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律政奶爸 作者:盤古混沌(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21 18:12:3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88 185690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0:12
120.缺席

    距離開庭還有時間,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面,法者鴆的行動完完全全地讓蜜律有一種心靈不安的感覺。

    在經過了多日的準備之後,開庭日漸漸來臨。

    這天一大清早,一輛出租車就已經來到了法院的大門口,車中那兩位悲痛的父母看著這座像征著公平公正,堅持著公理與正義的法院,緩緩下了車。

    一如往常,法庭門口早就站好了那些亂七八糟的記者,當這些記者看到那輛出租車上下來的夫婦之後,立刻一股腦兒地湧了上來,各種長槍短炮連續轟炸。

    為這兩名夫婦提供法律援助的律師也是一併下了出租,代替這兩位已經痛失愛子的夫妻回答那些記者的問題。最後,給出一句:「我們相信法院,相信我們的檢察官,一定會給出最為公正的判決!現在,請讓一讓。」

    伴隨著那些長槍短炮,這對夫婦宛如一對最受人關注的電影明星一樣,丈夫攙扶著依然哭泣的妻子,緩緩走進法庭。

    再過了片刻之後,又是一輛轎車緩緩停在了法院的面前。本案的檢察官西裝筆挺,從車上走下來。這個英姿颯爽,顯得十分自信的檢察官看了看周圍的記者,隨後一言不發地走進法院,沒有回答身旁那些記者的問題。

    「賈檢察官!」

    進入法庭,賈公正的助理終於擺脫了那些記者,顯得有些焦急地走了上來。她呼呼地喘了兩口氣,開口說道:「賈檢察官,我覺得……您是不是有些太過執著了?這只是一個小案子,您真的沒有必要從毛檢察官那裡硬是要過來的……您的工作量已經很大了,真的不需要總是加大自己的工作量啊。」

    「不,這個案子必須由我來。也只能由我來!」

    賈公正的臉上十分嚴肅,一年前那個剛剛成為檢察官,臉上始終帶著笑容,總是笑著說為了人民代表正義的他,現在臉上卻是沒有了一點點的笑容,就只有那一抹冰霜。

    「因為辯護人是那個傢伙……是那個卑鄙的傢伙!我絕對不能讓他再次玷污法律,也不能讓他再次在這法庭之上散播他的歪理邪說!我曾經擊敗過他一次,為了堅持正義與公正,我一定要再次擊敗他!讓這法庭重新回到正軌!所以,這一次只能是由我來!」

    助理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一句話憋在心頭,似乎不知道是否應該說出來。可當她看到賈公正義無反顧地伸手拉開那扇法庭大門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再次說道:「賈檢察官!那些證人證言……您……能夠不要提交那些證人證言嗎?那些證人可是……可是……」

    賈公正的手搭在門把手上,停頓。

    他的面色依然冰冷如霜,臉上的肌肉抽搐,似乎自己也在猶豫。

    但是,在那個助理以為說服,走上來想要拉他的時候……

    「這些證據,是師父告訴我的,也是按照師父的指示去做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最好不要使用這些證據。但是……但是!」

    下一刻,他的目光顯得無比尖銳——

    「如果為了讓罪有應得之人真正地付出代價,為了維護法律的正義的話!師父的話可能真的是對的。如果到時候,真的證明師父是對的話……我,絕對會讓那個法者鴆——下?地?獄。」

    重重地拋下這句話後,賈公正陰沉著臉,昂首闊步地走進法庭,準備迎接今天的挑戰。而後面的那個助理,現在則是抱著手中的一大疊資料站在原地,顯得……有些不寒而慄。

    ——初審第一次庭審開始——

    作為犯罪嫌疑人的千頌和自己的男友白宇互相對望了一眼之後,坐在了犯罪嫌疑人的座位上。

    一如往常,後面的旁聽席坐滿了人,千頌和白宇兩人的父親並沒有來,畢竟還是要顧唸到企業形象。但是,他們派出的代表卻是已經佔據了旁聽席的前幾排,真真正正的是人多勢眾!

    法庭大門打開,作為本案的被害人,棗遙的父母,棗寶歷先生和龐香女士互相攙扶著手臂走了進來。他們的手中捧著兒子生前的照片,在他們的律師的幫助下在旁聽席的中排坐下。

    雖然說只有兩人,但是他們的進場卻是伴隨著一陣悲愴的氣氛,一時間直接壓過了那些前來助陣的白宇千頌後援團,更是獲得了後面那些記者和法庭畫師的充分同情。

    然後,就是法官進場。緊接著……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已經發現,在辯護席這邊的座位,卻是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法官看著辯護席,隨後又看了看表,開口說道:「被告人,你的辯護律師呢?」

    只不過是最為簡單的一問,千頌的臉已經是剎那間煞白,整個人更是顯得十分緊張,緊張的甚至無法在座位上安穩坐好,直接站起身來!

    「我……我……不是的……我……我不是的……我不是的!」

    下一刻,千頌竟然慌張到直接就要離開嫌疑人座位,向著法庭出口跑去!理所當然的,左右兩名女法警瞬間壓制住了她,將她往座位上一按。

    這樣的一個小小插曲讓這場法庭立刻顯得氣氛緊張起來。看到女友被強制按在座位上,白宇迅速緊張地站了起來。跟隨著他的那些人此時自然也是直接站起,一副情緒緊張的模樣。

    「肅靜!肅靜!」

    法庭錘落下,法官立刻開始控制法庭秩序,等到白宇等人重新坐下之後,他開口說道:「法警,去等候室看看,辯護律師是不是已經到庭。」

    法警應了一聲後離開,兩分鐘後走了回來,敬禮說道:「報告法官!辯護律師不在等候室內!」

    這樣一個結果顯然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先不去說那已經是面如死灰,已經是一副完全快要昏過去的千頌吧,就說白宇這個男友,現在臉上的表情幾乎就是法者鴆硬生生欠了他幾百萬沒還,並且還準備就此攜款潛逃的模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0:12
121.遲到的理由

    法官也是皺了一下眉頭,轉向千頌說道:「被告人,你的辯護律師人呢?難道他不知道今天開庭嗎?」

    話音剛剛落下,千頌已經直接向後倒下,全身酥軟地從座位上癱了下來。

    這下子,整個旁聽席立刻喧囂了起來。千頌的突然昏迷自然是讓那些記者們想入非非,已經開始描述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了。

    接下來,就是救護人員的突然入駐,整個法庭吵吵鬧鬧,醫護人員緊張地進行緊急救助,然後用擔架將這位被告直接從法庭裡面抬了出去,放到醫務室裡面,又是打點滴又是做按摩,好不容易,千頌才算是悠悠醒轉。但是雙手雙腳卻還是散發冰冷,眼看著,已經不適合繼續接受審訊了。

    回到法庭上,所有人都看著已經沒有了被告和辯護人的兩個席位,全都對那位法官行注目禮。坐在檢察官席位上的賈公正的臉上同樣沒有任何的喜色。

    又等了一會兒,一名法警終於走了進來。

    法官:「被告人的情況怎麼樣?」

    法警:「被告人已經甦醒,但是身體狀況非常虛弱。醫生建議最好不要出庭。」

    法官皺了皺眉頭,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因為被告人和其辯護人雙雙無法出庭,本庭宣佈,暫時休——」

    哐——!

