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律政奶爸 作者：盤古混沌（已完成）

1332.絕不向挾持分子低頭！

    蜜律點了點頭，就在此時華眉的手機也是再次來電，他撥通視頻電話之後將畫面對著整個辦公區域轉了一圈，甚至還讓每個人質都和對面打了個照面。

    「這下相信了吧？我的要求你們必須要達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他立刻掛斷電話，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做好，揉著頭髮。從他額頭上泛出的汗水來看，他恐怕一點都不比這些人質放鬆吧。可看到嘴角那絲不由得流露出來的笑容，或許他正在為剛才的談判順利而沾沾自喜吧。

    「華眉老兄。」

    趁著他現在心情不錯，法者鴆開口說道——

    「我倒是有點不明白了，你說你吧，費那麼大工夫就是為了撤銷一個病例？有了病還能夠有國家醫保呢，這是怎麼回事？」

    華眉撥弄著手中的那把手槍，也不知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槍口還是指向了法者鴆。

    「呵呵，醫保？想的倒是很容易啊，醫保。你知道我得的究竟是什麼病嗎？」

    法者鴆身體稍稍往旁邊歪了一下，避開槍口。儘管他明知道這把槍的彈道不穩，可不處在槍口正面多少還是有些心理放心的吧。

    「嗯……什麼病？」

    法者鴆帶著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精神分裂症。而且，還是其中非常嚴重的在任何時候都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處事的類型。」

    儘管華眉的口吻有些開玩笑的意思，但法者鴆卻是感覺背脊冷不丁地被一陣涼風掛過，狠狠地抽了一下。

    「呵呵，現在明白了嗎？我在這裡告訴你們！」

    華眉舉著槍，再次掃過人質的臉上——

    「我患的可是精神病！我有精神病！哈哈哈！現在你們明白了嗎？我可是精神病！你們最好老實點！誰如果不老實被我不小心崩了，對不起！我可是精神病！就算到了法庭上我也是可以無罪釋放！更不怕告訴你們，我前不久剛剛從精神病院逃出來，你們應該知道這究竟意味著什麼吧？」

    帶著最得意的表情，華眉儼然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

    「你們最好祈禱那些混蛋把我的病例給撤銷！否則的話，可別想我和你們一起陪葬！！！」

    他的話說得非常狠，儘管他捏著槍的手指在顫抖，但法者鴆知道，他的眼神是認真的。

    嚷嚷完，華眉也覺得這些人質已經被他壓制住了吧，隨即冷哼一聲癱在座位上。

    門外的警笛聲依然還是那麼響亮，但是隔著捲簾門，真的是什麼都看不見，不知道外面的狀況。

    華眉似乎也覺得有些無聊，東張西望後目光落在了那邊的壁掛電視上。

    「喂，你，叫黃麗的。」

    華眉的聲音讓黃麗渾身不由得抽搐一下。她顫顫巍巍地抬起頭，帶著恐懼的眼神看著華眉。

    「電視，能開吧？打開來看看。」

    黃麗瞄了一眼電視，有些為難地說道：「可是，這電視沒有領導的規定是不能隨便開的，只能播放我們指定的節——」

    「我叫你開你聽到沒有！到底能不能開？！」

    槍口一轉，黃麗縮成一團。在死亡的恐懼下，她終於還是站起，跌跌撞撞地走向櫃檯後面，拿著鑰匙打開抽屜，取出遙控器，打開電視。

    電視一開，《為人民服務》這五個大字立刻明晃晃地映入眼簾。緊接著，就是一個女性旁白的聲音在聲情並茂之中大聲說起話來——

    「尊敬的市民們，為了貫徹國家的領導方針，我辦公室將成為您提供一站式的工作辦理。」

    「換個台，換成新聞，看看有什麼新聞在播放我們這裡。」

    「啊？可是……可是……電視頻道是不能隨便切換的……領導……領導……」

    「我說你煩不煩啊！」

    華眉有些惱怒，伸手一把奪過遙控器切換頻道。遙控器被搶走之後，黃麗也像是解放了似得連忙蹲回人質群中，壓低自己的腦袋。

    不用幾下，電視中立刻呈現出區政府外面的畫面。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幾十台警車在門外幾乎擠了個水洩不通！在警察的隔離帶外面，黑壓壓的人群如同跨年夜的狂歡廣場一般全都翹首以盼！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手機或是其他攝像裝置，想要拍攝任何一處和這片場景有關的畫面。

    「各位觀眾！這裡是新聞綜合頻道，我現在正在燦天區政府辦事處前，各位觀眾應該可以看到，這裡已經被圍了個水洩不通！有關此次挾持犯的信息已經成為了本市乃至全國最為重要的惡劣刑事犯罪事件！」

    華眉望著電視畫面，對裡面數百名警察圍起來的壯大聲勢卻沒有一點點的恐懼，嘴角反而還顯得有些沾沾自喜。

    「啊！我們看到上京市公安局長已經到達！我們現在就進去問問看挾持犯的意圖！（畫面中出現些許嘈雜）局長！請問您對於挾持犯的要求知曉些什麼？對於被綁架的人質您又有什麼看法？！我們公安民警是否能夠保證人質的生命安全？」

    畫面中的那位局長轉過頭看著攝像頭，簡單地說道：「不管怎麼樣，我們一定會為了人質的安全竭盡一切努力。還請記者朋友們放心。」

    說完，他就走向隔離帶，而包括這個記者在內的其他十幾名記者也都被隔離帶隔開，沒法再踏入一步。

    電視中的嘈雜依舊，那位新聞記者開始對著鏡頭大肆述說這次持槍挾持案件的經過。就好像她親眼見過一樣，說的繪聲繪色。在她身後的一些民眾臉上帶著笑意，拚命往鏡頭前面擠，同時對著攝像頭揮手，高興得好像剛剛吃過人血饅頭的孩子。

    眼看電視中的信息似乎短時間沒什麼進展，法者鴆想了想後，再次微微揚起身子。

    但，蜜律卻在這一刻拉住了他的衣袖，微微搖頭。法者鴆看到這個丫頭現在這樣拽著自己的模樣不由得有些歡喜，原本還有些顫抖的腳這次也像是突然有了力量一般地停止顫抖。他輕輕拉開女兒的手，在她腦袋上輕輕拍了拍，再次緩緩地伸出了手。

1333.穩定他的情緒！

    儘管華眉盯著電視，但人質所在的位置還是在他視線的餘光之中。看到有人舉起手，他立刻回過頭，盯著法者鴆。

    「華老兄，我吧，有些不太能夠理解。你能不能和我們聊聊天？嗯……一般人挾持人質吧，要不為了錢，要不就是為了達到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可你這個理由……呵呵，還真有點奇怪哦？精神病？你如果真的痊癒了，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蜜律有些緊張。

    如果談判的對象是一個精神狀況正常的人的話，那麼她不會擔心短時間內會產生什麼問題。

    可這次，對方卻是個精神病？天知道一句話說不好這個瘋子會做出什麼事來？

    但幸好，華眉的表情卻顯得很輕鬆。他樂呵呵地笑了一聲，點了點頭，用槍對著法者鴆點了點，說道：「你看，我像個精神病嗎？」

    蜜律不由得捏緊手掌！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啊。

    「那你看，我像個沒事想要來找你挨槍子的瘋子嗎？」

    法者鴆試探性地站了起來，讓自己蹲著的雙腿稍稍放鬆一點。

    華眉也沒有太多的抗拒。他呵呵笑了一聲，槍口甩到一旁，說道：「我沒有規定你們一定要蹲著。你們可以坐著，不要離開我的視線，也不要亂動就行。至於你，法……法……」

    「法者鴆。」

    「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想要帶節奏啊？我好像要對你多加防範一點。你還是蹲著吧。」

