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律政奶爸 作者:盤古混沌(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21 18:12:3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88 185694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0:04
100.絕殺

    懷著萬分悲痛的心情,賈公正緩緩坐下。

    旁邊的助理檢察官遞上了一條手帕,他接過擦了擦,不讓自己的眼淚就此落下。

    整個旁聽席,現在也已經是陷入了一種淡淡的哀傷氣息之中。相信此時此刻的每個人都深有感觸,在心中也是早已經下了一個決斷。甚至包括法官席位上的那兩位助理法官,現在也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看著旁聽席上早已經聲淚俱下的艾草,臉上露出同情之色。

    凌峰的雙眼被他的頭髮遮住,目前還是讓人看不出這個大法官的臉色究竟如何。聽完了賈公正的敘述之後,他轉過頭,衝著法者鴆緩緩道:「辯護律師,你還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當然有!」

    和全場那瀰漫著的一層淡淡哀傷氣氛不同,法者鴆在得到了這個信號之後,如同屁股下裝了彈簧一般地彈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臉上依然流露出譏諷的神色。

    「尊敬的法官先生,剛才,公訴方檢察官說了一些話。同時,也讓我的心十分的難過和感動。」

    法者鴆轉向投影儀,臉上直接轉換成了一種萬分悲切的表情,大聲說道:「的的確確,一個孩子死了,死的很讓人心痛!而且現在直接通過錄像直面這個孩子死亡之前的所有時刻,更是讓我的心靈感受到了無比的震撼!」

    他的雙手比劃了一下,懷著萬分悲切的心情說道:「正如同公訴方所說的那樣,一個孩子的生命消失了。生命是如此的寶貴,如此的不能隨便剝奪!既然如此,我們更不應該在一個孩子的生命消失之後,懷著完全不經過法律考量的單純憎恨來剝奪另外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法者鴆捧起擺放在桌面上的那一大堆的證據資料,比劃了一下之後,再次重重嘀放下——

    「從之前到現在,我始終都是在堅持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想要確認一個人確實有罪,那就必須拿出無法辯駁,足以排除一切合理懷疑的證據來確定這個人有罪!而不是依靠各種各樣的間接證據,甚至不能算是證據的證據來胡亂將一個殺人的罪名,安放在一個無辜者的頭上!」

    「在這裡,我想問問法庭,也想問問對面的公訴方。經過這樣一場審判,請問公訴方究竟證明了什麼?」

    「不,公訴方其實什麼都沒有證明。包括剛才對面的檢察官所播放的那條死亡錄像,我們唯一能夠看到的,就是一個無辜的孩子逐漸走向死亡的這樣一個悲慘事實,但是除此之外,完全沒有任何一點可以證明,我的當事人的的確確就是殺人犯!」

    「沒有證據證明我的當事人和被害人之間有直接的關聯,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我的當事人把被害人關進了自己的車內。請問,在這個華國,在這個法制社會!難道我們可以允許官方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的情況之下,將一個很可能是無辜的人關進監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以後檢察機關是不是完全不需要任何證據了,在馬路上隨便指一下某個人說他有罪那麼他就是有罪了?」

    「尊敬的法官先生,我國的《刑事訴訟法》之所以存在,之所以為了在審判具體的刑事罪名的時候能夠用這種程序法將其設定各種各樣繁瑣的框架,規定一定要按照程序來進行,正是為了不要讓無辜之人蒙冤入獄!在刑事案件的時候,更是要嚴格確定『疑罪從無』,『排除一切合理懷疑』的基本準則。為的,就是為了讓我們這些並非是神的人類,能夠通過條條線索來判斷出事件的真相!而且,還必須是唯一的真相!」

    「在法庭之上,我們需要的並不是那種單純的人類感情,因為以前無數次的冤假錯案早已經證明,人類的感情是最為靠不住的東西。而法庭上的法律則應該是拋棄了那種低級的人類感情之外,運用特定的法律道德來歸納出結果的地方!」

    「所以,我在這裡再一次地聲明,公訴方並沒有完美的證據鏈證明我的當事人有罪。因此,我希望能夠代替我的當事人再次喊一聲『無罪』!用來彰顯法律的意義,用來顯示法律的威嚴!用來告訴那些僅僅憑藉自己的感覺而毫無證據證明的人,疑罪從無,是憲法所賦予每個公民最基本的權利!這一權利,不容剝奪!」

    說完,法者鴆重新坐下,臉上帶著笑容。

    這些話究竟能不能說服旁聽席上的那些人,他並不在乎。關鍵在於,他很確信,那些手中握有審判權的法官,尤其是那個凌峰大法官,絕對不可能在沒有完整證據鏈的情況下宣判有罪!

    既然能夠坐上大法官這個位置,那麼這麼一點點的法官道德,理所應當應該具備!

    果不其然,在法者鴆說完之後,凌峰和其他兩名法官開始再一次地看著手中的案件卷宗。在粗略掃過一遍之後,凌峰開口道:「公訴方,你們是否已經沒有其他證據需要補充了?」

    賈公正渾身一顫,目光看著法者鴆。同樣的,他看到了法者鴆那雙得意洋洋的眼睛。他的牙關緊咬,捏著筆的拳頭更是抓緊。

    「公訴方?是否沒有其他證據可以提交了?」

    凌峰再次問了一遍。

    不過這些都是廢話,還有什麼好問的?根本就沒有必要問吧?快點宣判然後讓邪笑那傢伙跑出來吧!自己可是收了雙份的委託費,必須要有點成效才行啊對不對?

    在凌峰的第三次催促之下,賈公正終於緩緩地站了起來,面色顯得十分的蒼白——

    「我們……沒——」

    叮鈴鈴鈴——!

    刺耳的鈴聲突然刺穿法庭上的寧靜!一聽到這些,賈公正精神一震,立刻從口袋裡面取出手機!

    「反對!公訴方,請在法庭上保持安靜!」

    賈公正那張突然變得激動的臉當然逃不過法者鴆的眼睛,他立刻站起來大聲反對。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0:04
101.案情逆轉

    「對不起法官!這個電話非常重要!我現在一定要接!」

    說完,也不等凌峰做出判斷,賈公正立刻打開電話說了起來——

    「師父!我等您的電話等了好久了!是嗎?真的嗎?太好了!謝謝師父!」

    啪地一聲,賈公正關上電話,對著三名法官大聲道:「尊敬的法官先生!我在這裡申請新的證人出庭作證!那名證人可以準確無誤地反映出本案的真相!!」

    那一刻,法者鴆的心卻是猛地咯噔了一聲。一種不祥的預感在這一刻立刻佔據了他的大腦!他立刻雙手猛拍桌子,大聲道:「尊敬的法官先生!公訴方沒有遵守法庭上的手機靜音義務!同時還在審判進行到最後關鍵時刻才取出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證人,我嚴重懷疑此名證人出庭的合法性!我申請先將這位證人的證言發送至我處,等到進行了正常的證人出庭程序之後再讓其出庭作證!」

    對面,賈公正的手也是猛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大聲道:「法官先生!那位證人是好不容易才能夠請出假期來參加此次的庭審!而且,只要聽了這位證人的證言,就可以立刻知曉本案的真正真相!」

    凌峰和左右兩名法官商量了一下之後,最終,他錘了一下法庭錘,說道:「反對無效,本庭允許新證人出庭。辯護律師,請控制住你自己的情緒。公訴方,也請你保持情緒的穩定。這裡是法庭,不是比拚誰嗓門大的地方。」

    得到這個准許,賈公正的臉上立刻欣喜若狂!急急忙忙地去辦理緊急出庭手續去了。

    而法者鴆這邊,卻是切了一聲,重新坐下。他看看那邊的邪笑,只見這個嫌疑人的臉上也是一副拿不定主意的表情,雙眼充滿渴求地望著自己。

    過不了多久,賈公正重新回到公訴方座位坐下。現在,他激動的甚至有些坐不住,那抹笑容都收不起來了。

    很快,一個大約二十歲左右,穿著普通的年輕女性從側門走了出來,站在了證人席上。

    賈公正立刻站起來,拿著手中的資料走到證人席前,向著凌峰緩緩行了一禮後,轉頭說到:「這位小姐,請問你的姓名,年齡,和職業。」

    那女孩對於法庭這種場景似乎顯得有些緊張,不過看得出來,她的臉上還有一點點的激動之情。在吞了一口唾沫之後,這個女孩開口說道:「我姓替,名字叫做佳人。今年我19歲,在薩X亞中做服務員。」

    一聽到薩X亞這三個字,法者鴆的雙眼猛地睜大!用一種完全無法相信的眼神看著那個替佳人。

    同樣的,邪笑在聽到這家餐廳的名字的時候,臉上也是浮現出驚訝之色。原本顯得十分淡定的表情,現在卻是剎那間變得刷白,渾身甚至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賈公正點點頭,說道:「那麼請你告訴我,在今年的7月13日那天,你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替佳人再次吞了一口口水,看了看正面的法官,說道:「好的。那個……今年的7月13日,我在薩X亞工作當班。在下午大約兩點多的時候吧,我看到一個客人走進餐廳,坐在一個餐廳角落的位置上。」

    賈公正閉著眼睛,洋洋得意地點了點頭。但是對於法者鴆來說,這裡面的事情卻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知道,現在,事情已經開始往不好的方向發展了!

