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律政奶爸 作者:盤古混沌(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21 18:12:3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88 183250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1:17
191.關鍵證人

    她的呼吸顯得急促,渾身肌肉更是顯得緊繃起來。

    和她同坐在原告席位上的咲夜更是察覺到了這一點,伸出手輕輕地按在她的肩膀上,讓她稍稍冷靜下來。

    進入證人席的武祿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他的目光落在被告席上,看著那邊的武箜。武箜接觸到弟弟的視線之後,略顯沉著地點了點頭。

    鬼宿站了起來,走到證人席前,重新恢復成咪咪眼的他笑著問道:「證人,請問您的姓名,年齡,職業。」

    武祿吸了一口氣後,說道:「我叫武祿,今年二十五歲。職業嘛……我是大哥武箜開的一家早點小鋪子中的小領班。」

    鬼宿點點頭,問道:「武祿先生,我想問一下,您的哥哥在與你嫂嫂離婚的那一天,你是否聽到了你哥哥說了些什麼?」

    武祿閉上眼睛,想了想之後,說道:「是的,我聽到哥哥的說話了。哥哥說嫂嫂……不,金蓮小姐將她的那套祖屋送給了他,隨便他怎麼處置都可以。」

    鬼宿繼續笑著,隨即說道:「那麼我想繼續問問武祿先生,您在你的哥哥嫂嫂離婚的那一天是不是見過本案的原告人?」

    武祿沉默片刻,點點頭。

    鬼宿:「你們之間有說話嗎?」

    武祿:「……有。」

    鬼宿:「說了些什麼?」

    武祿:「她說她要走,要離開。而且……」

    鬼宿:「而且什麼?」

    武祿閉上眼睛,呼出一口氣,說道:「而且……我聽到她親口對哥哥說,要把房子送給他,隨便他處置的話。」

    「反對!」

    那一刻,蜜律似乎已經忘記自己已經從原告席上下來,大聲喊了出來!這讓坐在後面的法者鴆倒是十分的驚訝,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碰——!

    只可惜,凌峰的錘子直接落下,一聲「反對無效」已經乾淨利落地吐了出來:「蜜律小朋友,不要忘記你現在的身份。旁聽人員請不要隨意喧嘩,不然可以驅逐你離開法庭。」

    言語被封印,蜜律站在原地,嘴角抽搐了半響。終究,她還是捂著天平熊坐下,說不出話來了。

    後面的法者鴆嘿嘿了兩聲,輕聲道:「小丫頭,你也有今天?不讓你說話的感覺怎麼樣?」

    蜜律聳了聳肩膀,乾脆換了一張更遠一點的座位,一副不想和法者鴆有任何聯繫的模樣。

    回到法庭上,武祿的證言毫無疑問充滿了毀滅性!凌峰看了看已經六神無主,只顧著朝旁聽席看的金蓮,和旁邊那個似乎完全沒有打算說話的咲夜,看起來她們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的反駁話語了。

    當下,這位大法官重新看著鬼宿,說道:「被告律師,你還有什麼需要詢問的嗎?」

    「當然有,尊敬的法官先生。」

    鬼宿揚了楊自己的手指,那張咪咪眼如今似乎已經完全恢復了。他笑著說道:「正如同我的證人所言,其在其哥哥的店舖中做領班,而且與被告人之間還有這親屬關係,似乎其所作的證言並不能代表多少的效力。」

    「但是,我想要在這裡澄清一點。或者說,我打算提前回答原告方可能提出的一些問題。」

    「那就是雖然說這位證人與被告人之間的關係密切,但是同樣的,這位被告同樣也和原告方關係密切!甚至在不久之前,還是屬於情人關係!」

    法者鴆揚了楊眉毛,不得不說,他也開始對這個鬼宿有些敬佩了。

    要知道,親屬之間的證人證言效力是十分微弱的,即便是說了出來,那麼也很可能被法官直接忽略,當作沒有聽到。

    但是現在,如果這個證人與原告被告雙方都有親密關係的話,那麼其證人證言的效力就會大大增加!甚至增長到足以讓法官開始考慮其證言可靠性的地步。

    法者鴆捏著下巴,嘿嘿笑了一聲:「姓禍的,不錯啊?」

    那邊,鬼宿繼續說道:「除了這位證人與原告方是情人關係以外,我的證人在其哥哥的店內雖然擔當了一個小小的領班,但其實也算不了什麼。每個月也就兩千塊錢,平日裡的工作也是忙得要死。更何況,因為我的委託人和原告人之間的離婚原因也有一部分是因為這位證人的緣故,所以這對兄弟之間的關係並不好。也是因此,他所作出的證言絕對有著充分的可信性!這一點,還請法庭知曉!我問完了。」

    至此,鬼宿的攻擊終於結束。

    只不過是短短的幾分鐘,法庭內的場景似乎再一次變得糟糕起來。

    坐在旁聽席上的法者鴆和蜜律被禁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看看原告席上的咲夜和金蓮……怎麼看,她們都不像是會站出來說話的模樣。

    凌峰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證據,轉過頭望著原告席,緩緩道:「原告方,你們是否需要詢問證人。」

    金蓮渾身顫抖,顯得手足無措。

    凌峰再次問了一句:「原告方,請問你們是否需要詢問證人?」

    金蓮望著證人席上的武祿,眼神中幾乎已經只剩下哀求!但是,她卻完完全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眼看金蓮已經是不行了,凌峰把視線落在旁邊的咲夜身上:「咲夜,你是原告方的訴訟代理人。你是否需要詢問證人?」

    對此,咲夜依然是一臉的冰冷,微微閉著眼睛。看起來不僅不怎麼想要詢問,就連看武祿一眼都覺得浪費。

    凌峰點點頭,說道:「既然原告方沒有任何想要詢問的話,證人,你可以退——」

    「我有話說!」

    就在法庭錘高高舉起,即將落下之時,原本沉默不語的武祿卻是突然間抓著證人席,就像是下定決心似的,大聲叫了出來!

    這一聲,卻是讓那邊的鬼宿和武箜驚了一下。他們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武祿,而此時此刻的武祿,則是轉過頭看著那邊對自己施以哀求目光的金蓮,鼓足勇氣,大聲道——

    「尊敬的法官!我……我……我剛才撒謊了!其實……其實我……我完全沒有聽到任何事情!我只是遠遠地躲著……只是看到哥哥和小蓮見面而已!那天雨水實在是太大……嘩啦嘩啦響的聲音讓我根本就聽不到除了雨聲之外的其他聲音!而且,我也從來沒有聽過哥哥說小蓮把房子送給了他,而只是聽到哥哥說小蓮把房子的鑰匙都忘在這裡,可以好好地想辦法處理一下那套房子!」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1:17
192.陷阱三連發

    如此衝擊性的言論,毫無疑問讓武箜剛剛才顯得放鬆下來的臉再次緊繃起來。也足以讓那鬼宿咪咪笑的臉龐重新變成那副可怕的惡鬼臉!

    「反對!法官閣下,我的證人現在已經神經錯亂!他的話不能相信!」

    鬼宿反應夠快,連忙喊了出來。但是凌峰卻是搖搖頭,說道:「如果他現在的話不能相信,那我為什麼要相信他之前的證言?反對無效。」

    喝退鬼宿,凌峰望著下面的武祿,冷冷道:「證人,你是否要更改你的證詞?如果你修改你的證詞的話,就意味著你剛才在欺騙法庭,在做偽證。這是一種犯罪行為,你是否知曉?」

    武祿再次看了那邊一臉期待的金蓮一眼,一咬牙,狠狠道:「是的!對不起,法官大人。我剛才一時間唸著和哥哥之間的感情,所以撒了謊。我的確要更改我的證詞!我也知道,我可能的確是犯了罪!我願意接受懲罰!」

    凌峰點了點頭,說道:「現在證人做出了新的證言。被告方,這是你們提出的證人。現在,你們對這些新的證言有什麼需要詢問嗎?」

    詢問?怎麼可能還能夠問出來什麼東西?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面,法者鴆就看著鬼宿不斷地對著武祿旁敲側擊,死命詢問!但是不管怎麼問,武祿都一直咬定自己沒有聽到,沒有看到。對於這種沒有聽到沒有看到的事情,這個鬼律師要怎麼證明他其實看到了,聽到了?

