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稱雄 作者:木子藍色 (已完成)

 
regn13 2018-3-31 23:21:5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7 138405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40章 晉位次輔

    劉鈞一下子就猜到了吳的用意。¥。¥

    他心裡當然更希望劉宗周丁憂去職,如此一來,朝中顧命大臣就只剩下他和吳了,那麼從三人決策組,到兩人決策,自然對他有利。不過表面上,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我支持首輔之意,這個時候朝廷離不開次輔,我這就隨首輔去見陛下,請陛下下旨奪情。」

    劉鈞心裡雖希望劉宗周丁憂,但面上沒表現出來,反而主動去向皇帝請旨。他這樣做,其實是因為他對劉宗周的瞭解。劉宗周這人,一代大儒,在儒學上,那是開宗立派的大宗師,可以說是王明陽之後,明代少有的宗師。

    可也正因此,劉宗周這人,儒者身份重於官員身份。他當官,也是過多的強調官員的品德,而不是官員的辦事能力。這種人當官,性格刻板,不懂變通,辦事能力略有不足,但卻很堅持品德操守。

    而丁憂守制,這事關節操,對於一個儒學宗師來說,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奪情的。他們最重視的就是品德了,甚至把這個放在最首位。

    劉鈞隨著吳入宮面聖,向皇帝稟報了此事,並請皇帝下旨奪情,留用劉宗周。朱慈霃倒是從諫如流,立即就下了道旨。

    劉鈞和吳又去了劉府,結果劉宗周聽了旨意後,不出劉鈞意料,拒不接受。

    「次輔!」吳怒火燃胸,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死抱著這些不肯放。「如今時局艱難,眼下正需要你的時候,你怎麼能就這樣一走了之?你這樣對的起先帝的託付嗎?」

    可任吳如何勸說,劉宗周都不肯改變想法。

    「朝中之事,就交付郡王和元輔了,我已經收拾好行裝,今天就會離京。」

    劉鈞也開口勸了幾句,結果依然。

    當天。劉宗周就出京了。

    劉宗週一走,朝廷三顧命大臣就剩下了兩人。內閣的首輔位置也空缺,朱慈霃對於此事倒沒怎麼在意,在他心中。劉宗周就是一個極為嚴厲的老先生,見到他經常不是陛下這樣不行,那樣不許,古板無比。

    現在這老頭走了,他還覺得輕鬆了許多。

    「皇兄。既然劉先生不肯奪情留用,堅持回鄉守制丁憂,朕也只能隨他。但內閣次輔之位,不能久缺,就由皇兄接替次輔之位吧。」

    皇帝的這個提議,沒有人反駁。其實很多人心裡想反駁,可也找不到好的理由。

    劉鈞本來就是內閣中排第三,劉宗週一走,他順勢進一步很合理,而且劉鈞還是顧命大臣。他不接任這次輔,誰接任?

    其實劉鈞倒不是很在意接不接任次輔,他本身就是內閣大學士,還是顧命大臣,當不當次輔有什麼關係?重要的是原來的顧命大臣兼次輔劉宗周離開了朝廷。

    就算他不接這個次輔,其它人接任了次輔,對他也影響不大。畢竟對方就算當了次輔,也不是顧命大臣。

    但當了次輔,倒也還是有不少好處的,現在。他算是名正言順的大明朝廷二把手了。

    接任了次輔之位,劉鈞在內閣裡依然還是用原來的那處值房,不過門上換上了次輔的牌子,劉鈞也從文華殿大學士。晉為建極殿大學士。

    劉鈞挾著一份摺子,徑直去了旁邊吳的值房。

    「元輔。」

    吳抬頭看了眼劉鈞,繼續低頭看著公文,劉宗周的離去,他認為是劉鈞不肯用心挽留,是劉鈞有意讓劉宗周離去的。對此。他很是不滿。

    「元輔,各地疫情越來越嚴重了,我以為朝廷不能繼續隱瞞,得明示各省府縣,告訴大家大疫將至,讓各地做好準備,務必要要小心,還得隔離病患,多做好宣傳,強加預防和救治」

    「次輔,若是如此,只怕各地都要人心慌慌,這只會造成恐慌。萬一引得軍民不安,豈不軍心大亂,這中原剿匪,邊關討逆,還如何打?」

    「這次的疫情十分厲害,擋都擋不住,現在已經都傳到了真定府了,馬上就要傳到保定,傳進順天京師了。這疫情不比以往,來勢洶洶啊。現在考慮的已經不是恐慌,而是實實在在的傳染問題了。京師百萬之眾,一旦傳染入京,那才是要命的。若是再傳到邊關,那還如何討逆防賊?」劉鈞反駁。

    「我以為,吳逆相比於瘟疫,其威脅都還只是其次。」

    「次輔只怕是在危言聳聽吧,這疫情如此嚴重?」

    劉鈞將一份公文遞到吳面前,「元輔請看,這是錦衣衛的疫情調查報告,這股瘟疫最初起於山西,原來還不厲害,但到了今年,傳播已經非常迅速,而且十分兇猛。好幾個縣城因為防治不力,全城都死絕了。」

    「運河重鎮臨清,有數十萬人口,從發現疫情到現在不過月餘時間,已經有超過萬人染病而死,城中許多人家滿門絕戶。若不是早派了軍隊封鎖臨清,封鎖運河,只怕現在這疫情都早傳到京師了。」

    吳聽說臨清死了上萬人,眉頭皺了一下,接過公文看了起來。

    那報告很詳細的報告了各地的瘟疫情況,上面還有詳細的死亡人數,疫情已經在山西、河南、山東、直隸傳散,各地死亡的人數加起來超過了十萬。

    觸目驚心。

    「為何我不知道這些?」吳問。

    「這也是地方官員的慣例了,報喜不報憂,遇災遇疫,總想著隱瞞。這是錦衣衛的報告,沒有絲毫誇大,都是實情。」

    吳擔憂的道,「這疫情真的如此之凶?」

    「是的,經過研究,這種瘟疫也稱鼠疫,傳播的途徑較多,主要有四種。經老鼠身上的跳蚤傳播,鼠蚤叮咬是主要的傳播途徑。另外也能通過呼吸飛沫傳播,通過呼吸、談話,咳嗽等,借飛沫形成人與人之間的傳播。」

    「第三種是皮膚感染,剝食患病的老鼠、兔子等類嚙齒動物的皮、肉。或者直接接觸到染疫者的膿血、痰,都可能經皮膚傷口而傳染。」

    「吃了未經煮熟的染疫的肉、水也可能傳染。」

    吳聽了感覺頭皮有些發麻。

    「那可找到了醫治之法?」

    劉鈞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醫治的藥方,這種疫病傳染極快。發作也極迅速,往往染病之後只有兩三天內就會死亡。」

    根據錦衣衛的報告,染病之人一般都會有發熱現象,急起高熱,發病數小時後就會胸痛、咳嗽、咳痰。甚至血痰等病徵,這種情況都是傳染最嚴重的地方,死亡最多。

    在一般傳染初期,則沒這麼迅速,多表現為急起寒戰、高熱、頭痛、乏力、全身痠痛偶有噁心、嘔吐、煩躁不安、皮膚淤斑、出血。

    好多人會有淋巴結腫痛,發展迅速。

    「現在還沒找到醫治的良方,但我們可以預防。」

    「能夠預防?」

    「做好預防,能有效的降低疫情傳染。首先,對於疫病發作猛烈的疫區,要封鎖起來。禁止人出入,尤其要防止疫區裡的人離開,這些人可能感染了疫病,如果任他們四處奔走,就可能把疫病帶到其它地區。」

    「其二,老鼠身上的跳蚤是疫情的傳播者,而老鼠最喜歡藏在那些髒亂之地。我們要開展大掃除,清理掃除那些垃圾,滅鼠,把殺死的老鼠燒掉。清掃垃圾除鼠之時。一定要戴口罩,戴手套,穿好衣服,避免鼠蚤叮咬。而且殺死的老鼠必須得及時燒掉。」

    「其三,吃的食物包括水,一定得燒沸後再喝,不能喝生水,不能吃生肉,以免感染。勤洗水洗澡,保持清潔。」

    「其四,要減少人員的聚集,房屋保持通風。」

    「五,保持病患隔離,建立病患隔離的營地,一旦發現有發熱、咳嗽、血痰等癥狀者,要立即將其送入隔離營地,檢測觀察。如果確認染疫,就得隔離醫治,禁止讓他們再接觸外人,以免傳播他人。」

    「最重要的一條,所有人都要戴口罩。」

    劉鈞說的這些,也基本上是一些很簡單的預防傳染病的措施。但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很多人都沒有這種預防的觀念。

    他們不懂得鼠疫的傳播方式,也不知道要如何預防。

    「早發現、早隔離、早治療。要儘量控制疫情,避免傳染。」

    「這樣就有用嗎?」

    「瘟疫最可怕的不是難治,而是迅速的傳播,我們現在找不到醫治的藥方,那就只能加強預防。必須多加宣傳,搞好衛生清潔。一定不能讓這疫情繼續擴散開來,得遏制住。」

    劉鈞提議馬上建立一個衛生防疫廳,專門負責這項工作。

    「京師人口眾多,尤其是外城各種髒亂差,那裡就是疫病傳染的溫床,從現在起,京師要來個大掃除。」

    「就這樣去做吧。」吳點頭。

    劉鈞回到自己值房後,便召來屬吏,讓他們起草防疫公告。劉鈞很重視此事,一場大瘟疫,能殺人數百萬,能讓許多城市變成鬼城。

    這比戰爭還可怕,打仗,劉鈞不怕誰。可對這種瘟疫,劉鈞卻無對癥良藥,只能讓各地百姓加強預防。

    「既然這種瘟疫如此厲害,那我們可不可以從疫區弄一些老鼠送到關外的漠南蒙古和遼東建虜那裡去!」

    晚上的時候,在劉鈞家做客的總參謀長傅山提出一個想法,把劉鈞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臥槽,傅山居然想搞生化戰。

    不過想想,似乎也有操作性。古代利用瘟疫,甚至人為製造瘟疫做戰,也是有不少先例記載的。

    這是一個危險的想法,不過若是真的成功的在滿清和蒙古境內傳播開這種猛烈的瘟疫,那可堪比十萬大軍征討。

    不過如何把感染源帶到敵境去,這可是個相當難的事情。

    「想辦法試試,就算不行也沒多大關係,可萬一成了呢?」傅山道,「若是建虜和韃子境內也爆發了大規模的瘟疫,那就是意外收穫了。」

    劉鈞覺得搞這種鼠瘟有點太不人道,鼠疫一旦傳播,那可是不分男女老少的。但沉吟了片刻,劉鈞還是搖了搖頭,「算了吧。」

    戰爭雖然總是那樣殘酷,可劉鈞還是希望有點底限。(未完待續。)

    PS︰謝謝☆笨小魚☆、笨笨1973sd、武夫子、章永明19870、幕雨宸支持,謝謝。SF0916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41章 槍走火

    這是一支從未打過敗仗的軍隊,一支紀律嚴明,士氣高昂的軍隊。一支由才華橫溢的軍事將領們指揮的軍隊,一支不論是裝備還是戰術都遠遠超越同時代的軍隊。

    在遼西沿海走廊,他們直接將明朝幾代以來視為核心戰略要地的半個遼西之地直接放棄,從廣寧到大凌河,從大凌河到義州、錦州,再到松山、杏山、塔山,長達數百里的土地被放棄。

    百姓被撤回,軍隊被撤回,物資被帶走,城池村莊房屋被燒燬,水井被填埋。

    而在長城以北的燕山,數百里長的沿線疆界,一隊隊的明軍卻縱橫四出,百里之內,蒙古人的部落村莊,紛紛被掃蕩。

    狼煙四起,鐵蹄縱橫。

    「大明皇帝詔令,大明邊境北面百里內所有蒙古部族百姓,皆要遷入長城以內。」

    裝備精良的楚軍將士,許多人都有過在遼東搞拆遷的經歷,此時重操舊業,一個個依然熟練無比。他們比在遼東時,人馬更多,對手更弱。

    面對著那些大大小小的蒙古部落,楚軍奉行著行禮後兵的態度。

    「跟我們走吧,到了大明,我們的皇帝陛下會為你們安排工作,給你們溫飽,不會挨凍受餓的,你們以後再不用擔心大冬天的雪災,再不用怕吃不飽穿不暖了!」

    「老鄉,我們是來解救你們的,不用怕,跟我們走,我們的戰士會幫你們搬家。」

    「牛羊馬匹全都帶走,草料乾肉也帶走,把帳篷蓋碗全裝上車,我們會一路護送你們過長城的。」

    燕北,長城外的灤河邊,喀喇沁部族的一個部落營地。

    這個營地大約有千帳,也是附近的百里的一個大部族。但窩了一個冬天后,部族裡戰士消瘦,馬匹更瘦弱。

    明軍突然殺了過來。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喀喇沁部族早已經歸順了滿清,見明軍出現,慌忙披甲牽馬,結果他們剛衝出營地。就迎來一陣陣排銃鉛彈,勇士們瞬間倒下一片。

    明軍四面包圍,以排銃齊射推進,間夾著騎兵炮和山地榴,很快就把他們逼到了絕路。

    這個部族屬於客喇沁三旗之一的中旗統領之下。他們的中旗札薩克是受清國皇帝任命,喀喇沁三旗與土默特三旗都統屬卓索圖盟統領。

    盟旗制度,也正是清征服盟古之後所設,札薩克與等級依次為汗、親王、郡王、貝勒、貝子等,均由朝廷冊封,受當地辦事大臣或參贊大臣節制。札薩克是朝廷冊封的,都有爵位,一般可以世襲,稱為「王爺」。

    不過在蒙古,王爺遍地走。台吉多如狗。

    這個千餘帳的部落,雖只是喀喇沁中旗之下的一個部落,可也有一個四等塔布囊的爵位,與台吉台,僅位次輔國公。

    當一個世襲的塔布囊,肯定比遷去明國好。雖然他們曾經也為明國打仗,跟明國做交易朝貢。

    「將軍,我們在這裡居住慣了,這是世代相傳的草場,我們不想離開。」

    「我們可是很有誠心的來請你們的。」楚軍的一位標統很客氣的說道。

    「多謝將軍的好意。我們實在不想搬。」

    「那我們豈不是白跑了一趟。」標統騎在馬上,把玩著自己的手銃。

    部落首領看了看這些騎著高頭大馬,端著鐵銃,挎著馬刀的漢軍。咬了咬牙,「我們願意奉上一百隻羊。」

    標統舉起槍,對著年過半百的塔布囊直接就是一槍。雖然隔著二十餘步,但這槍打的很準,直接命中了老塔布囊的額頭。老頭應聲而倒,直接斃命。

    「哎呦。真不好意思,我這手銃走火了。」標統騎在馬上,嘴裡說著不好意思,臉上卻沒有半分歉意的樣子。

    「你們的頭領死的也太可惜了,要不你們再推選一個新頭領吧,等回頭我向朝廷稟報,我大明定會為你們的新頭領賞賜一個官爵的。」

    喀喇沁人猶豫了一下,結果又有幾名楚軍的槍走火了。

    看著數個死不瞑目的族人,喀喇沁人雖然憤怒萬分,但最終他們還是無奈的接受了楚軍的熱情邀約,開始在楚軍的監視下拆除帳篷,打包裝車,帶上過冬後剩下不多的母牛母羊,以及僅剩下一點點的肉乾,開始往南。

