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律政奶爸 作者:盤古混沌(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21 18:12:3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88 183277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1:59
221.該死的魔女控!

    蜜律速度吃完飯,把抱抱熊抱在懷裡,低著頭從遠離那邊那些法律人士的出入口的位置走了出去。一直到離開餐廳,她轉過頭瞟了一眼那邊的法者鴆,見他只是在低頭吃飯,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呼,可能真的是想多了。那傢伙好歹也是律師,總要出席一些活動。可能只是真的碰巧而已。這樣也好,至少那傢伙知道應該為了家裡的律師事務所多多加油,也好過整天在家裡打遊戲。)

    呼出氣,蜜律回過頭。但是下一瞬間,她的身子猛地一抖,一股憋屈的感覺湧上她的面頰,讓她的小臉蛋憋得通紅!

    (我才沒有擔心他的工作問題呢!那傢伙可是大人,哪裡有需要小孩子擔心大人工作問題的情況會出現?我純粹是看那傢伙不爽,就是看那傢伙不舒服!哼!)

    給自己解釋清楚之後,蜜律終於放鬆下來。

    算了,整個電視台那麼大,同時演出的節目又那麼多,接下來再碰到的幾率應該無限趨向於零吧?反正下午三點就結束回去了,還有兩個小時,繼續去看看人家拍攝現場,閒逛兩下就回去吧。

    然後……

    當蜜律被安排坐在演播室的觀眾席上,等候那邊的導演進行綵排預演的時候,她真的是半張著嘴,懶得說任何話,懶得想任何事情的痴呆模樣了。

    「好!各位同學們!首先呢,謝謝各位同學前來參觀我們這次的節目攝製啊。我是場務,姓張,你們就叫我張哥哥就可以了。」

    一個戴著鴨舌帽,大概大學生模樣的人在前面指揮,說著一些很麻煩的話。無非就是聽他指揮該鼓掌的時候鼓掌,該笑的時候笑,應該表情嚴肅的時候表情嚴肅。

    整個過程蜜律幾乎沒有聽到多少,因為打從入座的時候開始,她唯一看到的就是那個演播廳,那個佈置成辯論會場的大舞台。而在左邊的座位上坐著的那個人。

    真是可惜,剛才吃飯的時候幹嘛沒有把那隻惡毒的蟑螂噎死?他昨天不是吵吵嚷嚷著說肚子餓死了嗎?

    但是現在,辯論即將開始,蜜律也只能捂著自己的天平熊,身子往後縮,希望能夠儘量不要引人注目,平平安安地渡過接下來的兩個小時才好。

    舞台上,法者鴆今天穿著他那套決勝西裝,一個大背頭梳的油光鋥亮。眼下,那些法官啦,檢察官啦,律師啦也是分別按照兩邊坐下,互相寒暄了幾句之後,旁觀席上的燈光熄滅,導演也是開口,喊了一聲開始的口令,坐在中間的主持人座位上的主持人立刻滿臉笑容地望向鏡頭。

    「歡迎各位來到《實事關注》欄目,大家好,我是柯坪。」

    光打下來,法者鴆一愣,一副有點受驚的模樣。不過幸好,他很快就恢復正常。

    「今天我們來關注一下現在社會上經常出現的少年犯的問題。眾所周知,目前我國的未成年人的犯罪率正在以逐年攀升的頻率上漲,縱觀近十年來的統計數據,不僅犯罪年齡在不斷下降,而且惡性事件更是越來越頻繁,根據國家調查的數據顯示,現在成年人罪犯中,曾經有27%的人曾經在未成年時就已經犯罪。而未成年的惡性傷害事件更是顯得十分的駭人聽聞。」

    「比如之前曾經發生過的十名十一二歲的孩童圍毆一個八歲孩子,將其毆打致死,起因僅僅是因為『打人玩』。又比如十歲女童因為鄰居家的兩歲嬰兒哭聲吵鬧,就將其從二十樓扔下去。再比如不久前剛剛發生的那場可怕的十四歲少年強姦殺人案,手段之殘忍就連成年人都無法直視。」

    「但是,面對如今越來越頻繁的少年犯,法律方面似乎並沒有什麼很好的管理方法。但是,時代總是要前進,我們的社會出現了問題,那麼總需要想出辦法來處理,來解決。為此,我們今天特地請到了各位法律界的精英人士來和我們一起探討這個問題,歡迎各位!」

    接下來,就是一輪的人物介紹。

    如果不是為了那場牛風的兒子的結婚典禮的話,法者鴆還真的想要立刻回家。

    嗯,對了,並不是主要出席了就行,而是要在這場辯論賽中說得好才行,對吧?

    主持人:「那麼今天,我們根據這十位法律界人士的意見不同,分成了兩個陣營,分別提出了兩個方案。在我左邊的這五位呢屬於紅方,建議的是降低未成年犯罪的刑責年齡,以此來解決現在針對未成年人沒有很好的防治手段。而在我右邊的五位屬於藍方,則是反對降低刑責年齡,增加學校教育,家庭教育等手段。現在嘛……不如就讓右邊的藍方嘉賓先說兩句吧?」

    之前,法者鴆還算是昏昏欲睡。可是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他猛地抬起頭,一臉茫然地伸出手:「喂喂喂,等一下等一下,我好像沒有聽說這件事啊?怎麼你們隨隨便便就幫我安排了座位了?還幫我決定了辯論的支持點?」

    導演:「CUT!」

    一名工作人員連忙跑上來,衝到法者鴆面前,一臉緊張地說道:「哎喲喂法律師!您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之前將邀請函寄給您的時候,隨邀請函附贈的信上不是都已經寫的清清楚楚了嗎?您是屬於紅方啊!」

    邀請函是收到了,但是信又是什麼鬼東西?

    法者鴆愣了一會兒後,立刻明白。搞了半天那個該死的魔女控給自己的東西沒有給全,只給了自己邀請函,沒有給附帶辯論說明的信件嗎?弄得自己還以為電視台怎麼那麼大氣,都不給提前準備,讓這裡十個法律人士都跑到這裡來臨時說話,考驗反應呢!

    工作人員:「那個,法律師,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問題大了去了!這兩天是怎麼回事?自家那丫頭在自己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時候就硬塞了一個辯護給自己,這邊的電視節目也是突然間就給自己一個題目要在沒有做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辯論?

    很好,非常好!

    看起來壓根就不需要想什麼晚宴的邀請函了,能夠保證在這辯論桌前不出醜就已經不錯了。

    「啊,沒問題!沒問題!繼續,繼續!」

    看到法者鴆不再發聲,導演重新開始錄製,這場辯論活動也是開始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1:59
222.法庭之外的辯論

    天平熊很軟,很暖和。

    抱著天平熊,就像是抱著雲朵一樣。

    現在,蜜律覺得把腦袋靠在天平熊的腦袋上睡覺也不算是浪費時間了。因為現在場面上的,完完全全就是所謂的垃圾時間。

    雙方說了很多,但是很多時候都沒有說到點子上。這當然可以理解,畢竟法官和檢察官的身份特殊,發表這樣的公開講話並不是很方便。其中大話,套話,客套話源源不絕,聽得這些孩子們都想打瞌睡。

    蜜律瞄了一眼那個坐在上面的法者鴆,不由得嘴角翹起,冷哼了一聲。這個傢伙從剛才開始就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可想而知,到時候這檔節目上了電視之後,會出多少丑了吧?

