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稱雄 作者:木子藍色 (已完成)

 
regn13 2018-3-31 23:21:5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7 138395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69章 合圍

    灤河,清軍老營。●︵,

    劉鈞率部到達的時候,張國棟早已經將營地拿下,營地裡千餘留守的清軍被一舉殲滅,無一逃脫。

    隔著灤河,劉鈞眺望著對岸。

    「跨過灤河,前面就是被我們圍堵住的清虜。反擊的時候到了,大漢帝國的勇士們,讓我們一起,殲滅這些來犯的韃虜,將這片土地重新收復,建設成美麗的燕北省。」

    劉鈞對著身旁的御前侍衛劉成功道,「吹響前進的號角,渡河!」

    整整五萬漢軍,開始渡河,出其不意的從清軍的東北面包抄合圍。

    「韃子一定會大吃一驚的,他們會震驚我們神兵天降。」張國棟大笑著道,他率領的先鋒騎兵輕而易舉的殲滅了這裡的這支留守清軍,連帶著他們好不容易徵集到的那點糧草也直接奪取了。而且這一戰的消息還沒有洩露出去,起碼現在還沒有。

    對於這次行動,劉鈞不但騙了清軍,甚至連朝中的眾臣一起騙了。從一開始,劉鈞就已經打定了主意,要給這次貪婪無恥的清軍一個痛擊,對付這種趁火打劫的人,你越是退讓,只會讓他們越發的得寸進尺,你退的再多,只會讓他們以為你軟弱可欺。

    對付這種敵人,只有狠狠的回擊,才能讓他們知難而退。

    而且通過各種情報的彙總分析,劉鈞也很有信心打贏這場反擊戰,他對於京畿一帶的控制還是很強的,京畿一帶彙集了不下三十萬精銳大軍,劉鈞有足夠的兵力可以抽出一支兵馬來行動,而不用擔心京師不穩。

    漢軍是主場作戰,不論是士氣、裝備還是補給以及兵力來說,都全面佔據優勢。清軍不過是虛張聲勢,實則內部種種不穩。所謂的十幾萬大軍,不用打都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

    這麼好的機會,劉鈞豈會錯過。

    為了穩妥起見。也為了更好的一舉擊跨清軍,劉鈞沒有直接讓燕北一線反擊。那樣的反擊,能贏,但很難全勝。劉鈞的胃口很大。他想要徹底的痛擊這支清軍。

    為了麻痺清軍,劉鈞既沒讓燕北的漢軍發起反擊,也沒有調京師的兵馬。劉鈞甚至沒有讓京師的官員百姓知道他已經離了京,現在,京師的許多百姓還都認為他們的皇帝眼下還在紫禁宮城裡面呢。

    實際上。數天前,劉鈞就已經悄悄離開了京師,沒帶侍衛親軍沒帶禁衛軍,只帶著數名大將悄然離京,到了天津後坐船到了山海關。

    劉鈞現在所帶的五萬大軍,是由山海關和寧遠一帶的漢軍,以及北洋和登萊、旅順幾鎮抽調來的部隊組成,整整五萬精銳,行動隱秘。

    他們走遼西古道,沿青龍水走的無終古道。繞到了灤河的後方,然後向已經深入到潮河一帶的清軍包抄過來。

    潮河畔。

    「昨天補給就應當到了,可到現在也還沒有來。事情有些不對勁。」吳三桂站在自己的帳內心神不寧。

    祖大壽一身戎衣,手按腰間的長刀,他已經好長時間都沒解過甲了。哪怕是在自己的營中,他身邊也起碼要帶上二百家丁。

    他總感覺多鐸他們不對勁,懷疑他們要出賣他們。

    「不對勁的地方太多了,長城關上的漢軍冷靜的不像話,不論怎麼挑釁,都沒有半點回應。而他們的韃子自己還在鬧內訌。豪格已經打點好了行裝,他命令自己率領的五萬人馬撤回遼西,還給我們傳令,讓我們也隨著撤退。」

    「可他娘的多鐸和阿濟格卻下令繼續緊守此地。甚至還反過來命令豪格手下的兩黃旗以及蒙漢軍旗的人馬也留下,我聽說現在兩黃旗和不少蒙漢旗的兵馬都選擇了留下,豪格氣的要死,一怒之下帶著他剩下的三萬人要立即撤離。看來誰都擋不住了,他娘的,這樣一來。咱們一下子就少了正藍旗的三萬人馬。」

    吳三桂在帳中踱著步,喃喃的道,「不對勁,非常不對勁。長城上的守軍反應也太他媽的淡定了一些,還有補給也兩天沒來了,我總感覺要出事。」

    「能出什麼事,多鐸不是說他的探子都一直盯著關寧、燕北一線的漢軍嗎,真要劉繼業有動靜,大不了我們到時撤退就是。他劉繼業總不能飛到我們後面去吧!」

    吳三桂感覺心神不安,他試探著對舅父道,「要不我們跟豪格一起撤回遼西吧。」

    「那你還不如說我們再投降劉繼業。」祖大壽拒絕外甥的提議,「你知道的,豪格雖是輔政王,可在清廷也只是個被排擠的,要不然這次西征也不會是他來了。多鐸和阿濟格可是多爾袞的兄弟,如今清廷裡多爾袞才是說話最算話的那個,說不定哪天,多爾袞就也跟劉繼業一樣篡位稱帝了,咱們現在跟著豪格撤退,這不是自尋死路?」

    多鐸最後勸了豪格一回,讓他留下來,並聲稱劉鈞不過是在虛張聲勢,他一定會退讓的,到時他們就能拿到大清想要的結果,然後撤退回去。

    但豪格對多鐸的這番自信,嗤之以鼻,頭也不回的上馬,帶著他的三萬人馬離開了潮河大營,向東北方向撤退。

    多鐸看著豪格率部頭也不回的離開,氣的跳腳,衝著豪格的背影痛聲大罵。

    攻佔了承德的清軍老營後,劉鈞率領部隊如張開雙翅的九頭鳥,向南撲來。一路之上,沿著河谷前進,這裡雖然一直為蒙古人佔據,是喀喇沁旗的地盤,可實際上這裡算不上草原,遍地山丘,滿是溝谷,樹林密佈,道路難行。

    喀喇沁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很遠的時代,喀喇沁王的遠祖是成吉思汗的勳臣者勒篾,屬烏梁海氏。烏梁海氏,是近代蒙古喀喇沁民族的著名大姓,同時也是蒙古族歷史中的一個古老悠久的氏族稱號。烏梁海在古代歷史典籍中,也被譯寫為︰「兀良哈兀良孩兀良海兀良罕」等等,音譯字樣雖不相同,其實內容相同,都是對烏梁海一詞的譯寫。

    其實喀喇沁的先祖並不是世代居於燕北的土著。

    他們的先祖其實是遊牧於歐亞草原,在後世伊朗境內的烏古思人。

    相傳。烏古思人的首領烏古思生有六子,其六子又各有四子。從烏古思諸子中繁衍出二十四個支系,哈刺赤部就是其中支系之一。後來,哈刺赤部遷徙到了阿姆河以南地區。逐漸發展成為一個強大部族,與當地的其他一些遊牧部落統稱為欽察人,他們共同形成了一個實力強大的欽察部落聯盟。

    到了成吉思汗蒙古帝國時期,當時在中亞地區的康裡、欽察各部先後歸附蒙古帝國。1221年,成吉思汗命幼子拖雷西征呼羅珊(阿姆河以南地區。包含現土庫曼斯坦、伊朗、阿富汗北部等地區)時,拖雷就把居住在哥疾寧的哈刺赤人徵入蒙古軍隊,他們英勇善戰,被稱為欽察軍。後來這些人又被帶回到蒙古草原本部,奉命在成吉思汗汗廷的怯薛軍裡服務,最初的哈刺赤就是由這些人組成,這就是喀喇沁部祖先的來歷。

    到了元代時,由喀喇沁人組成的欽察軍已多達萬人,喀喇沁人為元朝東征西討,所向披靡立下汗馬功勞。駐防漠北。

    明朝建立,蒙古人退居漠北,喀喇沁軍和他們的家屬以及喀喇沁牧民也逐漸發展成了一個強大的部族,就稱為喀喇沁部,他們當時仍居於漠北地區。

    土木堡之役,明損失數十萬精銳,此後被迫放棄了之前所佔領的漠南地區,全面退守長城以南。

    喀喇沁後來與阿速部進入河套地區,成為河套的新主宰。後來衛拉特部也進入河套,蒙古各部經歷了三十年的混戰後。達延汗終於再度控制了蒙古諸部,並正式將蒙古劃分為左右翼六萬戶。其中鄂爾多斯、土默特、永謝布為右翼三萬戶,察哈爾、喀爾喀、兀良哈為左翼三萬戶。

    後來右翼三萬戶叛亂,達延汗親自率兵討伐右翼。經曆數場大戰,平定了叛亂。平亂之後,達延汗將右翼三萬戶分封給自己的子孫,從此,右翼的喀喇沁部也成為了黃金家族的世襲領地和屬民。

    這一時期,喀喇沁部已經從鄂爾多斯地區遷出。駐牧於宣府、張家口、獨石口邊外,並逐漸向東深入到了兀良哈三衛的駐牧地域。

    後來兀良哈中的朵顏衛在其首領帶領下舉部歸附喀喇沁部,奉喀喇沁部首領為自己的領袖。

    到了林丹汗時期,後金崛起,明朝進一步衰弱,而林丹汗妄想武力兼併統一漠南各部,結果導致漠南各部紛紛歸附後金。

    喀喇沁部地處右翼蒙古的前沿,以前與林丹汗素來有矛盾,雙方矛盾一觸即發,喀喇沁部此後多次遭遇林丹汗的數次進攻,好幾次兵力林丹汗調兵十萬以上,最終喀喇沁部族軍大部潰散,一部分逃入明邊內躲避,一部分被林丹汗俘虜。

    喀喇沁黃金家族首領和所擁有的人口因大多在察哈爾的兼併戰爭中被殺被虜而所剩無幾。喀喇沁內的兀良哈人所屬部民沒有參加艾不哈之戰,在長昂子色稜和孫甦布地塔布囊率領下歸附後金,因而保存了實力,他們不久之後便參加了後金對林丹汗的戰爭。

    原來倖免於難的喀喇沁部黃金家族台吉和部民大部分被後金編入蒙古八旗而分離出去。這樣,色稜和甦布地塔布囊就繼續沿用了原宗主部「喀喇沁」這一名稱。

    喀喇沁部領導權由黃金家族徹底轉入到兀良哈人手中,兀良哈人成為喀喇沁部的新領主。這也標誌著新的喀喇沁部落是由兀良哈人為主體重新組成的。

    「這麼說,如今的這些喀喇沁人,已經不是真正的喀喇沁人,也不再是黃金家族統領了。」劉鈞對於喀喇沁部很上心,因為他新設立的燕北省,如今就是喀喇沁人的地盤。

    「如今的喀喇沁部,實際上是兀良哈人。」

    兀良哈,明初時又稱朵顏三衛。明初,元亡,漠北蒙古分為三部,兀良哈部、瓦剌部、韃靼部。

    不管這些蒙古人曾經是多麼的狡詐貪婪,但如今,這些蒙古人終究還是沒落了。

    劉鈞大軍所經之處,到處是一片殘破,看不到牧民,看不到帳篷牛羊。夾雜在漢清兩大勢力之間,他們的日子並不好過。

    不過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些蒙古人早年也受明之招降,向明稱降納貢,尋求互市。可暗地裡,又經常劫掠邊關,無惡不作。

    畏威懷德,劉鈞不由的再次想到這句話。

    好在劉鈞的這次出兵準備充分,每個士兵都帶了乾糧袋,有肉乾也有炒米炒麵甚至有光餅鍋盔這些易保存的乾糧。後面還有輜重營的糧車,攜帶著全軍充足的糧草。

    要不然,現在這遍地的荒涼,還真是個大麻煩。

    「陛下,豪格帶著三萬兵馬正向這邊開來。」

    一隊輕騎飛馳而至,帶來最新的軍情。

    接到這個消息,劉鈞有些意外,難道清軍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動靜。

    「好像豪格與多鐸發生了爭吵,兩人為進退之事鬧了矛盾,最終豪格下令撤退,而多鐸下令留守,最終有三萬餘人隨豪格撤離。」

    張國棟一聽這消息,不由的高興起來,「陛下,意外的收穫啊,清虜內訌,豪格帶著三萬人脫離大部,咱們正好先干掉他再說。」

    劉鈞也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個意外的驚喜。

    豪格率領的部隊一路沿來時的路原路返回,部隊撤離時有些士氣低落。

    鰲拜騎著馬跟在豪格的旁邊,他是正黃旗的,代旗主阿濟格下令讓他率部留下,但最終鰲拜卻沒有留下,他選擇了跟隨豪格一起撤退。跟他同樣選擇的兩黃旗人並不少,雖然如今多爾袞兄弟得勢,可他們並不肯信服。