    在燕北長城外數百里的漫長邊境上,到處都在發生著這樣的事情。打著九頭鳥旗號的各鎮楚軍,以標營為集群,四處掃蕩著各個蒙古部落。

    將找到的蒙古人熱情的邀請他們前去大明做客。

    許多蒙古人不願意去做客,然後他們便被楚軍熱心的送去了地下見他們的先人。剩下的蒙古人終於被明軍的熱情好客而感動,同意了去做客。

    還有許多蒙古人,事先聽說了明軍的熱情,不想去麻煩明朝的朋友們,他們帶著族人去了更北方。

    三月。

    吳三桂和豪格的十五萬聯軍沒有進攻寧遠,也沒有繼續留在錦州。那裡什麼都沒有,留守也沒什麼意義。

    吳三桂與豪格率軍進入蒙古人的地界,準備借境取道進攻密雲一帶的長城,甚至是直接繞到山西宣府去。

    正為明軍的熱情好客所弄的很不好意思的蒙古各部看到聯軍到來,無比高興。

    他們主動前來迎接聯軍,甚至殺牛宰羊設宴歡迎。

    可惜,好客的蒙古人很快發現,自己錯了。

    此時到來的清軍和遼軍,他們糧草極度缺乏,吳三桂的許多士兵甚至都已經好些天沒吃飽飯了。

    從空無一人的遼西進入到了蒙古人的境內,他們迫不急待的想要在這裡補充糧草。

    可這三月時節,蒙古人也沒有多餘的糧草啊。

    吳三桂說,我出錢買。

    當然,他現在其實也沒有錢,有錢他就不會欠自己士兵的餉了。吳三桂想了一個辦法,寫欠條。

    一隻羊做價一塊銀元,一頭牛做價十塊,連每束草的價格都開的很高,相當公道的價格了。可惜,都是欠條。

    蒙古人也不傻,真金白銀,這個時候他們都不想把自己的那點口糧草料拿來給他們,更何況,還是用一張白紙就想來騙走他們的糧草。

    蒙古人拒絕吳三桂的買糧草提議,吳帥你太客氣了,你開這樣的價格是要吃虧的,我們蒙古人向來耿直,怎麼能讓你吃虧呢,絕對不能,因此,我們還是不賣了,省的你吃虧。

    豪格出面,吳帥大氣人,不在意這些,吃點虧沒關係,大家就賣一點。

    「不行,我們蒙古人不是那樣的人。」蒙古人堅決不賣。

    豪格也束手無策了,蒙古人是滿清的子民,可這子民不是他們的奴才。

    吳三桂惱了,還沒等他想出辦法,他手下的遼軍卻忍不住了。餓了好些天了,又在這冷天裡每天翻山越嶺的行軍,現在好不容易看到牛羊成群,你卻還要我們餓肚子,哪有這樣的事情。

    於是遼軍開始搶劫,見什麼搶什麼。搶了牛羊,開起了野外燒烤聚會,有些人還搶了點酒,多喝了一點後,忍不住把蒙古部落裡的女人們,也聯歡了一下。

    事情發生,蒙古人大怒,他媽的我們把你們當成自己人,你們卻要玩我們的女人,你們還是不是人?

    耿直的蒙古牧民們操起刀子就要跟吳三桂開干,幸好豪格這個時候迅速出面,賣了自己的老臉,總算讓牧民同意等吳三桂親自處理。

    吳三桂也沒什麼好辦法,他不想處置自己的手下,可不處置,蒙古人就要跟他開干,豪格也要跟他開干。

    最後吳三桂下令,把當天帶頭搶劫的那些人,尤其是強行跟人家蒙古兄弟們的老婆女兒搞聯歡的那些人,通通拉出去。

    「砍了!」

    吳三桂揮淚斬馬謖,當天軍法處置了十八個手下,將他們在全軍面前斬首,然後把腦袋在全軍示眾,最後送給蒙古兄弟當紀念品。

    蒙古人對這個結果非常不滿意,才十八個人?他媽的我們起碼有一百多個女人被強行聯歡了,你吳三桂的手下全他媽的是屬驢的,一人能幹十幾個?

    豪格也找到吳三桂,「這個時候,得拿出些誠意來啊。」

    吳三桂咬牙表達了自己的誠意,他又砍了三百多個。

    蒙古兄弟們一聽,頓時又怒了,「我幹他吳三桂八輩祖宗,太他媽的欺負人了,他們不但欺負我們蒙古人的女人,還他媽的兩個一起欺負一個!」

    吳三桂聽到這話,差點暴走。

    最後毫格兩邊勸說,費好大勁總算是擺平了此事。

    吳三桂也沒臉在這個部落繼續呆下去,下令開拔,繼續行軍。

    結果一路上,每天都有士兵逃亡。他們再不想整天餓著肚子到處走了,更不想被自己的元帥給殺了。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吳三桂的十萬大軍,結果就逃亡了三萬之多。每天行軍的時候都有人在逃跑,特別是到了晚上宿營的時候,更是大量逃跑,有的更是數十成百的結伴逃亡。

    吳三桂派出了自己的家丁去監督,可幾千個人要監督十萬人,太難。(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42章 廉頗未老

    清晨,隨著喇叭聲,各營的士兵們集結。

    軍官們一番清點後,又發現少了許多人。各營各部都是如此,有的甚至整營整連的人,連士兵帶軍官全都跑了。

    清點人數,向上報告。

    吃過簡單而不足的早餐後,各部繼續前進,向著遙遠的西南方向行軍。

    遼軍的大規模逃亡以及缺糧的軍情,一份份送回了京畿,傳到了劉鈞的手上。

    楚軍的情報員們都報告了聯軍的種種不利情況,他們缺糧少械,攜帶的炮火不足,更缺少糧草。聯軍放棄了正面進攻寧遠和山海關,而是取道蒙古,向著密雲和宣府這邊來。

    逆軍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他們想要仿當年黃台吉的戰術,試圖繞過防禦堅固的關寧防線,繞道蒙古,來進攻燕北長城防線,甚至是繞道張家口,從那邊破口入關。

    劉鈞看到吳三桂和祖大壽的十萬大軍,還沒到達長城下,就已經損失了三萬人馬,十分高興。

    打仗,就是打的後勤。

    況且,戰爭還得師出有名。

    吳三桂既無後勤,又師出無名,他憑什麼讓手下的十萬人為他賣命?吳祖兩家的家丁為他們賣命很正常,這些人平時受到的待遇最好,甚至各個在遼西都有不少的田地,他們為了遼西拼一把,能理解。

    可其它更多的士兵,雖多數也都是遼西土著,可他們也只不過是普通的士兵,很多人甚至不過是些炮灰罷了,甚至還有不少人,其實是之前各鎮援遼兵敗後被吳三桂和祖大壽所收編的。

    如果有糧有餉,那麼他們也許還會為了糧餉賣命。

    可現在吳三桂既無糧也無餉,前途還一片灰暗,加之吳三桂在蒙古人那裡殺的幾百士兵,徹底的寒了這些人的心。

    「讓我親自去密雲坐鎮吧,吳逆最可能從密雲方向破口。」剛剛在新年後與劉鈞四妹完婚的樞密院總參謀長傅山主動請纓。

    他與劉家的聯姻。使得傅山真正成為了劉鈞最可靠的兄弟。

    在不久前,傅山剛剛晉陞為上將軍餃,成為了大明軍官的最高軍餃擁有者之一。

    「沒那個必要,你坐鎮樞密院就好。吳逆的部隊缺糧少械。長途跋涉而來,一路軍心渙散,士兵逃亡不斷,他們就算到了長城下,又能如何?我們的可不光有長城。還有新築的諸多稜堡和炮台。」

    「你說不用操那個心了,這幾年,我們講武堂和教導團源源不斷的培訓出的這些軍官、士官們,可都是軍中精英,你還放心不下?你現在可是堂堂總參謀長,你應當籌劃全局,而不是親臨一線指揮一個師或者一個鎮。」

    燕北長城。

    位於山海關與居庸關之間的長城要塞,是遼東平原與蒙古通往中原地區的咽喉,歷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遼、金、元、明等各朝為了爭奪古北口的戰役從未停止過。

    崇禎以來。清軍數度破口入關,其中就多從這一段破口入關。

    燕北長城位於密雲縣古北口鎮東南,由臥虎山長城、蟠龍山長城、金山嶺長城和司馬台長城組成。

    這裡最早修建長城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南北朝時代的北齊天保六年,遠在一千多年前,北齊就修築了一道西起陝西榆林,東至山海關近三千里長的長城。其中,古北口一段是重點防禦的關口。

    金、元兩代都曾在此增建加固關防。

    明洪武十一年起加修關城,大小關口和烽火台等關塞設施,並增修門關兩道,一門設於長城關口處。稱鐵門關,僅容一騎一車通過。

    一門設於潮河之上,稱水門關。

    隆慶時,戚繼光與譚綸開始對山海關到居庸關的長城朝廷大規模的改建。加強防禦。

    而劉鈞入京,掌控了京畿兵馬後,第一時間就是全面加強燕北長城的防禦。

    在天啟到崇禎兩朝,朝廷的防禦重心一直在遼西,燕北長城防線屬於宣府和薊鎮,可是卻一直缺糧缺餉。城關年久失修,導致這條屏衛著京城的重要防線,卻屢屢被清軍攻入。

    劉鈞沒有指望朝廷出錢修護關防,他自己拿出了兩千萬塊銀元,對整個八百里燕北長城進行了全面整修加固,增築稜堡,加修炮台,部署了許多大炮,屯駐了重兵。

    朝廷對於這些,知道的人不多。他們知道劉鈞加固了長城防線,卻並不知道,劉鈞對這條防線下了這麼大的力氣,投入了這麼多的錢糧物資,更不知道,整個長城防線究竟駐了多少兵馬。

    表面上,現在各地裁撤兵馬,京畿只剩下了直隸的警備和衛戍兩鎮,加上禁衛和侍衛親軍,關外只剩下了旅順和寧遠兩鎮。連禁衛和侍衛兩軍加起來,也不過六鎮兵馬。

    但實際上,當然不止這些。這些不過是兵部登記在冊的,還有許多沒登記在冊的。由名義上已經被裁併的鎮江、北洋等部份楚軍加上山西、寧遠等原來的部份兵馬,楚軍在京畿一帶還有三個影子軍鎮。

    因此就算除去禁衛和侍衛兩軍,在直隸和關外兩軍區,劉鈞手上實際依然握有警備、衛戍、旅順、寧遠、北洋五個整編鎮,另外還有三個不在名冊上的影子軍鎮。

    這三個影子軍鎮基本上都佈防在燕北長城一線。

    在朝廷大臣們看到的佈防圖上,許多地方的一協駐軍,實際上是兩協,一鎮是兩鎮。

    劉鈞雖然不急著去打關外的滿蒙,可事實上他卻一直防範著他們呢,不管怎麼說,有備才能無患,先得守穩了站住了,才能立於不敗之地,談長遠打算。

    古北口外,潮河。

    潮河源於豐寧,經灤平到古北口入密雲。

    因水流湍急,其聲如潮而名。

    衛戍軍下輕騎兵連連長張萬年,帶著本連二百輕騎兵,正在巡邏。隨著逆軍的接近,派出去的各支部隊陸續返回,他們帶回來大量的蒙古牧民。留下的是長城北邊百里荒蕪人煙,一片焦土。

    在前段時間,張萬年也率領自己的部下,跟隨師的騎兵標一同行動。連續搬遷了好幾個蒙古部落回來。

    不過現在搬遷行動已經結束了,上面有嚴令禁止再輕離防守的長城堡壘。張萬年只是在進行著例行的巡邏,他的行動路線就是沿著潮河南岸巡邏,嚴禁越過潮河。

    隨著逆軍一天天接近,長城防線的氣氛也有些緊張。

    不過張萬年倒不怕。他五十出頭的人了,在上次京軍整編時得到郡王的親自破格提拔,當了三十多年的小卒,到老了居然也一躍而升為了連長。

    連帶著他的兩個孫子,現在也都成了京軍,還是騎兵。張萬年很感激,他也更期望能在這次即將到來的戰鬥中立下軍功。

    對於古北口這帶,張萬年很熟悉,他以往就數次到這邊駐防過。

    張萬年的巡邏隊,並不是要攔截逆軍。他們的任務其實更多的是攔截關內的人不許出去。尤其是防範商人,大明的商人與關外的蒙古人往來密切,就是清軍征服蒙古後,也依然有許多商人不顧禁令私通關外。

    現在是戰爭時期,更要嚴禁這些不法商人通敵,防止他們潛出關去給逆軍送情報,甚至是送糧草。

    三月。

    這可不是什麼用兵的好季節,這個時節,人和馬都貓了一冬,人瘦馬弱。馬都沒膘,出來打仗容易死。

    最好的進攻季節應當是秋後,秋高馬肥,而且天開始冷起來。河流封凍,不再成為阻礙反成為坦途。韃子的好幾次破關都是在秋冬之時進犯,冬季或者最遲不過春天就撤退。

    現在韃子卻在三月之時來進犯,這時河流開始解凍了,冬天的糧草也吃的差不多了,馬的膘也掉光了。草還沒長起來,這時進軍,不但自己的糧草供應困難,人馬戰力不足,就是想就地搶掠以戰養戰,都同樣困難。

    最讓他想不明白的是,吳三桂為何要反?

    想當初,吳三桂那也是與郡王並稱雙雄的年青英雄,是軍界的雙壁,同一時晉陞總兵官。可郡王當總兵,憑的是剿匪殺賊的功績,吳三桂呢,更多的卻是依靠著家族的榮光。

    郡王在遼東斬殺韃虜皇帝,破遼陽,圍瀋陽之時,吳三桂在幹什麼?

    指揮十二萬大軍攻義州,結果被幾萬清軍大敗,逃回松山,接著又棄城逃跑,丟了松山還又損失幾萬兵馬,連帶著把錦州也給丟了。

    吳三桂究竟哪來的自信,敢起兵叛亂?