    法者鴆真想現在立刻沖上去揍這傢伙一拳！

    等到法者鴆蹲下，華眉才翹著二郎腿，接著說道：「你對我的故事很感興趣啊？其實就本質上來說，我和你們也沒什麼區別。你們來這裡是干嘛的？你們是來區政府辦事的吧？我也一樣，我也是來辦事的。事情嘛——」

    「哇~~~~！」

    正說著的時候，那邊再次傳來了哭鬧的聲音。華眉別過頭，看到百靈懷中的金絲再次大聲叫嚷起來。

    看到華眉視線轉過去，一旁的虎鸚立刻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伸手說道：「娃兒哭鬧，你別介意，我們現在就想辦法讓她不要再哭了。喂，百靈，快點哄好你孩子！想讓我們和你一起陪葬是不是？」

    法者鴆知道，虎鸚這種做法是裝作站在華眉這邊，讓他有團隊感。

    可華眉卻是揮了揮手，似乎對於虎鸚這種主動站在他這邊的「奉承」並不感興趣，而是腦袋向前探，說道：「你娃兒咋了？哭的那麼厲害？」

    百靈一時間還是有些緊張，她抱著小金絲的手還是有些顫抖。蜜律踮起腳尖瞄了一眼，輕聲道：「糖沒了。」

    法者鴆點了點頭，華眉則是說道：「你娃兒還在哭嗎？看你這個小丫頭小小年紀的，帶個孩子怎麼那麼稀里糊塗的？她尿布換了嗎？」

    百靈肩膀顫抖了一下，怯生生地說道：「來……來這裡之前……剛換了……」

    華眉：「那幾個小時了？這裡辦事的速度你也不是不知道。有待備用的嗎？」

    百靈連忙點頭。

    這個挾持犯揮揮手，說道：「去，給你娃兒換個尿布吧。別凍著她了。哎，來來來，大夥兒讓個地方。那個……那個帶娃的，法者鴆，對，就你。你女兒在這待著，你去後面拉兩張椅子和桌子過來。」

    法者鴆不敢怠慢，連忙去後面搬了椅子和桌子過來。雖然有些沉，但份量還好。

    搬過來，百靈連忙把小金絲放在桌子上解開襁褓。一股尿臭味立刻散發出來，讓這裡的眾人都不由得捂著鼻子向兩邊退開。

    「對……對不起……抱歉……」

    百靈慌慌張張地換好尿不濕，把髒東西裹一裹扔進後面的垃圾桶，小金絲這才算是安靜了下來。

    「哎，你這女娃兒也太年輕了吧？」

    看著百靈剛才手忙腳亂的動作，華眉不由得笑了起來，樂呵呵地說道——

    「這麼年輕怎麼就有娃了？嘛，反正現在這年代也不稀奇。你等著啊，等會兒如果我一定要先放人的話一定先放你和你娃兒。娃兒她爹如果知道你們娘倆在這裡估計也該急死了吧。」

    法者鴆眉頭一揚，樂呵呵地笑了一下。旁邊的蜜律倒是撇撇嘴，輕聲道：「精神病能夠那麼人道？那這個世界上豈不是大多數都是瘋子了？」

    對於這裡大多數人來說，這個「首先釋放」毫無疑問是個好消息。

    可對於百靈來說，華眉的這句話卻並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的歡笑。相反，她的眼眶裡卻是一瞬間湧出淚水，再也控制不住了。

    「娃娃他爹……娃娃他爹……嗚……嗚嗚嗚……嗚嗚嗚……」

    從一開始的抽泣，漸漸地，她的哭聲也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失控起來。

    這樣的哭聲讓華眉有些緊張起來，他立刻舉起手中的槍對著這個女孩，大聲咆哮：「你給我把嘴閉上！吵到外面你是想要那些警察衝進來對付我是不是？！我告訴你如果我活不下去了你們也別想活！我可是官方認證的精神病！我有精神分裂症！！！我殺人不犯法我告訴你們！」

    這一招剛才還非常有效，可是現在，也不知百靈是不是真的勾起了心中的痛苦，對於黑壓壓的槍口卻是在也沒有任何感覺，只顧抱著懷中的孩子大哭起來。

    眼見威脅無效，華眉從一開始的強硬到後面也開始有些急了，他搖搖頭，收起槍：「好啦！妹子，別哭了！小妹子，我不拿槍指著你了，你別哭啊！光哭有什麼用？說說，對我們說說怎麼回事？說說看，好不好？」

    山雀兒現在提拉著褲子站了起來，他趁著華眉照顧百靈的時候稍稍向後面挪了挪，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褲子後，終究還是把褲子拉下來扔到一旁。僅僅穿著一條內褲的他似乎也想把內褲拉下，但終究還是沒有忍住下手。

    「那個叫山雀兒的小保安，別當我沒看到你啊。」

    山雀兒面露尷尬，當槍口再次瞄準他的時候他連忙舉起雙手縮起脖子：「大……大哥！你看……我這褲子……讓我換條褲子，這可以吧？我這酸辣吧唧的，臭到華哥您可怎麼辦？」

1334.辦證

    那邊的八哥再次顯露出不屑的表情，可剛才吃了虧，他也沒有再出聲吆喝。

    有了山雀的尷尬處境「活躍」一下氣氛，百靈終於漸漸止住了哭聲。她抹去眼角的淚水，說道：「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事實上，這娃娃……她……沒有爸爸……是我一個人生下她的。」

    華眉略微頓了頓，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似乎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接下去了。隔了幾秒鐘之後，他還是笑了笑，說道：「沒事，你不想說的話不用說也可以。嗯，我剛才說錯話了，別放心上啊大妹子。」

    百靈搖搖頭，伸出手指輕輕逗弄著懷中的小金絲，繼續說道：「我男人……兩年前，我從村裡出來的時候，遇到那個大老闆……金老闆很照顧我，我總覺得，和金老闆在一起也很放心。」

    「然後……然後……金老闆就想要我。我一直都覺得金老闆對我很好……不僅安排我做很輕鬆的活，還給我安排住處，每個月的工資也很多。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給他啦？哎呀，這老闆就是個騙子啊！你也太笨了吧？」

    嚷嚷起來的是山雀兒，他當然找不到內褲穿，所以現在只能挨著那邊的空調，用暖氣來吹自己的屁股。聽到這裡一下子叫嚷了出來。

    百靈低著頭，摟著金絲，卻不敢說話了。

    華眉別過頭瞪了山雀兒一眼，這保安小哥連忙捂著自己的臉別過頭去，不敢說話了。

    「然後呢？大妹子。」

    百靈輕輕拍著襁褓，讓小金絲逐漸入睡，說道：「然後，半年前吧，我覺得身體不舒服了，就想著去醫院。可是金老闆那個時候卻很緊張……然後到了醫院檢查之後，我肚子裡就有了小金絲。那個時候我真的很開心！因為金老闆一直對我說他結過婚，只是離了婚。我現在有了他的娃兒，我就可以嫁給他了！那個時候我真的很興奮！」

    虎鸚揉著自己的手指，可這個時候百靈的聲音卻是戛然而止。

    見此，他開口說道：「然後呢？他叫你打掉？然後這個時候你才發現，他原來不光有妻子，還有孩子？並且根本就不可能離婚後和你結婚？」

    這種猜測很俗套。

    有的時候法者鴆真的很希望這種俗套的事情能夠少發生一點，因為現在就連小說都不會這麼寫這麼俗套而無聊的故事了。

    可偏偏，這個女孩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這讓法者鴆更加開始討厭這個俗套到竟然還可以一遍一遍反覆上演的現實劇情了。

    「我不能打掉小金絲，她是我的娃娃！就算金老闆不肯認這娃娃，我也絕對要把她生下來！」

    儘管只是個弱女子，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女子雖弱，為母則強。現在，百靈給法者鴆的感覺就是這種。

