釣到這條青蟺足有三斤。

    「快點快點,把魚抄起來,我要跟它合影發微信!」

    李君閣翻著白眼,抱怨道:「媽蛋今天活該你得瑟。」輕鬆將魚抄了起來。

    司星準想將魚抓起來,結果這魚太滑,根本抓不住。

    李君閣從包裡拿出一個稱魚器,將魚下頜夾住,直接提了起來。

    司星準將魚提在手裡,喊到:「快點快點,給我拍照。」

    李君閣隨手給他來了幾張,司星準又湊過來看了看喊到:「不行不行,你這拍照的手藝沒法看,重來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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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清蒸青蟺

    最後還是李君閣提著青蟺當模特,司星准找好拍攝位置,然後兩人交換,這才把拍照這事搞定。

    中間李君閣翻了無數次白眼,這小子要求忒多了。

    一條青蟺而已,值得這麼得瑟不,特麼的就差喊燈光師了。

    不過效果確實不錯,鏡頭中的小青年那身陰鬱和不合時宜盡去,雖然還是大花t恤反戴棒球帽,不過笑得非常燦爛,還真有點陽光少年那種味道了。

    「不行不行,還不夠霸氣,我是不是還應該把魚竿橫咬在嘴裡來幾張?」

    「我說二准,差不多就行了吧,青蟺要趁新鮮下鍋,我看你都快把它弄死了!」

    「那行,再拍幾張,我們就回去。」

    「……」

    直到二准終於心滿意足了,兩人才開始收拾東西回家。

    回到家裡,奶奶看到司星准就喜歡得不得了,拉著手直誇:「嘖嘖嘖,這城裡的閨女就是白淨,這小臉怎麼長的,真漂亮!我家乖孫總算帶著個閨女回來了。孩子你多大了啊?許婆家沒……」

    兩人都一腦門子黑線,李君閣喊到:「奶奶!人家是少爺!」

    解釋了半天,奶奶還不信呢,嘀咕著:「哪家少爺還打耳釘的……」

    李君閣開始做飯,司星准卻像個好奇寶寶,對李家什麼東西都覺得新鮮。

    一會聽見司星准喊:「二皮二皮,你家這幾條狗太有意思了,哈哈哈,一個個都長著一張笑臉。」

    一會又聽見他喊:「二皮二皮,這小豬身上怎麼還一道一道的?哈哈哈,動畫片裡面的花栗鼠!」

    一會又見他拿著一個釘耙跑到屋後來,喊到:「啊打!」

    李君閣白眼直翻,說道:「兄弟,你還想不想吃好的了?你這樣一驚一乍的,小心我把魚苦膽給戳破了!你去後山轉轉吧!那裡有雞場!」

    司星准屁顛屁顛地扛著釘耙往山上去了,李君閣這才算清淨下來。

    先將青蟺放草木灰中滾了幾下,抓住它一刀剁掉魚頭,倒提著放血。

    然後在尾巴拉了一刀,切斷尾巴處的腸子,將筷子頭從脖子那裡伸進魚體去攪了幾下,拉出內臟。

    然後將魚身放入開水鍋中,待表面粘液變白凝固後取出。

    取出用小刀輕輕地刮去鱔身表面黏液,出現一層銀白色的油皮,皮上呈現出美麗的花紋。

    這裡操作要非常小心,刮時不能將油皮弄破,否則會影響外表美觀。

    剪去鱔翅,從尾部起段,每段厚兩釐米。

    從冰櫃裡取出一片豬網油,將它鋪在大碗底部;

    將發好的玉蘭片、香菇均片成片,放在網油上面;

    將青鱔段豎放在網油上,擺成圓形,並在膳段中插入玉蘭片絲,香菇絲,以及火腿絲。

    加入精鹽、黃酒、蔥結、姜、舀了一瓢肉湯淋上去,上籠蒸上。

    然後去山上把司星準叫回來。

    才上山一會,司星准就沒法看了,跟一個泥猴似的,腳下的運動鞋都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

    搞了半天他跑雞場裡面抓小雞去了。

    帶他到屋後洗手洗臉,李君閣把武昌魚也蒸上了。

    青蟺差不多蒸了二十分鐘,李君閣將它出籠後去掉姜、蔥,翻扣在一個大盤子內;