    就在這時,法庭的大門被猛地打開,出現在門前的法者鴆氣喘吁吁,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後,終於出現在了這場他實在是遲到太久的法庭上。

    看到這個律師,法官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他放下手中的法庭錘站起,大聲喝道:「辯護律師,檢察官,你們跟我進來!」

    法者鴆愣了一下,看看這個讓自己受到全場矚目禮的法庭,聳聳肩,把手中的資料擺放在辯護人席位上,跟著法官走向後庭。

    咲夜和蜜律此時也是雙雙坐在了座位上,靜候今天的這場審判。

    ————

    「辯護律師,你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在法官辦公室內,那位法官的臉色顯得十分的難看。一旁的賈公正現在則是抱著雙臂,一副宛如看好戲似得看著法者鴆。

    法者鴆腦袋抬起,拉了拉自己的西裝,顯得十分無奈地說道:「我能夠解釋,當然能夠解釋!今天早上,我搭乘的地鐵3號線停掉了……」

    「停掉了?」

    這個理由很顯然讓這位法官顯得無法理解,當下,法者鴆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來,上面顯示出來的正是今天早上的新聞,上面大大的標題寫著「今早早高峰地鐵3號線故障停運」。

    等法官皺著眉頭看新聞的時候,法者鴆一臉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法官先生,不是我故意要遲到的,實在是地鐵實在是太慢了!幾乎十五分鐘才能開一站,這才讓我足足遲到了一個多小時!」

    「胡扯!」

    旁邊的賈公正一臉的不屑,冷哼道——

    「地鐵停了,你就不能下來打車嗎?你以為這樣的理由能夠搪塞過去嗎?」

    法者鴆眉毛稍稍揚了一下,顯得有些侷促。

    法官看完新聞後雖然臉上的怒意稍有減輕,但還是有些慍色地說道:「沒錯,辯護律師,你應該立刻下車用其他方式前來開庭。這是關係到你的委託人罪與非罪的案件,我能夠接受你遲到十五分鐘,但是你足足遲到了一個多小時,怎麼說也說不過去吧?」

    法者鴆依然搓著自己的手掌。

    見法者鴆說不出話來,旁邊的賈公正立刻像是抓到把柄一樣,冷笑道:「法官先生,我看辯護律師壓根就沒有想要好好地為他的委託人辯護!這樣的律師,他的業務能力實在是足以讓人懷疑啊。」

    法官現在也是上上下下打量著法者鴆,眼神中流露出疑惑的色彩。

    見此,法者鴆終於不再沉默,他抬起手,有些小聲地說道:「其實……我沒有辦法搭乘其他公共交通……」

    法官:「為什麼?」

    法者鴆:「因為……公交車就不用說了,完全趕不上的。如果是出租車的話……我有幽閉恐懼症。一旦進入狹窄的空間內我就會渾身冒冷汗,五秒鐘都待不下去。所以,我也無法搭乘出租車前來的。」

    「幽閉恐懼症?」

    至此,法官的表情倒是完全展開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面前的法者鴆,有些疑惑地問道:「真的?你有幽閉恐懼症?」

    法者鴆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是的,所以我從來都不坐出租車之類的空間狹窄的交通工具。我想,這邊這位賈公正賈檢察官應該也能夠明白吧?既然能夠『那麼巧』地再次相遇,相信我的事情您一定也調查過一些了吧?」

    賈公正的嘴角躊躇了一下,沒有再說話。

    法官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你這一次遲到應該還是情有可原。不過,遲到就是遲到,而且還是吃到了一個小時。你必須寫一份檢討報告給我,我會將其呈送給律師協會。」

    法者鴆嘿嘿笑了笑:「這是當然~~當然~~~」

    這位法官臉上的怒氣現在算是完全消去了,他背著雙手在辦公室內走了兩圈之後,說道:「那麼現在被告人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繼續審理下去可能會有損其身體健康。辯護律師,你要申請休庭,等到下次再審嗎?」

    法者鴆搖了搖頭,笑道:「我的委託人希望能夠盡快結束這件事,所以應該也希望今天能夠得出一些大致的結果。其實吧,我這裡有一個主意,不知道法官先生能不能同意。如果覺得沒問題的話那就用這個方法來吧?」

    接著,法者鴆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對於這個主意,法官看了一眼旁邊的賈公正,問道:「怎麼樣,公訴方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賈公正掂量了片刻之後,開口道:「可以,我接受。畢竟繼續這樣拖下去也不好。」

    法官拍了一下手:「既然如此,那麼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們重新開庭。」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0:12
122.再次開始的庭審

    停了將近半個小時的庭審現在再次開始,法者鴆在辯護席位上坐好,臉上繼續帶著自信的笑容。另外一邊的賈公正也是入座,準備完畢。

    不過接下來的場面讓旁聽席上的人顯得有些驚訝,因為書記員端上了一台筆記本電腦,擺放在嫌疑人的座位上。接通電源之後,躺在病床上,神情虛弱的少女的容顏就出現在了旁邊的大屏幕上。可以看到,旁邊有隸屬於千家的醫生護士正在旁邊照顧,手臂上打著點滴,但還是顯得十分的虛弱。

    在她的身旁,白宇就陪伴在她的旁邊。同樣看到的還有幾名法警,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被告人,此次審理考慮到你的身體狀況,所以特許你以這種狀態接受審理。你是否能夠接受?」

    畫面中的千頌虛弱地點了點頭,不過,同時也是小聲說了一句:「我想……見我的……律師……」

    法者鴆呵呵笑了一聲,將自己檯子上的筆記本電腦打開,進行連線,讓對面的千頌除了能夠看到法庭之外,還能夠看到自己的模樣。

    「好了,千頌小姐,現在可以了嗎?」

    至此,千頌終於點頭,手掌和男朋友的手更緊地握了一下。

    法官呼出一口氣:「既然如此,那麼庭審繼續。公訴方,請你開始吧。」

    接下來一段時間裡面,那位檢察官開始用一種大義凜然的口吻說話。話說的很響,也說的很慷慨激昂。

    起訴書上非常詳細地介紹了千頌開著法拉利將被害人棗遙前前後後地碾了三次,並且還是在下車查看看到被害人之後才開車碾壓致死。再加上千頌本來就和別害人家屬之間有矛盾,更是曾經揚言要撞死他們。所以,可以很明顯地判斷出這是一場故意的謀殺,應該按故意殺人罪判處刑罰。

    「以上,就是公訴方的意見。」

    賈公正放下手中的起訴書,繼續朗聲說道——

    「被告人故意殺人的證據確鑿,動機卑鄙,社會影響十分的惡劣。所以,公訴方要求法院判處被告人故意殺人罪。同時,被害人家屬表示堅決不接受被告人對其進行的任何經濟補償,不接受被告方任何形式的道歉。」

    說完,這位檢察官一臉正氣凌然地坐了下來。

    待的檢察官坐下,法者鴆拍了拍自己的西裝,緩緩地站了起來。他舉起手中的那些資料,看了一眼之後,冷笑一聲,隨即放下。

    「尊敬的法官大人,首先,我要向法庭,以及向法官您道歉,為我今日的遲到之事而表示由衷的歉意。」

    隨後,法者鴆緩步走到法庭的中央,伸出手攤向那位檢察官,微笑道:「然後,我要向那位在此次案件中不幸逝世的棗遙小朋友表示沉痛的哀悼。喪子之痛,的的確確是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感覺之一。我也代表我的委託人,向受害人家屬表示最誠懇的遺憾。」

    說完,他轉向旁聽席,向著捧著兒子遺像的棗寶利和龐香兩夫婦鞠了一躬。

    坐在旁聽席上的蜜律皺起了眉頭,輕聲道:「那個傢伙究竟想要幹什麼?委託內容變了嗎?」

    咲夜豎起戴著手套的食指抵著嘴唇,那清冷的聲音也是幽幽傳來:「少爺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倒是大小姐,您一直這樣曠課可以嗎?」

    蜜律哼了一聲,將懷中的天平熊抱得緊緊地,對於學校表現出一點點都不留戀的模樣:「沒事,反正那傢伙把我丟到那地方去也是想要我不要煩他而已。我沒有必要順他的心意。」

    咲夜不說話,繼續看著法庭上的庭審。

    法者鴆直起身,攤開雙手,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悲傷和誠懇:「所以,我的委託人完全願意給予受害者一個合適的賠償,哪怕是一百多萬也完全沒有問題。」