    「王爺,我們就這樣走了,合適嗎?」

    「難道我們要繼續留下來,為多鐸那個蠢貨的錯誤決定付帳。拖的越久,我們越不利,我敢肯定,劉繼業肯定已經將我們的虛實瞧的清清楚楚,只有多鐸那個蠢貨,卻跟輸紅了眼的賭徒一樣不肯罷休。」

    鰲拜想了想,問,「萬一我們一走,那他們豈不是更加不利?若是劉繼業就此出兵反擊,那?」

    豪格望著前方,嘆了一聲,「如果真的那樣,那我們起碼還為大清保留了三萬人馬。」

    話音剛落,晴空突然一聲霹靂震響,響徹山間,在山谷裡迴蕩。

    許多清軍紛紛抬頭,「大晴天的,怎麼卻打起了響雷?」(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70章 安東王的謀劃

    自從劉鈞在北京黃袍加身,登基稱帝的消息傳回鄂東之後,鄂東也就成了龍興之地。●︵,.數十年前,大明正德皇帝臨終,無子繼嗣,最後挑中了湖北的興王世子入京承嗣繼位,湖北因此出了一個嘉靖皇帝。

    嘉靖皇帝后來把安陸州升為了承天府,定為興都。

    許多湖北官員因此朝中得勢,如今麻城的梅李劉等諸大家族,多是那個時候興盛起來的。而現在,鄂東又出了一位皇帝。

    荊湖鼎族的劉氏家族,飛出了一位真龍。

    許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這位龍漢天子,早些年不過是個老秀才的兒子,小小武生。後來成了梅之煥的門生,再後來居然又成了劉家在外的子孫。大家眼看著這位年青的劉家子弟,建鄉兵,辦民練,率兵剿匪,提兵征虜,游擊將軍、參將、副將、總兵官,一直提督、總督、督師,甚至封侯封公,直到封郡王,最後封漢王,然後成了龍漢天子。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劉繼業成了龍漢開國之君,麻城也自然就是龍興之地。

    不說當年的劉老秀才如今成了大漢太上皇,就是當年的劉金吾,如今也成了齊國公。當年提攜劉鈞的梅之煥和李長庚的家族,自然也大沾光。梅之煥和李長庚雖已去世,可兩人也都被追贈為燕國公和宋國公。

    李長庚的佷子,當年劉繼業的好友李春江,如今官任三江總督,爵封太平開國伯。梅之煥的女兒,也被封為臨江伯。這也是繼秦良玉封侯後,新朝封的第二位女伯爵了,不是封夫人,而是直接封侯封爵,這又是古所未有之事,處處彰顯出龍漢朝的不同之處。

    鄂東的百姓都為自己家鄉出了一個真龍天子而高興,但有人並不高興。

    蘄州的安東郡王朱常????|懿桓 恕;蛘咚凳嗆芸志濉br />
    朱常????v譴竺韉目ね  跫桃等緗袷譴鄣拇竺骰飾弧T詿竺   韁斐 庋目ね鹺芏啵 竺鞫倨呤 嗄輟5攪訟衷冢 饈喬淄蹙陀腥 轡唬 ね醵啻鏌話俁轡唬  岣髦終蜆  嗟慕 恕br />
    雖說宗室親王郡王數量很多,可朱常槕跤吽@桓隹ね酢D芟硎艿拇齷故嗆芏嗟摹T詰胤繳希 淙凰遣徊迨終窬攏 刪桶殘牡備齦還笸躋 詞嗆廖捫沽Αbr />
    大明二百餘年實封親王六十多位,其中有十幾位因事被廢,也有些絕嗣而除封。郡王更是前後封了六百多個。

    親王的祿米萬石,郡王也有兩千石。

    而且除了祿米,還有賞銀,錦、絲、紗、羅、絹、布等各種賜物,甚至還有鹽引茶引等。此外還有許多的賜田。

    朱常婧′蚨p隹ね  淺勺嬲庖恢У摹B郾卜藎 故翹炱艉統珈躉實鄣氖灞病7獾卦譫 藎 菜閌且環膠欄唬 約好賂髦執吞錚 約岸嗄昀唇郵艿耐斷祝 悠鵠從型蚯曛 唷K潯炔壞媚切├淄趺牽  歡 褪蚯晟踔糧啵  蚯曛 匾簿圓簧倭恕<又 夠竦貌簧俚難尾枳 羧  斐芎芨揮小br />
    以往,他對自己的生活也很滿意。

    可是他很清楚這一切的來源。都是因為他是大明的郡王。而一旦失去了這個頭餃,他的這巨大財富也就將不保了。

    當年劉鈞還剛開始辦鄉兵的時候,朱常????}姑話顏飧魴』鎰擁幣換厥隆︰罄戳蹙繃嘶⑼飯氐難布歟 乖 醋帕蹙裙饃 姆萆稀I痛土肆蹙桓鎏嫠輩畎焓碌幕幔  蚧魎窖畏紛櫻 緩蠓秩笏恍└麼Αbr />
    誰能想像呢,當年那個為了一個鄉的部份鹽利好處,為他盡心幹活的小子,如今居然成了皇帝。篡了他們朱家的大明天下。

    雖然說劉鈞稱帝之後,曾宣詔說會善待朱家子孫,可朱常囖t幌嘈擰br />
    如今他的安東郡王頭餃被削了,只成了一個平頭百姓,一個前朝宗室皇族,這讓他心中難安。

    好在現在還沒有人來動他。

    這多虧了他有一個好姐夫,當今的中原總督李樹初,是他的姐夫。當年李樹初是他們王府的入贅女婿,王府全力支持他讀書科舉。後來李樹初中了進士,搬出了府去,帶著家人在外做官多年。

    之後在朝中得罪人免職還鄉,意外的因為外甥女和劉鈞算是認識了。後來劉繼業發達之後,也拉了一把李樹初,從此李樹初的官運發達,這些年一直緊跟著劉鈞,從河南巡撫到閩浙總督,再到三江總督,再到如今的中原總督,一直都算是劉繼業的肱骨大臣。

    若不是因為妹夫劉繼業的心腹重臣,他這個前朝宗室,哪還能這麼安穩。

    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就算有個妹夫是新朝總督,保的了一時,也保不了一世。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他這個前朝宗室,手裡有著百萬家資,萬頃良田,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他,想要隨時撲上來咬一口呢。

    聽說劉繼業封了梅家小姐一個女伯爵,他心裡不由的打起了主意。

    劉繼業這個人還是很念舊情的,他也聽說過那位梅家小姐不少事情,知道梅之煥是個很特別的人,也養出了一個很特別的女兒,據說早年梅小姐一直女扮男裝,在劉繼業的麾下率兵打仗,很有幾分巾幗英豪之風,連秦良玉當年都稱讚不已。

    聽說若不是當初梅之煥突然去世,梅小姐回鄉守孝,說不定如今梅小姐也可能是新朝的一鎮總兵官了,弄不好這回也封侯了。

    還有個傳言,說梅小姐其實當年和劉繼業私下有情,只因他們相識之時,劉鈞已經娶親。甚至還有傳聞說,等梅小姐孝期一滿,肯定是要入宮去的。

    對這種說法,朱常????伎`虐胍傘br />
    但他想到了自己的困境,他想到了自己的外甥女。當年外甥女遇賊匪所擄,幸得劉繼業解救出來。後來自己的外甥女也著實迷了劉繼業一陣子,那時自己是反對的。而當時劉繼業似乎也不太接受外甥女過於主動,最後兩人還是沒了下文。

    但幾年過去了,外甥女也早到了婚齡,可一直沒相中人家,他以前也估摸著可能還是跟劉繼業有關。

    現在想想,這倒是件好事。

    若是自己的外甥女能再跟劉繼業重續舊緣,那自己可就有了雙保險。

    吃過早飯,朱常犖�潘鈉拮櫻 疤轂澠 土耍  鎘忻揮諧鋈ビ甕嬉幌攏俊br />
    「沒有。」妻子答道,「十娘年紀也不小了,如今婆家還沒相中,哪能還隨意在外拋頭露面。」

    「天天悶在家也不是個事,我知道十娘跟臨江伯以前關係不錯,如今天氣不錯,不如派個車送他去麻城看看梅小姐。」

    「先前聽說新皇封了周小姐一個伯爵我還不敢相信呢,女人也能封爵,這新朝還真是處處透著不一樣。你說,這梅先生的兒子都沒封爵,倒是他女兒封伯爵位了,要我說啊,肯定如傳言中的一樣,這位梅小姐定是跟這位新皇有過事情。」已經不再是郡王妃的張氏,也都快五十歲了,但依然妝扮的很雍容富貴,梳著一個假髻,上面還插著一朵鮮花。

    「別什麼話都瞎說,新皇也是你能瞎議論的?不懂什麼叫禍從口出?咱們如今不比當初,現在這天下是龍漢王朝,咱們只是前朝的宗室。不管怎樣,都得夾著尾巴做人。」

    「我知道,這不是在家沒外人嘛。你說這也的,好好的大明朝朱家天下,怎麼轉眼間就改朝換代了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先前天下還人人稱讚劉繼業忠孝無雙,誰知道卻是個曹操王莽。」

    「少說兩句吧,別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如今這日子已經得燒香拜佛謝過了。」朱常犖轅髀鼠I旒易鈾錚 傷宰永錈揮洩氳鬩 諭醺垂哪鍆貳br />
    他們這些宗室子孫,多年來一代又一代的被圈在地方封地上,一輩子都不得輕離藩地,別說入京,就是出個城都可能被申斥。幾百年來,朝廷一直防賊似的防著他們,不許他們插手過問半點地方事務。

    說句實話,朝廷雖然每年供給他許多俸祿,可他對朝廷真沒什麼感情。至於說如今國亡了,那些特權也要失去,心裡不甘是有的,可不堪有什麼用。就說這蘄州,這裡可是劉繼業的大本營,龍興之地,地方上不但駐有許多精銳兵馬,而且就連鄂東的許多地主鄉紳們其實也多是站在劉繼業一邊的。

    朱常犖�靜桓矣邪氳隳侵幟鍆罰 ⺶疾桓蟻胍幌隆br />
    妻子嘮叨了一會,然後去了外甥女的院裡。

    西廂院裡,李貞正在已經開過的桃樹下石桌上跟侍女下著棋。

    另一個正在煮茶的丫環見到她進來,連忙喊︰「姑娘,郡王妃來了。」

    「怎麼還不改口,以後叫夫人,不許再叫郡王妃了。」

    李貞起身,迎了過來,「舅媽,你怎麼過來了。」

    「這麼好的天氣,你倒坐在這兒發呆。」張氏牽過李貞的手,「我打算明天去麻城的能仁寺進香,我知道你跟麻城七里崗的梅小姐關係不錯,就問你是否願意跟我作伴同去,順便到時你也可以去拜訪下梅小姐。」

    「好啊,整日呆在家確實有些悶了。」李貞聽了很高興的笑道。「而且我也確實許久沒見梅姐姐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71章 投獻

    開封是河南重鎮,歷史名城,古稱汴京,為八朝古都。一要

    處於黃河中下游平原東部,地處河南中東部,東與商丘相連,西與鄭州毗鄰,南接許昌和周口,北與新鄉隔黃河相望。

    境內河流眾多,被稱為北方水城。

    開封一帶地勢平坦,水源豐富,田地肥沃,是中原的富裕之鄉,產糧大區。

    可開封雖然地平水足,田地眾多,但開封卻也近年來出產流民極多的地區。其根本的原因就是開封的田地,被兼併的最嚴重,絕大數的土地被兼併到了少數大地主們的手中。而這其中,佔有土地最多的則是前明周王以及周王一系的諸宗室各家。

    明代宗室們待遇向來優厚,厚祿之外還有優賞,以及大量的賜田。

    而到了明中葉以後,土地投獻之風盛行。所謂投獻,在投獻一方,有有「妄獻」和「自獻」兩種;在「納獻」一方,有皇族、戚畹、功臣和官紳。

    「妄獻」,係指庶民田地被「奸猾之徒」妄稱為「己業」或「無主閒田」奉獻給權豪勢要;「自獻」,係指庶民將自家的田地無償地奉獻給官豪勢家,而本身淪為莊佃、佃戶或奴僕。

    投獻到了明中葉以後,非常普遍。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明代的役重。

    許多自獻聽起來難以相信,百姓居然把自家的田地無償獻給那些官豪勢家,自己去給他們當奴僕。可這卻是事實,而且不僅是明代才有,事實上歷朝歷代都有的事情。

    原因就是在封建時代,土地捆綁著百姓,人丁也是稅役。國家的稅賦瑤役攤到每個百姓頭上,負擔極重。而那些宗氏勳戚們,卻享有種種特權。

    在明朝,勳戚們受賜的公田,載在「金冊」。並不報官入籍,享有免除稅糧和差役的特權。

    雖然法律條文上也規定,賜田以外的田土一般稱為自置私產,應與「齊民一體當差」。?但由於貴族的權勢,法律很難執行。勳貴「私田不肯與民一體當差」的弊病,早在洪武年間就出現,中葉以後,法律廢弛。權貴們更加肆無忌憚,「廣收民田為己私業,而陰以勢力把制,使有司不得編差徵稅」。因此,在實際上,王府、勳貴的所有田產都享有優免一切糧差的特權。