    調製了薑汁味碟同時上桌。

    然後開始炒制豆瓣魚的調料。

    小火將豆瓣醬炒出紅油,加入泡姜和泡辣椒末,翻炒出香味後,加入白糖,香醋,料酒,肉湯,水開後加入蔥節,待一分鐘後撒鹽,然後勾入薄芡,點上幾滴香油。

    端出蒸好的武昌魚,潷掉湯汁,將炒制好的澆頭澆到武昌魚上面。

    中午爸媽不在,就他們三人吃飯。

    司星准堪稱女性殺手,這才不多會兒,已經從奶奶手上騙到了兩雙鞋墊,一個繡花的小布包,還有一張檯布。

    一老一小正在那裡聊得開心。

    就見司星准正在那裡說道:「奶奶的手藝太好了,這鞋墊我送我爺爺,布包當硬幣包,哈哈哈,滿蜀都找不到這樣的。這檯布我拿去裱起來掛牆上,也是一副好裝飾品。」

    奶奶笑得見眉不見眼,說道:「這就是鄉下手藝,上不得檯面的,閨,啊不,娃子真的喜歡啊?」

    司星准讚賞地看著奶奶的繡品,說道:「這真的是完美的工藝品啊!放城裡工藝品店賣絕對沒問題的!」

    李君閣端著倆大盤子,一腦門子黑線道:「趕緊的接盤子,一點眼力都沒有。好傢伙你這是夜貓子進宅啊,再晚一會我家這點家當都得給你搬光!」

    進到堂屋,李君閣搬出梅子酒來,對司星准說道:「看你這小臉白乎乎的,估計也喝不了多少,一人來一兩,你喝著玩吧。」

    把酒滿上,李君閣將扣在青蟺盤子上的大碗打開,揭去豬網油,一股鮮甜的香味瀰漫開來。

    盤子裡是碼得整整齊齊的鱔段,色白湯清,中間夾著筍絲,香菇,火腿,煞是好看。

    「哇!好香!」司星准不禁讚嘆道。

    迫不及待地夾起一條鱔段,輕輕呡了一口,說道:「鮮!真鮮!而且好嫩,跟吃老豆腐似的!我以前只吃過照燒的,原來清蒸的鰻魚這麼鮮美啊!」

    又呡了一口梅子酒:「這個也好喝,酸酸甜甜的。」

    李君閣端起酒杯敬了司星准一個,說道:「來來來,今天你是功臣,我們都好久沒有吃過青蟺了。」

    司星准高興道:「哈哈哈!來,奶奶,你嘗嘗,今天的魚都是我釣的。不過二皮也有功勞,大魚都是他幫我抄起來的,哈哈哈哈!」

    奶奶也挺高興,說道:「喲!那你肯定是釣魚高手了!李家溝能釣過乖孫的人還真不多呢。」

    李君閣一腦門子黑線,對司星准說道:「你趕緊吃吧!這麼鮮美的河鮮都堵不住你的嘴!」

    然後轉頭對奶奶說道:「奶奶你別聽他胡說,他就是一個黃棒,今天第一次釣魚,手氣硬得很!」

    司星准哈哈大笑道:「你們李家溝的魚真好客,喂,二皮,啥時候我們又去釣魚?」

    李君閣說道:「你這還上癮了咋的?你先把釣魚學會吧,好傢伙啥都要我給你弄好,你就光提竿,你這是釣老爺魚知道不?接下來可沒工夫陪你了,要跑荔枝銷售了,前後兩個月忙著呢。」