    她再次抱緊了一下懷中的小金絲，忍住淚水，紅著鼻子說道：「所以，我從金老闆給的地方逃了出來，拿上那段時間他給我點錢躲了起來。我一定要生下這個娃娃！我蠢，但是我的娃娃她不會像我一樣蠢！她是在上京市出生的，她爹爹是上京人！所以從今往後她也是上京人，可以享受上京市的住房待遇和醫保待遇！我就算這輩子再苦再累，也會把這娃娃帶好！」

    蜜律待在律師事務所，這種未婚生子的案子也算是見過幾列了。明明應該是覺得見怪不怪了吧，可現在聽在耳朵裡還是覺得非常生氣。

    （那個金老闆，好！現在本蜜律小姐是給你記上了！你等著瞧！）

    她輕輕拉了拉一旁的法者鴆，父女倆的眼神略微對上，法者鴆立刻明白了女兒的心事。不過，他輕輕搖了搖頭。

    這點蜜律理解，畢竟現在眾人還是處於被挾持中。如果這個時候突然在人質中冒出一個法律工作者會對那個兇徒造成怎樣的刺激誰也預料不到，所以還是先保持沉默為好。

    「嗯，這想法不錯！」

    華眉點點頭，繼續道——

    「妹子，你很堅強。那麼現在辦好了嗎？戶口？」

    百靈卻是搖了搖頭，目光轉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不說話的黃麗，向她撇撇嘴，說道：「我想來辦來著……可人家不讓我辦……我還在說話的時候，他們……就下班了，然後……就這樣了……」

    這下，華眉的視線也是轉向黃麗。這個辦事人員接觸到兇徒那狠厲的目光，一下子就顯得更加萎靡，臉色也為之變得蠟黃起來。

    「喂，黃……黃麗是吧？那個，現在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人家妹子不就是要給娃兒辦個戶口嗎？現在去辦了吧，也不耽誤你事兒。」

    是啊，的確不耽誤。當人質嘛，除了蹲著還能夠有什麼事？

    這事情本來想著很簡單的，可黃麗聽到要辦證，臉上一下子就顯得為難起來。她看了看百靈，一張臉立刻難受起來：「哎喲，不是我不想辦。可是……這實在是辦不了啊。這這……她這孩子怎麼可能落的了上京市的戶口呢？如果真的想要落戶口的話可以跟著她媽媽去落鄉下的戶口啊，我這裡……可難辦的呀……」

    「什麼？難辦？」

    聽到黃麗拒絕，剛剛還顯得有些和顏悅色的華眉立刻再次凶神惡煞起來！他舉起槍口對著黃麗，大聲喝道——

    「我這個人最恨的就是辦不成各種各樣的證件！他媽的，我那個精神病的病例辦起來快的要命！我前腳剛被押進去，後腳不到半小時我就被診斷為精神病了！可要辦一張沒有精神病的病例呢？你覺得我花了多少年？花了多少時間？！我被關在那裡面整天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覺得我要怎麼樣才能證明自己沒有精神病？你覺得我現在有精神病嗎？！」

    黃麗被嚇到了，連忙揮手，聲音顫抖地說道：「沒有沒有！您沒有！」

    「我沒病！既然你覺得我沒病那我是不是可以馬上辦出一張沒有精神病的證明？！」

1335.人命怎麼可能有規定重要？

    「是是是！當然……當然可以！」

    「那你給我立刻辦！證明我沒有精神病！！！」

    「啊？可是……可是……大哥……我……我沒有權限……」

    「好，你沒有權限是不是？那麼給別人上戶口的權限你有沒有？！」

    「我……我也沒有……我只是個登記的……那個……權限在……在領導那邊……」

    「你他媽的別給我打馬虎眼！你到底能不能辦？！」

    「能能能！當然……當然……能！」

    「那你倒是說說！人家妹子為什麼不能幫自家孩子辦證？！人家孩子生在上京市，孩子他爹也是上京市的人！為什麼就是不肯幫人家落戶口？！」

    黃麗幾乎快哭出來了，她不斷搖晃身子，似乎是想要從槍口前躲開，在發現自己動作僵硬怎麼都挪不開之時，她一下子就哭喪出來了：「不是……！這個……這個是規定啊！我也不能亂來啊！如果我亂給辦證……到時候……到時候出了問題……我這工作可就沒了呀！我好不容易才當上的公務員，我這輩子都是勤勤懇懇的，從來都沒有出過一點點岔子啊！我……我……如果我隨便亂開證件被領導發現的話……我……我這輩子就完了呀！」

    黃麗這種不斷哭鬧叫嚷的聲音明顯讓華眉有些惱怒。他的表情顯得有些厭煩，走上去一把拽起這個接待員，惡狠狠地說道：「完了？好！如果你現在不辦證，那我現在就讓你玩完你信不信？！告訴你，我可是精神病！我在人家醫院裡面可是有登記的！換句話說我現在哪怕把你宰了等會兒出去之後人家也依然要把我恭恭敬敬地送進醫院，我不會判刑，你知不知道！」

    誰能受得了這樣的壓迫？

    就算是法者鴆，在面對槍口的時候也會雙腳打顫，更何況這個普普通通的女接待員了。

    她連連點頭，眼角的妝更是因為淚水而花成了一片。

    華眉鬆手，槍口繼續指著黃麗，甩了甩頭往旁邊的櫃檯：「快點！辦證去！」

    終於，黃麗哆哆嗦嗦地走到櫃檯後面坐好，在入座之後她還斜眼瞥了一眼華眉，見這個凶神惡煞的挾持犯現在正盯著自己，連忙縮起脖子，兩隻手放在鍵盤上。當然，她也瞟了一眼其他那些人質……真可惜，其他人質現在也都只是看著，沒有一個人趁著這個時候動手。

    至於山雀兒……這個小保安現在只是穿著一條髒兮兮的內褲蜷縮在空調前，伸長著腦袋向著這邊張望，看起來一點點也沒有來幫上一把的意思。

    待得黃麗坐好，華眉朝著百靈甩了甩頭：「去，辦證去吧，大妹子。」

    聽聞此言的百靈滿臉激動，她甚至忘記了自己現在正是在被挾持的身份，向著華眉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哥……我……我……」

    「去去去，快點，別謝我了。等會兒人家攻進來我可幫不了你了。」

    「是……是！大哥……」

    抹抹眼淚，百靈連忙跑到櫃檯前坐好。她輕輕摟著懷中的小金絲，嘴角的笑容更是燦爛的如同在寒冬臘月中沐浴最為溫暖的陽光。

    看著百靈入座，華眉也是轉過頭繼續盯著那些人質。見此，黃麗的臉上立刻流露出厭惡的表情，哼哼唧唧了一聲：「什麼垃圾啊。」

    百靈則是滿面春風地哄著孩子，說道：「黃姐姐，幫我小孩上個戶口吧。金絲，從今往後你就叫金絲了~~你可是上京人了喲~~！」

    黃麗嫌棄地哼了一聲，說道：「戶口本。」

    百靈遞上戶口本。

    黃麗看了看這戶口，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說你這個女孩子怎麼那麼不知道自重的？看你們平時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啊，結果可好，眼巴巴地去巴結人家大老闆，還想著生孩子搶遺產的吧？」