    百姓當自耕農,就得向國家納稅,甚至還得承擔比田賦更重的雜役。為了逃避這些沉重的賦役,許多百姓便開始主動的投獻那些享有特權的勳戚們。

    把自己的田地送給勳戚,主動給勳戚們做奴僕。如此一來他們就不再是大明的納稅子民,而只是一個勳戚們的奴僕。

    勳戚們多得許多田地,自然樂於其成,他們甚至為了吸引更多人投獻,主動把那些投獻來的土地,再交還給那些投到門下的奴僕佃種,也就是依然把田地給原主人佃種,甚至他們徵收的佃租還主動降到比國家徵收的稅賦還低一些的份額。

    如此一來,勳戚們平白得了田地,還得了許多奴僕。而那些投獻賣身為僕的百姓。雖然名義上當了僕人,也沒了自己的田地,可他們身上的賦役卻輕的多,向勳戚交更少的租。不用承擔煩重的雜役。

    勳戚和百姓都享受到了實際的利益,損失的只是朝廷的利益。

    一般來說,投獻也不是那麼隨便的,會有一個形式。投獻者提出奉獻,受獻者要向朝廷奏討,然後皇帝欽準賜予。這樣。原來的庶民百姓的田地,便轉變為欽賜田地。

    受獻者在沒有任何支付的情況下,不僅獲得了土地所有權,而且免納糧差。這坐收無窮之利的好事,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他們享受受賜和優免的特權。

    甚至到了晚明,不僅那些宗室勳戚們享受這種受賜和優免的特權,連那些有功名的士人和官員們也享受這種特權好處。

    一些窮困百姓之子,一旦科舉得中,只要進了舉人,就會有百姓前來投獻土地,和賣身為奴,一旦中了進士,那更是不得了,許多生意不小的商人都會主動前來做奴僕。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明末之時,天下雖有十餘億畝土地,過億百姓,然則實際上朝廷卻收不到稅,征不到糧,朝廷的開支最後都只壓到了極少數的一部份百姓的頭上,還全是些窮困百姓,終究導致了各種民亂產生,社會崩潰。一看??

    就如開封,一個產糧大區,但田地卻多兼併到了以周王為的這些勢家之中。

    明代徭役之重,甚至過稅糧。

    但是,王府和勳貴莊田卻享有優免權。一旦成為他們的莊佃,即可在其蔭蔽之下,免充國家差役。走頭無路的農民,甚至中小地主,為了躲避「差役苦累」,便往往「將自己田產投進王府,將子弟投獻,充當奴僕。

    貴族以外的官紳同樣是特權等級。

    在等級的階梯上,他們雖然低於貴族,但卻高居於庶民之上。

    在政治身份上,他們是「官」、是「紳」,因此在戶籍上稱為「官籍」、「官戶」、「官甲」,與無身份的庶民截然不同。明代律令嚴格規定,「富貴貧賤」之間絕不能「越禮犯分」;庶民不準擅自以官相稱,「稱者,受者各以罪罪之」。官紳們憑著尊貴的身份, 赫的勢力,「視細民為弱肉」,「受奸人之投獻」。在那個時代,士一登鄉舉,輒皆受投獻為富人。

    在經濟地位上,他們也享有優免權。

    與貴族優免不同的是,他們是論品定額優免。明代官紳優免制度日趨完備。洪武年間規定,現任官員之家「悉免其徭役」;致仕官員「復其家,終身無所與」;生員除本身免役外,戶內優免二丁。中葉以後,展為「論品免糧」或「論品免田」。以萬曆三十八年優免則例為例,現任京官甲科一品免田一萬畝,以下遞減,至八品免田二千七百畝,外官減半,致仕鄉官免本品十分之六。未仕鄉紳優免田最高達三千三百五十畝,生員、監生八十畝。

    「優免糧」、「優免田」,雖然在事實上已具有優免稅糧的性質,但在法律的意義上仍然指的是「免役」。明代役法。「以民為役,以田制役」。役的編僉對象有二,一是人丁,一是田畝。來自田產之役,在法律上稱為「有賦役」。即因田糧而僉派之役。來自人丁之役,在法律上稱為「無賦役」,即不是出自田糧而出自人身之役。大明律纂注雲︰「賦者田產稅糧,役者當差。有賦役謂有田糧當差,無賦役謂無田糧止當本身雜泛差役」。

    不僅官紳本人及家庭人丁有免役之特權,而且其田產也有部分或全部免役之特權。

    在法律上,限額優免要求優免田之外的「余田」與民一體當差。

    但是,官紳等級同貴族一樣,無視國家法令,大都衝破法定權利界限。而按習慣權利行事。因此實際上實行的是全額優免,「田連阡陌而不任分毫徭役」。不僅官戶本戶如此,而且依附於他們的「佃戶叢僕,疏屬遠親,與其蔓延之種一手一足應公家之役,無一錢一粒充應役之勞」。

    周王是大明各親王藩中最久遠的一支,久鎮開封,各代周王得到的朝廷賜田加上他們歷代以來奏討、納獻、侵奪等,到如今已經達到五萬餘頃。其中周恭王睦嗣位,就一次賜地五千二百餘頃。

    周王不但兼併了大量土地,而且還利用特權經商,佔據關津設立收稅。甚至還享有鹽茶專賣等特權。

    河南是大明宗藩最多的一個省,遍地都是宗室藩王,洛陽的福王、開封的周王等。

    僅開封的周王一系,除了周王外,下面還有三十六家郡王,以及數不清的鎮國將軍、輔國將軍等。

    開封一地的田地。半數以上都是周王一系各家的。

    不過現在,周王府裡,周王一系各家卻都打著為周王賀六十大壽之名齊聚一起。

    各家的郡王、將軍、中尉們齊聚一起,各個哀聲嘆氣。

    老壽星周王朱恭枵是朱元璋十一世孫,第一任周王的十世孫。開啟元年襲封周王,至今也有二十餘年了。

    朱恭枵坐在上,目光在自己的九個兒子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到下面的周王系其餘二十餘位郡王身上。

    許久,他收目光,長嘆一聲。

    周王一系,子孫繁衍眾多,可他放眼望去,卻找不到一個能讓他寄希望之人。

    周王系的子孫們安享太平富貴太久遠了,以致於無一人能在這個時候重振大明的江山。

    「老大,你明天親自去一趟軍營,送些銀子去犒賞下他們。」

    世子朱紹????連忙站起來,肥胖的身體似乎有些不堪重負。「父王,這事隨便叫個管事去就行了,何必非要我去一趟。」

    「糊塗,這事非得你親自出面。而且我們銀子還不能送少了。」朱恭枵一把年紀了,歷經幾朝,很清楚眼下他們到了什麼局勢。

    「給開封鎮送五十萬塊銀元過去,再給總兵官和那些軍官們送五十萬。」

    「父王,送這麼多?」

    朱恭枵並不理睬自己的兒子,「老三,你準備一下,過兩天隨我親自入京,到四海銀莊換些銀票,大額的。」他對自己的嫡三子朱紹????道。

    「準備多少?」朱紹????問。

    「先換兩百萬銀票吧。」想了想,朱恭枵又搖頭,「算了,多換些,準備五百萬塊的。」

    老二仁和郡王大驚,「父王,你不能進京,現在入京,那不是自投羅網,羊入虎口嗎?」

    「我若不走這一趟,只怕我們周王一系就要被人連根拔起了。」朱恭枵道。

    「父王,府裡一時怕是湊不出六百萬銀元來啊。」世子抹著額頭的汗水道。六百萬不是個小數字,但對於周王府來說其實也算不得什麼,要湊還是能湊的出的。不過世子朱紹????明顯不想這筆錢都周王府一家出。

    「父王要的如此急,要不各郡王府以及諸鎮國、奉國將軍府等也都一起湊湊。郡王府每家出十萬塊,鎮國將軍府出一萬」(未完待續。)

    ps︰感謝danie1o216、寒城ず碧風、人間的大炮的支持!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72章 開刀

    「別都只盯著眼皮前的這點東西,如今國破了,這家能不能保住都還難說。●︵,」朱恭枵嘆息著道。

    老王爺發話了,下面各家不管願不願意,這個時候也自然得拿錢出來。按老周王的意思,如果花個幾百萬塊銀元就能保全富貴,那就沒什麼好猶豫捨不得了,甚至只要換來安穩,哪怕花上一千萬都值得。

    最後是周王爺的三十六家郡王府,每家各出銀元十萬,周王府一家出了一百萬,剩下的各家湊了二百四十萬,總共湊齊六百萬銀元。

    好在如今四海銀行遍佈天下,各家要湊錢也方便,直接去了開封分行的貴賓室,各自兌換了大額的銀票,倒是攜帶方便。

    「咱們就這樣上軍營,怕是不合適吧,總得找個人引見一下啊,開封鎮的那些軍官我們也都不熟悉。」

    周王世子朱紹????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臉為難的道。

    看著面前皮包裡那一沓沓的銀票,他真感覺肉疼。

    不過他說的也是實話,原來河南這一帶先是陳永福,後是左良玉,直到不久前九頭鳥才進入河南地面。新設立的開封鎮以登萊和湖廣兩鎮為主,加上部份原來豫軍以及新招募的兵員。開封鎮設立不久,便退回開封訓練。結果沒多久,朝廷又裁撤了開封鎮。

    如今新朝開國,原開封鎮又恢復了,只不過原來的總兵官張國柱如今已經調入京師任侍衛親軍的提督。如今的開封總兵官是齊國遠。

    聽說這個只有一隻眼楮的齊總兵,原來叫齊遠,如今得新皇賜名國遠,也算是濟身國字輩,入了漢皇心腹之列。

    這個齊獨眼到任之時,當時天下還是朱明天下,周王系做為開封的土皇帝,誰也沒把這些人放在眼中,更何況他們當時還聽說齊國遠過去曾是一員流匪,更是鄙夷萬分。

    只是風水輪流轉。轉眼間天就變了,如今齊國遠都已經封了開國子,成為一鎮總兵官。

    朱紹????打心眼裡討厭流匪出身的齊國遠,也不知道要如何跟這種人打交道。

    朱恭枵想了想。「新任的中原總督李大人,是老安東王的女婿,當年他任河南巡撫之時,前來拜會過老夫。這樣,我寫個請帖。一會派人送去李總督那裡,正好最近他正在開封,我們既拜拜這尊佛,也順便藉機請他引見一下齊總兵。」

    如今這世道,總得跟當兵的打好關係。

    開封南面的朱仙鎮,正是開封鎮兵馬的駐守之處。開封鎮是明代四大商鎮之一,與景德鎮等另三鎮齊名,出名的天下商賈彙集之地。

    開封鎮大營就挨著沙河而建,依河傍鎮。大營並不在鎮中,而在朱仙鎮旁邊。修有堅固的稜堡和炮台,防禦森然。

    在龍漢立國之後,劉鈞開始增加兵馬。

    中原軍區轄有山東和河南二省,原有登萊一個整編軍三萬人馬,如今開封鎮復設,是一個缺編鎮。

    按如今的編製法,漢帝國軍隊分為整編軍、缺編軍、架子軍以及動員軍和預備軍、鄉軍六類。

    整編軍又稱為甲種軍,滿編兩師六協三萬人一軍。而缺編軍又分為乙種和丙種兩級,乙等軍為兩師四協兩萬人編制,丙種軍為一師三師一萬五千人編制。但是缺少的師協,依然保持指揮架構,配備有軍官。

    至於架子軍,則是擁有番號編制。有指揮部,有基本的軍官、士官還有庫存武器,但沒有常規訓練,只有常規武器。當戰事需要時,最多十天時間,徵集預備役士兵集結。每個架子軍。在非戰時只保持一個協左右的兵力,其餘各師協只保持架子。

    再低一等的動員軍,則實際上只是一個大型的武器庫,配備最基本的指揮系統,少數主要的軍官,沒有士官,戰時才動員,動員起來起碼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平時不配備士兵。

    更低一等的是預備軍,這相當於那些架子軍和動員軍的兵源。這些士兵是預備役,多以退役的士兵,或者登記在冊的青壯為主,秋冬之時偶有訓練,僅保持最基本的動員軍官,在戰爭時動員集結,補充各架子軍和動員軍中。