    賈:「很好,替小姐,那個客人你還認得嗎?現在你能夠在法庭上指出來嗎?」

    替:「可以啊,就是那個(指著邪笑)人,我記得很清楚。」

    賈:「已經過去那麼多月的事情,為什麼你到現在還記得那麼清楚?是不是……裡面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在呢?」

    替佳人點點頭:「是啊,有一個很特別的理由呢。因為那個客人坐在角落裡面之後,就點了一杯飲料開始坐在那邊看手機。似乎看的很投入。因為他在那邊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嘛,所以我有些好奇,就走過去看了看。」

    賈:「你看到了什麼?能不能告訴大家?」

    替:「嗯,那位客人也許是太過用心看手機視頻了吧,所以即便我走過去他也沒有注意到我。我也是看到了手機的畫面。在那畫面上,是一個小女孩被困在一個車廂一樣的地方,不斷掙扎的畫面。當時我覺得那個畫面有些噁心,不知道哪裡有意思了。但是那個客人卻是看的很起勁,一邊看一遍笑,甚至都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的我。一直到我後面不小心問了一句『這是什麼電影啊?』之後,那個客人才猛地關上手機,瞪了我一眼。」

    賈:「那你是否能夠告訴大家,那個『電影』中的女孩子是誰?」

    替:「嗯,可以。就是那個被困在車內被悶死的小女孩,我看過報紙,當時很驚訝!因為那個『電影』中的小女孩身上的衣著和那個小女孩死掉的時候一模一樣,嚇得我那一晚都沒有好好地睡好覺呢。」

    賈:「這一定很讓人難過。那麼替佳人小姐,能否告訴我,嫌疑人在看這些視頻的時候大概是幾點鐘?」

    替:「嗯……那個時候剛剛好是午飯結束之後一段比較空閒的時,我剛好看了看表,那個時候應該是兩點半到兩點三刻左右吧。」

    至此,賈公正所想要問的話已經全部問完。

    他看著那邊一臉不敢相信,咬牙切齒的法者鴆,臉上終於露出勝利者的微笑,向著替佳人稍稍鞠了一躬,道謝。同時,向著法官席位張開口:「大法官先生,我問完了。」

    「反對!」

    法者鴆站起,伸出手指直接指著替佳人,大聲喝道——

    「大法官先生!光憑證人的證言而沒有輔助證據的話,證人的證言即是所謂的孤證,不能夠證明任何事情!」

    「當然有輔助證據。」

    現在的賈公正,似乎越來越享受此刻這種徹底碾壓對方的感覺,從自己的公訴方席位取出一份資料,揚了揚,開口道——

    「這是從嫌疑人的手機上改採集到的視頻播放記錄,雖然嫌疑人自己的手機上已經刪除了,但是在播放軟件的公司記錄中還是存在的。記錄顯示,在7月13日下午兩點一直到四點三十分,也就是本案的被害人掙扎求生的那段時間裡面,嫌疑人一直在觀看視頻!根據剛才替佳人小姐的證言可以確定,嫌疑人一直都在觀看車內攝像頭直播傳過來的畫面!也就是說……」

    賈公正的雙手,重重地拍在了公訴桌上,雙眼顯得淒厲,鋒芒畢露!他直接伸出手指,指著坐在嫌疑人席位上的已經汗流浹背的邪笑,義正言辭地說道——

    「犯罪嫌疑人觀看了直播的殺人錄像畫面!並且沒有對在自己車內的攝像頭所拍攝到的殺人畫面沒有任何起身前去阻止的動作,這已經足以證明犯罪嫌疑人是放任本案的被害人的死亡!這已經足以證明嫌疑人就是本案的真正凶手!是那個殘忍殺死一個九歲的女孩,並且還冷血無情,一邊欣賞其臨死前的最後掙扎,一邊在有著空調的家庭餐廳裡面喝著冰鎮咖啡的惡魔!」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0:04
102.豬隊友

    頃刻間,旁聽席上瞬間喧嘩!

    這是決定性的證據,更是最無可辯駁的證據!

    同時,也是讓法者鴆想要從隔壁菜市場買一個大大的番茄然後直接糊到那個一臉蒼白的邪笑臉上的證據!

    艾草的臉上現在已經充滿了喜悅,他萬分感激地看著賈公正。如果說之前流下的是絕望的淚水的話,那麼現在他所流下的就已經是喜極而泣的淚水了!

    法者鴆,呆呆地站在這裡。

    他無可奈何,只能任由那邊的賈公正緩緩坐下,那張年輕英俊的臉龐上浮現出正義必勝的噁心容貌。一副好像替天行道一樣的表情。

    面對法庭的喧嘩,凌峰連續敲響了好幾下法庭錘,高聲「肅靜!」待的旁聽席上的聲音終於安靜下來之後,他才面向法者鴆,說道:「辯護律師,你有什麼問題要詢問證人的嗎?」

    「當然有!」

    法者鴆直起身,整理了一下領帶——

    「但是在此之前,我申請暫時休庭!我要和我的當事人確認一些事實,同時調查一下這些證言證詞!」

    這是一個合理的請求,凌峰點點頭,開口道:「辯護方申請休庭,現在本庭宣佈,休息三十分鐘。三十分鐘之後繼續再審。現在,休庭!」

    碰地一聲,法庭錘,落下。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會面室內,法者鴆幾乎是有些發狂地盯著玻璃另外一面的邪笑,幾乎是有些歇斯底里地喝道——

    「邪?笑?先?生!我之前應該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吧?法庭是戰場,上了法庭之後就是一場生死決戰!你是我的隊友,所以我們之間應該有著絕對的信任外加絕對的坦白!但是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你在那家薩X亞餐廳看手機,而且還被人發現了這件事?」

    邪笑一臉的蒼白,這個名字中有笑的人,現在卻是再也笑不出來了。他低著頭,眼神閃爍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猶豫片刻之後,他才有些膽怯地抬起頭,開口問道:「法律師,那……那這場審判……輸了嗎?我要被判死刑了嗎?不會吧……不會吧?法律師!我可是付了你雙倍的律師費啊!我不能被判死刑……我……我更不能被判有罪!我是社會精英,是國家棟樑!我……我壓力很大……我壓力很大啊!如果不找到一些方式來宣洩壓力的話,我會崩潰的!像我這種自主創業的青年實業家怎麼能夠因為一個外地人的一個注定將來成為陪酒女的女兒而被判有罪呢?這不可以……這絕對不可以的!法律師!」

    罵過了,法者鴆也稍稍有些冷靜下來了。

    他坐回座位上,抬起手,先制止邪笑的慌亂,呼出一口氣,說道:「邪先生,事已至此,想必也不用我多說了吧?請你將那天究竟做了些什麼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你在那家餐廳究竟做了些什麼事情?餐廳裡面發生了些什麼事情?那個女孩究竟看到了哪一部分畫面?請你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邪笑的手有點抖。

    他的手掌互相握住,似乎是為了克制自己的手抖。

    片刻之後,他才稍稍冷靜下來,開口道:「那個女孩……啊,那個叫替佳人的女孩是吧?真是多事……她看到了什麼?我看得只是一部電影……只是一部電影而已啊!然後,餐廳裡面……啊,那天的確發生了一件其他事情……」

    離開會面室,法者鴆看了一眼手機,時間已經不夠了。當下,他立刻撥通了咲夜的電話。過不多會兒,電話通了。

    「………你找咲夜姐姐什麼事?」

    聽到這個聲音,法者鴆差點點把手機直接從三樓的窗戶扔出去!