    被懟了一下，百靈臉上的笑容也顯得有些僵硬，但她還是掛著笑容。

    只是在這之後……

    「不行，這戶口根本就辦不了啊。你說說你，你幹嘛對一個挾持犯那麼畢恭畢敬的？現在他可是在拿我們的生命在威脅國家啊，你想幹嘛？想當幫凶嗎？」

    看到戶口簿被退了回來，百靈一下子又急了，聲音也是隨之放大了好幾倍：「為什麼？為什麼又辦不了啊？我……我不是給你戶口簿了嗎？為什麼啊？！」

    「吵吵吵！吵什麼吵？又怎麼了？又吵啥？！」

    這邊的喧嘩再次惹得華眉回過頭來，看著那槍口轉過來，黃麗立刻再次縮起了腦袋。

    「華哥！她……她還是……她還是不讓我娃娃辦戶口！這個……這個怎麼辦？嗚嗚嗚……我娃娃的戶口……戶口啊……！」

    聽到這句話，華眉的情緒一下子又激動起來！他立刻抬起槍口對準黃麗，大聲喝道：「搞什麼！你沒聽懂我說的話是不是？！是不是想死啊？！」

    眼見這挾持犯的情緒激動起來，法者鴆知道情況不好，連忙給旁邊的蜜律使了個眼色。蜜律也懂得，連忙站起來向著櫃檯走去，但沒走兩步，突然啪嗒一聲，一個平地摔地跌倒在地。

    「嗚嗚嗚……」

    「又怎麼了？！」

    華眉回過頭，看到趴在地上，兩隻眼睛淚汪汪的蜜律後不由得覺得有些煩，槍口甩了甩——

    「你們一個個的都不想活了是不是？！」

    法者鴆連忙趁機站起來，跑到蜜律身旁把她扶起來，滿臉堆笑地說道：「這位大哥不好意思啊，我女兒口渴了，想要喝點水。結果不小心摔了一跤，不要介意，不要介意啊。」

    華眉哼了一聲，冷笑道：「喝口水？你以為我瞎啊？你女兒往櫃檯這邊跑是想要喝水？」

    法者鴆連忙擺出一個為難的表情道：「不是啊大哥！您看，這個辦事大廳裡面哪裡有飲水機了？不才是只有櫃檯裡面才有水喝嗎？」

    華眉環視了一圈整個辦事大廳，的確，偌大個廳堂裡面空空蕩蕩的，連一台飲水機都沒有。

1336.戶口的問題

    見此，他的氣也是消掉了一點，放下手中的槍甩甩手：「去，喝水去吧。這是在搞笑嗎？排隊需要排三四個小時，沒椅子也就算了，連飲水機也沒有。」

    蜜律低著頭，一路小跑著進入櫃檯後面開始喝水。而法者鴆則是樂呵呵地走了上去站在櫃檯前，說道：「華哥，那個……您別生氣啊。這個戶口的事情不用您費心啊，讓我們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好不好？」

    被法者鴆吸引了注意力，華眉的視線也是離開了蜜律的身上。趁此機會，蜜律立刻一邊裝作喝水一邊拿出手機向外界發送信息。

    華眉則是滿臉氣憤，他拍了拍桌子，說道：「喂，我剛才叫你辦戶口，你又給我搞什麼？」

    黃麗一臉為難的表情說道：「大哥，辦戶口……需要證件的吧？可是這個妹妹證件不足，根本就不可能辦成的呀。」

    要是讓華眉來處理估計又是一頓暴怒，法者鴆連忙插話道：「證件？需要什麼證件？有那麼麻煩嗎？」

    看到法者鴆，黃麗立刻流露出一副得到救援的表情，急切地點頭說道：「喏，這個孩子想要辦戶口，尤其是上京市的戶口的話，那麼肯定就需要醫院的出生證明的對不對？」

    法者鴆連忙看著百靈：「百小姐，孩子的出生證明呢？」

    百靈眼角含淚，一邊抽泣一邊從自己的小包包中取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打開放在櫃檯上。

    法者鴆拿起出生證明正在看，可旁邊的華眉卻是忍不住了，他再次暴怒起來：「這不就是出生證明嗎？！你難道還認為這是假的嗎？！」

    當然，在槍口的威脅下，黃麗只有縮著腦袋害怕的份。

    法者鴆倒是笑了笑，嘗試性地伸出手拍了拍華眉的手臂。可手指剛一觸碰，華眉立刻像是觸電一般地向旁邊閃去，槍口對準這邊，眼神中更是充滿了警惕。

    看起來，身體上的接觸還不行。這個挾持犯的心理警戒程度依然很強啊。

    他笑了笑，攤開出生證明，說道：「華哥，這個出生證明我看了，其實吧……這東西並不是什麼出生證明。上面連國家的章都沒有哦。這只是醫院方面給的一份證明金絲這丫頭是百靈妹子生下來的而已。」

    華眉掃了一眼這張出生證明，哼哼道：「是啊，那又怎麼樣？這還不夠嗎？這娃兒是人家百靈妹子生的，又不是她撿來的偷來的搶來的，落個戶口怎麼了？」

    聽聞此言，百靈連忙點頭，卻還是止不住地擦眼淚。

    法者鴆繼續陪笑道：「這個嘛……要想落戶口的話，那麼就必須要有出生證明。而出生證明嘛……則是需要『父母雙方』的戶口簿和身份證。所以嘛……」

    華眉隨之暴怒起來：「憑什麼啊？喂，這是憑什麼啊？！這娃娃的爹根本就不想要這孩子！那個金老闆甚至還想要弄死她！」

    百靈眼眶再次濕潤起來。黃麗則是露出得意的笑容，表情也隨之放鬆了不少。

    看了看百靈，華眉撓撓頭，哼道：「好吧！就算這是百靈妹子的錯吧，我不管她究竟有多少錯，也不管她是不是想要藉著這個孩子來搶那個金老闆的家產。但是這對於孩子來說總是無辜的吧？這孩子既然生下來那就一定要有戶口吧？既然要有戶口那一定要出生證明！怎麼？就這樣卡著這父親的身份證就不給開了嗎？！」

    見法者鴆不回話，華眉再次轉向櫃檯，槍口直接對準了黃麗，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我不想說那麼多廢話！你就告訴我吧，你是想要吃槍子兒還是辦證！」

    黃麗那張得意的臉再次變成哭喪臉，她高舉雙手，害怕的直哆嗦：「可是……可是……這真的不符合規定啊！不符合規定的事情如果我辦了……領導那邊……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大哥……這真的不是我不辦，真的是……真的是辦不了啊！」

    「你他媽還就是不肯辦了是不是？！」

    這下，黃麗真的是一臉哭喪起來了：「大哥……我求求您行行好啊大哥！如果真的能辦……我怎麼可能卡著您不給辦呢？您看啊，孩子要辦戶口那就必須要有醫院的出生證明，出生證明的話就必須要有父母雙方的身份證和戶口簿……而且要給孩子登記戶口的話她的父母就必須是已婚的！您看……這個……她……這孩子是非婚生子女，她父親又不會來簽名，她自己也沒有結婚，這證……真的不符合規定啊大哥！」

    華眉指著百靈懷中的小女孩，這小姑娘似乎一點也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有多麼緊急，依然還是在吐著唾沫，笑嘻嘻的。

    「好，那你告訴我。這娃兒！這娃兒今天就這樣了！你說吧，要怎麼才能給這個娃娃上個戶口！」

    看著槍口，黃麗哆嗦了一下，眼珠子轉了轉，似乎在想什麼藉口。

    「說！！！」

    「是是是！要……要上戶口……必須……必須要有父親的簽名的！這孩子……這孩子總要追蹤血緣關係對不對？不然……不然誰知道她是誰的娃娃？這對國家的人口登記來說也是個變數啊！」

    華眉：「我他媽就問你，沒有父親登記怎麼了？！這麻煩還能上了天不成？！」

    黃麗：「當然！當然不會上天了！但是……但是……國家有規定……有規定……」

    華眉：「規定？！這什麼破規定？！」

    眼看情況再次嚴峻起來，法者鴆連忙伸出手吸引華眉的注意力，笑道：「大哥，是這樣的。國家要知道每個人的血緣關係，如果不知道父親是誰的話，這女孩長大了談了戀愛要結婚了，萬一對方正好是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可怎麼辦？亂倫這種東西，我們誰都不想的對不對？」