    整個漢軍最底層的則是鄉軍,這些其實就是民兵鄉團,平時編有編制,也配備最基本的武器,閒時集訓,偶爾協助剿匪追捕輯私等行動,戰時則負責本縣鄉的協助防禦。必要時,也會徵召做為補充兵補充入各正規軍。

    這個新的階梯制度,既使得官軍不必隨時保持一支寵大的軍隊,但又能保持軍隊的骨幹和編制,一旦有警,戰事發生,則漢軍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動員起來,並把那些缺編軍補充起來。

    按樞密院的規劃,每一個軍區,至少有一個整編軍,另按軍事需要,配備不同等級的其它軍。

    中原軍區就轄有登萊鎮這個整編軍,另配有開封鎮這個缺編軍。

    開封鎮是乙種軍,擁有兩師四協兩萬兵馬。中原軍區另還配有一個架子軍、一個動員軍,以及預備軍和鄉軍各一個軍。在必要的時候,中原軍區兩省之地,能夠在一個月內,至少動員編出四個軍。

    齊國遠的這個乙等軍,並沒有參與對河南西部流匪的圍剿,他們原來的任務是整訓。而現在,齊國遠還多了一個任務,監視河南東部地區,尤其是監視那些前明宗藩以及地方官紳,維持穩定。

    中原總督李樹初現在就在朱仙鎮的開封軍營裡,開封鎮如今的番號是第二十一軍,兩師四協滿裝備。

    雖是乙種軍,可依然是漢帝國的嫡系王牌中央軍。

    要維持中原地軍的穩定,第二十一軍非常重要。

    李樹初原來任過河南巡撫,如今調任中原總督,這既是皇帝對他的信任,也是對他的倚重,希望在這個時候,有他這個熟悉河南地方的重臣,前來主持中原局面。

    李樹初一到任,便先來了河南,他很清楚,中原局勢安穩,重在河南。河南穩,則中原安。而要穩定河南,得分兩步,一步是河南西部的剿匪平亂,一步則是河南東部的維穩。

    他上任之時,是帶著皇帝的親筆上諭來的。

    皇帝對於他上任有幾點指示,一要維持中原穩定。其二,要在中原開展全面的普查,清查戶籍人口,清丈田畝,清查商貿。然後最重要的則是把稅征好,鹽稅、茶稅、菸酒稅,以及商稅等。

    徵稅只是地方官員的基本職責,但皇帝給他的要求可不簡單。

    「官紳一體納糧當差,不論是勳戚還是縉紳士人,都不再享有優免。皇帝說了,對於那些對朝廷有功之臣,朝廷可以賞賜錢財,封以名爵,但絕不再享有優免稅役。」

    李樹初很清楚的知道皇帝這一道上諭的意思,劍鋒直指的就是明代勳戚豪強縉紳士人們享受的優免特權,以及大量的投獻等帶來的朝廷稅賦的損失。

    這是一把利劍,可也必然將一下子傷害到無數人的利益。

    這一劍砍下去,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要跳起來。

    可皇帝的旨意也很明顯,絕不能再容忍這樣的特權在大漢朝重演。繼續容忍這些寄生蟲,那麼大漢就永遠強大不起來。

    李樹初沒有猶豫,他親眼看著這個帝國如今漸恢復了許多元氣,他願意追隨皇帝,復興華夏。

    要完成皇帝的差遣,必須得有軍方的強力支持,不然在這個時機,一個不好就容易引出大亂。

    非常之時,必先行非常之事。

    「我們首先得拿開封的周王一系開刀,得讓他們把歷年侵佔、納獻的田地都給交出來,此外,以後得取締他們設關關收費的特權,鹽茶專賣之權也要收回,最重要一點,商稅絕不能再由他們來收了。」

    要塞裡,李樹初與齊國遠喝著茶,談著計畫。

    開封一地的商稅,一直都屬於周王。早在洪武朝時,朱元璋就把開封的商稅賜給了周王,自那以後,開封的商稅就一直由周王府徵收。

    這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朝廷的稅賦徵收,居然落入私人之手。

    現在,一切都得改變了。

    「陛下說過要優待前朝宗室。」齊國遠嘿嘿笑道。

    「保全他們的性命難道還不是優待?我們要做的,只是把他們原來享有的那些特權取消而已,只要他們肯配合,他們甚至最後還能保有豐富的財富,做過富貴閒人不成問題。」李樹初雖然娶的是朱家的宗室女,可在這個問題上他是不會卻偏袒朱家人的。

    齊國遠用手推了推那隻瞎掉眼楮上的黑眼罩。

    「要我說,斬草不除根,終究還是後患無窮。對於這些前朝宗室,也不能太好了。最起碼,就算不充軍流放,也不能任由他們繼續在天下各地當著逍遙自在的土皇帝啊。乾脆,把他們全都送往京師,這樣一來,都放到眼皮底下,總不用擔心他們再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李樹初沒說話,他心想,早晚估計會有這一天,但不是現在。這個時候,皇帝總還需要表現的仁義一些的,不如此,何以安穩天下人心呢。

    齊國遠嘿嘿兩聲,「大明宗藩如此之多,聽說不下十萬之數。如果把這些宗藩的家抄了,那抄出來的田產、店舖、金銀,估計能抵的上至少十年稅收了。」

    李樹初搖搖頭,「十年?絕對不止。」(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73章 送錢

    從一個親王世子一下子跌落為庶民凡人,如今還要跑到軍營外求見一個曾經的流匪,朱紹????心中除了無比的鬱悶之外,更多的還是覺得自尊受辱。…。…

    軍營裡的總督李樹初和總兵齊國遠聽說前周王世子前來拜見,不由的相視一笑。

    「說曹操,曹操就到啊。」李樹初哈哈一笑,「走,去見見這位朱公子。」

    說來,李樹初跟朱紹????還是有點親戚關係的,畢竟他妻子就是老朱家的人。另一方面,畢竟如今新朝初立,皇上也幾次交待,對於這些前朝宗室,得善待。

    李樹初和齊國遠親自到軍營門口相迎,這番客氣有加以禮相待的模樣,倒令朱紹????又有些受寵若驚起來,隨即他心裡甚至又感覺到過去身為世子殿下高高在下的身份優越感來了。

    朱紹????從身後的管事手裡接過一個盒子,走到李樹初和齊國遠二人面前。

    「李督臣、齊總鎮,這是我們開封朱家湊的一點銀兩,希望能犒賞一下朝廷的勇士們。」

    小木箱打開,裡面是一沓銀票,全是百元一張的大額銀票,百張一沓,足足一百沓。

    齊國遠看著這麼多銀票,倒是有些意外了。

    他伸手在箱子裡拿起一沓,翻了翻,全是嶄新的銀票,四海銀行的新銀票。

    「一百萬塊銀元?好傢伙,開封朱家還真是本地豪門啊,出手就是不一樣。這錢,真是犒賞我開封鎮將士的?」

    朱紹????道,「犒賞將士,應該應該。」

    齊國遠毫不客氣的把錢箱收過,遞給了身後的副官,「王副官,清點下銀票,然後開張收據給這位朱公子。」

    朱紹????倒是有些意外齊國遠的直接。

    他嘿嘿笑了笑,「收據就不用了。」

    齊國遠那隻獨眼一瞪。「什麼意思,難道我老齊還會貪了你的銀子不成?既然你拿錢犒賞官兵,那這錢就一定會用來犒賞官兵,一分不少的都會歸入軍中財務。」

    這番話很直白。不過朱紹????卻不相信。

    他見過太多的軍官,哪個不喝兵血扣軍餉?就說過去左良玉在河南時,就沒少上他們周王府勸過餉,他們周王府每次也都三五千的給,可這錢最終會有幾兩真的到士兵頭上。還不都是落入軍官們的腰包裡了。

    這一百萬塊銀元。朱紹????相信最後肯定也是大部份落入齊國遠手裡,說不定李樹初最後也要分上一筆。

    朱紹????一邊輕笑,「將軍帶兵守護一方安寧,犒賞助餉也是我們地方應當的。」說著,他又招手讓管事又提上來一個箱子。

    箱子打開,裡面卻又還有三個小箱子。

    朱紹????將第一個小箱子取出,打開送到李樹初面前,「這裡是五十萬銀元,是我們開封朱家給總督衙門的一點心意?」

    李樹初微微笑笑,「什麼意思?賄賂本官?」

    「當然不是,只是如今河南百廢待新。處處需要銀錢,這筆錢只是捐贈給總督衙門,用以開支。」朱紹????擦著額頭的汗水道。

    這年頭,送錢也還得上趕子求人了。不過他相信,天底下沒誰跟錢過不去,何況是這種主動送上門來的錢。李樹初也不過是裝一裝罷了,等這錢真到了他手上,該怎麼用,用到哪了還不是他說了算。

    「哦,原來開封朱家如此高義。也好,那我就收下了,我也給朱公子寫一份收據,回頭這些錢入了衙門的帳中。以後如何開支,用到了什麼地方,也一定會寫個詳實的記錄送到朱府。並且,我定會將此善舉如實奏報朝廷,請朝廷下詔表彰你們朱家的義舉。」

    「不必如此麻煩,不必如此麻煩。」

    「一定要的。」

    朱紹????見李對初收下了五十萬。又取出第二個小箱子,打開,依然是五十萬。

    「這些是送給齊總兵的。」

    齊國遠也笑笑,「這應當是捐贈給軍營開銷的吧?」

    「是的,是的。」朱紹????現在也不好說是送給齊國遠個人的了。

    「還有一個箱子裡,不會也是銀票吧,又是送給誰的?」

    朱紹????很尷尬,第三個銀箱裡也是五十萬,這本來是要送給開封軍鎮的那些軍官們的。可現在,他也只能說是開封朱家要捐贈經河南各府和開封軍鎮各師協們的經費了。

    李樹初和齊國遠沒半點客氣,送多少就收多少,四箱銀票,一共二百五十萬塊,其中齊國遠的開封軍鎮收了一百七萬,李樹初的總督府收了八十萬。

    他們痛快的收下所有銀票,然後轉手給了收據,還各自在上面簽了名蓋了私章和公章。

    拿著幾張收據,朱紹????心想,真是既要當**又要立牌坊,收錢就收錢,還非得來這麼一套。他就不相信,他們收了這些銀子,還真會把錢往外掏,不放進自己的腰包。

    拿著幾張收據,最後朱紹????離開了要塞。在回去的路上,坐在馬車上的朱紹????突然想到,自己錢是都送出去了,可除了拿到幾張收據,其它的一無所獲。

    錢是送出去了,可不論是李樹初還是齊國遠都並沒有給過他們朱家什麼承諾。他望著手裡的幾張收據,突然後悔不該收下這些了。

    「李樹初和齊國遠不會收了錢不肯辦事吧?這些王八蛋!」

    回到開封城周王府,他立即去見父親。

    老周王朱恭枵一見到他,立馬站了起來,充滿期待的問道,「他們收錢了嗎?」

    朱紹????有些心虛的點了點頭,「都收下了,很痛快。」

    「那就好,拿人手短,吃了我們的總得替我們辦事的。二百五十萬塊銀元,這麼大筆錢他們只要敢收,我們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

    「他們收錢很痛快,只是他們給了收據。」說著,朱紹????拿出了那幾張收據。朱恭枵看著那幾張收據,看著上面詳細的寫明著收錢的時間地點見證人以及數額等等,還有李樹初和齊國遠的簽名和印章,瞪在了當場。

    「你要他們給的收據?」朱恭枵忍不住怒喝道。

    他見過愚蠢的。可還沒見過這麼愚蠢的,送禮行賄居然還要人打收據。

    「我沒有,是他們主動要打的。」

    「他們打,你就拿?你就這麼蠢。這東西也要收據,你當是去酒樓吃飯喝酒,走時要發票了?蠢貨!」

    他是要兒子去行賄,可現在拿了收據,就等於拿了收錢者的把柄。這就不是送錢。而是要挾人了。這不是嫌死的太早了嗎?

