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稱雄 作者:木子藍色 (已完成)

 
regn13 2018-3-31 23:21:5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7 138404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8
第420章 玩脫了

    「吳三桂欺人太甚!」

    「南蠻子這是故意挑釁!」

    「王爺,他們這是在太歲太上動土。」

    「對,老虎不發威,還當我們是病貓了。」

    「吳三桂已經忘記他在義州城下被我們大殺特殺狼狽而逃的時候了嗎?」。

    「乾脆殺過去,奪回遼西!」

    「打破山海關,殺進北京!」

    明軍在大年夜突襲鎮遠堡的消息傳回遼河西岸的黑山城內,瓖藍旗的一眾將領立即暴跳如雷,一個個全都叫囂著要立即殺回去。

    濟爾哈朗坐在那裡,面色一樣難看。不過他還沒失去理智,吳三桂不過是手下敗將,為何敢突然出兵進犯?

    事情有些反常。

    若依他以前的脾氣,他肯定二話不說,立即就要出兵。不過自明清議和後,盛京那邊就屢次三番的傳令下來,讓他不管如何,都不能挑起邊境爭端。甚至哪怕明軍挑釁,都要退讓三分。

    多爾袞給濟爾哈朗寫信,告訴他如今大清形勢極為不利,在遭受了劉繼業在遼東一年多的肆虐之後,現在各種嚴重後果已經顯露出來。損失百萬人口,漢軍旗和瓖黑旗的數萬人幾乎盡沒,連盛京周邊都被掠奪一空。

    而楚軍在沿海的侵略,更導致大清損失了無數的田莊糧食。

    大清正面臨著最艱難的一段處境,糧食緊缺,牲畜大減,兼之現在內部也是矛盾重重。甚至連海西女真、漠南蒙古,等這些勢力也有離心之勢。

    在這種情況之下,是絕對不敢再和明軍開戰了。

    多爾袞寫信告訴濟爾哈朗,現在萬不能與明軍開戰,而且還得儘量維持當前局面。並且謀劃與明開展貿易。

    坐為鎮守遼河西岸前線的親王,濟爾哈朗對於多爾袞所說的遼瀋的種種慘境也是感到震驚。

    吳三桂啊吳三桂。

    濟爾哈朗眉頭緊皺,對於這個曾經砍下他一臂的敵國將領,他心裡一直含著股怒火。曾經吃過的虧,也讓他對這個明將更多了幾分警惕。

    當初吳三桂突襲,讓他損兵千餘。還斷了條手臂。後來又乘勢北上,解錦州之圍,圍攻義州,他到現在還記得當時的情景,差點錦州城就破了。

    說心裡話,他還是承認吳三桂是個很厲害的明將了。

    這次鎮遠堡的襲擊,是不是又一次大舉進攻的前奏?最重要的是,這究竟只是一場邊境的小衝突,還是蓄謀已久的陰謀。這到底是吳三桂一人的意思,還是南朝準備開戰了?

    南朝的大將劉鈞在前年前突然遇刺,然後大明的皇帝隨後暴斃,有傳言說崇禎和劉鈞都是他們大清派出的刺客。當時消息傳到清國,盛京上下還十分緊張,都以為這是明人趁機尋找的戰爭藉口,準備要趁機重開戰事。

    好在後來事情平息下來,明國方面並沒有緊抓這個問題。

    這半年來。明國的消息也是不斷,聽說現在南朝當政的是劉繼業。這個曾經兵臨盛京城下。斬殺他們皇帝的南朝大將,如今都已經是南朝的顧命輔政大臣。

    聽說劉繼業如今執掌南朝國政,正大力裁撤兵馬,清除異己。南朝把關外的數鎮兵馬,合併為關外軍區,而吳三桂被免去了遼西提督一職。只剩下廣寧提督之職,其舅父祖大壽更是被調往京師,錦州鎮在裁併之列。

    「把明軍進犯之事詳細經過再說一遍!」

    濟爾哈朗從頭到尾又聽了一遍詳細的經過,事情很簡單,吳三桂在大年三十夜晚。突然率大軍跑到邊界的鎮遠堡下,包圍城堡,然後讓城堡中的清軍交出盤山堡的一隊巡邏士兵。在鎮遠堡清軍表示根本沒有抓過盤山堡明軍,這定是一個誤會之後,明軍卻沒有絲毫猶豫的立即展開了攻城。

    明軍只用了很短時間就拿下了一座堅固的堡壘,他們不但帶來了上萬大軍,而且還動用了數門大炮。在攻破鎮遠堡後,他們屠光了城裡的二百餘清軍,然後揮兵向東,到達東面的幾座清軍城堡之下,但這次卻與在鎮遠堡時不同,吳三桂對幾座城堡發動了攻擊,但僅攻擊了半天之後,就主動撤回,最後派兵佔據了鎮遠堡。

    越想濟爾哈朗越覺得事情清晰起來。

    吳三桂是有備而來。

    就算真的有一隊盤山堡巡邏明軍失蹤,吳三桂正常的做法也不應當是這樣帶著大兵突然越過邊界打過來,更帶著大炮,最後還屠了鎮遠堡。

    盤山堡的巡邏明軍,只是一個藉口,一個進犯的藉口。

    就算真是明軍失蹤,正常情況下也是先派人來交涉,絕不應當是這樣大軍突襲,還屠堡。

    不過想來想去,他又覺得這並不應當是明軍全面開戰的計畫。因為南朝這段時間傳出了合併遼西遼東為一個軍區,裁撤了錦州鎮,並把登萊劃歸中原軍區的消息。

    南朝真要再開戰端,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還削減了兩鎮兵馬?

    而且眼下可不是開戰的好時機,現在正是寒冬季節,此時開戰,南朝的水師就無法投入,甚至遼東的兵馬也難以配合出戰。

    其它糧餉等也極不利轉運。

    綜合種種,濟爾哈朗都認為這絕不會是南朝開戰的跡像。

    尤其是吳三桂突襲了鎮遠堡後,卻又雷聲大雨點下的退了回去。

    「王爺的意思難道這次只是吳三桂自己的挑釁之舉?可是為了什麼呢?」有些將領聽濟爾哈朗一番分析後,也覺得有些迷惑不解了。

    「為了維持他的地位。」有人冷靜下來後,也想明白了。「漢人有句話叫養賊自重,在唐王朝之時,有一位鎮守北方的大將叫安祿山,他鎮守幽州之時,經常故意挑起邊釁。以此增加自己的地位。」

    「這樣一說倒確實有些道理,如今劉繼業當權,關外總督是侯恂,此人是劉繼業老師梅之煥的弟子,因此可以說跟劉繼業算是同門師兄弟,聽說其子也與劉繼業關係極近。同是復社之人。而關外的提督是秦良玉,此人也與劉繼業關係極近,其子、佷都在劉繼業麾下為將,她出任關外提督兼寧遠總兵官,也是劉繼業舉薦。」

    「而吳三桂移駐廣寧,又免了提督之職,其舅父被調進京,錦州鎮也在撤並之列。吳三桂此時突然藉口挑起邊釁,意圖很明顯。」

    「就算是如此。那我們難道就任由吳三桂這樣打上門來,還要忍氣吞聲?」有人不服氣。

    「我們不能被吳三桂給利用了。」

    濟爾哈朗頭很痛。

    他發現就算自己發現了事情的真相,可也一定幫助沒有。

    打還是不打?打,固然解氣,可卻會可能引發明清兩國再開戰事,而盛京方面卻五次三番的提醒過他,千萬不能挑起戰事,現在大清打不起。

    但是不打?就任吳三桂這樣欺壓到頭上來。讓人憋屈。

    「傳令下去,不準報復。不準出擊,所有遼河以西的守軍都退守城堡固守。我再重複一次,沒有我的親自命令,不許報復。」

    一眾清軍將領面面相覷,可他們都是正藍旗的,面對旗主的命令。他們這些奴才不敢反對,只能遵守。

    諸將退下,濟爾哈朗坐在那裡嘆氣,他身邊的謀士走了過來,低聲道。「主子爺,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咱們若上了吳三桂的當,真要明清重新開戰,那麼咱們可就頂在最前邊了,現在我大清也是矛盾重重,這個時候切不能被盛京給賣了。萬一到時他們來個見死不救,或者借刀殺人,那咱們瓖藍旗可就沒處喊冤了。」

    如今大清幾大勢力中,就瓖藍旗實力最弱,不得不防。

    「立即派人報告盛京,再派人聯繫旅順的楚軍,跟吳三桂說不通,現在只能期待劉繼業腦子是冷靜的,別被吳三桂給利用了。」

    北京。

    這個新年是劉鈞在京過的第一個新年,也是新皇登基後的第一個新年,一連數天,裡裡外外,忙個不停,朝中的各項禮儀朝賀,家中的團聚。

    趕在年前,劉老爹也帶著劉鈞老娘和兩個妹妹,以及他兄嫂佷子一起入京了。

    劉鈞恨不得能有個分身之術,好一一應付。

    等到了正月初天,算是稍稍輕鬆了一點,結果就接到了廣寧急報。

    「亂彈琴。」

    看完傅山送來的報告,劉鈞一掌拍在桌上。

    「拙劣的謊言。」劉鈞一眼就看出了這個報告中隱藏的問題,「他吳三桂真當所有人都是傻子?」

    整個事件都充滿著太多的破綻,劉鈞一眼就能看出隱藏在事件中的真相。他倒沒想到,吳三桂還有這樣的頭腦和膽子,居然不惜挑起邊釁,以來抵抗他對遼西軍的裁撤。

    「現在怎麼辦?」

    雖然吳三桂的手段拙劣,破綻太多,可不得不說這招卻很實用。如此一來,劉鈞若要繼續裁撤錦州鎮,調祖大壽入京,就有些不太適合了。

    「立即給侯總督和秦提督去信,關外各鎮兵馬,必須保持克制,未有朝廷命令,任何人不得輕啟戰事。如果他吳三桂要打,那就讓他去打,不準關外軍區其它各鎮出兵支援他,讓他打去。」

    劉鈞一臉怒意,吳三桂的這招確實讓他非常不爽,這種反抗,讓劉鈞很惱火。如果真的引得清軍來戰,那會讓劉鈞的許多計畫都得做出改動。

    「從現在起,停止向錦州鎮和廣寧鎮給糧餉軍餉,一塊銀元一粒糧食也不要給他們,並禁止補給一切軍械。我倒要看看,吳三桂到底有多硬!」

    「郡王,萬一狗急跳牆?」

    確實有這種可能。

    但劉鈞也別無選擇,既然吳三桂祖大壽都已經做出了這種選擇,為了對抗他的命令,都不惜挑起戰事,那麼劉鈞就算妥協,又有何意義。今天妥協,不再裁撤錦州鎮,不再調祖大壽入京。

    那麼明天吳三桂可能就會嘗到甜頭,要挾更多了。他要真以為他手上有十萬兵馬,就能為所欲為,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如果那樣,那就是他自尋死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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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9章絕不姑息︰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8
第421章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上元佳節,劉鈞卻沒能在家陪家人吃元宵。…。…遼西的邊境衝突,最終還是傳到了朝中。今日,吳與劉宗周緊急召集軍機處會議,以商議遼西衝突可能帶來的麻煩。

    這也是軍機處設立以來,第一次正式的會議。

    皇帝駕臨,三顧命大臣主持,兵部、樞密院一眾主要官員皆出席。兵部尚書、樞密使、參謀長、五軍司令和各軍種司令,以及總裝備司長、總後勤司長等。

    「邊釁!」

    劉鈞聽到兵部尚書陳新甲提起這個詞時,一臉平靜。遼西的所謂邊境衝突,不過是場鬧劇。

    對於朝廷的官員們來說,遼西的邊境衝突讓他們極為緊張,生怕明清之間因此再起戰事。在當初明軍被清軍壓著打的時候,雖然朝廷官員也依然硬著不肯議和。可當議和成功之後,卻再沒人願意看到這難得的太平景象再被打破。

    劉鈞也不願意開戰,現在跟清軍打,不到時候。不過他並不擔心,因為他相信清軍現在也不會想打的。

    上次的明清之戰後,雙方都是傷痕纍纍,各自都需要舔傷口。

    劉鈞現在更希望先理清內部,控制朝政,剿滅流匪,整頓鹽務,才是他接下來的重中之重。

    攘外還須安內。

    軍機處與總理處都在乾清門外廣場邊,一個在西側,一個在東側。衙門設置都是一樣的,軍機處名義上並不如總理處這般重要。總理處那是顧命大臣們的辦公之所,而軍機處,相當於一個皇帝和顧命大臣的軍事參謀顧問會,協調樞密院與兵部,負責兩衙與總理處顧命大臣和皇帝的聯絡溝通。