    有了法者鴆的解釋，華眉歪著腦袋想了想，似乎一時間也找不出破綻來，氣自然也是消了一點。他轉頭看著黃麗繼續說道：「要父親的身份證和戶口簿是吧？好！那我現在問你，如果那個金老闆不承認怎麼辦。」

1337.辦起來很容易嘛~~！

    黃麗：「這個……怎麼會不承認呢？畢竟……畢竟是自家女兒……」

    「你他媽的還在給我打混混？！大富人家怎麼可能會同意不知道哪裡來的小丫頭是自家的血脈？！」

    「對對對！有……有了！如果……如果那個黃老闆不承認的話……不承認的話……那可以……可以去做親子鑑定！」

    「親子鑑定？現在親子鑑定怎麼做？要多少錢？」

    「這個……那個……」

    法者鴆連忙插嘴說道：「親子鑑定這東西的花費基本上都是商業性的，便宜的一兩千塊錢，貴一點的上萬也有。至於鑑定用的樣本嘛，可以是血液，也可以是唾液。當然，如果有那個金老闆的一根頭髮的話也可以。不夠必須要連著下面的發囊的頭髮，單單一截頭髮是沒用的。」

    華眉立刻轉向百靈：「妹子，你有鑑定的錢嗎？」

    百靈想了想，搖搖頭。

    華眉皺了一下眉頭：「那麼你能夠搞到那個金老闆的唾液啦，頭髮啦，血液之類的嗎？」

    百靈又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槍口再次對準了黃麗：「你他媽還是在逗我？！」

    黃麗又被嚇到了，連忙擺手搖頭：「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那個……那個……對了！還有個方法！如果……如果沒辦法正常弄到那個金老闆的DNA的話……可以……可以打官司！起訴他！」

    華眉收回槍：「起訴？這也可以？」

    法者鴆連忙笑道：「這的確是個好方法。可以向法院申請金老闆和金絲之間做個親子鑑定。如果金老闆不肯做的話，那麼法院很大程度上會默認金老闆就是金絲的親生父親。」

    這下，華眉倒是放鬆了些許。他回過頭看著百靈，笑道：「妹子，可以打官司哦！你聽到了嗎？」

    可是百靈依然是一副哭喪臉，她也不說話。

    見此，華眉想了想後突然問道：「所以，你沒有錢打官司？估計……你也出不起律師費對不對？」

    百靈再次點頭。

    這下，華眉轉過腦袋看著法者鴆，法者鴆連忙撇清關係道：「去法院起訴的確是需要繳納一筆費用，這不是我規定的！另外……律師費這方面的確是個苦差事……因為很多事情都需要律師這種精通法律的人去幫忙辦理才會更加順利……」

    好嘛，法者鴆這邊話剛剛說完，華眉的槍口再次抵在了黃麗的腦袋上：「果然！你這傢伙還是他媽的在耍我！！！」

    黃麗估計已經被嚇得神志不清了，連忙說道：「那……那……可以立刻結婚啊！只要她和誰結了婚，那麼就行了……」

    華眉哼道：「好啊！那你就立刻給我幫這丫頭辦結婚證！百靈妹子，別擔心，我不是在佔你便宜。等到幫你把你孩子的證給辦了之後我立刻就離婚，絕不拖泥帶水。」

    黃麗伸手指了指隔壁，怯生生地說道：「那個……隔壁的民政局……已經下班了……如果要結婚的話……下週一再來？」

    法者鴆捏著下巴說道：「下週一來估計也不行吧？百小姐的年齡我看了看，只有十八歲，還沒到我國最低法定年齡。所以即便是來了也辦不了結婚證的。」

    很好，槍口又頂上了。

    整個辦事大廳內，黃麗不斷地求饒聲混合著百靈的哭鬧聲，顯得十分嘈雜。華眉更是被這些繁瑣的程序氣的頭皮發麻！他收回槍，在辦事大廳內走了兩圈後，再次憤憤不平地來到櫃檯，手掌大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我他媽就搞不懂了！人家妹子只不過想要給自家娃娃辦個證，落個戶口而已！怎麼？就因為人家妹子沒什麼錢，而且還是私生子，所以你們他媽就連個證都不讓人辦了？！我告訴你姓黃的！今天，這妹子就這樣了，這娃兒就這樣了！她沒錢打官司也沒錢做什麼親子鑑定！小丫頭的親生父親也不可能出來認這個私生女！然後她也不可能立刻就和誰結婚！所以你準備怎樣？你就死活不讓人家小丫頭有戶口了是不是？人家就只能做個黑戶了是不是？！」

    黃麗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我不讓辦啊！是國家……是國家不讓辦……」

    槍口再次頂著她的腦袋，讓她的腦袋和脖子幾乎彎成了90度。

    「哈？！國家不讓辦？！所以國家就是要眼睜睜看著這孩子變成黑戶是不是？！然後你這種『國家的代表』就可以攤開雙手來一句『這就是規定』對不對？！」

    黃麗只剩下求饒和哭鬧了。

    那邊廂，「喝完水」的蜜律走了回來，站在法者鴆身旁輕聲說了一句：「虧你幫我辦戶口的時候那麼方便。」

    法者鴆哼了一聲：「你這個非婚生子女，你以為幫你落個戶口那麼容易呢？還不快謝謝我讓你成為了城裡人。」

    蜜律一噘嘴：「我骨子裡還是個農村人，我喜歡泥土莊家勝過你的鋼筋水泥千萬倍。」

    至於那邊，這事情總不能沒完了不是？

    華眉乾脆走進櫃檯一把拽開黃麗，自己坐在電腦前一手拿槍一手控制鍵盤。

    現在電腦上正是一個戶口簿的登記頁面，他三下五除二地將金絲的信息檔案登記了上去，最後點了一下回車。

    速度很快，前後幾乎不用一分鐘的時間！再把戶口簿放進旁邊的打印機啟動一下，幾秒鐘時間，戶口簿上就已經打上了金絲的名字。

    「好了！就這麼簡單的事情弄了那麼麻煩。」

    辦好戶口，華眉的表情終於放鬆了下來。他樂呵呵地從座位上站起，說笑道——

    「現在完事了，你們這些辦事人員的效率太慢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這個證那個證的，不就是按幾下鼠標的事！」

    但相比起剛才，黃麗的表情卻並沒有那麼緊張，她只是在旁邊看著信息登錄，然後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說了幾句「是」，卻並沒有什麼更大的反應。

    等到華眉準備離開之時，她更是鬆了一口氣，顯得一臉輕鬆。

    「對了，簽名了嗎？」

    蜜律突然插了一句。

1338.要相信法律

    這句話讓法者鴆不由得揚了一下眉毛，那邊正在高興的百靈和一臉舒坦的華眉也是為之一愣。

    蜜律歪著腦袋，繼續呈現出那副天真無邪的笑臉，說道：「辦證，自然是要追查辦事人員的責任問題的吧？一般來說需要簽字或是蓋章之類的東西的吧？嗯……也就是這位黃阿姨的簽字和蓋章，有嗎？」

    這樣一幅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模樣問出來的話，卻是讓那邊的黃麗如同吃了大便一般大吃一驚！她的眼神極為驚恐地轉到一旁的印章盒上，華眉也不傻，立刻上前抓起那一把印章。

    「不要！不可以的！這是規定！領導的規定！部門的規定！我不可以簽名蓋章的！不可以的！！！」

    「滾——————！！！」

    抬起一腳，華眉毫不拖泥帶水地把黃麗踹到一旁，看看那幾個印章後立刻拿起一個，穩穩地在一旁戶口簿上蓋了下去。

    「好了！現在，過來簽字。」

    「嗚嗚……我的工作……領導的任務……我犯了錯誤……」

    「你他媽過來簽不簽？！不簽字的話看老子不扇你耳刮子！」

    華眉說到做到，上前直接就是一巴掌，只聽得那啪一聲響，黃麗整個人都懵逼了。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含著淚，一臉痛苦地拿起筆，在那文件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不就行了嗎？弄得那麼麻煩。」