    終於,在反反覆覆連續五次這樣毫無意義的詢問之後,凌峰看不下去了,終於終止了詢問,讓武祿退庭。

    而法者鴆,則是依然嘿嘿冷笑。

    ——勝負在法庭之外——

    「要我……暗示武祿?」

    身著這套修身女僕裝,金蓮的臉上儘是猶豫與不解。

    法者鴆倒是十分輕鬆地賞玩櫥窗中的手辦,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沒有錯!等到你和你的前夫離婚之後,對你有著充分『慾望』的武祿一定會開始想辦法接近你。而在這個時候,你不能明明白白地拒絕他,要給他留下一點幻想的空間!」

    「然後,等到我們再次起訴之後,這個人一定會再來見你一面。我不管他來見你究竟是為了什麼,但是在和他見面的同時,你必須對他繼續暗示。」

    金蓮抱著手裡的掃把,眼光有些不安地瞥了一眼旁邊同樣站著的咲夜,皺著眉頭,說道:「暗示……我暗示他……什麼東西?」

    法者鴆關上櫥窗,脫掉手上的手套,摘下口罩,臉上的壞笑真的是顯得完全沒有任何的掩飾。

    「據我所知,武祿那傢伙在他的哥哥的小早點鋪子裡面擔當領班。一個小官,有點點權利,但是卻也說不上多大的實權。小店就那麼大,以前全都有你在打理到還是好一點,現在他幾乎要做全部的雜活,錢還不多,再加上他前夫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就算是親弟弟,我可不相信那個武箜會對自己腦袋頂上的那頂綠帽子那麼放鬆,完全不計前嫌。所以生活中的責難和不爽肯定有,而且恐怕還不少。」

    他甩了甩手指,笑著道:「等到你們見面之後,你只要暗示等到打贏官司,就能夠讓他當這個小吃店的店長,完全交由他來打理,並且也願意和他一起共度餘生的話,你覺得會怎麼樣?」

    金蓮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呼吸顯得有些急促,腳步也是害怕地向後退了一步。

    法者鴆抬起頭,十分爽快地說道:「金錢,美人。而且,還是能夠得到如同你這樣能幹的大美人。我想,答案應該已經非常清楚了吧?」

    聽完這些話,金蓮稍稍吞了一口口水。

    法者鴆繼續說道:「到時候,對方應該會讓這個弟弟上法庭作證。但是只要我們這邊先打好預防針,對方的證人……就會變成我們手中最強而有力的證據!緊接著,這場審判,也就該結束了!」

    「真有那麼容易嗎?」

    蜜律一臉的鄙夷,很顯然,對於這個案子中到處都布下的陷阱,這個小女孩顯得十分的不舒服——

    「萬一對方不讓那個弟弟上法庭作證的話會怎麼樣?你布下的這個陷阱不就沒用了嗎?」

    「沒用就沒用,這只是作為一個保險而已~~」

    法者鴆回到座位,笑呵呵地坐下,雙手交叉地扣在胸前,冷笑道——

    「如果對方不讓那個武祿上法庭的話,根據我們之前布下的陷阱也已經足夠將其逼入死角。不讓他上?呵呵,請便~~!」

    ——勝負在法庭之外——

    啪——!

    法庭錘落下,凌峰終於制止了鬼宿的無休止的糾纏。

    在武箜和鬼宿這兩個人的注視之下,武祿的目光深情款款地朝著那邊的金蓮望了一眼,隨即退下。

    時間已經到了黃昏,法院的下班時間也已經到了。

    作為大法官的凌峰微微點了點頭,緩緩說道:「今日的審理到此結束,明日繼續審理。原告,被告,希望你們能夠儘量整理好自己的證據,明天也請準時出席。現在我宣佈,退庭。」

    啪的一聲,法庭錘再次敲響,也意味著這場審判終於算是落下了帷幕。

    嗯,結果應該怎麼說來著?

    大獲全勝?

    嗯,的確應該這麼說。

    鬼宿和武箜兩個人幾乎是滿頭大汗地走出法庭,臨走之前,還是惡狠狠地瞪著這邊的金蓮。

    他們是否能夠理解武祿的叛變究竟是為什麼?哈,恐怕他們很難理解吧?

    法庭外走廊上,法者鴆雙手插在褲袋裡面,目送著那些傢伙離去。看著對方的背影,他哼了一聲,隨即笑呵呵地轉過頭,看著同樣走出來的金蓮。

    「感覺怎麼樣?一切盡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不是嗎?」

    金蓮看到法者鴆,立刻,彎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法者鴆也是受著,沒有一點點閃開或是客氣客氣的意思。

    直起身的金蓮,她的表情看起來還是有些蒼白。她的目光再次掃了一下那邊離去的武箜,有些哽咽地說道:「阿箜……終究還是背叛我……他約我見面……不是為了和我見面……而是聽了律師的建議……想要陷害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1:17
193.勝負在法庭之外

    法者鴆的雙手插在褲袋裡面,冷笑道:「這個世界上的確有很多東西比金錢貴重。但也有更多東西的價值遠遠比不上金錢。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金蓮閉上眼,輕輕地搖了搖頭。她再次衝著法者鴆睜開雙眼,含著眼淚,剛剛的淒苦表情終於算是收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就像是徹底放開了什麼東西一樣,顯得釋然多了。當然,也不同於之前的那種病態美,變得更有活力了一些。

    「謝謝您,法律師。」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擦去眼角的淚水——

    「現在放棄了一些東西,總感覺,身體顯得更加的輕鬆了一點呢……」

    法者鴆點點頭:「明白就好!金蓮小姐,我現在對你的尊重又加多了那麼一點點。嘛,雖然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為旁邊這個小丫頭(按住蜜律的頭)浪費我那麼多時間,害得我不得不在這裡對你多加關注的原因。」

    蜜律甩了甩腦袋,哼了一聲。法者鴆也不見外,笑道:「在法庭上取得勝利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爽?以後要不要干脆當律師,不要當什麼法官了?」

    蜜律白了他一眼,依然是一聲「哼」,轉過頭去。不過,看到這丫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也算是讓法者鴆得意了起來~~!

    「小蓮!」

    就在這個時候,武祿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這個在最後的關鍵時刻翻轉結果的真正英雄,此刻卻是滿面紅光!他走了過來,看到法者鴆後稍稍點了點頭,立刻就湊到金蓮的身旁,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

    「小蓮,我會保護你的……就如同我之前所說的那樣,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目視武祿,金蓮的臉上也是閃現出些許的歡喜之色。見此,旁邊的法者鴆乾脆地一拍手,笑道——

    「好啦好啦!武祿先生,你今天的突然反轉的確是幫了我們這邊很多忙!這樣吧,我們今天去吃飯吧!怎麼樣?去我家吃飯!人多吃飯才熱鬧,對不對?哈哈哈哈哈!」

    法者鴆雙手叉腰,那種沒有節操的笑容再次毫不掩飾地散發了出來。

    但,就在法者鴆笑得那麼歡暢的時候,武祿臉上的笑容卻是微微一僵。他想了想後,終於開口說道:「那個……法律師,我剛剛從我哥那邊過來……我哥和那個律師似乎已經做了些事情。那個……我們不用防著嗎?真的……不用嗎?」