    「可李樹初和齊國遠人都不錯,還說了過兩天要親自上門來拜訪的。」朱紹????辯解到。

    「把收據留下,你出去吧。」朱恭枵有些無力的揮了揮手,踫上這麼䥥敞a鈾裁揮邪旆 恕;拐嫻比緗窕故譴竺魍醭 穡br />
    朱仙鎮軍營。

    李樹初和齊國遠望著擺在面前的那幾箱子銀票,相視而笑。

    「這開封老朱家還真是豪爽,一出手就是二百五十萬塊銀元券。」

    「這錢我們能收嗎?」齊國遠問。

    李樹初笑道,「有什麼不能收的,朱紹????也說的清楚,這錢又不是給我們的,不算行賄。這是地方的捐獻助餉,是給軍營和衙門開支用的,這錢又落不了咱們腰包,最後還是用之於民嘛。況且,咱們收據都是打了的,到時這些錢都立個專帳,專款專用,用的每一分每一文,我們都記在專帳上,要定期公開這筆款子去向花銷的。還得呈報朝廷。」

    河南地處中原,可每到亂世之時,河南往往就是重災區,饑民最多的地區。受戰亂影響最重的地區。

    李樹初來中原任總督,上任之後壓力也是很大的。皇帝早宣佈要給所有官員工資翻倍,甚至連胥吏的薪俸也要上調,此外還要儘量取消地方的加派加收。這固然是善政,可也意味著財政會很吃緊,朝廷也不可能無限制拔款。

    更不要說。地方還要搞恢復生產,災後自救,清理普查等,哪項不得要錢。皇帝給他的不是錢而是政策,讓他清理商稅,從商稅方面著手籌集資金展開恢復自救。

    不過要收到商稅,先得理清上下,得整頓吏治,這些都得要錢。

    現在朱家一下子送來二百五十萬,倒是雪中送炭了。

    「這筆錢我看不如這樣分配,給你們開封軍鎮一百萬,用做糧餉、賞賜,以及將士和家眷們的安置,另外還有新建設堡壘、炮台和兵站。此外,七十萬則用做架子軍和動員軍、預備軍和鄉軍的開銷,你覺得如何?」

    齊國遠笑道,「我沒意見,按督臣大人的意思辦。」齊國遠從一開始就沒想到要從這些錢裡下手,他是開國功臣,好歹也是開國子爵位,又是前將軍的高級軍官。大漢帝國的官員們薪水都大大增加了,就算不喝兵血,也一樣收入很高。

    何況還有各種賞賜和補貼,平時他吃住都是在軍營裡,都不用花費自己的錢。湖北的妻子也是普通農家出身,懂得勤儉持家,並不講排場亂花錢,如今他的收入,完全可以過很體面的生活,沒必要為了一些錢財,送了自己的前程。

    「剩下的八十萬,會用做兩省各府縣官員們的加薪,用做災後重建,這些都會做為專項資金列入專帳的。」

    齊國遠笑笑,「八十萬雖不少,可兩省諸府縣上千萬百姓呢,這兩省也是歷年來遭災遇匪最嚴重的地區,尤其是如今豫西一帶還流竄著大量的匪寇,要恢復這銀錢可少不了。八十萬,只怕不夠啊。」

    他意味深長的對李樹初道,「開封朱家很富有啊,我看,可以再從他們身上弄個千八百萬出來,另外洛陽等各地,還有許多宗室呢。」

    大明宗藩遍天下,其中尤以河南最多,幾乎無一府縣沒有宗藩。這在地去,是壓在河南百姓頭上最沉重的一座大山,而現在,齊國遠卻覺得這是河南最大的一座金礦。

    「我給陛下寫封奏摺。」李樹初想了想,回答道。(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74章 漢皇雄心

    晴天霹靂似的響聲隆隆響起。

    開始時,這種聲音很慢,像一隻巨大的蜜蜂在嗡嗡作響,然後聲音逐漸的變大,變成越來越強的轟鳴,好似天邊的悶雷。

    鰲拜憑著跟明軍多次作戰的豐富經驗,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這根本不是打雷,這是火炮的轟鳴之聲。

    他按住燥動不安的坐騎,抬頭四處尋找,很快他找到了炮彈。

    那是一顆很明顯的炮彈,鰲拜甚至能夠一眼認出這是顆榴霰彈,這種炮彈有著獨有的標記。他們在天空飛行之時,會帶著一帶明顯的尾焰煙火,帶著煙火飛上高空,劃著弧度,若是在夜晚,這種炮彈會如一顆掃把星一樣的顯眼。

    而且這種榴霰彈也確實如掃把星一樣,讓人聞之色變。

    他與普通的火炮不同,他的彈道不是平直的,而是帶著很大的弧度,更像是傳統的拋!無!錯!車石,可炮彈卻比拋石厲害的多。他們會飛到密集的陣列上空,然後凌空爆炸,瞬間殺傷無數的人馬。

    那枚榴霰彈帶著煙火軌跡,劃著弧線,從一側的山坡上飛來。

    鰲拜心裡迅速的算了一下,這顆炮彈不是等閒的榴霰彈,而是大號的榴霰彈。這意味著,那山上有一門重型榴彈炮,也許是加農榴。但讓鰲拜不安的是,如這種重型火炮,漢軍向來是集結使用的,而且按規律,重炮群必定是配屬給師一級的部隊。

    有重炮,就意味著這裡可能會有一個重炮群,而有重炮群,則意味著這裡至少有一個師以上的漢軍。

    鰲拜的冷汗涮的就下來了,在這裡怎麼可能會有漢軍的大部隊?哪怕只有一個師的兵力,那也會是一個惡夢。

    如今的漢軍不是從前的明軍,他們比當初的明軍遠勝千百倍,甚至比之當初的楚軍也更勝幾分。

    漢軍一個師。通常至少有一萬五千人。

    他們有三萬人馬,可卻不一定打的過漢軍一萬五千人。而且鰲拜心裡有種更不好的預計,漢軍突然一支大部隊出現在這裡,那他們很可能不止一個師。

    「王爺,我們遇伏了,這是劉繼業的大部隊,他們繞後包抄了。」鰲拜大聲的向豪格喊道。

    豪格一臉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劉繼業怎麼可能繞到我們後面來了,多鐸不是說劉繼業的兵馬一直沒有調動嗎?」。

    「一定是多鐸的情報有誤。那是重型榴霰彈,這意味著這裡有重型火炮,甚至極可能有重炮群,有漢軍重兵攔截,我們撤吧。」

    「撤?」豪格咬了咬牙,「往哪撤?」

    「撤回潮河大營,跟多鐸他們的兵馬聯合起來抵抗劉繼業的進攻。」鰲拜提議。

    豪格在猶豫,不是他拉不下那個面子回去,而是他想到了另一個可能。劉繼業既然悄無聲息的調了一支重兵來包抄攔截。那麼長城那邊的明軍此時只怕也已經發起了進攻。

    「多鐸此刻怕也是自身難保了。」

    豪格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能回去。

    「我們回去,只怕就要被徹底包圍。如今之計,唯有置之死地而後生。傳我命令,準備突圍,向東突圍!」

    鰲拜的預料是準確的,劉鈞的漢軍是這個時代全世界範圍裡。最先把炮兵設為一個專業兵種的軍隊,也是這個時代裡最重視炮兵的軍隊,同時他們也是這個時代裡全世界中裝備火炮數量最多的軍隊。他們裝備的火炮也遙遙領先整個時代。

    第一枚榴霰彈轟出,落入了行進中的清軍隊伍,炸倒一片。

    這只是一個開始,那枚炮彈實際上只相當於一個試射校距。

    隨著震天的戰鼓響起,號角吹響。

    五萬大軍所配備的上千門大小火炮,開始在預設好的炮陣上齊鳴。一個接一個的炮陣,一門接一門的火炮。

    重炮營,野炮營,長加農、短加農、加農榴、榴彈炮、臼炮,各種口徑的輕重火炮,一門接一門的轟響,密集的炮彈在河谷裡的清軍頭頂呼嘯著飛過,落下。

    頂著無數炮彈的轟擊,豪格率領著清軍縱馬奔馳,企圖借助戰馬的速度快速衝過去。沖了不過一里地,豪格發現前面的炮火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更猛烈了。

    而透過炮火的硝煙,他們發現,在他們的前方,赫然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陣列。

    豪格驚喜的發現,前面的漢軍並沒有排成嚴密的方陣,而是一個接一個的小陣,每陣人數也就幾百人,這些小陣一個挨著一個,但中間卻又隔著十餘步的距離,遠遠看去,就彷彿在那片開闊的河谷地帶,突然冒出了無數個蘑菇一樣。

    「漢軍為何要布這等陣形,難道他們想用這樣的步兵小陣,對付我們的騎兵衝鋒?」豪格征戰多年,跟蒙古人打過,跟明軍打過,跟朝鮮人打過,也跟海西的女真部落們打過,不論是與哪個對手打,在他印象裡,騎兵都是最強的兵種,尤其是當騎兵集結了足夠數量時,那完全能夠踏平一切,無人可擋。

    步兵若要對付騎兵,能依靠的只有城池,若是在野外,那就得建立營柵,或者設立車營。以車陣保護步兵,最起碼,步兵也應當儘量集結成大方陣,前設拒馬,然後以長槍和大盾結成保護層。

    總體而言,這樣的步兵其實也僅是自保有餘,反擊無力。

    可現在,漢軍居然在他們三萬輕騎的面前,擺下了這樣一個前所未聞的陣形,這算什麼陣形,蘑菇陣?

    這種陣形能擋的住騎兵?

    漢軍為什麼不集結成大陣,還有他們的炮呢,為什麼不擺在陣前或者兩側,以前楚軍不都這樣打的嗎?

    另外漢軍的騎兵呢?據他所知,漢軍騎兵雖不多,可也有不少的。

    豪格有種丈二和尚摸不清頭腦的感覺。

    也許統兵的是一個文臣,完全的用兵外行,要不然,不應當擺這樣的陣。這二三百人的小蘑菇陣。豈不是來送死的,他們擋的住大清八旗勁旅的衝擊嗎?

    唯一讓豪格有些不舒服的是,漢軍的蘑菇小陣似乎有些多。放眼所及,到處都是這樣的一團團的小蘑菇。

    「衝過去,踏平他們!」豪格舉著劍高呼。

    劉鈞站在不遠的一座山坡上,站在那裡打量著戰場。

    「陛下,豪格沒有撤退,他選擇了向東衝鋒突圍。」張國棟向劉鈞道,「想不到這個豪格還有幾分血性。」

    「魯莽罷了,有勇無謀。他還真以為朕的空心槍陣是那麼好破的?豈不知。這空心陣,正是專為對付騎兵而準備的。這一回,就要讓他們好好見識下什麼叫新時代的戰法。傳令各炮群,讓他們全力開火,朕要清軍騎兵靠近步兵們的空心陣前,陣形就被打散。」

    「不要吝惜炮彈,儘管轟擊,儘量把他們的陣形打散。打亂他們的衝鋒陣形,騎兵的衝擊力就將大減。他們更不是步兵空心陣的對手。」

    空心步兵陣,火槍時代專為對付騎兵的一種戰陣,尤其是劉鈞現在擺下的這種無數小空心陣組合成的巨大空心陣,更是騎兵們的絞肉機。

    比起橫列步兵或者豎列步兵。空心陣能更好的防禦騎兵們的衝擊,同時也能更強的殺傷騎兵。特別是這種包含著無數小空心陣的大陣,會使得漢軍的大陣如同一塊巨大的海綿,輕鬆的把清軍騎兵的衝鋒力給吸引掉。

    騎兵最大的依靠就是衝擊力。而沒有了衝擊力度,他們的威力就將下降一半以上。

    各個小空心陣之間的空隙,那不是破綻。而是真正的殺招所在。

    騎兵們衝進漢軍大陣,面對著一圈圈的刺刀和火銃時,他們會下意思的順著那些空隙繼續衝過去,這是戰馬的本能,也是騎士的本能。

    而他們衝進去才會發現,到處都是一隻隻刺蝟一樣的空心陣,他們根本無處下嘴,只能不停的往前衝,然後被一個個槍刺空心陣後的步兵們用火銃殺傷。

    要對付空心步兵陣,僅有騎兵是完全不夠的。

    甚至在火槍時代,其實騎兵已經不再是戰場的主力了。他們單獨是無法擊敗步兵的。

    「如果是你,你會如何應對朕的空心步兵陣?」劉鈞問張國棟。

    「陛下曾經與臣等說過,火器時代,不再是防禦的時代,而是進攻的時代。士兵們不再需要沉重的鎧甲,以後鎧甲將會逐漸被淘汰。而炮兵會取代騎兵,成為戰場的寵兒,但歸根到底,未來戰場上的真正主力,還是持著步槍的步兵們。」

    張國棟指點著戰場,「陛下,就算是臣帶領這些騎兵,也沒有半點勝算打贏這一戰,唯一的對策只有撤退,而不是迎著炮火一頭衝進這空心陣絞肉機。」

    一旁的兵部尚書張國維十分驚奇的問,「難道騎兵真的打不過步兵?豪格率領的可是三萬騎兵啊,其中不少都是八旗精銳。」

    張國棟很自信的道,「戰爭,那是天時地利與人和,若說直白點,那就涉及到戰場地理,天氣狀況,還有軍隊的裝備、訓練、指揮官的經驗以及指揮體系的健全,甚至是軍隊的士氣。」