    司星准說道:「那忙完後呢?」

    李君閣說道:「忙完後就該收穀子了。」

    「那收完穀子呢?」

    「收完穀子還得收桂圓,收秋玉米,種白菜蘿蔔韭菜,然後下油菜籽,收紅苕,再下來種蠶豆豌豆,移油菜秧,收花生……」

    司星准一腦門子黑線,嘴巴張得大大的:「啥意思?那得啥時候才有空?」

    奶奶笑得合不攏嘴,說道:「你聽乖孫忽悠你呢!農村裡只要你肯幹,一年到頭不見閒的,可真要是啥都種,人吃得消地還吃不消呢!」

    司星准喊到:「你這個騙子!趕緊的,定時間,我到時候再來好好玩玩。」

    李君閣哈哈大笑,說道:「你的電視劇不拍了?接下來你不得考察五溪河,還有碧峰山,苗寨,土匪窩子啥的,還要找資金,找設備,找演員,不是該比我還忙嗎?」

    司星准說道:「別的不用你操心,但是考察場地那也得有人帶路啊!我可是聽嫂子說山裡頭有野豬的!」說完還覺得真有點害怕。

    李君閣夾了一片玉蘭片放嘴裡嚼著,說道:「你要真有心的話,我給你指點一下啊。」

    司星准說道:「你說你說!」

    李君閣慢悠悠的說道:「我們村裡有幾個能人,獵戶叔,常年跑山的,苗寨就是獵戶嬸子的娘家,你要把他哄好了,碧峰山你基本就可以平趟了。」

    「關於盤鰲鄉跟李家溝的人文地理,我四爺爺那是行家,每個景點每個房子的典故他都清楚,這些對你豐富劇本絕對有幫助,他現在就相當於我們李家的族長,你能過他那關,基本上場地的事情也就落實了。」

    「還有藥師叔,山裡的植物蛇蟲那是他朋友,以後你們要進山拍攝,哪些東西能碰,哪些不能碰,那都得聽他的。」

    「還有懸天寨的老寨主,也就是獵戶叔他老丈人,好些山裡的地方我們都不知道,只有他清楚。」

    司星准在大腿上一拍,說道:「那這幫助就太大了,我們啥時候能進山考察啊?說得我都想立馬出發了。」

    李君閣呵呵冷笑道:「啥時候你能搞定李家溝這三位,我們啥時候就進山去找老寨主,不過以你現在這體格,加上這身打扮,呵呵呵……」

    司星准說道:「這有啥難的,你看奶奶不就是很喜歡我嘛?是不奶奶,來,我敬你一個。」

    奶奶咧嘴笑道:「是的是的,你這假閨女,比好些真閨女都耐看!奶奶很喜歡!」

    司星准一臉黑線,李君閣笑得筷子都差點掉了。

    ……

    除開這個,這頓飯還是吃得很愉快的,酸甜的豆瓣武昌魚,鮮嫩的清蒸青蟺段,酸酸的梅子酒,吃得司星准眉飛色舞,最後還用青蟺的湯汁泡了三大碗米飯,這才消停。

    看得奶奶只心疼:「假閨女啊,家裡爹媽不待見你?以後就常到奶奶家來啊,我讓乖孫給你做好吃的,嘖嘖嘖,看看娃都餓成啥樣了。」

    ……

    司星准看著面前乾乾淨淨的大盤子跟飯碗,有心要解釋,結果一張嘴一個飽嗝。

    算了!都這樣子了,還能解釋得清楚嗎?特麼都怪這青蟺滋味太美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7 20:56
    第五十九章與時間賽跑