    法者鴆一愣,臉上的笑容依然還是掛著:「防著?防什麼?到了這個地步他們還有什麼好防的?」

    武祿搖了搖頭,說道:「我哥不相信我,所以什麼都不告訴我了。我只知道他和那個律師去了法官辦事處……所以我才想過來提醒一下你們。今晚……我們真的不需要做什麼嗎?」

    聽著武祿這樣的聲音,法者鴆略微抬起頭,沿著法庭的走廊,向著那兩個人剛剛離去的道路走去,沉默,良久,良久……

    十分鐘之前。

    嘟————嘟————啪嗒

    「啊!BOSS!我……是我……對不起……BOSS……」

    「小宿?怎麼了?你今天不是有場官司要打嗎?怎麼回事。」

    「對不起BOSS……我……我給帝星丟臉了……請您責罰我……對不起……」

    「說說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是……BOSS,是這樣的……BOSS,您看,這下該怎麼辦?明天就要接著審了……這種簡易訴訟如果不做出什麼行動的話,估計明天就會直接宣判了!但我不服氣……我實在是不服氣!可惡,我現在……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你先不要著急。你真的以為和你對決的是那個十歲的小丫頭嗎?不是。那個小女孩只不過是上場演戲而已,真正的工作早在法庭之外就已經全部被那個法毒處理好了。你的經驗不足,吃癟是正常的。」

    「可是BOSS!我不能丟帝星的臉,不能丟BOSS您的臉!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小宿,你不要著急。既然那個傢伙自以為聰明,讓小姑娘上場,自己只是在旁邊聽著。那麼接下來你所需要做的,就是讓他們兩個遠離法庭,不就可以了嗎?」

    「遠離……法庭?」

    「呵呵呵,沒有錯。這場審判的勝負在法庭之外。只要在法庭外做的夠好,那麼事情,就簡單了。」

    ————

    搭乘公交車回家,打開門的那一剎那,法者鴆總感覺自己像是再次活了過來似的!

    這些天他整天都在關心金蓮的訴訟,不僅僅一分錢不賺,還要倒貼各種各樣的精力。這樣的感覺很不好,對,非常不好!

    「少爺,大小姐表示您這屬於在積德。彌補您之前虧欠的德行。」

    也不知咋的,一回來,咲夜就像是完全看穿了似的說了出來。

    法者鴆一腳甩開鞋子,拖著人字拖拉開嗓門,說道:「憑什麼啊!我看起來一副很缺德的樣子嗎?我的德行是最好的好不好!我總覺得我的德太多了,快要滿溢出來了!現在不過是打了一場免費官司,我就快覺得我已經要變成天下第一有德之人啦!」

    大踏步地拖著拖把走進客廳後,法者鴆一點點都不管身後的人。

    咲夜轉過身,服侍蜜律脫掉鞋子,抱著手中的那些資料。身後的金蓮和武祿也是有些尷尬,笑著說了一聲:「打擾了。」

    蜜律跳上台階,抱著天平熊,臉上的嫌棄和冰霜已經完全佈滿。她哼了一聲道:「說的好像那傢伙非常努力似的,結果大部分的官司不都是我在打嗎?那麼嫌麻煩的話,乾脆以後不要再說話了。」

    或許,蜜律只不過是一句小小的玩笑。但是旁邊的咲夜倒是精神一震,戴著手套的手往口袋裡面一掏,取出一個玻璃瓶,說道:「大小姐,如果您這麼希望的話,我馬上就把這個東西放進少爺的咖啡裡面讓他喝下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1:18
194.帝星的手段

    蜜律:「這是什麼東西?」

    咲夜:「這是能夠讓人聲帶麻痺的藥物。服下之後三十分鐘開始起效果。除了附帶麻痺聲帶之後,還會讓人嗜睡,精神萎靡不振。要大約兩三個小時之後才能夠恢復過來。」

    蜜律:「你……從哪裡搞來這些東西的?」

    咲夜:「朋友送的。」

    蜜律:「不要不要!太危險了!雖然有的時候我也想過給那傢伙下點毒……給他的咖啡裡面撒辣椒粉就行了,這東西還是算了吧。」

    咲夜彬彬有禮,面若冰霜地點了點頭,將這瓶藥放在旁邊的鞋櫃上,帶著蜜律和身後的兩人走進了客廳。

    法者鴆,蜜律,以及武祿三個人分別入座之後,咲夜就去廚房忙活去了。金蓮則是回到自己的房間,也是換上了一套女僕裝回到客廳,開始給三人沏茶,倒咖啡和牛奶。

    很顯然,武祿對於金蓮現在的這身打扮顯得非常的驚訝,他上上下下打量著金蓮,隨即說道:「這些日子裡面,你就穿著這些衣服……在這裡做這些事情嗎?」

    金蓮微微一愣,朝著那邊正在看電腦一臉嘻嘻笑的法者鴆瞄了一眼,臉上飄過一層紅暈,點了點頭。

    武祿看著這一切,嘴角有些停滯。不過很快,他還是接過紅茶,微微喝了一口。

    暖暖的紅茶下肚,足以驅散這冬日的寒冷。他放下手中的紅茶望著那邊的法者鴆,誠懇地說道:「法律師,真的很謝謝您在這段時間裡面照顧小蓮。我代替她,謝謝您。」

    「真的想感謝我的話就拿個一兩百萬來吧?」

    電腦後面的法者鴆抬起手,揮了揮——

    「在我這裡白吃白住,還要我幫忙打官司,我的工作可真的是廉價啊?很多人都不會吝嗇一聲謝謝,但是當要問他們討要金錢的時候一個個的卻都是一副想要暗中幹掉我的表情。」

    「所以,真的想要代替金蓮謝我的話,幫忙出委託費怎麼樣?」

    武祿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抱著紅茶不說話了。

    法者鴆哼哼了一聲,一臉不爽的表情。此時,金蓮開口說道:「法律師……如果您要委託費的話,我可以給您……不過,可能需要點時間……能不能分期付款?」

    蜜律哼了一聲,放下手中的牛奶說道:「哪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金蓮姐姐,你不用管這個人。這個人的外號就是法毒,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劇毒!你不用理他,就讓他在那邊把自己慢慢地腐蝕掉,化成一堆沒有人想要搭理的粘液就行了。

    砰地一聲,法者鴆從座位後面跳了出來:「小丫頭!你是把我當成某些酸性液體了嗎?」

    蜜律一臉的嫌棄:「酸性液體也比你對這個世界的貢獻來的多。真希望哪天能夠把你倒吊起來,然後不斷地讓你的胃酸流出來造福世界呢。你全身上下估計也就這麼點東西有用處了。」

    法者鴆板著臉:「我全身上下也就吃飯的傢伙有些用處了嗎?」

    蜜律:「還有你的眼角膜,兩個腎,心臟,肝臟,骨髓等等。哈,我突然覺得剛剛死掉的你遠遠比現在活蹦亂跳的你更加有價值怎麼辦?」

    法者鴆還想要再說些什麼,不過此時,咲夜已經站在了門口。當下,這位律師再次鼻子頂著天花板,一臉傻逼樣地朝著大門口走去。

    「不說了!開飯開飯!」

    「少爺,法院方面來通知了。」

    正走著的時候,咲夜這句突然跳出來的一句話卻是讓法者鴆愣了一下,隨即說道:「法院怎麼了?什麼通知?」

    咲夜微微閉著雙眼,冷淡地說道:「明天的法庭審理,由於被告方申請了不公開審理。法庭已經同意這個申請了。」

    哐啷噹!

    剛剛邁出大門的法者鴆腳下一顫,整個人就像是個球一樣地向前滾了過去!

    而聽到這個結果,客廳中的蜜律的臉上也是同樣附上了一層陰霾!

