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律政奶爸 作者：盤古混沌（已完成）

161.綠茶婊？聖母婊？傻白甜？該怎麼形容？

    金蓮輕輕咬了咬下嘴唇，這個女性如此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看起來真的十分非常的嬌弱，惹人憐愛。如果讓法者鴆來形容的話，那麼下次演紅樓不叫她去演黛玉真的是可惜了。

    「流產的原因……應該是我之前墮胎太多次了吧……子宮內膜太薄了，所以保不住孩子了吧……」

    法者鴆略微抬起頭，看著那個小丫頭的背影。

    雖然現在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可以想像，這個小丫頭現在一定是一副剛剛吃了蟑螂然後又吐不出來的表情吧？嗯，沒錯！回去讓咲夜弄點專門養殖的無菌食用蟑螂來混在菜裡面讓她吃下去，然後看看她是一副什麼樣子的表情，哈哈哈！一定會非常的有趣！

    蜜律的面色陰沉了一點：「你是說，你流過產？幾次？」

    金蓮沒有察覺到蜜律臉上神情的變化，想了想後，說道：「七次。我有寫日記的習慣。而當我的寶寶流掉的時候，我都會很傷心，專門用書籤來記住書寫那一天的心情。我的日記中總共有七張這樣的書籤，所以我流產過七次……」

    雖然法者鴆很想說——你當你的肚子是攪拌器啊！還能夠流七次之多？

    但是現在，為了讓自己能夠和這整件事之間的關係要多微薄就多微薄，所以還是什麼都不要說，裝作自己沒有聽到的好吧。

    至於那個小丫頭，她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動容。呵呵，看起來，這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態度還真的是嫡傳的呢。

    「你是說……你流過七次產？都是和……誰流的？」

    好吧，雖然表情上還是一副十分淡定的模樣，不過聽得出來，這個小丫頭的聲音現在還是有些慌亂的。

    金蓮這個外表嬌柔的林妹妹躺在病床上，想了想之後，開口道：「第一次是和阿廷，第二次是和小牙，第三次的時候是和卜卜，第四次是阿流，第五次是和飛行員，第六次是帥哥，第七次是和西瓜。」

    那一刻，整個病房內幾乎都是鴉雀無聲。

    咲夜是習慣性沉默，閉著眼睛，沒有說任何話。蜜律則是始終保持著那副在外人面前十分淡定的表情。

    整個病房內最不淡定的，恐怕就是那個撲通一聲，直接從座椅上摔在地板上的法者鴆法大律師了吧。

    「喂喂喂！有沒有搞錯啊！我本來不想說話的，我本來絕對絕對不想說話的！你先等一下，金女士，雖然我知道你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而且很溫柔善良是個好女人的模樣，但是你是不是能夠先等一下？那個，先讓我們把概念整理一下啊！」

    蜜律轉過頭，瞪著法者鴆。他也管不上這個小丫頭了，問道：「這個小丫頭說的是你和誰上過床，然後和誰生過孩子？之前那四個我還好理解，後面的那三個是什麼鬼？什麼飛行員，什麼帥哥？最後怎麼連植物都出來了？你是指那種外面脆裡面沙，而且紅紅甜甜的植物在某一天爬上你的床，然後用它的那些藤蔓對著你做了這些和那些事情嗎？」

    說完之後，法者鴆就感覺到了。嗯，確確實實地感覺到了！

    感覺到那個小丫頭對自己投來的那種絕對鄙視的目光，簡直就是一種站在懸崖之巔，俯視著那跌落懸崖之下之人的那種絕對佔據制高點的鄙視啊！

    金蓮微微笑了笑，這一笑，讓她這幅柔美的模樣顯得更加的乾淨，純真。

    「律師先生，是這樣的……我的一個男友說他是一個飛行員，但是後來當我在醫院等待做人流的時候，飛行員給我發了一條短信說他正要飛去美國。哎……也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有沒有飛回來。」

    「帥哥也是我的一個男朋友，但是我沒有問他名字，他也沒有告訴我他的職業。也是在我流產的時候他突然說有工作就不見了，我只知道他長得特別帥。」

    「然後，西瓜不是植物，也是我的一個男朋友啦……他第一次和我見面的時候就請我吃西瓜，還經常帶著一個西瓜帽，所以現在回想起來，我連他的臉也快想不起來了，所以就用西瓜來暫時稱呼一下而已。」

    那丫頭在強裝鎮定。

    雖然蜜律這個小丫頭沒有表現出來，但是法者鴆還是能夠看得出來，這小丫頭抱著天平熊的雙手有些更緊了。這種緊張的感覺絕對代表這小丫頭的內心也在劇烈動搖！

    「那麼說，金蓮姐姐，加上您現在的丈夫武箜，您一連談過七個男朋友，然後和第八個男朋友武箜叔叔結婚了，對吧？」

    金蓮略微抬起腦袋，那張娟秀充滿了鄉村小姑娘那種乾淨淳樸氣質的可愛臉蛋稍稍想了想後，說道：「不是啊，阿箜是第十三個男朋友。我之前談過十二個了，在我剛來上京市的時候就開始談了，第一次懷孕的時候也是在十五歲那年。只不過，嘻嘻～～～」

    她的臉上浮現出那種少女漫中傻白甜女主角的那種近乎白痴的單純笑容：「我最後和阿箜走在了一起而已。前面的十二個男朋友他們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或是失蹤，或是因為家庭原因不能和我在一起。還有一些為了我好，決定不拖累我所以才要離開我。他們都是好人，但是我沒有能夠和他們走到最後，我也覺得有些對不起他們的……」

    啪——！

    蜜律的雙手重重地拍在了床單上。儘管發出的聲音算不上多大，但是這個小丫頭好歹也算是用力拍了下去。

    呵呵，一打男朋友。那個武箜還是這一打的外加一個。

    「現在看來，情況應該已經十分明顯了吧。」

    法者鴆嘿嘿冷笑著說道：「金蓮女士，你有沒有將你之前的情史和其他人說過呢？我是說，在你遇到其他男友的時候，你有沒有說過？」

    金蓮依然單純地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我覺得，既然和一個人在一起了，就應該讓對方知道自己的一切才好。不僅僅是身體，而且也要連心靈也全都坦白才行。所以幾乎每一次我都是將我之前男朋友的情況都告訴他們的。」

162.宗法之禁

    蜜律的眉毛抽了抽：「包括你之前墮胎的次數嗎？」

    金蓮繼續傻白甜地笑：「嗯，是啊。我想要對我的男朋友毫無保留，所以都說了。」

    隨後，她的情緒顯得有些消沉起來：「只是，每次說完之後過不了多久，大家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離開我……有一次已經五個月了，卜卜還是給了我兩千塊錢，讓我打掉……」

    法者鴆繼續問道：「那你有沒有告訴你現在的丈夫武箜？」

    果不其然，換來的依然是這個女子的點頭：「我說了。當我流產的時候，醫生責備我之前不應該做那麼多次人流手術的那一晚，我就對阿箜老老實實地說了。」

    蜜律有些急了，她再次伸出手拍了一下桌子道：「為什麼？你為什麼連這種東西都說？」

    金蓮一臉的奇怪：「我……我不應該說嗎？我已經瞞了他好幾個月了……不是說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坦誠，是沒有秘密嗎？我不想瞞著我丈夫……我愛阿箜，所以我不希望有什麼事情瞞著他……」

    說完這些之後，金蓮顫顫巍巍地抬起頭，宛如一隻受到了驚嚇的小鹿，一雙充滿了淚水的眼睛膽怯地望著雙眼嚴肅的蜜律，小聲地說道：「我……做錯了什麼嗎？」

    那一瞬間，蜜律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什麼方法來回答這個問題。當下，她立刻轉過身衝出病房，同時對著法者鴆勾了勾手指：「出來，我們商量商量。」

