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律政奶爸 作者:盤古混沌(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21 18:12:3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88 183276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2:05
231.鐵道管制員大伯

    成姐點了點頭:「是的,他這麼說,我也就這麼相信。我連忙趕到鐵路去,但是天實在是太黑了,什麼都看不到……一直等到第二天,警察來了,我才在太平間看到……看到了我丈夫……的身體……嗚嗚嗚……」

    在稍稍緩了一會兒之後之後,成姐吸了一口鼻涕,繼續說道——

    「從那個時候開始……小骨就再也不敢接近那條鐵道了,即便必須要過去也絕對不會在列車來之前的半個小時內過去……小骨就開始變了……變得好壞,好凶。而且看到我之後總是嚷嚷著要殺掉我,變得好可怕,還經常砸家裡的東西。我漸漸地開始管不住他了,他也是經常出去偷東西,搶東西,聽說還拉幫結派。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知道……他肯定會有這麼一天,肯定會有的……」

    一頓飯,在這略顯沉悶的氣氛中進行。就算是再怎麼美味的飯菜也不可能在這情況下吃的津津有味。

    好不容易,這頓飯吃完,法者鴆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

    「好了!事情調查的也差不多了!成姐,你就放心!等到下次審判的時候,您的兒子絕對會無罪歸來!哈哈哈!」

    對此,成姐卻是顯得並不那麼的在意,只是略顯尷尬地點了點頭。

    留下咲夜在這裡收拾碗筷洗刷,同時順帶整理房間,法者鴆抬起頭看了一眼牆上那個不知道已經用了多少年的老式發條鐘,冷笑一聲:「已經六點半啦?時間差不多了。那麼成姐,我現在就去那邊的鐵路看看。嗯……您丈夫被撞死的鐵路和這次案件發生的鐵路,應該是在同一塊地方對不對?」

    成姐點頭,站起來和咲夜一起收拾碗筷。那隻小黃狗則是繞著咲夜的腳邊不斷地轉,搖著尾巴,一副「主子!請收了奴才吧!」的表情。

    離開這棟磚瓦房,法者鴆抬起頭看了看天色。冬日的夜晚這個時候已經是完全黑掉了,路邊的燈光實在是有限,如果不拿著手電筒的話恐怕真的會一腳踩到狗屎都不知道吧。

    手中拿著手電筒朝著鐵路方向走去。蜜律跟在後面,加快速度跟上兩步,待的距離那磚瓦房稍稍遠了一點之後,她才開口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調查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前方不遠,就已經能夠看到鐵軌。

    嗯,的確是一個非常小的鐵道路口,路口甚至都沒有那種落下來的橫桿,僅僅就只有兩根鐵樁插在那裡,算是不讓機動車過,僅僅留下一個僅供自行車通過的空隙。

    鐵道口旁邊倒是有一個小小的鐵道路口管制亭,像是普通路口的交通亭那樣的立方形的小房間。不過看起來非常的簡陋,從旁邊的窗戶往裡面望一下,基本上也就是一台收音機,一張板凳,一張小桌子這樣的感覺。牆壁上貼著近三個月的時刻表,密密麻麻,顯得十分的詳細。

    法者鴆退後兩步,抬起頭看看管制亭上方。在掃了好幾圈之後,終於確定,這個所謂的鐵道口管制亭連一個基本的監控設施都沒有。

    隨後,他進入鐵道,沿著鐵軌走了大概十幾米。憑藉著手電筒的光,還是能夠在這裡看到一些錫箔和供奉的花之類的東西。看起來,這裡就是案發現場了。

    「你想要看什麼?」

    蜜律抱著天平熊,在旁邊一臉的困惑。

    法者鴆站在這個案發現場,抬起頭,望著那邊的鐵路管道口,有些發愣。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強光卻是猛地朝著這邊打來,瞬間遮掩住了法者鴆和蜜律的眼睛!

    「那邊的!你們在幹什麼?快點出來!很危險知不知道!」

    法者鴆捂著眼睛,過了好久才算是緩過來。也是等到離開鐵軌之後,他才能夠看清眼前出現的這個人。

    這是一個穿著軍用棉大衣,腦袋上戴著一頂軍用氈帽,袖口上別這一條袖章的人。當然這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他現在的這套裝束,很顯然,眼前這個人是這個鐵道路口的管理員。

    「你們兩個,大白天的來拜拜也就算了,那麼晚了還來拜拜,是不是不想活了?」

    跟著這個管理員走出來後,這位看起來大約五六十歲的老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手中的手電筒一直照著法者鴆的臉。

    「喂喂喂喂!不要用手電筒照我啊!我眼睛完全看不出來啊!不要照我了好不好啊?」

    管理員大伯放下手電,揮揮手,說道:「好了,你們走吧!真是的,這兩天一天到晚都有麻煩事,麻煩死了。」

    說著,這位大伯看了看手錶,說:「如果你們打算過鐵路的話那就先等等,火車馬上就要來了。」

    法者鴆也看了看手機,現在是晚上六點五十二分。隨後等了片刻之後……

    「我說大伯啊,火車幾點來啊?都六點五十四分了,能不能先讓我們過……」

    轟隆隆隆——!

    法者鴆的聲音還沒有完全說出來,一聲響亮的汽笛聲一下子從道路口的那邊傳來。

    火車來了?

    法者鴆探出腦袋想要看看,但是放眼望去,鐵軌的深處還是一片黑咕隆冬,好像什麼都看不到。也就在法者鴆很奇怪的時候,突然!案發現場後面幾米的地方一下子出現了亮光!隨後,一輛火車從那邊駛來,一邊響著汽笛,一邊快速經過鐵道口,向著鐵路的另外一方駛去。

    待的火車完全經過之後,那大伯才放下手中的手電,說道:「以後晚上不要在這裡附近亂逛,那邊的鐵路兩邊剛剛好是兩堵牆,所以什麼都看不到。聽著聲音好像還有點距離,但是一下子火車就會出現在面前了。」

    法者鴆點點頭,說道:「謝謝你啊大伯。對了,我想問一下,你剛才說火車快到了?可是你怎麼知道火車快到了?我看你這裡好像沒有什麼電子通訊設備啊?」

    那大伯瞪了法者鴆一眼,說道:「你說什麼胡話呢?我那裡可是貼著滿滿的時刻表呢!這裡的火車由於是從總站發出來的,所以不會延誤,十年如一日,如果不是遇到太過惡劣的天氣,每天都會從早上六點開始,每相隔155分鐘一班,一天七次,雷打不動。所以,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時間有沒有火車?」

    瞥了一眼那簡陋的管制亭,法者鴆的臉上再次散發出那種賤兮兮的表情,冷笑道:「真那麼準?不可能吧?總會有延誤的時候吧。」

    那一瞬間,法者鴆覺得自己好像一隻小雞一樣,被這位粗壯的管理員大伯舉了起來!而且,還是單手!

    這位大伯一臉憤怒地說道:「你竟然敢懷疑我們鐵道戰士的工作?竟然膽敢懷疑我們的人生?」

    法者鴆連忙抓著脖子上的這條胳膊,現在,他真的是後悔竟然留著咲夜在成姐家裡打掃而沒有帶出來了!

    「小丫頭……救我……救……我……」

    只可惜,面對法者鴆的求救,蜜律卻是表現出了一臉鄙夷的表情,絲毫都沒有想要來救的意思。

    「哼!」

    大伯鬆手,甩開法者鴆,雙手在胸前抱起,一副將軍臨陣的表情,說道——

    「我現在再次告訴你一遍,我這裡的時刻表,十年如一日,沒有任何的改變!除非有特大天氣災難才可能延誤,否則,絕對不可能延誤!明白了嗎?明白了就滾吧!我還要再去巡邏鐵路呢!哼!」

    坐在地上,法者鴆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不過話還沒有問完,怎麼可以直接結束?