    就為了一個總兵之位,就做出這樣的舉動,真是愚蠢。

    就如當初京軍被人煽動鬧餉一樣,結果呢,還不是被郡王一下子就給平定了。張萬年認為吳三桂的反叛,也不過是一場笑話而已。

    十萬叛軍,還沒打到關下,就已經跑了三四萬人了。

    張萬年坐在樹下出神,巴嗒巴嗒的抽著煙桿。

    這時他的副連長已經笑著走了過來,這位副連長極為年青,跟他的大孫子差不多,今年還不滿二十,結果卻是副連長了。據說原來是個湖南山裡的苗蠻娃子,隨郡王出兵遼東,結果作戰勇猛,立了不少功,得了勛章晉了餃,後來選入講武堂裡進修了一年。

    這一出來,立馬就成了副連長,做了他的副手。

    「連長,看我們弄到什麼了,好新鮮的魚,一會燉魚湯喝。」

    張萬年抬頭望去,正看到副連長麻保拎著一條大青魚走了過來,起碼得有四五斤。在他身後,還跟著幾個騎兵,他們兩個抬著一網兜魚。

    「這潮河水是急了點,卻沒想到魚還不少,扔了幾網,立馬就網到這麼多。」

    「河裡化了冰,魚也活起來了。」張萬年笑著喊來老梁。這是他們連裡的老兵,四十多歲年紀,燒的一手好菜,不管什麼材料,他都能弄成一鍋美味。

    「這些魚新鮮,簡單收拾一下燉著吃,弄點野菜扔裡面,最是鮮美。」老梁笑道。

    「那就燉魚吃,吃完了我們再巡邏一遍就回去了。」

    副連長點頭道,「以後出來巡邏,得記得到河裡網魚,要不天天吃炒麵肉乾,真是膩。」

    「天天有炒麵肉乾吃,你居然還嫌棄,唉,你是沒償過當兵的苦啊,跟著郡王你們盡過好日子了。」張萬年忍不住道,當兵天天還有肉乾炒麵吃,這在以前他是從不敢信的。而且這還是外出巡邏的乾糧,若是在駐紮的堡壘營地裡,吃的更好,每天都是熱乎的飯菜,起碼三菜一湯。

    張萬年覺得自己這半年來,好像都長胖了一點了。

    三騎飛馳而至。

    「連長,吳逆來了!」

    張萬年一聽,連忙站了起來,「他們離這裡還有多遠?」

    「吳逆的前鋒哨騎,距離我們只有不到五里。」

    「他們有多少人?」

    「我們看到的大約有一百人。」

    張萬年沉吟了一下,然後大聲喝令,「都給我上馬!」

    「連副,你帶幾名兄弟回去通知關上,讓他們點起烽火,其它人跟我走。」

    副連長麻保一聽就不樂意了。

    「連長你先回去稟報,我帶兄弟們去幹了這票。」

    「我是連長。」

    「連長你一把年紀了,還是讓我們年輕人上。」

    一向脾氣極好的張萬年怒了,「老子還沒有老到上不了戰場,老子手裡的槍還一樣能百步打中飛鳥。他娘的,老子才是連長。」

    「是,是,是,你是連長。我這不是擔心你萬一有個閃失嘛。」

    兩人爭論了好幾句,麻保就是不肯回去。最後張萬年只好讓那三個先前回來的兄弟先回去,「你們別跟我爭,你們也跑半天了,人困馬乏,何況總得有人去報信。放心,這仗打完了,也有你一份功勞的。」

    張萬年踩蹬上馬,目光在周邊的部下身上掃過。

    「弟兄們,吳三桂祖大壽大逆不道,勾結滿清叛亂,現在自尋死路送上門來,既然讓他們遇上了,那就是咱們的運氣。送上門來的肉,豈能錯過?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檢查下裝備,準備幹他娘的。」

    「幹他娘的。」

    PS︰這些天身體一直不舒服,更的是原來的點存稿,等身體好點會恢復更新量的,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未完待續。)

    PS︰謝謝maosll、春來到花開早、benhe、紅塵飛揚788的支持,謝謝。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43章 遼楚爭鋒

    三月中旬,吳三桂的軍隊進入灤河流域,一路所見到的卻只是剩下一片廢墟的長城塞北蒙古諸部。¥。¥

    當地的蒙古各部,不是被明軍強行遷入關內,就是在反抗時被殺,剩下的少部份也遠遠的逃離,去了遠離明長城的更北方或者更西方。

    九頭鳥的騎兵放火將燕北長城北百里之內的部落村莊,都燒的乾乾淨淨,不留一隻羊一粒谷一間房一頂帳篷。

    吳三桂的兵馬,越靠近長城,越加的處境艱難。他們沒找到一點補給,連飛禽走獸都似乎全被明軍帶走了。

    清君側的征討行軍才進行了月餘,可遼軍卻已經因生病、掉隊、失蹤、逃跑,而減員了超過四萬人,長時間行軍,加上草料缺乏,導致了遼軍的戰馬也嚴重掉膘,馬匹已經精疲力盡。

    吳三桂此時迫切的需要一場戰鬥,他希望能夠馬上跟楚軍交戰,而不是再繼續這樣無休止的災難般的行軍了。

    戰鬥還未開始,他已經減員四成。

    戰馬精疲力盡,士兵們士氣低落,全靠著一路上半買半搶,才勉強維持了行軍,可軍中的糧草,始終不超過十天余量。

    對於這場戰爭,吳三桂內心已經絕望。全靠著心底最後的一絲僥倖,他才一直強撐著。或者說,吳三桂已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騎虎難下了。

    若不是後面還有五萬清軍騎兵,吳三桂絕對堅持不住。

    吳三桂迫切的需要一場戰鬥,一場勝利,來鼓舞軍心士氣。

    「楚軍的火器厲害,但我們有騎兵。」吳三桂在自我麻醉。

    潮河北岸。

    一支遼軍的前鋒斥候一路搜索到了這裡。

    若不是太過饑餓,他們也不會大膽的跑到了距離長城不過二十里的地方。可他們實在太過饑餓了,在意外的發現了一頭狐狼之後,他們興奮的窮追不捨。一百斥候緊緊追隨著獵物,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潮河邊上。

    他們沉浸在抓到這頭狼後,殺掉他如何分食。

    結果正追的起勁。前方突然一陣火銃齊射過來,打的遼軍斥侯騎兵們人仰馬翻。

    張萬年雖然是一名老京軍,可在加入楚軍前就已經有一手不錯的火銃射術。加入楚軍之後,他接受了楚軍的新式訓練。

    到現在。他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名合格的楚軍軍官。

    為了伏擊這支遼軍,張萬年採用了排隊槍斃的楚軍標準戰術,而不是用騎射追擊。

    他事先將二百輕騎佈置成四個縱隊,每隊五十人,全都下馬。他們沒急著抽出自己的馬刀長矛。而是把重達七斤半的燧發步槍端在手上。

    步槍使用的是定裝紙彈,浸過豬油的圓筒形紙彈筒,裡面是定量的火藥以及一顆圓鉛彈。採用標準化生產,每一把的火銃的銃管口徑以及鉛彈的口徑,都是非常標準的,這大大提高了射擊的精度。

    在遼軍到來之前,張萬年已經和士兵裝填好了第一發子彈。

    他們咬破紙彈殼,先把紙彈裡的部份火藥倒入藥池,蓋好火門蓋,然後把剩下的火藥倒入銃管。再把紙彈裡的鉛彈連著紙殼一起捅進銃管。

    浸過油的紙殼能比較輕鬆的捅進銃內,而鉛彈外包著的這層紙殼,還能固定鉛彈在銃管中,不會滑出。

    楚軍的士兵,訓練考核中,有一項硬性的標準,就是每名士兵在作戰時重裝子彈,標準時間是二十秒到三十秒。二十秒是優秀,三十秒是合格,超過三十秒都是不合格。

    楚軍現在裝備的燧發步槍。射程能達到一百五十到兩百米。不過除了部份出色的神射手,多數士兵都不能保持很高的命中率,燧發槍極易受到風向等因素的影響。尤其是楚軍近年擴張迅速,新兵極多。楚軍為了保持命中率,漸發展出依靠數量優勢來彌補命中率不高的問題。

    為了確保步兵們最大的命中率,和最大的火力,楚軍採用隊列齊射。

    戰鬥時,他們會排著整齊的隊列,根據不同的目標。分為橫隊、縱隊以及空心方陣這三大隊列戰術齊射。

    配合上炮兵以及步兵連隊的山地榴輕火炮支援,楚軍的火力兇猛無比,在這種戰術下,鎧甲、盾牌,都已經擋不住了。

    這也是楚軍越來越少裝備鐵甲、布鐵甲這些重裝防禦的原因所在,再厚重的鎧甲也做不到全身防禦,就算全身防禦,可密集的鉛彈加上猛烈的火炮炮彈,也一樣無用。

    楚軍的步兵們都只裝備一件棉甲,還是不夾鐵片的綿甲。

    在這種戰術下,楚軍更加注重隊列訓練,強調保持陣形不亂,維持猛烈的火力。

    配備卡式刺刀後,步兵們結成陣列,可遠攻,可近戰,既相當於弓弩方陣,又是長矛方陣,特別是當他們組成空心方陣後,外層是一排排刺刀,後面是排排的步槍齊射,加之圍在陣中的火炮,隨時能夠給予致命一擊,這使得楚軍現在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畏懼野戰的部隊了。

    當遼軍被一陣齊射打的人仰馬翻,還搞不清發生了什麼的時候。

    放空了槍膛的楚軍已經開始在迅速裝填第二發子彈。

    僅僅二十秒時間,不過是瞬息之間,遼軍還在混亂,二百輕騎兵分成的四個縱隊,已經打完了一波四輪齊射,緊接著第二波射擊又開始了。

    嘴裡還殘留著定裝彈紙殼上的豬油和火藥的混合味道,張萬年沉著冷靜,這不是他第一次上戰場了,可卻是第一次打的如此痛快。

    以往若是遇到上百清軍,那麼就算一個營的明軍,說不定都只有且戰且退的份。關寧鐵騎雖不如清軍,可那也不是當初的京軍能夠比擬的。

    開完第二槍後,張萬年再次從紙彈包裡摸出一顆定裝紙彈。每一個楚軍身上都有一個子彈包,最多能裝三百發紙彈。

    不過一般情況下,他們身上都只攜帶一百發紙彈。

    這些紙彈都是經過層層檢驗審核,來自於江南製造廠生產,訓練的時候張萬年就用的這種紙彈,他打了數百發紙彈,還從沒有出現過紙彈質量問題。沒卡過膛,也沒炸過膛,更沒有大小不符,火藥裝量不對等問題。

    一把七斤半在手。百步之內,他幾乎都不會失手。

    「前進!」張萬年花了不到二十秒,已經重新裝填好了第三發紙彈,他迅速的喊出口號,然後帶著隊伍向前進。

    一邊射擊。一邊前進,這也是楚軍的標準步兵戰術。

    前進的速度並不快,楚軍不需要那種狼沖兔突,在一次次的訓練中,楚軍教官們都在強調一個重點。

    「保持陣形不亂,速度快慢不是問題,只要保持陣形不亂就形。」

    三輪射擊過後,那百騎遼軍,起碼倒下了三四十人。他們狼狽的撤後,丟下滿地屍體。許多遼軍還未斃命,倒在地上慘叫著。

    張萬年盯著逃跑的遼騎,沒有下令立即騎馬追擊,反而下令結方陣。

    「結空心方陣,快!」

    麻保望了張萬年一眼,沒有反駁,「空心方陣!」

    空心方陣,楚軍中以步對騎的法寶。

    楚軍的步兵,每連有四隊,每隊有四排。在營連一級是三三制。到了隊排卻成了四四制,這種編制,卻正是因為這個空心方陣。

    在營連及以上的戰鬥中,楚軍往往有炮兵支援。也會有不少的配屬輕火力支援,但在營連以下,火力不足,往往懼怕騎兵的衝擊。

    故此,四四編制,能夠最迅速的結成四方空心陣。

    張萬年老練有經驗。麻保也是戰場上 老兵,還在講武堂進修過的,兩人都第一時間選擇了結陣。

    果然,不出他們的預料,脫離戰場的數十騎遼軍,並沒有逃走。他們繞了個圈,又殺了回來。

    那些遼騎作為斥候夜不收,也是遼軍中的精銳。

    措手不及下,被一群步兵給打的死傷慘重,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服氣的,他們並不知道其實他們面對的並不是步兵,而同樣是騎兵,而且還是騎兵中的精銳輕騎兵。

    在許多遼軍的思維中,步兵是打不過騎兵的。哪怕裝備了火銃的步兵,也一樣打不過騎兵,除非他們有炮。

    可眼前這支突然遭遇的步兵,明顯只是一支巡邏步兵,他們沒炮。

    不過當他們繞回來後,卻發現戰場上有些不太對勁。

    那些火銃兵既沒有追來,也沒有跑,他們反而像是早有預料到他們會殺個回馬槍一樣的,居然已經結起了一個方陣。

    「前排上刺刀!」

    張萬年大吼一聲。

    士兵們紛紛把刺刀從腰間出,套筒式刺刀也是楚軍獨創。

    刺刀早不是新鮮東西,大明早期的火門槍,就是一根長棍一端裝上一截銃管,這種槍射程短,威力小,準度差,三眼槍就是火門槍的強化版。後來為了加強火門槍的威力,便設計了銃劍。

    當快槍發射過後,便把銃劍插入銃管中,快槍就搖身一變成為了一支長矛。而三眼槍則因為是三個銃管在一起,因此發射完後,不需要再裝銃劍,直接掄起來就能當個狼牙棒或者小鐵鎚使用。