    他連忙仔細察看了一下手機號碼,確認無誤之後,才對著聽筒說道:「丫頭!怎麼是你?咲夜呢?」

    聽筒那邊稍稍沉默了片刻之後,再次說道:「庭審出現問題了對不對?怎麼,對方又拿出什麼決定性的證據了?你端出來的那碗毒藥,現在已經決定自己喝下去了嗎?」

    法者鴆哼了一聲,冷笑道:「開玩笑,這個世界上能夠讓我法者鴆喝毒藥的人還沒出生呢!既然咲夜把電話給你……那傢伙,是故意叫我不要煩她,有什麼事情直接通過你來轉達嗎?她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拽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也是一點點都不妥協:「具體怎樣你別管。但是現在你陷入苦戰,那就證明真相絕對不容隱瞞。不管你是多麼的能言善辯,都不可能將真相扭曲。現在去更改為罪輕辯護說不定還來得及。」

    法者鴆舉著電話,抬起頭,望著窗外那片灰濛蒙的天空,表情依然顯得那麼的輕蔑:「沒錯,我的確是被坑了!還是被我的委託人。那傢伙都不對我說實話,很多事情還要我自己去調查。不過丫頭,既然你那麼希望找到真相,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還記得薩X亞的那個女孩嗎?她出庭作證,看到邪笑那傢伙觀看殺人錄像了。」

    電話的那頭再次陷入沉默。過了幾秒鐘之後,蜜律那似乎不敢相信的聲音,才再次傳了出來:「這,不可能!怎麼可能?」

    法者鴆:「沒有錯,那個女孩叫替佳人。就是薩X亞的員工。哼哼……這下,你明白我說什麼了吧。」

    即便是隔著電波,法者鴆也能夠明白,電話那頭似乎在做著某種非常糾結的決定。

    在一段不算太短的糾結時間過後,電話那頭終於傳來了蜜律肯定的聲音:「明白了。我現在就去請假翹課,也會聯繫咲夜姐姐。不過我先說好!我這次幫你,並不是代表我同意你!媽媽教了我許許多多的法律,我所做的,只不過是維護法律的尊嚴罷了!」

    手機掛斷,合起。

    真的,明明已經是深秋了,這個天氣為什麼還是那麼熱呢?

    即便是身處這有著空調的法院之內,法者鴆還是能夠感覺到那一股股撲面而來的熱浪。

    抬起頭望著窗外,這個律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法律的尊嚴……是嗎?

    他呵呵了一聲,抬起頭,再一次昂首闊步地踏入法庭,走向自己的辯護人席位,準備迎接公訴方所給與的這份最大的挑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0:04
103.最險惡的處境

    ——審理繼續——

    再一次坐在嫌疑人座位上的邪笑,那張臉上現在已經充滿了忐忑的心情。

    他不斷地摸著自己的臉,雙眼中充滿了血絲。眼睛不斷地在法者鴆和凌峰的臉上轉來轉去,顯得心神不寧。

    旁聽席上,眾人已經入座。

    法庭漸漸安靜,靜得幾乎能夠聽到空氣流動摩擦的聲音。

    而那位可以說是掌握了決定性證言的證人現在也就站在證人席上。那纖細的身形如今看起來就如同一根巨大的鎮罪柱一般,將那嫌疑人死死地壓制在罪域之池中,永遠不得翻身。

    凌峰:「辯護律師,你需要詢問證人嗎?」

    大法官的聲音響起,讓整個法庭中的所有目光全都凝聚在那個「法毒」的身上。

    這些目光中的感情千姿百態,有看笑話的,有懷疑的,有充滿鄙夷對這個律師「沒有道德」的,有可憐他的。

    同樣的,賈公正那勝券在握居高臨下的眼神,邪笑那卑微求生的眼神,還有艾草……這位父親雙手握住,如同在祈禱這個律師不要再說出任何話,閉著眼睛根本就不敢朝這邊觀望的神情。

    許許多多的眼神,動作,感情,姿態,願望,想法,意識……這些全都被法者鴆看在眼裡。

    法者鴆默默地承受著整個法庭中各種各樣的目光,緩緩站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走到了法庭中央。

    「替佳人小姐,你好。」

    看著法者鴆那張微笑的臉龐,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子也沒有什麼經驗,同樣對著法者鴆露出微笑:「你好。你就是那個為壞人說好話的那個人吧?」

    法者鴆伸出雙手,輕輕地按在證人席的桌子上,聲音輕柔,面帶笑容地說道:「替小姐,我想,你應該明白,你剛才在這裡的發言究竟會導致怎樣的後果,對不對?」

    看到法者鴆現在一臉溫和的微笑,替佳人聳了聳肩膀:「當然知道啦!就是讓壞人得到懲罰嘛。」

    「那你知不知道,現在坐在那邊的那個你口中所謂的壞人,會因為你的這麼一句話,而被判處死刑?」

    「你是不是真的確認你的證言究竟代表著什麼?不是這個法庭,也不是法官,更不是坐在那裡的檢察官。而是僅僅因為你的一句話,你這個年紀不過二十歲的女孩子,就『親手』殺死了一個人。那個人的性命完全就在你這張嘴巴,這條舌頭的翻動之間。這一點,你真的確定清楚嗎?」

    啪——

    沒有等賈公正提出反對,法庭錘已經直接落下。

    凌峰的表情顯得有些冰冷,警告道:「辯護律師,注意你的發言。證人沒有這個能量宣判嫌疑人死刑,能夠決定嫌疑人罪名和刑罰的是法律。請你不要在這裡刻意地給證人施加心理壓力。」

    說完,凌峰繼續對著明顯已經有些被嚇到的替佳人說道:「證人,請你放心地說出自己的所見所聞。你的證言將會由法庭進行參考。你不會殺死任何人,你只需要根據自己的耳聽目聞,如實敘述就行了。」

    法者鴆微微笑了笑,轉過身,衝著凌峰緩緩鞠了一躬。

    他沒有表示更多的意見,而是表達了自己的歉意之後,再次面向替佳人。

    而這一次,他臉上那抹始終都掛著的笑容,終於完完全全地收了起來。

    「替小姐,我想要聽你再次敘述一遍你關於當時看到的場景。請你再重複一遍。」

    「反對!證人已經敘述過一遍事實,辯護律師只是在拖延時間!這一切毫無意義!」

    賈公正終於站了起來。

    看到一臉微笑的法者鴆的時候,他的心裡只有厭惡。

    但是,當這個法毒收起了臉上那種輕浮的笑容的時候,他卻是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內心深處洋溢起來的一股寒意!

    但是……

    「反對無效。證人,請你回答辯護律師的問題。」

    第一次,賈公正在這個大法官的面前吃了虧!他現在已經有些搞不清楚了,這個法官之前的行為看起來不是明顯很偏向公訴方的嗎?怎麼現在反而直接喊停了自己?

    法者鴆的表情嚴肅,繼續看著替佳人。

    而這個女孩現在似乎也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原本充滿了自信的眼睛現在卻是有些收縮,脖子也有些向著後面縮了回去。

    鎮罪柱上的紋路,開始發生動搖了。

    「我……我在下午兩點多的時候,看到那個人……坐在餐廳的角落裡面看手機……所以,我就跑過去看了看他看的手機內容……結果看到一個小女孩被困在一個密閉的空間內,好像很痛苦的樣子……那個小女孩就是之後被發現死掉的那個孩子……」

    敘述完畢,法者鴆輕輕地點了點頭後,突然說道:「替佳人小姐,我想,在家庭餐廳中一邊喝飲料一邊享受空調,然後盡情地玩手機的客人應該很普通吧?可是,你為什麼突然對這個客人感興趣,心血來潮想要過去看一下呢?」

    剎那間,鎮罪柱一時語塞!