    不過實際上,軍機處的成員由顧命大臣以及兵部和樞密兩部最重要的官員構成,因此這個軍機處,實際上成了大明軍方的最高決策機構。

    小皇帝朱慈霃很重視這個會議,甚至還特意穿了一身戎裝前來。他坐在最上首,特意讓人把劉鈞的坐椅放在他旁邊,以備隨時詢問。

    軍機處與總理處最大的不同,就是廳中間有一副大沙盤。做的很精緻。今天因為主要商議遼西邊境衝突之事,因此今天廳中擺放的是遼西的沙盤。而在廳堂兩面的牆上,也掛著一幅幅的地圖。

    十幾位軍機處成員面前,都擺著一個果盤,盛放著一些水果和果脯。另外還擺著茶杯。

    「皇兄。」年輕的皇帝在眾臣身上掃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到了劉鈞的身上,「遼西的衝突到底是怎麼回事?」

    「陛下,遼西並沒有什麼衝突,不過是一場誤會。」劉鈞輕描淡寫道。

    「誤會?」吳愕然的望向劉鈞。

    劉鈞點點頭,「遼西的那場衝突是發生在大年三十,到現在已經半個月了。之所以拖到今天都沒有通知諸位,是因為這些天都在調查詳細情況,並在與清方聯絡。現在,整個事件的詳細經過已經差不多調查清楚。也已經聯絡上了清方,雙方達成了初步和有效的溝通。到現在,我可以很欣慰的告訴大家,那只是一場誤會,現在雙方都已經弄清楚了。」

    「具體的情況,就有勞傅參謀長向我們介紹。」劉鈞手指傅山。

    傅山點點頭,站起來,「陛下,諸位,現在容我向大家介紹整個事情的經過。事情的起因是邊界上的盤山堡一隊巡邏兵失蹤。廣寧總兵吳三桂接到錯誤情報,說這隊巡邏兵是被清軍鎮遠堡的守軍伏擊抓走。吳三桂未及時上報,便冒然向鎮遠堡發動了攻擊,在鎮遠堡清軍否認抓捕了盤山堡失守巡邏兵後。依然繼續攻擊鎮遠堡,並在破堡後屠殺了堡中二百餘清軍。」

    「事情發生之後,清軍方面保持了克制,並沒有反擊,而是第一時間聯絡上了旅順方面的我朝官員,澄清事實」

    一眾高官默默的聽著。包括坐在廳裡的總後勤司長吳襄。

    「這麼說來,整件事情,都只有吳三桂一人處置失當了。」皇帝聽了半天,最後做出了評價。

    「調查了事件事情之後,確實如此。」劉鈞毫不隱瞞自己的意見。

    吳和劉宗周等人聽到了清方的態度,知道他們也無意打破議和之後,倒也暗自鬆了口氣。

    「既然查明只是一個誤會,那就好。」

    「陛下,臣以為吳三桂在遼西接連處置失當,前在當初義州之戰的冒進,導致松錦大敗。如今又不經調查,冒然發動攻擊,這些都表明,吳三桂經驗不足,且不足以擔當方面重任。尤其是廣寧鎮是明前的最前線,此次清軍保持了克制,但誰能保證下次若吳三桂再如此亂來,清軍還會不會保持克制?明清和議來之不易,這樣的大好局面不能輕易的斷送在吳三桂這樣魯莽之人手上。」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參了吳三桂一本的不是劉鈞,而是劉宗周。

    「皇兄,你以為呢?」

    「吳總兵作戰還是很勇猛的,但其是一員猛將,卻非一良帥。在大局方面,還是有所欠缺。用人,當用其長,而不用其短。臣以為,可調吳三桂任樞密院總參謀部副參謀長。」劉鈞回道。

    陳新甲問誰錦州和廣寧兩鎮誰來接手。

    「對於錦州鎮,朝廷先前就已有決議,調錦州總兵祖大壽入朝任陸軍司令,錦州鎮併入寧遠和廣寧兩鎮。不過現在我看廣寧鎮也沒有必要再保留了,錦州與廣寧一併裁撤,其防區交由寧遠鎮接管防禦。」

    「錦州和廣寧兩鎮全都裁併?會不會使得遼西防禦減弱?」

    「裁減的只是數量,但朝廷可以把更多的錢糧裝備用來訓練裝備更少的兵馬,精兵強化。裁撤錦州和廣寧後,關外依然有寧遠、旅順、鎮江三鎮,加起來有九萬兵馬,再加上海上的北洋水師,依然有十多萬兵馬,這樣一支龐大兵力,其實已經遠遠超過早些年朝廷在關外的駐軍數量了。」

    「兵在精不在多,何況我們關外還有十多萬兵馬呢?」

    吳看了眼坐在那裡似乎在打瞌睡的吳襄,「如此大的動作,萬一遼軍有人不滿這個結果,十萬遼兵生變,後果不堪設想。」

    「哪來的十萬遼兵,吳閣老?錦州與廣寧兩鎮在兵部的名冊上,全部兵力加一起也只有六萬人馬。十萬兵,吳閣老之意是吳祖兩位總兵私下招兵買馬,還超編四萬?」劉鈞笑問。

    吳哼了一聲,瞪了劉鈞一眼,心說具體什麼情況你會不知道。

    「吳閣老不必擔憂,這天下還是大明的天下,錦州、廣寧兩鎮裁撤,士兵們會有遣散費,將領們也會另調他鎮,都會有妥善的安置。又不是一聲令下,就不管不顧了。若是如此,遼西的兩鎮兵馬,還不滿的話,那我就要問一聲,他們還是大明的將士嗎?若是他們真的因為朝廷要裁撤兩鎮,他們就要鬧事造反,那麼這種兵朝廷還敢繼續留著嗎?那不是養虎為患?」

    「誰敢反,誰就是大明的亂臣賊子,天下人人得而誅之!」劉鈞說出了殺氣騰騰的一句話。

    少皇帝朱慈霃也擺了擺手,「郡王說的有理,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吳並不想在這個時候裁撤錦州和廣寧鎮,一是擔心遼西生亂。其二,他也想利用這支遼軍以制肘劉鈞。如今劉鈞通過裁撤整軍,把手伸向大明軍界各處,京畿也基本上都被劉鈞把持控制,若遼西的這兩鎮也被裁撤,那真的就是楚軍一家獨大了。

    可劉宗周根本就不支持他,三顧命大臣,二比一,加之皇帝也聽從劉繼業之語,最終他也沒能改變軍機處做出裁撤錦州和廣寧二鎮,調祖大壽和吳三桂入京的決議。

    軍機處會議結束,三輔臣又迎皇帝移駕總理處。其它兵部和樞密院官員則各自出宮回衙理事。

    總理處與軍機處相距並不遠,片刻就到。

    「郡王,這都已經都元宵節了,戶部的預算也早就做好了,內閣也擬票了,總理處也都通過讓司禮監批紅了,為何到現在都遲遲沒有銀錢到帳?」吳一坐下,就迫不急待的問道。

    「吳閣老,我只是負責籌措銀錢,又不會憑空變出錢來。本來嘛,這錢糧之事是戶部的責任,可現在朝廷卻天天都盯著我要錢,閣老不覺得這有些不對勁嗎?」劉鈞說道。

    吳想不到劉鈞這般回答,愣了一下,惱怒道,「郡王現在說這話,不覺得是不負責任嗎?之前他說錢糧問題你來解決,還讓我們支持你搞鹽務改革,我們都同意了,現在你又說這等話,是何意思?」

    「我沒有要反悔,朝廷財政困難,我們都就好同舟共濟,可現在閣老卻弄的好像這財政問題是我一個的事情一樣,這就不對了。說到這鹽務改革,這些天我仔細的考慮了一下,難,實在是難。如今鹽務方面,從上到下,處處貪官污吏,爛透了。想靠這些人來搞鹽務改革,想從中徵收到兩千萬鹽稅,那真是難上加難。」

    劉宗週一直聽著劉鈞和吳的對話,這個時候也忍不住道,「郡王,現在朝廷可全指望著這個鹽稅,今年朝廷的開支預算是五千萬塊,這還是處處壓縮開支的結果。可到現在,這五千隻有不到一千萬有著落,剩下的四千萬還不知道從哪裡來,若這鹽稅兩千萬再沒有,那今年都不知要如何維持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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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8
第422章 我的就是我的,朝廷的還是我的

    「今日國家財政之困窘,我同為顧命輔政大臣,當然也和兩位閣老一樣清楚明白。△,然則,不是我推委,實是想指望那些鹽政上下官吏用心辦事太難。」

    劉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繼續道,「這些天我思來想去,如今朝廷財政能指望者,這鹽稅是一個大頭,極為重要。要想從中得到鹽稅補充國庫,我以為非常之時只能行非常之事。諸位,這是我這些天來苦心思慮之後,擬出的應對之策。若兩位閣老和陛下能夠同意,倒能解眼下燃眉之急。」

    劉鈞從袖裡取出一份摺子,遞給皇帝。

    朱慈霃有些遲疑的接了過去,對於朝政之事,他懂的太少。然後打開粗粗一看,他卻忍不住拍掌,「皇兄,真有此事?」

    「陛下,千真萬確。」

    朱慈霃大喜,把摺子轉給吳,「兩位閣老快看,郡王找到一個好辦法了。」

    吳和劉宗周相互傳閱,很快看完。兩人臉上都有股子疑惑神色,有些半信半疑。摺子上寫的是見於如今鹽務這塊上下官吏貪污,走私嚴重,而提出一個全新的整頓鹽務的辦法。辦法很簡單,另開一攤。

    再說簡單點,就是包稅。不是包給某個官員,而是直接把鹽務這塊,包給商人。具體的說,是一大群合夥的商人。

    現在有許多商人聯合起來,表示願意把鹽務這塊承包下來。從產鹽到運鹽到銷鹽,他們全包了。他們開出的條件也確實讓吳有些心動,每年一千二百萬鹽稅上繳,另外他們直接向製鹽的鹽場灶民付銀買鹽,此外其它各個環節中產生的費用他們自己承擔。

    「如此說來,以後朝廷鹽務方面什麼都不用管,不用花費一分錢,就能坐收一千二百萬鹽稅?」

    「沒錯。朝廷坐收一千二百萬塊的鹽稅淨入帳,而且還能省下鹽務方面這塊官吏等的開支。」

    「商人的話,如何能確信?」

    劉鈞笑道,「他們會先上交三百萬塊銀元,做為保證金。然後每月再上繳七十五萬,到年底之時,一千二百萬繳齊。製鹽、運鹽、銷鹽的費用都由他們自己支付。」

    劉宗周有些懷疑,居然還有這樣的商人?現在朝廷一年從鹽中抽到的稅不過二百來萬塊,這可就相差一千萬塊的差距。

    「天下無人不食鹽,鹽涉及天下民生。郡王,萬一這些商人拿到這個鹽務承包權,到時壓低鹽收購價,抬高售價,這可影響極大。」

    「劉閣老擔心的不無問題,不過這方面我已經想到解決方法,我們制定一個食鹽最低收購價,限定鹽商承包鹽務後,從鹽民手裡收購的鹽。不能低於這個最低價格,以保護製鹽的灶戶百姓。同時,我們也設定一個食鹽最高銷售價格,規定承包商人們的鹽不能超出這個售價。」

    「這條件他們願意答應?」劉宗周覺得不對勁。高出一千萬塊的承包價。現在還有這樣的限制,那他們靠什麼賺錢,或者說,他們為何肯答應這麼苛刻的條件。

    「我已經與他們初步談過了。他們願意全盤接受這樣的條件,並把所有的條件寫進承包契約中。一旦他們違約,三百萬保證金就會被沒收。承包資格取消。」劉鈞轉頭對皇帝解釋道,「陛下,現在朝廷之所以一年才收兩百萬鹽稅,原因就在於上下貪腐,官商勾結,加之私鹽氾濫,這才使得朝廷收不到鹽稅。實際上,就算承包鹽務一年上繳一千二百萬的稅,他們依然起碼還能有三百萬以上的利潤。一年三百萬塊的利潤,雖然要墊付不少資金,可也是個很划算的買賣了。」

    「一千二百萬,這可與原來計畫中的兩千萬相差不少。」吳皺眉道。他其實心裡已經動心了,但他覺得,劉鈞所謂的承包商,肯定就是劉鈞自己。如今誰不知道,大明最有錢的人就是劉鈞,四海銀行、江南錢莊、東印度公司,東南製造局,應城鹽場等,哪一個不是劉鈞的產業或者他參與的產業。

    雖然表面上這些產業,都是掛在其它人名下,但事實如何,誰不清楚。

    「一千二百萬並不少,兩千萬隻是預計,並不一定能收到。而且這兩千萬就算能達成預期目標,可中間還得扣除各項成本,更別說,從上到下,肯定會有許多火耗、漂沒之類的。而這一千二百萬可是妥妥的淨入,並且只要同意,立馬就有三百萬入帳。」