    「就我個人認為吧,降低刑責年齡並不是一個最最關鍵的因素。」

    藍方的一名律師接過了話茬,略微發胖的身材,滿臉微笑如同笑面佛的臉型。這個律師稍稍瞥了一眼那邊的法者鴆,稍稍沉默片刻之後,話題一轉——

    「就好比我這次擔當的有關少年犯A和少年犯B,兩個人強姦殺害一名十八歲少女的案件一樣,此次案件的關鍵問題也在於刑責年齡的問題上。」

    主持人的眼睛唰地一下放光!他轉過頭說道:「如此說來的確是呢!呂青龍律師正是此案其中一名少年犯B的辯護人呢!」

    呂青龍點了點頭,對著紅方辯護席位笑了一下:「其實並不僅僅是我,坐在紅方座位上的那位法者鴆律師,也正是另外那位少年犯A的辯護人呢。其實啊,我對於法律師會坐在對面那個座位上還真的挺意外的。因為在法庭上,他可是十分堅定地堅持少年犯A因為年齡不到,所以應該免責的呢。但沒想到,他現在竟然會主張降低刑責年齡呢。」

    啪啪啪三聲,三道燈光猛地從天空打下,其他照明全部熄滅,就將法者鴆,呂青龍以及主持人三個人的臉照得賊亮!

    一直都游離於狀況外的法者鴆突然被聚光燈照著,一下子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不斷地轉過頭看身邊的人,有些緊張地問道:「怎麼了怎麼了?停電了嗎?」

    那位主持人捏著話筒站了起來,一臉興奮地說道:「各位觀眾朋友們,這實在是一個天大的驚喜!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我們竟然請來了現在最受到廣大公眾關注的兩少年犯強姦殺人案的兩位辯護律師!而且更沒有想到的是,在法庭上互相合作的兩位律師,竟然會在這一刻站在不同的陣營之上!請兩位律師放心,若是兩位覺得有問題的話,我們可以在播出的時候給兩位的臉部打上馬賽克,聲音做處理。」

    隨後,這主持人對著法者鴆說道:「法律師,相信您一定知道,這起惡性殺人案件中,少年犯A的行為最為殘忍,最為可怕!其不僅強姦殺人,而且還要挾少年犯B一起進行偽證行為!請問法律師,您明明是因為刑責年齡的問題而對其作出了無罪辯護,可是現在為什麼又要站在降低刑責年齡這一問題上呢?您的主張和您在法庭上的主張完全是自相矛盾了呀!」

    法者鴆晃了晃腦袋,目光落在那邊一臉微笑的呂青龍身上。看著他那張笑臉,又想到了死厄骨的事情之後,法者鴆臉上的慌亂漸漸消失,重新展露出一副笑呵呵的表情——

    「我覺得這並不矛盾。在法庭上,我可以主張我的委託人刑責年齡不到而免責,這是因為法律的確是如此規定。但是現在,我主張現在的刑責年齡應該繼續降低,這是因為現在的確出現了那麼多的事情……」

    「反對!」

    法者鴆還沒說完,對面的呂青龍卻是直接大聲地喊了出來——

    「法律師,我看您剛才似乎還是沒有好好地聽我們的辯論吧?」

    呂青龍稍稍挪動了一下他那胖胖的屁股,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的確,從數據上來看,好像的確未成年人犯罪率上升了。而且還是有一些孩子甚至叫囂著『我把你媽殺了,法律不會判我刑』這種恐怖的話語。」

    「但是,和整個孩子的這個群體數值比起來,犯案的孩子依然還只是極小極小的一部分。難道要為了這一小部分的孩子,而苛責其他的孩子,將那一雙雙對未來充滿了希望的眼睛都看成是罪惡的眼睛,隨時隨地防著他們犯罪,想著要怎麼懲罰他們嗎?」

    待的法者鴆說不出話來之後,呂青龍滿臉笑容地說道:「降一降刑責年齡,看似的確是容易。但是這根本就不是刑責年齡的問題,也不是那些孩子的問題,而是教育的問題,是學校的問題,是社會的問題!是我們這些大人的問題!法律師,難道,您不這樣覺得嗎?難道您認為您的那位委託人少年犯A,真的是因為人性之惡而殺人的嗎?難道這不是我們這個社會的責任嗎?還是說,法律師,你有膽子指著你的委託人,大聲說『我們這些大人全都沒有錯!我們這個社會也沒有錯!錯的就是你這個孩子!是你的錯!』嗎?」

    在法庭上,這個法毒經常讓人吃癟,運用滔滔雄辯讓自己的對手無言以對。可是現在,他卻是一臉的懵逼,一時間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說話了。

    其實對於這場辯論結果究竟怎麼樣蜜律並不在乎,反正這裡辯論最多只能算是一種社會討論,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影響法律的進程。不過,她現在倒是很有興趣看著上面的法毒怎麼在這法庭之外被人給辯的無話可說,這種感覺,真的很棒!

    呂青龍說完了。

    法者鴆坐在座位上,沉默。

    過了片刻之後,他現在也是緩緩地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在這一刻變成了冷笑:「呂律師,你說的真是好啊。大人的責任,學校的責任,家庭的責任……是啊,全都是我們的責任,全部都是這個社會的錯,國家的錯,體制的錯。你怎麼不說這是全人類的錯?因為只要有人存在,謀殺就必定會繼續存在下去,伴隨人類的歷史,永遠不會停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2:00
223.無準備之仗

    呂青龍:「反對。對方律師,你似乎已經開始要使用詭辯了呀?」

    法者鴆:「我也反對!因為對方律師沒有讓我把話說完!」

    碰地一聲,法者鴆的雙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我們現今的法律之所以規定刑責年齡14歲,是因為認定14歲以下的孩子並不具有自主辨認事物的能力!但是,由於營養的豐富造成孩童年齡的智力身體的發達,現在早已經不是上個世紀了,現在十三四歲的孩子長得如同成人的也並不少!若是還是執著地認為他們不需要肩負刑責,那完全就是罔顧其他人的生命安全!」

    蜜律搖了搖頭,皺著眉頭。

    她看得出來,這個法毒並沒有做多少準備,所以說的話幾乎是想到哪裡就說到哪裡。再看看那邊的呂青龍,他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顯然法者鴆的這個辯論主題他已經研究過,有著充分的對策。

    「法律師,如你所主張,十三四歲的孩子身體智力發育如同成人,所以應該肩負刑責,對不對?」

    很顯然,呂青龍開始反擊了——

    「那麼按照你這樣說的降低刑責年齡的話,比方說降到十二歲把。那麼一個十二歲的少女是不是應該算是擁有了性方面的自主權(作者註:擁有性自主權,也就是法律承認少女擁有自願與任何人滾床單的自由。如果不承認擁有性自主權的話,那麼少女就沒有所謂的自願與他人滾床單的自由,任何人與這個少女滾床單皆被法律自動視為少女非自願,也就是所謂的強姦)?」

    「如果刑責年齡降低的話,性自主年齡也是應該相同降低。那麼一個成年人若是和一個十二歲的女童滾床單的話,那麼是不是也代表那個成年人無罪?因為法律師主張十二歲的孩子已經擁有了承擔刑責的體力和智力,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對不對?」

    「如果再根據有些少年犯十一二歲就曾經做出過很惡劣的事情來看的話,是不是還要把刑責年齡降低到十歲?以後成年人和一個十歲的女童滾床單,也同樣可以通過某些方法來證明這個女童是自願的,那個成年人是無罪的,對於不對?」

    那一瞬間,法者鴆啞然。

    而這種啞然,也是讓對面的呂青龍一臉的得意,緩緩說道——

    「當然,不能夠允許,對不對?就算是十歲、十二歲的女孩身體發育已經非常成熟了,即便這個女孩開始裝成熟,想要變成大人。但是想要變成大人,並不代表她們真正準備好了要成為一個大人。雖然身體的發育已經成熟,已經的確擁有了一些力量,但是他們的心智卻是依然如同以前那樣的單純,無知。」

    「我們不承認十四歲以下的女孩子有性方面的自主權,就如同我們不承認十四歲以下的孩子能夠清晰辨認自己的行為究竟是不是違法,是不是犯罪一樣。」

    「正如同法律師所說,沒有錯,現在的孩子的確是長得更快,長得更壯了。在有些時候,恐怕這樣的體格的確會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來。」