    法者鴆哼了一聲，走出去，只留下咲夜在病房裡面繼續照顧。

    關起這扇應該隔音很好的病房門，蜜律抬起頭看著法者鴆。

    法者鴆也不服輸，哼哼兩聲，抱著雙臂。

    良久之後，這個小丫頭才終於張開嘴——

    「你要幫她。」

    「哈！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幫？我怎麼幫？這個女孩根本就是個沒腦子的傻丫頭啊！為了男人付出一切，被騙了還都不知道，完完全全地相信男人，遇到任何一個男人都為了對方付出真心。你別告訴我你沒有聽出來他丈夫為什麼要和這個女人離婚啊！」

    蜜律咬了咬牙，雙手緊緊地抱住天平熊，陰森森地說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但是，這又怎麼樣？她並沒有欺騙自己的丈夫，而且之前談的十二個男朋友都是在結婚之前！結婚之後她沒有出軌，也沒有做任何不好的事情。為什麼一個男人可以因為一個女人結婚之前做過的事情而選擇和她離婚，法律還會完全站在那個男人的這一邊？」

    法者鴆哼哼了兩聲，掏了掏耳屎，冷笑道：「小丫頭，你想的未免也太輕鬆了一點。的確！在歐美國家，或許那裡的人的道德觀念可以接受這種事情。並且只要在婚姻生活過程中沒有出軌，那就不僅僅時在法律上沒有錯，在道德上也沒有錯。」

    「可是小丫頭，你可別忘了，這裡不是在歐美，而是在華國。在這幾千年來都固守著那種腐朽老化，充斥著用來禁錮女性性自由文化道德觀念的華國！」

    「在華國，只要你曾經和不是你丈夫的人上過床那就是有錯！根本就不管你究竟是在婚前還是在婚後，只要一個女人沒有結婚和人上床，並且流產，這就已經足夠讓她的丈夫決定和她離婚了！這條規矩在城市裡也許還算好，但是放在鄉下地方，這種觀念就是天，就是地！是比法律條文還要大的社稷宗法！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恐怕沒有一個人會對那個武箜說『沒有事的，你老婆和你結婚之後就沒有亂搞了不是嗎？』。而是全都會異口同聲地說『看啊看啊！那個武箜娶了個破鞋啊！而且還是天大的破鞋啊！』」

    面對法者鴆這種肆無忌憚的笑聲，蜜律將懷中的天平熊抱得更緊了，十分不理解地搖了搖頭：「為什麼？為什麼女性在婚前有過這種經歷就被侮辱地稱之為破鞋？金蓮姐姐長得那麼漂亮，她又那麼單純，被男人騙又不是她的錯，為什麼就因為她單純，曾經被人傷害過，她現在的丈夫就要再傷害她一次？」

    法者鴆顯得有些無聊，揮揮手道：「這種道理你去和華國的傳統禮法去叫板吧。反正現在大部分的華國男人都認為這種女人就是破鞋。而且娶了破鞋還會被人暗地裡嘲笑。哪怕金蓮什麼都沒有做錯過，在法律上來說她是一個完全沒有任何錯誤的人。道德還是會審判她，宣佈她有罪。而基於這種道德，法律也會支持她的丈夫。」

    「如果第二次起訴時那個武箜真的把這件事當成理由說出來的話，那麼法官恐怕也絕對會判決離婚成立了吧。」

    法者鴆很高興，因為自己能夠讓這個始終都信奉者法律公正的小丫頭在聽到自己的這些話之後會不自覺地往後退一步。

    她受到打擊了嗎？很明顯受到打擊了吧！哈哈哈！能夠打擊這個小丫頭實在是太爽了！最好把她打擊的能夠徹徹底底地一蹶不振，以後再也不要在自己的面前胡亂賣弄法律知識和自己作對才是最好呢！

    「我……不明白……金蓮姐姐明明什麼錯都沒有……她只是太過天真，太過單純，長得漂亮……為什麼這樣的她……法律卻不會站在她這一邊？」

    法者鴆哼哼一聲，說道：「法就是毒藥，站在法庭上，唯一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讓對方把這瓶毒藥喝下去。這就是法律的本質。小丫頭，你可不要以為法律是某個公正無私的天神所制定的。制定法律的是人，執行法律的依然還是人。只要是人，就逃脫不了當地的風俗習慣。一些社會陋習或許的確是已經不被法律所承認，但是這些延續了幾百年幾千年的陋習卻會在各個不同層面影響法律，讓這個本來應該不被任何道德，思想，秩序所束縛，唯一隻聽從法律條文的機器重新變成一個『人』。這，就是法律。」

163.大的不上，小的上！

    法者鴆覺得，自己說了什麼都不重要，這個小丫頭有沒有聽進去顯得更加重要。

    很顯然，這個現在不斷搖晃著腦袋一副什麼都不想聽的小丫頭已經完全是一副將自己的話當成耳邊風的態度了。

    「我不管！你一定要幫她！你之前已經做了那麼多的壞事了，這一次你也一定要幫她！」

    法者鴆雙手插在褲袋裡面，一臉的嘲諷：「幫？幫一個傻女人繼續死皮賴臉地賴在一個根本就不愛她的人身邊？有什麼意義？」

    蜜律一時啞然，想了想道：「至少，金蓮姐姐還是很愛她丈夫的！所以——」

    「別說了別說了，反正這個案子我是絕對不會接的。這麼一個破案子，看起來根本就是一毛錢都賺不到。如果說要打官司分家產的話或許你還能說服我，打這種不想離婚的官司根本就完全沒有意義！你如果真的想要去幫的話你就自己去吧！別拉上我！」

    法者鴆隨口這麼一說，揮揮手。

    不過之後，他低下頭，看到的，卻是一雙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期待色彩的眼睛了。

    這個小丫頭抱著天平熊站在自己的面前，臉上那種焦急的色彩完全消失，重新化為鎮定。她再次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法者鴆之後，直接轉過頭重新進入病房。當法者鴆一併走進來的時候，就聽到那個小丫頭說了唯一的一句話——

    「金蓮姐姐，這場官司，我來幫你打！」

    ————

    這是個笑話。

    絕對絕對是個笑話！

    現在都已經2036年了，馬上就2037年了，怎麼還會有這麼可笑的笑話？

    如今是週一上午，法者鴆看著蜜律那個小丫頭從打印店裡面走出來，手中拿著一個徽章盒，裡面擺放著一個新鮮出爐的律師徽章。只不過，是小號的。

    當她的目光和自己對上的時候，那張小臉上佈滿冰霜，沒有一點點其他感情。就連原本的憎惡，鄙夷，痛恨之類的情感也消失，就像是完全在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

    兩天，兩天的時間。

    在這兩天裡面，這個小丫頭作業也不做，利用自己的身份從法院調來了案件卷宗詳細閱讀這份離婚案件，瞭解案情。然後真的是擺出一副大小姐的模樣，命令咲夜幫忙去調查各種各樣的資料。

    而咲夜這個女僕也真的是夠荒唐的，竟然真的會同意幫忙！整整兩天，就只聽到咲夜不斷地打著電話，然後下載郵件，將所需要的信息一條一條地列了出來交給蜜律。這個女僕平時幫著自己整理案件卷宗，所以這方面的事情她真的是輕車熟路，只花了一個多小時就把許許多多的資料全都整理完畢，遞給了蜜律。

    ……話說回來，這女僕有這麼強大的信息網絡嗎？怎麼一個電話打出去馬上就會有人幫她把事情辦妥？

    呃……她應該不是某個黑社會老大的兒子吧……哈哈……應該不會吧……

    而現在，週一上午。這個小丫頭直接請了假，將那枚偽造的律師徽章別在胸口，就這樣大刺刺地往法院走去。看著這樣的場景，法者鴆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