    吳笑了笑,越發確定了劉鈞才是這個鹽務承包商的幕後之人。

    「承包鹽務可並沒這麼簡單,朝廷現在的鹽是綱鹽制,有窩單鹽引,鹽商們手裡的窩單可是永久持有的,還可以世襲。另外,朝廷歷年來,超發了許多鹽引,許多鹽商手裡都握著大把鹽引沒能兌換到鹽,現在把鹽務承包給某一批商人,那朝廷怎麼向這些人交待?」

    劉鈞也笑了,大明的鹽商們這些年賺的盆滿缽滿,最大的原因就是大明的這個綱鹽制。他們佔據了鹽專賣權,擁有壟斷權還是世襲的,各個佔有一個銷售區,先壟斷市場,再官商勾結,通過種種舞弊手段,最後坑了朝廷和百姓,自己賺的盆滿缽滿的。

    而現在劉鈞的這個承包商計畫,實際上也一樣是這種綱鹽制,不過更厲害的是,原來是有許多承包商,但現在劉鈞要整個承包了,完全整個市場的壟斷。

    但劉鈞的這個計畫還是有吸引力的,就在於劉鈞要把地方上的官吏們,和那些鹽政系統的人全甩開了,不跟他們玩,把利潤分出部份直接給朝廷,然後自己來經營整個鹽務,獨家壟斷整個鹽專賣市場,胃口更大,出的條件也更高。

    「閣老,大明每年消耗的鹽起碼有六百多萬引,那可是二十億左右斤的鹽。朝廷的鹽稅是每斤鹽抽稅二分二銀,折算一下,若是二十億斤鹽都抽到稅,那是多少?近四千萬兩銀子,換算下,就是八千萬塊銀元。可實際上,朝廷每年的鹽稅才不到兩百萬塊。這些鹽商,完全就是群吸血蟲,從朝廷吸走了太多血,一個個富的流油。難道朝廷還要繼續維持他們的利益,好讓他們繼續吸大明的血?」

    四千萬兩的鹽稅雖有些誇張,可依然讓吳等人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一年兩百萬塊的鹽稅,確實讓人難以忍受。

    「他們若是也能拿出一年一千二百萬的鹽稅上繳,那這個承包權可以給他們。但是,這些人會嗎?不會,那還跟他們客氣什麼?朝廷可以不追究他們以前污的那些錢,可若他們還不肯滿足見好就收,那誰敢伸手,誰敢跳,就砍誰的手打斷他的腿。」

    吳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茶沫。

    「郡王,我有一個提議。一年兩千萬上繳稅銀,那麼鹽務、還有四海銀行、江南錢莊、東南製造局、東印度公司、應城鹽場、時報,都不用再另交稅。」

    劉鈞笑笑,吳這也算是攤牌了。大家都心照不宣,這些都是劉鈞的產業,或者他參與的重要產業,且都是極賺錢的產業,不說東印度公司在海貿這塊佔有的巨大市場份額,還有四海銀行對鑄幣印鈔以及存貸匯兌業務的巨大市場份額了,光是東南製造局,這個軍火製造產業的巨無霸,一年都能賺取無數的銀元。

    吳現在乾脆跟劉鈞挑明,劉鈞控制的這些產業,也不搞什麼核查核算了,直接包稅。一年兩千萬塊,不管你賺多賺少,也不算稅率多少,反正朝廷一年只收兩千萬稅。

    兩千萬是個大數字,很大的數字。可劉鈞不用算,都知道如果按正常的納稅的話,這些產業一年的稅肯定不止這個數字,前提是劉鈞肯如實納稅。

    「劉閣老也同意嗎?」劉鈞轉頭問劉宗周。

    劉宗周也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他只沉吟了下,便點頭,「包稅兩千萬,可以。一月底前先上繳八百萬,然後每個月上繳一百萬。」

    「一言為定。」劉鈞答應了,一年兩千萬的稅很高,但對於這些產業每年賺取的利潤來說,還是比較優惠的。而且對於劉鈞來說,反正這些稅款,最後也是到了朝廷的帳上,朝廷的,不就是他的嗎。

    吳見劉鈞答應的這麼痛快,倒有些意外了。心裡微微有些後悔開的數字少了些,但此時也不好再改口,便臨機一動,加了一個條件。

    「這兩千萬稅款要直接打入戶部太倉國庫,必須是銀元,不能是銀元券。」

    換言之,這些錢不能再如之前一樣,從劉鈞的左手換到右手,最後依然由劉鈞掌握著,想要點錢,還得從他那裡簽字批準。

    「可以。」劉鈞答應。

    劉宗周這時也提了一個條件,「以後這兩千萬稅款,每一筆錢支出,都得經過戶部批準,然後報我們三人同意簽字,少一人簽字都不能拔款。只有三人都同意並簽字後,才能從太倉拔出錢來。」

    「沒問題。」劉鈞依然痛快的答應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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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23章 殺

    劉鈞從宮中回來後,便回到宣德門外直隸總督府。一入官廳,劉鈞便立即派人召羅平安前來。等他的前情報副官來了,劉鈞一面放下手中的公文,一面招呼他坐下。

    「在錦衣衛呆的還習慣嗎?」

    羅平安穿著飛魚服挎著繡春刀,標準的錦衣衛校尉裝束。他向劉鈞行了個軍禮,然後坐下,回話,「沒想到,有朝一日我會身穿飛魚服腰挎繡春刀,當一名錦衣衛。」

    「錦衣衛過去的名聲確實不好,但那是過去。錦衣衛十分重要,我們需要它。調你到錦衣衛,希望你能理解我的用意。」

    「屬下明白。」

    錦衣衛在明朝算是一個超然的存在,也曾經臭名昭著。不過在崇禎朝起,就已經比較低調。自劉僑成為錦衣衛指揮使後,劉鈞對錦衣衛也漸漸掌控在手。

    錦衣衛是個相當特殊的機構,他名為衛,但又與普通的衛所不同。他的前身是朱元璋立國之初設立的拱衛司,相當於皇帝的親衛。後來又歸入負責皇帝依仗的儀鑾司隸屬。到十五年,正式設立錦衣衛。錦衣衛既有侍衛護駕之責,又有在朝會大典和皇帝出巡時負責天子儀仗鹵簿的職責。

    錦衣衛中的大漢將軍,就是大明的儀仗隊兼貼身護衛隊,有一千多人。

    因為錦衣衛是皇帝的貼身衛隊,因此負有保護皇帝之責,也承擔了秘密調查和刺探情報的任務。後來錦衣衛先後設有南北兩個鎮撫司,南鎮撫司掌握錦衣衛本衛的法紀和軍紀,同時掌控制造兵器的軍匠。

    而北鎮撫司則負責在暗中秘密偵伺文武百官,同時還同時還擔負著監視藩王、反間諜等任務。到成化年間,增鑄北鎮撫司印信,一切刑獄不必關白本衛。

    北鎮撫司擁有了自己的詔獄,可以自行逮捕、刑訊、處決,不必經過一般司法機構,成為令人談之變色的存在。

    錦衣衛編制也是極龐大的,下面有南北鎮撫司和經歷司三個司。還有十四個所,最多時甚至達到十七個所,擁有數萬人之多。

    不過在崇禎死前的京軍整頓時,錦衣衛直駕侍衛這塊職責已經被取消。只剩下了巡查緝捕這塊職責,成為了一個專門的情報機構。

    到劉鈞入京,錦衣衛也再次經歷幾次調整,到現在,錦衣衛已經徹底不再負有侍衛護駕這塊職責。成了一個純粹的情報偵輯機構。其下屬三司,經歷司負責收發公文,情報分析。而南鎮撫司專管對大明以外地區的情報收集,執行刺殺等特別行動。而北鎮撫司專負責對大明內部的宗室藩王、文武百官和軍民的監視,以及反間,和調查影響惡劣的刑事案件。

    南北鎮撫司都各轄五個衛所。

    錦衣衛的職責進行了很大的調整,同時內部也進行了一輪大裁汰,清理了許多功勛國戚子弟,並清理掉了那些掛名的空閒帶俸官。最重要的則是其職責從首重刑獄審訊,改為首重對內外的情報偵輯。

    錦衣衛也是朝廷裁撤衛所後。唯一保留的衛。雖然保留了衛所,但也從原來的十四所減為十所。且那些世襲衛所武職,全都被撤除,空閒帶俸官一律取消。

    在這個整頓的過程中,劉鈞從楚軍中調了許多人手過去,另外又招募了不少的人。可以說,現在劉鈞已經不再僅是通過劉僑來控制錦衣衛,而是真正實切的插手控制錦衣衛事務。

    經歷司和南北鎮撫司,以及下面各所,方方面面都有了楚軍的人。

    雖然楚軍也有一套自己的情報體系。可錦衣衛這塊招牌還是不錯的,有時候辦事,打著這塊牌子,事半功倍。

    尤其是錦衣衛原來就有的從事偵察、逮捕、審問的權利。任何威脅皇權的官吏軍民都在他們的偵緝和懲治範圍之內,甚至逮捕人的時候都不需要經過外廷三法司的手續,能直接逮捕人進錦衣衛詔獄。

    這是一個極好的工具,也是劉鈞自己的情報機構沒有的權力。

    劉鈞的情報副官羅平安,現在就已經是錦衣衛北鎮撫司下五個千戶所千總之一。

    「相信你也聽說了,朝廷已經決定裁撤錦州和廣寧兩鎮。要調吳三桂和祖大壽入京。我估計這兩人不會這麼聽話,肯定要弄點事情,甚至還會叛亂。我需要你派人去一趟遼西,提前摸清楚遼軍的動向,若他們真走到那一步,我希望能提前知曉。」

    羅平安點了點頭,「要不我親自帶一支行動隊,秘密潛入廣寧除掉此二人。」

    劉鈞擺了擺手,「若我需要暗殺他們,就不會叫你來了,我直接叫南鎮撫司的人行動就好了。叫你去,只是讓你調查清楚動向就好。對付這兩人,不能暗殺。放心吧,他們就算真反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既然敢載撤兩鎮,就早考慮過這種可能。」

    「要派人盯著吳襄嗎?」

    「不必。」劉鈞對於吳襄最近的舉動掌握的很清楚,知道吳襄一直在勸吳三桂,明白這個傢伙還是很聰明的。「我還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這也是整個錦衣衛的任務,你們接下來要全力以赴,調查與鹽務有關的官吏,尤其是那些大鹽商。我需要你們掌握到他們的不法之事,最好是比較有威脅力一些的。」

    雖然皇帝和吳、劉宗周都同意了劉鈞的承包鹽務計畫,不過這是在那些鹽商和許多權貴官員們飯碗裡搶肉吃,因此劉鈞也沒指望這些人就會乖乖的配合,把這塊肥肉交出來。

    「明白。」羅平安接令而去。

    等他退去後,劉鈞又拿起案上的公文看起來,看著看著,劉鈞的眉頭緊皺。

    這是封自樞密院轉來的摺子,是傅山轉來的。內容是河南方面的戰局,李自成去年圍洛陽,劉鈞派了張山任河南剿匪總指揮,結果到現在,轉眼過了幾個月,洛陽還被圍著,局勢絲毫沒有緩解。

    張山向樞密院奏報,河南地方文武絲毫不肯配合,既不供應糧餉,也不提供民夫。他們甚至在張山率兵入豫後,一直閉城不納。

    而河南地方官軍,也沒有一個肯聽從調派。

    尤其是河南總兵左良玉,不但不肯聽從張山調派,甚至還退向河南湖北的交界處,甚至搶劫了黃州府境內的一個村鎮。因此張山不得不防著左良玉,既要派兵提防張山,又要自帶民夫運輸火炮糧餉。

    張山一直擔心左良玉會趁他帶兵到洛陽解圍時,帶兵下湖北劫掠。

    左良玉部多是些招降的流匪,而且嚴重超編,他兵額三萬,可實際支有八萬多人。尤其這支大軍毫無軍紀可言,比流匪還要無紀律,一直以來都靠搶劫供軍。

    張山不怕李自成,最擔憂的左良玉在關鍵時候背後捅刀子。他對於救援洛陽並不上心,一心只看顧著湖北,遲遲沒能到達洛陽。

    傅山給劉鈞的建議是把左良玉調離河南,不過劉鈞卻對這個提議並不贊同。左良玉這個人,劉鈞並不陌生了,當初還是劉鈞的頂頭上司呢。

    這人算是明軍中的一個戰陣經驗豐富的大將了,當年也是敢跟清軍硬剛的猛將,尤其是跟流匪打的仗最多。而且左良玉有個特點,別的將領喜歡吃空餉,可左良玉卻最喜歡擴編。最喜歡把打敗的流匪招降,他的軍隊數量總是超編嚴重。