    法官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筆,說道:「辯護律師,那你的辯護意見是輕判嘍?」

    賈公正嘴角翹起,勝利的喜悅已經浮上了他的嘴角。

    然後……

    「是的,很遺憾,我的委託人承認這一場不幸的事故。此次『交通意外』事故,我的委託人願意全額賠償被害人家屬!」

    法者鴆重新轉向法官席位,抬起一根手指,大聲說道:「不過!如果說是故意殺人的話,那就真的是言過其實了!」

    此言一出,再次全場嘩然。

    法者鴆似乎很享受這種沉浸在旁聽席的議論紛紛之中,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收回手,背著雙手站在法庭的中央。

    「肅靜,肅靜。」

    法庭錘落下,在控制好法庭的局勢之後,法官伸手說道:「說說你的理由。」

    法者鴆微微點頭,轉身走向辯護人席位拿出公訴詞,掃了一眼後,樂呵呵地說道:「看完這篇公訴詞之後,公訴方的意見是這樣的。我的委託人當日開車在小區道路內行駛,但是不小心撞到了被害人棗遙小朋友。然後,我的委託人下了車,看到棗遙小朋友之後,因為和其家庭之間的矛盾怨恨,於是直接上車,再次向前碾向那個小朋友。然後,再倒車,導致車輛第三次從棗遙小朋友的身上碾過。事後的法醫鑑定認為,棗遙小朋友胸腔多處粉碎性骨折,碎骨刺入心臟導致心臟大出血,頸椎骨折,下腹部臟器嚴重受損。屬於交通事故死亡。」

    賈公正沒有表示反對,只是捏著手中的筆,緊緊盯著法者鴆,好像這律師是一隻會逃的狐狸,只要一刻不緊盯著,他就會立刻開溜一樣。

    法官點點頭:「辯護人,公訴詞我會看,你能否直接進入主題?」

    法者鴆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證據列表,對著電腦屏幕說道:「千頌小姐,請問您平日裡與您的同學之間的關係怎麼樣?」

    電腦屏幕中的千頌似乎一下子沒有回過神來,旁邊的白宇連忙張開口——

    「我要千頌小姐回答,而不是白宇先生您的回答。」

    只不過,還不等那個男朋友開口,法者鴆直接就攔住了他的發言。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0:13
123.人品卑劣

    畫面中的千頌顯得有些虛弱,猶豫了片刻之後,輕輕說道:「我和我同學,關係很好……」

    「關係很好?不?是?吧!您真的確定關係很好嘛?關係那麼好,好到您的室友在網絡上直接罵您死三八這種程度嗎?」

    法者鴆的發言讓蜜律愣了一下,同時,賈公正已經直接站了起來:「反對!辯護律師在說與本案無關的事情!」

    法者鴆:「法官閣下!這些問題攸關到我的委託人的人品問題,以及在事件發生時的那一瞬間我的委託人的行為模式!而本案之所以定性為故意殺人罪就是因為我的委託人的行為,但是此行為究竟是依照怎樣的心理活動而採取的,我認為搞清楚我的委託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這一點非常重要!」

    法官點點頭:「反對無效。不過辯護律師,請你快點。」

    法者鴆微笑,衝著法官行禮。賈公正有些憤憤不平地坐了下來。

    面對電腦畫面中的千頌,法者鴆晃著手中的一份資料,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嘲諷:「千頌小姐,我稍稍調查了一下你的人際交往關係。結果看到,您曾經因為您的室友在上晚自習的時候沒有幫您佔座,所以就發了大小姐脾氣,不斷斥罵對方,是不是?」

    畫面中的千頌顯得面色蒼白,她的嘴唇嘟囔了幾下,似乎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才好。

    法者鴆繼續看著手中的資料:「同時,您還曾經多次在公共場合大聲斥罵您的室友是個『廢物』,是個『垃圾』。您還說要您的父親不為您同學父親的生意進行贊助,因為您的室友沒有好好地照顧好您。這些話,您究竟說過沒說過?」

    顯示屏幕很大,大的,甚至能夠把千頌那張蒼白的臉完完全全地透射出來,甚至讓人能夠看到她臉上的毛孔,看到她那張驚慌失措,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的臉。

    「我……我……」

    千頌的語氣很遲鈍,說不出話來。

    「我只要您回答是,還是不是。」

    「我…………是……是的……」

    聲音很輕,輕的,甚至要法者鴆再次要求其說明,並且讓女法警把麥克風移到她的嘴唇旁邊時,才能聽到這些話。

    旁聽席上的一些記者已經是輕聲地笑了起來,一些人開始記錄,另外一些人則是對著法庭上的法者鴆指指點點,輕聲道:「看看,這什麼律師啊?坑自己的委託人坑的好爽啊。」

    「哎,你別說,估計也是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才這麼說的吧。畢竟碾死了一個小孩,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都知道這個女人就是個冷血的怪物吧。」

    後面,蜜律卻只是聽著這些議論紛紛。

    她調整了一下懷中天平熊的位置,眼睛朝著那些記者瞪了一眼。不過同樣的,她也是繼續看著法庭上的法者鴆。

    那個渾身是毒的律師絕對不是瘋子。

    她很確定,那個傢伙現在的腦子絕對十分清楚,絕對明白他自己究竟想要做的是什麼!

    其實那個千頌的人品問題早已經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千頌仗著自己是一個大家小姐,豪門千金,平日裡人囂張跋扈的事情簡直就是數不勝數。只要稍稍查一查,或是翻看一下娛樂新聞週刊,時不時地就會有「豪門女醉酒當街撒潑」,「因為門童開門稍慢被怒罵」之類的新聞出現。

    這些事情她很瞭解,也很清楚。根據一般的想法,檢察官一定會用這些事情來證明千頌的人品不好,性格惡劣。所以哪怕一氣之下碾死被害人也是有可能的。而且她也思考過,這個和自己有著一半血緣關係的垃圾究竟要怎麼樣面對這個問題?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自己就先捅出來了……而且,還是捅的十分的乾脆。

    法者鴆臉上的表情依然十分的嚴肅。他點點頭,繼續朗讀手中資料上的那些種種數落千頌人格有問題,刁蠻大小姐,飛揚跋扈的暴發戶行為。同時還是不斷地逼問畫面中的千頌承認。哪怕是白宇想要阻止,他也是立刻請求法官要求在千頌旁邊的法警拉住這位熱心的男朋友,逼迫千頌回答。

    「我……我承認!我全都承認了可以了吧!嗚嗚嗚……我全都承認……我全承認……這些……這些都是我做的……可以了吧!嗚嗚嗚嗚……」

    終於,長長的批鬥表唸完,畫面中的千頌早已經是泣不成聲,捂著臉面向鏡頭,不斷地哭泣。

    至此,法者鴆放下手中的資料,一張冷若冰霜的臉龐依然沒有任何的變化:「千頌小姐,你是否能夠想到,你之前的飛揚跋扈,待人接物時的蠻橫,給人的印象究竟是有多麼的差?在這裡,即便是你的代理律師,我也要說,你就是一個不懂禮貌,不尊重人,仗著自己家境殷實就能夠為所欲為,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做禮義廉恥,被寵壞的大小姐!」

    畫面中的千頌此刻已經是抬起手摀住自己的臉,片刻後,她突然如同爆發一般伸出手就要來按電腦的顯示屏。幸而旁邊的女法警及時把電腦搬走,同時畫面中傳來千頌委屈的哭聲和法警的呵斥聲,過了好久,聲音才漸漸平息下來,讓那位大小姐的面容再次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對於現在這個已經完全閉著眼睛,不敢再看畫面的委託人,法者鴆冷哼了一聲,繼續說道:「千頌小姐,你有沒有想過,正是因為你之前的行為不端,舉止失禮。所以才會在你出了交通事故之後,會讓人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你那惡劣的性格,認為你是一個冷血的殺人狂,是一個漠視人命的公主?如果你以前的行為舉止能夠端莊有禮一點,現在又怎麼可能坐在這審判席上,並且讓全國人民在第一時間就認為你有罪?」