    「哎哎哎!大伯,等一下啊!還有件事我想問一下,案發當時您有看到什麼嗎?我看,案發現場距離鐵道口還是挺近的嘛。」

    那大伯哼了一聲,說道:「你們這些記者還真的是八卦夠了!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由於這裡沒有任何的鐵道槓桿,所以每次火車來之前我都要拿警告牌去鐵道前後五十米的地方擺放,然後站在管制亭旁邊看著。在管制亭旁邊旁邊最多也就只能看到有沒有誰想要亂穿鐵道,根本就看不到那裡面的位置!滿意了嗎?」

    「滿意!滿意滿意!您請便,請便!」

    一直到目送這位管理員打著手電離開,法者鴆這才是收起被嚇壞的心臟,晃晃悠悠地站直了身體。

    「哼!你給我等著吧!該死的,你知不知道你究竟惹到誰了?我告訴你!你惹麻煩了,你惹上大麻煩了!我明天就去告你,我告你,告你使用暴力!哈哈哈!你這個五大三粗的大猩猩就等著被我告上法庭,然後丟工作吧!哈哈哈!」

    「喂!你們怎麼還在這邊?你們到底想幹嘛!」

    「哇——!」

    剛剛還凶狠的好像豺狼一樣的法者鴆,在看到那位革命大伯重新一臉怒容地走過來之後,立刻嚇得掉頭就跑。

    見此情景,蜜律不由得嘆了口氣,抱著懷中的天平熊,沿著法者鴆離開的方向走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2:06
232.身為律師的信念

    「你也太沒用了。」

    重新追上那個靠在牆邊大口大口地喘氣的法者鴆,蜜律絕對不會吝嗇自己的鄙視,將鄙視光線一股腦兒地全都射在了他的身上。

    法者鴆哼了一聲,重新直起身子,捋了一下自己的大背頭,說道:「什麼叫沒用?這叫做戰略性撤退!那個大猩猩就給我等著吧!明天我就給他寄起訴書去,讓他知道,得罪了本律師,也就意味著他的人生快要完蛋了!」

    蜜律:「我倒是覺得如果你寄給他起訴書,然後在法庭外碰到他之後,你的人生會更快完蛋。」

    法者鴆:「呃……好像……好吧!老子大人有大量!就先饒了那個大猩猩一次!哼!」

    在法者鴆耍寶的時候,蜜律抬著頭,看著這個法毒。兩個人繼續向著成姐的房子走去。

    小丫頭盯著法者鴆,良久,良久。法者鴆察覺了,低下頭看著她,指著自己的鼻子道:「幹嘛?我知道我很帥,難道說,你這小丫頭現在終於才發覺這一點了嗎?這還是真讓人難以相信。哈哈哈,放心啦,我不會反對你孝順我的。」

    蜜律:「你放心,你越早死,我供奉在你墓碑前的饅頭就會越多。我也會把你的那些手辦一併燒掉送到那個世界給你。」

    法者鴆露出一臉的凶神惡煞:「你敢!」

    「哼~~」

    蜜律甩過頭,兩個人繼續走了幾步之後,這個小丫頭似乎終於有些忍不住,雙手緊緊地摟住懷中的天平熊——

    「這個案子……你打算做到什麼程度?」

    法者鴆單手插在褲袋裡面,沿著這條鄉間小路,和這個小丫頭一起向前走著:「做到什麼程度?什麼意思?」

    蜜律低下頭,腳步略微有些遲鈍,不再和法者鴆並肩而行,而是稍稍落後了那麼一兩步,說道:「你……不打算去電視台了嗎?找電視台,找媽媽……然後……然後……」

    法者鴆轉過腦袋,看著這個小丫頭,嘴角再次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伸出手用力地揉了揉這小丫頭的腦袋,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嘿嘿,現在找媽媽的事情,是不是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胡說!」蜜律再次甩開法者鴆的手,一臉認真地說道,「找媽媽當然重要!非常……非常重要!但是,但是我沒有想到……」

    「沒想到即便是在合法的規則之下,也可以用這樣的手段來達成這種目的,對吧?」

    這個聲音冰冷,但卻堅決。

    蜜律一愣,猛地抬頭。看到的,就只有法者鴆那張抹去了所有的笑容,只剩下那種嚴肅表情的面龐。

    「的確,作為一個律師來說,這個案子簡直就是簡單到了極點。而且我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勝訴。但是啊……」

    他抬起拳頭,敲了敲自己的心臟,緩緩道——

    「作為一個律師,我要做的就是完全保護我的委託人的正當利益。無罪?呵呵,這個案子,已經不僅僅是無罪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2:06
233.要對魔法小護士的大腿和絲襪舔來舔去

    話音落下,法者鴆不再管身後的蜜律,繼續向前走。

    後面的蜜律看著眼前這個背影,看著這個原本被自己鄙視的一塌糊塗的人……

    突然間,這個背影,似乎變得有些高大了起來……

    「嘎嘎嘎——!」

    「哇啊啊啊!不,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不,還是先繼續鄙視鄙視吧。

    ————

    這種城鄉結合部的道路燈光真的是說有多暗淡就有多暗淡,每一盞路燈之間又隔的老遠,不拿著手電真的像是在黑暗深淵中行走一樣。

    遠遠望去,那磚瓦房中亮起的燈光簡直就如同燈塔一樣。

    走到磚瓦房前,咲夜打開門。看看房間裡面已經被收拾乾淨,鍋碗瓢盆整理好,地也掃了桌子也擦了。反正只要是能夠看到的衛生點現在全都整理的一乾二淨。

    見此,法者鴆萬分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好了!那麼成姐,我們也就此告辭了吧。如果你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打我女傭的電話。咲夜,你電話給成姐了嗎?」

    咲夜微微閉著眼站在一旁,依然是那副冰山臉:「是的。此外我還將重播時間點告訴了成姐。」

    法者鴆愣了一下:「重播時間點?什麼重播時間點?」

    咲夜:「是《幹警勇士》的重製版的重播時間點。我在死厄骨小朋友的床頭發現了《幹警勇士》的貼紙。這套貼紙應該是要看每集電視最後的問答競猜才能夠贏得的,所以我告訴了成姐,等到下次死厄骨小朋友回來之後,應該就可以看了。」

    聽到這部電視劇,法者鴆倒也是來了興趣,連連點頭笑道:「原來如此!《幹警勇士》啊?嗯嗯嗯,以前我也很喜歡呢。嘛,雖然我也只喜歡裡面的那個會變身的魔法小護士。最近有重製版?什麼時候開播?」

    咲夜:「下週三,還是和之前一樣,是晚上11點開始,每週一集四十分鐘。」

    法者鴆打了個響指:「很好,記錄下來,我要先看個三集再決定追不追。」

    旁邊的蜜律斜著眼睛,用眼白的部分對著他:「呵,沒想到你還會想要看這種聽起來好像十分熱血的電視劇?我還以為你整天就只想著沉浸在那些噁心的會變身的女孩子的裙子下面舔來舔去呢。」

    法者鴆一臉嚴肅,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大聲道:「我當然每天就想著舔魔法少女的絲襪和大腿啦!我告訴你,四年前的那部電視劇可是很紅的呢!尤其是其中演魔法小護士的佳宜,當年只有十四歲啊!超可愛啊!看的時候我簡直真的想要養一個這樣的女孩子啊!!」

    然後,他用一臉嫌棄的表情看了看旁邊的蜜律,同樣一臉嫌棄地說道:「總而言之,絕對是和你這個丫頭完全不一樣的可愛小姑娘!哎呀呀呀~~!我現在還保留著當時魔法小護士的同款周邊絲襪和變身護士裝呢!嘿嘿嘿,嘿嘿嘿嘿~~~!不知道這一次會是由誰來演魔法小護士?嘿嘿嘿,好期待~~!」