    他的軍隊也是軍紀最差的,可手下的兵也最是信服他的。每次就算被打敗了,可很快就能再把隊伍拉起來,朝廷雖然屢次降罪予他,可每次最多是貶職降官,原來讓他繼續戴罪立功。

    這樣的傢伙,完全就是一塊滾刀肉。他很清楚在這種世道,什麼才是立身之本。軍隊才是他的立身之本,他清楚的很。想調他走,難。

    劉鈞提起筆,開始給張山寫信。

    攤開信紙,劉鈞把狼毫沾上墨汁,沉吟了片刻,最後落筆,在信箋上只寫了一個字。

    「殺!」

    既然不能聽聽令,那就沒必要再留著他。

    河南,郾城。

    二月二,龍抬頭。

    這本來是一個喜慶的日子,二月二龍抬頭,春耕開始,百姓郊遊踏春。

    但是郾城外,卻是一片凋敝的景象。數日前,河南總兵左良玉率軍進入郾城,這些打著官軍旗號的官軍,入城之後,很快就開始四下劫掠,最後演變成一場大騷亂。

    郾城人就如遭遇流匪,許多人家的妻女被侮辱,錢糧被劫,房屋被佔,百姓被趕出家門,連放聲大哭都不敢。

    一隊騎士飛馳而過,驚起一群烏鴉。

    郾城門下,為首騎士勒停戰馬。

    「來者何人?」

    「城上的人聽著,立即去通知左鎮,就說上將軍、湖廣總兵、中原剿匪總指揮張帥到了,讓他立即出城迎接!」

    郾城內,左良玉聽到報告,大為驚訝,「什麼?張虎臣到了?」

    「張老虎不會是因為黃州那事來的吧,他到哪了,帶了多少兵前來?」旁邊一名將領高聲問道,面帶著些不安。「他娘的,我們不是已經派人告訴了他,黃州的事情完全只是一夥亂兵所為,根本不是我們左鎮的意思,他這還不饒不休了啊。」

    「稟報將軍,他只帶了五十騎前來。」

    「什麼,只帶了五十騎?這怎麼可能,他的大軍呢,停在哪裡?」

    「三十里內,都沒有發現楚軍蹤跡!」

    左良玉聞言,也不由的大為驚訝,皺著眉頭捋著鬍子,「難不成他張虎臣就帶著五十騎就來了?」

    「總鎮,要不要放他進來?」

    左良玉一揮手,「他既然敢帶著五十騎前來,本鎮難道還要怕他不成,走,隨本鎮親自前去迎接張總指揮!」(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24章 解散豫軍

    「打開城門,鳴炮迎接!」左良玉高喝一聲,率領郾城中的豫軍將校一起來到城門口迎接。◇↓◇↓小◇↓說,

    炮響之後,郾城大門緩緩打開,早有軍中樂手奏起了軍樂。

    張山身穿御賜麒麟袍,內襯綿甲,肩膀上掛著織金大紅披風,臂甲上瓖著四隻金獅,標明著他前將軍的高級軍餃標識。

    他在五十騎全副武裝的楚軍親衛簇擁之下騎馬緩緩入城。身後左邊一員親衛捧著一把尚方寶劍,右邊則是旗牌官捧著王命旗牌,前面是旗手,舉著一面中原剿匪總指揮張的大旗。

    左良玉率領著麾下諸將分兩列站定迎接,一個個盔甲整齊,攜刀挎劍。依照著各自品級,依次向張山報名參拜。

    左良玉參拜之時,只是略一拱手而已。這番明顯的失禮行為,張山卻視若無睹。他笑笑,就坐在馬上,向郾城的豫軍將領訓了一番話,無非就是勉勵大家整飭軍紀,為國盡忠,救百姓於水火之中,成國家中興之業。

    對於之前豫軍洗劫湖北黃州一個小鎮之事,他也只是略微一提而已。

    「請張帥城中休息。」左良玉道。

    「好。」張山點點頭,一面打量著左良玉。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左良玉本人,雖然關於左良玉的情報他已經十分瞭然。

    今年四十出頭的左良玉體格魁梧,面色紫銅。他最早是在遼東當兵,後來一路提拔為都司,因為遼東欠餉嚴重,左良玉便帶手下劫了朝廷運往錦州的軍資,事敗,按法當斬。當時他的同犯是他把兄弟,獨自承擔下所有罪責,左良玉因此變成從犯,打了二百軍棍後被革職,算是撿了一條小命。

    後來左良玉在遼東無法呆下去。便跑到了昌平又做了一名小校。由於他的武藝才幹和膽識確實樣樣出眾,因此漸漸被昌平總兵尤世威所賞識。崇禎四年,清兵圍大凌河,形勢危急。朝廷詔昌平兵星夜馳援。

    當時兵部侍郎侯恂總督昌平駐軍,守護陵寢,接到旨意後,找不到合適的將領分兵援錦州,尤世威久歷戰陣。可當時昌平卻離不開他。最後尤世威推薦了左良玉,不過當時左良玉才只是一個小校,不論職位還是資歷都不足統兵。

    最後侯恂破格令左良玉統兵援錦,破例升他為副總兵之職,並授他銀令箭統兵。

    左良玉也確實不負侯恂的賞識提拔,率領幾千昌平兵出關外,在松山杏山接連打了幾個勝仗,戰績斐然。自關外返回之後,侯恂又力保左良玉之功,最後左良玉因此升為總兵。此後中原流匪越來越勢大。左良玉便領著幾千昌平兵南下做援剿總兵。

    此後一打就是近十年,左良玉幾乎帶兵追著流匪打遍了中原各省。曾經一度讓流匪聞風喪膽,稱他為左爺爺。

    剿匪的諸軍中,左軍戰力驃悍,但軍紀最差。經常攏害百姓,殺良冒功。因此他在中原剿匪多年,屢立戰功,可卻又經常貶職降級,如此多年過去,依然還只是個總兵官。

    雖然楊嗣昌當年督師剿匪之時。曾保他為平賊將軍。可很快劉繼業當了蕩寇將軍,並接連取得剿匪大捷,最後本來是他麾下的劉繼業先做勳陽總兵,後做湖北總兵。他卻反而被調任了河南總兵。

    左良玉引著張山入城,來到行轅,進入白虎堂。

    「張帥請。」

    「左鎮請。」

    左良玉對於張山這個頂頭上司沒什麼好感,想當年自己做總兵官時,這個張山還在黃州地方上做著商舖夥計呢。跟著劉繼業幾年,居然也成了湖北總兵官。如今還做了中原剿匪總指揮,還掛了蕩寇將軍印,自己都歸入他的麾下了。

    諸將校退下,廳中只剩下兩人,張山的衛士站在門外。

    「崑山將軍。」張山坐定後,用比較平和的語氣說道,「前些天,某收到郡王來信,信中提及侯督給他提的一個請求,與你有關。」

    左良玉一聽侯恂之名,不由坐正身子,「不知侯公向郡王提了什麼要求?」

    「侯督可是很賞識你的。」張山繼續道,「當年侯督拔將軍於行伍之中,破格委為統兵大將之位,可謂有識人之明。侯督說起當年之事,還十分得意自己眼光獨到,一眼相中英雄。」

    「想必左鎮當也聽說了,朝廷不久前剛天下調整為九大軍區,以九位總督統領。遼東遼西被併為關外軍區,郡王保奏侯先生做了關外總督。侯先生上任後,向郡王提了一個請求,想要調你去關外。」

    「調我去關外?」左良玉有些驚訝。「據我所知,最近朝廷好像剛下令撤除錦州和廣寧兩鎮吧。」

    「左鎮消息靈通啊。」

    「沒什麼,都是時報上刊登的時事,是時報消息靈通。」

    張山笑了笑,「確有此事,不過侯督要調你前去,是想讓你接任關外提督兼遼西總兵官一職,接替秦老夫人之位。」

    「哦?」左良玉微微有些心動,這個職位可不低。關外提督兼遼西總兵官,這可是武將最高職了,提督啊,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秦老夫人年紀大了,年後染了風寒,身體大不如前,已經請求致仕歸鄉。」

    「郡王麾下大將無數,也不必調某前往吧?」

    張山笑笑,「這是侯督提出的要求,你也知道,侯督與郡王都曾是已故梅首輔門生,兩人是同門。而侯督對將軍有知遇之恩,聽說將軍一直言稱侯督是將軍先生,沒錯吧。」

    「確實,侯督對左某有知遇之恩,再造恩主,左某永生難忘。」

    「那不就是了,侯督是郡王的師兄,是一家人,那算起來,左將軍難道不也是郡王自己人?讓左鎮去遼西,既是侯督提議,也是郡王賞識將軍勇武。實不相瞞,遼西的吳三桂和祖大壽並不滿朝廷裁撤錦州廣寧二鎮,至今沒有奉命。侯督在遼西壓力很大啊,這個時候急需要一位信的過的,且能力出眾的大將前往幫他。在侯督眼裡,左將軍是不二人選。」

    左良玉沉吟片刻,問,「我麾下這些將士們?」

    「郡王的意思是,左鎮可以擇麾下精英將士一萬人北上,隨你一起入遼,以後編入遼西鎮中。」張山回道。

    左良玉皺了皺眉,他現在麾下都有八萬人了,雖然說八萬人有些虛,好多都只是些收編的流匪,缺甲少械訓練不足,但也是兵啊。只保留一萬人,劉鈞的意思是這萬人算是他的家丁了。

    「其它將士呢?」

    張山笑笑,「按郡王的意思,將軍精選一萬人北上,隨將軍編入遼西鎮。而剩下的豫軍,精選兩萬,編入中原軍區開封鎮中。將軍,你麾下三萬人馬,郡王可都安排好了,不會虧待的。」

    「不論是隨將軍北上的,還是留下來編入開封鎮的,每兵都會一次性補發二十塊銀元,算是被發欠餉、安家費、開拔費等。」

    左良玉很心動,這確實很不錯的條件了。三萬人每人二十塊,那就是六十萬塊銀元了。

    「虎帥,你知道,我軍中並不止三萬人,實際上有八萬人。」

    「崑山將軍,郡王的條件可是極為誠懇優惠了。既然崑山將軍如此公開誠懇,那我也把話往開了說,只要崑山將軍接受郡王的調令,那麼郡王會再給崑山將軍四十萬塊銀元,其中十萬塊給將軍,剩下三十萬是給你那額外的五萬人馬的遣散費,每人六塊。怎麼樣,這個條件夠優厚吧?」

    「我能把麾下都帶往遼西嗎?」左良玉試探著問。

    張山笑而不語。

    左良玉心裡暗暗計量著,劉繼業開出的條件確實很不錯了。升提督總兵官,還有一百萬銀元。不過,只能帶一萬人馬去遼西。而且就算加了關外提督之職,但就憑著手下帶去的一萬人,也不可能真的成為關外軍區武將之首。

    關外可謂是劉鈞自湖北之外的又一大本營,關外剩下三個軍鎮,鎮江、旅順、寧遠,其中旅順和鎮江都是楚軍,就是寧遠鎮,也以楚軍為主現在。

    他去了遼西,只怕並不如在河南。

    他剛準備拒絕,突然看到張山眼裡閃過一道殺意。那殺意一閃即逝,可左良玉卻立馬警醒過來。

    劉鈞開出這樣的條件,會允許拒絕嗎?

    遼東遼西合併為關外軍區,山西宣大和直隸合併為直隸軍區,而山東河南合併為中原軍區。

    中原軍區數鎮兵馬,現在只整編的剩下兩鎮,登萊鎮和開封鎮。現在劉繼業要調他去關外,那這個開封鎮肯定了是要落入楚軍掌控的。

    自己不走,劉繼業還如何控制開封鎮,掌控中原軍區?