    她半張著嘴,開開合合,似乎有些說不出話來。在旁邊的賈公正立刻站了起來:「反對!這些問題——」

    「反對無效。」

    不等賈公正說完,凌峰已經直接做出了判斷——

    「證人,這的確是一個非常奇怪的地方。嫌疑人坐在角落裡面,而且看手機的客人在一般餐廳裡面可以說是比比皆是。你為什麼會注意嫌疑人,並且還在他沒有點單的情況下刻意跑過去呢?」

    替佳人依然半張著嘴,顯得吱吱嗚嗚。在猶豫了許久之後,她終於咬了咬牙,說道:「我……我突然心血來潮!所以……所以就跑過去了!這……這又怎麼樣了啦?」

    法者鴆冷哼了一聲:「真是如此嗎?這個回答可是不能讓法庭接受——」

    「我接受。突然的心血來潮,這個理由雖然不是什麼好理由,但是並不能就此否定。」

    法者鴆感覺自己的菊花被那個陰險男狠狠地捅了一下!而且,還是用超長的鐵棍整個兒捅的那種彷彿整個菊花括約肌全都被「徹底放鬆」的感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0:05
104.急救員

    法者鴆揉了揉自己的手指,呼出一口氣,繼續說道:「那麼,替小姐,請問你平時的工作怎麼樣?」

    「反對!」

    賈公正再次跳了起來——

    「證人是一個工作認真負責,勤勞肯幹的女孩子!她的工作業績最高,平日裡的活幹的也最多,休息時間也最少!她是一個勤工儉學的大學生!在工作方面真的可以說是無可挑剔!」

    法者鴆根本就沒有回頭,繼續開口道:「我根本就沒有說這個證人的工作不好。恰恰相反,我想說的是這位證人平日的工作非常認真,非常勤懇!但是,也正是由於這樣的勤懇,讓我實在是無法相信這樣一個優秀工作的女孩會在工作的時候特地跑到一個客人的身後去看手機,甚至,還一口氣看了好久。」

    啪——

    法庭錘再次落下,直接打斷了法者鴆的話。

    凌峰的面色依然如同剛才一般的陰沉。他繼續雙手握拳,陰森森地說道:「辯護律師,就如同你一直堅持的『無罪推定』一樣,也請你堅持另外一條基本法律理論,『誰主張,誰舉證』。我不是來這裡聽你做出各種各樣的猜測的,希望你能夠更加準確地說出你的主張,而不是在這裡不斷地攻擊證人的言辭。」

    法者鴆默默地閉上眼睛,低下頭。

    那一刻,整個法庭都陷入了沉默,就像是有一隻無形之手掩蓋了這裡所有的聲音一樣。

    安靜,安靜。

    如同死一般的寂靜。

    而在這股寂靜之中,賈公正看得很清楚!

    他看到了那個故作鎮定的律師的臉上,一滴冷汗,已經沿著臉頰滾落了下來……

    「反對!辯護律師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

    終於,賈公正開口宣告!而凌峰也是點點頭,再次問道:「辯護律師,請問你是否還有其它問題想要詢問?如果沒有問題的話,能夠請你回位嗎?」

    法者鴆依然不說話。

    他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裡,閉上眼睛,低著頭。額頭上的汗水更加不受控制地滴落,而他的手掌也是默默地捏緊,緊緊地,不能鬆開……

    「辯護律師?你還有沒有問題?」

    法者鴆依然沉默。他的牙關現在都已經咬了起來。

    「辯護律師,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是否還有其它問題?」

    回應這位大法官的,依然只是沉默。

    終於,凌峰不再等待,那法庭錘已經高高舉起!而看到這錘子舉起的那一刻,賈公正臉上的勝利笑容就顯得更加明顯!艾草那張臉也是立刻佈滿了希望!法庭上的所有記者都已經開始舉起筆,一些記者甚至已經開始覺得接下來的時間是垃圾時間,趕著去寫今次的頭條報刊!

    這個時候……

    哐——!

    聲音傳來。

    但,卻不是從法官席位上。

    那巨大的撞門聲讓法庭的大門猛地左右打開!咲夜和蜜律兩個人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前!咲夜還好,但是蜜律那個丫頭的小臉蛋紅彤彤的,顯得上氣不接下氣,很顯然是急衝沖地跑過來的!

    在看到法者鴆之後,咲夜立刻舉起手中的一個筆記本電腦。

    見此,法者鴆那張陰沉的臉龐也是立刻明亮起來!他當即轉頭對著凌峰大聲道:「我當然還有更多的問題想要好好詢問這位證人!因為我這邊已經拿到了許多和本案關係密切的證據!」

    說完,法者鴆立刻衝向旁聽席。咲夜原本準備走下來,但是在沉默了兩秒之後,她卻是將筆記本交給身旁的蜜律,輕輕地推了一下這個女孩的背。蜜律也沒有多想,直接抱著筆記本衝向那邊的法者鴆。

    「辯護律師,這是怎麼回事?這個小女孩是你的什麼人?你的意思是說,她給你的東西就是你新的證據嗎?」

    法者鴆接過筆記本,稍稍一愣。他看了看法官,然後再看看蜜律這個滿臉通紅的小丫頭,想了想後,開口說道:「是的,大法官先生。這個小姑娘是我的助手。」

    「助手?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精通勞動法,但是我好像聽到了一些有關違法氣息的發言?」

    法者鴆張著嘴,似乎有些語塞。不過隨後他搖了搖頭,說道:「助手……只是一種簡稱!這個小丫頭喜歡法律知識,所以她的母親將她暫時寄養在我這裡,讓我暫時照顧她。總之!我這邊還有許多東西需要向法庭呈現!請允許!」

    凌峰瞄了一眼那邊女僕打扮的咲夜,和小蘿莉蜜律,看著她們兩個人坐在了旁聽席上後,說道:「那個小女孩的旁聽沒有得到法庭的允許,法律師,我也會向律師協會投訴你的行為,你準備好接受罰單吧。現在,你可以繼續。」

    法者鴆瞥了瞥嘴,暗暗罵了一聲。不過之後,他立刻轉移目標,走向替佳人。

    法:「替小姐,你能不能告訴我當時嫌疑人點了什麼飲料?」

    替:「這個……這個……我不清楚。」

    法:「你不清楚?你能夠突然對嫌疑人心血來潮走過去在旁邊看他手中的手機視頻,卻連他點了什麼飲料都不知道?」

    替:「這個……我……我非要什麼都知道嗎?我記得他在那裡看手機視頻,不就是夠了嗎?還要怎麼樣啊!」

    法:「那麼我換個問題,替佳人小姐,請問你當天除了觀察到嫌疑人之外,還有沒有看到店裡面發生的其他事情?」

    替:「其他事情?其他還能有什麼事情?」

    法:「當然有!而且這件事情非常的重要,重要到只要當天在店裡面工作的員工沒有一個不可能不知道!」

    替:「我……我……」

    法:「你回答不出來嗎?好,那我來告訴你!當日,你所工作的薩X亞餐廳誤將一些高級酸辣味培根肉當成了一般培根肉填塞進了一份便宜的批薩之中。結果當日餐廳內的一名老饕嘗出味道不對,誤以為你們使用變質的培根肉,結果在餐廳內大鬧起來!在爭吵之中,那名老饕甚至還失手打了你們薩X亞的一位員工。這件事情一直鬧騰了整個中午,導致當日的營業嚴重受阻。這樣一件大事,你竟然敢說當天沒有發生什麼其他更加重要的事情?」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0:05
105.偽證

    說完,法者鴆打開了筆記本電腦,看到桌面上擺放著的圖標之後點點頭,打開,交給了書記員——

    「這些就是當日薩X亞餐廳的食物製作記錄。可以很明顯地看出,在7月13日當天他們的確使用了錯誤的培根肉製作批薩。在旁邊一個文檔內存放著的就是7月13日那一天的營業額!同樣可以明顯地看出,在那一天中午的營業額和其他工作日的中午營業額差距實在是太大!正是因為當日發生了這件事情的緣故!此外,還有當日店內員工的一些證言證詞,確認當日的中午的確發生過這樣一件事!」

    法者鴆轉回已經面色蒼白的替佳人的面前,雙手拍向桌子,大聲道:「現在,替小姐。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關於這麼大的一件事情,你反而會說完全沒有發生?為什麼你會突然毫無來由地關心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客人,但是卻會對於那麼大的一件事情完全不知情?」

    此刻,替佳人的臉更是變得慘白。她的眼神閃爍,手指冰涼而發抖,顯然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了。

    「答案很簡單。因為在7月13日那一天,你根本就沒有去上班!所以,你才會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

    「反對!薩X亞餐廳有員工的打卡記錄,上面顯示,在7月13日那天證人的確有前去工作!」

    賈公正有些慌了,連忙站起來反對。

    法者鴆朝著蜜律和咲夜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咲夜依然一臉的冰冷。蜜律卻是輕輕點了點頭,當下,他自信滿滿地說道:「打卡記錄並不能真正顯示證人是否有去上班!如果員工自行之間換班的話,這些員工之間的規則就是我替你上班幫你打卡,你替我上班幫我打卡。這樣一來,即便是和人換一個班,那也完全不會在打卡記錄上顯示出來!而能夠證明這一點的,有現任薩X亞的員工與店長等等的證言記錄。我想,在這台電腦中應該就有這些證言。」

    那書記員在電腦中找了一會兒後,搖頭道:「我沒有找到。」

    「沒錯!沒有找到!所以能夠證明這位證人什麼沒有找到這怎麼可能沒有找到??!」

    法者鴆連忙衝向書記員,打開電腦,在裡面仔仔細細的搜查!