    簽完字，蓋好章，華眉笑眯眯地看著旁邊的蜜律，說道：「小妹妹，你覺得現在還有什麼紕漏嗎？」

    蜜律想了想，立刻擺出一副天真臉：「我不知道啦~~平時都是『爸爸』教我的啦~~~」

    如果是在平時，聽到這丫頭喊自己爸爸一定可以讓法者鴆飛起來！

    可是現在，看著華眉望著自己那意味深長的眼神，法者鴆真心覺得這丫頭不僅坑別人，坑起爹來簡直是得心應手啊！

    「好了！」

    把戶口簿交給百靈，這個女孩立刻激動地身子顫抖，看著華眉的雙眼也是淚如泉湧：「華哥……我……我該怎麼……怎麼感謝您？您……您這樣做的話……可是……可是……」

    「哈！我這樣就是在犯罪！」

    華眉雙手叉腰，樂呵呵地笑道——

    「但是你放心，我現在還是個註冊在案的精神病！我不管幹什麼都不算違法！而且我倒是想要看看了。」

    說完，他轉過頭來指著那屏幕上劃過的「為人民服務」這五個大字，大聲說道——

    「我相信憲法！我相信法律！就算我是個法盲，我也知道憲法上規定了非婚生子女和婚生子女都享有同樣的權利！小金絲也和其他正常的孩子一樣享有教育權、居住權、生存權。當然，她也有權利辦戶口！這個權利可不應該因為什麼這個證那個證而有任何人可以阻攔！」

    「我們的國家是『為人民服務』的！我倒要看看，在我被抓走之後，那些腦子真有毛病的混球會不會來強行把你的孩子重新變成黑戶！到底是國家的憲法大，還是這些混球的權利大？哈！」

    百靈一臉感激，她把戶口簿放好，將小金絲的手拉出來，向著華眉輕輕地拜了拜。各種體會，估計也只有她這個當事人才能品嚐其中的酸甜苦辣了吧。

    解決事件，華眉重新坐在座位上看著電視機。黃麗則是哭哭啼啼地回到人質群中。和百靈的笑眯眯相比，她則是一臉的愁容。

    山雀兒掂量著走過來蹲在她身旁，輕聲道：「黃姐，別傷心了，這事情……怪不得你吧？」

    「屁！你個小保安你懂什麼？沒文化沒知識的！」

    山雀恐怕一點都想不到自己的一句規勸竟然迎來了冷屁股，不由得愣住。

    黃麗也不再搭理山雀，只是縮著身子，一臉痛苦地嘟囔道：「你知道我考公務員考了多少年嗎？你知道我為了當上這個辦事員的位置時候動了多少腦筋嗎？嗚嗚……我現在竟然違反了規章制度……你知道你一旦違反規章制度就會有多少人等著把你踢下去取而代之嗎？你知道我之前的努力如果因為這麼一件事而付諸東流，我之前的人生全都白費勁了你知道嗎？不，你不知道，你不過就是個保安，你懂什麼？我都四十多歲的人了，一生都在勤勤懇懇……你懂我什麼？！」

    山雀默默地退開一點，站起來。可他這樣穿著短褲的模樣又讓他不知道應該站還是蹲好，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去給我弄點水來。」

    黃麗再次開了口。

    山雀：「啊？」

    「我渴了！我叫你去給我弄點水！」

    看到黃麗生氣，山雀只能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他看了看那邊正在看電視的華眉，估算著走到櫃檯後面飲水機的距離，抬起手說道：「那個……我想……喝杯水……」

    「嗯，去吧。」

    或許是解決了一件事吧，華眉顯得很放鬆。山雀這才松了口氣前去倒水，回來黃麗接住水立刻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一邊喝還一邊偷瞄電視，再看看那邊的捲簾門，滿心期待馬上就有一堆特警衝進來擊斃這個瘋子。

    「各位觀眾好！現在我們得到了第一手消息！我們已經得知，之前挾持犯曾經打電話給電視台自報了姓名！」

    電視裡的主持人一臉興奮，四周圍著正在自拍的民眾們也是紛紛舉著手機如同狂歡。就在此時，屏幕右上角出現了華眉的頭像照片。對此，華眉卻是一點都不介意，繼續美滋滋地看著。

    「根據我們目前得知的消息，挾持犯的名字叫叫做華眉，目前挾持了八名人質。其中有兩名兒童和一名老人。此外，我們還通過有關部門瞭解到華眉的真實身份！他是一名精神病患者，在上京市精神病院登記入院，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

    四周的民眾聽到這條消息之後立刻嘩然！在那一張張驚訝的臉維持了差不多一秒鐘之後，紛紛低下頭開始擺弄手機。

1339.和神經病談什麼？

    「相信現在這名精神病患者也正處於這種患病狀態，同時也更讓我們擔心被挾持的人質的生命安全！」

    看著新聞，華眉的嘴角卻只有冷笑。

    看起來這樣的狀況應該正對他下懷吧？

    法者鴆想了想，大著膽子問道：「華兄，我覺得你沒有精神病。」

    華眉回過頭看了看法者鴆，嘴角的冷笑顯得更是輕蔑：「你怎麼覺得我沒有？哈！不正是因為我有病，所以我現在干的所有的殺人放火的事情都不算犯法嗎？」

    法者鴆站起來，而華眉卻只是看著他，並沒有把槍口舉起來。顯然他心情真的是很不錯。

    「能和我們說說嗎？你為什麼想要醫院撤銷你精神病的診斷？如果撤銷的話，那麼你現在挾持人質的事情可不是關進醫院就能夠解決得了。能和我們……說說嗎？」

    面對法者鴆，華眉略微想了想。可就在法者鴆覺得這傢伙可能不會說話的時候，他卻是朝著那邊的虎鸚點了點頭：「喂，那個姓虎的。」

    一直都沉默不響的虎鸚抬起頭，凝視著華眉，卻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

    「你剛才說你是醫生對吧？你和大夥兒說說，精神分裂症有什麼症狀。」

    虎鸚朝著法者鴆這邊瞄了一眼，緩緩起身。在沉默片刻之後才開口說道：「我並非精神科的醫生，但就普通的精神分裂症的症狀描述來說，患者經常伴隨有強烈的暴力衝動，還會有非常嚴重的幻聽幻視，無法控制自身的情緒等等問題。在這其中，無法控制的暴力行為是最麻煩的問題。」

    華眉呵呵笑了一聲，舉起手中的槍把玩了一下，說道：「持槍挾持人質，我這種暴力行為夠格了吧？至於幻聽幻視嘛……我現在對你們說，有個神在這裡催促我坐下這件事，你們現在相信我有幻視幻聽了嗎？」

    那邊的老人八哥倒是呵呵呵地笑了起來。在華眉轉頭望向他的時候，這老頭卻是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道：「小哥，你現在這麼冷靜地和我們談話如果還算是精神病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恐怕絕大多數人都有病了。不說別的，就說我這個老頭子吧，我也快被人抬進太平間了，我也快有病了吧。」

    八哥到底是老人，這種自嘲性的話語還是給人有了一种放松的感覺。法者鴆瞥了一眼那邊面部表情顯然有些放鬆的華眉，乾脆打蛇隨棍上，開口道——

    「八爺，您老這個時候來辦事處幹嘛來的呀？該不會也是給您女兒辦戶口吧？」

    這句調侃的話倒是讓八哥哈哈一笑，華眉也是笑了起來，整個辦事處內的氣氛也顯得輕鬆許多。

    「女兒的戶口？我女兒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唉，嫁了人了，就整天想著自家老公。那個臭小子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看起來就不像是個好人！把我女兒拐走之後現在倒好，只有逢年過節才會回來一次，也不知道多看看我這個老爸，真當我這個老爸死了！哼，現在他們兩個應該巴不得我立刻死掉吧。」