    「崑山將軍,你考慮好了沒有?」張山端起茶杯。

    左良玉拱衛,「既是郡王賞識大恩,也是侯督的栽培,左某感激萬分。既然郡王和侯督之意調某前往關外,左某自當遵命前往。」

    張山一陣大笑,放下手中茶杯,心想倒是省的砸了這麼好的茶杯了。

    「崑山將軍言重了,快快請坐,接下來,咱們就來商議一下後面的事宜了。」

    「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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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雪了,也感冒了,好難受,大家記得多穿點衣服啊。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25章 永除後患

    張山拒絕了左良玉提出的要協助先剿滅洛陽外圍的闖賊李自成提議,對張山來說,闖賊從來不是他擔憂的問題。¥,

    他半年時間都沒解洛陽之圍,不是他畏懼李自成,而是擔憂左良玉。現在左良玉既然已經接受了調令,那麼後方就已穩固,楚軍就能安心的圍剿闖賊了。

    對於左良玉的選擇,張山很高興。他不怕左良玉,可如果左良玉不肯接受他提出的條件,那麼他就沒別的選擇了。

    來郾城之時,張山準備好了兩套方案。第一套方案自然就是左良玉接受調令,解散豫軍,帶一萬人北上當他的關外提督去,剩下兩萬人接受楚軍整編,編入新的中原軍區去。而另外的五萬人馬,則都要一律遣散。

    雖然這個方案楚軍要拿出一百萬塊銀元來,但錢能解決的問題,對楚軍來說就不是問題。一百萬就能解決掉左良玉和他麾下的八萬豫軍,還是很划算的。

    如果左良玉不接受這個條件,那張山就只剩下了最後一個選擇,那就是在這白虎堂上,直接請出尚方寶劍,斬殺左良玉。這是個很冒險的計畫,雖然廳裡只有他們兩人,外面是他的五十個衛士,可是郾城內外卻有好幾萬豫軍。

    一旦到時控制不住局勢,左良玉的麾下亂起來,他和五十名手下都有可能要折在這裡。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選這個方案。

    除了這兩個方案,都沒有其它的好辦法,能夠快速的解決左良玉和他的八萬麾下。

    左良玉這種老兵痞,真要出兵打他,也難。他打不過楚軍,可卻會跑的比兔子還快。張山可沒有那麼多的功夫和左良玉消耗,也不想弄成那樣的局面。郡王信中已經催促他早日擊敗闖賊,因為遼西局勢可能會有變,到時楚軍得集中全力維持京畿穩定和對付遼西可能到來的叛亂,甚至還會有清軍趁火打劫。

    現在的結果。總算是皆大歡喜。

    三天後,郾城大軍雲集。

    張山的湖廣鎮兵馬,蔡遠的登萊鎮兵馬,左良玉的河南兵馬。十餘萬人馬雲集。營帳連綿,旗幟如海。

    一百萬塊銀元已經從四海銀行運來,真金白銀,全是一塊塊明光耀眼的銀元幣,沒有一張紙幣和銀票。

    左良玉把麾下的兵馬都收攏到了郾城附近。他看著湖廣楚軍和登萊楚軍如此迅速的趕到匯合,看著他們那整齊的軍容嚴整的軍紀,清一色的火銃,加上數量極多的大炮。看著他們在城外修建的營壘是如此森嚴,經驗豐富的左良玉大為感嘆。

    真要跟張山談翻了,說不定他現在就已經被劉鈞麾下的這兩支人馬給包圍了,而真打起來,哪怕他的河南兵數量更多,可肯定沒有半分勝算的。

    左良玉很快從自己的麾下選出了一萬人馬,都是多年的老部下。年經戰陣經驗豐富,左良玉選出這一萬人馬做為隨自己北上的部隊。

    然後他給這一萬人更換了裝備,從全軍蒐集了最好的鎧甲、軍械裝備他們,甚至把軍中所有的戰馬也全都配給了這一萬人。其它的火器、大炮,一樣全裝備到這一萬人中。

    如此一番折騰,這一萬人的裝備倒是不錯,人人有甲,甚至配齊了兩套甲,一套鐵甲一套錦甲。人手一把腰刀,一副弓箭。還配齊了馬。甚至還組建了一支三千人的火器營,個個裝備鳥銃,並配有三十多門火炮。

    這一萬人,還把全軍的馬騾車輛也都搜刮過去。建立了一個規模不小的輜重車營。

    對於左良玉的這些小動作,張山全都知曉,但他並沒放在心上。左良玉視若寶貝的這些軍械火器鎧甲等,楚軍眼裡不過是些破爛而已。他要就由他要去,沒什麼關係。

    等左良玉挑走了一萬人馬後,接下來的七萬河南兵中。張山與蔡遠派出麾下的各師協標營的教頭、士官們親自去考核挑選人馬。

    最終從這七萬人中,挑選了兩萬人馬。

    然後蔡遠和張山各自又自己麾下拔出了一個協,以這兩個協為基礎骨幹,加上兩萬挑選的河南兵,整編組成了一個全新的開封鎮。

    二狗張國柱出任了這個全新的開封鎮的總兵官,而蔡遠則就任中原軍區提督兼登萊鎮總兵官,楊文岳出任了中原總督,總督河南、山東二省軍政事務,兼理河道。

    這都是劉鈞事先定好的方案之一,左良玉接受調令,那麼接下來就按此計畫進行。

    左良玉一走,那麼河南山東就將劃入楚軍的掌控之中,從此東到遼東鎮江,南到湖南,西到四川,北到山西。

    關外、直隸、中原、川湖四個軍區,九個省,都大致歸入楚軍的控制中。雖然暫時這個控制還不強,但加以時日,楚軍就能全面控制這些地方。尤其是當中原二省納入楚軍控制後,以後南面的川湖和北面的直隸就連成一片了。

    先掌控軍隊,控制地盤,然後再一步步插手到地方事務,一步步來,劉鈞早有自己的步驟表。

    剩下五萬沒被選中的河南兵,全都要被遣散,每人有六塊銀元。

    六塊銀元由楚軍親自發到每個被遣散的河南兵手裡,一分不少,沒有剋扣半點。最讓這些士兵意外的是,在郾城外,楚軍還組織了許多商人來招工。

    有招募去屯田的,有礦場招募礦工,有軍械工坊招募做工,還有招募去台灣墾荒的,足有好幾百家商號工坊,招募的工人極多。而且條件都還不錯,尤其是有楚軍做保證。

    「長江船運招募船員、碼頭搬運工了,船員每月五塊銀元,碼頭搬運工每月四塊,還包吃包住,一天三頓,一天有頓葷菜,頓頓管飽嘍,要來的趕緊報名啊。」一面長江船運的三角杏黃旗下,擺著幾張桌子,長江船運的管事帶著一群夥計正在賣力的吆喝著。

    「真有這麼好的待遇?」一個剛拿到六塊遣散費的河南兵問道,他不過二十餘歲,家人早在幾年前的流匪掃蕩中沒了,後來被左良玉徵入軍中,一直也就是做些後勤運輸的輔兵活計,因為營養不良,都快二十了,可卻十分銷瘦。在揀兵中,最終沒被選上,被裁了。好在拿到了六塊遣散費,他對於被裁汰倒沒什麼意見。他並不是很喜歡軍中的生活,不過對於未來何去何從,有些迷茫。

    見到這些商人招募後,他不由大感興趣,約了幾個同在輔兵營中的同伴前來觀看。

    「這位小兄弟,看你這話說的,你也不看一下我們長江船運是誰的產業,告訴你,長江船業的大東家,那是郡王的兄長名下產業。從長江口一直到四川重慶,四千里大江上,都有我們家的商船。告訴你,我們長江船運,擁有大小商船整整一千艘,想想,一千艘,多大的規模?」一個年青的夥計聽到他的懷疑,連忙過來。

    劉科大為驚訝,一千條商船,他都想像不到如果這麼多船停在一起是什麼樣的場景。

    「怎麼可能有一千條船,你騙人吧?」

    「騙你是孫子,實話跟你們說吧,我們長江船運跟一般的船行不一般。我們船運行確實有一千多條商船,不過呢,商船並不是全是我們自己的。怎麼說呢,我這樣說吧,就是郡王他大哥建立了長江船運,投入了大筆銀子,然後自己也有幾十條大商船,然後他聯合了許多原來跑長江的船主,那些船東們以自己的船隻入夥長江船運,按船隻多少大小佔有股份。」

    「這樣說你們明白了吧?我們長江船運是一家由諸多船家聯合的一家專跑長江的大船運行,名下有一千多條商船,業務極廣,從長江口到重慶,長江各段都跑。現在業務很好,急需要人手。來我們這裡,不論是在船上當船員,還是在各個碼頭倉庫做搬運工之類的,只要你肯吃苦,那麼每月起碼有四塊銀元,還包你吃住,一天三餐,一年還有四套衣服鞋襪,過年過節的,還有獎金呢。」

    劉科心動了。這比他在左良玉手下當兵待遇可好多了,他以往在左良玉手下當兵,基本上是沒有餉的,管吃。偶爾打了勝仗,會有些賞賜,要麼就有時候大軍搶劫,他們跟在後面也搶點。

    「我這樣也行嗎?」劉科問,「你別看我瘦啊,其實我力氣很大的,只有長的有些瘦而已。」

    「瘦點沒關係,你還年青嘛,可以到船上跑船,若是肯吃苦用心,能學會操船的本事,隨便學會哪樣,這薪水都會立馬增加不少的。」夥計打量了劉科幾下說道,「怎麼樣,若有意,就趕緊來報名登記,我跟你們說,我們雖然需要人手,但來這裡招募,也都是上頭的意思。要不然,哪裡招不到人,是不,你們可千萬別錯過這好機會了。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店了。」

    幾乎與此同時,郾城外還有許許多多這樣的招工旗,什麼黃州造船廠、應城鹽場、江南製造局、江南錢莊、四海銀行、東印度公司等等,都在大肆樹旗招工,待遇還都很不錯。

    不遠處,張山和蔡遠站在一起,看著那熱鬧的場面。

    「郡王此舉高明,如此一來,八萬河南軍盡被吸引,再不用擔心他們成為後患矣。」

    「那是當然,郡王行事,向來棋高一著。」

    蔡遠望了張山一眼,「哎,如果那天左良玉不肯北調,你真要當場動手斬殺他?」

    「那是自然。」

    蔡遠聞聲不由的搖了搖頭,「真不知道該稱讚你勇猛還是魯莽,還好左良玉識時務。」(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26章 奉天倡義大將軍

    河南,宜陽。

    李自成搖晃著有些睏倦的腦袋進入議事大廳。「也不知道是什麼重要的軍情,如此急切叫醒我。」他昨晚研究作戰計畫到快天亮才睡,感覺才剛睡著,結果就被叫醒了。

    從天色看,此時應當還沒到正午。

    闖軍來到宜陽已經有半年了,半年的經營,宜陽已經成了闖軍的大本營。宜陽依著洛水河邊,距離洛陽城很近。

    在議事大廳前,樹立著五丈高的旗杆,上面飄揚著闖字大旗。在宜陽周邊,到處都是闖軍的隊伍,有半年前就到駐此的隊伍,也有許多源源不斷趕來的新隊伍。各種各樣的旗幟,各式各樣的人馬。

    光是宜陽十里之內,就駐著不下五萬闖軍。更別說,在洛陽外圍其它周邊諸縣,還駐著諸多隊伍。

    就算是戰營把守的宜陽城內,隔著宜陽城牆,都能聽見外面各路人馬的操練聲。

    城裡面,也到處都是人馬,這裡駐紮著諸支隊伍的老營,也就是他們的家眷,許多孩童在城中街道上奔跑嬉戲,熱鬧無比。

    劉宗敏在議事大廳中踱步,身披著一件明光鎧,肩上披著紅色的披風,腰佩一把長刀。

    「權將軍。」李自成跟他打招呼,「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我們的細作探聽到一個重要的消息,官軍內訌了,張老虎跟左瘋子在郾城打起來了,連登萊的蔡老炮都來了。」劉宗敏拿出一封信,神情興奮的說道。

    「官軍自己打起來了?」李自成一聽這消息,睏倦一掃而光。「消息可靠嗎?」

    「你自己看,不僅一個細作稟報這個消息,我們已經收到五條關於官軍偃城內訌的消息了,應當可靠。」

    「太好了。」

    這半年來,李自成進入河南,勢力日新月異,不斷增長。在上月。李自成聽從李岩、牛金星、宋獻策三人的建議。

    正式打出了奉天倡義營的旗號,一改原來闖軍各營的稱呼,統一把闖軍稱為奉天倡義營,李自成則稱奉天倡義營大將軍。

    設立大將軍府。大將軍下設權將軍、副權將軍、制將軍、果毅將軍、威武將軍、都尉、掌旅、部總、哨總等一至九品武將。

    闖軍整編成前後左右中五營,設正副權將軍各一人,總統五營,然後五營各設一位制將軍,分統各營。李自成是大將軍。劉宗敏為權將軍。

    李岩為中營副權將軍,因為中營規模最大,又稱標營,因此中營的主將比正常的制將軍要高一級,為副權將軍。次以張鼎為帥標正威武將軍,黨守素為帥標副威武將軍,辛思忠為帥標左威武將軍谷可成為標左果毅將軍,李友為標右威武將軍,任繼榮為標前果毅將軍,吳汝義為標後果毅將軍。