    賈公正:「反對!法官先生,被告律師除了指出嫌疑人的性格惡劣之外並沒有指出其他任何有實際價值的東西!而被告人的性格惡劣正是其下殺手的犯罪動機!」

    法:「性格惡劣是犯罪動機?的確,我的委託人的確是性格惡劣。但是我剛才的那些控訴我的委託人的話公訴方是否有聽明白?」

    法者鴆重新拿起那份資料,朗讀起來:「當街撒潑,辱罵門童,謾罵室友,侮辱同學,等等等等。嗯嗯嗯,雖然乍看起來很惡劣,但是只要仔細看看就可以發現,我的委託人從來都只是在言辭上非常的不客氣,但卻從來都沒有使用過任何的『肢體暴力』。」

    啪——

    資料被重重地砸在了辯護桌上,這名律師大聲說道:「換句話說,我的委託人儘管作為一個『大家小姐』的道德十分的有問題,但是作為一個最基本的『人』的道德她卻是非常的恪守!儘管語言上有很多的衝突有很多不給人好臉色看的地方但是她卻從來都不是一個會使用血腥暴力的人所以如果公訴方主張被告人過去的品行不端來揣摩我的委託人有殺人動機這是完全站不住腳的!」

    「除此以外!」

    法者鴆重新轉向法官,聲音稍稍放輕——

    「我申請被害人的父親,棗寶利先生出庭作證。」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0:13
124.所謂的私怨

    ——棗寶利證人詢問——

    法:「棗先生,對於您痛失愛子的事情,我在這裡代表我的委託人向您表示遺憾與哀悼。」

    棗:「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我的兒子被那個女人碾死了還不夠嗎?」

    法:「 呵呵,請棗先生先鎮定一下。在這裡我想問問棗先生,公訴方說您和我的委託人之間關係交惡,這是為什麼呢?」

    棗:「為什麼?因為那個女人根本就是個神經病!我兒子人小,不懂事,看她的車漂亮就去摸了一下,結果那個女人就整天罵罵咧咧!還欺負我老婆!」

    法:「嗯嗯嗯,原來如此,聽起來的確是我的委託人氣量太小呢。而且,我的委託人氣量的確很小。這一點相信在這裡的所有人都很清楚了。」

    棗:「你知道了,那你還把我叫上來幹嘛?」

    法:「嘛,嘛,先別那麼激動。我只是想問一下,您還記得吵架是什麼時候嗎?」

    棗:「哼!我怎麼可能忘記?那天她罵我兒子罵的那麼凶!還說我兒子是畜生養的,還說我老婆和我是下三濫的垃圾!她有錢,就當著街坊鄰居那麼口無遮攔地罵我!雖然她沒有動手,但是沒有動手就可以隨便罵了嗎?我和我老婆都是老實巴交的老實人,哪裡比得上她嘴皮子翻動的速度?」

    法:「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那一天是幾號?你們結仇結了多少時間了啊?」

    棗:「我記得,那是去年年二十九的時候,家家戶戶都在準備過新年的時候,那個女人卻罵我們這一年不得好死!」

    法者鴆轉向電腦屏幕:「千頌小姐,請問您是否罵過這樣的話?」

    畫面中的千頌沒有說話,但是旁邊的白宇估計已經是在考慮這場庭審結束之後立刻換律師了吧。

    既然沒說話,那就是默認,法者鴆笑著點了點頭,他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拿起一份資料,走到棗寶利的面前。

    「棗先生,大過年的被人罵過年不得好死,恐怕的確是很鬱悶,很心塞吧?對此我完全能夠理解。不過,我在這裡想要給您看一份消費單。」

    說著,法者鴆舉起手中的發票和消費單,緩緩說道:「您知道這是什麼嗎?」

    棗寶利看著上面寫著的好幾個數字,顯得一頭霧水:「這是什麼?我哪知道。」

    法者鴆的面色突然從剛才的微笑變成了冰冷,他將這份資料直接拍在棗寶利面前的證人席位上,大聲喝道——

    「這是我的委託人去年年三十的時候,在法拉利專營店內維修車輛時的維修記錄和其賬單!我的委託人從來沒有和你們說過這一點,所以你當然不知道!」

    突然放大的聲音讓棗寶利嚇了一跳!他的身子往後顫了顫,但隨後就立刻鎮定下來。

    「那……那又怎麼樣?」

    法者鴆:「怎麼樣?在你和我的委託人之間發生了爭吵之後的第二天,我的委託人就把那輛法拉利送去了維修廠。而維修的內容是什麼呢?嗯,報告上也有寫……哎喲喲!維修內容竟然是車身側邊有一條非常長的劃痕,顯然是用一元硬幣硬生生劃出來的痕跡呢!」

    放下資料,法者鴆抬起雙手,再次重重地在證人席上一拍,睜開眼睛,面若冰霜地看著棗寶利:「沒有錯,那才不是什麼輕輕地摸了一下。而是你們的孩子用一元硬幣在我的委託人的法拉利跑車上,從車頭開始一直拉到車尾,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劃痕!」

    棗寶利的臉色顯得有些發青,他哆嗦了一下嘴唇,艱難地說道:「那……那又怎麼樣!車子……車子再珍貴,能夠比得上人嗎?那些卡車身上的劃傷多了去了!」

    法者鴆哼哼冷笑了一聲:「看起來這位證人真的是到現在還不明白呢。你口中所謂的不比人命珍貴的車子,為了維修那條劃痕,車子的主人所支出的維修費用,卻是高達整整六十萬!」

    法者鴆離開了證人席,重新轉向法官方向,一臉嚴肅地說道:「我的委託人的確是一個性格惡劣的女性。但是,這又怎麼樣?看看這位被害人父親,看看他現在這樣一幅對這個價格完全不清楚,大吃一驚的表情。在本案的被害人因為年幼無知,用硬幣劃傷了我的委託人的愛車導致需要支付六十多萬的維修費用的時候,我的委託人卻並沒有告知這位這兩位父母。」

    「為什麼?因為委託人知道,即便是告訴了他們,要求他們賠償,以這對夫婦的經濟水平也是絕對賠償不了的。即便是報了案,小小的孩子犯下的錯也不可能讓這個孩子去坐牢,也更不可能讓你們這對父母代替去坐牢。所以,可以想像我的當事人當時究竟是多麼的憤怒,多麼的絕望。也因此,她才會對你們夫婦以及對本案的被害人破口大罵!」

    法者鴆轉過頭,聲音開始放緩:「尊敬的法官先生,我在這裡想要問一下。如果自己的愛車,尤其是最愛的男友送的生日禮物,平日裡自己都寶貝的不得了的東西,卻是突然被人損壞,還要自己付出六十多萬的費用來修理的話,我的委託人為什麼不能憤怒?為什麼不能開口咒罵?六十萬,這可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小數目。一般人哪怕是被坑了六萬就已經足夠咒爹罵娘了,而我的當事人被一個無知幼童劃傷車,在沒有辦法追求其刑事責任,並且可能拿不到任何賠償的情況下,難道開口罵一下也不行了嗎?」

    「可以想像,這件事情在接下來的一年多來肯定是一直成為盤繞在我的當事人心頭上的一根刺。尤其是在當日吵架之後完全沒有得到本案被害人家長的任何道歉的情況下,這種憤怒更加可以理解。這也能夠理解為為什麼我的委託人每次出入停車場的時候都要對你們進行漫罵,這是一種人之常情!在遭受了損失之後還得不到任何賠償的人之常情!」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0:13
125.不可能存在的動機