    這話聽起來像是氣話，但口吻中除了埋怨之外還帶有一絲絲的甜蜜。法者鴆相信，這位老大爺肯定很愛自家女兒！雖然對於自己的女婿好像並不怎麼看得上眼……

    「我來這裡啊，是來開個證明的。話說回來，區辦公所這裡也只有開證明這一件事情可以辦了吧。」

    一聽到開證明，那邊的黃麗渾身瞬間哆嗦了一下，顯然嚇得不輕。

    百靈或許是因為剛剛開好證明的緣故，閒的渾身嘚瑟，顯得有些獻慇勤地說道：「八爺，您辦什麼證明啊？現在可以辦啊！黃大姐也可以一起辦一下嘛，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很顯然，她已經忘記剛才八哥直接教訓她的時候了。

    可八哥卻沒忘，對於百靈現在這副嘚瑟的模樣他並不感冒，只是哼了一聲，別過頭去，說道：「我？我只是個老頭子了！現在就連自己祖宗長什麼樣都快有些認不清了，還敢說什麼辦一下證？」

    這位老大爺的氣場很強，所以華眉也沒有繼續搭腔，乾脆是轉過頭看著電視。

    此時，電視裡面的畫面突然轉向，遠處竟然傳來了武警的車隊。雖然有隔離線隔開，但還是能夠看到一大堆武警正從車上下來，各自就位。

    荷槍實彈啊……

    這可真的是荷槍實彈啊。

    法者鴆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一旁的蜜律也是拉了拉他的衣袖，輕聲道：「這是想要擊斃他嗎？」

    法者鴆輕聲回應：「挾持犯，這種待遇，正常。」

    華眉倒是顯得很淡定，似乎對於這種狀態並不意外。可過了不久，電視中卻有些人開始不淡定了。

    「觀眾朋友們！我們現在已經看到大量武警前來駐紮！看起來似乎是準備對現場情況進行強行突破了！衷心祝願武警能夠保護好被挾持的人質。啊！這位領導！請等一下！請您說說看你們是打算什麼時候突入？你們是打算擊斃人質嗎？」

    「別在這裡站著，後退！請不要妨礙警方辦案！」

    電視畫面中老徐的身影一閃而過，揮了揮手甩開攝像頭走進隔離線。

    追問沒有結果，主持人再次對著電視畫面說道：「看起來警方是打算擊斃裡面的挾持犯，由此我們不難想像，警方恐怕是已經放棄了和裡面的挾持犯進行交流的行為。這其實很容易想像，誰能夠和一個精神失常的人進行交流呢？」

    「裡面的人就是個精神病！直接殺掉就好了呀！哪裡那麼複雜？」

    隨著武警到來，圍觀群眾的氣氛顯得更加激動。那電視主持人還沒說完，旁邊的圍觀群眾立刻興高采烈地叫了起來。主持人見狀也是連忙把手中的話筒遞給旁邊的群眾，攝像機也是隨之轉向。

    旁邊圍著的三個小青年一看攝像頭對著自己，立刻激動地抬起手對著鏡頭不斷揮手。

    「你們是覺得應該將挾持犯擊斃嗎？」

1340.精神病人的自我意識

    那三個小青年立刻點頭，臉上帶著正準備觀看環球大片一般的興奮感說道：「當然啦！那可是個神經病啊！這種人難道不危險嗎？他現在那麼危險了，擊斃也是正常的吧？這種神經病就應該擊斃，保護裡面人的安全！」

    可這話音一落，另一邊又有兩個中年人出來劍拔弩張地說道：「喂喂喂說什麼呢？說什麼直接擊斃就可以了？！」

    主持人立刻轉移話筒過去，攝像頭也是一併轉過去。

    「就因為人家是神經病就可以二話不說直接殺掉？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麼那麼冷血？」

    那三個年輕人卻並不反駁，而只是給了兩個中年人一頓白眼，隨之哄堂大笑起來。四周的人也都是指著那兩個中年人指指點點，掩嘴偷笑。那兩個中年人見狀有些灰頭土臉，乾脆轉身離開了。

    辦公廳內，華眉樂呵地點了一下頭，用槍指了指那電視機，轉頭對著旁邊的人質們說道：「看看，看看沒有？外面那麼多人盼著我死呢。我是個精神病，可以完全不由分說就擊斃，對不對？呵呵。」

    「你這毛病是怎麼來的？或者說，是什麼時候別人給你安上的？」

    八哥卻是在這個時候開了口。

    華眉回頭看了一眼這個老人，隨即搖了搖頭，嘴角帶著一抹苦笑，似乎回想起了某些不好的事情。

    「十年啦……我得了這個所謂的精神分裂症，呵呵……竟然已經十年了。」

    華眉把玩著自己手中的槍，法者鴆則是死死盯著他，默默祈禱他會把裡面的子彈退出來的那一剎那！

    只可惜，這個人始終都沒有這麼做。

    蜜律在這個時候默默地環視所有人，卻發現虎鸚現在也正看著華眉玩弄槍支的動作。似乎也在期待著什麼，準備做些什麼。

    「十年前吧，那個時候我還只是一個普通的汽修工。幹著每天出門幹活每天一身臭汗地回家的生活。這個時代不管怎麼發展啊，修車這行當似乎也永遠都需要人手去操作。」

    說著自己的工作，華眉顯得還有些自豪。這種自豪感也伴隨著他玩弄手槍的動作停下，只是捧著槍。

    「我大概以為這種生活會一直持續到我退休吧。呵呵，可我沒想到，十年前的那一天，我突然被一群人給架著強行塞上了一輛救護車。」

    「在車上，我叫啊，吵啊，鬧啊。我問那些人究竟想幹什麼，可是他們卻只是把我綁住，好像我下一刻就要吃了他們一樣。然後，其中一個穿白衣服的給我打了一針，我就昏昏沉沉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而等到我清醒過來之後……」

    他臉上的自豪之情如今也是完全消失，變成了一種痛恨——

    「我就已經被關進了一個四周都是牆壁，除了每天三頓飯有人送進來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個人影的地方了。」

    法者鴆的目光始終隨著槍支的移動而移動。不過看了片刻之後他還是決定算了。畢竟奪槍這種事情，自己這個死宅好像並不擅長。

    八哥倒是開口說道：「喂，那邊那個醫生。」

    一開始虎鸚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應，好像對醫生這個詞沒有任何的反射神經。一直等到所有人都回過頭看著他之後，這位「醫生」才點了點頭，略顯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是，怎麼了？」

    八哥靠著椅子，有些感興趣地問道：「這種情況會被認為是精神病嗎？我看這個人很清醒嘛。」

    虎鸚想了想，再次抬起頭。看到眾人的視線依然集中在自己身上後，默默地呼了一口氣，說道：「精神分裂症嘛……我聲明一下，我並不是精神科醫生，所以不能說有非常專業的判斷。但據我的瞭解，精神病和一般的病人有很大的區別。一般的病人吧……他們會知道自己身體哪裡不舒服，或是你給他拍個片子，他們都會清楚自己身體裡面長了個什麼東西。」

    說完，他停下來觀察四周，確定四周沒有人流露出懷疑的眼神之後才繼續說道——

    「但精神病這種病症……患病的人可能並不能……或者說，完全不能認識到自己得病了。病患自己會覺得自己非常正常，沒有任何的不舒服，沒有任何與常人無異的地方。可是在旁邊人來看，這個人的行為處事已經非常古怪，甚至可以稱之為是非常癲狂了。所以……」