    嘛,隨便現在法者鴆怎麼做吧。反正,現在蜜律的目光已經是充滿了絕對的鄙夷。這種宛如站在雲端之人俯視下界垃圾桶中的蛆蟲那樣的極度鄙夷的目光。

    在這個傢伙現在還沉浸在那種可怕的幻想中的時候,蜜律轉過身來到房間前,對著旁邊的咲夜:「我們走吧。另外,我們今天打車回去。」

    咲夜點點頭:「是的,大小姐。」

    打開門,這對大小姐與女僕的組合就這樣走了出去。至於後面那個還沉浸在回憶之中的那個傢伙嘛……算了,扔掉不用管了吧。

    「喂?喂!人呢!人怎麼都不見了?成姐你今晚好好休息!喂!死丫頭!咲夜!你們不能扔下我不管啊!不能啊!!」

    ————

    沿著小路向前走,法者鴆真的是只能用長吁短嘆來形容了。

    不知不覺,在成姐的家裡待了太長的時間,現在早就已經過了末班車的時間。

    難道真的要走到外面的大路上去打車嗎?

    不行不行不行!哪怕是走回去,也絕對不要打車!讓他法者鴆坐在那種狹小的空間裡面那還不如乾脆把他封進水泥桶裡面然後直接沉到上京灣的海底里面去呢!

    持續走,回過頭,只見成姐的房子已經漸漸地看不見,再拐過一個彎就消失在了眼前。

    現在已經是冬天,法者鴆哆嗦了一下,取出手機撥通家裡的電話:「喂?」

    電話那邊,金蓮看到座機顯示的是法者鴆的電話之後立刻拿起:「少爺,您現在在哪裡啊?有些天晚了,家裡……家裡一個人都沒有……我有些害怕……」

    淚目啊!感動得幾乎快要哭出來了!

    法者鴆覺得,恐怕也就只有金蓮能夠理解自己的心情了吧?

    「我們會回來的,不過可能有些晚。現在已經沒有車了。」

    電話那邊的金蓮有些難過地說道:「那……少爺,您怎麼辦?外面很冷,您要注意保暖,不要感冒啊。」

    感動……真心感動啊!

    果然,在這種時候就是需要打個電話給金蓮這種女孩,聽聽那種溫柔而關切的聲音!光是聽聽就覺得渾身上下都會洋溢著強大的力量!

    哪像是前面那兩個,一副對自己愛理不理的模樣,真是夠了!嗚嗚嗚,如果可以的話還真的不想幫她把這場官司打完,好讓她一直留在自己家當女僕啊~~~!

    「沒事沒事,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回來的!你不用等我們了,晚上先睡吧!」

    含著激動的眼淚,法者鴆掛掉電話。此時,前面的咲夜和蜜律兩個人雙雙回過頭看著他,法者鴆哼了一聲,說道:「幹嘛?我給這個世界上唯一會關心我的人打個電話,你們還這樣一幅好像很可憐我的眼神幹嘛?」

    蜜律哼了一聲,繼續大踏步地向前走。

    看著這個小丫頭那一副不甩自己的模樣,法者鴆也是一臉無所謂,雙手叉腰向前邁進。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2:07
234.火光衝天

    只是這一次,咲夜卻沒有和蜜律肩並肩走,而是等到法者鴆走上來之後,才跟隨在他的身後側一點點的位置,緩緩前進。

    今晚,沒有月色。

    黑濛濛的天空就只有那幾盞孤獨的路燈權當照明。

    長長的郊區馬路上沒有一輛車經過,似乎整個世界中都只剩下這三個向前不斷移動的人,除此之外的所有,都已經化為了寂靜……

    「少爺,您變了。」

    細若游絲的聲音,悄悄地鑽進了法者鴆的耳朵裡。

    待的他站住腳步,打算轉過身看看那個在自己耳邊低語的女僕的時候,咲夜卻是已經走過了他的身旁——

    「若是以前的您,絕對不會想著要做這些多餘的事情。」

    話語落下,咲夜繼續向著前方走去。慢慢地,趕上了那邊的蜜律,繼續和蜜律肩並著肩地走著。

    法者鴆沒有回話,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張臉看起來就像是被狠狠地抽過一樣。

    他只是這麼看著,看著蜜律和咲夜走在前面,然後目光漸漸凝聚到那個小丫頭的背影上。

    凝視良久……隨後,他搖搖頭,宛如自嘲一般地笑了笑後,繼續振作精神,向著前方邁開腳步。

    嗖——

    腳步,落下。

    前方的路口處,一輛普普通通的小轎車迎面駛來,與這行進中的三人擦肩而過。

    蜜律剛剛抬起手,還沒等看清車牌轎車就飛馳了過去,不由得有些沮喪。法者鴆走上前來冷笑一聲,說道:「別想要搭順風車!乖乖地和我一起去外面的大馬路上坐夜宵車!哈哈哈!」

    蜜律別了他一眼,繼續抱著天平熊向前走。法者鴆也是樂得看她這副賭氣的模樣,雙手插在褲袋裡面繼續往前走。

    可是,當這對父女走出兩步之後卻是雙雙停下,回過頭,看著後面遙望著車輛遠去方向的咲夜。

    「咲夜,你怎麼了?你也想要搭順風車嗎?」

    咲夜沒有回頭,依然是望著車輛遠去的方向,同樣也是成姐家的方向。片刻之後,冷冷地,丟下了一句話後……

    剛剛還靜若處子的咲夜,瞬息間宛如獵豹附體一般,向著成姐家的方向閃電般地衝了出去!速度之快,讓法者鴆和蜜律兩個人根本就來不及完全反應過來。

    而她所丟下的那句話則是——

    「成姐,有生命危險。」

    ————

    黑雲壓陣,火光衝天!

    待的法者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好像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一樣爬到成姐家附近的時候,唯一能夠看到的,就是遠處天空中那一股赤紅色的光芒!

    蜜律雖然年紀小,但是從小就在鄉村長大的她卻比起這個養尊處優的老爸實在是靈活太多了!眼下,她看到那團火焰之後只是稍稍有些訝異,可僅僅兩秒鐘後,就再次抱著天平熊向著發生火災的方向衝了過去!

    「喂!你這個小丫頭!呼哧呼哧!」

    再怎麼說,現在也是需要咬牙堅持的時候。法者鴆硬撐著已經發軟的雙腳繼續向前跑,等看到成姐的房子的時候,剛剛好,見到咲夜一腳踹開大門,將成姐從那房子裡面扛了出來。

    「太好了!喂,太好……」

    看到人平安無事,法者鴆鬆了一口氣,剛剛想要歡呼。可還不等他真的放鬆下來,突然,兩道刺眼的大頭燈就從道路的另外一邊闖過來,刺進法者鴆的雙眼。

    「咲夜姐姐!小心啊!」

    蜜律緊張地大叫起來,因為那輛轎車現在竟然開始加速,向著扛著成姐的咲夜駛來!

    殺人?

    還是故意殺人?

    那一刻,法者鴆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要停頓了。雖然平素裡面他也接觸過許許多多的殺人案的委託,但是這和真正親眼目睹殺人可是完全不同的呀!

    也就在他扯著嗓門快要叫出聲來的時候,那輛轎車在即將撞上咲夜的前一刻終於猛地一個拐彎繞開,隨後加速似乎想要逃跑!