    左營以劉方亮為制將軍。馬世耀為左果毅將軍,劉汝魁為右威武將軍。

    右營以田見秀為制將軍,白鳩鶴為左果毅將軍,劉體純為右果毅將軍。

    前營以袁宗第為制將軍,謝君友為左果毅將軍,田虎為右果毅將軍。

    後營以李過為制將軍,張能為左果毅將軍,馬重僖為右果毅將軍。

    其中中營標兵就有一百隊, 左右前後四營加起來有一百三十隊,五營加起來有二百三十隊。每隊騎兵五十人,另有廝養小兒三四十人,步兵每隊一百到一百五十人。

    五營總計馬步六萬人,擁有馬騾兩萬。

    他們基本上控制了河南府和汝州。在各府縣委任了知府、知州和知縣等各級官員。維持秩序,建立統治。

    這還沒有算上那些沒有編入到闖軍中的一些小股人馬,洛陽周邊現在還有許多股隊伍。

    李自成聽從李岩等人建議,建立了大將軍府,在各府縣派官後,並沒有急著去打洛陽。在半年前圍攻洛陽失利之後。李自成就退回了宜陽,然後一面繼續派兵包圍洛陽,一面開始加強對控制區的統治。

    收集糧草,打造器械,甚至還開始派人屯田,一副要長期圍困洛陽,甚至建立長期政權的打算。

    這大半年來,李自成一直擔憂著湖北的楚軍殺到洛陽來。去年,李自成出陝,攻打鄖陽,本以為鄖陽守軍只是一支打著團練旗號的鄉兵,結果一戰之下,卻被打的落花流水,折損了幾千戰兵。

    損失相當慘重,讓李自成心疼萬分。好在他們退入河南後,張山並沒有率部追擊入豫。

    「詳細的情況是怎麼樣的,有人知道嗎?」李自成問。

    「聽說左良玉的一部手下前段時間竄入湖北黃州府境內,洗劫了一個小鎮,引得張山惱怒。最近左良玉屯兵郾城,張山帶部突然堵住了左良玉,然後以河南剿總的名義問罪左良玉,請出尚方寶劍,當場斬殺了左良玉。」

    「左良玉被殺了?」李自成驚訝。左良玉算是闖軍的老對手了,當年一度追著義軍殺。闖軍也是到了去年下半年,得了李岩等謀士和許多原朝廷衛所武官的加入後,才改變了這種一直挨打的態勢,終於數次擊敗了左良玉。

    但左良玉實力還是一直保存的,他手上起碼有八九萬人馬,號稱二十萬官兵,一直是闖軍頭頂上的一座大山。

    想不到,曾經被義軍稱為左爺爺的左良玉,居然就這樣死了。

    「左良玉手下的部隊呢?」李自成突然十分擔憂,相比起左良玉,他更畏懼的是楚軍,畏懼湖廣總兵張山,上次鄖陽之敗,他現在對楚軍的強悍還記憶猶新。左良玉一死,萬一楚軍吞併了左良玉的部隊,那楚軍沒了後顧之憂,全力北上,那他們可就麻煩了。

    「大哥不用擔心,那張老虎殺了左良玉,想要趨勢吞併河南兵,結果左良玉在河南兵心中威望還挺高的。結果河南兵嘩變了,兩邊交起手來。張老虎控制不住,只得連忙召登萊總兵蔡老炮來一起對付河南兵,現在雙方在潁水一帶打的不可開交呢,聽說湖廣和登萊兩鎮合兵,可也沒佔到多少便宜,還吃了不少虧。」

    李自成鬆了一口氣,「狗咬狗,一嘴毛,這就好,讓他們相互撕咬吧。」

    坐下想了一會,「不過我們也得加緊動作了,我估計河南兵全憑一時之勇,終究他們不會是楚軍對手的。我們不能坐等楚軍解決河南兵後殺過來。我們的準備也做的差不多了,大半年的時間,現在洛陽外圍都已經掃清,攻城器械也打造的很齊全。經過大半年的圍攻,洛陽城裡的守軍也已經接近崩潰,糧食不足。我看,是時候發起最後的一擊,一舉拿下洛陽了。」

    「拿下洛陽,有此堅城,我們就不必如此畏懼楚軍。」

    河南、郾城。

    左良玉的八萬大軍已經解散,左良玉帶著調升關外軍區提督兼寧遠總兵官的調令,帶著一萬精選的部下,已經開拔北上。

    剩下的七萬人馬,兩萬人被選拔留用,與楚軍抽調的一萬人整編為新的開封鎮,隸屬於中原軍區,歸屬中原軍區提督蔡遠麾下,同時受中原剿匪總指揮張山的指揮。

    剩下的五萬人,則拿了遣散費之後,大部份被商家招募走了。

    熱鬧的郾城,少了數萬人馬,但依然有不少兵馬駐留。

    湖廣鎮、登萊鎮、開封鎮,三鎮此時在此依然匯聚了數萬人馬。

    「把開封鎮調去開封訓練吧,這場戰鬥用不上他們。」張山對蔡遠說道。

    「可以,聽你的。帶上他們,也只是拖累後勤。沒有個半年時間,他們都難以形成多少戰鬥力。讓他們撤回開封,好好訓練吧。」蔡遠也不想帶上這支新整編的開封鎮。

    楚軍打仗,向來不是憑數量。

    況且,就算不帶開封鎮,郾城的楚軍依然還有兩個師的規模,合起來就是一個整編鎮六協三萬兵力。

    有這麼多兵馬,對付李自成足夠了。

    兩鎮各自在本鎮留下了兩協兵馬,因為各抽調了一協兵馬整編建立新的開封鎮,因此接下來兩鎮也還各要再招募一協五千人馬。

    「闖賊現在估計還以為我們正跟左良玉開干呢,估計他心裡正樂。」蔡遠笑道。蔡遠和張山都曾和劉鈞結義,如今蔡遠是中原軍區提督兼登萊總兵官,而張山則是川湖軍區提督兼湖廣總兵官。兩人的官職相當,同時都是前將軍餃。

    不過張山身上還掛了一個中原剿匪總指揮職,負責川湖、中原的剿匪作戰。因此,蔡遠在這次的剿匪作戰中,雖是地主,但還是得聽從張山的指揮安排。

    「兵不厭詐嘛,何況我們情報系統的兄弟確實很厲害。」

    「我覺得最厲害的還是郡王謀劃的好,一百萬銀元加一個關外提督職,就讓左良玉八萬兵馬一夕之間盡散,這份本事,誰有,誰又想的到?闖賊肯定料不到,因此情報系統的弟兄們散佈個謠言說咱們跟左良玉打起來了,結果闖賊就都信了。」

    「哈哈哈。」兄弟兩都笑了起來。

    「讓弟兄們好好休息一夜,明天四更造飯,五更出發,咱們要給闖賊一個大大的驚喜!」張山望著洛陽方向,大笑著說道。(未完待續。)

    PS︰天好冷啊,好冷啊,啊啊啊!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27章 逐鹿中原

    龍武元年,二月初旬的一個早上。

    一支驍行天下的軍隊正從洛陽東南面向數朝古都洛陽前進,他們舉著九頭鳥的大旗,排著整齊的隊伍自東南向西北而行。

    洛陽居於中原,處四方之中心。

    自古興衰更替,天下之全勢必取決於中原。進取天下,繞不開中原,中原為必爭之地。而安定天下,中原同樣為重中之重,可控御中樞。

    天下統一,則形勢集中於中原。

    天下分裂,形勢散於四方。從治到亂,形勢由中原分散四方;從亂到治,形勢由四方彙集中原。

    劉鈞起家於湖廣,崛起於遼東,雄勢於幽燕。當他基本上掌控了朝廷局勢後,便終於正式進軍中原。

    中原,那是自邊角逐鹿於天下的必爭之地。

    劉鈞絕不會讓這塊中原之地,落入闖賊的手中,也不會讓這塊天下的中心,被流匪所佔據糜爛。

    中原軍區的設立,也標誌著劉鈞正式插手中原的事務。河南、山東二省合併為中原軍區,雖然楊文岳做了中原的總督,可由登萊總兵蔡遠出任中原提督,由湖廣總兵張山出任川湖提督,並出任中原剿匪總指揮,兩軍正式進軍河南,意味著劉鈞已經調集力量來奪取中原的控制權。

    左良玉的識時務退出河南,為楚軍掌控中原掃清了道路,現在,擋在他們面前的唯一對手就是闖賊李自成了。

    中原處四方之中,聯絡四方,為天下樞紐,由中原趨周圍地域,由周圍地域趨中原,都非常便捷。

    在任何亂世的角逐之中,中原都是必爭之地。

    只有中原才是真正逐鹿天下,問鼎天下的爭霸之地。只有掌控中原,才能利用中原四通八達的優越地理條件,獲得迅速控御八方的形勢。

    必中原安定。方才能安定四方。

    不過中原雖重要,但亂世之時,中原卻極安穩固。因為中原是個四戰之地,無山川之險固。四面皆敵。

    從某些方面來說,當初劉鈞沒有選擇在湖北割據那也是很有深意的,而李自成不經營陝西,反而跑到河南來,甚至想在洛陽周邊建立政權根據地。這在劉鈞看來,是犯了戰略上的最大錯誤。

    中原雖好,可沒有一定的實力,冒然的進入中原角逐,只能說李自成雖得了一些文人謀士的效力,但這些人終究還只是太普通了。

    縱觀歷史,天下紛亂之時,雖然中原每成群雄逐鹿的戰場。然後,逐鹿雖在中原,可真正能加入這個戰場角逐的群雄們。卻多起於四角邊地而非中原。

    先據四角山川之險固之地,建立根據之地,因天地,據地利,得人和,從容經營然後積累力量,然後才有資格進入中原角逐。

    連第一階段都不能鞏固,是沒有資格進入中原逐鹿的。

    中原號稱四戰之地,就其中身的地理形勢而言,是難劃分成四個相對獨、立的區域。西北方向的三川河谷、西南方向的南陽盆地和東南淮河上游。東北的河內地區。

    這四個區域,各有不同的地理條件,面對四個不同的方向,對洛陽至關重要。

    李自成現在佔據的。正是西面的三川河谷地區,但其它三面都沒有控制。從這方面來說,李自成早已經輸了四分之三。

    而南陽向來是楚軍直接掌控的要地重鎮,現在左良玉退出河南,張山和蔡遠正從東南的淮河上游向三川河谷進軍。

    三川河谷低地在河南西北部,處中條山、崤山、熊耳山、伏牛山和嵩山之間。由黃河、伊河和洛河三條主要的河流沖積形成。

    洛陽,即處於其間。

    三川河谷三面阻山,只有北面稍嫌敞開,不過有黃河橫亙,有了一定彌補。

    憑著這些河谷環繞,洛陽周邊倒也算是山河四塞,立有不少關隘依險阻而立。潼關拒其西,崤函之險;虎牢阻其東,扼嵩山北麓與黃河之間的通道;龍門阻其南,扼嵩山與熊耳山之間伊河河谷通道;孟津阻其北,扼黃河渡口;另有廣成關控制由汝河方向來的通道,轅關控制由潁河方向來的通道。

    此時,楚軍正沿著汝水直指洛陽。

    這支大軍總數三萬人,由張山率領的湖廣鎮一個師和蔡遠率領的登萊鎮一個師組成,兩師六個整編協。

    包括騎兵、步兵、炮兵、工兵、輜重兵等,這是一支標準的楚軍,一支新式軍隊。不論是編制還是火力配製,包括他們的訓練,都是全新的。雖然這兩年,楚軍擴張迅速,這支湖廣鎮也是去年以原長沙鎮一個協的兵馬,加上湖北的鄉兵團練保安等整編起來的。而登萊鎮也是以兩個協的遼東兵馬加上四協的黑旗軍整編而成。

    但在楚軍體系的標準化訓練下,加之楚軍的統一裝備配製,火力的搭配,使得他們依然與傳統的軍隊大大不同。

    他們的軍官大多來自楚軍的老部隊中,許多高級軍官還都在講武堂中受過進修培訓。此外,軍中雖然新兵極多,可他們卻擁有不少經驗豐富的教頭和士官,再加上各部的炮兵基本上都來自於專業的軍官教導訓練,再加上大量的裝備火槍和火炮,使得這是一支並不需要太多時間去訓練個人武藝的部隊。

    他們在最短的時間裡,就能掌控火銃射擊的技術。

    對於以火銃兵為主體,以線列步槍齊射為主要戰術的楚軍來說,只要裝備裝備的及時,訓練的彈藥到位,要快速的把新兵轉換成合格的九頭鳥,並不需要太久。

    就在這個還帶著些寒冷的二月早晨,位於北汝河邊上首山下的襄城百姓,突然發現了大批騎兵的出現。

    襄城。

    隸屬於河南開封府,處於開封府的最西南端,他的西面就是河南府的郟縣,南面就是湖北的南陽府。這個依著北汝河,靠著首山的襄城,可謂是處於各府的交匯之處。

    同時,這裡也是闖軍控制的最東南端城池。

    出現在襄城外的是來自登萊鎮下的輕騎兵,一個營的數量。

    楚軍體系裡,軍隊主要劃分為陸軍和海軍兩大類,其中陸軍又有步兵、騎兵、炮兵、工兵、陸軍水師和陸戰隊,而海軍也有水兵、炮兵、工兵、輜重兵和海軍陸戰隊。

    騎兵從來沒有成為楚軍的主力,但楚軍也從來沒有忽略騎兵的作用。在早期楚軍數量稍少時,楚軍甚至一度做到步兵也都配馬。雖然如今楚軍規模不斷擴大,早無法給所有步兵也配馬,可楚軍也有不少騎兵。