    不過銃劍還是有許多缺口,因為一旦銃劍插到槍口上後,就不能再重新裝填和發射了。

    楚軍改良了銃劍,研製出了套筒式刺刀,刺刀末端的一側帶有空心握把,使用時握把套在槍口上,並旋轉一定角度,就能讓槍管外的卡隼卡入握把上的凹槽內,將兩者固定在一起。

    這種新式的刺刀結構,刺刀刀身偏於槍管軸線的一側,兩者間隔一定距離,使射擊與刺殺互不干涉。

    看似一個小小的改動,卻讓步兵們遠近兼戰,配上刺刀後,楚軍的步槍長達一米八,相當於一支標準的長矛,完全可以對付騎兵。

    張萬年自己也抽出了刺刀,握著鋒利刺刀的柄套在銃口用力一轉,再一卡,刺刀已經嚴密的套進並卡在步槍上面。

    四個隊組成一個四方空心陣,每面五十人,每排十人,列為五排。

    前面兩排的士兵已經套好刺刀端起了六尺長的套刺刀步槍,後面三排的士兵則暫時沒有套刺刀。

    刺刀雖不影響發射,可卻還是會影響裝填。

    特別是在戰鬥之時,緊張的戰場形勢,刺刀往往會刺刀士兵自己的手。為了保持射速,因此空心陣有時只外面的幾排先裝刺刀,後面的並不急裝刺刀。

    望著那森森的刺刀,遼軍的那名騎兵隊長差點咬碎了滿口牙。

    「大人,我們怎麼辦?」旁邊的一名斥候大聲的問他。

    「什麼也不用管,只需要衝過去,撞上去,然後楚賊就會崩潰,逃竄!」隊長大聲的回答自己的屬下。

    遼軍紛紛發出怒吼聲,向著楚軍衝了過去。

    「放!」

    看著遼軍已經衝入射程,張萬年沒有半分恐懼、緊張,有的只是越發的冷靜。

    命令發出,他率先開槍。

    砰的一槍,衝在最前面的遼軍斥候頭長應聲落馬。

    砰砰砰的槍聲不斷,又有數名遼軍落馬。

    遼軍還在沖,他們期待楚軍逃散開來。

    距離越來越近,刺刀越來越明亮,森然,可楚軍的方陣穩固如山,不動如鐘

    太陽懸在正中,潮河邊上喊殺聲已經停止,槍聲不再響起,只剩下嘩嘩的潮河激流聲。

    在不遠處的那處戰場上,一百遼騎已經全軍覆沒,他們最終還是敗了。楚軍的方陣沒有亂,沒有散,也沒有退。

    遼軍一直衝鋒,可最終也沒能衝入楚軍的方陣中,他們全都倒在了衝鋒的路上,也不愧為夜不收之名。

    他們就差數十餘步就衝進了楚軍陣中,可惜,他們並不知道,張萬年這個連雖只有兩百來人,卻還帶著四門山榴炮,雖只是最輕型的四磅山榴炮,可這種不過五十五斤,兩匹馬就能把整門炮和炮彈、工具都能拖著翻山越嶺快速機動的山地榴,裝備上榴霰彈,其威力還是很厲害的。

    在這場戰鬥中,他們一直隱藏在旁邊的樹林裡,等到最後時刻才發射。而且他們都沒有動用榴霰彈,直接裝填霰彈,一次齊轟,就徹底粉碎了他們最後的那點奢望。

    當一個遼軍傷兵躺在地上,艱難的呼吸著,看到楚軍從後面的林子裡把四門炮推了出來,過了一會,又牽來幾百匹馬的時候,他瞪大著眼楮,猛的吐出口血停止了呼吸,眼楮卻至死也沒閉上,死都不能瞑目!(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44章 冷槍

    「元輔,這劉繼業做事,也未免太過跋扈了。▲∴▲∴,」不久前才剛剛入京出任兵部右左侍郎的馮元飆,坐在內閣首輔吳的值房裡,一臉的不滿。

    「怎麼說?」吳問。

    「我自入京到任兵部之後,為了熟悉事務,查看了一下近年兵部公文檔案。劉繼業以武將短短數年之間,就已經竄升至顧命大臣爵加郡王。不僅如此,他一個武夫,居然還成了直隸總督兼了順天巡撫,如此不算,還又入了內閣當了大學士,如今更成了內閣次輔。」

    「加之他還廢五軍都督府,設立樞密院和軍機處,如此種種,都讓人憂慮萬分啊。」

    馮元飆,字爾䔖,浙江慈溪人。

    父親馮若愚,曾經官至南京太僕寺少卿。馮元飆,天啟二年進士,兄弟馮元崇禎元年進士。

    馮元飆為東林健將,早年地方任職知縣,後入京任戶部給事中。崇禎時,馮氏兄弟並在科道,屢屢彈劾當朝大臣,周延儒、王應熊、溫體仁等俱被其彈劾,後被調任南京太僕卿貶離中樞。

    如今,吳調馮元飆入京任兵部右侍郎,其兄馮元出任直隸按察副使兼天津兵備道。

    「元輔,我翻了翻兵部的名冊,結果嚇了一大跳啊。劉閣老之前大搞裁軍並鎮,結果是現在天下只剩下十六鎮,剩下三十餘萬人馬。這固然能節省開支,可兵者國家利器。如今天下軍鎮紛紛裁撤,只剩下了這三十餘萬人馬,卻有超過半數都是劉繼業的楚軍啊。」

    「遼軍楚軍秦軍豫軍等等,不過是尋常舊稱。不管是哪來的兵,那都是朝廷的兵,絕不是某個人的私兵家丁。」吳說道,「如今確實有不少楚地出身的將領擔任各鎮要職,但那也是因為他們確實為國立下大功,是論功升賞到現在的位置。」

    「可這些人都是劉繼業的舊部,有些還是他的結義兄弟、姻親。甚至是門生弟子啊。從關外到直隸,再到中原、川湖,如今這四軍區舊的軍兵皆因戰力不堪而被裁撤,全都換成了劉繼業的這些舊部率著楚軍駐守。甚至東南的兩江、閩浙、兩廣,海軍,那都跟劉繼業關係緊密,這天下之兵如今半數握於劉繼業,這已經非常危險了啊。」馮元飆大聲勸道。

    「這樣下去。那還了得?整個天下諸鎮統兵者,都是其舊部朋黨,天下之兵,皆楚軍。萬一哪天劉繼業他登高一呼,這山河都將為之變色啊。」馮元飆越說越氣,大明立國之初定下衛所軍鎮,中央有五軍都督府統領。

    到了後期,更是以文馭武,兵部奪五軍府之權,為何?為防武將坐大。

    隨著遼東女真的興起。朝廷在遼東用兵不斷,不得不重用一些能戰的武將,結果就是導致李成梁這樣的跋扈武將的坐大,此後遼西將門形成,遼西軍便尾大不掉。

    可比起遼西軍,如今的楚軍才真的讓人懼怕。

    楚軍太能戰了,而偏偏現在朝廷還搞大裁併,結果中樞有了軍機處和樞密院,兵部反而失了調兵權。劉鈞在軍機處,傅山在樞密院。還有趙順、鄭芝龍等在兵部。

    更可怕的還是關外、直隸、中原、川湖各省,現在舊的軍隊皆被裁併,留下的都是楚軍為主的各鎮新軍。

    甚至連禁衛軍、侍衛親軍都是自楚軍中選拔的,連禁衛軍的提督劉允升那都是劉繼業的堂兄。加之劉繼業的叔父劉僑執掌錦衣衛。可以說,半壁天下,都處於劉繼業的掌控之中了。現在劉繼業倒是表現的很忠心耿耿的模樣,可一旦哪天劉鈞來個黃袍加身,他們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裁併軍鎮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衛所早已糜爛。朝廷多年來都靠的是招募營兵作戰。如今廢除衛所,清理軍屯,一來節約了大量的軍費開支,二來也清理出大量的屯田,可以把這些原來被衛所武官們貪污掉的子粒用做軍需。」吳嘆氣說道,馮元飆的話他不是沒想過,只是做為首輔,他也不能因噎廢食,他確實找不到更好的選擇了。

    「裁併新軍,也是同樣道理。朝廷原來整編了三十六鎮新軍,加起來超過百萬之眾,可實際上,許多軍鎮空額嚴重,軍官吃空餉、剋扣軍餉,以及養家丁,士兵多老弱不堪戰等情況十分嚴重。」

    「這些軍鎮已經腐化的和原來的衛所軍一樣,打仗不行,做亂倒是時常發生。每年空耗著無數軍餉錢糧,不但起不了半點作用,反而是地方上的禍亂之源。你說我們能不裁併整頓嗎?」

    「如果有選擇,朝廷當然也不希望成現在這樣子。當初曾經被朝廷寄以厚望的遼鎮,空耗無數錢糧,卻根本打不過清虜,進不能克,退不能守。義州松錦之敗,差點讓清軍打入關來,要不是楚軍,哪又有後來的議和?」

    「結果呢,遼鎮現在卻反了,這就是那些軍鎮,要麼只是腐化難堪一戰,要麼就是跋扈驕縱,稍有不滿,就敢嘩變,就敢叛亂。相比起來,楚軍能戰又能打,軍紀還好,朝廷不用他們用誰?」

    馮元飆急道,「可也不能這樣,楚軍勢必尾大難掉啊。」

    「楚軍必須加以遏制,不然禍亂盡在眼前啊。」馮元飆把身子往吳跟前湊了湊,說,「元輔,當初四大顧命輔臣,周延儒畏罪自殺,劉閣老丁憂在鄉,現在可就只剩下了你和劉繼業了。若元輔再不想辦法遏制他,只怕這劉繼業就要反客為主,爬到你頭上去了。」

    正說著, 一名吏員進來,把一份公文遞到吳面前。

    「首輔,這是密雲剛發回來的塘報。吳三桂的兵馬已經到了潮河,昨日駐守密雲的衛戍軍一支巡邏隊與吳逆的前鋒斥候遭遇,衛戍軍一個連二百騎巡邏隊,全殲了吳逆的一百騎前鋒斥候。」

    「嗯,知道了。」

    吳接過塘報翻看了一遍,點頭示意吏員退下。

    「爾䔖啊,你看,京師的京營原來是個什麼樣子你是清楚的,真正能堪戰者五萬人都湊不起。可卻有幾十萬編制,後來陛下整編京營,裁汰了一些,還是編出了九個鎮。

    結果上次鬧餉嘩變,卻被劉繼業僅以半個北洋鎮就迅速平定了。事後點驗,空額大半,老弱無數。從北洋和登萊調了五萬人馬進京,又招募了三萬,再從京營裡選用了五萬。新整編成了如今的侍衛、禁衛、警備、衛戍四軍,侍衛和禁衛把守皇城宮城和京師內外城。劉鈞的直隸統轄警備和衛戍兩鎮兵馬,才短短半年時間,京營就脫胎換骨了。有時,老夫也不是不承認,劉繼業確實會統兵練兵。」

    「正因此,才越加得提防啊,千萬不可武人亂政,讓武夫當國啊。」

    吳瞟了眼馮元飆,有些無奈。

    他豈不知道要防劉鈞,可防的住嗎?劉鈞當初在中原剿匪時,憑殺了張獻忠,又有梅之煥等的全力舉薦,才勉強坐上了鄖陽總兵之職。可此後劉鈞入江北剿匪,再南下巡海,緊接著又出兵遼東,一場接一場的勝利。

    另一面卻是朝廷在其它戰場上一場接一場的失敗,朝廷除了重用劉鈞有其它辦法?當初先帝不是沒想過要遏制劉鈞,可每次計畫都趕不上變化。說來當初任劉鈞當直隸總督,還就是為了把劉鈞調入京中,讓他不再統領楚軍這支雄師的。

    結果呢?松錦大敗,皇帝不得不又讓劉繼業出任督師,等戰後調劉繼業入京,結果他還沒進京,皇帝先死了。

    一步步走到如今,確實也是無法預料到的結果。

    現在北邊得靠楚軍防禦清虜,還得迎戰叛亂的遼軍,中原也同樣需要楚軍圍剿闖賊。

    「元輔,叛亂的遼軍根本不是楚軍的對手,你看這一百斥候前鋒,居然被二百巡邏隊給全殲了。我還聽說,吳三桂這一路行軍過來,還沒到達長城腳下,已經有四萬部下逃亡。真要打起來,他絕不是劉鈞對手。」

    「這是好事啊。」吳道。

    「這其實根本算不得什麼好事,我以為,應當留著吳三桂,留著遼軍。」

    「什麼意思?」吳皺眉。

    馮元飆進一步解釋,「遼軍是打不過楚軍的,就算有清軍在後,他們也很難攻破退守長城防線的劉繼業軍。繼續下去結果只有一個,遼軍大敗,甚至全軍覆沒。攻不破長城防線,吳三桂要麼直接敗在長城下,要麼退回,可劉繼業會讓他們再從容退回嗎?」

    「元輔,此時滅了吳三桂滅了遼軍,只會越發的助長劉鈞之勢,從此他再無人可牽制了。不如留著吳三桂,留著遼軍,朝廷下令招安遼軍,留著他們,也牽制一下楚軍。」

    「這?」吳驚訝萬分。

    「吳三桂只是打著清君側的旗號起兵,並沒有公然反叛皇上,朝廷完全可以下旨招降。相信吳三桂此時也是騎虎南下,很是後悔。若有這樣的一個機會,他肯定會抓住的。朝廷只需要下旨赦免他們起兵之罪,再把錦州和廣寧兩鎮恢復,讓他們繼續駐守二地,既往不咎,他肯定願意接受的。」

    「劉繼業絕不會接受的。」

    馮元飆笑笑,「朝中現在只有元輔和他兩位顧命大臣,你又是首輔。只要找個人提出招降計畫,元輔再表示同意,劉繼業就算反對,也改變不了結果吧?」

    「另外,左良玉是關外提督,寧遠總兵,只要朝廷肯支持他,相信他以後定能掌控寧遠鎮的局勢。」

    「元輔,切不能讓劉繼業一家獨大啊,要不然就將無要可制了。」

    吳陷入了沉思。(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45章 條件

    三月七日。

    曹雄率領的輕騎兵營,在汝州追上了闖軍右營部隊。統領這支部隊的是李自成的心腹大將,前營制將軍袁宗第。

    前營是闖軍五大主力部隊之一,擁有一萬戰兵。屯駐在汝州,當襄城失守的消息傳回之後,李自成立即讓前營兵馬退回汝州集結。

    「制將軍,楚軍已經奪下郟縣,前鋒距離我們不過十里。」

    袁宗第,前營制將軍。謝君友,左果毅將軍,田虎,右果毅將軍。三人是汝州的一萬前營正副大將。

    就在一天前,楚軍離開襄城,沿著北汝河繼續向洛陽前進。

    在郟縣,駐紮著一支千餘人馬的部隊,這支人馬歸屬袁宗第統領,但卻不是前營兵馬,而是與襄城的王傑所部一樣,只是一支前來投奔闖軍被收編的雜牌兵。

    他們接到袁宗第的命令之後,並沒有馬上撤退,結果楚軍前鋒殺到,他們匆忙迎戰。僅半天功夫,這支賊軍就損失慘重,倉惶向西北方向逃跑。

    楚軍輕騎兵一路追擊,雙方在追擊中來到了汝州附近。

    「楚軍有多少人?」

    「不足一千,都是輕騎快馬。」

    田虎聽到這個消息,立即大喊道,「讓我帶一營兄弟去滅了他們。」

    袁宗第有些猶豫不決。

    「官軍大部在哪?」他問。

    「張老虎和蔡老炮還在襄城。」斥候回答。

    不過袁宗第卻並不完全相信斥候的話,實在是他們不久前就上了楚軍的大當。當時闖軍斥候紛紛收到消息,說官軍內訌,楚軍和豫軍打了起來,張山的湖廣鎮和蔡遠的登萊鎮在郾城夾擊左良玉的河南鎮。