    窗外,那原本以為已經停了的雨水,現在再一次地開始飄落下來。幾乎就是那麼一剎那間,原本乾淨乾燥的街道剎那間變成了暴雨的遊樂場,化為一片澤地。

    法者鴆爬了起來,臉上的冷笑終止。

    蜜律抱著天平熊,不由得更加捏緊了一點。

    在客廳內的武祿與金蓮兩個人似乎還是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請,臉上並沒有浮現出太過緊張的情緒。

    「法律師,怎麼了?」

    雷電聲劃破蒼蒼穹,轟雷鳴動的聲音進入這個房間,襯托著金蓮的聲音。讓這個女孩那原本好聽柔軟的聲線,一下子變成了宛如厲鬼勾魂一般。

    法者鴆嚥了一口口水,吃飯的心情也沒有了,重新回到了客廳內,在老闆椅上坐下,抬起腳,擱在桌子上。

    他不回答,蜜律卻會回答。

    這個女孩重新在座位上坐下,皺著眉頭,略微思考了一番之後,說道——

    「不公開審理,也就是說,明天的審判不對外公開。更加準確地說,就是旁聽席上不準有任何人就坐。沒有人能夠知道整個庭審過程中究竟發生過些什麼。除非等到最後的公開宣判才能知道答案。」

    她的視線落在了那邊的金蓮的身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金蓮姐姐,你的委託代理人是咲夜姐姐。也就是說,明天唯一有權力跟著你進入法庭的,就只有咲夜姐姐。我和那邊那只有毒有害廢棄物不能進入旁聽席,也不能幫你面對對方的律師。而咲夜姐姐……也是不會對這場審判有任何的幫助。」

    「換句話說……明天,你將會真真正正地一個人,面對武箜和那個鬼宿律師。」

    哐啷一聲,金蓮手中的托盤落在了地上,和地毯接觸,發出了一片略顯沉重的聲音。她的面色蒼白,好不容易才恢復血色的臉龐,現在看起來卻是更加地僵硬起來。

    「那……那怎麼辦?」

    武祿有些緊張了,他坐不住,站起來道——

    「你們不幫她,你讓小蓮一個人怎麼應付我哥哥和那個律師?那個律師的表現你們也看見了!這叫小蓮要怎麼應付?」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1:18
195.果然,還是要錢才行!

    窗外的暴雨顯得更緊,更稠。

    金蓮渾身顫抖,女僕裙下穿著白絲的雙腿現在似乎都快站立不住了。

    法者鴆的臉上全都是汗水,蜜律也是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沉默,長久長久的沉默。

    緊接著,法者鴆就像是突然爆發了一般!雙手高高抬起,猛地拍向面前的辦公桌,抬起頭,大聲喝道——

    「麻煩!好麻煩!麻煩死了!!」

    伴隨著那強大的聲響,這個法毒直起身子,大聲道:「我決定了!我決定不再做義工了!小丫頭,做個義工的結果你也看到啦!這一定是那個姓禍的傢伙出的主意!一定是!」

    他舉起椅子上的靠背枕頭舉起,重重地往地毯上一摔,伸出手指一點都不客氣地對著那邊的金蓮說道——

    「金蓮!你也聽到了!明天的戰場只有你一個人,你必須一個人面對那個叫鬼宿的傢伙的狂轟濫炸!你必須回答,必須站起來詢問!絕對不能像今天一樣一整天都沉默不語。等到明天就沒有人能夠幫你說話了,你必須依靠自己去打贏這最後的一場!明白了嗎?」

    金蓮捂著胸口,肩膀更加劇烈地顫抖了一下:「我……我……一個人?」

    武祿上前攙扶住金蓮,回頭大聲道:「法律師!這太勉強了吧?這讓金蓮怎麼可能一個人打贏?這太勉強了!」

    「哼,勉強?在我法毒法者鴆的面前沒有什麼事情是勉強的!」

    這傢伙的手指再次重重地朝著金蓮點了幾下,繼續說道:「我等會兒會幫你擬訂一份對方律師所有會詢問,會逼迫你回答的所有的問答資料!你必須在明天之前看清楚,記在腦子裡才行!不?過!」

    法者鴆臉上的那股噁心的笑容終於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貪得無厭,絲毫不容妥協的表情——

    「我這次,要?收?委?托?費!而且我的委託費用是兩百萬!」

    「兩……兩百萬?」

    金蓮的身子顫了一下,聲音顫抖地說道:「兩百萬……法律師,我……我怎麼可能付得起?」

    法者鴆:「付不起?贏了官司不就付得起了?我會幫你打贏這場官司,然後等到你收了你前夫的店舖和家之後,全部轉手賣掉,再把錢給我!我忙了那麼多時間,最後還要通宵幫你寫應對策略,怎麼可能不收錢?來!現在就來簽訂委託書!快!」

    被法者鴆這麼吼了一頓,金蓮似乎已經是完全地六神無主了。攙扶著她的武祿卻是咬著牙,大聲喝道:「你這個律師是怎麼回事?兩百萬?你幹嘛不去搶啊!小蓮,我們不要搭理這個律師,我們走!」

    「走?你還能走去哪裡?現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能夠幫你!如果你現在就走掉的話你就真的一無所有了!而你的前夫則會繼續舒舒服服地過那開心快樂的日子!你,金蓮!將會永遠都沒有復仇的機會了!」

    原本被武祿拉著向門外走的金蓮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突然咬了咬牙,猛地一甩手,重新站在了法者鴆的面前。

    武祿:「小蓮?你……這不行啊!」

    金蓮臉上的慌亂漸漸地平靜,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阿祿,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阿箜他騙我,傷害我。現在的我已經是一無所有了……我一定要讓阿箜知道,他騙我……就要付出代價。」

    說完,金蓮走上前,直接從桌上拿起筆,眼看著,就要簽字。

    「等一下!」

    蜜律從旁邊竄了上來,用天平熊直接擋在那合同之上,轉過頭看著法者鴆,大聲道:「你瘋了嗎?為了錢就這個樣子嗎?你是不是真的那麼喜歡把別人弄得家破人亡才甘心?」

    法者鴆不管,直接一揮手:「咲夜,把這個小丫頭拉開,別讓她耽誤我的工作!」

    雖然咲夜平時挺聽蜜律的話的,但是在工作上,她的角色卻絲毫沒有變化過。

    當下,她拉開了蜜糖,讓金蓮十分乾脆地在合同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大名。

    筆鋒落下之時,窗外更是暴雨連綿,轟隆轟隆的雷聲穿透窗戶,似乎就連鼻尖都能聞到那電閃雷鳴的冰雨氣息,讓人瑟瑟發抖。

    法者鴆的臉上,露出邪惡的冷笑。

    他捲起那份合同,滿意地點了點頭。

    隨後他重新坐回電腦之前,讓咲夜不要去準備那些豪華大餐了,而是將就些弄些快餐。而雙手則是已經開始迅速地在鍵盤上敲打,擬寫對應問答起來。

    「另外,武祿先生,很抱歉原本想請你吃飯的結果變成這副樣子。咲夜,給武祿先生一百塊錢,讓他出去吃吧。武祿先生,不送!」

    武祿還想要說什麼,但是法者鴆的逐客令下的竟然是如此之快!咲夜走上前來,三兩下地將武祿推出客廳,遞過錢,轉手就關上了房門,迅速走進廚房去了。讓這個武祿有些發懵地站在客廳門前,摸了摸後腦勺之後,只能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今晚,估計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配合著窗外的暴雨,那沙沙沙的聲音就像是某種催眠的旋律一樣,讓人失去神志,漸漸地,墮入那無盡的黑暗之中……

    ————

    用法者鴆的話來說,因為昨天晚上魔法少女的勇敢戰鬥,所以才能夠讓整個世界迎來第二天那美麗的清晨!

    是的,太陽能夠繼續從東方升起,地球能夠繼續自轉,那顆普照整個太陽系的大火球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爆炸,一定是因為某個強大的魔法少女正在宇宙間維護整個宇宙的和平,擊退所有的黯之一族的敵人之後,才能夠讓生活在藍星上的人可以繼續癲狂地活下去。

    嗯,所以,每天早上參拜一下這是一個正常的地球人最最應該做的對不對?