    法院門口，一輛出租車緩緩停下。咲夜下了車，然後打開另外一側的車門，攙扶著剛剛辦理出院的金蓮，用輪椅推著她進入法庭。

    「我看你身體還是不怎麼樣，還是申請延期審理吧？反正你剛剛服毒自殺，你的延期審理請求法庭一定會支持的。」

    聽到法者鴆這麼說，金蓮轉過頭，略顯蒼白的臉蛋向著法者鴆微微點頭，微笑：「謝謝法律師，不過……我不敢太麻煩您。您能夠抽時間來幫我這個沒什麼錢的人打官司，我真的……不敢太麻煩您。所以，我沒有關係的，我撐得住……」

    蜜律哼了一聲，說道：「她現在身體不好，上了法庭之後很容易獲得法官的同情分。這也是我的策略之一。」

    法者鴆雙手插在褲袋中，哈哈大笑：「沒問題！小丫頭！你喜歡就好！你現在的行為更像是一個律師，而不是一個法官呢！」

    蜜律不說話，哼了一聲之後繼續往法庭裡面走。

    「不過呢～～～小丫頭，別說我沒提醒你。你想要為別人辯護，恐怕還不夠這個資格。」

    沒錯，就是資格。

    如果說旁聽證還能夠通過法官同意發放下來的話，那麼辯護資格這種東西，這個小丫頭就完全沒有這個了。

    進入法庭，咲夜推著推車，緩緩進入被告席位。蜜律坐在旁聽席的最前方，法者鴆則是坐在旁聽席的後面。

    和以往他所參與的法庭不同，這只不過是一個最簡單不過的離婚訴訟案，所以旁聽席上除了這兩人之外真的是空無一人，顯得倒是寬敞。

    過不多久，那個武箜就緩緩地走進法庭，坐在了原告席上。他向著對面的被告席望去，第一眼，卻是看到那身著女僕裝的咲夜，在她那張精妙絕倫的臉上停留了好久。之後，才轉到那邊坐在輪椅上，用熱切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金蓮。

    當然，這些對於法者鴆來說都不重要。現在他只希望這場開玩笑似地審判能夠早早結束！

    不過，當他看到接下來進來的那個人的時候，臉上的輕鬆卻是陡然間變了色。

    一個和他差不多年齡，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臉上帶著微笑，一雙眼睛始終都是眯著。但是即便穿著西裝，也能夠看到他那西裝之下透露出來的強健身軀。

    這個有著一張四四方方的國字臉的男人胸口佩戴著一枚律師徽章，隨後，坐在了武箜的身旁。

    禍紫微。

    入座之後，禍紫微似乎也注意到了坐在旁聽席上的法者鴆。他臉上的笑容沒有任何的變化，就像是看到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旁聽者一樣，沒有在法者鴆的臉上停留太多的時間，就此收回了視線。

    過不了片刻，法官出庭，入座。就此，原被告雙方算是就位，準備開庭。

    「丫頭，奉勸你一句。」

    就在蜜律準備著手裡的那些資料的時候，法者鴆卻是突然走到了她的身旁，入座——

    「這次的審判還是簡單點的好。說的更加明確點，就是你不要出聲，讓這個案子就這樣過去吧。」

164.小小辯護人

    蜜律瞪了法者鴆一眼，想也知道她會做出怎樣的決定。也就是在法者鴆剛剛說完話的時候，這個小丫頭突然站了起來，高高地舉起手。

    主審法官微微一愣，看到旁聽席上的這個小姑娘竟然做出這種上課舉手的動作，不由得有些莞爾，笑著說道——

    「這位小朋友，你可以安安靜靜地坐著。坐在她旁邊的是這個小妹妹的監護人嗎？請看好你的孩子。現在，我們準備開庭。」

    法者鴆聳聳肩膀，無奈。很明顯，蜜律卻並沒有坐下來，而是依舊把手高高舉著。

    「我不認識她，我只是剛好坐在這裡而已。」

    法者鴆雙手一拍，表示自己完全不認識什麼小丫頭。

    而坐在原告方的禍紫微卻是笑了一下，站起來說道：「尊敬的法官，不如就讓這個小妹妹說說看她想要做什麼吧。一個小姑娘的話，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法官想了想後，點頭同意，問道：「小妹妹，馬上就要開庭了，你想說什麼啊？」

    蜜律放下手，將胸口的那枚律師徽章亮了亮，站在柵欄之前，說道：「法官叔叔，我叫蜜律！是金雛鷹學院的四年級一班的學生！我知道這樣很不合規定。但是，今次的這個案件，我才是金蓮姐姐的訴訟代理人！現在站在那邊的咲夜姐姐雖然是文件上的代理人，但是她並不會辯護，真正的辯護我希望由我來做。」

    這句話一出口，法官的眉頭立刻皺起，雙眼直接盯著旁邊的法者鴆。而法者鴆呢，則是迅速擺出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離開前方的旁聽席坐到後面去了。

    「你來辯護？」

    法官拿起手中的文件掃了一眼，再次看看那個小丫頭，說道：「小妹妹，不要胡鬧。我批准你來這裡旁聽，但是如果你亂來的話我還是可以勒令你離開法庭。」

    蜜律搖搖頭，說道：「我不會亂來，實際上的辯護還是由咲夜姐姐來做，只不過……」

    她從天平熊中取出一個對講機，再看咲夜，她的耳朵上也已經戴上了一個便攜式的耳機。

    「只不過，我會在這裡聽，然後小聲說話讓咲夜姐姐來重複我說過的話而已。我不會站在辯護席上，所以希望法官叔叔能夠同意。」

    從程序上來說，只要蜜律的聲音被法官認為足夠輕，那麼就不會算是擾亂法庭。

    不過這種行為很顯然已經超出了這個法官的預料之外，他皺著眉頭，似乎正在思考。

    見法官在思索，蜜律有些著急，連忙加把勁道：「法官叔叔，求求您了～～！沒有人……沒有人為金蓮姐姐說話，她身子又不好，真的……她真的需要有一個能夠替她說話的人呀……」

    很好，這個小丫頭現在正在使用純天然射線攻擊！看看那副張著大眼睛，水汪汪的，一副讓誰看了都想要上去抱一下好好摸摸頭的模樣，法者鴆只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

    法官猶豫了一下後，說道：「這個嘛……好吧。如果被告方沒有意見的話。」

    金蓮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不過，那邊的禍紫微卻是再一次地站了起來：「尊敬的法官，何必那麼麻煩呢？不如就讓這個小妹妹直接開口說話吧，既然被告人願意讓這個小妹妹來為自己辯護，而且文件上的訴訟代理人咲夜小姐也沒有任何意見的話，還是這樣來的快吧？」

    法官顯然顯得很猶豫：「可是……可是……這不符合訴訟法……」

    禍紫微：「訴訟法存在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讓被告人能夠獲得更加充分的辯護。就當這個小姑娘是在當庭喧嘩吧，只要這個當庭喧嘩不會被法官先生您認為是在擾亂法庭不就可以了？所以……」

    這個律師的雙眼直視著法官，一字一頓地說道：「還?請?您，同?意?她?的?請?求。」

    法官一愣，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終於，點了點頭——

    「那麼，現在就開始審理案件吧。原告方，你可以進行開庭陳訴了。」

    禍紫微那眯著的眼睛讓人看不出來他的感情，這個律師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其他感情，而是依然咪咪笑著說道：「尊敬的法官先生，我不覺得這還需要什麼開庭陳述。所有的事實都已經清楚，請快點宣判結束這場無聊的案件吧。」