    呂青龍攤開雙手,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卻又惋惜的神色——

    「那麼,如果就此降低刑責年齡的話,那麼接下來怎麼辦?再過幾年,我們的營養更好了,孩子長得更快了,那麼是不是還要繼續降低刑責年齡?從十四歲降到十二歲?然後再降到十歲?接下來到八歲?六歲?四歲?是不是要繼續這樣降下去?然後等到將來的某一天,請問對方的法律師——」

    他的手指伸出,直接指著法者鴆,大聲而又堅決地說道——

    「在將來的某一天,你是不是認為會從某個剛出生的嬰兒的眼中……看?到?殺?意?」

    之前的那些辯論絕對是垃圾時間。

    因為現在,那聚光燈是如此的明亮,呂青龍這個律師的形象又是如此的高大而飽滿。

    恐怕剛才那些胡扯什麼的寬泛的法律定義啦,國外的法律啦之類的東西,完全沒有此刻呂青龍所說的這些話如此的讓人有信服感。

    在蜜律的身旁,那些同學們現在也是點頭稱是起來。

    「這個叔叔說的很對啊,我們還沒有成年,當然應該不能讓我們來承擔責任啦?」

    「對對對!還有啊,那個叔叔辯護的那個少年犯B的案子我也知道,那個少年犯B好像是被脅迫的吧?」

    「真可憐……幸好沒有到年齡,不然如果因為這樣而被判刑的話,可要怎麼辦啊。」

    「就是這樣說,年齡不能降,一點點都不能降呢。」

    蜜律歪過腦袋,抱著天平熊坐著。一旁的一名女同學這個時候靠了過來,輕聲說道:「小律!那個胖叔叔好厲害啊!他說得好有道理啊,有些小帥帥怎麼辦?」

    「哼!」

    那一瞬間,這個湊過來的女同學所看到的,並不是蜜律那張始終都掛著微笑的臉龐,而是一張完全卸掉了所有的偽裝,完全冰冷如刀的雙眼!

    這種表情讓女同學一慌,連忙撒開手往旁邊靠了靠。可是再仔細看的時候,蜜律已經再次恢復了那種平易近人的模樣。

    蜜律笑著,溫和地笑著。

    而在笑著的同時,她的雙眼也是落向那邊被另外一道聚光燈照著,宛如一個失敗者一樣的法者鴆。

    一股無名火在胸口燃燒,看著那個呂青龍如此壓制這個自己看不順眼的渾身沾滿毒毛的綠毛蟲,在她那張微笑的臉龐之下,厭惡之情卻是毫不猶豫地投給了那個呂青龍。

    很生氣。

    但是,她卻搞不懂為什麼那麼生氣。

    看著這個傢伙吃癟不是應該是自己最快樂的事情嗎?但是現在怎麼那麼不爽呢?

    不爽到連偽裝都直接不要了,就那樣瞪自己的同學。

    這是,為什麼呢?

    舞台上,主持人捏著話筒轉過頭,對那邊低著頭,一言不發的法者鴆說道:「法律師,您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2:00
224.為什麼孩子不能是錯的?

    呂青龍坐了下來,用紙巾擦了擦手,笑道:「法律師,不好意思啊,我們本來應該是合作的關係。如果今次公開您是少年犯A的代理律師對您造成了什麼影響或是什麼損失的話,您可以致信給我們帝星,我們會向您賠禮道歉,『努力』消除影響的。」

    談笑之間,時間也算是差不多了。

    掌控時間和節奏的導演看了看表,向著上方的主持人示意。主持人明白,眼看,就要宣佈本期節目到此結束的時候……

    碰——!

    雙掌撞擊桌面的聲音,卻是讓這看起來已經有些散會氣氛的舞台,再次拉回那莊嚴而肅穆的現場。

    「呂律師,說得好,說的真好,真是動聽。」

    那張低著的頭慢慢抬起,那雙眼中的狡黠與嘴角的那像極了壞人的冷笑,在這一刻,卻是讓旁聽席上的蜜律一下子有了一种放心的感覺。

    「為了保護孩子……是嗎?嗯,這還真是動聽啊。為了保護那些還沒有自主能力的孩子……是嗎?那麼……我要問一下呂律師,對於那些已經被這些少年犯傷害過的人,以及對於那些即將要被少年犯傷害過的人,對於這些人要怎麼保護?對於他們的權利,究竟應該要怎麼補償?」

    法者鴆的雙手再次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發出的聲響傳遍整個演播室。他伸出手,重重地指著那邊的呂青龍,大聲喝道——

    「未滿十四週歲的孩童犯罪不算犯罪,所以,法律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讓那些孩童的父母將其領回教育。但是問題是,如果這個家的家庭教育真的從小就沒有問題的話,這些少年犯也許就根本不會犯罪。正是因為教育本身就有問題,所以才會導致少年犯出現犯罪行為,讓這個本來就有問題的家庭繼續管理這個問題少年,這管理得好才有鬼了!」

    「體制問題?學校問題?家庭問題?大人的問題?呵呵,說的很動聽,說的很大義凌然!但是呂律師,你說了那麼多的問題,那麼是否有想過真正的解決方法呢?所有人都有問題,那也就是所有人都沒有問題!所有人都把問題輕輕鬆鬆地放大到整個族群,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繼續犯錯,對不對?」

    呂青龍哼了一聲:「反對!我……」

    法者鴆:「反對!剛才我聽了你那麼多話現在也請你把我的話聽完再想著要怎麼反駁我!」

    呂青龍面色一青,不說話了。

    法者鴆放下手,支撐在桌面上,嘿嘿冷笑道——

    「所有的問題,其實全都是教育的問題。沒有錯!孩子是無辜的,家長身上的責任無比重大。但是我們可以說我們在教育孩子,可是有誰來教育家長?有誰敢過來教育家長?既然家長不教育,那麼為什麼不能剝奪家長的教育權,轉而讓學校,讓政府來教育這個頑劣的孩童?」

    「我們的國家有些地方很好,但是有些地方卻很爛,爛到了骨子裡,爛到了根裡!這種腐爛的基因是我們每個華國人心中根深蒂固的懶惰在作怪!」

    「啊,不好意思,我竟然也開始把責任推脫在那些冠冕堂皇的東西上面了。」

    法者鴆走出席位,面向那些孩子所在的看台。雖然看不清臉,但是還是可以確認,那些孩子就坐在這個地方。

    「各位同學,真可惜,我不是各位眼中的好叔叔。在這裡,我想要告訴你們的是,你們在享受著被保護之前,首先則是一個人!不管是多麼小的孩子,只要是作為一個生命,就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自己做了錯事,就要接受相應的懲罰。你們犯了錯,那麼你們的父母就應該給你們懲罰。如果你們的身體年齡到了一定的程度再犯錯,國家就會給你們懲罰!」

    「法律代表著正義,代表著公平!但是,若是你們一味地躲在法律之後,以這種正義來保護你們的罪惡的話,那將會是對他人的最大的不幸!看起來,降低你們的刑責年齡是對你們的一種苛刻,是想要將我們成年人的過錯轉嫁到你們這些孩子身上。但是降低刑責年齡,是為了讓我們這些成年人能夠在你們的父母失控的時候更加方便地對你們施以懲戒!」

    「沒有錯,我說的就是懲戒。什麼教育,什麼愛,全都是廢話!人摔倒了,痛了,才知道以後走路要小心。被蛇咬了,以後才會離蛇遠遠的不靠近!心靈上受到責罵,傷了自尊,才會明白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只有讓你們知道痛了,知道做錯事之後會付出怎樣慘痛的代價,才能夠讓你們這些智力發育欠缺,就想著憑藉著這個長大的身體胡作非為的小子明白這個社會的秩序,明白傷害他人究竟是一種怎樣可怕的事情!」