    ……

    「快點快點,跟上跟上!」

    「來,簽子拿上,好傢伙,你這都幾根簽子了,悠著點別把腰閃了!」

    「皮娃你咋還挑上擔子了,你把大夥招呼好就行了嘛。」

    「算了算了,趕緊走,別杵著了,你一停後面就得等著。」

    ……

    荔枝採收的季節終於到來了,李家溝各家各戶開始進入了繁忙的採收期。

    荔枝採收需要在黃昏和清晨,因為這是溫度較低,適合荔枝保存。

    這段時間裡,除了家裡的老人和孩子,大家的生活完全反了過來,用李君閣的話說那就是我們現在過的是美國時間。

    從傍晚開始,採收的荔枝就一籮筐一籮筐堆到了碼頭上,等著五溪一號回來就往上抬。

    李君閣請了李家溝的一些壯小夥,在碼頭邊上等著,大家都在等待著五溪一號的到來。

    在這之前,王慶國跟五表叔已經將五溪一號保養檢查了好幾次了,輪機現在處於最佳狀態。

    「來了來了!」望著漸行漸近的五溪一號,李君閣拿著扁擔站在人中,心情無比的興奮。

    船靠上碼頭,五表叔推下兩條跳板,一條上人一條下人。

    然後就出現了剛才那一幕。

    每挑一挑擔子上船,五表叔就會遞給挑擔子的小夥一根簽子,小夥子接過簽子後轉身從另一條跳板下船,不會耽誤到上船的人,最後拿著簽子去找老爸統一結算挑子錢。

    一場和時間賽跑的比賽開始了。

    荔枝收穫季節正值盛夏,氣溫常達三十度以上。

    而且荔枝果皮薄,果汁多,所以非常容易受到磕碰等機械損傷和微生物侵染而造成腐爛。

    同時,荔枝果皮含豐富的多酚氧化酶,過氧化物酶,它們是果皮褐變的關鍵酶,通常常溫下放置,採收下來的成熟荔枝不到二十四小時果殼就會變色。

    因為以上那些原因,決定了荔枝是最難保鮮的果品之一。

    所以當年才會出現動用飛騎給楊貴妃運送荔枝,出現「一騎紅塵妃子笑」的景象。

    對了,楊貴妃吃的荔枝就是夾川荔枝,如果真要從廣西廣東這些地方運送,以那個時候的運輸條件根本就是不現實的,等到運到長安,早就沒法看,也沒法吃了。

    後來人們絞盡腦汁,研究出了多項荔枝保鮮技術。

    荔枝保鮮技術又分為護色和保鮮。

    護色技術一般是使用各種荔枝護色劑浸泡荔枝幾分鐘,經過處理後再用其它保鮮方法進行保鮮,比不經護色處理荔枝可多保鮮三天,護色劑一般是檸檬酸和食鹽溶液調製而成,也有專用的荔枝護色劑。

    雖然才多出三天護色期,這也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進步了。

    保鮮技術也分為多種,第一種是液態化學藥劑保鮮法。

    將藥品溶於水後附著在荔枝表面,可以形成一種不可見的透明膜,既能有效地封閉氣孔,降低呼吸強度,延緩果實衰老,又能作為粘著劑使其能均勻分佈於整個荔枝表面,並起防腐殺菌作用。

    保鮮劑必須具有高效、廣譜、低毒、低殘留,對使用者和消費者無害等特點。

    同時還要能有效防治冠腐病、黑腐病、青綠黴病、炭疽病。

    將荔枝浸泡1分鐘,撈起,快速用電風扇稍吹乾,接下來盡快用無毒、透氣、適水性能良好的保鮮膜進行包裝。

    第二種是固態保鮮劑保鮮法,即熏硫處理,原理是利用化學藥劑產生的二氧化硫氣體,對荔枝進行殺菌、漂白等作用。

    這種方法可以用來抑制長期貯藏或遠距離運輸時的致病菌。不足之處是二氧化硫的漂白作用對護色有一定影響。

    將化學藥劑包和荔枝一起放入密封塑料袋裡,藥劑包會釋放出二氧化硫,起到保護荔枝的作用。

    近年來,還是受到唐代荔枝運輸的方法的啟發,人們又發明出了保鮮袋保鮮法。

    唐代的荔枝運輸,經研究發現是採收下來後裝入新鮮的大毛竹筒,在竹筒上方塞上荔枝葉子,然後用蜂蠟完全密封竹筒的開口,運到長安再打開。

    這種方法利用的是荔枝在密封環境下,通過自身呼吸,形成低氧環境後,可以保持鮮果品質的原理。

    於是人們發明了一種特殊的保鮮袋,這種保鮮袋是具有多層結構的塑料薄膜復合重包裝袋,它能反射95%以上的光線,使袋內溫度在陽光直射下亦無明顯上升,其保濕性能極佳,又能自行調節袋內氣體成分,形成低氧高二氧化碳的貯果環境,能完美模擬出竹筒內部的狀態。

    三種方法,都需要低溫冷藏。

    採用了整套的保鮮流程,即經護色,液態保鮮或固態保鮮,泡沫箱冰塊,箱外有特種保鮮袋,袋外有竹筐或木條箱保護,外加全程冷鏈處理,最終可以獲得還算理想的保鮮效果。

    如果庫溫能維持四度到六度,相對濕度75—90%,可保鮮一個月,保證好果率85%以上;

    庫溫七到八度,可保鮮25天左右;