    啪啪啪——

    法者鴆對著那一櫥窗的手辦,十分虔誠地跪拜,口中默默唸誦魔法少女的變身咒文。待的祈禱結束之後,他抬起頭,一張臉上充滿了潔淨與滿足感,就如同聖徒籠罩在主的恩賜聖光中一樣,盡享這一刻的身心健康與充實。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1:18
196.告白

    「好!」

    參拜完畢,法者鴆十分瀟灑地捋了一下自己的大背頭,志得意滿地走出房間,下了樓。剛剛好,可以看到咲夜走向大門口,緩緩拉開門。

    「武祿先生,你好。」

    雖然問好,但是咲夜那張冷冰冰的表情始終都有著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這對於站在外面的武祿來說,除了能夠感受到那陣陣的嚴寒之外,好像感受不到「女僕的溫暖」之類的東西。

    面對咲夜那張冰霜臉,武祿的面色顯得有些蒼白。他輕輕點了點頭,墊起腳尖,目光從咲夜的肩頭穿過,望著走廊:「小蓮人在哪裡?我是來接她的。」

    咲夜點點頭,讓開正門方向。此時,蜜律也已經穿好衣服,背著書包走了出來。

    「我去上學了。」

    武祿聽到聲音,回過頭,看著咲夜侍候在蜜律身旁,等到服侍蜜律穿好鞋之後,兩個人就走出了房門。

    「你們……不去旁聽了嗎?」

    武祿的臉色顯得有些緊張,雙手也不知道應該往哪裡放。蜜律回過頭,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了一番後,說道:「我還是個小學生,我需要上學。為了看那個放射性有害物質的旁聽,我已經請了好多假了。」

    「小丫頭,別整天說的我好像只是存在就危害公共安全似的!要知道放射性物質也是一種武力威懾,是可以為世界和平作出卓越貢獻的!」

    法者鴆站在裡面的走道上,臉上佈滿得意洋洋的笑容。在他的身後,金蓮低著頭,有些膽怯地跟了出來。

    看到法者鴆,蜜律立刻像是看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哼了一聲之後,轉身就走。咲夜也是向著法者鴆緩緩行禮,陪伴著蜜律,送她上學去了。

    至於這邊的法者鴆,他歪著腦袋看著武祿,一揮手,笑道:「好啦好啦,現在看看時間……你們是坐出租還是和我一樣坐公交車?其實嘛,今天的審判也和我沒有什麼關係。不公開審理,我過去了也僅僅只是在走廊裡面等著而已。如果你們希望的話,你們也可以自己去,到時候打個電話給我就行了。咲夜送完那丫頭之後會直接去法庭,你放心吧。」

    法者鴆一副甩手掌櫃的模樣,金蓮卻是害怕了起來。她的嘴唇哆嗦著,似乎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武祿摟著金蓮,搖搖頭,說道:「小蓮,我們去坐出租吧。你需要讓心情平復一點。」

    兩個人轉過身,向著小區的出入口走去。至於法者鴆,則是打了個哈欠,晃了晃腦袋,轉回屋內重新換好衣服。雖然說這場審判可以不用去,不過嘛……還是先去看看吧。

    馬路上人來人往,車流湧動。

    坐在出租車上,金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安定下來。坐在她旁邊的武祿衝著她點了點頭,以示安慰。

    「放心吧,沒事的。就算沒有人幫你,這一次也沒有什麼問題的。你看,不是還有我站在這裡嗎?雖然我不能進入法庭,但是我會在外面一直等著你。」

    武祿輕輕地說著話,看到金蓮那放在腿上的手之後,猶豫了片刻之後,伸出手,握住了她。

    金蓮的身子微微一顫,她轉過頭來,看著武祿的雙眼中稍稍閃現出些許的驚訝。但是片刻之後,她眼中的驚訝就再一次地變成了信任與微笑,衝著他點了點頭。

    不用多久,法院就已經到了。

    武祿幫忙提著那裝著許多資料的袋子,下車後攙扶著金蓮下車。兩個人肩並著肩,望著眼前這座威嚴聳立的法院之後,雙雙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

    「走吧。」

    武祿故作鎮定地笑了笑,雖然金蓮也看得出來他臉上的那種帶著些許慌亂的表情,但是看著這種笑容,終究還是能讓人放鬆了一些。

    進入法院,大廳的辦事處裡面顯得空空蕩蕩的。

    看看牆上的時間,現在距離十點開庭時間還有點早。兩個人在法院裡面稍稍逛了一圈之後,最後,終究還是坐在法庭外的走廊座椅上,算是消磨時間。

    兩個人沒有說話,而這清晨的法院則是顯得十分的安靜。

    金蓮取出資料,開始仔仔細細地查看起來。武祿瞄了一眼,基本上也就是昨天庭審時的證據。

    他呼出一口氣,站起身。清晨沒有人的法院除了顯得格外安靜之外,還給人有些淒冷的味道。

    他動了動身子,轉身,走到旁邊的自動販賣機前看了看貨物,放進紙幣,按下開關。伴隨著兩聲哐嚨哐嚨的聲響,兩瓶熱飲就從中滾了出來。

    「別緊張,喝一口,暖暖身子。」

    看到那遞過來的飲料,金蓮笑了一下,放下證據,雙手抱住,打開,喝了一口。

    「啊……好暖和。謝謝你,阿祿。」

    看著金蓮那溫暖的微笑,武祿的心不由得再次一顫。他想了想後,再次坐在座位上,打開自己的飲料喝了一口說道:「小蓮,你真的要把贏來的錢都給那個律師嗎?你真的不惜和哥哥同歸於盡……也要這麼做嗎?」

    金蓮臉上的笑容稍稍淡下去了一點。她蓋上飲料蓋子,嘆了口氣,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但是,阿箜他騙我,他故意害我。我曾經那麼愛他,結果他卻是用一次次的背叛來折磨我。我……我是個沒有什麼知識,沒有什麼文化的小女人……但是被阿箜騙了那麼多次,我覺得,我終究還是要反擊他一次。哪怕是同歸於盡……我也要讓阿箜知道,我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能夠讓他隨便欺負,隨便拋棄的女人。」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金蓮的眼睛裡開始閃耀出光芒。

    一種,曾經的她的眼睛裡不太可能會出現的光芒。

    看著這樣的金蓮,武祿的臉上流露出難受的色彩。他搖了搖頭,說道:「既然這是你的決定,那我也不勉強你了。小蓮,等到你贏了之後,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們可以一起重新努力,重新生活。我們可以離開上京市,我們可以去花廣市,可以去帝都市,我們可以去任何地方,只要我們兩個可以在一起……我們可以一直努力,重新過上好日子!」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1:19
197.什麼都不會的女人

    面對武祿的慷慨激昂,金蓮不由得有些感動,看著武祿的眼睛不由得有些濕潤了。

    但是對於這個問題,她終究還是沒有能夠立刻回答。

    這個只有二十二歲的女孩,現在歪過頭,更加仔細地看著手中的案件資料。不經意間,她的手,摸向了卷宗上那些法者鴆用手寫的註釋,輕輕地,摸著……

    而這一切,武祿也只能在旁邊看著。

    終於,牆上的掛鐘移動到了九點半,法院內的人也開始多了起來。就在此時,武箜和鬼宿兩個人剛剛好從那邊走了過來。這兩人看到金蓮和武祿之後一臉的嫌棄。金蓮見了,放下手中的飲料:「我……去一下洗手間……」

    說完,也不等武祿說話,金蓮直接離開。

    鬼宿與武箜經過武祿的面前,那位大哥斜著眼睛瞥了他一下,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武祿也是瞪著眼睛看著這位大哥,目送其離開。

    過了片刻,金蓮終於從洗手間內回來,她看了看同樣坐在那邊走廊上的武箜和鬼宿,猶豫片刻之後,立刻走過去,站在他們的面前。

    「小蓮!」

    武祿一驚,連忙拿起兩瓶飲料追上去,站在她的身後,有些尷尬地看著自己的哥哥和鬼宿律師。

    「你還想要幹什麼?求饒嗎?怎麼,今天就只有你一個人嗎?」

    武箜左右看了看——

    「你的那些辯護人呢?」

    鬼宿呵呵笑了笑,那張眼睛再次笑成了咪咪眼,說道:「應該是害怕了吧?畢竟今天可是『不公開審理』啊。那個小女孩和那個惡德律師出不了庭,自然也是沒有什麼辦法了。金蓮小姐,如果可以的話我的當事人還是願意和你進行和解的。我想……等會兒在法庭上,你應該不會想要直接面對我的詢問的吧?」