    對著這個咪咪眼，法官也是不由得點點頭，有些誠惶誠恐地道：「嗯嗯嗯，有道理。那麼，現在下達判決……」

    「反對！」

    稚嫩的聲線從旁聽席上傳了過來，蜜律的雙手重重地按在那柵欄之上，大聲道——

    「還沒有經過審理，怎麼可以就這樣直接宣判？」

    那法官更是愣了一下，又是點了點頭：「嗯……好像有點道理哦。」

    「否決。」

    溫厚而不容置疑的聲音，這一次卻是從原告席上傳來。那個咪咪眼禍律師依然微笑，說道：「我的委託人已經不愛被告人了。想要和被告人分道揚鑣。沒有必要再用這無用的審判拖延我的委託人的痛苦。畢竟，他已經痛苦了那麼多時間了。」

    那位坐在上面的法官也是點點頭，笑呵呵地說道：「我也這麼覺得，我已經判過上百次這樣的離婚案件了，死拖著一方不願意離婚完全就是給雙方增添痛苦。所以這種形式也是能省則省吧。」

    蜜律歪著嘴巴，如果現在可以直接衝進法庭的話估計她真的會直接衝進去吧？

    對此，後面的法者鴆幾乎都要直接笑出聲來了。這個小丫頭光是把對方拽上法庭就已經夠吃力了，接下來還能夠好好弄嗎？

    「這怎麼可以能省則省？因為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面，我會向法庭充分證明金蓮姐姐和那個武箜叔叔之間是多麼的相愛！這場婚是絕對不能離！」

    禍紫微眯著眼睛，笑呵呵地看著這個女孩。沉默片刻之後，他才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麼這場案件似乎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拖延的意思。不過小姑娘還是請你盡快一點，畢竟這種案子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浪費時間的。」

165.豁出全力的論戰

    「不好好辯論一下怎麼知道是不是浪費時間？」

    蜜律看了看金蓮，見她此刻正在一臉憂傷地望著對面的武箜。而武箜則是別過頭，一點點都不想繼續和自己的妻子四目相對的模樣。

    終於，將那個禍紫微壓在了原告席上，蜜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武箜叔叔，金蓮姐姐還是希望能夠和你進行調解。請你回想一下和金蓮姐姐結婚的這段日子裡面，金蓮姐姐是那麼的愛你，為了你幾乎付出了一切。而你不是也曾經很喜歡金蓮姐姐的嗎？你忘了嗎？有一天你出早點店面的時候下了雨，但是你卻忘記帶傘。金蓮姐姐那天休息，看到下雨之後二話不說就跑出來給你打傘……這些事情，你難道都忘了嗎？」

    武箜坐在座位上，顯得神情閃爍。不過還不等他做出表示……

    「否決。」

    禍紫微那沉穩的聲音再次傳遍了整個法庭，讓蜜律的心為之一跳。

    「這些言辭基本上毫無意義。事實上就是，我的委託人現在對於被告已經沒有了任何一絲一毫的愛意，就算被告方對我的委託人做了再多的事情，那也完全沒有意義。不能夠因為A對B很好，B就一定要對A的感情付出回報。這是一種強盜邏輯。」

    法者鴆搖搖頭，靠在椅背上，冷笑。

    蜜律哼了一聲，繼續取出放在座位上的證據，開始朗讀起來——

    「由於證據實在是太多，所以我按照時間順序來進行給出。在去年，也就是金蓮姐姐和武箜叔叔結婚的時候，他們兩個人真的非常的恩愛，經常出雙入對。鄰居街坊們也都說，他們是一對天造地設的一對。而且也說金蓮姐姐那麼漂亮，武箜叔叔能夠娶到金蓮姐姐實在是一個大福氣。」

    「然後，即便是在金蓮姐姐流產之後的一段時間裡面，武箜叔叔也對金蓮姐姐很照顧，很愛護。平日裡一直噓寒問暖，在金蓮姐姐住院的時候，武箜叔叔幾乎每天都來看望，這些也有醫院的護士證言證明！」

    「在病癒之後，儘管武箜叔叔對金蓮姐姐有些冷淡，但是金蓮姐姐依然是十分愛著武箜叔叔，為他分擔早點店面的工作。每個來買早點店面的人也都說武箜叔叔有一個好媳婦，而且還非常的勤儉持家！這些都是有大量的證言可以證明的！」

    法者鴆覺得自己都快要打瞌睡了。

    難怪這小丫頭的語文成績那麼差，看起來這麼簡單的道理她還是沒有搞懂啊……嗯，的確要承認，作為一個律師，死命為自己的委託人辯護的確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是關鍵辯護要辯在點子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的一味長篇大論。

    「否決。」

    果然，那個禍紫微開口說話了。

    「小妹妹，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說被告人對我的委託人如何如何好。這些，我都承認。」

    蜜律一愣，但是，憑藉著直覺他也知道，這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這唯一能夠說明的就是被告方對我的委託人的感情的確很深。可是這並不能夠證明我的委託人依然還是對被告人有著感情。希望這一點，能夠讓法庭明鑑。」

    那位法官也是點了點頭，說道：「說的有道理，反對有……」

    禍：「請說否決有效。我並不是在反對，而是直接在否決。請注意你的措辭，尊敬的法官先生。」

    法官：「否……否決有效！」

    禍：「嗯，很好。」

    蜜律趴在柵欄上，真的是一臉的彆扭。看看那個咪咪眼，雖然他在笑著，但是那樣一副志得意滿的態度卻是一點點都沒有想要將蜜律放在眼裡的意思。

    法者鴆也是搖了搖頭，對於這個小丫頭來說，現在有膽子能夠在這法庭上發表言論就已經很好了。想要贏，卻是遠遠不夠的。更何況，是想要在那個禍紫微的手上贏。

    「如果被告人希望法庭不予判決離婚的話，那麼最好還是請拿出證明這對夫妻雙方『互相之間』感情良好，並沒有破裂的證據。如果拿不出來的話，那麼這場審判應該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法官先生，請你也發表一下言論吧。」

    那個法官點點頭說道：「的確是這樣，我已經判過上百對夫妻離婚了，雖然還算不上婚姻殺手的稱號，但是我覺得我正在逐步逐步地向婚姻殺手這個目標邁進！這是我當法官的夢想之一！」

    你是法官，為什麼那麼想要當殺手啊！

    蜜律呼呼呼地喘了幾口氣，隨後直起身，讓自己的呼吸稍稍理順一點。

    之後，她翻了翻自己的證據，思索片刻之後，終究還是從中取出了那份證據。

    「尊敬的法官叔叔，我這裡有一份證據可以證明，武箜叔叔的確還是愛著金蓮姐姐的。就在一個月前，武箜叔叔曾經帶著金蓮姐姐出去買衣服。這有當時衣帽店內的錄像可以證明。」

    說著，她取出證物袋，裡面放著收條和那家衣帽點的錄像資料。

    「這份證據可以證明，雖然武箜叔叔對金蓮姐姐的確有一些地方不滿，但是其實武箜叔叔還是很愛金蓮姐姐的。他帶著她去買衣服，還給她買了一件非常漂亮的衣服，這已經是最好的證明了！」

    書記員過來取過證物袋，將裡面的證據遞給了法官。法官看了看後，讓書記員把U盤插入電腦，開始觀看投影。

    那是一家店內的監控錄像，錄像顯示出武箜和金蓮兩個人肩並著肩地走了進來。由於畫面有些模糊，所以看不出武箜的表情。但是金蓮看起來卻是十分的興奮，親熱地挽著丈夫的手，在進入店內之後更是激動地四處亂鑽，活像是一個被父親寵愛的孩子。

    蜜律看著那個武箜的表情，見他的眼神中有些許的閃爍，立刻加把勁地說道：「金蓮姐姐很高興，因為在遭遇到那麼長時間的冷落之後，武箜叔叔終於肯帶著她出去了！而且還願意幫她買衣服，所以金蓮姐姐真的是非常高興，非常非常地高興！所以在監控畫面中，她看起來才會顯得那麼的開心，那麼的快樂！」