    「綜合種種,誰佔據的有利條件更多,誰就更有機會取勝。而眼下這一戰,論兵力,我們有五萬人,清軍三萬。而且我們是以逸待勞,清軍遠道而來被我軍突襲。其二,這個戰場是我們選擇的,此處雖然還算開闊,但一側是河,兩側是山,其實是一片狹長的河谷地帶,我們的炮兵布設在兩側山上,居高臨下,易守難攻,清軍雖是騎兵,可這個地形,其實最不適合他們展開,無法迂迴包抄側擊。」

    「再有,就是裝備上的碾壓了,我們這次攜帶了上千門火炮,還不說各營連所配的山地榴等輕炮。我們的步兵如今已經全部都裝備上了先進的燧發銃,還裝備了不少的手銃以及手雷,而清軍呢?他們雖是騎兵,但幾乎都還處於冷兵器時代,裝備的火炮極少,還十分落後。火銃幾乎沒有。」

    劉鈞讚賞的向張國棟點了點頭。

    「說的都對,但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一點,清軍此戰必敗,因為他們沒有步兵。」

    張國維怔住,「清軍會敗,只因他們沒步兵?」這算什麼理由。

    「任何軍陣都會有破綻和缺點,比如縱形陣列,最易保持陣形,但卻最怕炮火攻擊,遇到炮火轟擊,遭受的傷害會最大。而橫列攻擊,最不怕炮火,但最難保持陣形,攻擊火力會減弱。」

    「同樣的,我們的這種空心陣,對付騎兵最為有用,但如果清軍不是只有單獨的騎兵衝鋒,而是步騎協助作戰,騎兵衝鋒,再配以線列步兵陣推進,那麼空心陣必然難以抵擋,若是對方步騎之外還配有炮兵協同,那麼勝敗難料。」

    張國維哦了一聲,「必須得搭配線列步兵是吧,陛下?」

    劉鈞點了點頭,線列步兵,也就是火槍兵。只有火槍兵才能對抗漢軍的空心陣火槍兵。普通的步兵,隔著許遠,就要被打散了,靠不近身。

    「那我們不用擔心了,就算韃子騎兵配有步兵,可他們也沒有火槍步兵啊。他們的步兵,還都是騎馬的重甲步兵呢,穿著厚甲拿著大刀弓箭,行動緩慢,靠騎馬機動,然後下馬作戰。以往對付前朝的軍隊時,這種戰法倒是很有用,可如今,面對咱們帝國的新式火器部隊,這種笨鐵殼重步兵,完全就是死耙子,根本沒用。」

    劉鈞放下了千里鏡,不用再盯著,他也已經預料到了這場戰鬥的結局。

    「傳朕命令,讓騎兵出動,繞到清軍後方,把他們來時的那條穀道給堵了,這一次,我們來個甕中捉鱉,一個韃子也不放過,朕要全殲這三萬清軍。」

    皇帝的胃口是如此之大,帶著五萬人,卻要全殲三萬清軍騎兵。張國維暗自驚嘆,若是早個幾年,他聽到哪個明朝將領敢如此說話,定會狠狠的噴他一頓,把口水全噴他臉上去,真是瞎話張嘴就來。

    可現在,這話出自皇帝之口時,張國維卻是半點也不懷疑了。

    他目光望向戰場,清軍還在頂著炮火不斷接近那些看起來似乎很脆弱的一團團步兵,清軍縱馬狂奔,高呼怒喝,而他們面前,一個個的小步兵空心陣,卻如同面對著洶湧浪潮時的一團團礁石,任你狂潮巨浪,我自巋然不動!(未完待續。)

    PS︰感謝春來到花開早、家中排行老六、避塵軒主人2、se夏諸位的支持,謝謝大家!

    第474章漢皇雄心︰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75章 微服私訪

    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暖風和煦。⊙,

    中原總督李樹初和開封鎮總兵齊國遠換了身便家,一個身著月白儒袍方巾,似一個中年文士。一個則勁裝錦衣,似一個習武的護院鏢手。兩人也沒打儀仗擺排場,各帶了四員親隨就入了開封城。

    朱仙鎮是一個非常繁華的商鎮,但與開封城一比,卻又小巫見大巫了。開封城就算在全國,也算的上是數一數二的繁華大城,尤其這裡依著黃河、沙河、睢河等,西面是洛陽,東面是徐州,北面則是濟南、臨清,四方通衢,商旅雲集。

    本來,做為堂堂漢帝國九大總督之一,李樹初是真正的封疆大吏。做為總督,他有御賜的王命旗牌十二副,還有金銀令箭,尚方寶劍,既管轄河南、山東兩省的地方民政,同時也統領軍務,還兼理河道,負責漕運等,真正可謂是權利熾手可熱。

    這樣的封疆大吏,出行是有一套專門的依仗以及護衛的警衛的。全副依仗排場若打起來,那可是非常威風的。

    不過李樹初不是那種愛擺威風的人,齊國遠雖是新朝的新貴,但一樣不好那些虛名。

    兩人就帶著幾個做長隨裝束的護衛一路走著入了開封城,在崇禎朝,河南幾度被流匪劫掠燒殺,加之河南遭遇了數次大災,連開封這樣的重鎮也曾一度百姓爭相出逃。

    可如今,開封城又已經處處商舖幌子招搖,商賈雲集,到處都是民眾,又恢復了元氣。

    走在街上的李樹初對於開封的這一切很滿意,新皇立國,中原這個天下腹心之地,並沒有立即爆發大規模的動亂。除了豫西那邊還在剿匪,豫東和山東一帶,都很平靜。

    在一道道新政善政下。百姓正在陸續返鄉,各府縣也都在積極的開展災後重建工作。不過比起萬曆之時的開封繁華景象,還是有些差距。

    要想讓百姓都返鄉,還得讓百姓都能過上溫飽的好日子。他這個總督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首先就是得有錢。又不能擾民,百姓現在是半點負擔都增加不了了。

    如何兩全,看來也如齊國遠說的那樣,唯有先向前朝的宗室們開刀。打倒這些宗室。不說中原兩省重建恢復的本錢有了,甚至還能為朝廷上交一大筆資金。

    不過涉及前朝宗室又很敏感,既要讓宗室吐出那些不應再屬於他們的土地財富,又要不逼迫過份,這倒不是簡單的事情。

    李樹初進了開封后沒急著去原周王府,而是先和齊國遠滿城逛了一遍,尤其是先去四海銀行、鹽店、糧店等幾處轉了轉,還問了問情況。

    開封四海銀行生意興隆,李樹初排隊到櫃檯,試著要求兌換一千元銀元券。要求兌換成銀元,結果櫃檯滿足了他的要求,一千塊銀元如數兌換給了他。

    齊國遠跟著上前要求把一百塊銀元券,兌換成銅元,一塊銀元兌二百文銅元。齊國遠特別要求銅元一文兩文五文的都要一部份。

    櫃檯後的人叫來了他們的襄理,那襄理沒拒絕他的要求,叫來兩名女營業員,按他的要求把銅元都兌現了。

    這時齊國遠又要求兌換一萬塊的銅元。

    「抱歉,客官,按銀行的規章。銀行一次只能兌換一百塊以下的銅元。」

    「那給我把這一萬塊銀元券全兌換成銀幣總成吧。」

    「這個也很抱歉,客官。兌換超過一萬銀元券,需要提前一天預約。而兌換超過一千塊銀元幣,需要三天提前預約。兌換超過一萬塊銀元幣,則需要提前七天預訂。」穿著長袍的中年襄理很客氣的對他們解釋。

    「若是我要兌換一百萬塊呢,需要多久?」李樹初很有興趣的問道。

    「這位客官,如果您有這麼大的銀元要兌換,那需要提前預約,我們會以授予您最尊貴的五星級貴客待遇。如果是一百萬銀票兌換為銀元券。若是外地分行開的票,則需要十天時間,本分行開出的銀票兌換隻需要七天。若是要兌換成銀幣,那麼按規矩,外地分行的票兌換如此大數額銀元幣需要提前一個月時間,本行銀票兌換銀幣需要二十天。」

    李樹初更在意的是能不能兌現的了,「一百萬全都兌現成銀元?不是銀元券?」

    「當然可以的。」

    「那三百萬,五百萬呢?」

    襄理保持著臉上的笑容,十分自信的道,「別說三五百萬,我們開封分行就是一千萬塊銀元也能兌換的出來,不過按朝廷的法令,超過十萬塊銀幣、一百萬銀元券的兌換,都是需要在官府報備登記的。」

    李樹初滿意的點頭,最後和齊國遠又把剛兌換出來的所有銀元和銅元又都存進了銀元。襄理對他們這種瞎折騰的行為,也沒有不滿,依然和氣的把存款手續辦好了,甚至還給他們升了一個一星級客戶。

    走出銀行的門,齊國遠呵呵笑了笑,「這些銀行的夥計態度很不錯。」

    李樹初卻拿著一張手續單,揚了揚,「我們剛才先取後存,短短一會時間,銀行就收了取、存兩筆手續費,這買賣難道要不得,你多折騰幾回,他們越高興,這手續費可是按次收的。」

    李樹初接著又去了官營的鹽店、糧店、菸酒茶店,順便又去逛了遍幾個市場。發現開封城不論是官店私店,各種奢侈品、生活必需品等都很充足,價格也比較平穩。

    尤其是糧鹽油布等數樣生活必須用品,都保持著一個平穩的價格。

    看到這些,李樹初非常滿意。

    物價平穩,正說明如今開封的局勢很好,民心也很穩定。一個地方穩不穩,看物價就能知道。若是動亂將起,那麼從物價的波動就能發現蛛絲馬跡。

    逛了一圈,李樹初和齊國遠終於來到周王府。

    周王府佔地極廣,猶如一座城中之城。如今雖然已經摘下了王府的牌匾,換上朱府的牌匾,可依然處處彰顯著其富貴不凡。

    朱門高牆,庭院連綿。

    兩人一身普通衣著帶著幾個普通衣著的長隨走到近前。大門前立即有人走了過來,喝止了他們。

    「站住,什麼人,沒看見這是周王府嘛。隨意亂闖什麼。」

    齊國遠站住,冷笑兩聲,「周王府?這門上不是掛著朱府的牌匾嗎?據我所知,本朝還沒有封過王爵吧,這周王。是大漢帝國的周王,還是哪朝的周王?」

    那幾個守門的家丁也似乎為齊國遠的話語氣勢,還有他那隻獨眼給震住了。

    態度稍變了些,「我家主人是前朝周王爺,如今雖改朝換代了,可當今聖上也下詔說過要善待前朝宗室,畢竟論起來,當今皇上也曾是入過前朝宗氏族譜的。」

    「你們什麼人啊,可是要拜見我家主人?」

    李樹初上前一步,「在下總督府的師爺。這位是我們總督大人的親兵。我們奉了總督大人之命,前來拜見朱老太爺,有總督大人的書信要奉上。」

    一個年紀稍長些的門子過來又打量了一下李樹初和齊國遠,最後目光又掃了眼二人身後的八個隨從。

    點了下頭,「有帖子嗎?」

    李樹初搖了搖頭。

    老門子皺了皺眉,最後道,」你們到那邊門房裡坐下,我去裡面請示一下。「

    周王府很大,周王府的門房自然也很大,他們府上的門房甚至還分了左右。

    都是讓人候見時休息等候的。但兩個門房卻並不簡單,而是內有玄虛。左邊的那個門房,過去都是有身份的人前來拜會侯見時呆的,裡面裝潢的很漂亮。夏天有冰鎮酸梅湯,冬天有火爐還有熱茶,甚至還有家僕伺候著。

    而右邊的則不一樣了,右邊的那個門房,裡面只有挨牆的兩排長條板凳而已。

    一個家丁領著李樹初兩人往裡走,這時八個護衛要跟著進去。他卻一把將人攔下。

    「你們在外侯著,裡面沒你們位子。」

    李樹初轉頭對護衛道,「你們就在附近轉轉,去鄰近的茶鋪喝會茶,一會再來接我們就是。」

    家丁領著李樹初兩人進入右邊門房,扔下兩人,留下一句不冷不淡的話,「你們先在這裡坐著,什麼時候上面叫你們進去,我會來通知。」一邊說一邊望著兩人,等了一會,見兩人也沒個表示,就不滿的哼了一聲出去了。

    坐在冷板凳上,齊國遠笑道,「大人剛才是故意的吧。」

    李樹初宦海多年,歷經數朝,自然知道這些門房的規矩的。都說宰相門房七品官,這周王家的門房也不比宰相家的差。若是從前,如他這樣的幕僚身份來求見,若是不給門房銀子打點,只怕怎麼著也得被晾個一兩個時辰,才會替他通報。