    他們都輕信了這個消息,結果數天後又傳來消息,左良玉已經奉命調往關外任關外提督寧遠總兵官,八萬河南軍已經被裁併,整編成新的開封鎮,並開往開封休整訓練。

    隨後襄城失守消息傳回。

    若不是楚軍拿下襄城之後並沒有立即揮師西進。說不定他們還得吃更大的虧。可吃過一回虧上過一回當後,袁宗第也不敢輕信斥候們的話了。

    楚軍的間諜細作實在是滲透的太厲害了,如今河南到處都是各種傳言,誰也不能確定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萬一來的並不僅是一支不滿千的輕騎。而是湖廣和登萊兩鎮主力到了呢。

    謝君友也提議打一打,就這樣撤退,實在是有損軍心士氣。就算闖王下令要撤,也得給這些官兵一個教訓。

    袁宗第左思右想,也不甘心就這樣匆忙撤退。

    不過最後他還是提出了一個相對保守的計畫。他讓田虎率三千騎兵留下伏擊這支楚軍,他則和謝君友率另外的七千餘兵馬,帶著家眷老營和前營的孩兒兵們,一起運輸糧草等先行撤退回宜陽。

    「若官軍果有千人,那就想辦法滅了他們,若情報有誤,官軍勢大,那就不要戀戰,立即撤回來。」袁宗第對田虎道。

    「制將軍放心,我田虎一定不會誤事的。」

    北京。

    防疫工作已經全面在京師展開。同時京郊也建立起了數十家大工坊,專門生產加工各式京師所需的商品。這些工坊已經開始招募工人,因為工坊規模很大,因此需要的工人也很多,各家工坊的用工量達到了十萬之多。

    一旦工人招滿,將大大緩解現在京師的人口過多的現象,同時也能緩解京師的商品緊缺等問題。

    防疫局和城管局也正式掛起了牌子,開始辦事。

    京師到處都張貼著防疫告示,新成立的京都報上,也連篇成版的宣傳防疫知識。大批的口罩趕製出來。官府挨家挨戶的發放,全都免費發放。

    防疫局官吏正組織著內外城百姓四處大掃除,清理各處的垃圾堆。各街巷也新建了許多公共廁所、澡堂,垃圾傾倒點。

    外城的許多窩棚都被拆掉。那些牛鬼蛇神三教九流等,許多都被強制的送去了郊外的工廠做工。

    城管局也正式上班,各街道巡防,一遇有亂倒垃圾,隨地便溺者,都會抓起來。然後強制參加大掃除工作。

    京師的各處城門口,也都設立了檢查點,有專門的大夫們坐鎮。

    所有入京者,都要先經過他們的檢查,那些發熱、咳嗽等癥狀者,一經發現都要立即送往城外的隔離營,進行詳細的檢查、隔離。

    雖然京師氣氛有些緊張,百姓都儘量避免在外逗留,各大藥房的生意火爆,各種藥品都被搶購。

    連帶著各種糧食等,也都被百姓搶購囤積。

    好在運河雖然封鎖了,可從北京到天津這一段還是通暢的,大量從海上運來的物資先送到天津,然後再源源不斷的送到京師。

    有不少的商人想要趁火打劫,囤積居奇,不過他們很快就偷雞不著蝕把米。

    錦衣衛比任何時候都出動迅速,在劉鈞的授意下,劉僑統領錦衣衛四處出動,京師那些想要囤積居奇的奸商,都被錦衣衛抓捕,許多奸商以往的不非行為都被翻了出來。他們的罪行被迅速定罪,結案,家產查找,商舖封存,錢糧物化沒收,然後再平份發賣出去。

    這天早上,劉鈞一到皇城的內閣,就看到了桌上的一份摺子。

    這是兵部右侍郎的一份摺子,意思是如今中原有流匪未平,又還有瘟疫橫行,這時遼軍舉兵,聯絡滿清反亂,實是十分危急。馮元飆因此提議,朝廷當與吳三桂祖大壽和滿清談判,招降吳三桂,化解與滿清的危機,恢復關外的安穩。

    看了這個摺子,劉鈞惱怒不已。

    他立即去見了吳,這個本子能送入內閣中來,那就是先經過了通政司和司禮監以及總理處的,可是他在總理處並沒看到這摺子。

    吳看到劉鈞一臉不快的進來,立馬就知道是因為什麼。

    「元輔,這個摺子你看過了嗎?」

    吳點了點頭,「這是馮侍郎的摺子,我看過了。」

    「這樣的摺子,根本就沒有商議的必要,直接打回既可,為何還要送入內閣?」

    「我覺得馮侍郎摺子中所言也有一定的道理。」吳放下手中的筆,坐正了身子,緩緩的道,「如今郡王也是次輔,還是顧命大臣,那麼你也清楚,現在局勢艱難啊。朝廷財務困難,幾經裁撤,可一年也還得四千萬的軍費開支。這還沒包括這場平亂戰爭的費用,戶部估算了一下,要打完這一仗並取勝,起碼得兩千萬軍費,若要收復遼西,還得兩千萬。朝廷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錢來。」

    「可也不能姑息養奸!」

    「郡王請聽我把話說完。」吳道,「郡王之前也說過,先暫時棄守松錦廣寧,那是為了更好的積蓄實力。現在形勢也一樣,既然郡王打算先防守為主,那乾脆和吳三桂談判,招降他。先消彌這場戰事,等到朝廷整頓好了各地兵馬,平定了中原內亂,那時再出兵收復遼西,討伐吳三桂也不遲。」

    劉鈞是絕沒料到這個時候,吳會來這麼一招的。

    表面上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可卻又根本不同。劉鈞退守長城防線,那是積極的防禦策略,讓明軍立於不敗之地進可攻退可守。

    可吳卻要招降吳三桂,這就是對叛軍的妥協了。他甚至不得不考慮的更遠一些,吳這一招,極可能也是在衝著他來的。

    「朝廷打算給吳三桂什麼條件?」

    「保留錦州、廣寧兩鎮,吳三桂和祖大壽繼續任總兵之職。」

    劉鈞笑了笑,「既往不咎?」

    「暫時不追究,以待將來。」

    「哈哈哈。」劉鈞一陣大笑。他已經全明白了吳的意思,也知道了這肯定不僅是吳一人的意思。

    吳三桂都舉旗反叛,聯合清軍打到了長城下了,朝廷這時卻要赦免他們,既往不咎?不過他也不在意了,他們以為留著吳三桂就能威脅到他?

    劉鈞倒覺得留著吳三桂,也同樣對他有利。

    「就算吳三桂願意接受招安,只怕清虜也不會樂意吧?」劉鈞笑著問道。清朝這次打著借兵吳三桂,舉大義之旗而來,那是想要趁火打劫的。若是吳三桂接受朝廷招安,繼續當他的總兵官,那清虜怎麼辦?

    吳三桂可是答應了要把關外的遼西遼東事後都割讓給滿清的,而且滿清所圖可遠不止關外之地的。

    「只要吳三桂祖大壽接受招安,那麼滿清也只能撤兵。」吳很自信的道。

    劉鈞笑了笑,「既然元輔一力堅持,那麼我保留自己的意見的同時,願意聽從元輔的計畫。不過,如何招降吳三桂,就得元輔派得力之人去談了,而且我也先提幾個條件。」

    「其一,可以招安遼軍,但以女兒河為界,河東岸的錦州、小凌河城等地都可交給吳三桂,可河西之地歸寧遠鎮。其二,錦州、廣寧兩鎮以後自己解決糧餉,朝廷概不負責。」

    「其三,遼軍無朝廷調令,不得越過河界半步。一旦越界,寧遠軍將視其為叛亂,可隨時討滅。」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吳三桂願意接受招安,並且在一個月內撤回女兒河以東。」(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46章 接手皇莊皇店

    三月十五,雖是朔望之日,可並沒有舉行大朝會。├├├.?。

    一來是因為皇帝年幼還未親政,二則也是因為朝會制度實際上到了中晚明之時,諸帝已經荒於上朝。嘉靖甚至三十年不上朝,朝會之禮到了此時也便大變。

    不過雖然中明之後皇帝多不愛上朝,但並不表示不理政。舉行朝會,上朝聽政,不過是一種儀式而已。到了中明之後,朝會更多的是一種禮儀,一種過場,每天朝會上奏報幾件事情,都是有定數的,甚至許多事情都是已經商議過的。

    在內閣和司禮監內外朝制度已經穩固的時代,皇帝上不上朝會聽政,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劉鈞早上天還沒亮就起來,昨晚他在別府住宿,這邊住著沈曼、柳如是和陳圓圓三人,最近京師防疫,娛樂產業也是大受影響,三人也乾脆給自己放了個假,呆在家裡彈琴唱曲,劉鈞這幾天也常過來。

    柳如是為梳理頭,陳圓圓替他穿衣,沈曼在旁邊陪他身著話。

    打理完畢,劉鈞向她們道,「你們再回去睡個回籠覺吧,天都還沒亮呢,讓你們不要起來,你們又不聽,非得跟著折騰半天。」

    「沒事,晚上還過來不?」陳圓圓問。

    劉鈞把一把短銃綁在了腿上,放平放服,「晚上我去公主那邊,你們就不用等我了。」

    柳如是在一邊笑道,「王爺這般幾頭跑也累,要不王爺你問下公主,看看她能不能容的下我們三個。要是能容納的話,我們就搬到鎮南侯府上去,也順便去伺候她啊。」

    「如是妹妹別說了,公主可是懷著孕呢。」沈曼在一邊打斷她,大婦6雪琪容不下她們,朝鮮公主估計也一樣容不下她們三個。尤其是現在公主還懷著孕呢,她們都是曾經在宦官人家做過妾的人。很清楚那些大婦懷孕之後,更加容不得妾侍靠近。那些深宅大院裡,女人間就是場戰爭,懷孕更是能成為戰爭的引火線。

    許多家族後院妻妾爭寵。都常用懷孕生子爭寵,也有許多女人謀害那些未出世的孩子。

    「你們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嘛,自由自在,何必非要跑到別人那裡去看臉色呢,不是找不痛快嘛。你們要真是閒的無聊。就想想辦法,多努力一下,懷個孩子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劉鈞笑道。

    「王爺,生孩子這事,也不是我們女人自己努力就行的啊。王爺你一個月在我們這邊都只不到十個晚上,我們三姐妹呢,一人一月才能分到三天。一年,也才三十六天,懷孩子太難了。」柳如是嗔道。跟著劉鈞也幾年了,至今肚皮沒個動靜。確實讓她們心裡難受。

    本來就是做妾的,年輕時還能以色娛人,可等韶華不再,若再沒有一兒半女,這日子可就難過了。├├├.?。那邊的大房6氏,可是極不待見她們的,至今都不讓她們上門去拜見過。

    「好好好,以後我多抽時間過來就是了,爭取讓你們全都懷上,懷雙胎胞。」

    「我要龍鳳胎!」陳圓圓一臉嬌羞的喊道。

    「我要三胎胞。三個全大胖小子。」柳如是胃口更大。

    「我也要給老爺生兒子!」沈曼也忙道。

    「好好好,都生,想生幾個就生幾個,全滿足你們。我先走了!」劉鈞一陣哈哈大笑離去。

    對於這個時代的女人們來說。什麼甜言密語,什麼珠寶飾,什麼豪宅別墅,都不如給她幾個孩子來的更高興。

    母以子貴,尤其是對於這些做妾室的人來說,有了孩子。就有了地位的保證。在許多大戶人家,若是生不了兒女,丈夫早逝的話,她們甚至往往會被大婦逼的改嫁或者出家。

    劉鈞的女人不算少了,不算那些沒名沒份的侍女丫頭等,妻子就兩個,妾侍也有五個。現在6雪琪生下的長子都會叫劉鈞爹了,她剛剛又現懷上了。

    朝鮮公主也快生了,寶兒和瑤瑤兩個也都懷了。倒是這邊別宅的三個女人,一直沒什麼動靜。

    在大隊侍衛的護衛下,劉鈞坐著馬車上朝。

    雖沒有皇帝臨朝,但百官還是先到金殿上對著那把空龍椅行禮叩拜喊萬歲。

    總理處會議,現在代替了皇帝的朝會。

    一般情況下,總理處只有少數重臣參加議事,遇重要事務,則會把朝中各部重臣都召來,連帶著科道的御史和給事中們也會前來列席。

    今天總理會就是一次擴大會議,出席的足有一百餘人,連皇帝也被請來聽政。

    今天會議要商議的事情出席的眾臣早就接到通知提醒,知道議的是招安吳三桂叛軍,以及重新與滿清聯絡和議之事。

    眾官都望向劉鈞,卻現坐在皇帝身邊的遼東王,此時卻在跟皇帝親切的交談著什麼,皇帝還不時的點頭。

    大家都以為劉鈞跟皇帝談的是招安議和之事,實際上劉鈞卻在跟皇帝的談話中隻字未提這事。他在跟皇帝談的是鹽務之事,鹽務改革已經正式開始了。

    目前,新成立的鹽務署已經正式的接管了長蘆、和兩淮等各處大鹽場,並且在一些重要的地方如天津、登萊、開封、揚州、南京、九江、武昌、襄陽等地設立了轉運鹽倉,各省省會的鹽倉也已經建立起來。├├.〈。

    這些事情一直在展開,只是有些刻度的低調。

    劉鈞直派錦衣衛在盯著那些鹽商,等著他們跳出來。可讓劉鈞很意外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一直以來表現的太過強勢,導致這些鹽商居然很沉的住氣,鹽場被接管,鹽被鹽務署控制,市場也被收回,可這些人一直沒吭聲。

    本來劉鈞還認為,吳三桂那邊都舉起清君側殺劉鈞的旗號了,那麼這些鹽商們總應當紛紛響應吧。

    結果,鹽商一如繼往的慫。

    各地的鹽商雖富,但也都很懂的看風使舵,如今劉鈞權勢如日中天,甚至說過多年的劉謹、魏忠賢也不為過。在許多跟劉鈞作對,都落了個沒下場後。鹽商們也多識趣了許多。

    鹽商們也都是有後台的,如今各地最富的鹽商莫不過揚州鹽商,而揚州鹽商幾年前就被劉鈞打擊過一次。現在揚州鹽商最富的幾家,背後所站立的。就是京中的三大豪門。

    分別是武清侯李家,嘉定伯周家,還有田家。這三家都是皇親國戚,武清侯李家是萬曆皇帝母親皇太后李氏的娘家,嘉定伯周家則是當今周皇太后的娘家。田家則是田太妃娘家。

    上次揚州鹽商被查抄,周奎進宮告劉鈞的狀,結果反被崇禎罰俸禁閉,也是明白了劉鈞的厲害。上次京軍嘩變,京中的武勳之家,基本上都受到了牽連,如今誰不知道劉鈞惹不得。

    不過鹽利那是一大塊肥肉,如今這塊肉都被劉鈞一人獨吞了,這些人也是心疼不已,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劉鈞也清楚這些。今天他跟皇帝談的就是此事。

    劉鈞告訴皇帝,他願意承包所有的皇店,以後大家皇家的所有店舖都交給劉鈞,然後也不用再去管理,坐著拿錢就好了。

    「每年兩百萬塊銀元的淨收益。」

    朱慈霃聽到這個提議很動心,皇店也算是明朝的一個特色東西了。皇帝是明代皇帝私人開的店舖,據說是始於正德之時。

    這些皇帝私人所有的店舖,大多設在北方商賈輻輳、交通便利的地方。

    如北京的九門鳴玉積慶二坊戎政府街盧溝橋和運河沿岸之張家灣河西務臨清以及北方的軍事重鎮宣府大同山海關廣寧等地。店房或來自查抄的權貴店輔或來自官店或為強拆民房後所建。

    經營管理者由皇帝直接委派。如建於正德時一直持續到明末的戎政府街的寶和等六處皇店即由一提督太監督理另有司房鈔條書手數十名提督太監的廳廨即設於寶和店中。

    開設皇店的目的主要在於營利具體營業或為茶酒店或為牙店貨棧或用作娼優所居的花酒鋪有的則用來徵收商稅。其中僅寶和六店一年所征之稅即達數萬兩。

    但是皇店的經管官員,經常藉著皇帝的名號,憑藉權勢。隨意攔截商人,橫徵暴斂,敲詐勒索。

    到了現在,其實皇店雖多。但真正交到皇帝手裡的錢卻很少了。多數收益,都被那些經手的人給貪污了。

    別說一年兩百萬,一年能有一百萬皇帝都要笑的合不攏嘴了。朱慈霃雖年輕,可也是懂得銀錢的作用的。

    皇店這個東西,劉鈞認為,只要經營的好。是真的很好賺錢的,有皇店這塊金字招牌,什麼生意做不好?