166.深沉的愛

    「在接下來的畫面之中，可以看到金蓮姐姐不斷地試著各種各樣的衣服，每次試衣服都會想要讓武箜叔叔你看一看。那個時候，武箜叔叔，你敢說你對金蓮姐姐真的是一點點的感覺都沒有嗎？」

    畫面中剛剛好能夠拍到更衣室的入口，金蓮抱了一堆的衣服進入更衣室，然後過一段時間就會打開，走出來。

    雖然監控畫面顯得不那麼清晰，但是還是可以隔著那不太清晰的畫面，看到金蓮那幾乎可以稱之為驚豔的亮相。

    只不過二十二歲的她正當美好的年紀，那張天真的臉蛋配上良好的身材，雖然說有些瘦弱，但卻能夠將那些衣服穿出一種如同仙女一般的風采。

    而站在更衣室前的武箜原本是在玩手機，可是在妻子走出更衣室之後，他的頭卻是直勾勾地盯著妻子看，簡直可以說是目不斜視。

    接下來，幾乎就是金蓮的個人服裝秀。

    各種各樣風格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卻能夠表現出各種各樣的不同風采。

    穿上牛仔可以顯得野性十足，換上一套長裙則立刻充滿了書卷氣，宛如一位待字閨中的大家小姐。如果是一條短裙的話則又洋溢著一股跳動的青春活力，那兩條修長的白大腿似乎就算是隔著屏幕都能夠凸顯出來。

    而最最關鍵的是，從監控視頻中可以看得出來，那個武箜，很明顯地已經看得呆了。

    法者鴆嘿嘿冷笑了一聲，不得不讚嘆，這個小丫頭竟然能夠查到這麼一個視頻，實在是不容易啊！而這個證據很明顯是目前為止最有力的證據了。可以看得出，那個法官現在也是十分感興趣地看看武箜，似乎想要聽聽他的解釋。

    畢竟，他那副模樣可是就立在眼前了。管他是不是因為金蓮的換裝play突然覺得自己的老婆很漂亮而有了「那個方面」的慾望，反正動心就是動心了！目前看來，那丫頭似乎還沒有拿出兩個人之間有過夫妻生活的證據。想來那個武箜想要離婚一定是想破了頭，所以堅決不肯和她同房吧。

    但是放著那麼漂亮的一個美嬌娘而硬生生地忍者不去上，那還真的是難為他，應該都快憋出火來了吧？

    聽聽看他的解釋吧。解釋不好，他的所謂的「夫妻關係破裂」的論點可就得不到任何證據支撐了呢～～！

    嗯，話說回來，難道這個小丫頭真的能夠從那個禍紫微的手中拿下一血？不會吧！

    法者鴆現在的心情有些複雜，一方面是有了些許的期待，而另一方面卻又是有著一種深深的操蛋的感覺。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自己心中的那種期待終究還是無用功，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用處。

    「尊敬的法官。」

    禍紫微慢慢地站了起來，咪咪眼依然是在微笑——

    「關於此份視頻，很幸運地，我方也做了些許的證據採納。而且還得知了一些非常意外的事實。」

    他拿起手中的一份文件資料，笑眯眯地說道：「在當日買服裝的時候，我必須承認，我的委託人還是抱著一絲最後還想和被告人關係和睦的想法去的。所以，為自己的妻子購買了衣服。」

    「可是，我的委託人卻是萬萬沒有想到，在買完衣服後的當晚，被告人卻是穿著其丈夫為其購買的那套衣服，偷偷摸摸地和他人進行私會。並且，還做出了和私會的另外一方一起躺在床上進行苟且之事的行為。也正是因為那次的事件，才會讓我的委託人堅定了打這場離婚官司的決心。」

    禍紫微說話始終都是溫和如玉，沒有絲毫太過強烈的感情起伏。

    但是，從那張始終都露出微笑的咪咪眼的口中說出來的話語，卻是字字如劍，狠狠地插入了金蓮的胸口。

    蜜律，已經愣在了當場。

    她張著嘴巴，呆呆地看著禍紫微。隨後她轉過頭，看著被告席上的金蓮。可以看得出來，金蓮的臉色已經完全變得蒼白，或許是因為太過激動的關係，整個人都在不斷地顫抖，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反對！原告方是在毫無根據地污衊！」

    蜜律壓著柵欄，大聲喝道。

    禍紫微卻是微微笑了一下，從手邊的證物台上取出一個U盤，笑道：「這就是當時的證據。還請法庭播放出來。」

    書記員接過U盤，而在旁聽席上的蜜律更是趴在柵欄上目不轉睛！

    金蓮的面色蒼白，一旁的咲夜連忙取出便攜式呼吸器戴在她的口鼻之上，幫助她呼吸。

    很快，視頻就調了出來。畫面中顯示的似乎是一個酒店的監控錄像。可以很明顯地看到，酒店走廊中出現了金蓮，身上穿著的衣服正是剛才視頻中顯示最後其所購買的那套淡綠色的連衣裙。彩色的畫面顯得更加的明顯。

    而在金蓮身旁也是跟著另外一個男人，最後，這兩人一起進入了酒店的客房。

    非常可惜的是，那個男人，並不是武箜。

    在這一瞬間，法者鴆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個武箜的臉上。

    他的臉上沒有表現出太過驚訝的表情。看到這裡，法者鴆立刻哼了一聲，搖搖頭。

    因為他知道，這場案件的結果，現在已經定下來了。

    「正如同各位所看到的，這個男子並非是我的委託人武箜先生，而是武箜的弟弟，武祿。根據監控錄像顯示，在當天買好新衣服之後，被告人立刻就和她的情郎在這家酒店內私會，並且進入客房之後長達兩個小時。在這裡，我倒是非常想要問問被告人金蓮女士，你口口聲聲說你愛著自己的丈夫，對我的委託人愛的深沉。可是為什麼，你卻能夠在一個月前和其他男人進入酒店？您所謂的愛如果就是在自己的老公給你買了新衣服之後，立刻就穿著新衣服給自己的老公戴綠帽子的話，那這份愛，還真是來的夠深沉啊～～」

    「我沒有！我……我沒有……」

    終於，一直以來都顯得十分虛弱的金蓮，現在終於支撐不住了。她一把甩開呼吸器，一臉絕望地大聲叫了起來。

167.酒店中的兩個小時

    禍紫微的臉上卻是沒有一點點的變色，繼續笑著說道：「沒有嗎？根據我這邊的調查，金蓮女士在結婚之前的私生活其實就是非常的不檢點呢。連續換過十二個男朋友？在那方面的經驗可謂是十分的豐富呢。光是我的委託人一個人可能根本就無法滿足你吧？雖然金蓮女士看起來一副十分清純的模樣，但是從監控視頻中來看，您和其他男人一起進入酒店客房的時候，那表情還真的是躍躍欲試啊。」

    「我……我……」

    金蓮的呼吸，顯得更加急促起來。

    她想要說什麼，但是那不斷上下起伏的胸口卻是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咲夜不斷地撫摸著她的背部，把呼吸器伸到她的口鼻前讓她呼吸。

    「你就承認吧，喜歡劈腿，喜歡濫交就是你的本性吧。雖然我很不想說你是那種茶葉女孩，但是人要活的坦蕩蕩，既然有本事做就沒有必要繼續纏著我的當事人。離了婚之後隨便你去怎麼做都可以，憑你的容貌姿色，想來希望包養你的人絕對不會少，你說對嗎？」