    法者鴆轉過頭來,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再次拍向桌面道:「教育並不只有單純的愛,還有懲罰,還有讓人懂得對不能做的事情的畏懼。只有讓那些孩子明白做錯事請之後的恐懼,沒有錯,只有將名為恐懼的東西塞進他們那還沒有搞明白的小腦袋瓜裡,讓他們雖然不明白但還是會本能地不去做那些事情時,才能夠更好地保護他們,保護他人。」

    他冷笑一聲,對著對面的呂青龍,瞥了瞥嘴,哼道:「別說什麼家庭教育,學校教育了,這些都是扯談!這些東西要重新建設起來需要多少時間?一兩百年夠不夠?我絕對承認呂律師所說的那些東西的確重要,但是現在卻太過寬泛,太過無力!接受這個事實吧,接受這個社會很多父母壓根就不懂怎麼教養自己生下來的那團肉。接受學校和社會就是這麼的充滿缺陷。我們就是先將責任推給那些孩子又怎麼樣了?我們是大人,怎麼教育孩子是我們來定的,所以先將責任推給他們然後我們再告訴他們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又怎麼了?憑什麼事事都要往我們自己身上攬?憑什麼一旦自己的孩子犯了錯就責怪整個社會?」

    「社會絕對不會承擔任何人的錯,我這個大人也絕對不希望被其他人莫名其妙地代表然後承擔別人的錯!每一個人做的事情都可以讓每個人自己來承擔!如果你管教不好,那就把監護權交出來讓監獄來管教!而讓你交出來的方法就是降低刑責年齡!」

    「很多人都相信,『最糟的學校也勝過最好的監獄』,這對於違法、犯罪的未成年人本身而言,可能是成立的。然而,對於其無辜的同學們而言,法律就實質性的缺席了對其正當權益的保護,顯然並不公平,對整個社會的秩序也是一種無聲的破壞。或許,學校和監獄互相不能替代,學校和社區解決不了的問題,還是交給監獄來處理吧。以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2:01
225.演播結束

    他坐下,一臉的嘲諷加不爽。

    整個演播室全都鴉雀無聲,就像是被施展了沉默咒語一樣,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這樣的沉默也不知道究竟持續了多久,上面的主持人終於回過神來,笑道:「好了!那麼今天的節目就到此為止,謝謝各位的收看!」

    隨著主持人的這一個聲音落下,演播廳內的熱鬧氣氛終於有些回暖起來。

    蜜律鼓掌,和其他的同學一樣站了起來。一邊鼓掌,一邊就能夠聽到她的同學在說話。

    「那個叔叔究竟是想要幹什麼啊?什麼叫做爸爸媽媽不能教育我們就讓我們給監獄教育?」

    「我看啊,他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爸爸媽媽對我們多好啊,怎麼可能讓別人來教我們。」

    「對啊對啊!他還要我們承擔責任呢!嘻嘻嘻,真好笑,老師不是都說了嗎?我們是祖國的花朵,現在不需要承擔那些大人的責任,我們現在只需要玩就可以了。要我們承擔責任?哈哈哈,這個叔叔說話真是好笑。」

    聽著這些,蜜律沉默不語,跟著一起向下走。在經過攝像機後面的時候,剛剛好,看到那個應該是導演模樣的人和其他兩個助理正在觀看剛才錄製的節目。此時,畫面上播放的正是剛才法者鴆的那番言語。

    「導演,這些……可以放出來嗎?」

    那導演皺了皺眉頭,說道:「還是掐了吧,呂律師的那番話很好,譴責社會,譴責學校,譴責家庭,譴責我們每一個沒有教育好孩子的大人,讓人反思。那個法律師的話太過大逆不道了,還是掐了吧。然後具體做的時候以呂律師為主角。至於這個法律師嘛……不需要給多少畫面了。」

    聽完這些,蜜律繼續摟著天平熊,緩緩地走出了演播室。

    ————

    今天感覺好累……真的感覺超級累的。

    法者鴆敲著自己的肩膀,揉揉自己的後頸肉,轉動轉動脖子。

    真是的,這算個鬼上電視啊?什麼都不知道就要被趕鴨子上架地跑來電視台,然後又被那個呂青龍莫名其妙地點名點了出來,還要被逼著和他辯論。這是個鬼啊!

    不行,必須去找那個魔女控好好說說清楚!這算是個毛的報答自己啊?這種報答還不如如要報答!死魔女控!把老子的毛毯還來!老子要再倒一把冷水把你澆了個透心涼!

    離開演播室,法者鴆捏著拳頭臨空揮了一拳。

    「法律師,對不住啊,剛才實在是陣營相關,所以沒有辦法啦,哈哈哈。」

    他擠出一個鬥雞眼,別過頭看著身後那個傢伙。

    呂青龍那張笑呵呵的臉上浮現出來的笑容別提有多麼的神清氣爽了。他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法者鴆的肩膀,繼續笑道——

    「我們的老闆讓我向你問好。我老闆也說了,如果早知道這一次的案子是和我們的法大律師並肩作戰,說不定他就會立刻推掉那些國際貿易官司,來和法律師一起戰鬥呢。」

    法者鴆挪了一下肩膀,讓開這個傢伙的手,同樣冷笑道:「是嗎?那還真的是萬分感激呢!我也非常可惜,如果真的是他來和我並肩作戰的話,我一定可以在下次的庭審上好好地踹他的屁股。但是看看呂律師的屁股那麼肥大,想來踹起來的感覺一定也不差,對不對?」

    呂青龍那張笑臉顯得有些抽搐,但很快,他還是重新展開笑容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下次法庭上再見。」

    看著那張搖搖擺擺要離開的屁股,法者鴆真的很想現在就去踹上一腳!

    哼,不過想想也算了,他拍拍手,一股腦兒地朝著電視台的出口走去。

    然後,他的腳步在出口前,停了下來。

    小蜜律站在那裡,懷裡抱著天平熊,旁邊站著他的班主任孔老師。

    那位中年婦女看到法者鴆呆呆站在那裡不動,立刻走了上來說道:「蜜律同學的爸爸,蜜律同學說你是來接她的,那我現在就把這個孩子交給你啦。反正接下來我們也是要回學校各自回家,現在就算你把蜜律同學接走了吧。」

    法者鴆的呆滯在這個孔老師的話語下立刻化為一臉的笑容,連忙點頭道:「是是是!我是來接著丫頭的!那麼孔老師您慢走啊!不送哈!哈哈哈!」

    「孔老師,再見。謝謝老師,今天我玩的很開心~~~」

    孔老師看著這對父女,見他們的臉上全都洋溢著那種純潔而又歡悅的笑容,擺明了一幅親子之歡的模樣後,也是放心地點了點頭,走上了巴士。

    眼看著,四年一班的學生和老師們上了那輛旅遊巴士車揚長而去。站在電視台門口的法者鴆和蜜律兩個人臉上的笑容也是伴隨著車輛的離開而迅速剝離。

    大眼瞪小眼,四隻眼睛互相瞪著,誰也不讓誰。這麼瞪了片刻之後……

    「哼!」

    「哼!」

    這種不通過嘴巴,用鼻子裡面的聲音來交流的方法,似乎已經快要成為這兩個人之間獨有的交流方式了呀。

    ————

    待的和那些電視台的工作人員一一禮貌的告別之後,呂青龍志氣滿滿地走出了電視台,上了一輛車。

    他的臉上依然掛著那種和藹可親的笑容,在坐好座位之後,取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老闆,是我,青龍。今天的電視錄製非常順利,估計明天晚上就能夠看到了吧。」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聲音:「嗯,你辦事,我放心。現在時間不早了,你直接下班吧。」

    呂青龍:「好的。對了老闆,您不知道,今天在演播現場我碰到了那個法毒哦!不過,哈哈哈,導演已經和我說,要把那個法毒的所有鏡頭都刪掉,只剩下他在那裡呼呼大睡的鏡頭呢!這一次,我們還真的可以狠狠地挫一下那傢伙的威風!」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這樣的沉默,反而讓呂青龍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地凝固。額頭上的冷汗,也是不由自主地滾落了下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2:01
226.這小丫頭還有點可愛?