    「可就算是每天都謾罵,每天都不給你們好臉色看,但最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我的委託人始終都沒有想要來向你們催討那六十多萬的損失!我相信,這已經足夠證明我的當事人的人品。雖然她是一個性格惡劣且十分差勁的女人,但是她卻知道,如果真的讓你們一家還這筆錢那就等於把你們一家逼入絕境!所以她連車險都沒有要求,而是自己付錢修好了車。但是,就算我的委託人心底還是一個善良的人,但就算再善良也終究不是一個泥菩薩,每天出入時看到你們,罵上兩句,損上兩句,出出氣,發洩發洩心頭積攢的怒火,這又有什麼不對?難道說窮人損害了富人的權益,富人就只能受著,連出來罵兩句髒話的權利也要被剝奪嗎?」

    說完這些,法者鴆稍稍停頓了一下之後,語句稍稍平穩了一點,繼續說道:「尊敬的法官先生,由此可知,我的委託人乍一看十分的惡劣,但是內心卻還是一個善良的人。她可以正大光明地將這位證人一家逼入絕境,但是她卻沒有這麼做,而是選擇了原諒,最多就只是嘴上不爽罵上兩句。這樣一個人連六十萬都不會要求賠償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因為積怨而故意碾死被害人?所以,光是從動機上來講,我的委託人就沒有這樣做的理由。以上,關於動機方面,我已經說完了。」

    帶著和緩的聲音,法者鴆做了一個收尾,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只留下對面的賈公正和站在證人席上的棗寶利兩人,恨得咬牙切齒,說不出話來了。

    法官看了看手中法者鴆貢獻的資料,開口說道:「公訴方,請將此證據列入你們的調查範疇之中,確認嫌疑人與被害人之間矛盾的具體背景。」

    這樣一句話,等同於將賈公正陷入了被動之中。他的嘴角抽了抽,目光充滿異樣氣息地望著法者鴆這邊,非常不甘心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那一刻,全場嘩然。

    法庭休息十五分鐘。

    ————

    「哈哈哈!沒事沒事!接下來請繼續看我的吧!哈哈哈!」

    休息室外,法者鴆一邊笑一邊從千頌所呆的房間裡面走了出來。

    看起來,千頌的精神狀況似乎好了很多,那位男朋友也是很理解自己的辦事作風,臉上的笑容比起剛才電腦畫面中要順暢多了!

    告別那兩人,法者鴆邁著輕鬆的步子走在外面的走廊上,哼著小曲,向著那邊販賣咖啡的自動販賣機跳去。

    「你的攻擊方式還是那樣噁心,攻擊被害人,將被害人置於錯誤的一方,來給自己的委託人正名。」

    塞入硬幣的時候,蜜律抱著天平熊出現在法者鴆的旁邊。那張小臉依然保持著那種憎惡的色彩。後面的咲夜卻是始終保持著鎮定,顯得十分的安穩。

    哐啷一聲,罐裝咖啡從裡面掉了出來。法者鴆完全沒有理睬這個丫頭,自顧自地打開咖啡,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哼。」

    蜜律也不客氣,她也是走到自動販賣機前,打開天平熊的拉鏈,從裡面取出一個小錢袋,取出幾個硬幣,踮起腳尖,塞入硬幣,一轉,咕隆哐一聲,一罐熱的甜牛奶滾了出來。

    咲夜走上前,從身前的口袋中取出一塊手帕,取出販賣機裡面的牛奶,仔仔細細地擦了一下,又在易拉罐開口處擦拭乾淨,去掉所有灰塵之後,啪嗒一聲打開,她才把牛奶遞給旁邊的蜜律。

    小丫頭抱著牛奶,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口,冷冰冰地說道——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證據證明當時那個棗姚小朋友是不是真的用硬幣劃傷了千頌的那輛法拉利。畢竟當時也沒有什麼證據保留下來,都快過一年了,也不能保證有目擊證人記得這件事。所以,即便第二天千頌拿車去修,也不能代表那輛車上的傷痕真的是棗姚小朋友劃傷的。」

    放下咖啡罐,法者鴆嘿嘿了一聲:「你這丫頭,出勤率堪憂啊。你還以為自己讀的是大學吶?沒事就翹課?」

    蜜律繼續給自己灌了一口牛奶:「不用你管。而且我上的沒意思,幫我轉學。」

    「呵,跟不上課程進度,覺得自己的存在感被嚴重貶低,四周是個人就比自己優秀,而且滿肚子的法律條文在小學時根本就完全沒有用,還會被人當成是怪胎,發現自己除了美貌之外其他什麼都不是,所以就想要一走了之?你和你媽還真像。」

    啪——!

    罐頭碰撞西裝的聲音響起,裡面的白色液體如同失去了控制一般在空中迅速翻滾,飛濺。

    法者鴆愣在當場,看著腳邊滾落的易拉罐,也是看著自己身上這已經亂七八糟的西裝,捏著咖啡,不動彈了。

    「你管我那麼多干什麼?你又不是我爸爸!你只不過是欠了我和我媽媽很多很多錢的人而已,我要你幫我找媽媽!不是來這裡聽你訓的!我要媽媽!我要你把媽媽還給我!然後你再把欠了的錢給我們我和媽媽就可以再也不用看到你了!」

    小女孩的聲音在這法庭走廊之上顯得異常的刺耳。那些走過路過的法官,律師,檢察官和其他形形色色的人員無不是向著這邊側目。

    蜜律的呼吸顯得很急促。

    那張原本一直都冷若冰霜的小臉蛋,此刻卻是因為激動而顯得通紅。

    原本可愛的她,現在卻是緊緊地拽著手中的天平熊,看著法者鴆的目光中已經完全沒有了什麼嘲諷,冷漠,不待見之類的情緒。

    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仇恨……那名為仇恨的目光,片刻不離地落在法者鴆的身上。

    「大小姐,我們回家吧。」

    咲夜跪在蜜律的身旁,用手帕輕輕擦拭她身上沾著的牛奶漬。待的清理完畢之後,這個女僕輕輕拉起蜜律的手向後退了兩步,隨後朝著法者鴆緩緩鞠躬,說道:「少爺,我和大小姐先回去了。我已經打電話從附近的店內訂購了一套新的西裝,應該馬上就會有人送來。您可以穿著上法庭。」

    說完,咲夜再次向著法者鴆鞠了一躬,拉著蜜律的手。

    一下子,沒有拉動。蜜律依然恨恨地瞪著法者鴆。

    再稍稍用力拉一下,這一次,這個女孩終於邁開步子,和咲夜一起朝著法院的出口走去。

    在這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的走廊之上,在所有旁觀者的竊竊私語之中, 法者鴆靠在座椅上,抬著頭。沒有拿著咖啡的手舉起,遮著自己的眼睛。

    待的有人打了他電話,送來新的西裝之後,他才放下手,將咖啡一飲而盡,臉上重新展露出自信的微笑。

    「好了,該去拿下我的勝利了!」

    丟掉易拉罐,大踏步地走向法院門口,拿西裝去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0:14
126.追究細節

    「真正能夠證明本案被告是故意殺人的證據就是這份監控錄像。」

    法庭上,賈公正目無表情地望著那監控視頻播放出來的畫面。

    儘管這段畫面已經流出好多次,並且早就成為了網絡上的點擊量排行榜TOP10,但是真的在法庭這種肅穆的地方播放出來,其震撼度還是非常的可怕的。

    尤其是當畫面中那個孩子第一次被車輪碾過,躺在車輪之下一動不動的模樣,更是讓人覺得呼吸都快要窒息。

    而當後面,那個現在正躺在電腦屏幕另外一邊的女孩從那法拉利上下來,一邊打電話一邊繞到車後,看到那被壓著的孩子,停頓片刻之後重新上了車再次發動車輛,讓後輪再一次地碾上那個孩子的時候,相信所有旁聽席的人都已經在心中有了自己的答案吧。