    見此,咲夜迅速鬆開成姐,邁開腳步三兩下地衝上旁邊的一個坡道,待的那輛轎車從坡道前準備加速開溜的時候一躍而下,雙腳重重地踩踏在那車頂棚之上。

    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眼看著那車頂棚就整個地凹陷了下去!而踩踏完畢的咲夜再次在空中一個簡直可以媲美體操運動員的華麗翻身,安穩落地。再看那輛小轎車,因為咲夜這一腳而似乎失去了控制,在左右晃了晃之後終於沒有控制住,駛入旁邊的一個菜棚一個倒扣,整輛車都翻了過來,熄火了。

    「咲夜姐姐!你好厲害啊!」

    剛才那一連串的動作,根本就是動作電影吧?

    雖然法者鴆知道這個女僕那看似纖細的身體裡面其實蘊含著十分強大的爆發力,但是天知道這種爆發力竟然能夠達到這種地步!也難怪這個小丫頭現在一臉興奮地衝上去了。

    而做完這一切的咲夜卻沒有任何其他的表示,只是淡淡地說了兩個字:「滅火。」

    說完,她快速越過法者鴆的身旁來到水井旁,三下五除二地打起水,朝著那被點著的磚瓦房潑去。

    前前後後地忙碌了十幾分鐘,幸好火勢不大,再加上成姐家全部是磚瓦房,那些用普通汽油當作助燃劑的火看著似乎很旺,但汽油燒沒了也就差不多結束了,幸而沒有造成多大的危害。

    待的外牆的火焰終於完全被熄滅之後,咲夜才是鬆了一口氣,轉過頭看著法者鴆。法者鴆也是鬆了一口氣,隨後,轉向那邊的菜棚中那輛已經被翻轉的車。

    拿著手電筒,法者鴆大踏步地朝著那邊走去。看到他突然這麼大膽,蜜律倒是有些擔心起來:「小心啊!這些人……是想要殺人的!」

    「哼,基本上我也能夠猜到他們是誰。咲夜!過來搭把手,我們先把人救出來再說!」

    成姐站在菜棚邊上,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只能眼看著法者鴆和咲夜兩個人,分別將那些被困在車裡面的人一個個地拖了出來。

    看著這兩個身上不同程度受傷的人,法者鴆嘿嘿一聲冷笑,拿起手機,說道:「怎麼樣?要不要我打電話報警,給你們叫救護車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2:08
235.痛失愛女之人

    這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充斥著痛苦,但卻沒有一個人有這個膽子說話。

    咲夜走上前握住那個身材偏瘦,大約四十五六歲左右男性的胳膊,那男性立刻緊張起來,大聲叫道:「你想要幹嘛?」

    「你的骨頭斷了,如果不想這條胳膊被截肢——」

    手一捏,這個男性立刻發出一聲痛苦的大叫。

    「那麼,現在最好安靜下來,不要亂動。」

    接完骨,咲夜就地取材拿了兩根樹枝壓住他的胳膊,再用菜棚中的固定繩索上來繞了兩圈,算是簡單固定。

    這一切法者鴆倒是看得稀奇,問道:「咲夜,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連接骨都會?你還會些什麼?」

    咲夜沒有回答,只是分別看了看這兩個人身上的傷勢。情況較為嚴重的先做簡單處理,幸而除了那個男人的骨頭折斷之外,另外那個女人身上最多的就是擦傷和扭傷,並不致命。

    處理完畢,咲夜就功成身退,站在了法者鴆的身後,繼續恢復成閉著眼睛略微低頭的「節能模式」了。

    咲夜這邊先不去管,現在最有意思的,莫過於這兩個人了。

    法者鴆這一生也算是見過不少人,而對於這兩個人眼中的那種感情,他也很清楚,很理解。

    幾乎用不著去刻意解讀,就能夠明白到這兩個人現在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那感情,名為「仇恨」。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夏初雪的父母,對不對?」

    這一男一女並沒有發表言論,尤其是那兩位母親,現在已經是泣不成聲,緊緊地抓住自己丈夫的手。

    「呼!」

    那個剛剛折斷胳膊的男人就是夏初雪的父親,這個男人猛地站了起來,睜大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大叫著就向站在菜棚邊上的成姐撲去!

    只可惜,已經成為強弩之末的他,根本就不可能是咲夜的對手。

    「不要!不要傷害我老公!你們放手!放手啊!」

    看著夏父被壓在泥地上,夏母慌張地叫了起來!看著她這樣一幅心急如焚的模樣,法者鴆嘿嘿笑了一聲,說道:「這麼看來,剛才開車的就是這位夏父吧?呵呵,夏母,你叫我們不要傷害你老公,但是你們兩個,剛才卻是想要放火燒了成姐這一家呢!我就算是現在立刻報警抓你們一個故意縱火殺人,讓你們全都進去關個三五年也完全沒有問題你們知不知道!」

    法者鴆的聲音越來越響,蜜律在旁邊卻是被嚇了一跳。轉過頭,只見這個法毒的臉上雖然還是帶著笑容,但是那副面孔不管怎麼說都不像是平日那張欠揍的臉,而是一種充滿了憤怒的神情。

    「想要抓我……呵呵……想要抓我?」

    笑聲,從夏父的嘴裡發了出來。

    他的臉依然被咲夜壓在泥地上,唾沫混合著泥水,但是身子還是因為激動而在不斷地顫抖——

    「你抓我吧,你把我抓起來吧!來啊!你就是那個畜生的辯護律師對吧?對啊……我知道,你們這種辯護律師每天唯一會幹的事情,就是幫助那些畜生!你抓我吧,就算是想要判我死刑也沒有關係!但是我告訴你……我就算是死,我也要多拉幾個人陪葬!我要……我要你們……陪葬!!」

    猛地,咲夜臉上的表情一變,這個男人竟然再次站了起來,捏著拳頭,向著那已經被嚇得表情呆滯的成姐轟去!

    啪地一聲,他的拳頭再次被咲夜擋下,一個翻轉,夏父的身體再一次地重重壓在地面。而這一次,咲夜稍稍用了一點力量,就聽到痛苦的慘叫聲從夏父的嘴裡發出。很顯然,痛楚已經快要達到這個成年普通人所能夠達到的極限。

    「我要殺了你!你兒子殺了我女兒……他殺了初雪!!哇啊啊——!無罪……你們這些律師竟然還說那個畜生,那頭惡魔無罪?他殺了我女兒……殺了我女兒啊啊啊啊啊——————!!」

    一個父親的吼叫聲,從這個男人的身體裡面帶著絕望地爆發了出來。

    咲夜始終是面無表情,手中的動作沒有任何的妥協。但是對於蜜律來說,她卻是有些許的動容,抱著天平熊,遮住自己的嘴。

    「那個……也許的確……有些對不起……但是,法律的確規定了,不滿十四歲的人犯罪不負責任。可是如果你們這麼做,又是放火又是開車撞人的,你們會……會被判刑的……」

    「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東西!這些東西我們已經聽夠了!」

    夏母突然打斷了蜜律的話,她衝上來抱住自己的丈夫,那雙似乎早就已經流乾了任何眼淚的眼睛瞪得老大,其中佈滿了血絲——

    「什麼法律,什麼責任!事實上我們的女兒就這樣被殺掉了呀!初雪只有十八歲……她才剛剛八歲啊!只不過剛剛上了大學!可是……可是……她就這樣被殺掉了呀!嗚嗚嗚……你這個母親!你教育出了這樣的兒子,你也是個人渣!你還我女兒來呀!你……你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啊!嗚嗚嗚嗚……」

    這對父母抱在一起,低聲嗚嚥著。

    沒有那種咆哮,也沒有那種痛苦的嘶吼。

    只有那種宛如整個世界都已經粉碎,人生的所有精神支柱都被擊垮後帶來的那種蒼白,無力……

    法者鴆轉過頭,看著那邊的成姐。

    這成姐看起來顯得鎮定了許多……如果,單純從外部表現上來看的話。

    她的身子瑟瑟發抖,抱著雙臂的胳膊不斷顫抖。也就是在此時,夏父的嘴角則是帶著些許近乎痴顛的笑容,雙眼渾濁,嘴裡不斷地喃喃自語——

    「殺了我女兒的殺人犯無罪……強姦了我女兒的強姦犯無罪……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殺人無罪?強姦無罪?呵呵呵,殺了我女兒的殺人犯無罪,強姦了我女兒的強姦犯無罪,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殺人無罪?強姦無罪?呵呵呵……」