    武祿抬起頭看了看時間,伸手搭在金蓮的肩膀上,說道:「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小蓮,我們走吧。來,飲料給你,喝完我們就進去吧……」

    金蓮接過飲料,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打開,說道:「阿箜,我曾經那麼的信任你。你的小吃店能夠有今天的成就我不敢說我有十全的功勞,但是好歹我也是起早貪黑,在你呼呼大睡的時候帶領員工一起忙活。你每個月只有在月末結賬的時候才會起早起來一下,整個店都是我在撐著……但是,你還是和我離婚了,並且陷害我,從我這邊套證據的時候一點點都不顧念之前的情誼……」

    她搖了搖頭,微微閉上眼,睜開,注視著武箜:「今天,我或許依然會失望。但是,阿箜……不,武先生,今天,我或許沒有任何的辯護律師來幫我。但是在法庭上,我絕對不會輸給你的。」

    武箜就像是在看什麼骯髒東西一樣的眼神看著金蓮,聳聳肩,不屑地一笑:「好啊,你可以試試看。不過金蓮,你可別忘了,我可是查過你的底細,從以前到現在你可是一直都需要男人的呀~~嘿嘿,沒有了男人的幫忙,沒有一個男人當作依靠的時候,憑你?你除了會打開雙腿之外你還會幹什麼?不輸給我?哈哈哈,笑話!」

    面對著武箜那張充滿了鄙夷的臉龐,金蓮不由得顯得呼吸急促!她連忙舉起飲料要喝。

    「哈哈哈!好棒的演技!真的是好棒好棒的演技!還真的是讓我驚訝萬分啊!」

    那噁心的笑容從走廊的另外一端傳了過來,金蓮驚了一下,回過頭。只見法者鴆現在正穿著西裝,背著雙手站在那邊。而在他的身旁,則是跟著咲夜,以及幾個庭警。

    在吸引到這邊眾人的注意力之後,法者鴆邁開步子,大刺刺地朝著金蓮等人走來。與此同時,在他身後的庭警們也是快速穿過他,一口氣湧向這邊。

    望著那麼多庭警,武箜不由得有些慌了。他縮起脖子,連連擺手!而旁邊的鬼宿似乎也察覺到了些許的不對勁,那雙眯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許動!」

    庭警一擁而上,伴隨著大喝聲,一把將那個人壓倒。一名庭警從他的口袋裡面搜出一個小小的茶色瓶子,另外一名庭警沖上前,戴著白手套的手瞬間蓋住金蓮手中那個飲料的瓶口,蓋子蓋上,撞入證物袋。

    「武祿!現在以故意殺人罪未遂的現行犯逮捕你!你有權利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為呈堂供證!」

    武祿,這個男人被庭警死死地壓在地上,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那一瞬間,他似乎還沒有察覺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沒有明白此時此刻,自己究竟遭遇了怎樣的事情?

    而當法者鴆緩步走過來的時候,他依然顯得一臉的訝異,大聲道:「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法律師,這是怎麼回事?」

    「呵呵,怎麼回事?」

    法者鴆別過頭,看了一眼旁邊那名庭警手中拿著的證物袋,看著證物袋中的飲料,冷笑了一聲,說道:「貪念,慾望,損人利己。所有所有的一切都隱藏在這張看似溫柔的臉皮之下,哪怕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毀掉其他人的幸福也完全在所不惜。呵呵,到了現在,你竟然還敢問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當你把那些劇毒農藥往金蓮小姐的飲料裡面倒,並且讓她喝下去的時候,你竟然還問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劇毒……農藥?」

    這一刻,整個世界似乎都在武祿的面前旋轉。

    他的雙手被庭警用手銬銬起,整個人都被拉了起來。

    然後,他回過頭,就像是最後尋求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地望著身旁的金蓮……

    冷。

    原本那個不管任何時候,似乎都只會哭和笑這兩種感情,十分純粹,十分天然的女孩,此刻,她望著武祿的目光中,卻只有那最為單純的一種感覺。

    冷……

    冷到了極點,冷到了骨髓。冷到了似乎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失去了溫度,也是將那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徹底地丟棄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1:19
198.最後的陷阱

    ——勝負在法庭之外——

    「阿祿……阿祿怎麼可能會騙我?阿祿不會騙我的……他說過……他說過要照顧我……要和我在一起的……」

    金蓮抱著自己的胳膊,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

    單純,可以說是單純的幾乎不食人間煙火。用法者鴆的話來說,這是這個女孩的優點,同時,也是這個女孩最大的缺點。

    「呵,好啊!不會騙你,當然,我相信!對此我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

    法者鴆坐在沙發上,手裡端著一本週邊畫冊,笑著說道:「既然你那麼相信你的阿祿不會騙你,不會害你,那麼我現在真的要開始懷疑你對你前夫的感情了。」

    金蓮急了起來:「不!我對阿箜的感情是真的!我真的真的喜歡阿箜!」

    這位法律師翻過一頁畫冊,笑著說道:「呵,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你的前夫,那麼對於強姦你的武祿應該恨之入骨才對。就是因為這個傢伙對你進行的犯罪行為,所以才會讓你和你的丈夫離婚。但是現在,你竟然還願意相信這個曾經對你施加過恐怖犯罪行為的人?那我還真的是有理由相信那一天你在酒店裡面並不是在被強姦,而是在通?奸?吧!」

    最後的「通姦」兩字,法者鴆說的格外的重。

    這沉重的話語配合著窗外的冷雨,壓的金蓮有些胸悶,似乎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看著那身體不斷顫抖的金蓮,法者鴆嘿嘿笑了一聲,說道:「看起來,你沒有話說了?既然沒有話可說了,那麼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如果說那個武祿對你真的是真心的,上一次只不過是因為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而犯下了罪行。但是他真的那麼喜歡你,真的願意和你一起過苦日子的話,那麼我就當什麼都沒有說。我會承認我錯了,除了會向你道歉之外,我還會衷心地祝願你們兩個可以幸福。從今往後,你們如果有任何的法律問題需要解決,隨時可以來找我,我免費給你提供法律諮詢!這樣,你看怎麼樣?」

    身子顫抖的金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顯得冷靜下來。待的雙腳不再顫抖之後,這個女孩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一臉堅定地說道:「我相信阿祿!我相信阿祿……他是真的喜歡我的!所以,我和你打賭!」

    法者鴆合起手中的畫冊,冷笑著搖了搖頭:「相信?呵呵,真是可笑。」

    金蓮捏著拳頭,繞到法者鴆的面前,跺了跺腳:「具體……要怎麼做?我要怎麼做才能夠讓你相信,阿祿對我是真心的,不會騙我的?」

    法者鴆將手中的畫冊舉起,後面的咲夜接過,將其安安穩穩地放進櫃子裡面。

    「你要做的事情不多,因為大部分的局都會由我這邊來佈置。首先,我們的起訴書上去之後,除了那個武箜之外,武祿應該也會來想辦法見你一面。在那次見面的時候,你只要稍稍暗示他,表示在贏了這場官司之後,會把整個店舖都交給他管,並且還會和他在一起就行了。」

    金蓮嚥了一口口水:「這麼……簡單?」

    法者鴆嘿嘿了兩聲:「這個武祿在他哥哥的小吃店裡面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領班,而且現在他哥哥不待見他,店裡面的員工是個人都能白他眼色。這傢伙身無長技,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又懶,吃苦的活不肯幹,要技術的活又幹不了,每個月也只能窩在他哥哥的店裡面受氣,然後拿那一兩千的薪水。」

    「在這樣的情況下,你一旦暗示他贏了官司之後,他不僅可以佔有你這個大美人,而且還可以拿到他哥哥的店舖,你看他會不會站在我們這一邊!只要到時候等你哥哥那邊讓他站出來作證的時候他倒戈一擊,我們想不贏都困難啊!」