    「不能小看法者鴆。」冰冷的聲線,穿過了話筒,刺進呂青龍的耳朵,「如果你想要完成委託人的委託,最好不要把法者鴆當成一個普通律師。和他同台,你最好做好如同和我同台的心理姿態,用你全部的精力來謹慎小心。」

    呂青龍連忙摸出一塊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老、老闆,要你的話說……那麼……」

    電話那頭:「做好萬全準備。現在,你最好再去一次拘留所。」

    呂:「去拘留所?見文雅儒那孩子嗎?」

    電話:「哼。去見死厄骨。」

    呂:「死厄骨?這……這是為什麼?」

    電話中的聲音顯得越發的陰冷與凝固,真的很難想像,這個平時看到都是一副笑眯眯的人,現在卻能夠發出這樣的聲音。

    「將那個法者鴆趕下舞台。既然你沒有這個實力在戰場上和他硬碰硬,那麼只要不讓他上戰場,就行了。」

    ————

    冬天的午後三點,太陽已經露出疲軟的色彩。

    灑滿了金色餘輝的道路上,一大一小兩個人並肩前行。

    兩個人邁著步子,踩著那夕陽灑下的光芒,臉上的表情依然是那樣的互相彆扭,沒有任何想要放鬆的意思。

    「今天,你跑來幹嘛。」

    「我來看你如何出醜,如何走神走了整個節目,然後最後的那段台詞還被導演刪掉。」

    法者鴆立刻回過頭:「好啊!你這丫頭,你果然看到了對不對!給我忘掉!給我完完全全地忘掉!」

    蜜律哼了一聲,抱著天平熊加快腳步,一臉得意地走在法者鴆的面前。就像是要故意氣那個走在身後的傢伙一樣,繼續哼哼了兩聲。

    「啊!你這丫頭,又哼了對不對?我聽到你剛才又哼哼了!可惡啊!你給我記住,這可不是我故意在外面出醜的!我可是完全沒有做過任何準備,連辯論的主題都不知道就匆忙上架的!這可不是代表我法者鴆輸了!我法毒法者鴆怎麼可能輸了呢?而且那根本就不是法庭,根本就不能算是我輸!」

    前面走著的蜜律停下腳步,轉過頭。隨著她的轉身,校服的裙襬在冬日的夕陽中微微搖擺。一陣風吹過,讓她那一頭波浪捲發飄起,配合著那金色的背影,那一刻,停留在了法者鴆的雙眼之中。

    「今天電視台有你喜歡的女明星嗎?」

    「女明星?」

    法者鴆一愣,隨後摸了摸下巴,站直身體,想想說道:「嗯,女明星嘛……也的確不少。有兩個也經常在電視上看到過啊!嘿嘿嘿,我還問她們要了簽名呢~~!」

    抱著天平熊的手,一下子抓得更緊了:「她們……是不是很漂亮?」

    法者鴆的鼻子高高翹起:「當然啦!不漂亮能夠上電視嗎?畢竟電視台還是要負責保護我們這些群體觀眾的眼睛的呀!」

    剛剛還看著這邊的蜜律,現在卻是轉過了身去,背對著法者鴆。她默默地邁開腳步,向前走,可是沒有走幾步,她就像是有些不服氣似的,用一個略帶倔強,又略帶難受的聲音說道——

    「她們……還能比媽媽漂亮嗎?」

    後面的法者鴆,嘴角的那抹冷笑,就此凝固。

    他看著這個小丫頭,看著她的背影……那緩緩地,背對著自己,面向夕陽而離去的背影。

    (蜜糖……)

    啪。

    一隻手,壓在了這個小丫頭的腦袋上。

    待的蜜律略微抬起頭時,就能夠看到法者鴆那張帶著冷笑和充滿了自信的臉龐,用力地揉了揉她的腦袋,笑著說道——

    「你放心,我法者鴆看人的眼光還算是不錯的。你媽媽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漂亮的女人這一點我到現在還沒有想過要推翻!死丫頭,你想要到達多愁善感的年齡還差了那麼幾年呢!給我胡亂煩惱些什麼東西啊?哈!」

    腦袋被揉著,蜜律卻依然只是低著頭,任憑這個法毒的手掌弄亂自己的那一頭頭髮。

    但是等到他的話一說完,這個小丫頭終於猛地一個甩頭,身子從法者鴆的胳肢窩下鑽了出去,逃離了他的「魔爪」。

    「哼,那你跑來這裡幹嘛?拼著你連你的《魔武姬無雙II》都不玩也要來這裡上電視,這還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法者鴆哼了一聲,雙手插在褲袋裡面,冷笑道:「還不是為了你那個老媽的事情?只要能夠這次的電視辯論出名,那麼就有可能受到那位華國首富——牛風的兒子的訂婚晚宴的邀請函!而那個即將訂婚的兒子的未婚妻,據說也是姓蜜。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剛剛還一臉呆板的蜜律,現在整張臉上都是一個大寫的「懵逼」兩字。

    在這麼呆滯了幾秒鐘之後,這個女孩一下子興奮起來,整張臉上都流露出萬分喜悅的表情,上前一把抓住了法者鴆的手!那張原本只有戴上假面具或是冷笑嘲諷的時候才會流露出來的微笑,現在竟然直接毫不做作地倒騰了出來!

    「媽媽!是媽媽!會不會是媽媽?真的是媽媽嗎?」

    「唉唉唉唉唉!放手,放手!別這麼抓著我的胳膊不放!疼疼疼疼!疼死我了!快放開啊!我的胳膊快被你拽下來了呀!」

    待的蜜律這丫頭放開手,抱著天平熊遮著嘴巴,一幅興奮的滿臉通紅的模樣之後,法者鴆則是捂著自己的胳膊,感嘆自己的胳膊幸好沒有被直接拽下來。

    「我說你啊,你也別那麼興奮了。」

    「為什麼啊!那是媽媽啊!一定是媽媽啊!這個世界上姓蜜的人很少,而且華國首富的兒子的未婚妻一定也是非常漂亮吧?媽媽兩個條件都很符合啊!媽媽,媽媽啊~~~!」

    真是的,一說到有蜜糖的消息,這個小丫頭立刻就大腦短路,一幅恨不得立刻撲到媽媽懷裡撒嬌的模樣。嗯,難道這才是這個小丫頭的本來面貌嗎?好像還有點可愛……開開開開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可愛?應該是犯賤才對!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2:02
227.兩鼠之爭

    為了防止這個小丫頭繼續大腦短路下去,法者鴆決定毫不留情地先摧毀這個丫頭的希望!嘿嘿嘿,在她的眼前一點點碾碎希望的感覺,實在是太棒啦!

    法者鴆直起身,咳嗽了一聲,說道:「我只是聽說姓蜜而已,具體是不是叫蜜糖根本就無從得知。就算全國姓蜜的人少,但也沒有少到只有你們母女兩個吧?而且那位神秘的未婚妻的全名到現在還是保密工作,根本就查不到。想你媽也不過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三十歲的鄉下阿姨,怎麼可能成為全國首富的兒媳婦?你也別太興奮了。」

    「另外,嘿嘿嘿,真的很遺憾啊,要獲得邀請函門票,首先可是要在這場電視辯論上獲勝啊!真是可惜,剛才那場辯論你也看到了,你也說了,導演打算把我的內容全部刪掉。這樣的話我怎麼說也不可能贏了吧?嘿嘿嘿。」

    至此,小丫頭的腦子終於轉了過來。她那張興奮到了極點的表情漸漸地再次開始被仇恨所覆蓋。眼下,她抱著天平熊,萬分氣惱地喊道:「你……你這個笨蛋!你這個渾身上下都是劇毒的有毒有害廢棄物!為什麼沒有贏?你為什麼沒有贏下來!你平時在法庭上辯論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麼這一次那麼坑?媽媽怎麼辦?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法者鴆:「好啦小丫頭!你以為我想嗎?我才是一天到晚想著找到蜜糖然後把你這個小丫頭扔過去不管呢!那個黑眼圈坑我我又有什麼辦法?沒錯,以後有機會我絕對要去找那個傢伙好好算賬!我要把他的黑眼圈剝下來黏在他的屁股上然後拍照發微博!」