    面對這兩個人,第一次,蜜律的身子卻是畏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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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不要放棄仇恨

    她害怕地站在法者鴆的身旁,雙手緊緊地摟著懷中的天平熊:「法律……是不是錯了?法律是不是真的……在幫助壞人?」

    法者鴆沒有回應,他只是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後,向著咲夜勾勾手。咲夜理會,把壓著的夏父夏母一股腦兒地扔到那邊的泥地上,拍了拍手。

    「對於你們來說,恐怕我這個辯護律師說再多事情,也完全沒用。而且,就算我有口若懸河之辯才,如今和你們完全站在對立位置的我,哪怕是說的再怎麼正確你們也不會對我的話有任何的贊同吧。」

    這兩個人嗚嚥著,失去了孩子的這夫妻已經遭受了人世間最大的痛苦之一,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饒恕的可能性。

    「另外,我這邊也可以向你們提供賠償。不過你們也看到了,我的委託人的家裡實在是沒有什麼錢,根本就不可能賠的出來。」

    「所以,我在這裡只能說……」

    再次深呼吸了一次之後,法者鴆的嘴角突然流露出邪惡的笑容,大聲道——

    「這一次,是我這邊完全的勝訴了!你們的孩子死了,也的確就是已經死了!因為法律的保護,所以我的委託人過不了幾天就能夠重新出來,然後改個名字就可以重新生活,就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嗯嗯嗯,這還真的是太棒了呢!」

    「你這個混蛋!你這個……」

    夏父想要站起來,但卻是再次被身手敏捷的咲夜壓制住:「聽完少爺說的話,然後,你再發表意見。」

    法者鴆咳嗽了一聲,繼續用那種大壞蛋,最終反面角色的態度冷笑著說道:「所以說,的確是這樣呢。按照法律的觀念來的話,你們的確是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當然,你們同樣可以申請民事訴訟,但是這樣的民事訴訟也正如同我剛才所說,你們根本就不可能從這對母子這邊拿到多少錢。」

    「你們或許以為我會想要讓你們放下仇恨吧?你們或許以為我會想要讓你們看在這對母子家庭窮困的份上動之以情,讓你們不要太過為難他們對不對?嘿嘿嘿,真是可惜啊,我可不會說出那種讓你們忘記仇恨,寬恕,原諒之類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話!」

    旁邊的蜜律聽著不對,連忙大聲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你這不是在故意煽動他們的仇恨嗎?」

    法者鴆雙手抱在胸前,冷笑道:「沒有錯,就是仇恨。仇恨是人類的正常感情,正是因為有了仇恨,所以才會想要去應對,才會想要去攻擊,去戰鬥!真的無法想像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了仇恨的話會變成一個多麼可怕的世界?如果沒有仇恨,說不定我們現在還停留在翹著尾巴,摘野果吃的原始社會呢!」

    他大大地向前踏出一步,單手擱在自己的右腿膝蓋上,面對著這些坐在泥地上的人,一臉嘲諷意味地笑道:「你們恨,很正常。你們充滿了憤怒,這更加正常!面對這樣坑爹的結果如果還不允許人憤怒,不允許人心中充滿仇恨的話那簡直就是毀滅人性!所以,我壓根就沒有想要你們原諒我的當事人的意思,我也沒有想過要你們原諒我的當事人的母親!」

    面前,這對父母現在已經是完完全全地愣住了。他們半張著嘴,恐怕倒了現在,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人,竟然會被稱之為「律師」?

    「在我把這件案子處理完之後,你們想要故意兇殺也隨便你們,你們一個個的都是成年人,都很明白上京市的警察的刑偵能力,也能夠明白殺人後究竟會承擔怎樣的後果!如果你們已經做好了為此承擔所有責任的思想代價,那麼我也沒有必要阻止你們,我也沒有這個本事阻止你們。」

    「但‧是!」

    在這個時候,法者鴆突然盤腿,一屁股地坐在那濕漉漉的泥地上,抬起頭,雙眼緊緊地盯著眼前的這兩個人——

    「仇恨,的確是無法消弭。現今的法律的確不完整,而且法律也永遠不可能完整。為什麼?因為所有的法律都是在出現了某種問題之後,再被人研究出來,制定出來專門用來解決這個問題的。所以,指望能夠使用法律永遠走在問題的前頭這本身就是一個天方夜譚。」

    「聽起來很絕望是不是?或許真的很絕望。但是很幸運,我們畢竟不是生活在封建時代。就算現在的法律的確不完整,但是只要有心,還是可以有一些另外的取代方法。同樣的,對於這個案件,也有著另外一方面的解釋方法。」

    「你們現在的心中充滿了仇恨,我不會要你們消除,也不會要你們放棄。不過,你們是否能夠先聽完我接下來所要說的話之後,再做出決定呢?」

    「或許,你們會認為我所說的話完完全全就是我的單方面的揣測。或許,你們也完全可以不相信我所說的任何話!」

    「可是即便如此,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在聽完我說的話之後,再做出決定!可以嗎?」

    那籠罩著天空的陰雲,依然深沉。

    濕漉漉的菜棚之中,法者鴆和這兩名父母一樣坐在泥地上,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所有想法。

    在他訴說的過程之中,那籠罩著天空的陰雲現在卻是顯得更加的深沉,更加的黑暗。

    那麼,那片能夠驅散這陣陰暗的清風究竟什麼時候到來?

    「我的話說完了。」

    法者鴆拍了拍自己的膝蓋——

    「在聽完我說的所有話之後,你們或許有自己的決定。我不會強求你們。但是,如果你們還是打算對成姐進行謀殺的話,那麼你們想必一定也做好了坐牢或是死刑的心理準備。我也完全不會攔阻你們。」

    這對父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位母親的身體再次發出抽搐,趴在丈夫的胸口。那淚水……也是止不住地流淌了下來。

    咲夜的警惕,解除了。

    她原本緊盯著這兩個人的眼睛,現在再次微微合上,雙手放在身前交疊,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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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準備迎接無罪吧!

    見此,法者鴆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轉過頭對著旁邊那沉默不語的成姐笑著說道:「成姐,這些就是我的推斷。所以,下一次庭審的時候你能夠來法院嗎?我相信,您的兒子見到您之後,一定會很開心——」

    「我不會去法院。」

    出乎意料之外,成姐的身體卻是一下子繃直!

    她站了起來,雙眼中充滿了怒火!拳頭緊緊捏起,牙關更是咬得咯咯作響!

    「那個畜生……那個畜生!還期望我去法院?他殺了我丈夫,你竟然還希望我為了那個畜生去法院?你去告訴他,我不會去的,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去的!隨便他是被判有罪還是無罪都沒有關係,反正我是不會去的!我要和這個畜生斷絕母子關係!」

    陰雲,會消散嗎?

    哈!天知道。

    ————

    透過窗戶望望天,天空中的那層陰霾始終都散不掉啊。

    這個坑爹的冬天,沒有賺大錢的工作也就算了,整天都是這樣一幅陰雲密佈的樣子,連帶著讓人的心情都不好了!就連抱著魔法小護士的周邊絲襪然後嘿嘿嘿也沒有絲毫的趣味啊!