    金蓮捏著自己的女僕裝的裙襬,輕輕咬了咬牙。過了良久,才喃喃地說道:「那麼……接下來……要怎麼試驗他?阿祿這麼做……可能不是為了錢,可能單純地是為了我……我不覺得,這樣的阿祿會有問題……」

    法者鴆哈哈一笑,轉過身走到老闆椅上坐下,抬起腳擱在那辦公桌上,笑道:「很簡單!在第一次我們佔盡優勢之後,你可以申請第二天繼續審理。然後在休庭之後,我會邀請那個傢伙來我家裡吃飯。在吃飯的過程之中,我會找個藉口問你要委託費。這個時候,你裝出一副很為難,但是最後答應的模樣就可以了。」

    「等到那個時候,武祿的心裡可能真的是會產生暴風雨吧?哈哈哈!眼看著要幫你打贏官司,就快要變成老闆了,但是沒想到,如果真的幫助你贏了官司,可能不僅一分錢都撈不著,自己這個賴以生存的小吃店可能也要被直接賣掉,自己會變成一個流離失所的流浪漢!」

    「在這種情況下,我會再說出第二次審判最最重要的就是你——金蓮小姐的自我陳述。我會將這一次的陳訴描述成非常非常重要,舉足輕重的地步。然後,你可以對我臉紅一下,對我眉目傳情一下,顯得你早就已經把心交給了我。你猜,在這個時候,這個傢伙會怎麼做?」

    一旁的蜜律聽著這些,搖了搖頭,口無遮攔地說了兩個字:「無恥。」

    不過金蓮卻是一臉蒼白,想了片刻之後,膽怯地問了一聲:「會……怎麼做?

    「他是會一咬牙拼著成為流浪漢,沒錢沒工作,並且心愛的女人被我這個法毒大律師完全騙走的風險之下,也要真心為你付出,幫你?還是會轉而想盡辦法破壞你的那場至關重要的現場陳述,拼著讓你失去一切,完全毀掉你的情況下來保全自己,保全自己的哥哥,從而保全自己的這份工作?」

    法者鴆捏著下巴,冷笑一聲——

    「光是想想,就覺得很有意思,不是嗎?」

    一直坐在座位上的蜜律終於有些不耐煩了,她搖了搖頭站起來,說道:「說的輕巧,但你能夠控制武祿叔叔接下來的行動嗎?萬一他真的傷害了金蓮姐姐怎麼辦?」

    法者鴆揮了揮手,笑道:「放心,不會有問題的。咲夜,你能不能拿到一瓶常見的有毒農藥之類的東西?容易獲取,可以有充足的理由說明來源,不會犯法,但是服用下去有強烈致死危險的有毒物質?」

    咲夜踏上一步,緩緩道:「可以,少爺。我可以買到一些常用的農藥,在農村屬於基本品,含劇毒,且很難被追查根源。」

    法者鴆:「很好。等到那天我叫那個武祿回來吃飯的時候,你裝作不經意地把那瓶毒藥拿出來,說要毒死我。嗯……小丫頭,就由你來說吧,你說想讓我不要說話,然後咲夜你就拿出來,說那瓶藥不是毒藥,而是一瓶麻痺聲帶,並不致命的藥物。之後,小丫頭你拒絕,咲夜,你就把這瓶毒藥放在門口的鞋櫃上,不要看管。這些事情都要在那個武祿面前演出來,讓他以為那瓶毒藥並不會殺人。」

    「之後,等我們在那個武祿面前把這場戲演完之後,我會把武祿轟走,同時關閉房間的門,讓那個武祿和鞋架上的那瓶藥獨處。嘿嘿嘿,之後就看第二天,他會不會把這些藥物想辦法讓金蓮你吃下去。如果到了第二天時候,他真的給你下毒……」

    法者鴆抬起雙手,重重地拍向桌面,那笑容不僅有些陰險,而且,還顯得十分的冷酷——

    「那麼,這條路是那個武祿自己選的,我就乾脆一點,送他去他最應該去的地方吧。」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1:20
199.這才不是白虎堂

    僅僅一個眼神,一個似乎早就已經知道了一切的眼神,終於讓武祿回過了神。

    突然間,他開始大叫,開始發狂!被手銬銬著的手用力四處揮舞,雙眼充血地想著金蓮撲了上去!

    「你陷害我!是你陷害我!!那瓶藥不是什麼毒藥!那是只會讓聲帶麻痺的藥!這是你們騙我的!是你們騙我的!!」

    只可惜,武祿還沒有衝到金蓮的面前,又有兩名庭警衝了上來,將他再次壓制住!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聲音也是從後面傳來——

    「警察同志,就是這個人!我今天來的時候看到他往那個女孩子的飲料裡面倒東西,你們快點檢查看看是不是有毒!」

    那是法者鴆的聲音,武祿猛地回頭,那雙佈滿了血絲的雙眼宛如一頭受傷的瘋狗!

    「是你!全都是你做的!你陷害我!法者鴆,你陷害我!我沒有想要殺人!警察!我沒有想要殺人!這些毒藥是那個女人……是那個女人的!你們查查看就知道了,我是在那個傢伙的家裡拿到的!所以那個瓶子上一定有那個女人的指紋!」

    指紋。

    武祿大聲叫著這兩個字。

    同時,也是看著那個裝有茶色小瓶的證物袋。然後,他也是看到了後面冷面冰霜,一言不發,似乎對什麼事情都不關心,都不在乎的咲夜。

    也看到了咲夜的手……那雙,始終都戴著白色手套的手。

    「哇啊啊啊啊啊啊————————!!」

    狂吼,如同敗家之犬。

    庭警壓制著他,同時也是讓人去調取下毒時的監控錄像,將那飲料和茶色小瓶送去檢驗。

    面對著這一切,這個在剎那間失去所有的傢伙更加用力地掙扎,戴著手銬的雙手不斷往外拉,甚至在手腕上已經出現了血絲的時候,也一點點都不肯放棄。

    「我是無辜的!我是被陷害的!是他!是那個律師!是他陷害我!我沒有想要殺人!我不知道那是毒藥!不是我!你們抓他!抓他去啊!!」

    口水噴了出來,落在了前面的法者鴆的臉上。

    但是,這名律師卻並沒有向著旁邊讓開,而是繼續背著雙手,臉上的嬉笑漸漸化為嚴肅,就那樣看著他,注視著她。

    而當這個武祿再一次掙扎瘋狂地想要靠近他的時候……

    他,卻是當先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到現在為止,你還認為你是無辜的嗎?」

    剎那間看到面前的法者鴆,注視著那雙宛如要直視靈魂深處的眼睛的時候,武祿,定住了。

    「在你傷害那邊那個女孩,為了滿足你的獸慾而在她的心上深深地割了一刀,直接導致她被淨身出戶的時候,你還認為,你是正確的?」

    「在你為了保護自己,只不過是稍稍認為自己可能失去一個棲身之所之地的時候,你就不惜給那個你曾經傷害過的女孩下毒的時候,你真的還認為自己是無辜的嗎?」

    「你口口聲聲說你愛她,但是,你卻傷害了她兩次。還是為了你那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利益以及獸慾,就想要將一個女孩兩次推向深淵的時候,你還認為自己是無辜的?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法者鴆後退兩步,嚴肅的臉龐上充斥著冷峻:「之前,這個女孩的善良讓你逃掉了。但這並不是你繼續為惡的理由。去監獄好好呆上幾年反省反省吧,仔細想想,你是不是真的無辜,是不是真的配得上她所給予你的善良!」

    「我操你媽!什麼善良?什麼為惡!我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過!我沒有犯法,我沒有犯錯!我是被冤枉的!我絕對絕對是被冤枉的!!」

    那一口唾沫噴了出來,法者鴆的話似乎並沒有在這個武祿的心中產生什麼效果。

    被庭警壓著,武祿依然在大聲喊叫,不斷嘶喊,高聲表示自己是冤枉的,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那種溫文爾雅,而是不斷搖晃著腦袋,瘋狂地想要掙脫庭警的束縛,從那法庭那邊逃出去。