    法者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嘴角帶著冷笑。

    他根本就不用去看那已經被充分調動情緒的旁聽席,記者嘛,當然是故事怎麼說好聽就怎麼說嘍。

    「可以看得很清楚,被告人在第一次碾壓,發現本案被害人之後,卻又再次上車,再一次地用車輪對其身體進行了碾壓。而且,還是往返兩次之多。」

    賈公正攤開雙手,他瞥了一眼對面的法者鴆,看到他那張依然是帶著嘲諷般冷笑的模樣後,更加用那如同機器人一樣的聲線緩緩說道:「從這裡,就已經可以充分看出,本案被告是真的對被害人有著故意殺害的心理,事情的結果早就已經十分清楚了。」

    說完,賈公正回到自己的座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之後,坐下。他陰沉著臉龐,光是坐下,就讓旁邊的那位助理顯得不寒而慄。

    法官調動面前的筆記本,重新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這段監控錄像之後,向著法者鴆說了一句:「辯護律師。」

    聽到這四個字,法者鴆立刻像是彈簧一樣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他臉上的冷笑依然如常,在裝模作樣地拉了一下身上這套不算太合身的西裝之後,他緩步走到法庭中央,站定。

    「尊敬的法官閣下,尊敬的檢察官。在這裡,我再次表達一下我對被害人的遺憾之情。這並不僅僅出自於我的委託人,還出自於我本人對一個小小生命早早離開人世而感到的遺憾。」

    「反對。」

    賈公正站了起來,依然面無表情:「辯護律師又在開始演講,而不是把話題投放在具體的證據上。」

    法官:「反對有效。辯護律師,我知道你很擅長演講,不過你可以留在最後的辯論階段。現在,請你直接切入主題。」

    法者鴆繼續微笑,點點頭。他拿起自己桌上的法醫鑑定報告書,掃了一眼之後,朗讀起來——

    「本案的被害人,經過法醫鑑定,其死因狀況是這樣的。」

    「胸腔多處粉碎性骨折,碎骨刺入心臟導致心臟大出血,頸椎骨折,下腹部臟器嚴重受損。由此造成的全身多處致命傷導致死亡。這份鑑定報告書是公訴方提供的,相信公訴方應該也已經很認真的看過了吧?」

    賈公正的精神集中,彷彿只要一個不留神就會被法者鴆鑽空子一樣。

    見賈公正沒有繼續說話,法者鴆呵呵了一聲,將手中的報告稍稍放下:「同樣的,剛才那份視頻錄像我們已經看到了。的確很淒慘,但是現在,法官閣下,我申請再次播放監控錄像。」

    法官點點頭:「可以。」

    書記員重新播放監控錄像。隨後,當千頌從車上下來,看到那個孩子,愣了片刻之後重新轉回車上之時,法者鴆直接喊停。

    「尊敬的法官閣下,公訴方強烈控訴我的委託人故意殺人。所仰仗的並不是我的委託人和被害人家庭之間有仇隙,而是根據我的被害人下了車之後重新上車,發動車輛,然後再次碾過那個孩子這一舉動。」

    法官依然點頭:「公訴方的意見的確是這樣沒有錯。公訴方,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那個賈公正似乎真的打算移居俄X斯充值做戰鬥名族嗎?臉上的肌肉凍得都不肯挪一下?不過,這沒關係。

    「既然如此,那麼我想在法庭上詢問一下我的委託人的口供。」

    法官:「可以。」

    現在,所有人都再次看著那個在鏡頭中已經是嚇得臉色蒼白的千頌。

    法:「千頌小姐。我就直接問吧,請問您當日在撞倒那個孩子,下車查看看到這個孩子的慘狀之後,您為什麼會想著要回到自己的車上,重新發動車輛呢?」

    千:「我……我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空白……然後……然後我想……我想……」

    法:「您在想什麼?」

    千:「我想……我想他或許還有救……於是……就想要把車子開出來……然後……叫救護車……畢竟孩子在我的車底盤下……我的車肯定要挪開的……」

    法:「所以,您就連忙發動車,想要把車開出去。但是卻因為轉彎半徑的問題,您沒有能夠開出去,反而讓後輪再次碾壓了他一下,對吧?」

    千:「對……對……我察覺到又壓到他了……所以……所以……我就連忙倒車……可是我實在是太緊張了……所以……就直接一下子又壓過去了……」

    坐在旁聽席上的棗寶利現在早已經是滿臉怨恨,當下就要站起來反駁。幸好旁邊的律師連忙拉住他,讓他把那些「擾亂法庭」的話先嚥了下去。

    不過很顯然,法者鴆的這些辯護並沒有讓賈公正感到任何的意外……廢話,光是說兩句話就能夠讓這個看自己滿臉不爽的傢伙滿意就有鬼了!

    賈:「說了半天,辯護律師你是要主張本案的被告人完全是因為『思想』上的考慮方法,所以才開車碾了被害人後面兩次嗎?不過,恐怕你不知道碰到任何一個人,在這個時候最正常的事情就是立刻撥打救急電話,同時應該維持車輛不動,先想辦法把孩子從車下移動出來嗎?這種想要通過開車把孩子移出來的方法,只有不正常的人才會看不出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0:14
127.斷尾

    法:「不好意思,我的委託人可能還真的不是一個『正常』人。」

    法者鴆舉起手中的一份鑑定資料,嘴角冷笑地說道:「根據我的當事人在那個時候反常的舉動,我建議她去做了一份心理健康程度諮詢。結果,卻是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我的當事人,也就是千頌小姐,患有非常嚴重的恐血症。平日裡雖然她對於血液這種東西早就已經非常的害怕了,但是對於一個普通的華國人來說,恐怕根本就不會想著自己是得了某種精神疾病吧?但是恰恰,我的當事人就是患上了這種疾病。」

    法者鴆將這份醫學鑑定資料直接拍在公訴方的桌子上,臉上那種帶著嘲諷的笑容依然沒有絲毫的減弱:「當然,公訴方完全可以要求我的當事人去做再次鑑定。只要是能夠保持公正的法院所指定的正規精神醫療機構都可以。」

    拍下這份資料之後,法者鴆重新回到法庭中央,攤開雙手,高傲地說道:「沒有錯,我的當事人本身就有恐血症!也正是因為這種精神疾病,所以我的當事人才沒有辦法去接觸被害人,將被害人從車子底下拉出。但是,我的當事人又非常地擔心被害人,希望能夠盡快就醫,所以只能採取將車輛開走的方式來救人。只不過可惜的是,我的當事人因為恐血症所帶來的恐慌,驚懼,心緒不寧讓她沒有辦法能夠很好地控制車輛,才導致車輛後兩次地碾過被害人。這就是我的當事人為什麼沒有在當時伸手去救出那個孩子,並且還慌慌張張地上了車的原因!」

    「反對!」

    賈公正終於聽不下去了,他的雙手也是一樣重重地拍向面前的桌子,大聲喝道:「恐血症?這是什麼東西?你以為,這種光憑這一份精神鑑定就可以洗脫你的委託人身上的嫌疑嗎?這份精神鑑定報告最多只能證明嫌疑人當時無法去接觸被害人!但是你卻將被害人如此明目張膽地碾壓被害人的行為說成想要把車子開走好救那個孩子?這未免也顯得太過荒謬了!這種說法根本就無法在法庭上站住腳!」

    啪——

    法庭錘落下,法官喝道:「檢察官,請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辯護律師,你是否還有其他話想說?」

    「其他話?當然有!」

    等了那麼久,法者鴆等的就是這一刻。這最關鍵,能夠將那個賈公正所舉出來的所有證據全都一口氣全都吹跑的關鍵時刻!