    庫溫九到十二度,可保鮮3周左右。

    但是溫度不是越低越好,低於四度,荔枝會發生不可逆的冷凍傷害。

    所以,從荔枝下樹,到擺上千家萬戶居民家裡的水果盤,就是一場和時間的賽跑。

    見李家溝這邊的散果基本裝完,李君閣跳上船,對五表叔喊到:「五表叔,趕緊開船,好傢伙,我們這裡都亂成這樣,盤鰲鄉那裡還不知道要耽誤多久呢!」

    五溪一號立刻離岸向盤鰲鄉駛去。

    船到盤鰲鄉,是晚上九點,小碼頭上燈火通明,梁慧麗早領著鄉親們的隊伍在那裡焦急地等著了。

    見到船過來,梁慧麗指揮著鄉親們抬過來兩個大傢伙。

    那是兩條鐵皮打造的滑道。

    荔枝已經裝箱好了。滑道的底部伸到船艙後,梁慧麗指揮兩個小夥子上船守著,岸上的人開始往滑道上一箱箱地搬荔枝。

    裝著荔枝的紙箱順著滑道滑入船艙,兩個小夥子將紙箱接住,整齊的擺放到李君閣為他們留出的艙位裡。

    「靠!我怎麼沒有想到!」李君閣在梁慧麗身邊氣急敗壞地啪啪的拍著腦門:「我們李家溝那邊就知道賣傻力氣!」

    梁慧麗在旁邊抿嘴笑,說道:「我看你這麼有自信,還以為你都準備好了呢。這倆滑道就放在鄉政府食堂大堂邊上,你進出這麼多次都沒發現?」

    「嗨!我還以為是收穀子時用的,梁丫頭你可不地道啊,害我挑了一晚上的擔子。」

    「哈哈哈,都怪你自己太笨,還能怨誰?」

    「算了,時間太緊張了,我得馬上走了,回來再跟你算賬!」

    李君閣跳上船,還一肚子的氣,這特麼真是科技是第一生產力啊!

    又回頭對梁丫頭喊到:「趕緊給我們那邊也弄一個,好傢伙這一晚上沒累死我!練憨包娃子呢!」

    五溪一號開足馬力往縣城趕去。

    碼頭上就先進了,那是帶電機的膠皮帶,開動起來後,將荔枝放到膠皮帶子上,膠皮帶子就帶著荔枝往上走。

    二猛早就安排好了冷藏車,裝滿一車就發出一車,這都是往蜀都果商要的貨,全程冷鏈。

    李君閣跳上碼頭,見是二猛親自指揮,立馬過去打煙,說道:「猛哥,我這點小生意還勞你親自出馬,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二猛也沒跟他客套,說道:「你這不是頭一次上套拉磨嘛,我怕你轉不開,過來甩兩鞭子,哈哈哈哈哈!」

    李君閣一腦門子的黑線,這二猛多半也是鄉里出來的,就喜歡拿人往牲口打比方。

    看著忙碌的裝車場景,不由得感慨道:「條條蛇兒都咬人啊,哪行都有哪行的門道,我這還得跟你多學習!」

    二猛說道:「沒事,一回生二回熟,我一個碼頭工人出身都能幹得下,你更沒問題。」

    李君閣將盤鰲鄉滑道的事情跟二猛說了,然後說道:「這第一天就受教育啊,賣了一晚上傻力氣。」

    二猛聽了哈哈大笑。

    眼看最後一車冷藏車關門了,李君閣對二猛說道:「得,我這還得跟一趟車,第一次跟客戶打交道,誠意要顯出來。那我們就回頭見。」

    又叫過硌豆跟二狗交代一番,說道:「那批散果是蠻州的客商要的,裝車後你們也要跟一趟車,見見客商,我們以後可是長期交道。碼頭上的事多跟二猛哥學著點!」

    然後跳上冷藏車,對二猛揮手道:「猛哥,回頭請兄弟們喝酒!」

    一路過關,到蠻州上高速,蠻州高速專門開通了綠色通道,保證夾川荔枝能及時運出。

    一路無話,凌晨四點,冷藏車到達了蜀都農產品批發市場的冷庫。

    這批發市場的晚上比白天還熱鬧,到處都是運農產品的車,讓路痴的李君閣有點犯暈。

    下得車來,就見一個穿著職業套裝的年輕女子在那裡指揮。

    「你們運輸部趕緊接手,不用卸車了,這批荔枝果品品質不錯,你們直接去東站,那邊我聯繫好了,馬上就發北京!」

    「剛剛開箱驗貨的那些,連同這車,馬上拉到各超市去,今天早上八點我要見到各個超市荔枝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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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