    不過,法庭的開庭日,卻還是在今天。

    法者鴆捋了一下自己的大背頭,照了照鏡子。

    隨後,咲夜取過那枚律師徽章,恭恭敬敬地別在了他的衣領上。

    「嗯!我真的是帥的突破天際了呀!」

    打量了一下鏡子中的自己,法者鴆不得不發出這樣的感嘆。他嘆了一口氣,伸出手扶著鏡子,再次一抹自己的大背頭,搖頭嘆道——

    「不管什麼時候看,我都是那麼的帥。那麼帥又那麼聰明,又那麼有錢的社會精英人士。難道我就是傳說中那種被上天所眷顧的人嗎?」

    「是啊,你的確是被上天眷顧了,因為你看起來實在是太可憐了,可憐的老天爺都快要哭出來了。」

    既然自己那麼帥,那個小丫頭的閒言閒語還是先不用管了吧!

    法者鴆轉過身,一臉自戀地拉了拉西裝。隨後,就看到了這個手裡抱著天平熊,身上穿著校裙的丫頭。

    只不過,她沒有背書包。

    「幹嘛?未成年人的案子是不公開審理的,你跟著我去法庭也看不到任何東西。還不快點去學校?又想要請假了?」

    「我今天發燒。」

    蜜律一臉無所謂地從口袋裡面取出一疊紙,展開,竟然是一疊醫院的正規請假條。

    她一臉無所謂地看著法者鴆,說道:「我決定在學校裡面塑造一種病弱女孩的形象。這和有錢人家的病弱大小姐的形象相符。所以今天我感冒了,正在家裡休養,這是病假單。」

    法者鴆一把奪過著病假單,仔仔細細地掃了一眼之後,立刻滿臉不爽地舉著晃了晃,說道:「這東西是誰開給你的?」

    蜜律不說話,一旁的咲夜倒是很不客氣地向前慢慢地邁出一步。

    很好,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的?這丫頭,真的是越來越猖狂了呀!沒想到這種虛假數據現在也做得那麼順手啊!

    話說回來,咲夜怎麼連病假單都能夠弄到手?她到底是什麼背景?嗯……從她那副接骨很順暢的手法來看的話,難不成,她是某個大醫院院長的兒子?

    「算了算了,你想來就來吧!不過,如果你的期末考試成績不理想的話……嘿嘿嘿,你這丫頭,應該知道結果會怎麼樣吧?」

    蜜律一甩頭:「我知道,這一點不用你擔心。我都有好好預習和複習。」

    其實吧,這丫頭的學習能力究竟怎麼樣,法者鴆也不是很清楚。再加上這丫頭那副模樣,自己也不太想管。就等期末考試之後,看看這小丫頭的成績單吧!

    「好!既然這樣,你就跟我來吧!」

    離開家,上了地鐵,伴隨著地鐵一路晃蕩晃蕩,再下車。法院終於出現在了法者鴆,蜜律,以及咲夜的面前。

    遠遠看,就能夠看到法院之前聚集著很多很多的人呢。每一個都在手裡打著橫幅,上面寫著什麼話呢?

    「一定要懲治小惡魔!」

    「絕對要將青少年犯罪遏制在搖籃之中!」

    「還無辜死去的少女一個公道!」

    「血債血償!」

    呵,看起來還真的是群情激動呢。

    就在這時,一輛轎車緩緩駛來,車門打開,待的看到上面下來的兩個人之後,圍在法院之外的那些記者立刻一窩蜂地擁了上去,瘋狂拍照。

    「夏父夏母,請問您兩位今次前來法院是要來抗議的嗎?」

    「請問你們對於這場即將被宣判無罪的案件審理抱著怎樣的態度?」

    「您二位是否會接受判決,並且原諒被告人呢?」

    「你們是否會要求檢察機關上訴?但是這樣的一個案子恐怕檢察機關不會上訴。這樣的話你們是打算怎麼做?」

    「夏父,您的胳膊受傷了?請問您是怎麼受的傷?」

    記者們爭先恐後地將話筒伸到這對父母的嘴邊,此刻,夏父的單手綁著石膏,每一個人的面色都是鐵青。對於這些記者們的回答,他們一個人都沒有回話,就像是有了某種默契似的,一言不發地朝著法院的入口走去。

    那些記者被法院的門衛攔在門外,有些悻悻然。不過很快,他們就能夠看到另外一個重磅炸彈!

    法者鴆,這個少年犯A的辯護律師現在正從那邊緩緩走來。只見的呼啦啦一下,一大堆記者立刻圍了上去。和剛才一樣,那些七嘴八舌的問題再一次地撲面而來,讓法者鴆的臉上帶著微笑,如同那種達官貴人一樣,一邊慢悠悠地踱步,一邊微笑。

    「好啦好啦,你們一個個的問問題。我現在還有一點時間,但你們一起來的話我回答不了那麼多對不對?哈哈哈!」

    遠處,蜜律和咲夜遠遠地望著,看著那個傢伙那麼得意,蜜律哼了一聲:「真不知道他腦袋裡面究竟想著什麼。」

    咲夜:「少爺有自己的想法,在這種時候,小姐您只要相信少爺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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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最惡劣的狀況

    蜜律:「相信?相信他?」

    咲夜:「是的。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那麼多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法。想要解決一個問題,必然會在另外一個問題上做出讓步。所有人都好的答案本來就不存在。所以,只能選擇其中的一條路,並且堅定不移地走下去了。而少爺所選擇的道路,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這一條——」

    「委託人的利益至上……嗎?」

    看著那個一臉得意洋洋的法者鴆,蜜律嘟囔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這一邊,在回答了幾個基本的問題之後,一名記者突然開口問道:「請問法律師,您之前上過的那趟節目,雖然在節目中您好像從來都沒有說話,但是您卻是站在支持降低刑事責任年齡這一邊啊。可是今次,您卻是仗著刑責年齡的問題主張你的委託人無罪,請問您這樣自相矛盾正不正常啊?」

    法者鴆冷笑一聲,說道:「我不認為我的做法有什麼錯誤。在如今這個許多大人都是窩囊廢,沒用,管不好自己孩子的年代,降低刑責年齡可以讓監獄代替那些沒用的廢物父母好好管教那些未成年犯,也可以將其他人身邊的罪惡及早撲殺。但是,這終究是還沒有成文的法律,既然是還沒有成文的法律,那我當然會按照現在的法律進行辯護。」

    那記者繼續問道:「可是,您這樣一邊主張不滿十四歲不負刑責,一邊主張不滿十四歲也應該負刑責,您是不是精神分裂?就像您現在這樣竟然公開為那個瘋狂的少年犯A辯護一樣,您是不是在助長罪惡?」

    「是啊是啊,法律師,您覺得自己是一個壞人嗎?」

    「您的行為完全充滿了自相矛盾,實在是讓人對您的精神狀況感到懷疑。現在網絡上有很多網友的評論中都說您是個不學無術的垃圾律師,還說您的邏輯思維完全不夠格當一個法律人士,簡直比外行還要外行,您對此有什麼表示的嗎?」

    此起彼伏的提問無一不開始攻擊,面對著這些問題,法者鴆不再發表任何的言論。他只是閉著嘴,嘴角微笑,慢慢地向著法院的入口走去。

    待的他來到入口前之後,轉過身,面對著身後的這些記者,雙手插在褲袋裡面,冷笑一聲——

    「垃‧圾。」

    僅僅這兩個字,在這兩個字之後,法者鴆就再也沒有說任何話,扭過頭,用一個自認為十分瀟灑地姿勢走進法院,將身後的那些人全部拋諸腦後。

    記者這種東西,有些時候根本就用不著去搭理。

    法者鴆很清楚自己的風評究竟有多麼差,這麼差的風評中有很大一部分真的要好好感謝那些記者「朋友」的幫忙啊!

    現在,他看了看時間,大踏步地走進指定的法庭,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而對面的公訴人現在也已經坐好,整理著手中的文件。不過從他們的臉色上來看……呵呵,應該是沒有辦法了吧?