    「我從剛才開始,其實都只是在強調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委託人的確是碾過被害人三次。但是,哪怕公訴方完全不接受我的委託人在結仇動機,恐血症精神疾病這兩種狀態下的說法,強行還是堅持我的委託人的確是犯下了滔天大罪的話!那我想要對於這三次碾壓進行分門別類!」

    稍稍停頓了一下之後,法者鴆轉過頭,對著法官和書記員的方向大聲喊道——

    「我希望再次播放錄像!」

    書記員立刻開始播放視頻,伴隨著視頻的播放,法者鴆開始解說——

    「首先,是第一次。可以看出,這個可憐的孩子被捲入車底,在這裡,由於視頻的角度問題,我們沒有辦法看清具體是怎麼碾的。但是可以很明顯地看出,孩子是仰面朝上躺在地上,而車輛的右前正是從他的胸口和脖項處碾過。」

    「然後,是第二次。這第二次是最輕的,車子的右後輪僅僅碾過他的手臂和半個胸腔後就停下。」

    「最後,是第三次。同樣也是角度的問題看不清楚,但是也可以看到車輛的右前輪再次從孩子的胸前碾過。」

    視頻放完,法者鴆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大聲說道:「請仔細看看被害者的屍檢報告。其中有一條,就是頸椎折斷。在這裡,我想要申請我的證人出庭作證,仔細解讀一下這份屍檢報告!」

    法官看了一眼手中的證人列表,點點頭。

    用不了多久,一名同樣身著西裝,頭戴一頂圓頂帽,大約五六十歲,看起來好像是個老教授模樣的人從側門中走了出來。他的臉上帶著微笑,走到證人席之後,他脫下帽子,向著法官溫和有禮地行了一禮。

    法者鴆走到證人台旁,開口問道:「請問證人,您的姓名,年齡,職業。」

    證人笑著說道:「我叫詹連,今年已經58了,是在X市X醫院中擔任外科醫生主任的職務。」

    法者鴆點點頭,臉上微笑地說道:「詹醫生,我想問一下,如果一個人如同屍檢報告中這樣所寫被折斷頸椎的話,那麼請問這個人還可以活多久的時間?」

    詹連笑著說道:「基本上活不過幾秒鐘。雖然頸椎折斷之後,皮肉、血管之類的生物組織還是連接著的,但是頸椎斷裂之後,脊椎裡面的脊髓液就會瞬間無法傳遞,導致大腦對身體的其他部位的控制瞬間消失。最多幾秒鐘,就會迅速進入腦死亡狀態。」

    法者鴆背著雙手,依然是笑容滿面:「原來如此,那麼請問這種死亡方式是否有詳細的報告或研究呢?而不是像小說電影裡面那麼神奇?」

    詹連也是保持著臉上的微笑:「這方面的研究要多少有多少。而且基本上是個醫學生都曾經能夠體會到這種事。因為做生物實驗時要用到的小白鼠,處死小白鼠的時候使用的就是名為『斷尾處死』的手法。實際上也是直接折斷頸椎。具體手法是一隻手捏住老鼠的頭部,另外一隻手猛地用力拉扯老鼠的尾巴,就可以讓其頸椎脫落。只要確實拉斷頸椎,這樣的老鼠會在幾秒鐘之內死亡。」

    法者鴆點點頭:「非常感謝您,詹醫生。法官閣下!我現在在這裡主張!我的當事人的確是第一次就因為『交通意外』而不小心撞倒了棗遙小朋友!但是在第一次撞擊的時候車子就直接碾過了他的脖子,將他的頸椎完全折斷!被害人在第一次撞擊之後的幾秒鐘之後,其實就已經死亡!」

    「而我的委託人第二次,第三次的碾壓,不管我的委託人究竟是怎樣的心態,也不管我的委託人究竟是不是故意!事實上,我的委託人所碾過的已經不再是一個能夠被稱之為『人』的正常的擁有公民權的公民,而只是一具再也沒有任何生活反應的屍體!」

    「所以,公訴方所主張的『故意殺人』事實完全就不存在!請求法院駁回公訴方的指控,還我的當事人一個清白!以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0:17
129.致命一擊(此書章節數會跳章,但內容正確)

    「簡直是荒謬!」

    終於,賈公正算是徹底明白了法者鴆的策略。他立刻站起,大聲喊出了反對——

    「反對!法官先生,辯護律師是在無關緊要的問題上糾結!視頻中已經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嫌疑人多次有意識地碾壓被害人,直接導致被害人死亡,這已經是不可辯駁的事實!」

    法:「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問題而是可以直接決定本案性質的問題如果在第一次碾壓之後被害人直接死亡那麼接下來的兩次碾壓根本就算不上是謀殺最多算是侮辱屍體!哪怕我的委託人當時真的是有心要故意碾死被害人那也會因為被告人已經不是一個有公民權利的人而只是一具屍體所以不能認定為故意殺人罪!尊?敬?的?法?官?先?生!」

    那麼,算是說完了嗎?

    怎麼可能說完?

    看看那邊還準備開口說話的賈公正,法者鴆直接指著投影儀上的畫面,繼續說道——

    「只要仔細查看這個監控畫面就可以看出,我的委託人的車輛在第一次碾過被害人之後,被害人就一直躺在車底下沒有任何的動彈。在加上後面兩次碾壓的過程中,第二次碾壓根本就沒有壓到被害人的頸椎部分,第三次碾壓也很可能沒有壓到。所以,我的委託人根本就不可能對一具當時已經死亡的『屍體』進行故意殺害!因此,我在這裡請求法庭駁回公訴方的故意殺人的請求,還我的委託人一個公正!因為,這並不是一場殘忍而血腥的故意殺人案件,而是一場不幸的意外事件加上一個女孩子因為太過緊張而不小心碾到了被害人屍體的案件!」

    賈:「反對!監控畫面中的孩子沒有任何的動彈完全可能是因為當時已經因為失血休克,並不代表已經死亡!其後,第三次碾壓拍的並不是很清晰,並不能沒有排除車輛碾過其脖子這一事實!」

    法:「既然沒有拍清楚,那麼也就是有沒有碾到的可能!換句話說,有碾到的可能,也有沒有碾到的可能!而且,即便第三次的確碾到了被害人的脖子,也完全不能抵消其在第一次碾壓過程中就可能已經完全被碾壓致死的判斷!如果公訴方強硬要求被害人是在經過三次碾壓之後才死亡,而並非我的委託人所主張的第一次碾壓就已經死亡,隨後兩次碾壓只是在碾壓屍體的論點的話,就請出示法醫鑑定報告!證明後兩次碾壓時所造成的傷口並非死後傷,而是被害者尚有『生活狀態』時所受到的傷!以上!」

    這樣的法醫證據,根本就不可能拿得出來。

    像這種在迅速死亡之後短時間內再次對屍體造成的傷口,會因為即便「腦死亡」,但卻身體各個器官還沒有進入死亡狀態的情況下,形成的傷口會與死前傷一般無二。

    所以,法者鴆知道,自己已經贏了。

    看著賈公正那張充滿了怨恨的眼神,聽著錄像畫面中千頌和白宇這對男女情侶喜極而泣的表情,再看看旁邊旁聽席上那片駭人的寧靜……

    伴隨著這種寧靜,法者鴆轉過身,走回自己的辯護席位,坐下。

    接下來應該做什麼好呢?今天時間還早,乾脆去動漫遊戲吧高唱幾首「少女變身」吧?哈哈哈!這一次一定要唱的超過60分~~!那台破機器,這一次非要讓它承認老子的唱功不可~~!

    空氣中的寂靜,讓這座法庭似乎陷入了一個沉默的魔窟。

    法官的目光轉向那邊的賈檢察官,詢問其是否有其他事項需要說明。

    但是……哪裡還有東西可以說?

    賈公正已經是癱在座位上,面色冰冷。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法者鴆,哪怕是在旁聽席上已經悲痛欲絕的棗姚父母,現在他也是不再去看任何一眼了。

    見賈公正沒有再說話,法官舉起了手中的法庭錘——

    (我們檢察官,唯一所需要做的,就是將那些嫌疑人送進監獄。但那些狡猾的律師卻往往會通過各種卑劣的手段來妨礙司法公正。為了能夠確保每個罪人都能夠得到應有的懲罰,賈公正,你的名字中有「公正」二字。而這些證據,就是我送給你,讓你拿去維護法律公正的武器。)

    碰!