    不過劉鈞要承包皇店並不是為了賺錢,要賺錢劉鈞有的是法子。他要承包這個皇店,一來是不想那些官吏太監們繼任利用皇店打著皇帝的名號四處貪污索要。另一方面,他想利用這個皇店,來把那些勳貴、皇親國戚們彌補一下。

    劉鈞打算把這些人都拉進這個皇店生意裡來,但不需要他們真正參與經營,只要他們投點股銀,然後拿著幹股坐等分紅就好。

    只要經營好了,大明這麼多皇店就算一年上交五百萬承包費給皇帝,再去除稅額後,也一樣能賺不少錢。把利潤再拿出部份來分給這些勳貴們,劉鈞覺得還是可以的。

    就當是花錢先養著這些勳貴柱蟲們,免得這些傢伙搗亂。也不是劉鈞不想清算他們,只是還沒到時間,先穩著他們。

    「以後所有的皇店整合在一起,就叫大明皇家百貨商貿。」

    「一年真能上繳兩百萬塊銀元?」皇帝很感興趣的問。

    「當然,而且可以先上繳一百萬保證金,其餘的分批上繳。」劉鈞保證。

    「皇兄,我還有五萬餘頃皇莊,可每年收到的子粒糧很少,還得派出大量的太監等去管理,皇兄要不要也把這些皇莊給承包了?」朱慈霃現在對錢十分敏感,都會主動的招商了。

    皇莊和皇店都差不多,皇帝私人所有的莊田。不過皇莊不僅有皇帝的莊田,還有皇太子的莊田,和皇后、太后的宮莊等。

    但是五萬餘頃的皇莊數量,還是很嚇人的,那可是五百多萬畝田地啊。不過若是跟大明各地宗藩所佔據的莊田相比,又算不了什麼了。大明如今各宗氏藩王們的莊田,足足二十多萬頃,兩千多萬畝地。

    「如果陛下有意把皇莊交給臣,倒也沒問題。按每畝每年產出三成五田租計算上繳田租,如何?」

    朱慈霃心裡算了一下,問,「那一年產出有多少?」

    劉鈞想了想,皇莊都是些上好的良田,產出肯定不少的。「現在五萬餘頃皇莊一年能上繳多少籽粒?」

    據劉鈞現在所知道的一些皇莊的情況,皇莊裡的佃戶遠比普通的佃戶處境更慘,他們被稱為佃僕,身份還是世襲的,而且不但要交莊佃,還得承擔國家稅賦,算是一佃兩稅。

    「朕查知,皇莊田租三倍於民田。」

    「莊租三倍於民田?」劉鈞大驚。

    剛還有些得意的朱慈霃有些意外,「很高嗎?」

    劉鈞點了點頭,真的很高。

    「陛下,臣以為莊租過高並非好事,這是殺雞取卵,竭澤而漁。朝廷最近剛推行減租減息,以休養生息,恢復天下元氣。臣以為,皇莊也當推行減租。」

    「要減租嗎?那一年還能有多少佃租?」

    「減到三成半,就算按每畝產糧一石算,也有三斗半,五萬頃地,一年也有一百七十五萬石糧,按現在一石糧兩塊銀元計算,就是三百五十萬塊。」劉鈞答道。

    朱慈霃聽到這個數字,大感意外,「不對啊,減到三成半還有三百五十萬塊銀元?那為何我查看莊田的報帳,現每年收租折銀不到百萬?」

    朱慈霃覺得自己又被坑了。

    「皇兄,朕把這五萬餘頃皇莊全都交給皇兄打理,一年只需給朕三百萬可好?」

    劉鈞聽皇帝這話,也明白皇帝肯定是被下面的太監和莊田的管事們給坑了。糧食的產出都是比較固定的,莊田收租那麼高,結果皇帝到手的卻還不如正常地主收到的租子,無疑,中間經手的人層層貪污了。

    劉鈞有些奇怪,皇帝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他一十幾歲小皇帝,就這麼見錢眼開,拿了這麼多錢他知道怎麼花嗎?

    不過劉鈞還是答應了,五百多萬畝田地呢,接手過來,就算自己不賺錢,也能讓許多百姓受益了。雖然,這可能會得罪許多太監和管田莊的莊頭管事們,不過劉鈞不太在意這些蛀蟲。

    跟劉鈞談定了兩比交易,一年能得到穩定的五百萬銀元進帳,小皇帝朱慈霃很是高興,宣佈總理會議開始。

    兵部右侍郎馮元飆出列,提出招降吳三桂及與滿清聯絡重談和議,兵部尚書陳新甲附議,吳也同意。

    朱慈霃問劉鈞,「皇兄,你覺得如何?」

    「既然元輔與諸位大臣都覺得招安吳三桂並與滿清議和為上策,那麼我沒意見。」

    朱慈霃點了點頭,「既然吳輔和郡王都同意,那就招安議和吧!」(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47章 平西伯

    兵部右侍郎馮元飆被委為與清遼聯軍談判和議大使,當日便出京前往關外。就在同一天,劉鈞也向吳提出了幾項人事提議。

    「自劉閣老丁憂返鄉,如今內閣只剩下五人。我提議內閣補充兩人,恢復到過去七人內閣規模。」

    皇帝朱慈霃對吳道,「元輔,郡王先前也跟朕提過此事,朕的意思是如今輔政大臣就剩下兩位,內閣又缺員,不免過於辛苦。不如就再補充兩人入閣,以後也能分擔些兩位的擔子。」

    「郡王提了兩個人選,川湖總督袁繼咸,前閣老姚明恭,元輔覺得如何?」

    吳有些措手不及,他沒料到劉鈞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出這樣的事情,更料不到他事先已經與皇帝議過。

    袁繼咸是劉鈞的老師,姚明恭是劉鈞的同鄉,若這兩人入閣,很明顯以後劉鈞在朝中的勢力更強。

    他低頭沉思片刻,然後答道,「陛下,官員入閣,向來都有套固定的制度,需要經過會推。按制,三品以上九卿及僉都、祭酒,廷推上二人。閣臣、吏、兵二部尚書,會大九卿五品以上官及科道,廷推上二人、或再上三四人,皆請自上裁。凡尚書、侍郎、都御史、通政使、大理卿缺,皆令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三品以上官廷推。」

    大明三品以上的官級官員的選任方式,到了晚明以後,早就幾經變化,形成了極獨特的會推方式。

    在大明初期,高級官員的選任很簡單,一般都是由皇帝特簡。到了宣德以後,若兩京六部、都察院堂上官有缺,則命廷臣察舉方面官之廉正公明才幹者,諸大臣商議推舉若干適合人選,再交給皇帝點選。

    此後,這種會舉方式便漸漸成為主流。

    不過到了成化年間。明憲宗又以會舉多徇私情為由否定了一直以來的會舉方式。但明憲宗自己本人又不能勝任親簡,因此最後便又形成由吏部單獨推選高級官缺的方式。

    但三品以上的高官畢竟不同於普通官吏,多為股肱重寄,選任需慎。又有此前眾官會舉的傳統,於是反對吏部單獨把持銓選的呼聲逐漸增多。

    弘治時,明孝宗聽從大臣們的進諫,再度恢復會推制度。從此,會推制度正式形成。

    按照這種會推制度。朝廷要選任內閣大學士,就需要大九卿以及五品以上官及科道言官,一舉推薦出兩人或者三四個候選人,最終由皇帝決定。

    會推制度最重要的兩個程序,一是候選人產生,要集合有資格的眾官,討論商議。

    凡遇尚書、侍郎、巡撫等官缺,要由吏部組織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堂上官,九卿合議推舉人選;遇更為重要的官缺,如吏部尚書、兵部尚書、總督、以及內閣閣臣等。九卿之外還要有科道官的參與。

    萬曆後期開始,凡有會推,科道官皆可參與。

    其二是在選用上,會推候選人名單上呈,由皇帝確定人選,最終任命結果既可以是會推所選之人,也可由皇帝另選他人。這種規定本身便界定出了兩種意見上的分歧空間︰眾官員在提名候選人時可能存在的意見不同;皇帝在進行最終決策時與眾官員之間可能存在的意見不同。

    崇禎在位之時,曾經用過一種相當奇特的方式選用高官。先由大臣們會推出幾個侯選人,然後他再把這些侯選人的名字寫在紙上扔進金瓶裡,然後採用抽獎一樣的方式。最終摸到的就是選用者。

    在劉鈞看來,會推本來也是一種集思廣益,推舉賢明的好制度。但任何制度都不可能是完美的,明代的會推制度。使得在大明重要官僚的任命過程中,大小官員都得以參與其中,用人意見得以表達。

    但是如此一來,牽涉到的派系太多,特別是到了明後期後,黨爭厲害。會推便淪為黨爭的悲劇,會推本身所包含的意見分歧空間,便漸漸淪為意氣之爭黨派之爭,使得朝中的紛爭更嚴重。

    崇禎時,比較嚴重的會推爭鬥就是錢謙益與周延儒和溫體仁的鬥爭了。當時會推閣臣,東林領袖錢謙益成為侯選人,而周延儒和溫體仁二人未當選,兩人便以結黨和科舉舞弊為名攻擊錢謙益,最近使得錢謙益失去入閣的資格,並被問罪,周延儒則得以入閣。

    如今朝中,自周延儒死後,原來的江北黨也紛紛做鳥獸散,不是加入到了吳的江南黨,就是倒向了劉鈞的楚黨。

    劉宗週一走,中立的那些官員也是群龍無首。

    若是搞會推,肯定又會變成一場激烈的黨爭。

    不過吳既然把會推制度搬了出來,那劉鈞也無法拒絕。不過按這制度,最終會推出來的侯選人最終裁定選用資格,卻依然還是在兩位代天子執政的顧命大臣手裡。

    因此說來說去,吳其實就是多此一舉。

    按會推制度,現在需要會推的官職主要有三類,一是京官系統中的重臣,包含內閣閣臣、各部尚書、侍郎、左右都御史、副都御史、大理寺卿、通政使等。

    第二類則是中央特派地方大員,包括總督、巡撫、巡按。

    第三類則是地方的高級武官,包括提督、總兵、副總兵。

    在此之前,這些尚書侍郎督撫總兵等高級官員的選用,都是總理處會議上四顧命大臣商議選任,群臣商議。

    現在吳卻又提出要廷議會推,擺明就是想要挑起爭鬥了。

    「元輔考慮周到,那就依元輔之意,舉行會推吧。」劉鈞微笑著答道。時至今日,他在朝中也並非孤身做戰了。

    第二天一早,總理處召開會推廷議。

    會議由吏部尚書鄭三俊主持,參會的有內閣六名閣臣,以及六部尚書和通政使、左都御史、大理寺卿九位大九卿,並在京五品以上職官,科道言官齊聚,共同商議推舉人選。

    廷議還沒開始,總理處大廳裡已經是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鄭三俊宣佈,閣老和大九卿。每人可以對一個官缺提出兩個備選名單。其餘參加廷議的科道言官和五百以上官,每個官缺可以提舉一人。

    所有的官缺候選提名過後,開始逐一評議,最後兩個官缺選出最受肯定的兩人做為正推和陪推。列為正式推單上呈顧命大臣與皇帝裁定。

    「本官推舉禮部侍郎陳演,吏部侍郎蔣德景入閣。」鄭三俊最先推選。

    「我舉薦左都御史倪元路入閣。」

    「我舉薦戶部尚書李邦華入閣。」

    最先推舉的數位大臣,無一人推舉劉鈞想要推舉的袁繼咸和姚明恭。

    吳坐在那裡,面帶微笑,他拿餘光去瞥劉鈞。發現劉鈞一臉淡定,並沒有露出惱怒之色。

    「我推舉川湖總督袁繼咸、中原總督楊文岳、三江總督孔方癔C 焦闋芏秸毆  螅 

    一個聲音高聲道。

    吳眉頭一皺,抬頭望去,卻見是原旅順巡撫李春江,李春江最近剛入京擔任了兵部左侍郎之職。

    李春江一開頭,後面接著又有一人站起來提議袁繼咸、姚明恭入閣。吳馬上認出來,說話的是禮科都給事中方以智,三江總督孔方鱝@ 櫻 彩歉瓷綣歉桑 緗 騁輝薄

    接著吏科都給事中侯方域出提議袁繼咸與姚明恭入閣。這又是楚黨一員,如今關外總督侯恂之子。

    一個接一個的提議,全都提的是楚黨入閣,而提議之人雖然多是品級不高,卻都擔任著科道言官之職。

    吳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大意了,他本來以為這次的會推肯定能壓制住劉鈞,畢竟劉鈞軍中勢力強,但朝中當不如他。

    他絕沒想到這樣的結果。

    劉鈞一直笑而不語。

    不出他的意料,接下來這場會推完全就失控了。

    幾百個官員,人人都舉薦人選。要怎麼確認結果?

    這種會推又沒有投票,不計票論結果,全靠眾望所歸。而事實上,現在怎麼可能眾望所歸?