    蜜律:「說來說去還是你不好!你應該早點和我商量的!如果你早點和我說了的話我就能夠提前幫你做準備了!你、你這個……大壞蛋!你是個大壞蛋!大壞蛋!大壞蛋!」

    或許是因為太過氣惱的關係吧,原本的蜜律特產——毒舌,現在卻是完全發揮不出來了。這個小丫頭的腦袋已經明顯短路到了一定境界,翻遍所有的詞彙,用來罵法者鴆的除了「大壞蛋」三個字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詞了。

    法者鴆也有點生氣,可是面對這個小丫頭他又不能打,現在光是罵好像自己也有點理虧,罵起來不太爽?想來想去,最終,他還是決定厚著臉皮,將自己的責任一股腦兒地丟給這丫頭:「喂!如果不是你昨天把我稀里糊塗地綁到法院讓我打官司的話,我現在哪裡會沒有任何的準備?我昨天就是想要準備的好不好!」

    蜜律:「你騙人!你設定了讓XPOX在昨天的中午十二點叫你起床,然後你還下載了新的動畫片打算看,所以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準備!」

    以往,只有法者鴆去拆穿別人的謊言,但是現在卻是被這個丫頭硬生生地拆穿自己的謊話,還是有些心虛。他縮了縮脖子,隨後立刻拉長脖子:「我……誰說的!你又沒有證據!我只是下載了打算以後看而已!哎呀,總之,不說了!」

    看到法者鴆揮揮手,蜜律立刻上前拉住他的手掌,大聲道:「不行,你現在立刻回電視台,就算是跪下給導演把鞋子舔乾淨也要求他把邀請函給你!」

    法者鴆一抽手,此刻已經做到了公交車站:「丫頭,你瘋啦?托你的福,我接下來還要為這場官司去做準備呢!哪來那麼多的美國時間?」

    「官司?」蜜律一愣,隨後就想起了現在這個法毒身上還有官司這件事,當下她再次搖頭道,「這個官司那麼簡單,下次直接主張刑責年齡不到勝訴不就可以了?哪裡還需要準備什麼東西?走!我媽媽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此刻,車已經緩緩駛了過來,停下。法者鴆哼了一聲道:「在找你的媽媽之前,我首先是一個律師!就算這個案子是你硬塞給我的,是坑我的,但是接了也就是接了,我是不會為了這件事就放棄自己的工作!想要去舔,你自己去吧!」

    說完,他立刻邁開腿上了公交,找了位置坐下。而在車門即將關閉之前……

    那個小丫頭,現在也是一臉委屈,雙眼中充滿仇恨地上了車,緊緊地盯著自己了。

    「哼。」

    法者鴆一點也不在乎,取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咲夜?對,你過來一下。沒錯,小丫頭也和我在一起。家裡就交給小蓮照顧吧。」

    掛掉電話,法者鴆就像是沒有看暗道蜜律一樣,眼睛對著窗外,吹起口哨來了。

    當然,他也吹不響口哨。

    ————

    公交車晃蕩晃蕩,向著上京市的郊區駛去。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冬天的天空已經完全灰暗下來。車上的乘客越來越少,到了最後幾站,車上也就只剩下法者鴆和蜜律兩個人了。

    「墳丘站到了,墳丘站到了。請下車的乘客不要遺忘隨身攜帶的物品。」

    待的下了車,法者鴆真的是有些感嘆。

    這還算是上京市嗎?真的難以想像,竟然能夠在上京市看到山頭。

    離開車站,法者鴆看著四周圍稀稀拉拉的建築物,充分感受到了什麼叫做鄉村風景。

    遠處的山頭也就不算了,走個幾步路,就能夠看到一些小型的家庭式工廠。而且,竟然還能夠看到一小塊一小塊見縫插針式的農田,和那些簡陋的工廠小作坊互相填補,成為了一種十分怪異的氛圍。

    「嘎嘎嘎嘎嘎!」

    「哇啊——!」

    突然,法者鴆尖叫一聲,向著旁邊逃開。後面的蜜律一臉鄙夷地看著這個抱著旁邊那貼滿了「專治性病梅毒」的小廣告的電線杆,一臉驚恐表情的法者鴆。然後,再看看那些從電線杆前大搖大擺走過的一大群肥鵝。

    待的肥鵝全部走光之後,法者鴆才松了一口氣,從電線杆上下來,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再次露出那種天不怕地不怕整個世界我最大的表情出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2:02
228.

    「你還真弱。連家鵝都能夠欺負你。」

    法者鴆轉過頭,看到那個丫頭那一臉鄙夷的表情,哼了一聲道:「什麼叫欺負?我這是避免撞倒踩到它們!不然的話就要賠償什麼的,很麻煩的,你明白了嗎?……丫頭,你走前面。」

    蜜律看著前面大路邊上趴著的一條中原田園犬,也就是俗稱的草狗。然後再看看身後那個已經一副弱到不成樣子的廢物。沒錯,就是廢物。除了那張嘴之外,這個傢伙真的是廢到家了。真不知掉當初媽媽究竟是看上這個廢物哪一點才肯和他好。

    越想越氣,蜜律邁開腳步,大踏步地向前走。待的從那隻草狗旁邊經過之後,後面的法者鴆才繞到蜜律的身旁,顯得志得意滿。

    「喂,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不是一直都說法是毒藥,在法庭上就應該想辦法讓對方喝下去嗎?明明很容易就能夠解決的案子,你還特地跑到這裡來幹嘛。」

    一邊走,蜜律終於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問。

    法者鴆呵呵笑道:「贏了官司,判定無罪,那麼事情就解決了嗎?」

    蜜律低下頭想了想,隨即搖了搖頭:「我看不出這案子還有什麼東西沒有解決。就算公訴方想要繼續上訴,也不可能逆轉年齡這個問題。除非……公訴方出示偽證,強行將死厄骨的出生日期提前。但是這樣一來的話就勢必要更改大量的資料,這樣的動作太大,而且為了陷害一個孩子,這樣做也太沒有必要了。」

    法者鴆向前邁開腳步,雙手插在褲袋裡面,哈哈笑道:「果然,是一個法官的思維啊!很好,小丫頭。你現在終於掌握了成為一個法官的第一步!那就是拋棄感性,用純粹理性的態度來看待問題!這是個好事,不過嘛……」

    前方,已經出現了一座小磚瓦屋。就堆在一個看起來像是穀倉的建築物旁邊,靜靜地矗立著。而在距離那棟磚瓦房不遠的地方,換了一身活動更加方便的便裝的咲夜已經站在那裡。留著一頭單馬尾的她,看起來就像是這個鄉村地方的女神一樣。

    不過什麼?

    法者鴆並沒有說,而是在衝著那邊的咲夜點點頭後,徑直走上前,敲了敲門,安心等待。

    蜜律也跟著靠近了這棟磚瓦屋,但是眼前的景象卻是讓她顯得有些吃驚。

    原本灰黑色的牆壁上,被人用各種各樣的油漆塗上了各種各樣的噁心話語。

    什麼「殺人犯去死!」「滾出去!」「敗類」「我要草你們全家的屁股」之類的標語,就像是那電線杆上的老中醫牛皮蘚一樣,涂的到處都是。

    房子前的一口水井現在已經被砸爛,地上一輛破舊的自行車則是被硬生生地碾的扭曲,再也動彈不得。

    原本以為只有在電影電視裡面才能夠看到的畫面,現在卻是真真切切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汪汪汪!汪汪!