    「這家府第上下,依然還把自己當成高高在上的皇室宗藩了呢,連個小小門子都把自己當成了七品官了。沒事,他若不通報,咱們就在這裡坐一會冷板凳。」

    齊國遠笑笑,「這又何必嘛,在這乾坐著也沒意思,我去問下看有沒有茶水,逛了半天了,口也幹了。」

    牆角木桌上倒有個茶壺,齊國遠一拎卻是空的。他拎著茶壺走到門口,「兄弟,有沒有茶水,幫忙弄一壺來。」

    門房回頭瞧了他一眼,見他一手提著壺,另一手空著,便又哼了一聲轉回頭去,再不理會他。

    王府大廳。

    朱恭枵換上了一身普通的綢緞長袍,戴了頂普通的萬字巾。

    在他下首兩側,則是開封周王系原三十六郡王以及下面的諸家的家主,濟濟一堂。

    「總督不是說今天過來嗎,怎麼這個時辰了還不見人?」一人坐著有些不耐煩的道。

    「是啊,這些傢伙也太擺譜了,姓李的當初也不過是我們皇明的入贅女婿而已,如今倒是騎到我們頭上坐威坐福了。」

    不滿的聲音越來越大。

    朱恭枵重重的咳嗽一聲,目光在這些子佷兄弟們身上掃過一遍,「不會說話就閉嘴,不說話沒人把你們當啞巴,不知道禍從口出?」

    等大家都閉了嘴,朱恭枵轉頭對大兒子道,「你沒記錯日子,他們說的是今天來?」

    朱紹????擦著額頭的汗水,「沒錯,就是今天啊。」

    朱恭枵眉頭皺了皺,心裡也有些不滿。

    「既然說了今天來,那他們肯定會來,再等等。」

    丫環上來,重新給眾人換上新茶,端上點心。

    又坐了有個把時辰,許多人終於不耐煩了。

    「我說,他們不會不來了吧,這都什麼時辰了,再過會天都黑了。」

    「就是,我看他們根本不會來。」

    「人家如今是朝廷新貴,誰還把咱們放在眼裡啊。」

    「乾脆各回各家算了,不伺候了。」

    朱恭枵騰的站起,一眾人總算又閉起了嘴,朱恭枵目光掃過眾人一遍,然後甩了一下袖子,走到後院去了。

    周王一系的各家家主都在前院廳堂喝茶,各家的女眷今日也齊聚一起,在後院喝茶。

    今天來的不但有各家的妻子,還有各家的年青女兒。

    這些原來的郡主、縣主、郡君、縣君、鄉君,也都是有俸祿的,郡主有八百石祿,途遞減,她們的女婿都稱儀賓。

    平日裡,各王府的郡主,各郡王府的縣主,還有各鎮國將軍府的郡君等等,哪個不是高高在上。

    明朝的宗藩待遇向來優厚,尤其是明代從不和親,因此這些宗女們從不用為擔憂會被和親嫁到域外番邦,她們的夫婿多是地方大族子弟或者官宦子弟。

    甚至有不少,還直接招婿上門,如李樹初,當初就是被安東王招贅上門。

    不過現在,這些宗女們,也一夜之間沒了頭上的尊貴頭餃,成為了普通的女子。甚至還因為頭上頂著前朝宗女的這個身份,使得她們的地位一落千丈。

    過去各家宗女不愁嫁,如今則是無人敢來問津了。

    原本朱恭枵還想著,趁今日李樹初齊國遠來訪之機,順便讓他們見一下各家的年輕未嫁女子,也許有機會,跟這些朝廷新貴們聯姻,找一個新的靠山。

    可現在,天都黑了,李樹初和齊國遠卻還不見人影。

    送了二百五十萬塊銀元,居然換來這樣的回覆,朱恭枵很憤怒。(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76章 清算的時候到了

    李樹初和齊國遠在門房坐了半天的冷板凳,到天黑的時候,終於有一個管事出現了。他走進門房,招了眼二人。

    「你們就是總督府來的人?」

    齊國遠早已經坐的有些不耐煩了,這個時候直接起身,大聲接道,「沒錯,我們就是總督府來的人,而且在你眼前的這位,正是如今的中原總督李大人。」

    那管事一下子怔住了,腳似乎被釘在了地上,僵在那裡。旁邊的門子更是驚的面如土色,齊國遠哼了一聲,「開封朱家的架子還真挺大,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管事忙上前來,「您真是總督李大人?」

    「怎麼,你還想要驗一驗我們總督的官印呢,還是說你想見識下御賜的尚方寶劍?」

    「不敢,不敢。都怪這些傢伙有眼無珠,還望大人有大量,莫要計較。快請,老爺他們早就在堂上等候多時了。」

    李樹初拍了拍衣衫,「煩請通報堂上,本官馬上就到。」

    「是,是,小的馬上就去通報。」說著忙不迭的疾步走了出去。

    那幾個門房此時早已經驚的說不出話來,僵在當場都不知道挪步了。個個如喪考妣,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堂堂總督,居然還跟他們玩這一出,這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幾門房愣了一會,終於過神來,撲通一聲就給李樹初跪下了,一邊跪還一邊扇自己耳光,口裡告饒求罪。

    齊國遠最見不得這種狗仗人勢的狗腿子,當下一揮手,「還不滾出去,有多遠滾多遠。」

    幾個門房當下都屁滾尿流的慌忙退下。

    而那一邊堂上,朱恭枵聽說總督李樹初和總兵齊國遠早一個多時辰前就到了大門外,結果被門子晾在門房半天后,又驚且怒。??一面怒喝叫罵,一面連忙叫上各家老少爺門。齊齊趕往大門迎接。

    「督臣大人恕罪,老朽迎接來遲,抱歉。」

    李樹初只是笑笑,開封朱家家大業大。人丁眾多,人一多,難免魚龍混雜,有一兩個不會辦事的人也很正常。「

    「頭老朽就將他們趕出府去。」

    「那是你們自家的事情,我無心過問。也管不著。今日來,我是要來與老爺子談幾件正事的,看樣子,今天開封朱家一系各房各枝的人應當都到齊了,那正好,一事不說二,就一起談。」

    說完,他當先大步往府內走去,朱恭枵臉色變的極為凝重,連忙緊跟著走了上去。他有一個非常不好的預感。只怕這不好應對了。

    進了大廳,朱恭枵立即安排人擺上了最好的茶和點心,請李齊二人上座,自己陪在下,朱家其它各房各枝則坐在後面。

    李樹初坐下,好整以暇。

    但屋裡卻不再似先前的那種熱門的場景,此時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李樹初在門房干坐了一個多時辰的冷板凳,只怕是來者不善,此刻估計更是心頭火大。

    朱家上下都有些忐忑不安。

    李樹初掃了眼眾人,先是咳嗽了一聲。然後開腔道,「前兩日,承蒙朱公子親自到軍營,將開封朱家滿門對朝廷的忠義之心送達。二百五十萬塊銀元我們已經收下,非常感謝朱氏對我們中原軍政兩界的大力支持,今天此來呢,一是特別來親自上門表示感謝。」

    「其二呢,也是還有些要事得當面與朱家親談。」

    朱恭枵連忙道,「有什麼事情。?督臣直接派個人前來通知一聲,老朽定會立即趕去面見。」

    李樹初呵呵笑了幾聲,「聽說過去開封的商稅都是由開封朱家代收,收上來的商稅也歸開封朱家所有,有此事吧?」

    「前朝之時,確實如此,當年洪武皇帝特賜開封商稅予我開封朱家。不過如今已是新朝,開封的商稅自然當歸於朝廷歸於當今聖上,我開封朱家絕不敢染指半分。」朱恭枵擦著額頭道。

    「朱老先生有此覺悟,非常不錯。本督在此也感謝朱老先生對朝廷和對衙門的支持,以後這開封的商稅,就會由朝廷的稅務機構專門負責,就不再勞煩朱家了。」

    「應當應當。」

    「另外呢,按皇上的旨意,以後禁止私設關卡,盤剝商旅行人。朝廷對於海關和河道關津的關卡設立,會有嚴格的限制,非朝廷所設關卡,私設關卡將是重罪,我知道原來開封朱家也設有不少的關卡收費,甚至還在市場設立了不少稅費,以後,這一切都得停止廢除。」

    朱恭枵不敢有半點猶豫,連連點頭。

    「應當,應當。」

    李樹初滿意的點點頭,端過面前的茶杯,拿起茶蓋輕輕撇去茶杯裡的沫子,端到面前輕抿一口。

    「茶不錯。」

    「雲南所產,都是三百年以上的老茶樹上採摘的嫩芽,採用獨家的制茶技藝。若是督臣喜歡,老朽一會讓人包上幾斤給大人。」

    「如此好茶定不便宜,這樣的重禮我可不敢亂收,為官主政,當造服一方,廉潔公正,我身為總督,豈能破壞朝廷制度。」李樹初笑笑。

    「說到商稅,還有一件事情得通知老爺子一聲,原來朝廷在開封設立的官店,勞煩朱家頭正式移交給朝廷。」

    朱恭枵愣住了。

    官店,其實和皇店有些類似,只不過一個是皇帝私產,一個是官產。而大明在很多時候,官店既是商業機構,同時也兼作稅收機構,官店還負責徵收商稅,官店多設立在繁華的商業重鎮,規模較大。

    如開封的官店,就有新舊店房數千間,這些有的是官府置產,有的則是沒收官民的房產。官店憑藉著特殊的地位,經營的都是那些最賺錢的買賣。

    不過官店又往往被宗藩奏乞,大量被賞賜給宗室。

    如開封的官店,歷年來就有許多落到了開封朱家的手中。如今開封的現存官店數千間,可實際上歷年被開封周王一素佔去的官店數量是現存的數倍。

    而李樹初說的官店收歸朝廷官府,當然不僅指那些正常的官店,也包括歷年被奏乞、賞賜給周王一系的官店。

    「所有官店都上交朝廷,並且各官店自龍漢元年正月初一起所生產的經營利潤,也通通都得上交,連帶各店的庫存貨物,應收款項,一文不能少。」

    這已經是要挖朱家的肉了,朱恭枵臉色變的難看起來。

    「督臣,陛下詔令天下要優待我前明宗室,你這與陛下詔令不符吧。」朱恭枵大著膽子道。

    齊國遠在一邊冷笑兩聲,「你們現在還能坐享這毫宅美第,錦衣玉食,難道還不算是優待?老爺子,我齊國遠只是一介武夫,但也知道一句話,人敬你一尺,你應當還一丈。既然陛下如此善待,你們越應當珍惜,而不是得寸進尺。」

    被齊國遠那隻獨眼盯著,朱恭枵心頭生寒,最後只得咬牙道,「多謝齊總鎮指點,老朽頭就會把所有官店都盤點清查,然後如實上繳朝廷。」

    「很好,還有一點補充一下。鹽茶菸酒,這幾項都是朝廷專營,其它的商人只能從朝廷的專營店批零售,並且必須按照朝廷規定的價格銷售,若有違抗,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明白。」

    「痛快,那麼就剩下最後一件事情了。」李樹初拍了拍手掌,「減租減息。地租不得過田地產出三成半,利息不得過一分半,最高不得過本金一倍。」

    朱恭枵咬著牙點頭,「沒有問題,我們一定遵照朝廷的旨意。」

    「本督相信朱老爺子,齊總兵,頭你調一批軍隊過來,幫助開封朱家上下,重新清丈一下田畝,我呢另派吏員過來協助重新登記一下田地產權。到時還望老爺子能夠支持,主動的準備好所有田地的產權契約文。」

    朱恭枵心中大感不妙。

    「這是要做什麼?」

    「哦,其實也沒什麼。」李樹初微微一笑,「這只是按陛下的旨意,要在全國推行社會普查,包括戶口清點,清丈田畝,商業普查等幾項。主要還是要核清一下全國各地的底細,也好知道我大漢帝國各地的實情嘛。」

    「另外呢就是以後徵稅,都得按著這新清丈好的田畝來征。哦,還有一點忘記告訴老爺子了,以後呢官紳一體納糧當差,不論皇親國戚還是朝廷百官或者前朝宗室,乃至地方士人,都不再有優免特權了。有多少田地,就得征多少稅收。本督聽說開封周家有數百萬畝良田,以後看來就是開封的納稅大戶了。」

    朱恭枵如遭雷擊,如果說商稅、關費以及官店都能讓出去,可是這地卻是命根子啊。開封朱家上下有好幾百萬畝地呢,以往他們這些地可沒納過糧。現在不但以往的俸祿沒了,賞賜沒了,商稅官店設卡收費的特權沒了,鹽茶專賣的特權沒了,現在連土地優免的特權也沒有了。

    想想,朱恭枵就心疼的抖。

    「老爺子,一定得把地產的產權契約文準備好,等田畝清量完後,若是朱家出示不了所有地產的產權文,到時那些田地可就得收歸官有。」

    李樹初又給了朱恭枵一記重擊,朱恭枵終於承受不住,身子一晃,暈倒在地。(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77章 絞肉機

    炮火在延伸。

    有的炮彈就在距離不到百步外爆炸。

    特朗普正拿著磨石打磨自己的刺刀,他馬上就會用的著這把刺刀了。遠處,清軍的騎兵正撲天蓋地的衝來,此時的他們真的就如那暴風雨海中的礁石,星星點點散佈著,即將迎來最猛烈的海浪的拍擊。

    究竟是海浪拍碎我們,將我們捲走,還是我們屹立不倒巋然不動?