    話說到這裡應該也說的夠清楚了。

    眾人的視線終於不再頑固地停留在虎鸚身上，而是轉回了華眉的身上。

    華眉對此也不惱怒，他只是點了點頭，笑著說道：「虎醫生說的很在理嘛。呵呵，我的精神科醫生也是這麼和我說的，說我精神不正常，經常會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做出許多稀奇古怪的事情，甚至還會有幻聽幻視，甚至會產生癲狂的行為，還會有攻擊性。喂，你們說，我現在看起來正常嗎？」

    法者鴆看了看其他人，而其他人的視線如今也在互相觀望。在幾秒鐘的沉默商討之後，大多數人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虎鸚：「哦，我很正常啊？哈哈，但你們覺得我過會兒會不會突然發狂？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哈哈哈！」

    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對於在場的所有人質來說，被一個精神正常的犯人挾持遠遠好過被一個無法溝通的精神病人挾持吧？

    或許也是感覺到四周人的驚恐吧，虎鸚也不說話了。

    過了片刻，他呼出一口氣，轉向那邊的八哥：「大爺，等會兒如果要放人質的話，你和那個百靈妹子就先出去吧。哦，還有，那個小女孩，叫蜜律的，你也出去吧。」

    聽到這句話，法者鴆不由得鬆了口氣。他轉過頭看了看旁邊的蜜律，見這個丫頭現在也正看著自己，兩人的眼神略微對上，不用說話也知道了對方想幹什麼。

    「另外啊，八哥，那個小蜜律的丫頭，你們來這裡是來辦事的吧？真是抱歉，耽誤了你們辦事。既然剛才百靈妹子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乾脆你們也把事情給辦了吧。等會兒出去之後你們又要等下週一了，可能下週一還要你們錄筆錄，多麻煩啊。」

1341.證明一下

    蜜律連忙搖了搖頭，伸出手輕輕抓住法者鴆的衣袖，用一種呆萌的聲音說道：「那個……那個……我……沒事情……我只是……來陪爸爸的……」

    華眉：「這樣啊，那等會你直接出去就行了。」

    蜜律點頭：「哦。」

    至於那邊的八哥嘛，這位老人則是呵呵呵地搖了搖頭，目光轉向那邊蜷縮著的黃麗。

    華眉順著八哥的視線望著黃麗，好嘛，黃麗的臉上又顯得驚恐起來了。

    「還要我說話嗎？走吧？」

    槍支略微一晃，黃麗一臉痛苦地重新走到櫃檯後面，坐下。

    八哥則是來到櫃檯前坐好，呵呵笑了一聲，說道：「那麼，現在能夠給我辦了嗎？」

    黃麗：「大爺，辦……辦什麼啊？」

    八哥抬起手，用力往櫃檯一拍！就像是有了人撐腰一般地大聲喝道：「辦證明啊！證明我可以去銀行拿那筆兩百五十萬的存款的證明啊！」

    法者鴆抬頭看了一眼那電視，畫面中，警方已經把整個辦公廳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顯然是隨時準備突圍了吧。這個時候能夠多吸引一點這個華眉的注意力就好一點。

    想了想後，他乾脆地站了起來，高舉雙手，一臉笑呵呵地說道：「黃女士，剛才的戶口簿都給辦了，你這裡還有什麼不能弄的？快點弄好結束吧，別惹得華哥不開心啊。」

    很顯然，黃麗那種如同看到畢生大敵一般的眼神讓法者鴆有了一種錯覺。

    莫不成這個小公務員是挾持犯一夥的？有必要為了個工作那麼瘋狂嗎？

    黃麗再次看了一眼旁邊的華眉，見華眉的視線現在也是被法者鴆吸引過來了，她臉上的為難之色更加明顯，手指放在鍵盤上卻始終都沒有辦法敲下去。

    「怎麼了怎麼了？剛才已經嘗過味道了，現在想要再來一次嗎？」

    黑壓壓的槍口已經再次瞄準了黃麗的腦袋。

    這個可憐的接待員現在只能高舉雙手，一臉委屈地說道：「求求你了！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啊？！這個……這些個……這些個事情我怎麼可能辦的了啊！你們真當我這裡什麼都可以辦的呀？！嗚嗚嗚……你們是真的要我死嗎？你們要我死那就乾脆殺了我吧！你們殺了我算了！來啊！來啊！」

    看到黃麗一時間撒潑起來，華眉也顯得有些意料不到。他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不過手中的槍還是壓下去了一點。

    百靈哄著自家女兒，想了想後說道：「八爺，您到底……要辦什麼事情啊？」

    八哥哼了一聲，說道：「我要開個證明！證明我是我爸的兒子！怎麼，不可以嗎？！」

    「噗——」

    山雀兒不厚道地笑了一聲。但很快他就發現，四周只有他自己憋出笑，連忙摀住嘴，繼續蹲在空調前面。

    華眉也是皺著眉頭，說道：「什麼證明你是你爸的兒子？這都什麼鬼啊？」

    八哥倒是顯得一臉淡定，只是陰陽怪氣地說道：「就是這麼個鬼啊。哼，我老八大概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我大概就是孫猴子再世吧？」

    眼看事情漸漸要往埋怨的方向去，法者鴆連忙笑著勸解道：「八爺，八爺！別這樣，說說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這個證明你爸是你爸……這事情讓我們知道一下是怎麼回事，也好解決問題不是？」

    八哥陰著一張臉，但總算是平穩了一點。在哼唧了一會兒之後，他總算說了起來——

    「這事情根本就不複雜。我兒子是開公司的，做的就是建築行業這一當的材料供應這一塊。就是給鋼材啦，黃沙啦，水泥啦之類的東西的。可是最近吧，我兒子接了一筆大單子，這筆大單子雖然賺的錢很多，可卻會導致一時間資金周轉不靈。」

    「說來說去也算是我兒子夠貪心，強行把這單子給吃了下來。可吃下來之後呢？他資金周轉不靈了，許多工人都拖欠著工資，一天到晚都在我們家門口鬧，工期也不干了。這眼看就要違約，我兒子可是急的上了火了。」

    談起兒子，雖然八哥嘴裡全部都是埋怨的意思，但從表情來看還是舔犢情深的感覺。

    「這可怎麼辦？我這個做老子的總不能看著做兒子的被那麼點錢給弄死吧？」

    「這個時候我就想起來了，我爸在世的時候啊，曾經分了一套房子。後來我爸把這套房子給賣了和我一起住，房子錢也就存在銀行裡等著備用。可那麼多年過去了，這些錢一直也都沒有用的上的時候。就這麼一直過了很多年。」

    「到了現在，我想起這筆錢了，就想著要把錢從銀行裡面拿出來給我那不孝兒子周轉周轉，哈！這倒好！我去了銀行你們知道怎麼著？那銀行本來還是笑臉盈盈的，可以看到我要提取我爸那兩百五十多萬的現款就開始推三阻四！一天到晚要我證明我爸就是我爸，甚至還堅持要求我爸必須出現在現場才行！否則，就不肯讓我把這筆錢給提走！」

    八哥越說越氣，在這個時候黃麗倒是哼唧了一句：「那你找銀行去啊，找我幹嘛……」

    華眉：「你說什麼？！」

    黃麗：「沒！沒……」

    八哥再次拍了一下台子：「廢話！我當然要找你們啦！人家銀行說了，我想把我爸那筆錢拿出來，要麼，把我爸請過去！要麼，就要我證明我爸是我爸！」

    法者鴆依然笑著勸解道：「八爺，消消氣，消消氣啊。那個，老爺子現在在哪裡啊？能不能請來一下啊？畢竟兩百五十萬這個數字有點大啊，銀行那邊可能想要證明確鑿一點吧。」

    「我爸早死了十多年了！我去陰曹地府把我爸請來供在他銀行大門口嗎？！他銀行給我爸上香嗎？給我爸燒紙錢嗎？！」

    顯然，法者鴆的這句話一下子點了炮仗。法者鴆看到這麼一個火氣大的大爺，一時間也只能縮起脖子，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