    房間裡面傳出狗叫的聲音,同時,聲音顯得有些煩躁不安。

    聽到這聲音,法者鴆連忙躲到旁邊的牆角,膽顫心驚地看著這邊的蜜律,示意她來應付。

    門開了,開門的人卻是出乎了蜜律的意料之外。因為那是一個手裡拿著話筒,肩膀上戴著電視台袖標的記者。很顯然,這個女記者似乎以為門口會出現什麼很有趣的人,所以巴不得地前來開門。

    「小妹妹,你是誰啊?」

    這個女記者好奇地詢問。畢竟,蜜律身上的校服校裙很乾淨。而且年齡上不對,不太可能是那個少年犯A的同學。

    「我……我只是來看看……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蜜律那張臉立刻轉換成天真無辜小可愛小白兔的表情,那副單純無辜的小臉蛋兒擱哪兒都是那麼的有說服力。

    那女記者瞬間失去了興趣,當眼前這個小女孩只是因為看到門前的那些標語而走過來的路人而已。也是在這個時候,裡面的另外兩名記者繼續一臉笑容地向著那個坐在板凳上,抱著狗的女人湊近了一些。

    「作為少年犯A的母親,您覺得您的兒子這次竟然犯下這麼大的過錯,是不是和您平時的愚蠢教育上脫不了干係呢?」

    「聽說您兒子的父親很小就過世了,是不是因為欠缺了父親的教育,所以才讓您的兒子變得那麼凶殘的呢?或者說,他的父親也是一個罪犯,也有犯罪基因?」

    「唉唉,這位阿姨,您放心大膽的說,沒有關係。我們會給您的臉上打上馬賽克,聲音也做處理的!請您放心!」

    「對啊對啊!您兒子是不是從小就那麼凶殘?作為殺人犯的母親,您現在心裡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觸呢?您有沒有覺得您對不起社會,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呢?」

    「還有啊,您這麼窮,應該是付不出賠償金了吧?對於那兩個被害的小女孩的父母,您有什麼想要交代的嗎?」

    「您現在一定很高興吧?畢竟不用賠錢,兒子也不算是犯罪。您是不是為自己現在保全了一切而感到開心呢?」

    「說兩句,請您說兩句!」

    門口的女律師轉過身,隨手帶著門,打算關上。

    也是在這大門即將關上前的那一刻,蜜律看到了屋子內,那個身著破舊衣裳,抱著一條小黃狗,死命地壓著它的嘴不讓它叫喚,微微縮縮地蜷縮在房間角落裡面的那個女人。

    門,關上……

    碰!

    但,另外一隻大手,卻是在這個時候抵住了房門,不讓其合上。

    站在門前的蜜律略顯驚訝地抬起頭,看著那個臉上顯露出陰冷笑容,渾身上下都散發出惡毒氣息的男人。

    門內的三個記者和三個攝影師全都回過頭來,看著這個出現在門口的男人。門口的女記者轉過頭來,一臉警惕地問道:「你是誰?想要幹嘛?」

    法者鴆拉開大門,大踏步地走了進來。他的雙手插在褲袋裡面,昂起頭,一臉陰險笑容地道:「我是誰?並不重要。不過我很確定,現在這個房間的主人很不歡迎客人,而且想要逐客了。各位,請吧?」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2:03
229.成孤芳

    另外兩名記者現在紛紛站起來,一臉抗拒地說道:「你究竟是誰啊?憑什麼過來打擾新聞自由?」

    「我告訴你!如果你膽敢妨礙新聞自由,可是要吃官司的!而且現在全國人民都希望能夠瞭解事情的真相,這位母親有必要將事情的真相還原出來,好給全國人民一個交代!也給受害者家屬一個交代!」

    法者鴆再次踏入門內,冷笑道:「交代?我現在就給你們一個交代。」

    話音落下,一個矯健的身影卻是如同鬼魅一般竄進了房間!速度之快,甚至一度讓那些記者以為某隻狐狸衝了進來!

    「哎喲!」

    「哇啊!」

    「疼疼疼!」

    這些記者們接二連三的呼喝之聲此起彼伏,待的他們回過神來之後,身體竟然已經來到了磚瓦屋之外的地面之上。而等到他們回過頭來望著大門的時候,就只看到那扇大門重重地關上,發出「碰」的一聲巨響。

    門內,剛剛迅捷如同鬼魅的女僕,現在已經安靜的如同處子。

    她身上的衣服沒有一絲凌亂,此刻,她依然像是穿著女僕裝一樣,雙手互相交疊放在身前,站在角落略微低頭,閉著雙眼。就如同一尊美輪美奐的雕塑一樣。

    房間內的裝潢很簡單,一張簡陋的單人床,床鋪顯得有些發黑。整個房間就只有頭頂的一個散發著黃色光芒的電燈在發光。角落旁擺放著一堆的炊事用具,另外一邊則是擺放著櫃子,一個簡單的冰箱,以及一台電視機。

    現代化的東西真的很少,真的是很難想像,這竟然是上京市的居民。

    「嗚——汪!嗚——汪!」

    小黃狗緊張地發出吼叫聲,那個縮在床上的約莫四十歲的婦女現在也是縮著身體,一臉地恐懼。

    「你們……你們是誰?」

    門外,那些記者罵罵咧咧的聲音還在持續。什麼要告發啦,要舉報啦,要發動輿論攻勢讓裡面的人身敗名裂啦等等等等。

    法者鴆拉過一張剛才記者坐過的椅子搬到床前,坐下。藉著頭頂那個泛著枯燥黃色的電燈,法者鴆嘿嘿笑道:「我是誰?嗯,用最簡單的方法來告訴你,我是你兒子的戰友。在你兒子受到審訊的期間,將由我來為其辯護。」

    這個婦女還是有些恐懼地看著法者鴆,顯得有些驚魂不定。見此,蜜律走上來,那張單純漂亮的臉蛋再次開始發射「純潔女主角光線」。

    「阿姨,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來幫死厄骨哥哥的。所以你不用害怕。」

    還真是管用!這個女人被這種「女主角光環」照射之後,臉上那恐慌的神情終於有些減輕了。

    「原來……原來是律師啊……小骨……真的是……麻煩您們了……」

    說著,她在床上向著法者鴆稍稍鞠躬。

    這TMD是什麼邏輯啊?自己這麼個大律師在這裡說的那麼帥氣結果你還是那麼害怕,結果被女主角光環照射之後你就放心了?話說回來女主角光環是個什麼鬼?這小丫頭一副清純無比可愛的白蓮花模樣就可以這樣隨隨便便發射女主角光環得到他人的認可還不用受到懲罰又是什麼鬼設定?

    儘管法者鴆很不爽,但是毫無疑問,這小丫頭的這張臉在瞬間博得對方的好感度方面的確是比自己有用太多了。

    略微咳嗽了一下之後,法者鴆翹起二郎腿,開口道——

    「法叔叔,一直翹二郎腿,會壓迫腿部血管導致大腿廢掉,以後可能會截肢的喲~~~」

    低下頭,旁邊蜜律那張充滿了甜蜜笑容的臉蛋,真的是看得法者鴆有種想要狠狠揍她一頓的衝動。

    放下腿,法者鴆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笑著說道:「那麼,成孤芳女士,我能夠叫你成姐嗎?」

    成姐依然縮在床角,抱著手中那隻土狗,猶豫了良久之後,點了點頭。

    「很好,成姐。其實這個案子並不複雜,而且我估計,等到下次開庭之後就能夠宣判了。而判決結果也很可能,是以您的兒子『無罪』作為最終結果。到了那個時候,您的兒子就能夠重新恢復自由了。」

    成姐抬起頭,略微看了一眼法者鴆之後,顯得有些猶豫,說道:「恢復自由……然後……就沒事……了嗎?」

    法者鴆微笑點頭:「沒有錯,到時候您的兒子就可以回來了。而且人生檔案上面會沒有任何的犯罪記錄,一切都顯得十分的完美。您覺得這個結果怎麼樣?」

    成姐哆嗦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十分恐怖的事情,雙眼中的色彩顯得更加混亂起來!