    朱慈霃早被吵的不耐煩了。他問劉鈞和吳,「臣工們要一直這樣爭論下去嗎,什麼時候有結果?」

    吳很尷尬。

    劉鈞這個時候提出一個建議,「陛下,臣提議,不如在座的每位臣工。都發一張票,兩個閣臣推選分為兩輪,每輪選一位。每次每人提名一個候選人。然後把所有選票統計,按得罪多少,每個空缺選出四個侯選人,交由臣與元輔每個空缺選出兩個等候人,最終交與陛下裁定,選出任用之人。」

    「嗯,朕看可以,要不繼續這個推舉下去,估計三天三夜也選不出個結果。」朱慈霃不等吳反對,馬上就同意了。他已經坐的有些不耐煩了,巴不得早點結束。

    票選,這是前所未有過的會推法。

    按得票多少初選出四個候選人,這下也沒什麼可再爭的了,一切憑票說話。

    選票是公開投票,很快就投完了票,然後計票,一個個侯選人名字被報出來,最終第一個閣臣空位,出現了三十多個侯選人。

    最終計票結果出來,空缺得票前四的四人選出,得票最多的是現任川湖總督袁繼咸,第二是姚明恭,第三是孔方㟻陛@謁腦蚴搶釷    際淺炒蟪肌N猱`想要推舉的陳演等人,全都排在後面,前四都沒能進。

    四個侯選人名單送到兩位顧命大臣手裡,劉鈞和吳可以各選出一個候選人。

    劉鈞直接選了袁繼咸。

    吳看著名單上的四人,一個也不想選,可他除了這四人,也選不了其它人。最終,吳選了孔方㟻陛@涫得ド系惱饉娜酥校 褂腥斯ザ際嵌 值常 退膊 綹說痴蕉飯摹5 衷冢 僑慈 際淺騁 薄

    袁繼咸、孔方㟻陛@礁齪鈦:ニ偷街齏R面前。

    朱慈霃拿起硃筆,在劉鈞寫的那個名字上畫了個圈。

    王承恩上前一步,高聲唱喝道,「陛下欽選川湖總督袁繼咸入閣!」

    第二個閣臣名單再次開始票選。

    得票前四人再次選出,袁繼咸已經當選,這次不再參選,得票第一的是姚明恭,第二是方孔癔C5諶搶釷   謁拿燒毆 胙 

    吳已經氣的面色都脹紫了,他怎麼也沒料到是這個結果。他突然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剛才劉鈞提議在座的都有一張選票。這就是大問題。這裡最多的是科道言官,足足近百個。

    這些人官職都不高,可人數卻最多,結果劉鈞讓人人都有一張選票,結果就是他雖事先得到不少尚書侍郎們的支持。可尚書侍郎才幾個?

    「陛下,臣以為這個票選制度與會推制度不符,科道言官不應當與尚書侍郎們同樣擁有一張選票。」

    吳提議,科道言官雖然參與會推,但他們只有議論之權,不應當有選票權,科道言官數量太多,如果人人都有一張選票,那麼對會推就不公平。他提議,只有六科的六位都給事中。和都察院的左右都御史和左右副都御史有權投票,其餘科道言官都無權投票。

    朱慈霃望向劉鈞。

    劉鈞馬上道,「我認為元輔說的有理,但這次的會推已經有結果了,不可能再做廢。可以從下次開始改變票選規則,這次的應當依然有效。」

    「兩位說的都有道理,那麼這次的票選依然有效,以後的會推則按新規則。」

    「陛下,臣認為還應當再加一條,科道察院中。只六科給事中和左右都御史、左右副都御史有投票權,但科道言官有對票選的侯選人有審核把關權,若選出的等候人有貪腐贖職等情況,科道言官可以提出異議。經調查核實後,侯選人資格當取消。」

    「最重要一條,陛下對於會推結果有最終裁定權,有權可以不採用會推選舉出的候選人,另外提出人選交廷臣議論。」

    「準。」朱慈霃覺得劉鈞加的這兩條很不錯,這特別突出了他這個皇帝的權威。

    吳還要反對。可皇帝已經催促他馬上選出侯選人了。

    最終吳選了張國維。

    劉鈞選了姚明恭。

    皇帝在這兩個候選人中,毫不意外的又選了劉鈞推舉的姚明恭。

    「陛下欽選姚明恭入閣!」

    袁繼咸、姚明恭同時選拔入閣,俱加東閣大學士餃。

    緊接著,出乎吳意外之外的是,劉鈞趁火打劫,又提出推舉川湖總督。

    結果採用了新的推舉票選制度後,最終依然是劉鈞所提議的三江總督孔方嬍捸憟慼@芏健

    然後三江總督空缺,再次推舉,結果兵部左侍郎李春江當選。然後又推舉空缺的兵部左侍郎,中原總督楊文岳當選。

    接著中原總督空缺,再推選。

    閩浙總督李樹初當選中原總督,然後閩浙總督出缺,推選,瞿式耜當選。

    最後又推選總兵官王謙調任三江提督兼江南總兵官,馮勝當選閩浙提督兼福建總兵官。

    吳坐在那裡,一臉陰沉。他看著手上的這張推選名單,怒火騰騰。

    「袁繼咸、姚明閣入閣,俱加東閣大學士餃,孔方逈{未 芏劍 畬航 穩 芏劍 釷 躒沃性 芏劍 氖今耆蚊穌闋芏健!

    若再加上關外總督侯恂,直隸總督劉鈞,那天下九大總督,楚黨已經掌握了六個。

    禁衛提督劉允升、中原提督蔡遠、川湖提督張山、三江提督王謙、閩浙提督馮勝,關外提督劉良玉。

    樞密使傅山。

    這總督、提督,六大軍區的文武大員之位,俱被楚黨把持了。

    此時,他是真正感受到了劉鈞的威脅。

    馮元飆對他說劉鈞威脅論時,他還沒太把劉鈞放眼中。一介武夫而已,怎麼可能威脅到他。可是現在,今天他在會推上的全面落敗,讓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劉鈞的威脅。

    有劉宗周在時,他還能聯合劉宗週二對一壓制劉鈞。可現在顧命大臣就剩下兩人,在兩人意見不一的時候,劉鈞總會很狡詐的把皇帝拉出來,而結果就如同今天一樣,當他與劉鈞意見不同之時。

    皇帝居然全面支持次輔劉鈞,而不是支持首輔的他。

    回到府中,吳依然氣憤難平。

    他進了書房,思慮許久,然後拿起筆,開始寫信。信是寫給馮元飆的,吳讓他想盡一切辦法,勿必招降吳三桂,最好是能把吳三桂招為已用,引為外援。

    信寫好,交由心腹的家丁送去關外馮元飆處。

    「去請陳侍郎過來。」

    家人很快將禮部侍郎陳演請了進來。吳現在兼任著禮部尚書之職,親管禮部事務。

    吳找來陳演,將他請入書房。

    「不知元輔召屬下前來,有何要事?」

    「確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與你相商,你知道現在朝廷在與吳三桂談判,準備招安他。我想問你,如果朝廷準備給吳三桂封爵,此事能夠辦成嗎?」

    「是吳三桂討要封爵嗎?」陳演問。

    「並非他想討要,而是朝廷打算以此為招安之誠意,授他爵位,以早日平息這場動亂。」

    陳演心裡思索了一下,「吳三桂此等情形封爵,尚無前例。但,如果首輔堅持,下官願意全力促成,不知道元輔準備封吳三桂何爵?」

    「就叫平西伯吧!」吳想了想道。(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48章 兵無常勢

    河南,汝州。

    霍山下,北汝河邊,六百餘楚軍輕騎兵營人馬,與三千闖軍騎兵相遇。

    楚軍陣前,輕騎兵營長是個二十出頭的年青人。

    張煌言,二十二歲,字玄著,浙江寧波人,右軍校軍餃。並且還有秀才功名,劉鈞東南巡海破紅夷之時,當時身背秀才功名的張煌言聽說了劉鈞率楚軍的英勇之舉,心懷嚮往,棄筆從戎,投奔楚軍。

    因其有秀才功名,兼之出身官宦家族,自小習騎射,文武俱佳。在軍中表現出眾,很快被選送入講武堂進修,在一年期滿後還加入過劉鈞的衛隊,擔任過一段時間劉鈞的侍從,成為劉鈞的門生。

    此後在遼東之戰中,表現出眾,率部屢次立功,個人也累計射殺十七名敵軍,因功一路晉陞,如今為隸屬登萊鎮下,統領一營輕騎兵,掛右軍校軍餃,並獲得過一枚黃金九頭鳥勛章。

    「營座,敵人是我們五倍兵力,我們該怎麼做?」監軍使緊張的問他。

    張煌言舉著千里鏡打量著對面的闖賊,三千闖騎,正囂張無比的趕來。

    放下千里鏡,張煌言只是很平靜的道,「搶奪左側的山坡,架設騎兵炮和山地榴,放拒馬、布鐵蒺藜,我們跟他們下馬一戰!」

    「下馬作戰?」監軍使是個太監,品級不高,但卻代表著皇帝和朝廷。他對於輕騎兵營下馬作戰的命令有些不解。「我們是不是先撤退,等候大部隊到來?」

    「沒那個必要。」張煌言否決了他的提議。在楚軍中,戰場上,一營之中營長擁有絕對的指揮決策權,監軍使干涉不了。

    他們雖是輕騎兵營,但不一定就要跟闖軍打騎戰。他已經發現,闖軍雖有三千騎,但都是傳統的騎兵,騎兵們配備著長矛和直刀,鎧甲不全。他們沒有炮。也沒什麼火器,這樣一支騎兵部隊,機動性固然不弱,衝鋒起來也很猛。但他們遇上楚軍,卻沒有攻堅能力。

    「我們有炮,有火銃,得充分發威這些優勢條件。尤其是這旁邊就有座山坡,我們搶佔這個有利地形後。賊軍的騎兵將大受限制。」

    輕騎兵營的優勢是在大規模的戰鬥中,配合楚軍的步炮協同作戰,攻擊敵軍的側翼,實行迂迴包抄戰術,在得勝後追擊敵軍。

    與敵軍對沖這樣的事情,是重裝騎兵們的任務,而不應當是輕騎兵們該干的事情。現在旁邊既然沒有步兵也沒有炮兵,重騎兵也不在,那他們面對五倍於已的敵軍騎兵,就應當搶佔山坡。構築防禦工事,架設火炮。

    然後下馬做戰。

    輕騎兵雖不是火銃騎兵,可他們是最優勢的騎兵,同樣裝備著火銃,每個人都受過騎步的嚴格訓練,從某個方面來說,輕騎兵是火銃騎兵的進階兵種。

    身為在講武堂進修過一年的軍官,又曾經在郡王身邊侍從學習過近一年,張煌言用兵深得劉鈞真傳,絕不拘泥於什麼固定的模式。而是隨機應變,審時度勢的做出最有利的選擇。

    面對騎兵,下馬做戰,這是一種勇氣。

    構築防禦工事。架設火炮,布下空心步槍方陣,這是藝高人膽大。

    隨軍攜帶著的騎兵炮、山地榴,這些輕便的火炮,此時迅速被取下來,在山坡上架設。還有士兵們則從馬上把攜帶的一串串的鐵蒺藜開始佈置在陣前。還有人開始將一捆捆的組合拒馬從馱馬上取下,開始組合架設。

    甚至還有士兵在抓緊寶貴的時候,在挖陷馬坑。

    田虎舉著千里鏡看著楚軍騎兵的動作,有些疑惑。

    「他們在做什麼?」

    「狗官兵好像要據山坡而守。」

    田虎嘿嘿笑了幾聲,「有些意思,就這六七百人,想要跟咱們硬打,他們膽識確實讓人佩服。」

    「也許他們只是狂妄,不過是愚蠢罷了。」一員闖將說道。

    田虎道,「也不能說是狂妄和愚蠢,兩軍相遇,他們能的掉嗎?與其一路逃跑,還不如倚山而戰,這些人還是有些勇氣的,不愧為曾經在遼東痛打韃子的官軍。他們選擇在這山上佈陣,看樣子是要下馬而戰,這估計就是要背水一戰,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可惜他們遇上了我們!」旁邊的闖將哼道。

    田虎也點了點頭,對手雖然很可敬,但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吹響號角,弟兄們,跟我一起上,踏平這些狗官兵!殺啊!」

    田虎絲毫不打算給楚軍過多的準備時間,剛一沖到,就帶著騎兵一股腦的衝向山坡。

    在一片鐵蒺藜的後面,是一道簡易的拒馬牆,後面就是由四個空心方陣組成的大空心陣。在他們後方高一些的坡上,是營裡的十幾門炮。

    刺刀已經套上,每個步兵陣,就如同是一朵綻放的鋼鐵玫瑰,在陽光下是那麼的燦爛耀眼。

    闖軍在衝鋒,喊殺震天,腳下的土地在輕微的顫動。

    可是楚軍的陣地,卻一片寧靜。這都是些久經訓練,久戰沙場的老兵所帶領的部隊,就算是那些後來新招募的士兵,他們沒經歷過戰火,卻也經歷過無數次實彈訓練和實戰演習。

    他們對於戰鬥並不陌生。

    敵軍還在交鋒,楚軍的士兵們卻只盯著自己旁邊的士官們。這些擁有豐富沙場經驗的老兵們,是楚軍的骨幹,是戰鬥的核心。

    他們清楚的掌控著士兵們的情緒,一直在盯著敵我之間的距離。

    不到射程,絕不開火。

    「炮手準備!」

    闖軍已經衝入三百米範圍內,這個距離已經進入了騎兵炮的射程之內,山地榴也可以打擊到敵軍。

    炮手們先裝填的是實心鐵彈,一個個數斤重的鐵彈裝入炮膛,這些實心彈的殺傷力並不是最強的,但他們的射程是最遠的。

    隨著一聲聲命令,炮手校正方向,調整角度,點燃引線,炮彈呼嘯著出膛。

    衝鋒的闖軍騎兵很密集,這增加了他們被炮火殺傷的數字。

    火炮裝填的速度很快,一發接一發不停的射擊。

    「二百步!」

    有炮兵參謀高喊,「換榴霰彈!」

    榴霰彈一直是楚軍炮兵的大殺器,優秀的金屬圓盤定時引信,加上炮殼的整築技術,使得這種炮彈的殺傷力極大,尤其是在近距離,對付密集的敵人,效果更佳。

    一枚枚榴霰彈呼嘯著出膛,帶著定時引信上的尾焰,飛到衝鋒的闖軍上空,然後凌空爆炸。瞬間數百的小鐵彈四射,這種覆蓋式的殺傷,讓衝到近前的闖軍遭遇滅頂之災。

    「一百步!」

    各連的連長們都拔出了指揮刀,向前揮動,高聲喝令,「射擊!」

    方陣正前排的步兵們,紛紛舉起齊射。

    百步距離,燧發步槍密集齊射,和榴霰彈的效果一樣,都是覆蓋式的範圍殺傷。與炮彈不同之處在於,火炮數量有限,而方陣的步兵齊射,卻能在短時間內形成密集的不間斷連射,百步距離,他們能射出好幾輪的齊射。