    過不了片刻,本次案件的另外一位委託代理律師,帝星法律事務所的呂青龍也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看到法者鴆之後,那堆肥肥的肉上面又是笑的積攢了起來,走到法者鴆身旁,坐下。

    「法律師,上次的電視台辯論還真的很有意思啊!哎呀呀,電視台的台長也實在是太客氣了,還給了一份晚宴邀請函,請我去參加全國首富的宴請呢!」

    法者鴆雙手抱在胸前,呵呵笑道:「是啊,那還真的是很幸運呢。祝你在那邊玩的愉快!」

    呂青龍點點頭,說道:「其實吧,我這麼一個小律師真的沒有這份能耐,能夠參加全國首富的晚宴。我想,一般來說應該是由法律師您,或者是像我們老闆這樣的人物才有這個資格嘛。呵呵呵,真的是,讓我有些如坐針氈啊。」

    法者鴆繼續呵呵笑:「既然禍紫微那傢伙沒有表示什麼,你就去參加吧。這樣的經歷對你這樣的律師想來真的會是一種非常棒的經歷。真的希望……呵呵,你能夠去的踏實。」

    呂青龍此刻也是笑了出來:「是啊是啊,我當然去的踏實。倒是法律師……呵呵,也希望您今天,能夠在這個座位上,坐的踏實一點。」

    一句話,卻是讓法者鴆的眉頭揚了楊。可等到他轉過頭去看時,法庭已經準備開庭,上次庭審的那個胖法官現在緩緩地走了進來,在法官席位上坐下。

    至此,第二次庭審開庭。

    「嗯,那麼我現在宣佈,第二次庭審就此開庭。」

    胖法官落下法庭錘,宣佈開始。在環顧四周之後,這位胖法官卻沒有望向檢察官那邊,而是一下子將目光落在了坐在被告席的死厄骨的身上。

    「死厄骨小朋友,你有什麼話想要說嗎?」

    那一剎那,法者鴆的心頭突然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他立刻雙手重重地拍向桌面,整個身子如同裝了彈簧一般地彈起!

    「我……有話說……」

    那個死厄骨,現在卻是慢慢地張開口。看著他開口,法者鴆立刻不假思索地喝令而出——

    「反對!」

    「我要……更換我的辯護律師。」

    拍桌的巨大聲響,在這一刻,徘徊在整個法庭之中。

    同時,也是在法者鴆的那一聲「反對」聲下,死厄骨那聽起來顯得十分纖細卻又十分弱小的話語,卻是如同一把利劍一般,刺穿了他的「反對」,插在了整個法庭的地面之上。

    上面的胖法官和顏悅色地點了點頭,沒有絲毫意外地說道:「死厄骨小朋友,你想要更換辯護律師嗎?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想要更換?」

    「死‧厄‧骨!把頭轉過來,看著我!」

    法者鴆大聲喝了出來。

    可是,死厄骨卻沒有任何轉頭的意思,依然是低著頭,輕聲地說道:「因為……我本來上一次庭審就應該被判無罪的。可是因為這個律師,我被害的又被關了那麼多天。所以,我不相信這個律師,我要更換。」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2:10
239.上不了戰場的戰士

    胖法官微笑地點了點頭,說道:「嗯,我能夠理解了。那麼現在先暫時休庭,你可以在休庭的時候提交一份書面申請給我,我允許你更換你的辯護律師。」

    隨後,這個胖法官看了看那邊目瞪口呆,似乎還沒有緩過神來的兩名公訴人,又看看辯護席上,呂青龍這一邊,緩緩笑道:「不過,這樣的話可能就需要拉長時間了呢。那麼,今日就先閉庭,我們先看看有沒有其他的律師願意過來幫死厄骨小朋友把。」

    就像是在接了話茬一樣,坐在旁邊的呂青龍立刻站了起來,笑著說道:「法官閣下,不用那麼麻煩。有關這一次的案件已經拖了那麼久了,如果繼續拖下去對兩個孩子的身心也不是很好。而且,在我身旁的這位法律師還總是嚷嚷著要因為公訴方的瀆職而提起公訴,所以我認為,不應該繼續這樣拖。」

    胖法官也是微笑,點了點頭,說道:「說的有道理呢。那麼,應該怎麼辦呢?」

    呂青龍瞥了一眼旁邊低著頭,沉默不語的法者鴆,繼續笑道:「我有一個師弟,是我們帝星律師事務所的新人律師。他十分期待上庭的機會,並且充滿了朝氣。我想,讓他來擔當死厄骨小朋友的辯護律師,即便是免費上庭應該也是沒有問題的吧。」

    胖法官欠了欠身子,笑道:「唉~~這怎麼可以?規章制度還是要執行的嘛,法律援助費用還是要付的。那麼就這樣吧,被告人死厄骨,你是否願意接受帝星律師事務所的法律援助?」

    在法者鴆如今已經捏著拳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時候,那邊的死厄骨依然沒有向著這邊看上一眼,而是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只要能夠快點讓我判無罪,今天就回家……我,願意。」

    ————

    法庭的大門打開,當法者鴆出現在咲夜和蜜律的面前的時候,正在抱著一個烤地瓜啃的蜜律的臉上充滿了驚訝!

    當下,她連忙將地瓜藏到身後,臉上的那些食物碎屑都沒有來得及擦,立刻說道:「你怎麼出來了?那麼快庭審就結束了?」

    法者鴆搖了搖頭,現在的他壓根就沒有時間去嘲笑這個小丫頭的大花臉,而是快步朝著法院的會面室走去!

    「那個傢伙……那個不知好歹的臭小子!他罷免了我的辯護人資格!」

    蜜律和咲夜也是跟在後面,聽到這句話後,蜜律渾身一愣,但立刻明白了此時此刻的情況,連忙說道:「罷免?他的腦子裡面究竟在想什麼?」

    咲夜加快腳步來到蜜律的身旁,取出手絹,擦了擦她的嘴唇,將那些烤地瓜的食物碎屑擦掉。

    「我哪知道!不過用屁股想也知道,一定是帝星搞的鬼!那個禍紫微,總有一天我要扒了他的皮!可惡!成姐什麼情況?她來了嗎?」

    一邊快步走,蜜律一邊說道:「沒有。成姐打從這次的案件開始之後到現在都一直沒有管過這個兒子。所以如果她現在人不在的話我們根本就無計可施啊!」

    「無計可施……是嗎?」

    法者鴆很擔心,同時,也是大為惱火。

    他這次完完全全地沒有想到,帝星竟然會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他!

    對於一個庭審律師來說,連戰場都上不了就被人刷下來,這種恥辱感可是絕對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於《刑訴法》的解釋的第二百五十四條,以及第四百八十一條的規定,一旦未成年人當庭更換過辯護人的話,那麼就不能再次當庭更換辯護人了。」

    一邊跑,蜜律一邊說道——

    「換言之,如果那個死厄骨真的把你換下來,然後再換一個其他律師上陣的話,那麼除非這場庭審結束,否則他就不能再次更換律師。但是,這麼簡單的一個案子,下一個律師只要直接咬定年齡不到就可以直接宣判無罪,你根本就沒有重新上場的機會。」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啊!」法者鴆大吼出來,平時根本就不鍛鍊的他現在幾乎是使出吃奶的力氣在狂奔了,「再次見到那個小子的話我絕對要狠狠地扇那個小鬼一頓耳刮子!我要狠狠地暴揍他一頓!可惡,可惡,可惡啊!竟然膽敢把本大爺換下來?膽兒挺肥的呀!混蛋臭小子!」

    法者鴆在前面狂奔,後面的咲夜則是抱起蜜律讓其坐在自己的肩上同樣快步行走。三個人一前兩後地衝向法院的拘留室,立刻申請見面!