    在禍紫微那溫和的微笑之中，金蓮的眼睛，翻了起來。

    法者鴆立刻掏出手機撥打120電話，蜜律也是直接衝進法庭。

    咲夜將金蓮抱起在桌子上放平，開始做起急救措施。哪怕是那位法官，現在也是立刻落下法庭錘，將這場原本以為只有十分鐘就能夠解決的庭審，敲下了短暫休庭的錘響。

    ————

    休庭期間，蜜律立刻衝進法院的休息室。那裡面，金蓮面色蒼白地坐在輪椅上，而旁邊的咲夜則是拿著呼吸器和藥物站著，一副隨時隨地準備救援的場面。

    現場，120的醫護急救人員正在給那個女孩坐著應急處理，在短暫的處理之後，當值的醫生說道：「病人的情況很可能會立刻惡化，我們現在最好立刻帶她回醫院。」

    雖然有些不甘，但是蜜律也是點點頭，說道：「金蓮姐姐，今天你就先回醫院休息吧，我們申請法庭延期。」

    但，金蓮卻是掙紮著拉下臉上的呼吸面罩，十分痛苦且焦躁地說道：「我……我沒有……我沒有……出軌……沒有……」

    蜜律皺起眉頭，看著金蓮的眼神中卻是浮現出了些許的不信任。她搖搖頭說道：「我們還是先申請延期吧，等以後……」

    「我不要……我絕對不要……我要……繼續審下去……繼續……」

    看到金蓮那麼堅持，蜜律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她回過頭，只見法者鴆現在也已經站在門口，一臉冷笑地看著自己，當下，她哼了一聲，對旁邊的醫生們說道：「金蓮姐姐還想要繼續審判，請你們……尊重她的選擇。」

    醫生搖搖頭，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話。但時間緊迫，咲夜緩緩踏上一步擋在了他們的面前，讓他們住嘴。

    「金蓮姐姐，我想要相信你……我非常非常想要相信你！」

    蜜律捂著自己的胸口，聲音顯得有些顫抖——

    「可是，你為什麼沒有對我說這件事？你和你的小叔子一起進入了酒店客房，這可是鐵一般的事實啊！」

    金蓮搖著頭，呼吸顯得更加急促起來。咲夜連忙輕撫她的背脊，讓她放鬆下來。

    「那天……那天的確……我是去了酒店……」

    這個女孩的呼吸終於稍稍緩和了一點，繼續說道——

    「那是因為，阿箜說想要和我一起去酒店……住一晚。他白天待我很好，帶我去買衣服……所以我很開心。等我到了酒店的時候，見到了阿祿。阿祿說，阿箜出去半點事情，就讓我先在房間裡面等他……所以，我就和他一起進入房間，等著了……」

    蜜律鬆了一口氣，說道：「原來如此，這樣說的話就可以證明很多事情了。金蓮姐姐，你並沒有背叛武箜叔叔。好，等會兒的審判我們就從這條線——」

    「我說你已經輸了，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帶著嘲諷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這種聽起來就像是癩蛤蟆吐口水的聲音讓蜜律真的有一種想要拿泥巴把那張嘴完全封起來再塞進火爐裡面烤的想法。

    法者鴆沒有去理會蜜律那張充滿了鄙夷與敵視的眼睛，而是樂呵呵地看著金蓮，笑著說道：「從你的言辭來判斷，一個月前的那個所謂的和你和好，也只是你丈夫為了能夠和你順利離婚而設下的一個局而已。很顯然，你已經中招。那麼我要來問問你，金蓮女士，看錄像顯示，你是和武祿兩個人一起進入客房的。你們兩個在裡面一共待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在這兩個小時裡面，你和武祿之間有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那一刻，金蓮的嘴巴半張著，眼神也顯得閃爍起來。見此，蜜律的心，也是在這剎那間跌落了冰點。

    金：「我……我……他……他……」

    法：「他對你做了什麼？金蓮女士那麼漂亮，而且當天又穿的那麼美麗動人。你身材那麼好，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和你在同一個房間內孤男寡女地待了兩個小時，所以你告訴我，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金：「我……我……」

    法：「請不要對我撒謊。因為就算你現在對我撒謊，等會兒上了庭之後，你依然會被那個禍紫微給逼問出來。那傢伙，最擅長這種事情了。」

    終於，金蓮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算是徹底崩潰。她低下頭，眼淚開始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抽泣良久之後，才重新開口說道——

    「他……他把我壓在床上……還說……還說喜歡我……後來……他還脫掉我的裙子……嗚嗚……我已經告訴他……我是他的嫂嫂……我不能對不起阿箜……可是……可是他……嗚嗚嗚……」

    後面的故事，幾乎已經用不著再去深究了。

    法者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待的金蓮的哭泣稍稍止息一點之後，才再次問道：「你為什麼不報警。」

168.被害人不能傷害別人

    金蓮輕輕搖了搖頭，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說道：「因為……之後他求我……他跪在地上求我，求我原諒他。他還說，他和阿箜的父母早逝，阿箜已經沒有其他親人了……如果他去坐牢的話，那麼阿箜失去了所有親人，一定會恨我……所以……所以……」

    法者鴆：「所以你就原諒了他？」

    金蓮捂著臉，哭泣道：「我沒有辦法啊……如果真的報警的話……可能阿箜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會更加不喜歡我……我不想離開阿箜……也不想被阿箜知道……嗚嗚嗚……而且……而且阿祿他也答應他絕對不會再碰我一下……所以……所以……我……我……」

    「開什麼玩笑！」

    蜜律抱著天平熊，臉上的憤怒之色已經不再掩飾——

    「這是徹頭徹尾的強姦吧？如果是強姦的話，那麼不僅僅要追究那個武祿的刑事責任，還能夠徹徹底底地反擊對方的控訴！金蓮姐姐沒有背叛，沒有水性楊花！她本身也是一個受害者啊！」

    這個小丫頭的腦子真的是被蜜糖教壞了。

    是的，肯定是。不然怎麼會滿腦子那麼多漿糊塞在裡面，怎麼搗都搗不乾淨？

    「呵呵，強姦？小丫頭，我問你，你知道整個華國每年有多少強姦案的受害人報案嗎？你又是否知道，因為報案延遲，所以強姦案中又有多少強姦犯因為證據不足而被宣判無罪？」

    「事情已經隔了一個多月了，要說能夠證明強姦存在的藥物、傷痕之類的證據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就算她還保留著當時的內褲，就算去找酒店，酒店因為偷懶還能夠找到當時的那條床單，床單上有他們兩人滾床單而留下的痕跡，那最多也只能證明金蓮和武祿兩個人滾過床單，怎麼可能證明其不是通姦，而是強姦？」

    法者鴆抱著雙臂，雙眼充滿鄙夷地望著金蓮，冷笑道：「華國是一個非常神奇的國度，在這個國家內，很多人都寧願相信臉面，相信宗法制度而不願意相信法律。在涉及強姦案，尤其是熟人強姦案發生的時候，被害人大多數時候都是選擇忍氣吞聲不聲張。因為她們會覺得這是一種十分丟臉的事情，還擔心說出來之後會傷害到自己的父母家人，丈夫孩子。而相對應的，受害者的家人往往也會認為受害者是一個丟臉的人，對其表示嫌棄。」

    他伸了伸懶腰，繼續冷笑著說道：「這還真是其妙呢！這個社會竟然會要求受害人不要傷害其他人？可卻往往忘記了受害者自身才是受到傷害最深刻的人。不過很可惜，這卻是我們這個國家中大多數受害者的真實想法。遮羞，不肯說，白白浪費證據流失。」

    「就算現在直接指控那個武祿成為證人出庭那也沒有用了，既然這個局一開始就是武箜設計的，而且時間過了那麼長，那麼這對兄弟倆一定是已經對好了口供，到時候只要對方一口咬定是和你私通，你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換句話說，金蓮女士，正是因為你太過在乎你的丈夫的想法，所以才導致了現在的這種下場。這場審判，你早已經輸掉了。」