    楚軍的騎兵雖不多,但卻分類明確,按不同的作戰任務設立了好幾個騎兵部隊。楚軍騎兵主要要輕騎兵、重騎兵和火銃騎兵。

    四類騎兵,各有側重,分工明確。

    其中數量最多的是火銃騎兵,這其實是一支步騎兩用兵種,他們人人配馬,接受騎兵和步兵的雙重訓練,每人除了裝備馬刀之外,還配有一把長銃,另配兩把手銃。並配有一把長矛,他們既可以做為騎兵使用,投入追擊等任務中,也承擔快速機動,騎馬到達指定戰場後再下馬,列陣充當線列步兵的作用。

    他們比起步兵裡面的另一兵種,騎馬步兵則要強一些,步兵裡的騎馬步兵則只是擁有機動力的火銃步兵,並不能在馬上騎戰。

    除了騎馬步兵和火銃騎兵,騎兵中最接近傳統騎兵的當屬於重騎兵。

    這些騎兵,也是騎兵中的主力,人人配有一件泡釘綿甲,並擁有一件二十斤重的 亮鐵胸甲,還配有鐵盔,以及加厚的重靴,他們的馬都選用最高大的戰馬,並披有護甲。

    重騎兵數量並不多,他們是各部中的一支殺手 ,承擔的是在關鍵時候衝鋒破陣的重任。不過這些重裝騎兵的負重太高,只有很短時間的爆殺能力,一旦離開戰馬,寸步難行。楚軍中,重騎兵的數量很少,但不容忽視。

    此外,楚軍的騎兵還有輕騎兵。輕騎兵是承擔著偵察、游哨、送信、聯絡、傳令等任務,同時還在戰場上承擔著衝擊敵軍側翼,並負責追擊任務的一個重要兵種。

    輕騎兵選用的都是經驗最豐富,騎術最優秀的騎兵,他們在戰場上承擔的任務最重。

    此時,突然出現在襄城外的這支騎兵,就是來自登萊鎮的一個輕騎兵營。

    輕騎兵們的軍服,同樣是以藍和紅兩種顏色為主。不過他們的裝飾還有略有不同,他們的頭盔上,有一個三叉戟,每個叉上都有一面小紅旗,他們穿的也是馬褲配長筒靴,肩掛的是藍批風。

    而重騎兵們盔頂上是一根小鐵矛,上面是紅纓,身上披的是黑色的披紅。火銃騎兵們則披的是紅披風,頭上是一支短刺,上面是一面小紅旗。

    而騎馬步兵,他們的盔頂卻是面藍旗。

    臂甲上瓖著兩隻老虎的營長看了眼正在連忙關閉的城門,笑了笑,「圍住襄城,在後面的兄弟們到來前,一隻鳥也別想飛離襄城去通風報信!」(未完待續。)

    PS︰感謝幕雨宸、完美人生199的支持,謝謝。冷的手已經僵住了,南方的冷,是真的冷啊。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28章 風雲起山河動

    曹雄在襄城西北方向十里處依北汝河的十里鋪設立營地。

    「報告,情報處右都尉陳觀求見。」

    正在查看地圖的曹雄聽了,扔下筆,「他們倒是消息靈敏,我們前腳剛到這,他們後腳就來了。」一邊說,他一邊親自出帳迎接。

    「左都尉陳觀參見營座。」陳觀是一個很年輕的人,一身絲綢長衫,頭頂一頂方巾,倒似一個秀才郎。

    在楚軍正式進入河南之前,登萊鎮和湖廣鎮兩鎮就已經派出了大量的情報人員進入河南,劉鈞向來注重情報工作,掌握充足的情報,那麼仗就打贏了一半。

    楚軍派出的情報人員,並不僅僅是去打探情報這麼簡單,事實上楚軍的情報人員很多,不侷限於一鎮一師。他們不但潛入闖賊控制區收集情報,繪製地圖,打聽敵軍駐防虛實。並還在敵佔區策反敵方的將士,聯絡闖軍控制區內的鄉紳商賈,甚至還在這些賊將身邊發展眼線,甚至對一些重要人物進行刺殺。

    不僅如此,早在去年開始,楚軍的情報人員,就開始以各種身份進入河南闖軍控制區。其中就有不少人打著商人的名號進入賊區,他們一面與闖軍做生意,向他們出售一些糧食藥物等重要的物資,換取他們搶劫來的金銀等,降低他們的警惕同時,暗中又沿著汝河等一些重要的通道,秘密設立了許多的物資倉庫。

    在襄城北面的長橋鎮,就有一個秘密大倉庫,裡面存儲了足夠上萬人馬使用半個月的糧草以及煤炭,還存儲了不少的火藥、炮彈。

    「陳兄弟辛苦了,你們幹的漂亮,居然能在賊匪的控制區內,建立起這樣的倉儲,太不容易了。」曹雄驚嘆著道。

    陳觀笑笑,「營座過獎了。其實也沒什麼,聽起來好像很誇張。但闖賊不過是群烏合流寇,如今雖然打起了大將軍府的名號,實際上沒啥變化。尤其是在汝州一帶,並不是闖賊的主力。那些派駐的仿文武官員,極好對付,隨便一點賄賂,他們立馬就跟你稱兄道弟。更何況,我們還跟他做著生意。向他們出售糧草、藥物,又用銀元交換他們劫掠來的各種髒物,這些人都把我們當成座上賓,客氣的不得了。」

    陳觀在闖賊這邊的偽裝身份是隆德商號的少東家,江北人,有秀才功名在身。因為與汝州和襄城這邊的賊軍做交易,使得他在賊軍中很是吃香。平時只要報一聲隆德商號陳大少的名字,他的車隊都是立即暢通無阻的。

    「這邊的地方官紳如何?我聽說洛陽這邊現在不少官紳都從了賊。」曹雄問。

    「倒不至於,從賊的主要是那些原衛所武官和部份軍戶,還有一些沒節操的讀書人。其它多數人。那不過是因為如今地方為賊所佔,不得不暫時敷衍而已。我與襄城不少的縉紳士子們都熟,這些人都日夜期盼官軍驅除賊匪,重現朗朗乾坤。」

    李自成雖說在洛陽建立了大將軍府,還對窮人搞振災救濟的一套收攏人心的作法,但他們本身又不事生產,數萬大軍,加上許多家眷等,靠的全是劫掠。而他們佔據的不過是幾個州府的地方而已,如果僅靠官府的庫存錢糧。根本養不活這麼多人。

    因此,不管闖軍宣傳的多麼好聽,可他們最終還是得靠劫掠來解決後勤糧餉問題。只不過有李岩牛金星這些人的建議,李自成也明白那些普通百姓身上根本沒什麼錢糧可搶。倒不如乾脆不搶這些窮人。只盯著那些官紳們搶,一來官紳才有錢,二來還能收買窮苦百姓。

    襄城因為離洛陽較遠,又是今年才佔據的地方,因此倒比宜陽那些地方好些,並沒有見官紳就殺就搶。主要還是闖軍去年攻佔的地方不少,搶掠的物資也不少。因此現在他們也開始不那麼凶殘了,只把那些名聲極壞的人殺了搶了,那些在地方上名聲還不錯的縉紳等,則只是勸餉,讓他們出錢出糧,沒有直接殺雞取卵。

    不過所謂勸餉,可不是想給就給不想給就不給的。

    大將軍府派在地方上的那些偽官,主要還是由原來的那些流匪擔任著,都是些帶兵的賊將,甚至不少還都是些大字不識的老賊。有牛金星等人的建議,李自成對他們下令約束,讓他們溫和一些。

    但那也只是對肯配合的縉紳,如果敢有推脫的,不用心助餉的,那麼結果就是直接抄家。

    「襄城、郟縣、葉縣、寶豐這幾地,各縣鄉村,我都發展了可靠的關係戶,幾乎是鄉鄉鎮鎮都有我們的人。」陳觀有些得意的說道。

    情報工作,說難很難,有時說簡單也簡單。尤其是當敵人是李自成這樣的闖賊的時候,各地的官紳百姓幾乎天然與這些賊匪敵對。哪怕就是許多普通的窮困百姓,不是實在活不下去了,也沒有人願意從賊的。

    在百姓的心中,賊就是賊,他們可不是什麼義軍。

    「襄城大約有三千流賊,不是李闖的親信,是一支從許州那邊過來的賊軍。領頭的原是許州的一個衛所千戶,因不滿衛所裁撤,武職罷除,加之他原來侵佔的那些屯田被地方官員清除時奪取,一怒之下就反了,帶著不少的家丁和軍戶,又裹挾了不少的流民,鬧的較大。後來在許州站不住腳,便到了襄城這邊,投靠了李闖。李闖封了他一個五品威武將軍,讓他駐守襄城。」

    陳觀跟這個偽將軍王傑倒也很熟,對他的底細一清二楚。

    「賊雖有三千之數,不過實際上都是些烏合,真正堪稱兵將的不足一千,其中有五百人待遇很好,是王傑用心蓄養的家丁親兵。正憑著這些家丁,當初闖賊才封了他一個威武將軍。」

    曹雄對於這個所謂的仿威武將軍王傑並沒什麼興趣,在他眼裡,這人都算不上是個對手。他雖手下只有數百人,只是一個營長,但眼光還是很高的。

    而且他的任務也很明確,是率輕騎兵前來攔截襄城與汝州之間的聯繫,封堵這邊的消息。以免得洛陽那邊的闖賊太快知道了楚軍已經進軍洛陽的消息。

    「風雲起,山河動,黃州建軍聲勢雄,中興壯士矢精忠。金戈鐵馬。百戰沙場,安內攘外作先鋒。縱橫掃蕩,復興漢室,所向無敵,立大功。」

    「旌旗耀。金鼓響,龍騰虎躍軍威壯,忠誠精實風紀揚。機動攻勢,勇敢沉著,奇襲主動智謀廣。」

    激昂的軍樂旋律聲中,一隻雄糾糾的大軍正在行軍鼓點的帶領下,精神抖擻的行來。這是一支步騎炮工輜重混編的軍隊,一面面旗幟引領下,不論是騎馬的還是步行或是乘車的,將士們的隊伍都整齊無比。

    他們穿著紅藍兩色為主的軍服戰袍。一路高唱著軍歌,士氣高昂。

    曹雄與陳觀縱馬迎來。

    「報告,襄城已被圍住,未有一人離開通風報信。」

    「很好。」張山對曹雄大聲稱讚。「派人去城下勸降,讓炮兵選好陣地,若是賊軍不肯投降,那我們就用炮轟開城池,拿下襄城再做飯。」

    到達襄城的是張山湖廣鎮的一個協不到的兵力。事實上,來的只是兩個標的人馬,一個步標加一個騎標。其它的部隊還跟著炮兵等在後面行軍。

    那個與騎標一同到來的步標,也都是騎馬來的,主要是騎馬步兵,另外還有一些是尖兵。

    尖兵也是楚軍陸軍步兵中的一個獨特兵種。

    按楚軍現在的體系。步兵也分很多種類,最主要的步兵是線列步兵,這是數量最多的步兵兵種,他們裝備著燧發火銃,按不同的戰場形勢,組成橫隊或者縱者又或者空心方陣。以密集的排銃射擊敵人,發射強大的火力。

    線列步兵多以新兵為主,除此外,楚軍中身體最強壯的步兵們,則編為擲彈兵。這些擲彈兵每人都背著一個手雷袋,裝著六到八枚不等的手雷,作戰時憑藉著強壯的身體向敵陣投擲手雷。

    同時,這些擲彈兵還裝備盾牌和腰刀、長矛這樣的冷兵器。在戰鬥的時候,他們往往被派在最前面穩住陣腳。更多的時候,他們是做為預備隊和警衛隊。

    線列步兵和擲彈兵外,還有輕步兵和重步兵以及尖兵和騎馬步兵四種。

    輕步兵跟輕騎兵類似,都是步兵中經驗豐富的老兵為主,他們在戰鬥中的任務是衝鋒時帶頭,撤退時掩護,作戰時不隊列射擊,而是散兵射擊,他們一般射術更精,有時還要承擔側擊敵人兩翼的任務。