    闖騎好不容易衝到了近前,遭受到的火力打擊卻是成倍的提升,騎士不斷的從馬上栽落,更要命的是那些佈置在地上的鐵蒺藜和那拒馬牆,使得他們衝鋒的速度被減慢了,許多戰馬傷了蹄子摔倒,騎士被摔落。

    好不容易衝到陣前,結果又為拒馬所擋,速度一緩,密集的炮彈鉛子打來

    闖軍氣勢洶洶的進攻,在更加猛烈的槍林彈雨中,被打退了。

    田虎看著紛紛轉身敗退回來的騎兵,面沉如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不是他的部下太怕死,實在是楚軍的炮火太猛烈。

    但田虎不甘心就此撤退,他有三千人馬,而楚軍只有六七百人。

    經過一番思考,他決定分批輪流進攻,不給楚軍休息的時間。他相信,楚軍的炮火雖猛,可火炮總得冷卻,彈藥總是有限的。

    一旦楚軍的火炮用不了,或者彈藥打完,那就是他們被踏滅之時。

    從早上一直打到午後,田虎的部隊發起了數十次衝鋒,戰死的騎兵超過五百之數,可他們卻始終沒拿沖上去滅了這支楚軍。

    有好幾次,他們都沖上了山坡,可楚軍的火銃方陣,就如同一隻張起了全身長刺的刺蝟,讓他們無從下嘴。

    而這方陣的楚軍,卻還能不斷的開槍,甚至直接拿槍上的長刺捅馬上的騎兵。

    最為致命的是,田虎一直期待的楚軍火炮停火,一直沒有停過。這些火炮,起碼已經打了上百炮,結果還在開火。雖然開火速度減慢了一些,但他們衝到近前時,這些火炮直接發射散彈,威力依然驚人,殺傷力十分厲害。

    眼看著楚軍終於有不支之勢,結果屬下報告,東面發現了一支楚軍騎兵。

    另一支楚軍輕騎兵營趕到了,來的是湖廣鎮曹雄率領的一個輕騎兵營。他們迅速趕到,沒有直接向張煌言的山坡增援,而是直接從側面包抄。

    楚軍的胃口很大,準備直接把他這兩千多騎給吞了。

    田虎猶豫再三,最終還是不想冒險被包抄。

    楚軍來的援兵雖同樣只有六百餘騎,但既然第一支援兵已經出現,那麼更多的後續援兵也可能隨時到來。

    百般無奈與不甘之中,田虎下達了撤退的命令。(未完待續。)

    PS︰  感謝刺客1977、iptliu、沒有把握不出手、左道之人而、色劍、山青盈諸位的支持,謝謝!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49章 是你逼我的

    喀喇河屯。??

    這裡距離古北口鎮不過百餘里,吳三桂的軍隊卻在此停駐不前。

    吳三桂此時騎虎難下,進退兩難。幾天時間裡,他接到多個報告,數支斥候隊在越過灤河,靠近長城百里之內後失蹤。

    現在基本上能斷定,這些斥候並非投降了長城的守軍,而是被長城北的巡哨給殲滅了。同時他還接到報告,長城以北百里內,早已經是徹底的堅壁清野,一片焦土。真正的一片焦土,一個百姓都看不到,一隻牛羊也找不到,所有的村莊部落都被遷移了,剩下的房屋帳篷都被燒燬了,連水井都全給填掉了。

    現在遼軍還能半搶半買,半依靠清軍提供糧草支撐。一旦進入這片百里無人區,那遼軍想弄到補給就太難了。

    他必須在進入無人區之前,先把糧草補給先準備好了。

    可吳三桂也不知道該從哪裡弄糧草了,豪格對於吳三桂一次次索要糧草,也早就不耐煩了,事實上,不是豪格不顧大局,而是豪格也缺糧草。

    清軍當初被劉鈞洗劫,損失了大量人口以及田地,現在境內同樣各種物資緊缺,這次豪格出兵的糧草,都是好不容易湊起來的,為了湊集這些糧草,清人對各旗的旗丁壓榨的很厲害,已經是四處怨聲載道了,現在豪格還得把這好不容易弄來的一點糧草,從嘴裡節省下一半來給吳三桂,結果吳三桂到現在都沒半點進展,反而不時的劫掠大清子民蒙古兄弟,豪格豈能高興。

    吳三桂現在被迫在喀喇河屯停止前進,一面等待著豪格救濟的糧草到來,一面派人四處去搜尋糧草。吳三桂甚至親自組織部下,到附近的山林裡打獵,到河裡捕魚。

    帶著一身的疲憊,吳三桂剛帶著一隊人馬打獵歸來,結果就遇到一名士兵上前迎接。

    「大帥。祖帥請大帥立即去大帳。」

    吳三桂今天出去沒打到什麼獵物,春天之時,獵物很少,好不容易打到的一點。也都是皮包骨。

    「祖帥有什麼急事?」

    「是南邊有使者前來,好像是新任的兵部右侍郎,過來要談判的。」

    聽到這個消息,吳三桂心頭一陣激動。

    他連忙加快了腳步,往中軍大帳趕去。

    吳三桂一入帳。就看到了坐在帳中談話的祖大壽和另一人。

    「你總算是來了為你引見一下,這位是朝廷新任的兵部右侍郎馮元飆馮大人。?」

    吳三桂拱手行禮,「三桂拜見馮大人。」

    「不必客氣,馮某也久仰吳帥大名,今日終於得見,三生有幸。」

    吳三桂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看了下四周,見帳中只有祖大壽和馮元飆。並無他人。看來,這次會面比較重要而機密。

    祖大壽望了吳三桂一眼,「馮大人辛苦前來,是代表皇帝和朝廷前來,說是有些誤會。」

    馮元飆開門見山,「我這人喜歡直來直往,今天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對於你們起兵,皇上和朝廷非常不高興,尤其是你們聯合清虜,更讓皇上失望。」

    「馮公。我等起兵非是反叛皇上,實是劉繼業奸佞小人,矇蔽聖聽,我等為大明祖宗之基業。身為大明忠心耿耿之臣子,不得不出兵清君側。」

    「吳帥,陛下和元輔也都明白你們的心意,但是有些事情呢,你們也有些誤解。總之呢,到了如今這結果。都非大家所願。正所謂,頭是岸。陛下和元輔差馮某前來,就是來化解這誤會的。」

    「只要兩位能夠迷途知返,朝廷也會既往不咎,不會為難你們。」

    「一個月內,率領本部返遼西,以後吳帥依然是廣寧總兵,祖帥也依然是錦州總兵。寧遠與錦州鎮以女兒河為界,界西歸寧遠鎮防區,界東歸錦州鎮防區。你們兩鎮兵馬也都保留,繼續為國鎮守遼西。」

    吳三桂有些震驚,沒料到居然是這個結果。

    他疑惑的問,「這真是陛下和元輔之意,朝廷百官也同意這個決定?」

    「是的,總理會上做出的決議。」

    「劉繼業也同意?」

    「陛下和元輔、百官都同意了,郡王自然沒有異議。」

    他還是有些不相信,他都舉起反旗了,而且還一路到了這裡,朝廷居然能當這事沒生過?

    若是說他奪了大凌河和錦州、義州等城,朝廷就因此給出這樣的條件招降,他實是難以相信。

    事實上他很清楚現在自己的處境,義錦等地,不過是朝廷主動放棄的,這是很厲害的一招,這使得他現在雖然都到了長城外百餘里,可卻難以為繼。

    這個時候朝廷居然開出這麼好的條件,簡直跟天上掉餡餅一樣,讓人難以相信啊。

    或許朝廷畏懼清軍,吳三桂只能這樣想,又覺得自己都無法相信這樣的解釋。清軍雖然厲害,但不是早年的清軍了,何況朝廷也不是崇禎初年時的朝廷了,朝廷可是有劉繼業,有數鎮的楚軍在。

    他們為何要怕?

    「吳帥,元輔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若錯過了,你將永遠後悔的。」

    吳三桂馬上聽出了話外之音,「此事是元輔的主張?」

    「元輔對於兩位將軍與遼軍將士們的忠心從來不懷疑,他相信若有一天朝中真有人作亂,你們肯定會再次舉兵入京勤王的。」

    「我們會的。」吳三桂終於覺得自己不那麼迷惑了。

    不過當馮元飆把劉鈞的兩個附加條件說了出來後,吳三桂的笑意盡去了。

    「朝廷不糧餉,遼軍自已解決?禁止越界,一越界就將視同謀反?」

    吳三桂搞不明白了,這算什麼?

    送馮元飆帳休息後,吳三桂與祖大壽坐在帳中沉默了許久。

    「我們不能接受這樣的條件。」祖大壽抬頭望向吳三桂,開口道。「沒有糧餉,我們如何撐的下去?廣寧錦州兩地的百姓全加起來,都不會有二十萬人。沒有朝廷輸送錢糧,我們連一萬兵馬都不一定養的起。」

    吳三桂頭也沒抬。

    「可我們現在繼續下去。根本沒有半點勝算。」

    祖大壽接著道,「就算我們先談糧餉問題,你覺得滿清會同意我們與朝廷議和嗎?到時他們第一個會反對,肯定會出兵對付我們的。那時你覺得朝廷會出兵幫我們嗎?這就是一個陰謀,一個詭計,他們假意招降,實際上是要借刀殺人,借清人之手除掉我們。」

    「你想想看。哪有這樣的好事。我們都起兵反叛了,而且我們現在並沒有佔據什麼優勢,朝廷卻會開出這樣好的條件?這就是徹頭徹尾的陰謀,我們千萬別當了他們的當。」

    「那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辦?繼續打下去嗎?我們一無糧草,二無軍心,如何打?劉繼業棄守遼西,把兵馬都縮了長城防線,以我們現在的狀態,永遠不可能攻破長城防線的,更別說打進京城去。」

    「劉繼業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固守長城防線不出,我們自己就撐不住。等夏天一到,那時我們糧草不繼,撐不下去要退兵的時候,他劉繼業再從海上繞後登6,在我們歸途半路攔截,我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吳三桂現在十分後悔當初一時衝動就起兵了,結果落入如今這種艱難的境地。

    朝廷的招降,讓他看到了一絲曙光,一絲逃離這種處境的機會。

    氣氛一時有些凝重。

    一面是劉繼業的鋼鐵防線。一面是後方的清軍,加之此時缺糧少餉,簡直就是絕境了。

    就算吳三桂想跟劉鈞拚命,都找不到機會。飯都吃不飽。拿什麼打仗?

    「楚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尤其是火器犀利。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打防守戰,而且還有海上機動優勢,可以迅機動運輸兵力。現在他把遼西棄守,使得我們不得跋涉千里與他們作戰。不論怎麼打,我們都毫無勝算。」

    祖大壽長嘆一聲,「那我們也不能相信朝廷,就算他們並非想要借刀殺人,可只要他們不肯給糧餉,我們就在遼西撐不下去。」

    「舅父之意,我們又當何去何從?」

    「我覺得我們不如乾脆降清算了,既然大明不給我們糧餉,不讓我們活下去,我們自己又解決不了這問題,那我們就降清算了,咱們領清國的餉,吃清國的糧。」

    吳三桂抬頭打量著舅父。

    「那邊與舅許諾過什麼嗎?」

    這個時候祖大壽也不隱瞞什麼了,他從來就不相信朝廷。當年崇禎殺袁崇煥,從那時起他就不相信朝廷了。雖然多年來他還堅持著沒降清,那也不過是心裡最後的那點忠孝觀念的束縛。

    如今走投無路之下,他也顧不得那些了。

    「睿親王派人來見過我,他向我承諾,只要我們肯降清,那麼大清將為我們封王。遼西依然交給我們駐紮,軍民百姓歸於我們。他們甚至會讓我們單獨建立兩旗,你是正綠旗,我是瓖綠旗,待遇還將在漢八旗之上。」

    吳三桂一陣冷笑,「睿親王倒是好大方。」

    「你難道不考慮一下?」

    吳三桂嘆了一聲,「舅父,一旦降清,此後我等必被永遠釘在這歷史的恥辱柱上,將成為漢賊,為世人所唾棄。」

    祖大壽卻不屑的道,「你就是太為這些忠孝之名所束縛,我活了這半輩子算是看明白了,忠孝之名固然好聽,然則與性命與家族相比,卻什麼都不是了。你讀的書比我多,你自己說說,自秦漢以來,有幾個正經的漢家王朝?那麼多的胡族入主中原,難道那些人就都抱著忠孝之名,拒不依從?」

    「不要為聲名所累,今日大明之江山,誰知道他日又為誰所主宰。也許他日劉繼業謀朝篡位,也許他日滿清入主中原,這都是難以預料的事情。但不管是他大明國祚延續,還是他劉繼業開創新朝,或者是滿清入主中原,這些對都還太遙遠了。我們只是小人物,改變不了這些大勢,但我們可以改變我們自己的命運。」

    祖大壽的語氣越的堅定,「我們現在就算降明,可有劉繼業在,我們永遠別想再出頭,而且我絕不相信劉繼業,這個人所謀甚多,他就算今日放我們一馬,那也是因為他有自信來日可以再輕鬆除掉我們。」

    「相比起來,清國雖然如今稍有頹勢,可這些年來也是日益強大,一時挫敗,並不表示以後就爭不過大明了。換言之,明強清弱,那麼我們投靠清國才越會得到重視。」

    「你看看當初孔有德等人降清,都得封王爵,若不是他們被劉繼業俘虜,他們在清國過的多自在。以我們的實力,如果降清,難道待遇還不如孔有德那幾個礦徒?」

    吳三桂陷入了艱難的選擇之中。

    他從沒有想過要降清,就算當初起兵,他也堅持打著清君側的旗號,仍然堅持著大明臣子的身份。

    可想當一個大明的臣子,太難了。

    吳三桂睜一節眼楮,目光中露出一絲決然。

    「舅父,請你與睿親王的人聯絡,我要與他親自談一談。」頓了頓,他又道,「你再想辦法把這消息傳給馮元飆耳中。」

    「你還猶豫什麼,這時還跟姓馮的談什麼?」

    「舅父,就算要降,我們也得貨比三家,咱們總得談個好條件才能安心的去降。」

    「若朝廷真的給出什麼優厚的條件,難道我們又要降朝廷?」

    吳三桂笑笑,「有何不可?」

    「我們和兩邊一起談,順便把消息都透露給兩邊,接下來我們只要待價而沽就可以了,誰給的價高條件好,我們就降誰。」

    「我相信,不管對於明清兩邊哪方都還是很有價值的。」

    正如祖大壽所說的,一旦拋棄心底的最後那點底線,吳三桂無恥起來自己都怕。如同女支女出來賣一樣,只管誰出的價高,又管他英俊不英俊。反正現在只能降一邊,那就看誰出的條件更高了。(未完待續。)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