    「出去！」

    猛地，一隻鞋子朝著法者鴆的臉上飛了過來。啪地一聲，打得很結實。

    法者鴆愣了一下，低下頭，看看腳邊這只童鞋，再看看那邊蜜律光著一隻腳，還伸手將另外一隻鞋子捏在手裡準備扔過來的模樣。

    「呵。」

    他抹了抹自己的臉頰，繼續擺出一副十分了不起的模樣，轉過身，大踏步地走出了休息室，朝著法庭走去。

    走廊之上，別過頭，窗外的天空已經是陰雲密佈。

    看起來，這個冬天一定是非常非常冷了吧。即便只是看著外面那些梧桐樹，看著那些光禿禿的枝葉，也可以想像，這個冬天，一定會非常非常的冷吧。

    蜜糖那個女人，現在究竟在哪裡？

    ……切，那個女人，光憑那張臉，就不可能在冬天裡面被凍死吧。說不定現在已經成為了哪個富商官宦的小蜜，繼續她的精彩人生呢。

    嗯，恐怕就這樣一口氣登上正房位置也不可知？那個女人一向心計深重。

    算算開庭時間已經快到，法者鴆雙手插在口袋裡面，閒庭散步地朝法庭走去。

    「你真的給我戴綠帽子了？你這個混蛋真的給我戴綠帽子了！！」

    拐角處，一個聲音突然從那邊傳了過來。法者鴆呵呵一聲，走過去。

    「我只是讓你和她在房間裡面呆一會兒，但我沒讓你給我帶綠帽子！你……你好啊，好大膽子啊！」

    「反正哥哥你又不想要她了，我喜歡嫂子很久了！而且嫂子也沒有說什麼，又有什麼關係？」

    「你！呼，那個女人就是個賤貨！你也是，別想再出現在我面前！」

    走過拐角，一個二十五六左右的男人氣呼呼地走了過來，穿過法者鴆身旁，離開了法院。

    法者鴆掃了一眼這個男人，隨後看著走廊那邊的武箜。武箜看到有人過來後立刻收斂起臉上的表情，大踏步地走進法庭。

    「呵呵。」

    帶著冷笑，法者鴆也不說什麼，也不做什麼。因為，那個禍紫微律師，現在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兩個人互相望著對方，短時間內都沒有說話。

    法者鴆歪著腦袋，嘴角依然帶著那抹自信到極點的微笑。和那個始終眯著眼睛微微笑的傢伙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過了片刻之後，法者鴆才哼了一聲，聳聳肩膀——

    「沒想到堂堂的禍大律師竟然會接這種小案子？那男人看起來可不像是出得起錢請你的人。」

    禍紫微走近一步，眯著眼睛，笑道：「我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來看我的庭審。」

    法者鴆抬起手，擋住他繼續向自己走近：「意外！純?粹是意外～～！」

    「那還真是一個有趣的意外。你也知道，政府要求每位註冊律師每年都打一場法律援助訴訟。而我，可是良好市民。」

169.禍紫微

    法者鴆把手重新插回褲袋內，冷笑道：「到了年底了才想到要幫忙打這一場法律援助訴訟啊？你可真的是個良好市民。我不介意你挑這種離婚官司打。畢竟這種官司打起來最輕鬆，最愉快，也最方便。基本上就是上個庭，敘述一下希望離婚，然後差不多五分鐘就能夠結束了。」

    「而我覺得有些難以容忍的是……」

    法者鴆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收了起來——

    「讓那個丈夫刻意陷害自己的妻子，好確保離婚這種主意，真的是那種農民所能夠想出來的嗎？或許，還是出自某人的主意？」

    咪咪眼依然笑呵呵：「真可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如果可以的話我也真想知道那天在酒店客房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算了。真可惜，看到你出現的時候，我還以為會登上被告方辯護席的人是你，害得我還稍稍激動了那麼一點點呢。」

    法者鴆一下子哈哈大笑了起來：「真是可惜！我好像沒有什麼緣分，能夠和你共同站在法庭上呢！」

    咪咪眼也是笑了起來：「你今次來不是為了我，難不成，你和那個小姑娘之間有什麼關係？她說她叫蜜律……真是少見的姓氏呢，年齡也合適。我記得，你在大學的時候……」

    「你的禍姓源自女媧娘娘，豈不是更是少見？」

    法者鴆沒有讓這個男人繼續說下去，直接頂了一句。

    禍紫微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的輕鬆，笑眯眯地說道：「對對對，有道理。（看了看時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要繼續去辯護了。法律師，雖然今天你只是來參觀，但是我希望將來的某一天，我們會以不同的方式站在法庭上，好好地敘敘舊啊。」

    這個西裝筆挺的傢伙始終都是那麼一副微笑的模樣，他轉過身，一隻手搭在了通往法庭的門把手上。

    「哦，對了。」

    在開門之前，他那輕鬆的聲線再次傳來——

    「我經常看到你的新聞。如果你不是依然堅持你那奇怪的『正義』的話，或許，你的風評也不會差得那麼厲害。」

    門打開，然後重新合上。

    門外的法者鴆抬著腦袋，雙手插在褲袋內，一臉的嘲諷笑。

    然後……

    庭審，就繼續開始了。

    接下來的庭審就是一個垃圾時間。

    坐在旁聽席上，法者鴆看著那個丫頭幾乎是氣急敗壞地調動各種各樣的證據，想要說明金蓮和武箜兩個人之間是真心相愛。可是這些證據都無法動搖那段開房錄像。

    金蓮很蠢。

    是的，自從開始接觸到現在，法者鴆真的覺得，或許上天真的是公平的。

    老天爺在給了這個女人漂亮的臉蛋，完美的身材，溫順的性格，從頭到尾都充滿了女神味之後，卻是讓她變得如此之蠢。

    她的愚蠢讓這場審判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外可言，那如同鐵一般的證據讓蜜律那丫頭的所有作為在這一刻都化為泡影。

    「現在宣判。」

    全體起立，法官的手中拿著判決書，一眼都沒有看蜜律和金蓮，冷冰冰地讀道——

    「本院經過調查之後查明，被告金蓮主張與原告武箜之間的夫妻感情並未破裂一事，並無確鑿證據佐證。兼，在婚姻持續期間，被告人與他人私通，嚴重傷害作為其丈夫武箜的感情，也嚴重違背了作為一個妻子應該遵守的貞潔義務。雙方夫妻感情確已破裂，無重新修好的可能。」

    「現在本院宣佈，原告人武箜與被告人金蓮之間的夫妻婚姻關係就此解除。」

    「另外，因為被告人在婚姻感情破裂的原因中屬於嚴重過錯方，所以支持原告方要求獲得其雙方名下的一套位於天良路112號的房產，位於祝三娘路2號的店舖，以及夫妻關係存續期間的銀行存款總計112521．24的請求。」

    「長遠村土路街的房產雖然是夫妻關係存續期間獲得的，但是其為被告人金蓮的母親所遺留下來的遺產，所以駁回原告方要求分割此套房產的要求。」

    「駁回被告人要求夫妻關係存續的請求。」

    這種狀態一般怎麼形容來著？

    淨身出戶。

    對，沒錯，就是這麼說的。

    除了那套屬於金蓮父母去世時遺留下來的給她的房產之外，所有的東西都沒有辦法得到。都因為那些「過錯」而被一股腦兒地給了那個武箜。

    坐在旁聽席上，法者鴆看著那個武箜滿臉笑容地點頭哈腰。也是看著咪咪眼禍紫微那一副輕鬆自在的表情。

    同時看看被告方，蜜律現在抓著木質柵欄，張著嘴，似乎還無法接受眼前的這個答案。

    而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被告人，金蓮嘛……

    她的目光呆滯，面色蒼白，如同一尊毫無血色的雕塑。那雙空洞無物的眼睛始終都停留在那個已經轉身離開，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的武箜身上。