    而騎馬步兵,則是配有馬匹,擁有極強機動力量的步兵,承擔的是機動攔截、追擊等任務。

    重步兵,則都配有重甲甚至是大盾,他們數量不多,但也是與重騎兵一樣,在關鍵時候能起到重要作用的兵種。

    步兵中最後一個種類,是尖兵。

    尖兵其實就是類似於夜不收,也相當於此時歐洲國家中的獵兵。這些人多來自些獵戶,且擁有出色的個人武藝,往往才能很全面,騎馬射擊放銃甚至是設置陷阱等樣樣精通。

    這些尖兵承擔的往往是偵察任務,並還負有特種作戰的任務,比如潛入敵營、敵城中縱馬、刺殺敵將,投毒,攔截敵軍的傳令兵、斥侯、信使等等。

    此時張山帶著先趕到襄城的就是兩個標的步騎,以騎馬步兵和尖兵步兵為主,騎兵則是輕騎兵。

    炮兵還在後面,但楚軍依然有炮。

    最先趕到的這兩個騎步標,他們帶來了騎兵炮。

    騎兵炮也是楚軍專有裝備,這種炮比一般的步炮要口徑偏小,更加輕便,但比起普通的山地榴這種輕炮,又要威力更強些。運用多匹馬馱運騎兵炮,使得機動性大增。

    這些騎兵炮火力相當於野炮營的四磅加農,擁有不弱的攻擊能力。尤其是在野戰和攻城時不俗。

    特別是其輕便,與高機動力,讓騎兵部隊裝備這種炮後,戰鬥力大增。就如現在,重炮營的幾千斤大炮行動緩慢,就連野炮營的那些野炮,也都是很沉重,運輸不便。但騎兵部隊,卻拉著騎炮迅速機動,配合重量更輕便的可組裝的山地榴炮,使得楚軍的機動性能大增。

    派去勸降的人很快回來,報告襄城中的賊軍拒不投降。

    「那就把炮都架起來,幹他,幹完了吃午飯!」張山用力一揮手,毫不猶豫的說道。

    「是否先等後面的部隊來了再發起攻擊?」一名參謀提出建議。

    「我們這裡也有不下五千人馬,還有大炮,你難道以為我們還要等大部隊來?沒那個必要,傳我命令,攻城!拿城襄城,進城吃午飯。」

    (今天你們那下雪了嗎?)(未完待續。)

    PS︰感謝yebaoyin、山青盈、睡在我上鋪的兄弟、清的支持,謝謝兄弟們!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29章 借糧

    襄城,春秋時名汜,因周襄王曾經在此避難居住,後來楚靈王在汜之西北築新城時,故名襄城。

    地理上東倚伏牛山脈之首,西接黃淮平原東緣。縣境西南部為連綿起伏的淺山區,全縣地勢呈西高東低。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河南小縣,一個農業小城。

    楚軍的情報人員早把襄城的底細摸的一清二楚,張山並非輕敵也非狂妄,他是自信,在掌握了詳細情報之後,那種掌控局勢的自信。

    城中三千餘流匪,能勉強稱的上戰士者不過千人,精壯的家丁五百左右。雖然城裡也有些準備,城頭上有擂木撞桿等,可他們這樣的防禦連最普通的官軍水平都達不到。

    襄城防禦最薄弱之處,就在於雖有兩丈多的城牆,可城頭上去沒有炮,也沒有甕城。流匪一門將軍炮都沒,更別說紅夷炮。

    「流匪只有幾門虎蹲,還是我賣給他們的,每門賣了一百兩銀子。」陳觀稟報導。

    不過虎蹲在楚軍中早就被徹底淘汰出去了,根本算不上炮。楚軍火力最弱的四磅山地榴,也遠超這些舊式虎蹲無數倍。

    剿總參謀處的參謀們迅速的推演了幾遍,很快就拿出了幾個作戰方案,張山與手下軍官們對作戰計畫商討了一下,做了幾處修改,最終選中了一個最簡單的計畫。

    直接集中騎兵炮轟擊南門,騎馬步兵準備等城破後隨時攻入城中,輕騎兵則負責圍住其餘幾門,防止賊軍逃跑,並對城頭進行一些襲擾。

    南門外集中了隨軍帶來的騎兵炮和山地榴,炮手們迅速的架設炮兵陣地,按著炮兵操典有條不紊的在炮兵參謀和士官們的指揮下做著準備。

    騎馬步兵早已經下馬,他們的戰馬安在後方,他們排起了縱隊。這種隊形與橫隊相比,火力相當要弱些。但卻更容易保持隊形,特別是適合衝鋒,不易隊形散開。但這種縱隊相比橫隊也有些缺點,那就是火力稍弱。而且最怕敵軍的火炮。

    一個橫列,被實心的炮彈擊中,最多傷亡一兩個人。但縱隊被實心炮彈擊中時,有時卻可能一個縱隊兵線都被摧毀。

    對付襄城這樣一座既沒火炮,也沒甕城、護城河和羊馬牆等防禦工事的小縣城。楚軍確實有種殺雞用牛刀的感覺。

    炮車一輛輛的推到了炮兵參謀劃定的位置。

    因為清楚的知道城頭上缺少遠程武器,因此炮兵們放心的把火炮直接推到了城下二百步的距離位置,抵近到這個距離後,騎兵炮和山地榴稍顯減弱的射程和火力,也得到彌補。

    一聲轟鳴,十餘門騎兵炮和山地榴依次轟響,將一枚枚炮彈轟向城牆。實心的鐵彈砸在城牆之上,夯土的城牆立時大塊的剝落泥土。

    騎兵炮發射實心鐵彈,對著城牆猛轟。而山地榴則開始改換榴霰彈,一枚枚榴霰彈經過減裝發射。紛紛飛到南門城頭上空,凌空爆裂,城頭上的賊匪頓時哭爹喊娘。

    雖然站在南門城頭上的,是王傑親自帶領的家丁,許多都曾是他當年在千戶所時的老部下。可就算當初,他們也不過是群農兵,何曾見識過楚軍這樣的精銳,這樣的新式戰法。

    黃土夯制的城牆並不結實,在承受了楚軍火炮的一陣抵近猛烈轟擊後,終於轟然倒塌。煙霧陣陣散開。出現了一道大豁口。

    「別停,繼續,把口子轟大一些。」張山放下千里鏡,轉頭對著傳令兵道。「通知步兵們,讓他們做好準備,馬上到他們出擊的時候了。」

    炮兵接到命令後,繼續開炮,這些炮兵們都是經過很長時間的實彈訓練,在經驗豐富的教頭和炮兵參謀以及士官們指導下。平均兩分鐘就能發射一枚炮彈。

    尤其是這種二百步距離的轟擊,使得本來不高的精確度也大大提升。

    半個時辰後,南門城牆已經出現了一道四五十步寬的大口子。

    哨聲響起,滿身哨煙的炮兵們終於停了下來,大家大口的喘著氣,臉上身上全是黑色的菸灰,頭頂還在冒著白氣。

    衝鋒號聲已經響起。

    早等的都有些不耐煩的騎馬步兵們,紛紛來了精神,在各自上司的帶領下,排成縱隊,開始向著缺口小跑著前進。

    王傑趴在一堆城牆磚石土渣後面,終於等到炮聲停了。

    「將軍,官兵不**了,他們派人衝上來了。」一名流匪額頭染血,跑來大聲稟報。

    王傑抖了抖身上的土,握緊了身上的大刀,衝著後面大喊一聲,「弟兄們,跟我上,堵住缺口。」

    一群流匪紛紛喊叫著衝了上去。

    遠處,步兵們已經衝到了數十步外。

    「嘀嘀!」

    小跑著的楚軍步兵停了下來,他們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了一下隊形,隨著哨聲再次響起,他們紛紛叩動扳機,一排排的鉛子射了出去。

    燧發火槍雖然比火繩槍先進了許多,但依然也有著許多缺點,首先就是無法連發,其次就是換裝時間不短,加之精準度始終是個大問題。

    因此,楚軍的步兵戰鬥,最後形成了集中步兵使用,以齊射來彌補準度差的問題,儘量依靠齊射數量,來加強殺傷力。

    一陣密集的鉛彈射擊過後,後面又馬上響起一輪射擊,再是第三輪。等第三輪射擊完,最先開槍的那批火銃兵已經完成了裝填。

    前進,射擊,前進,射擊。

    如此數輪射擊過後,他們已經接近到了缺口處,距離流匪已經很近了。

    「上刺刀!」

    「上刺刀!」

    「上刺刀!」

    命令一層層傳了下來,騎馬步兵二等兵石遠連忙從自己的刺刀套裡抽出了刺刀,套上槍口,用力轉圈,把卡隼卡緊。

    轉眼間,一把把火銃,立即變成了一把把一米八的森森刺槍。

    風吹過,瀰漫的硝煙散去。

    缺口處卻已經沒有了抵抗的賊軍,在剛才那數輪的猛烈齊射中,王傑帶領的家丁遭受重創。他們只支持了片刻就崩潰了,非死即傷,要麼是轉身而逃。

    王傑直接被亂槍打死。

    石遠他們很輕鬆的越過了缺口,進入了襄城。

    「棄械不殺!」

    「投降免死!」

    「報告。襄城已經奪下,賊首王傑被射殺當場,余皆多已棄械投降。」

    「很好。」張山聽到稟報,臉上帶著微笑。不過算不是驚喜,這是預料當中的事情。「派兵繼續搜捕全城。打掃下戰場,讓其餘弟兄們入城,維持好秩序,開始做午飯吧。」

    襄城的戰鬥結束的很快,楚軍只動用了兩個標,就把三千襄城賊軍打的大敗,城破而降。三千餘賊軍,在這一戰中,戰死達百餘,戰場不足一成。可城牆短短時間裡就被轟開,是他們很快崩潰的主要原因。加之王傑的戰死,使得他們再無抵抗之心。

    對於這些俘虜,張山倒沒有什麼殺意。

    「收繳兵器,仔細甄別登記,然後打散關入俘虜營看押。」

    這些人,按劉鈞給他的指示,是要通通送去開礦修路的,還有一個專門的名詞叫做勞動改造。類似於充軍,但會根據他們從賊時間長短。犯過的罪行程度,最終定一下勞改期限。而且在勞改的過程中,也會按他們的表現好壞給予一定的減刑。

    「我們江南製造局現在正缺勞工呢,那邊新開了不少礦山。急需勞工,這下抓了三千,那邊可得高興了。」一名參謀笑著說道。

    「三千人頂什麼用,我聽說現在江南製造局規模極大,開山探礦,冶鐵鍊鋼。打造軍械,那是全套的產業,整個江南製造局上上下下都有好幾十萬人。三千人,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另一個參謀說道。

    「別閒扯這些了。」一名高級參謀走了過來,「虎帥發話了,讓他們立即把縣衙裡的所有公文檔案都整頓一遍,要抓緊時間把繳獲的物資登記好了。」

    「小張,你把這份告示找人抄錄幾分,帶幾名兄弟張貼在城中。」

    「小王,你帶幾個兄弟,按這個名單,把城裡的縉紳大戶商家都請來,記住,一定得有禮貌!」

    縣衙。

    原來王傑佔據這裡做了他的將軍府,現在則成了張山的臨時行轅。張山坐在那裡,聽著陳觀和幾名參謀的稟報。

    襄城已經拿下來了,不過襄城的情況並不容樂觀。

    城裡糧食緊缺,物資匱乏,尤其是容納了許多的饑民,這些人既有本地的,也有外鄉的,既無工作,也沒錢財。

    「要馬上恢復地方秩序,開始春耕,安置好這些百姓。」這裡畢竟不是當初的遼東,不是攻下城池來個拆遷一空就行了。最重要的還是得恢復生產和秩序。而這些,也離不開地方上的這些縉紳商人們。

    襄城中有頭有臉的大戶很快都來了,既有致仕的官員,也有功名的秀才、舉人等,還有地主以及商人們,還有原來官府裡的胥吏們,所謂的一地鄉望,說的就是這些人物了。

    「請諸位前來,一是因為襄城收復,城裡鄉下需要有出來維持秩序,恢復春耕,你們都是地方鄉望,本帥希望你們能在這個關鍵時期,做好表率做用,帶頭維持。」

    一眾襄城人連忙點頭應肯。

    張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潤潤嗓子,繼續道,「還有一件事情,襄陽有不少的災民,缺糧少衣,本帥呢需要大家在這個時候伸出援手,拉這些兄弟同胞們一把。我知道諸位家中還都有不少的存糧,大家都拿出多餘的糧食來救濟災民。」

    「諸位放心,我們也不會白征你們的糧食,兩塊銀元一石糧,按這個價,我們拿現銀買糧,一分不會少也不會拖欠。」

    張山這個話一出,官廳中卻立即冷了場,剛才還連連應聲稱是的一眾鄉紳商人,一聽說要買糧,卻全都不肯吭聲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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