    沒有……真的沒有任何的證人證言!這怎麼可能?沒有證人證言的話,那不就是……

    急急忙忙回過頭,結果,就看到蜜律在那邊抬著小胳膊,手裡拿著一份文件袋,在那裡充滿鄙夷地盯著自己的模樣……

    衝過去,一把奪下文件袋,打開,看了一眼裡面那些手寫文件後,惡狠狠地瞪了蜜律一眼:「早點一起給我啊!」

    蜜律哼了一聲:「看你吃癟的表情比較讓我舒服,能夠讓我覺得幫你至少好算是有些意義。」

    法者鴆再次瞪了這丫頭一眼,也不多廢話,直接將裡面的那些書面證言取出,遞交給法庭。

    「這些證言可以完全證明我剛才的話,薩X亞的員工之間互相換班幫對方打卡這種事是非常正常的!而從替佳人小姐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上來看,當天她絕對沒有上班,而是和其他人換了一個班!而和她換了一個班的那個女孩正是她的室友,一個名叫薛佳麗的女孩!」

    法者鴆讓書記員在電腦上稍稍操作幾次,點開了一個微博網頁。透過投影儀,網頁直接投射在大屏幕上,讓法庭內的所有人都能夠看到。

    「這是薛佳麗小姐的微博,其設定了私密可見。但是通過一些技術手段,我們還是可以看到這個微博的內容。」

    「在7月13日這一天,大家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上面是這樣寫的——」

    「今天運氣真不好,被客人打了,嗚嗚嗚……不過,有個帥氣的客人幫我解圍了,那客人好帥~~!就是他看的片子好像有點恐怖哦……」

    看著這樣的微博,法者鴆繼續說道:「正如同這個微博所言,薛佳麗小姐在被那個搗亂的客人誤打中之後,正是本案的嫌疑人出手幫了他!因為這樣,所以薛佳麗小姐才會特別的關注我的委託人,然後走過去看他究竟在幹什麼!然後回到家之後,興奮不已的薛佳麗小姐開始和自己的室友兼同事的替佳人小姐說起這件事!」

    「因此,現在站在證人席上的這位證人,其實並沒有親眼見到這一切!她口中所說的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聽到』自己的舍友的口述而已。毫無疑問,這並不是一份有著正規法律效力的證言,而是一份效力待定的傳來證據!」

    傳來證據,也就是非第一手證據。這種證據的效力根據情況的不同,有些可以說是有效,但有些時候,傳來證據的效力要遠遠低於原始證據。

    這一切賈公正當然清楚,他更清楚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究竟意味著什麼!他連忙站了起來,迅速反對法者鴆:「反對!法官先生!即便這位證人的口訴的確是傳來證據,但是這位證人的證言依然是可信,可確認的!證人和薛佳麗是室友,她們之間的描述應該是確實可靠的!而且,根據薛佳麗的微博來看,薛佳麗對於嫌疑人當時是有好感的,所以在口訴的時候一定是已經偏輕!而即便是由替佳人小姐轉述這偏輕的轉述,也已經足夠認定嫌疑人的罪證確鑿無疑!」

    他的雙手,重重地拍向公訴桌,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那雙充滿了血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法者鴆,盯著這個臉上沒有一絲笑容,顯得雲淡風輕,似乎完全受到任何影響的男人。

    伴隨著他粗重的喘氣聲,法者鴆只是回過頭,繼續望著那已經慌了神的證人女孩,緩緩開口道:「替小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室友薛佳麗小姐是什麼時候辭職,離開上京市的?」

    那一刻,賈公正的眼睛瞪大,牙齒,幾乎就要咬出血。

    而位於旁聽席上的蜜律,如今抱著天平熊的手也是略微縮緊,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0:05
106.消失的證人

    替佳人的嘴唇顫抖,一會兒張開似乎想要說話,但一會兒又閉上,似乎說不出來。

    「回答不出來嗎?那就由我來告訴你吧。」

    法者鴆的聲音柔和,但是面容卻是無比的冰冷。他走回書記官那邊,在電腦屏幕上操作了幾下之後,立刻就調出了薩X亞的工作排版表。可以看到,在7月18日那天開始,原本之前一直都會出現在排班表上的薛佳麗,卻是被徹底刪除了。

    「三位法官,可以看到,本案的最直接,能夠確定看到了我的當事人在殺人案件發生時正在觀看殺人錄像的那位打工少女已經在7月18日那天就已經辭職。而在7月19日,根據房東方面得到的證實,她也已經申請退房,不再和這位替佳人小姐同住。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證據證明她和替佳人小姐之間有著任何的聯絡。」

    「而本案是在8月15日才案發,所以那位薛佳麗小姐在和替佳人小姐,也就是現在站在證人席上的這個證人進行轉述的時候,是絕對不可能說出『畫面中的女孩就是本案的被害人』這種話的!而替佳人小姐現在的轉述,也就是傳來證據,唯一能夠證明的,也就只有我的當事人當時在餐廳裡面,拿著手機看視頻而已!而具體這個視頻究竟是什麼視頻,這個證人卻並不知曉!可能只是一部恐怖電影?可能只是一個噁心的搞笑視頻?但是,卻絕對不可能是在觀看本案的殺人錄像!」

    「反對!」

    即便是在後面旁聽的蜜律,此刻也已經能夠聽出賈公正話語中的顫抖。那一聲反對已經是如此的中氣不足,跌跌撞撞。

    「辯護律師……辯護律師沒有證據證明……那不是殺人錄像!那是——」

    這一刻,賈公正的話終於讓法者鴆徹底被激怒!他如同一陣風一般地走到公訴席前,頂著這個檢察官的鼻子大聲喝道——

    「我把剛才大法官先生的話原原本本地回敬給你!誰主張,誰舉證!如果你還是一個大學畢業,並且精通法律條文,並且精通基本的邏輯學的話,那你更應該知曉!你需要一個確鑿無疑的證據來證明我的當事人當時看得不可能是其他電影,而是確確實實地看了被害人遇害的實時轉播!賈?公?正?檢?察?官!」

    這個檢察官面色蒼白,身子晃了晃之後,如同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地癱軟下來。

    而後面旁聽席上的艾草,卻也是在這一刻發出咆哮,被兩邊的法警壓制。

    法者鴆重新回到法庭的中央,攤開雙手,大聲而嚴肅地說道:「尊敬的大法官先生,尊敬的助理法官。經過剛才的案件審理,我們已經很清楚地明白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那就是公訴方完全沒有任何的證據足以證明我的當事人犯下了殺人罪行,或是在殺人罪行正在實施的時候坐在薩X亞的咖啡館中欣賞殺人錄像!我承認我的當事人的確是有些怪癖喜歡收集那些偶爾不小心死在他車內的人的死亡錄像但是這並不能證明我的當事人是一個殺人犯更不能證明他犯下了如此凶殘的罪行!公訴方的所有證據都只是建立在一個我的當事人是有罪的前提下胡亂揣摩胡亂推測並且牽強附會地生拉硬扯硬是要將我的當事人塑造成一個殺人犯的偏激行為!以上!」

    法者鴆說完了。

    他的臉上依然沒有帶著任何的笑容。

    在說完這些話之後,他大踏步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在法庭中所有人的注目之中入座,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

    那麼……結果呢?

    凌峰掃了一眼手中的證據列表,再看了看那個被法警壓制,激動的就快要衝出來的艾草,以及面露喜色重新恢復淡定的邪笑,再看看那位已經面如死灰的檢察官。

    啪——

    法庭錘落下。

    「公訴方,現在辯護方提出你的證人所說的是傳來證據。請問你們是否能夠讓本案的直接目擊證人——薛佳麗小姐前來作證?」

    賈公正顫巍巍地抬起頭,略微沉默了片刻之後,這才輕輕點了點頭。

    凌峰也是點頭,這個一臉陰險的大法官落下法庭錘,開口說道:「由於本案的關鍵證人目前沒有出庭,本庭決定暫時休庭延期再審。現在,退庭!」

    啪——

    閉庭。

    第二次開庭審理,就此告一段落。

    而在這一次的審理結束之後,這個名叫薛佳麗的女孩立刻成為了警方的第一尋找目標。

    雖然不是通緝犯,但是可以想像,警方為了尋找到這個女孩真的是用盡了力氣,不光是調查她的身份證信息,還是研究她的離開路線。哪怕是到了她的家鄉——一個山溝溝中進行探訪,真的可以說是進行了一場地毯式的搜查。

    但,結果呢?