    她有沒有聽剛才的宣判？

    這一刻，法者鴆開始有了些許的錯覺。

    除了面色蒼白之外，她唯一所能夠表現出來的就只有這種呆滯，就像是被抽空了靈魂一般，默默、默默地坐著……

    ————

    離開法庭的時候，蜜律低著頭，抱著懷中的那一大堆的資料和天平熊。

    法院之外，天空中的灰色雲朵已經開始堆積成一團團的黑影。

    法者鴆呼出一口氣，站在法庭的屋簷之下。他望著那些從天空中緩緩落下的細雨，伸出手，感受了一下。

    很冷，很冷。

    冬天了嘛，這種冰冷的感覺還真的是讓人有一種快要和今年告別的感覺。

    沙沙沙沙——

    聽著外面的細雨聲，法者鴆轉過頭，望著身後的蜜律。同時穿過這個小女孩那張憂鬱的臉蛋，看著後面咲夜推著輪椅，輪椅上坐著依然在發呆的金蓮。

    「好了，審判也結束了。你是想要上訴還是怎樣，隨便你。不過這種案子還要上訴，也實在是沒有什麼意義。」

    不管是什麼時候，法者鴆似乎從來都不會忘記怎麼嘲諷這個小丫頭。

    只不過這一次，蜜律卻並沒有和他鬥嘴。她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繼續邁著腳步，失神般地走入外面的那場冰雨之中。

170.敗訴之後

    「大小姐。」

    咲夜跨上一步，手中的傘已經打開，替蜜律擋住了那從天而降的雨水。

    蜜律依然沒有說話，只是繼續往前走，咲夜也只能撐著傘在後面陪著，緩緩地，走向法院的出口處。

    「呵。」

    法者鴆也是撐起傘，邁出屋簷之下。站在雨中，他轉過頭，看著那依然位於屋簷之下的金蓮，她依然還是坐在那張輪椅上，面色蒼白。

    「金蓮女士，不，或許現在可以稱呼你為金蓮『小姐』了？」

    金蓮微微抬起頭，那張失神的臉蛋上充斥著名為絕望的蒼白。她那雙空洞無物的眼睛落在法者鴆的臉上，就好像一個馬上就要壞掉的陶瓷洋娃娃一樣，十分艱難地，擠出了一個笑容。

    「是……啊，我現在……是……小姐……了……」

    「沒有錯，金蓮小姐。恭喜你重新恢復單身生活。雖然之後還有一個二審，不過這個二審應該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您花了一點點的時間，但是你接下來終於重新回到那讓人無比羨慕，可以隨便怎麼樣都沒有人管的單身生活啦！怎麼樣？高不高興？」

    金蓮的腦袋歪著，就好像現在已經聽不懂人話了一般。她的嘴唇顫抖了幾分：「高……興？爸爸媽媽……都去世了……阿箜……現在也不要我了……我應該……高興……嗎？」

    法者鴆揮了揮手，笑道：「隨便啦！總而言之，你現在已經獲得自由了，從那個名叫渣男的傢伙的身邊離開了！嗯，雖然不關我的事，但是出於禮貌還是要問一下，金蓮小姐接下來要去哪？我可以送你一程。」

    雨，沙沙地下。

    金蓮伸出手，按在了輪椅上，輕輕地轉動。

    那輪椅開始向著法者鴆移來……同時，也是向著那法院的階梯行去。

    「我……要去哪？」

    她的聲音無力，嘴角的那抹笑容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撕扯出來的一般。

    「我……還能去哪……」

    輪椅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漸漸，漸漸地靠近那階梯。

    「阿箜不要我了……我還能去哪……還能……去哪……」

    伴隨著哐啷一聲，輪椅砸在了階梯之上。坐在上面的金蓮就像是被整個地甩出來似的，一下子就跌在了法庭前的水泥地上。

    冰冷的雨水毫不憐惜地紮在她的身上，很快，就將她的身子浸濕。

    就如同老天爺在嘲笑這無能的人類一樣，用風聲發出了刺耳的笑聲。

    整個過程中，法者鴆都是在看著。

    撐著傘，單手插在褲袋裡面，帶著冷漠和嘲諷的笑容，居高臨下，毫無憐憫之心地笑著。

    哪怕是在後面的蜜律和咲夜連忙折返過來的時刻，他臉上的那抹冷笑，也是絲毫都沒有減輕的意思。

    ————

    「啊～～！回來的感覺，真好！」

    重新回到家，法者鴆的第一感覺就是太TMD舒暢了！

    溫暖的家～～有暖氣有食物還可以不用看到禍紫微那傢伙的那張臉的家～～！

    哦，還有！家裡還有那些等待自己回家來看她們的諸多魔法少女們！就算那個小丫頭不喜歡，但還是不能否決這些魔法少女們才是自己的真正女兒！那個傻丫頭還是一邊兒待著去算了～～

    進入房間走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脫掉西裝和褲子，樂呵呵地跑進客廳坐在自己的老闆椅上，然後重新溫故一下昨天新的一集《魔法為零少女》！哎呀呀，這部片子還真的很有意思呢～～從昨天開始已經刷了三遍了，但是還是想要再刷一遍！

    抬起腳，擱在桌子上。抬起手，準備等待咲夜端過來的熱咖啡～～～

    但是這一次，過了良久之後他還沒有拿到熱咖啡。

    原因？

    呵，還不是因為這場官司鬧得。

    「那個……打擾了……」

    客廳門口，咲夜攙扶著金蓮，慢慢地走了進來。

    雖然這個女人還是儘量保持著一副很有禮貌的模樣，但是她眼睛裡面的光彩現在早已經是熄滅，空洞的如同黑洞一樣。

    等到金蓮打過招呼之後，咲夜才對著法者鴆開口道：「少爺，我現在安排金小姐去梳洗。」

    法者鴆揮揮手，雙眼片刻不離電腦屏幕：「去去去，隨便！看好她，免得她想不開在浴室裡面自殺。我可不想家裡平白無故地死個人。」

    咲夜想了想後，轉過頭，將身子疲軟無力的金蓮橫抱而起，一臉冰冷地說了一句：「金小姐，請原諒。」

    說完，她就抱著現在已經是任人宰割的金蓮走進了浴室，幫其梳洗去了。

    電腦屏幕中的畫面多姿多彩，那個魔力為零的魔法少女那甜美的聲音和充滿了吐槽的台詞讓法者鴆哈哈大笑！

    碰——

    直到，那個小丫頭將手中的一大堆的文件資料重重地砸在桌上，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法者鴆。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實在是太好笑啦！」

    法者鴆重重地拍著桌子，笑得眼淚鼻涕都已經滾下來了。

    看著法者鴆這樣一幅穿著平角褲，套著普通的羊毛衫，一邊晃著那雙長滿了腿毛的大腳一遍看動畫片的這種大叔樣，蜜律的眉宇皺起，表現出一副萬分厭惡的表情。她直接走到辦公桌後面，伸出手在顯示屏上一按，關掉了畫面。

    「……」

    法者鴆也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只是從剛才的那副歡快大笑臉重新變成了那種充滿了嘲諷的冷笑臉，看著蜜律。

    蜜律也不說話，她將那份判決書舉起，在法者鴆的面前重重拍下——

    「上訴，你來打。」

    「做夢。讓愛麗絲從二次元變成三次元給我施展愛的魔法還比這現實點。」

    「那你就看著金蓮姐姐這副模樣嗎？」

    「呵，世界上有困難的人多了去了。每個都幫，還都是免費幫，幫的過來嗎？」

    「但是我們看到了！」

    「那你去幫，隨便你怎麼幫～～～」

    反正法者鴆就是表現出一副水油不進的態度，抖著腿，一臉的樂呵樂呵。

    見此，蜜律咬了咬牙，大聲道：「好，你不就是要錢嗎？我給你！你之前欠了我那麼多年的撫養費，每年算一百萬，你已經欠了我一千萬了。我免掉你其中一年的撫養費，這下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