    「我是被冤枉的!我沒有做過任何錯事!我沒有犯法!我不要坐牢!不要坐牢!」

    「哥!哥哥!救我啊!救救我啊!我可是為了你才做這些事情的呀!我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幫你啊!你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不救我!」

    「還有你這個賤女人!我好心好意幫你,但你為什麼這麼對我!不就是睡了你一晚而已嘛!反正你都和那麼多人睡過了,多陪我睡一晚又怎麼樣!」

    「你們全都是壞人,你們全都是惡棍!只有我!只有我是無辜的!我是無辜的!我才是好人!我是好人啊!好人————!!」

    伴隨著武祿的嘶吼聲,他的身影與庭警一起,消失在了走廊的另外一側。

    但是,那瘋狂的嘶吼聲似乎現在還停留在這裡,刺激著這裡每個人的心,感受著心臟依然在劇烈地跳動。

    良久良久之後,鬼宿才緊緊咬著牙關,讓自己不要那麼顫抖,緩緩地說了一句——

    「白?虎?堂。」

    法者鴆回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坐在長椅上的鬼宿,冷笑道:「那傢伙的人品可不如林沖,獻刀和下毒也不一樣。武箜先生,很快庭審就要開始了,嘿嘿,給你一個建議,在法庭上你最好少說話。因為我這邊還有許許多多的後著等著你呢~~!哈哈哈哈!」

    伴隨著大笑,法者鴆背著雙手,十分囂張地和另外一名庭警離開,錄製口供去了。只有咲夜站在金蓮的身旁,微微閉著眼,充當這完全沒有什麼用處的訴訟代理人的職責。

    接下來,就是那最後的一場法庭審判。

    此時此刻,剛剛還滿臉自信的鬼宿與武箜兩個人,現在卻是已經愣在當場,似乎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了。轉過頭,牆上的掛鐘已經走向了十點。金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前夫……

    隨即,她轉過身,大踏步地走向那門庭。進入的時候,臉上掛著那最為自信的笑容。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1:21
200.柔弱的女子

    ——第二次庭審開始——

    空空蕩蕩的旁聽席上一個人都沒有,整個法庭也顯得十分的冷清。

    凌峰走上法官席,拿起桌子上的資料看了一眼之後,轉過頭望著被告席,說道:「被告人,從昨天到今天好像並沒有出現什麼非常重要的證據。但是,這場審理依然可以繼續。同時,由於你這方面申請不公開審理,本法庭鑑於此案和之前的離婚案件可能有些關聯,所以允許。在這裡,你還有什麼話或是什麼證據想要呈交嗎?」

    鬼宿晃了晃腦袋,似乎現在才終於從那種失神的狀態中醒悟過來。他咳嗽了一聲,站起來,看著對面的咲夜和金蓮,那張咪咪笑的眼睛現在卻是笑得有些勉強。

    「尊敬的法官閣下,我在這裡需要特別提一下,原告方的過去經歷。因為我的當事人主張這是一場陷害,並且只是不小心落入了陷阱之中而已。希望法庭能夠本著公平公正的原則,不要讓被陷害之人受到無謂的傷害。」

    朝著法庭鞠了一躬之後,鬼宿走出辯護席,來到原告方的席位之前,望著金蓮,緩緩說道:「在這裡的這位原告,毫無疑問,其容姿端麗,美貌過人。也許說不上是傾國傾城,但是認為其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恐怕並不會讓人感到反對。」

    「我稍稍調查了一下,結果卻發現,現在坐在原告位置上的這位美麗動人的女士過去的經歷卻是如此的不乾不淨。其曾經交過十二個男朋友,並且還借此機會流產過整整七次!」

    如果說,現在站在金蓮身旁的是一個稍稍負責任一點的律師的話,那麼恐怕一聲「反對」就已經立刻喊出來了。

    但是可惜,咲夜並不會這麼做。她只是坐在座位上,閉目養神,對於四周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而金蓮似乎也並不是很清楚應該怎麼喊反對,所以也只能這麼聽著。

    鬼宿笑眯眯地繼續說了下去——

    「原告人今年也不過才二十二歲。但是其濫交的程度卻實在是讓人髮指!而且,其每次和男方交友之後,都會想盡辦法從男方那邊弄到更多的金錢!而其七次流產的經歷,更是讓那些男方不得不付出沉重的經濟代價!這種要挾對方的手段實在是說不出的惡劣,由此更是可知這名女性的用心之險惡,手段之卑劣!」

    凌峰看了一眼鬼宿,長長劉海之下的眉毛稍稍揚了楊。其後,他轉過頭望著那邊的原告人,見金蓮依然沒有什麼反應的時候,動手在紙筆上記了一筆,也沒有喊停。

    「今次的案件與之前的離婚案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正是因為原告方當時被我的當事人捉姦在床,查到了她不守婦道,在婚姻期間和他人私通被發現。所以才被我的當事人逐出家門,淨身出戶!但是,原告人卻並沒有因此而悔改,反而更加想要其他的方法來惡意報復我的當事人!這種行為不僅僅是觸犯了民法,更是有觸犯刑法之嫌!金蓮女士,你敢不敢說你的此次訴訟之中沒有任何報復的心理?你敢說,你這一次的訴訟,真的是單純的只想和我的當事人打一場簡簡單單的侵權官司,而沒有任何的復仇心態嗎?」

    金蓮坐在原地,一時間,她注意到法官和那個律師都看著自己。在猶豫了片刻之後,她不由得說道:「我……的確……是有那麼一點點想要報復……但是——」

    「正是如此!這位女士懷著報復的心態,所以處心積慮地想要讓我的當事人賠償!而我的當事人呢!其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很平凡,也很拚搏的小店店主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麼太過強的心計。對於原告方的這種設計更是防不勝防!」

    「在這裡,我懇請法庭能夠對這起案件的起因事宜進行明確地審查。因為在這整個案件之中,處處都充滿了設計,處處都充滿了陷阱!如果不能在排除這些陷阱與陷害之外進行審查,真的是會讓陷害他人之人露出微笑,卻讓老老實實一心做生意的人背上莫須有的債務,讓這個社會的法律建設成為泡影啊!」

    話說完,鬼宿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旁邊的武箜有些擔心,輕聲問道:「鬼律師,沒有什麼問題吧?我們這邊好像並沒有提出什麼新證據的樣子……」

    鬼宿倒是十分的放鬆,笑著輕聲說道:「你放心吧。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和調查,我早就已經清楚,這個女人壓根就沒有什麼腦子。她一直都是過著依靠男人的幫助而活下來的。沒有了男人的幫助,她根本就什麼都不是,恐怕連話都說不清楚了。這一點,你不是最清楚的嗎?」

    得到這樣的答覆,武箜點了點頭,放心下來。

    沒有錯,金蓮很弱,很容易擺佈。她更是一個只知道聽男人說話,男人讓她往東就往東,讓她往西就往西的傳統女人。要讓這樣的女人表現出一點點的主張來爭取自己的權利?哈,怎麼可能?

    上面的凌峰放下筆,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問道:「原告人,你是否有什麼話想說,還有什麼證據需要提交?」

    這是,最後的最後了。

    哪怕不用法者鴆或是蜜律來提醒,金蓮也知道,走到這一步,已經可以說是到了最後的關頭了。

    閉上眼,過去的種種經歷宛如走馬觀花一般地從她的眼前飄過。

    這個女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腦袋中不由得浮現出蜜律現在正在課堂上上課的場面,想到那個律師為了自己現在正在應付庭警的場面……

    走到現在,已經二十二歲。

    人生不算長,但卻不知道為什麼,早已經失去了許多。

    可是,即便失去了那麼多,終究還是有得到的一些東西。

    而這些東西……現在,則在她的心裡面。

    「我有話說。」

    那一刻,金蓮站了起來。

    不像是鬼宿和武箜之前預想的那樣,這個女人會在什麼話都不說的情況下結束,而是義無反顧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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