    結果,全都是一無所獲。

    沒有薛佳麗的信息。她的手機最後在一個臭水溝中被找到,但是已經被嚴重損壞,裡面的信息資料全部都無法調閱。至於這個女孩究竟去了哪裡?是不是還留在上京市?如果離開了上京市之後又會去哪裡?

    沒有人知道。

    就像是突然間人間蒸發了一般,這個在7月20日的微博中留下了「我要邁向幸福的人生啦!祝福我吧!」的女孩,從此,就再也沒有了任何的下落……

    隨後,就迎來了第三次的法庭審理。

    在公訴方沒有能夠列出更多的證據的情況之下,法庭只進行了很短的最後辯護時間就結束了。隨後,就是合議庭進行審理,作出判決。

    「起立!」

    書記員喊出口令,所有旁聽者包括檢察官與辯護律師全都站了起來,恭迎那三位法官進入法庭。同時,所有人的目光也是都集中在了那個案件袋上面。

    凌峰,這個大法官的雙眼依然被那厚厚的頭髮遮住,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真的顯得依然的陰森恐怖。

    這個法官掃了一眼全場後,緩緩打開手中的案件袋,取出裡面的判決。在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這份判決之後,他的目光卻是沒有看著上面的判決,而是注視著法庭,注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0:05
107.天不會誅

    「在下達判決之前,作為本案的大法官,我有些話想要說。」

    「眾所周知,法律的最崇高理想,尤其是刑法的最崇高理想,用最通俗易懂的話來講就是『不放走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任何一個好人。』。這是任何一個期盼法制社會,期盼這個世界更加安寧美好的人都有的最樸素的願望。」

    「但是,理想是美好的,現實卻並不一定能夠如此的美好。如此崇高的理想之所以能夠被稱之為是理想,就是因為現在的法律還做不到這一點。」

    「想要宣判一個人有罪,必須獲得必要的證據,這些證據之間必須能夠互相印證,互相扶持,然後讓並沒有旁觀過去歷史的我們能夠通過邏輯,推理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來對案件作出判斷。」

    法者鴆的嘴角洋溢著微笑,輕輕點頭。

    「但同時,法律也絕對不是仇恨宣洩的工具。我國的歷史上……不,哪怕是整個世界的歷史上,都已經有過太多太多的冤假錯案。其中有些無辜者我們通過現代科技能夠證實,但是還有難以計數的冤案被塵封。那些因為冤案,因為並不嚴密的證據而被冤屈入獄的靈魂恐怕永遠都難以昭雪,要永遠永遠地封入歷史的塵埃之中。」

    「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這一點,現代的法律還做不到。」

    「但是,不冤枉任何一個好人這一點,卻是可以做到。」

    「今天,我可能的確秉承著法律的精神,讓一個看似證據確鑿,其實冤屈無辜之人免去了冤獄之苦。這樣的結果會讓我感覺無比的欣慰,因為我站在這裡,代表著法律的同時,更代表著人世間的善良,代表著公正,代表著不會讓任何人蒙冤入獄的最後看守者。」

    「我們三位法官站在名為『罪』的大門前,把守著這最後一道關卡,保證每一個進入裡面的都是有罪之人。同時也要嚴防任何一個無罪之人因為我們司法機構的過失而毀掉人生。」

    他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判決後,繼續說道——

    「國家的力量,是強大的。」

    「但正因為國家和律法的力量是如此的強大,強大到一個普通的公民完全無法與之抗衡,所以才需要給予其更多的保護,在即將對其使用國家力量進行制裁的時候採取更多的措施,確保這股強大的力量不會因為任何的疏忽而施加在無辜之人的身上。」

    「基於這個道理,今天的我們可能是放走了一個壞人。但是我們也相信,今天放走了這個壞人,是為了防止以後有更多的好人蒙冤入獄。是為了讓所有在這個國家生活的人,都能夠確定自己不會因為被冤枉而承受這一生所不能夠承受之重。」

    「而且,我也深深地相信。如果我們的法律冤枉了一個好人,所造成的損害將會遠遠大於放走了一百個壞人。因為錯放的壞人可以重新抓回來。但是,錯抓的好人,其為此所付出的青春、名譽、家庭等等一切一切的東西,可能這一輩子都再也回不來了。」

    「因此……」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但是,當這個大法官的目光望向手中的判決書,真正地將那個判決念出來的時候……

    「我宣佈,犯罪嫌疑人邪笑,犯故意殺人案一案,因公訴機關證據不足,宣判無罪,當庭釋放。此為最終判決。」

    那一刻,邪笑的臉上浮現出那最為歡愉的笑容。

    而那個痛失愛女的父親,卻是被法警壓在地上,連眼淚,都已經流不下來了……

    ————

    法庭外,身著白襯衫,帶著金絲邊眼鏡,一副良好市民好好先生模樣的邪笑在許許多多記者的簇擁之下走了出來。

    他的笑容溫和,寬厚,簡樸。這張還帶著些許奶油小生一般感覺的臉的確是許許多多女性理想中愛人的類型。

    他向著那些記者招手,簡單地回答,發表一些「感謝司法公正,還我清白」之類的話。

    相對應的,則是那個艾草。

    他因為擾亂法庭秩序而被拘捕,同樣從法院中走出來的這位受害人的父親,如今卻是被兩名法警拷著,押上旁邊的警車。伴隨著警笛聲響呼嘯而去。對於這些邪笑也只是輕描淡寫地看著,在那金絲邊眼鏡的後方,這雙溫和微笑的眼睛裡面,卻是夾雜著些許的嘲諷與鄙夷。

    一週後——

    「哎呀呀~~!真是太客氣了呢!哈哈哈哈!」

    路邊的一家咖啡廳內,法者鴆拿出手機,察看了一下自己的銀行賬戶。在確認賬款到賬之後,他呵呵笑了笑,攤開手道:「邪先生!今天這一單我來請,請不要客氣,不要客氣啊!哈哈哈哈!還有你,小丫頭!這一次你也功不可沒!你想吃什麼我全都買給你!哈哈哈哈哈!」

    雖然法者鴆和蜜律坐在一排,但是蜜律很明顯地刻意和法者鴆之間保持距離。她的小半個屁股幾乎已經離開了這張沙發座位,渾身上下毫不保留地散發出「討厭法者鴆」的奇怪射線!即便是坐在對面的邪笑,現在也是能夠體會的清清楚楚。

    「法律師,你和你這個小助手之間的事情……呵呵,還真是有趣啊。」

    邪笑放下手中的咖啡,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再次對著法者鴆點頭,笑了笑道:「法律師,這一次真多謝你了。還有,也謝謝這個小朋友,幫我洗清了身上的冤屈啊!」

    法者鴆揮了揮手,將手中的卡布其諾一飲而盡,笑道:「哪裡哪裡!這是應該的!誰叫我收了雙份的委託費呢?哈哈哈哈!」

    蜜律的眼神真的是無比的厭惡,這小丫頭是不是真的以為可以用眼神殺死人?她這年紀應該已經擺脫凹凸曼了吧?