    「當然有!而且,還是更加可以確認嫌疑人的行為動機的證據!」

    賈公正的雙手重重地排在桌子上,發出的聲音讓法者鴆甚至都要嚇了一跳!

    與此同時,坐在他旁邊的那個檢察官女助理現在也是面色大變,嘴唇顫抖起來。

    隨後,法官允許,賈公正開始要求證人出庭。

    看著那個第一個走進來的證人,也就是當時幫忙救護的小區居民之一的大媽的時候,法者鴆也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

    然後……

    ——梅媽證人詢問時間——

    賈:「梅媽,你在靠近本案嫌疑人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嫌疑人在做什麼?」

    梅:「我看到了,她在打電話。」

    賈:「嗯,那麼她打電話在說些什麼,你是否記得?」

    梅(用力點頭):「我記得,記得很清楚!她在說『這個孩子好像還在動啊!怎麼辦?』」

    哐啷一聲,法者鴆直接摔在了地板上,而投影儀中的千頌和白宇也是瞬間面色蒼白!

    法官:」辯護律師,你可以詢問證人。「

    法:「梅女士!你真的聽到了我的委託人說了那句話嗎?」

    梅:「我很確定,她說了。」

    法:「可是這就奇怪了,你當時距離我的當事人可是相隔了足足有二十多米,而我的當事人只不過是在打電話,你是怎麼可能聽到?不,這種距離之下,你不可能聽到!」

    梅:「我就是聽到了呀!很清楚的!我記得很清楚!」

    法:「……」

    ——左阿伯證人詢問時間——

    賈:「左伯,你是否有看到嫌疑人下車的時候打電話?」

    左:「有看到有看到,而且她說的還挺大聲的呢!我看的很清楚,她就看著那個可憐的孩子,說這個孩子還在動,還在問電話那頭的人應該怎麼辦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0:18
130.一打四還被反殺,會不會玩!

    法:「左阿伯!據我調查所知,你的耳朵可是向來不太好!根據現場的情況判斷,當時你距離現場可是足足有十五米開外!你怎麼可能聽得到?」

    左:「呵呵,律師,那可是車禍,是車禍啊!我看到那麼可怕的東西,聽力自然是一下子都專注了起來,然後就聽到了這些話啦。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法:「……」

    ——江姨證人詢問時間——

    賈:「江姨,能不能說說您當時看到的,聽到的事實。」

    江:「可以啊。我住在一樓,當時我的窗戶正好對著車禍現場。我看到那個女人下了車,然後顫顫巍巍地說壓到孩子了,孩子好像還活著,是不是要賠很多錢之類的。」

    法:「我的當事人絕對不可能擔心賠錢的問題!江姨,你說你聽到了我的委託人說的話?可是您的窗戶好像一年四季都關著吧?您怎麼可能通過關著的窗戶聽到聲音?」

    江:「我那個時候看到車禍了嘛,所以我就開窗想要看仔細一點,剛好聽到了,這又沒有什麼不對。」

    法:「……」

    ——劉叔證人詢問時間——

    賈:「劉叔,當時您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能否告訴我們一下。」

    劉:「這個啊,我看到那個女人下了車,然後一邊打電話一邊看那個孩子,還說這個孩子還活著。當時我就想,太好了,幸好那孩子還活著,可就等我想要走過去的時候,那女的就重新上了車,從那孩子身上直接碾了過去。」

    法:「劉叔,這裡是法庭!請您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話!當時您距離車禍現場可謂是非常遙遠!通過監控視頻上來看您可是最後一個到達現場的,您怎麼可能聽到我的當事人究竟在說什麼?」

    劉:「你這孩子,真是奇怪。我聽到就聽到了唄,那個時候可能順風吧,所以我就聽到了聲音。我相信,除了我以外一定還有很多人都聽到了這些話吧。」

    法:「……」

    證人詢問階段,出乎意料之外,非常迅速地結束了。

    四名證人,異口同聲的證詞。

    法者鴆靠在自己的座位上,仰起頭望著天花板。而監控視頻中的千頌已經是急的再次落下淚來。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說過那些話……我絕對絕對沒有說過那些話!我沒有!你們……你們相信我啊!我絕對沒有說過那些話!法律師……法律師!請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說過那些話!絕對沒有!當時那個孩子就不動了……我是在給我男朋友打電話!對了!宇!當時我在和你打電話對吧?我絕對沒有說過那些話對吧?你可以給我作證的對不對?對不對!你們相信我……我求求你們相信我啊!我絕對沒有想要殺那個孩子!我絕對沒有!絕對沒有————!!」

    隨著千頌的哭喊聲結束,旁邊的白宇也開始焦急地說道:「法官大人!法官大人!我可以證明,我可以為頌證明!她絕對沒有和我說那個孩子還活著!當時她只是很慌張地問我好像壓死一個孩子了應該怎麼辦!我可以作證,我真的可以作證!真的!」

    法庭錘落下,發出的回聲冰冷而無情。

    法者鴆靠在自己的座位上,抬起頭望著天空,嘴角繼續掛著那一抹冰冷的微笑。閉著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

    ————

    窗外,夕陽已經開始揮灑。

    哐啷噹一聲,一罐咖啡再次從自動販賣機裡面滾出。

    啪嗒——

    抬起脖子,對著開口,咕嘟——咕嘟——

    之後,法者鴆繼續靠在走廊的長椅上,看著面前那面巨型窗戶外面灑進來的夕陽,閉著眼睛,嘴角微笑。

    很快,一行人就已經從走廊的另外一端走了過來。走在最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賈公正。

    看到這裡的法者鴆之後,他並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站在了自己的對手面前,低頭,注視著他。

    「法者鴆,你就要輸了。」

    冰冷無情的聲線從這位檢察官的嘴裡發出,比窗外那秋意更冷,更無情。

    法者鴆搖搖頭,略微睜開眼後,繼續嘴角帶著笑,站起來,看著面前這個檢察官。他仰起頭,再給自己灌了一口咖啡後,冷笑道:「我知道,你是想要來看我的笑話。但是你知道嗎?比起現在的你,我更加喜歡我們當初第一次私下見面的那個夜晚。」

    賈公正哼了一聲:「當然,因為那個時候的我無力,天真,容易欺負。你當然更喜歡那個時候拿你無可奈何的我。」

    「不~不~不。」

    法者鴆舉著咖啡,翹起一根手指,搖了搖——

    「因為那個時候的你顯得更加純粹。雖然有些天真,但毫無疑問,你心中的正義感指揮著你朝著一個還算正確的方向走去。」

    他放下咖啡,雙手插進褲袋,看著賈公正的眼神依然充斥著自大與自傲——

    「但是現在,站在我面前的這個檢察官已經失去了那顆正義之心。甚至,犯下了一個身為檢察官絕對不能被原諒的錯誤。」

    賈公正的臉始終都是板著:「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說什麼。我只知道,我會將犯下嚴重罪行的人送入監牢,讓他們承受自己本來就應該承受的懲罰。讓罪人受到懲罰,這就是我作為一個檢察官的意義。」

    「而你——」

    賈公正再次踏上一步,鼻子似乎都要和法者鴆互相碰上——

    「也將會被釘在名為敗訴的恥辱柱上,為自己執著地想要為有罪之人開脫,付出最沉痛的代價。如果你還覺得自己是個對得起人民,對得起你的律師證的律師的話,就拋棄之前的錯誤行徑,朝著最正義的路上走去。這樣的話,說不定你還能夠有一線生機。」

    說完,賈公正用近乎軍人的步伐後退一步,帶著勝利者的姿態,昂首闊步地朝著法庭的出口走去。

    當他這一行人即將拐過拐角,從法者鴆的視線中消失的時候……

    「你知道嗎?我原本就不把你放在眼裡,現在更加不把你放在眼裡!這場訴訟,我法者鴆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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