    「不……不好……這個結果一點都不好!他會來打我的……他一定會回來打我的!不要……不要!」

    蜜律連忙上前想要拉住成姐的肩膀,但是那隻小狗現在也是緊張起來,呲牙裂嘴,展現出一副攻擊態度,嚇得她也是立刻縮回手。

    一旁的咲夜微微睜開眼睛,在靜靜觀察了片刻之後,她邁開步子,走向那邊的炊事用具。打開冰箱,看了看裡面的東西。也是差不多這個時間,門外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成姐一臉的緊張,但是咲夜卻是毫不在意地走到門口,打開。門外出現的並不是記者,而是一個戴著「快客遞」帽子的外送人員。那外送員一眼看到咲夜的容貌,驚訝的甚至都忘記說話了。咲夜則是伸出手,取過這個外送員手中的兩個大大的塑料袋,衝著對方點了點頭,轉過身,關上了門。

    隨後,她就拎著這兩個塑料袋走向旁邊的炊事用具,油鍋火爐鏟,砧板魚肉刀,竟然開始大幅度地做起菜來。

    「咲夜,這些……是怎麼回事?」

    不僅僅是旁邊的蜜律和成姐,法者鴆自己也顯得十分的奇怪,發聲詢問。

    咲夜單手甩鍋,將油鍋中的菜甩起。另外一隻手單手敲雞蛋,在油鍋出爐的間隙迅速打蛋起來:「我想著時間有點晚,而成孤芳女士的家附近沒有什麼好的飯店。所以我就網購了外送食材,來這裡使用一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2:05
230.四年前的鐵軌上

    法者鴆一臉的滿意,點頭笑道:「很好!果然是我的女僕啊,想的就是細緻!」

    「少爺您可以餓著,但大小姐不能餓著。」

    冷冰冰的話,配合著那一甩鍋,卻是將法者鴆臉上的那種得意笑容瞬間凝固了起來。

    在凝固了差不多五六秒鐘之後,這個傢伙才是再次別過頭,用一副老子其實什麼都知道了的表情對著成姐,裂開嘴,露出一臉的笑容。

    「哈哈哈!沒事沒事!我最愛我家這個小丫頭了,所以我也叮囑我的女僕,萬事皆以這個小丫頭為主!哈哈哈!」

    在外人面前,蜜律沒有辦法直接毒舌。不過看看這丫頭那一臉笑眯眯的模樣,呵,傻瓜也知道這丫頭心裡面究竟在想什麼。

    不消片刻,房間裡面就開始飄出飯菜的香味。在咲夜做飯的時候,蜜律幫忙擦乾淨桌子,擺出碗筷。從小就在鄉村長大的孩子做起事情來就是麻利。

    至於法者鴆嘛……這傢伙依然是一副大爺模樣地坐在凳子上,一副等著開飯的模樣。

    「少爺,大小姐,飯做好了,請慢用。」

    不過小半個小時的時間,一桌子的八菜一湯就已經出爐。這速度,實在是快的讓人難以置信呢。

    法者鴆不客氣地坐在桌子旁,笑著沖那位成姐揮揮手,說道:「來,成姐,別客氣!在你自己家裡千萬不用拘束!這段時間恐怕您也沒有好好吃過飯吧?來來來,一起吃頓飯,怎麼樣?」

    精美的菜色,讓這個簡陋的屋子顯得光彩起來。

    飄在空氣中的香味也會若有若無地化解那冰冷的敵意。

    成姐鬆開手,那隻小黃狗現在吧嗒著腳,走到咲夜的身旁圍著她轉了轉。咲夜鐵著臉,但是在片刻之後,就從那塑料袋中取出一個狗糧罐頭,打開倒進小狗的食盒中,遞到了這只土狗的面前。

    小黃狗立刻歡呼雀躍地撲到食盒旁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那尾巴更是搖得暢快淋漓。

    然後,再看那邊的法者鴆……

    「嗯!好吃好吃!果然只要有咲夜做菜,不管在什麼地方吃都是那麼好吃!嗯嗯嗯!太棒了!」

    那一刻,蜜律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這只法毒屁股後面的一條尾巴。那搖得,也實在是夠歡暢得了。

    看到小黃狗吃得那麼開心,成姐心中的戒備似乎終於放下了。她也是來到桌子旁,拿起自己的碗筷。在看了一眼桌上這些菜之後,卻沒有動手。

    她的嘴角,顯得有些抽搐起來。

    似乎是為了掩蓋自己的這種抽搐,她連忙扒拉了一口飯,咀嚼了幾下。可是還沒等嚥下……

    眼角的淚水,卻是已經再一次地,滾落了下來。

    「小骨……在裡面……吃的好嗎?」

    法者鴆停下了不斷吃飯的手,他轉過頭,看著這位低著頭,抱著飯碗的母親,微微一笑:「拘留所不是塔納摩,而且還是未成年人,想要大魚大肉是不可能,但是吃飽飯卻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

    聽到這句話,這位母親才是再次點了點頭,開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她吃得很香,一方面,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沒有好好地吃過一頓飯。

    而另外一方面,可能也是稍稍放心了一點吧。

    蜜律插嘴道:「昨天的庭審,您怎麼沒有來啊?雖然是不公開審理,但是一般情況下,您這個做母親的也應該會來法院等候的吧?」

    成姐低著頭,再次扒拉了一口飯,說道:「因為……我怕……我怕他放了出來後,他會打我……」

    法者鴆:「怎麼,你們平時的關係很不好嗎?他會打你?」

    成姐搖了搖頭:「他沒有打我……但是,他會威脅要殺掉我……他很凶……真的很凶……有的時候他甚至真的會拿著刀衝我比劃,我就真的十分害怕,怕的要死!」

    蜜律呼出一口氣,轉過頭來看著法者鴆。反正,對於死厄骨這個人她也算是十分明了了,她實在是不明白,就這樣一個案子裡面,究竟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深挖的?

    法者鴆:「原來如此,看起來你們母子關係很不好啊。他爸爸是怎麼死的?你知道嗎?」

    成姐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裡,咀嚼了幾下,嚥下:「他爸爸……是被火車撞死的。」

    法者鴆沒有說話,等著這位寡婦繼續說下去。

    「在四年前,他爸去鐵路邊撿垃圾賣錢討生活。偶爾還會去鑿掉一點鐵軌的螺絲拿去賣錢。」

    聽到這裡,蜜律倒吸一口冷氣!緊張地說道:「這可是非常可怕的犯罪行為啊!如果火車因為這樣而翻車的話,會死很多人的!」

    成姐搖了搖頭:「那個時候家裡窮,哪裡會想到這些?我也沒什麼知識,覺得這樣來錢還快點,能夠緩解家裡的經濟壓力。所以,當我老公說要帶著小骨一起去挖鐵路,學習這門手藝的時候,我就同意了。」

    「然後,那一天,那個夏天的夜晚,就在這附近的一條鐵軌上,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房間內安靜了下來,就連吃飯的小黃狗現在也是趴在地上,微微搖晃尾巴,但不叫嚷了。

    所有人都在屏息靜氣地看著這位成姐,等待著。

    「我記得很清楚……在那天的深夜,我丈夫和小骨兩個人一起去挖鐵路的時候,過了午夜,小骨突然間跑回來對我說!」

    她的瞳孔顯得有些放大,渾身都顯得有些緊張起來——

    「他對我說……對我說!說因為天太黑,而且那個地方正是鐵路的拐角。本來,應該在十分鐘之後開過來的火車,卻是突然提前十分鐘開了過來,我老公他沒有留意,結果就被……就被火車給……」

    咲夜輕輕拍了拍成姐的背脊,讓她的精神顯得稍稍平靜一點。

    待的她的情緒安靜下來之後,法者鴆才說道:「這些話,都是那個小子自己說的?他告訴你,因為時刻表不準確,所以火車提前開過來,把你丈夫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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