    喝完咖啡,付完帳,邪笑收拾了自己的西裝和挎包。這個青年實業家站了起來,不過在離開之前,他還是說道:「法律師,我想和你合作,邀請你來當我的公司的法律顧問,不知道可不可以呢?」

    不等法者鴆回答,蜜律已經直接甩過頭,一副「你敢加入我就咬死你」的眼神。

    法者鴆無所謂,笑道:「邪先生,不是我法者鴆自誇。但是你的公司目前還只是剛剛起步階段,恐怕請不起我吧?以後等你事業做得大了之後,我們可以再商量這件事情。」

    邪笑也不強求,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

    「不過在您告辭之前,我還有些話想要對您說。」

    法者鴆端著手中已經空掉的咖啡杯,目光望著杯中殘留的那些虛的咖啡色液體,一邊笑,一邊說道——

    「我是個律師,也是個法律人士。所以,我從來就不相信有什麼因果報應,天理循環,人在做天在看之類的事情。我也從來都不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種可笑的言論。」

    蜜律有些聽不下去了,將手中的奶茶杯一放,直接就要抱著天平熊離開。可法者鴆卻是伸出手,一把按住了她的腦袋,讓她一時間動不了。

    邪笑的臉上依然溫柔,他的眼珠子轉了轉之後,說道:「是……這樣嗎?不過法律師,我倒是有些相信呢。」

    「不,我不相信。因為這完全沒有任何的因果關係,也沒有任何的理由。憑什麼人一直做好事就一定能夠活得長久?憑什麼一直做壞事就一定不得好死?歷史上為惡卻長壽者多了去了,善心卻不得好死的人也是如同大海中的水滴,數不勝數。所以,我根本就不相信天理,更不相信法律能夠確切無疑地懲罰每一個惡人。」

    聽到這裡,邪笑嘴角那抹一直洋溢著的笑容,終於漸漸地消失了。

    法者鴆放下杯子,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繼續微笑道:「雖然我什麼都不相信,但是我唯一相信的,就是人性。人性中有美好的一面,同樣的也有最為醜惡的一面。同時,人性又是如此頑固而自私的東西,讓人揣摩不透,思考不著。完全沒有理性可言,更是會做出許許多多讓人驚訝的事情來。」

    「我不相信惡有惡報,但相信侵犯他人權利必定遭到他人怨恨。法律為了更大程度的公平,有的時候的確會放過那些真正的壞人。但是心生怨恨之人卻絕對不會放過那些游離於法律之外的人。我只希望邪先生聽過之後能夠理解。」

    這個青年實業家沉默了片刻之後,嘴角上的笑容再次揚起。他十分有禮貌地點了點頭,說道:「說實話,法律師的話可能太深奧了,我完全聽不懂呢。那麼,我現在就先告辭了。以後有機會的話再見吧。」

    目送邪笑離開,法者鴆也是點頭微笑:「再見。」

    當邪笑離開餐廳之後……

    「如果,還能夠見到的話。」

    窗外,邪笑重新開了另外一輛轎車,揚長而去。

    咖啡廳內,蜜律迫不及待地繞到法者鴆的對面去坐下,兩隻眼睛死盯著法者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0:06
108.人會

    這位律師又叫了一杯咖啡一杯奶茶加兩個蛋糕,他笑著面對對面的蜜律,說道:「幹嘛?別忘了,這次可是你幫我的忙的。」

    蜜律別過頭:「是啊,是我幫你的忙。但是我只是無法容忍一個傳來證據被視為原始證據而已。這種錯誤的證據是不能成為法庭上的鐵證的。我追求的是程序法的完美無瑕,可不是為了讓你幫那個殺人犯脫罪。最後,你最後那段對白是什麼意思?到了這個時候再來勸人向善嗎?」

    服務員端上了飲料,法者鴆美美地喝了一口,笑道:「你可別理解錯了,我可是壓根就沒有想要勸他的意思。」

    蜜律:「那你剛才說那麼多是為了什麼?」

    法者鴆翹著二郎腿:「算作收了雙份委託費的一個小小附贈吧。看他怎麼理解了。其實嘛,我本來還不太想送贈品的。畢竟他完全不相信我,一點點都不肯和我說實話。」

    蜜律的腦袋靠在天平熊上,小小的臉蛋歪了歪。空調中吹出來的暖風讓她的發絲輕輕飄蕩,觸動著餐盤上那可愛的蛋糕。

    「他,沒有對你說實話?」

    法者鴆點點頭,繼續說道:「當那個替佳人上來說證言的時候,他就應該清楚,這個女孩所說的都是假話。真正看到這一切的,應該是那個叫薛佳麗的女孩。」

    「可是,他卻沒有指出來,硬是拼著可能被指證殺人的壓力,沒有主動說出這個十分明顯的錯誤。你覺得,這是為什麼?」

    蜜律眯起眼睛,想了想後說道:「為什麼?這的確很奇怪……嗯……他不肯指出這個錯誤……不肯說看到自己的人不是替佳人,而是薛佳麗……如果不是現在薛佳麗失蹤,他可能就會被定罪……嗯?等等,薛佳麗失蹤?」

    那一瞬間,蜜律像是明白了什麼,她猛地抬起頭,死盯著法者鴆,更是舉起手中的天平熊,就像是要抗議似的舉到法者鴆的面前!

    「你竟然放走了這樣一個壞蛋?會有……會有更多人死的……你放走了一個大壞蛋!警察……警察會查出來的!」

    法者鴆抬起蛋糕勺,笑道:「安?靜。現代刑偵學上有一個難題,就是『無屍體,無破案』。如果沒有發現屍體,那麼一個案件被破的可能性就真的是微乎其微。你的母親也選修過刑偵學,不知道她有沒有教過你這些呢?」

    蜜律板著臉,看著法者鴆的模樣完全就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說實話,法者鴆還就是喜歡看這丫頭討厭自己的模樣!最好能夠惹得這個丫頭自己氣不過自己離開,那就是最好~~!

    「全國上下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失蹤,有走失的,有遇害的,有自己離家出走的。而在這些失蹤的人中成功找回,真的只有很小很小的一部分。所以如果幸運的話,這個證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出現,而從法律上來講,將邪笑定罪的證據也就一輩子都不會存在了。」

    蜜律:「這就是你的辯護之道?」

    法者鴆翹著二郎腿:「沒錯!這就是我的辯護之道。」

    咖啡廳內,暖風習習。

    窗外,今年持續了如此長時間的酷熱,終於漸漸地消散。

    取而代之的,則是秋天的涼爽吹散夏日的熱浪,那金黃色的秋葉旭旭飄落。

    這奪走了一個孩子性命的熱浪,終於走向了尾聲。而那漸漸揚起的秋風,除了帶來涼爽之外,是不是,還能夠帶來些其他東西呢?

    審判結束後的某日傍晚,某小區大樓之下。

    頂著月色,剛剛談完一筆生意,業績蒸蒸日上的邪笑打開自家車的車門,走了下來。

    他顯得很高興,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

    自從審判結束之後他的生意更是開始步入正軌,照著這個速度下去,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不用坐這種普桑,又可以買一輛密封性能力良好的寶馬了吧?

    開心,開心。

    頂著月色,他走在那寂靜無人的小區街道之上,從懷裡取出鑰匙,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小區內的路燈有些昏暗,黃色的光芒讓這個世界染上了一層老照片的感覺。

    然後,一陣秋日的涼風從後方吹過,從他的身旁穿過。

    伴隨著這陣涼風吹過的,還有那剎那間,從背腰部傳來的那股刺痛感……灼燒的刺痛感。

    「我從來就不相信有什麼因果報應,天理循環,人在做天在看之類的事情。我也從來都不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種可笑的言論。」

    法者鴆的言語,在這個時候,卻是突然沖上了他的腦海。

    他的腳步有些虛晃,腰部的灼燒感讓他開始有些站立不穩。然後,背部再次傳來了一陣灼熱的刺痛感。這一次,他終於有些站不穩,向前撲倒在了地上。

    「雖然我什麼都不相信,但是我唯一相信的,就是人性。人性中有美好的一面,同樣的也有最為醜惡的一面。」

    邪笑想要叫出來,但是,他卻叫不出來。

    力氣如同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宣洩而出,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雙有力的大手徹底地翻了過來。然後,就又是一股灼燒感,扎入了他的喉嚨。

    「我不相信惡有惡報,但相信侵犯他人權利必定遭到他人怨恨。法律為了更大程度的公平,有的時候的確會放過那些真正的壞人。」

    昏暗的燈光之下,邪笑那已經漸漸開始模糊的瞳孔中,映照出了一張臉。

    一張因為痛失愛女,而充滿了絕望,同時也充滿了復仇火焰的臉。

    這個滿臉都是憎恨色彩的人壓在了他的身上,手中舉起的那個東西上沾滿了火焰的顏色……

    「但是心生怨恨之人,卻絕對不會放過那些游離於法律之外的人。」

    帶著火焰,銳利的物體再一次地穿透了邪笑的胸膛。一下,一下,又一下。

    而每一下,都會讓那些火焰從中自己的胸口中迸發而出。同樣的,也是帶著他的意識漸漸,漸漸地游離,游離。直到,再也回不來的那一刻為止……

    第二天,電視新聞上就播報了這一起惡性殺人事件。新聞播報員如同翻書一樣迅捷而快速地介紹案情,同時播放出警方公佈的逮捕殺人嫌疑犯的視頻——

    艾草。

    電視新聞上的標題顯得很大,同時伴隨著幾名教授專家更是對著這一殺人案件開始了條條框框的分析。

    坐在老闆椅上的法者鴆一臉微笑地看著新聞中的一切。待的新聞播放完畢之後,他站起身,按下牆壁上的可視對講機:「咲夜,幫我準備一下,我的下個案子已經決定了,我的委託人正在拘留所裡面等著我去呢~~!」