    但是……

    「犯罪嫌疑人不希望和你們見面。」

    站在會面室門口的庭警一臉冰冷地阻止了法者鴆的腳步,態度強硬,看起來沒有一點點放鬆的意思。

    「開什麼玩笑?不希望和我見面?」

    法者鴆上前抓住這名庭警的衣領……不,準確來說不能說抓,而應該像是一隻樹袋熊一樣地用雙手雙腳完全抱住了這名庭警,一臉的青筋。

    那庭警依然是一臉的巍然不動,任憑法者鴆這樣抱著,冷冷道:「他就是不想和你們見面。我已經反覆問過他好幾次了。你應該已經被解僱了吧?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真棒!這種人才才是應該法律的執行者,冷面無情,一點點都不講究道義!

    真可惜這種庭警不是站在自己這一邊啊!

    法者鴆滿臉怨憤地站在那會面室前,一副完全不知掉應該怎麼辦的模樣。可就在這個時候,呂青龍卻是帶著他的後輩緩緩走來,站在會面室前一份文件,遞給了那名庭警。

    「我想見見死厄骨小朋友,我帶我的後輩來了。」

    那庭警看了一眼文件,點頭,讓開了入口處。

    呂青龍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後輩道:「鬼宿,你先去和他聊聊吧。」

    待的那後輩進入之後,呂青龍才是轉過頭,那張原本充滿了微笑的表情,也是第一次對法者鴆露出了勝利者的姿態,冷笑。

    「您,怎麼還不回去呢?被掃?地?出?門的法毒律師?哈哈哈哈!」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1 22:25
240.可憐的孩子

    大笑著,呂青龍邁開腳步,挪著那肥胖的身軀走入了會面室。而那庭警則是十分嚴格地關上門,再一次地擋在了法者鴆的面前。

    面對這一切,法者鴆已經完全是氣得可以在腦袋上煮雞蛋了!他不斷地捏著拳頭在那庭警面前張牙舞爪!但是嘛……那庭警看起來挺魁梧的樣子,好像打不過……就算打得過,自己也會在面見死厄骨之前就先被扔進看守所吧……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無奈之下,法者鴆唯有調頭,他一邊走一邊大聲咆哮,惹得走廊上的許多人都對他駐足相望。

    「那個呂青龍!我要踹他的屁股!咲夜,調查一下那個呂青龍家住在哪裡,今天晚上我就找兩個人去把他套在麻袋裡面然後好好地踹上兩腳!」

    咲夜不說話,一旁的蜜律則是皺著眉頭道:「如果這真的是呂律師的計策的話,那麼只能說,你這一次真的是栽了。」

    「哼!那個傢伙怎麼可能想得出這種招?不用說了,一定是那個禍紫微的鬼主意!那個混蛋,那個混蛋!」

    沿著走廊走,法者鴆重新回到法庭之前的走廊上,一屁股地坐在走廊長椅上,不斷哼哼。蜜律離開他一點距離坐下來,這張漂亮的臉蛋現在也有些糾結了。

    「這種做法的確是太過分了。如果這真的是帝星的做法的話,這一次,我站在你這邊。」

    法者鴆揚了揚眉毛,原本顯得十分痛苦的表情現在倒是現出了一些有趣的色彩:「哦?沒想到你這個丫頭現在竟然會站在我這一邊?這還真是破天荒啊。」

    蜜律抱著天平熊,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只站在真相與正義的這一邊。你如果站在正義的這一邊,我自然會和你站在一起。」

    「切,正義值幾個錢,買得起一頓早飯嗎?」

    法者鴆一臉鄙夷。

    不過現在鬥嘴歸鬥嘴,情況卻是惡劣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

    那一邊,呂青龍已經帶著那個後輩律師從會面室的方向走了出來,看看那個傢伙臉上的那一臉高興滿足的樣子,用屁股想也知道他一定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吧?

    很快,案件似乎就快要重新開庭了。死厄骨和文雅儒兩個少年犯再一次地被帶了出來。死厄骨朝著這邊看了一眼,當他看到坐在座位上盯著他的法者鴆之後,立刻別過頭,一言不發地進入法庭。那模樣,真的是讓法者鴆有種想要命令咲夜沖上去把他揍一頓的感覺。

    然後,就是那個文雅儒。

    此刻看來,這是一個十分柔弱,身材瘦小的男孩。

    他和死厄骨不同,不僅僅是眼神上,身材上,還是給人的氣魄上,全都遠遠不及死厄骨。

    不過,這兩個孩子還有另外一點不一樣。

    那就是——父母。

    此刻,文雅儒的臉上帶著笑意。而這笑意來自於那兩個站在他身旁的男女。

    受到父母保護的孩子不管在任何時候都會給人一種幸福的感覺,哪怕如今身為被告人,別人也依然能夠從這個孩子臉上的笑容中感受出來,他是被他的父母深深地愛著的。

    「時間要到了。」

    站在旁邊的呂青龍輕輕地說了一聲。

    文父點點頭,和呂青龍握了握手:「這一次,真的是謝謝你們帝星了。」

    呂青龍呵呵一笑:「沒事沒事,這是我們份內之事。」

    而旁邊的文母則是蹲下來,抱住自己的寶貝兒子,笑著說道:「放心吧,沒有事的。我的寶貝兒子什麼都沒有干,全部都是那個壞孩子做的事情,所以不要害怕,你明白嗎?」

    文雅儒點點頭,這個留著一頭普通學生頭的男孩笑著和爸爸媽媽說再見後,就像是上學去一樣,跟著呂青龍,在庭警的陪伴下走進了法庭。

    法庭的大門,緩緩關上。

    那門關上的聲音本來應該是如此的輕,但是現在聽起來,卻是重如雷鳴。

    這對父母坐在外面的長椅上,兩雙手互相握著。臉上,也是掛著笑容。

    「放心吧,我們的兒子沒事的。他還未成年,不會有犯罪記錄的。」

    「嗯,我知道。而且本來雅儒就是被脅迫的,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事情的。」

    「對,相信呂律師吧。只要十分鐘左右就可以結束了。」

    「哎……雅儒真可憐……這麼小的孩子,實在是太可憐了。」

    「呵呵,我真的很希望,你的這句可憐是對那個死去的女孩子說的。」

    這對父母一驚,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留著大背頭,雙手放在背後,胸口別著律師徽章的男人卻是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文父的雙眼顯得十分的警惕,一把摟住自己的妻子,冷冷道:「我知道你是誰,但是這裡已經沒有你的事了,你可以離開嗎?」

    文母現在也是仗著自己丈夫的聲勢,開口大罵道:「沒有錯!這裡已經沒有你的事了!我們的孩子那麼可憐,才那麼小就要被關在拘留所裡面那麼長時間,這全都是你害得!你這個惡德律師!」

    法者鴆點點頭,他再次彎下腰,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這對夫婦。臉上的邪惡笑容宛如帶著充分的毀滅旨意一般,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是啊,真是可憐啊。你們這兩個父母,對於自己的孩子殺死了其他人這件事上,感到自己的孩子真是可憐啊!嗯嗯,真好,真有意思。真是完美的保護啊~~為了不留下犯罪記錄也是煞費苦心呢!」

    「但是啊,我個人卻認為。」

    法者鴆伸出雙手,壓在這對父母的脖子旁的椅子靠背上,那張散發著邪惡微笑的臉龐逐漸靠近——

    「犯了錯,就必須要付出代價。如果一個孩子覺得自己即便犯了任何錯也不需要付出代價的話,那麼這個孩子終有一天,連父母也會一?並?吞?噬。」

    聲音沙啞,如同鬼魅。

    這樣沉重的聲音似乎讓文母顯得有些受不了,連忙伸出手一把推開法者鴆,大聲道:「你還在這裡狂什麼啊!雅儒才是這個案件中最可憐的孩子!你現在已經什麼都不是了,滾,你快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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