    坐在沙發上正在看時尚雜誌的蜜律放下雜誌,一臉狐疑地看著法者鴆:「你接了下個案件?真稀奇,你竟然會想到要幫人免費打官司?」

    咲夜進來,幫法者鴆穿好了西裝。這個律師嘴角冷笑:「誰說的?我法者鴆可是從來不會打免費官司的!」

    蜜律更是哼了一聲:「是嗎?但是這個艾草看起來可不像是能夠付你五百萬的樣子。」

    「當然不用!因為委託費早就已經到帳了不是嗎?」

    穿戴好,法者鴆向著蜜律甩了甩頭髮,做出一個自以為帥到了極點,帥到他都快要被自己迷住的姿勢,那沒品而自大的笑容依然粘在那張臉上——

    「畢竟,我可是收了雙份的委託費啊。」

    庭審結束,某論壇新聞——

    《殺人犯逃脫法律制裁?司法界的黑暗已經來臨!被害者父親替女兒申冤抗擊司法不公,卻被逮捕入獄!》

    網友A:憑什麼啊?憑什麼那個混蛋殺了小女孩就可以不用坐牢,這個父親為女兒報仇卻要被抓起來啊!

    網友B:法律這種東西根本就不可相信。有錢人殺個人就沒事,窮人殺了富商立刻就被抓進去了。

    網友C:呵,所以說聰明有錢的人都出國了,這種奇葩的國家也只有我們這種窮苦老百姓還只能在這裡呆著被欺壓了。

    網友D:求米帝快來拯救我們吧!這個國家已經快要不行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0:06
109.學渣

    金雛鷹私立學院門口,那金光閃閃的大招牌繼續讓路過門口的每個人的狗眼晃瞎。

    一流的學府養育一流的人!

    就算養不出一流的人,至少也可以養出一流的垃圾對不對?

    那些整天腦子裡面想著這些豪門學校裡面到處都是勾心鬥角,學生們整天不學習就只知道談戀愛的人也不想想,就算在這座私立學校圍牆的另外一面充滿了電視上的那些狗血鏡頭,裡面的人也比那些窮酸書生顯得更有文化底蘊不是嗎?

    更何況……

    如果電視上那些狗血畫面真的能夠在現實生活中出現的話,那他法者鴆還真的想要好好地去體驗一把。看看學生們為了女孩子打架,一群帥氣的小鮮肉讓那些女孩子尖叫,然後某個熱血老師帶著某個垃圾班級一舉成為全校最強班!

    而不是站在這裡,聽著那些嘰裡咕嚕完全不知道究竟在說什麼的女教師,看著她嘴裡唾沫橫飛!

    嗯,可以用膠布把這個女人的嘴巴貼起來嗎?貼起來也一點都不犯法對不對?這女人的唾沫星子都粘到自己的這套阿狸連體套裝上了!上面的毛皺了的話可是很麻煩的!所以把她的嘴巴貼起來完全就是正當防衛對不對?對不對?

    「所以說啊!這位家長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看著這位四十多歲的女教師一臉的怒容,法者鴆突然覺得,自己原本以為從學校畢業之後就再也不會嘗到這種滋味,可怎麼也沒有想到,莫名其妙地多了個女兒之後竟然自己又走上了在學校被老師訓的道路?這道路難道是個圓?永遠都走不出去的嗎?

    「這位家長!你家的孩子學習成績那麼糟糕,你怎麼看起來一點點都不擔心的樣子啊?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

    終於,法者鴆覺得有些火了。他直接一甩手,大聲道:「我沒有在聽!我還以為出什麼事情了呢,害得我連同人展都沒有參加完直接就跑過來,我身上的這套人偶裝都還沒脫呢!雖然我還挺喜歡這套衣服的~~這是魔法少女愛麗絲中的吉祥物呢~~~不過這不重要!我還以為這丫頭——」

    伸手指著旁邊抱著天平熊,一臉不爽,撅著嘴巴的蜜律。

    「這丫頭受傷住院了,所以特地跑來向你討醫藥費的呢!結果呃?結果你就告訴我這丫頭成績不好,所以把我叫來開家長會?我的同人展還沒有參加完啊!接下來還有愛麗絲的COSPLAYER展啊!!還有COS舞台劇啊!我放棄了那麼多東西就為了跑過來聽你訓我嗎?那些話我十年前就已經聽夠了!什麼意思?老天爺給了我十年的假期之後又要開始折磨我了嗎?我買的那麼多的手辦還沒有來得及仔細欣賞就因為你說事情很緊急所以我才馬馬虎虎把她們放在這個簡易拎包裡面帶過來的呀!這些手辦和周邊可是很珍貴的,需要使用專門的手辦轉移專用包和我的專用行李箱來搬運啊!現在你害得我的愛麗絲的全套戰鬥服手辦以及雪梨全套戰鬥服手辦現在全都擠在這個擁擠不堪的包裡面,你要我怎麼和愛麗絲道歉啊!你也要給我道歉!快點跪下來滿心誠意地向愛麗絲獻上最崇高的歉意!」

    以往,法者鴆從來都不和中年大媽辯論。

    而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他再次明白自己之前得出的這個結論是多麼的正確。因為中年大媽從來都不會和你講法理,講道理,而是會用她的那一套教育家的理論對著你不斷地狂轟濫炸!不管是有理沒理,孩子學習成績不好叫來家長商談就是最有道理!

    很快,法者鴆就放棄了。

    畢竟這裡不是法庭,根本就沒有法官可以讓他有空閒來喊「反對」。那位中年女教師則是依然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嘴裡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什麼前途啦,小升初啦,以後怎麼辦啦之類的話.

    如果人類學會站著昏倒這種技能的話,法者鴆真的很想去升級一下。總好過在這裡接受這些他十幾年前就聽膩了的狂轟濫炸,現在變著花樣再被炸一遍來的好吧?他又不是魷魚,需要反覆炸。

    不過,在法者鴆一臉絕望,閉口不談地乖乖聽著那個老師「轟炸」的時候,旁邊的蜜律卻是斜了他一眼,嘴角翹起,有些笑了起來。

    好不容易離開辦公室,法者鴆就像是被抽掉一段骨髓一樣,耷拉著腦袋走了出來。

    一旁的蜜律抱著天平熊,哼道:「我就知道,你沒有那麼好心一聽到我出事就跑過來。」

    法者鴆拍了拍自己身上這套人偶裝,重新振作起精神,對著這個丫頭冷笑道:「這是當然的!我的時間可是多麼寶貴啊,哪有空隨隨便便來擔心你啊!」

    對於法者鴆的直言不諱,蜜律撅起嘴。

    小學四年級的下課時間是下午三點多,走出校門,操場上還有許多高年級的孩子正在那裡上體育課。走廊上,許許多多的學生走來走去,看著蜜律身旁這個身穿人偶裝的可笑大叔,一個個全都用側目或好笑的目光看著。

    「嘻嘻嘻,那個叔叔身上的衣服好怪哦。」

    「就是啊,是雜技團的小丑嗎?嘻嘻嘻~~」

    聽著四周那些學生們的閒言閒語,蜜律不由得有些低下頭,更加緊地抱了抱懷中的天平熊。等到走出教學樓,來到外面的操場上時,她才抬起頭,用一雙充滿怨懟的目光看著旁邊的法者鴆:「以後你還是不要來接我了,有你在,我反而更加丟臉。」

    法者鴆倒是一臉不在乎的模樣,他哼了一聲說道:「你以為我想來嗎?我還巴不得不用來呢!話說回來,你的成績到底是怎麼回事?看你平時一副拽的二五八萬,法律條例張口就來的模樣,我還以為你是個學霸呢!」

    他從口袋裡面取出剛才那個班主任遞給他的成績表,看著上面的成績單,不由得笑出聲來——

    「期中考試成績,數學,32分。英語,55分。語文,17分。哈!原來你不是學霸,而是個學渣啊?哈哈哈哈!看看看看,語文只有17分喲~~~!你這丫頭是不是忘記了怎麼正常說話,連母語都不會了嗎?哈哈哈哈哈!就你這水平還想當未來的法官?哈哈哈哈!我笑得肚子都要痛死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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