    特朗普相信他們能抵擋住清軍騎兵的進攻狂潮,他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中士,身處戰局之中。但也能憑藉著豐富的經驗,看的出來,在漢軍猛烈的炮火打擊之下,清軍的衝鋒雖然很兇猛,氣勢頑強,但卻也在遭受著慘烈的傷亡。

    最重要的是,清軍的騎兵集群衝鋒在這片河谷裡本就受到限制,現在被無數大炮狂轟爛炸,更使得他們的陣形不斷的被打散。

    「如此大規模的騎兵衝鋒,在歐洲簡直難以想像。」特朗普一下下的打磨著刺刀,一面對身邊的隊友說道。他也曾是歐洲戰場上的一員,但歐洲雖然各國混戰,可各國的主力基本上都是僱傭軍團,從將軍到士兵,都是接受封建君主們僱傭的。

    真正的本國常備軍很少。

    「我們能擋的住韃子騎兵的衝鋒嗎?」崔東根的語氣裡帶著幾分驚恐,他是北洋艦隊年前剛招募的新兵,應徵以前是生活在鴨綠江邊的朝鮮人,以前是一個在長白山的采參人,身體壯實箭射的不錯。

    雖然經過了半年的訓練,可這是他第一次上戰場,握著步槍,手卻忍不住發抖。

    他旁邊同是朝鮮人姜東海一樣心中忐忑,他從衣領下掏出一個護身符。這是他應徵上後,家裡給他求來的護身符。

    「東根,我們求三清天尊保佑,一定能平安無事。」

    特朗普這時磨好了刺刀。也從自己的衣領裡取出一樣東西,卻是個十字架。特朗普是個西班牙人,天主教信徒,大戰來臨之前。他期待向上帝聖母天使祈禱以得保佑。

    幾個人的祈禱影響到旁邊的同伴,大家也紛紛開始祈禱。

    特朗普邊上一個西洋士官也劃十字祈禱,但他卻不是天主教信徒,他是一個荷蘭人,一個新教徒。

    雖然天主教和新教都只信仰三位一體的唯一真神。但天主教禁止拜偶像,只塑像為紀念。而新教也禁止拜偶像,並認為塑像就是偶像,他們不準塑像,只立十字教作為教會標記。

    最初只有天主教,後來天主教在數百年前分裂成天主教和東正教,而後新教又從天主教中分裂出去。

    如今的歐洲大戰,也正是圍繞著神聖羅馬帝國皇帝與帝國諸侯們,新教與天主教兩大宗教聯盟的戰爭。

    西班牙是虔誠的天主教徒,而荷蘭人卻是新教徒。新教在東方,也稱為基督教。

    不過在大漢帝國,信仰卻是包容的,不管是本土的道教,還是外來但卻早在中國生根的佛教,包括後來的藏傳佛教,乃至西方傳來的天主教、基督教、東正教甚至是中東來的綠教、猶太教等,都能在這裡傳播。

    只要他們願意遵守大漢帝國的宗教管理制度,那麼他們就能傳播教義,發展教眾。甚至在軍隊中。也並不阻止士兵信教。你不說,我不問。

    這就導致如今的漢軍中,有的部隊裡,一個連隊可能有七八種信仰。

    特朗普的這個連隊二百餘人。就是如此,既有西班牙人也有荷蘭人還有瑞典人,德國人法國人英國人俄羅斯人意大利人等,也有來自印度,來自東南亞的,來自朝鮮、日本。來自蒙古,來自東北黑龍江一帶的女真人,以及中原漢人。

    這就是一個包容萬象的連隊,各式各樣的信仰都有,大家各自包容,互不衝突。

    不過在信仰這方面,做的最開放的還是中原的漢人士兵,他們是見神就拜見佛就燒香。也不管他是蒙古的薩滿還是藏傳的喇嘛,甚至是是佛教道教,乃至西洋的什麼基督教,東南亞的綠教等等,管什麼上帝還是真主又或佛祖,三清天尊,反正從頭到尾漫天神佛都念一遍,全都祈求到。

    「如來佛祖玉皇大帝觀音菩薩耶穌上帝真主阿拉保佑我吧!」

    連長趙栓柱把滿天神佛都祈禱一遍,然後放下合十的雙手,大喝一聲,「好了,神佛已經拜過,現在,就靠我們自己了。再檢查一遍你們的槍彈,上好你們的刺刀。」

    「我知道你們有許多人是第一次上戰場,第一次上戰場就踫上這麼大的場面,要我說,這是你們的好運氣。因為不管怎麼打,這一仗我們都是必勝的。而且這一仗,是皇帝陛下親自指揮我們,這是無尚的光榮。菜鳥們,你們就歡呼吧,第一次就遇上這樣的大場面,第一次就由皇帝陛下親自帶領你們,第一次,就將是一場大勝仗,第一次,你們就有機會建功立業,贏取功勛,現在,好好的迎接你們的第一戰吧!」

    又一聲爆炸,爆炸距離他們更近了。

    崔東根感覺腳下都有些站立不穩,爆炸使的大地都在震顫,還有騎兵們的迅猛衝鋒,鐵蹄敲擊著地面,也使得地面一直在震顫。

    「檢查槍彈,檢查槍彈」崔東根一邊默唸著,一邊再次檢查起自己的步槍。已經套上了刺刀的步槍,長達六尺餘,比他整個人還略高一些。

    一個連隊二百餘人組成的小空心陣,裡外圍了好幾層,在他們的中間是一輛馬車,馬車既是彈藥補給車,又是一個移動的炮台,後面是山地榴彈炮。

    崔東根因為是初次實戰,且他射術成績很好,因此這次他沒有被安排在最外圍,而是相對的處於內圈,他的職責就是儘量的攻擊衝到近前的敵軍騎兵。外圈的戰友,則會用刺刀組成一道防禦,並且利用配發的手雷,阻擋敵騎衝陣。

    崔東根左右四望,炮聲轟鳴之中,視線四處。是一個又一個他們這樣的戰陣,足有數百個之多,這些小陣每個之間都留著不大的空隙。

    他抬頭望瞭望天,天氣很好。四月的陽光已經有些刺眼。

    天氣晴好,陽光明媚,無風。

    這種天氣對於火槍手們來說,是最佳的作戰天氣,火槍受到的風雨干擾會最少。可以最大限度的保持射擊精度。

    鰲拜表現出極大的勇氣,面對著連天的炮響,他沒有半點猶豫、畏懼。他一騎當先,衝鋒在前。

    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衝過去,撞過去,踩過去,殺出一條生路來。

    一發炮彈呼嘯而來,不是榴霰彈,這發炮彈不是自頭頂落下。而是自他的側前方的山坡上轟擊而來。

    那是一枚巨大的鐵球,實心的炮彈不下十斤重,炮彈高速呼嘯而來,與狂呼怒喝的清軍迎頭相撞。

    一剎那間,鰲拜以為自己死定了。

    那枚凶狠的炮彈幾乎是迎面而來,那一刻,他頭腦一片空白,不能呼吸,有種致命的窒息之感。

    然後萬幸的是,那枚大鐵球與他擦肩而過。狠狠的砸在了他身旁的旗手身上。可憐的旗手,也是位正黃旗勇士,他還是鰲拜的老部下。多少次與敵軍作戰,刀下殺過許多無名之鬼。然後這一次。他與大鐵球的較量卻輸的慘不忍睹。

    大鐵球直接把他的頭給砸沒了,那匹黑色的雄駿戰馬馱著那無頭的屍體繼續奔馳,他的手上還舉著那面大旗。

    直往前又奔跑了十餘步,無頭屍才摔落馬下。

    而那枚罪魁禍手的大鐵球,殺了他的旗手後,卻繼續以勢不可擋的勢頭衝了過去。把沿線上的數名騎士砸倒。然後大鐵球落地,彈跳,帶著弧線向前飛了一段,又砸中了幾個倒霉鬼,最後勢頭減弱,在地上滾動。

    十餘斤的大鐵球在地上滾動之時,殺傷力卻依然不????,砸斷了好幾條馬腿,數名騎士措不及防從馬上摔落,有的摔成重傷,有的直接被後面的戰馬踐踏。

    心有餘悸的鰲拜感覺自己終於能呼吸到新鮮空氣了。

    在他的前方,那一團團的漢軍步兵已經相距不到數十步。

    再加把勁,他們就能衝破這沒有柵牆沒有壕溝沒有車陣保護的步兵了。

    「預備!」

    連長栓柱看著奔近的清騎,高聲呼喊,同時拿起掛在脖子上的鐵哨狠狠的吹了起來。

    哨聲響起,射擊開始。

    站在內圈的崔東根聽到哨聲,條件反射一般的忙舉起槍。握起槍,他的眼中便只剩下了越來越近的敵騎,目光的聲音也似乎消失了。

    「自由射擊!」

    「敢衝陣的,射他娘的!」

    連長隊長排長班長一個個都在高聲吶喊,各級士官老鳥,也在大聲的鼓勵著同伴們。

    曹東根目光鎖定了一個敵人,一個頭盔已經掉了,露出額頭青黑的頭皮,以及腦後一條豬尾巴的清軍騎兵。

    看著那根辮子,曹東根眼裡起了紅光。

    他恨透了這些辮子滿韃,過去他每年都跟著父兄一起越過鴨綠江采參。采參是一項十分辛苦也危險的工作,不但得在寒冷的老林子裡忍受饑寒,還得時常小心那些老虎狼。然而最威脅著采參人的還是清軍,清軍控制了遼東之後,對於越境的朝鮮采參人相當的殘忍,一旦抓住,不是當場射殺,就是捕去為奴。

    曹東根的父兄都先後命喪滿韃之手。

    後來他也落入了清軍之手,成了韃子的包衣奴才,若不是那時楚軍打到遼東,攻佔了鎮江寬甸等地,他可能下輩子都得在韃子的農莊裡做苦工度過了。

    砰的一聲,槍響,視野中的韃子應聲落馬。

    「第一個!」曹東根忍著興奮,心裡默默的道。「這槍是替父親報仇!」

    開完一槍,他迅速裝填,雖然這是第一次實戰,可他表現的異常的鎮定,鎮定的讓自己都意外。他心中緊張無比,可這緊張沒影響到他,反而讓他更加的專注。

    他裝填的速度甚至超過了平常訓練之時,整個裝填動作一氣哈成。

    再次舉起槍,曹東根的目光又鎖定了一名奔到近前的韃子。

    「這一槍是給大哥報仇的。」

    槍聲再響起,夾在此起伏彼的槍聲中。視線裡,那名高舉著馬刀的韃子離他們只有不到十步,眼看著就要提韁躍馬衝入陣中,整個人卻突然定格了一下,然後身形不穩,摔落馬下,一隻腳還掛在蹬上,被馬拖著跑。

    沒有了騎士的操縱,那戰馬衝到陣前,被那明晃晃的刺刀給嚇住,一偏馬頭,往空隙中跑下去了,帶著曾經的主人。(未完待續。)

    PS︰感謝左道之人而、昂群、人間的大炮諸位的支持!謝謝大家!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9
第478章 絕望的第一勇士

    一騎信使馳至。↑,.

    坐鎮古北口的樞密使傅山問,「形勢如何?」

    「我們在喀喇河屯圍住了豪格的三萬人馬,現在正在展開圍殲。」信使帶著異常的疲憊,但聲音卻極為興奮,「一場漂亮的伏擊,豪格插翅難飛。」

    傅山站在城頭向北眺望,隱約能看到清軍的探馬在游動。

    「看來多鐸還不知道這事,非常好。」他叫來傳令官,「立即召集諸軍議事。」

    諸將趕到時,傅山已經全副武裝,他高興向諸將宣佈了最新的局勢,「皇帝陛下已經率領五萬精銳在灤河攔住了撤退的豪格三萬兵馬,現在成功將他們圍住。諸位,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趁對面的多鐸不備,立即發起反擊,拖住多鐸,不讓他們跑了。」

    許多將領直到此時,才知道皇帝居然親自帶兵去包抄清軍,大為震驚。

    同時,大家也為終於可能開打了而興奮,被清軍挑釁了這麼久,還一直被要求不許反擊,大家都憋的狠了。

    「終於可以幹他娘的了。」

    「我手下的弟兄們早就等不及了!」

    「樞密使,說吧,怎麼打!」

    諸將興奮,齊聲喊打。傅山看到這情形,很是滿意,軍心可用,士氣正足。看來先前皇帝故意壓制將士們,反而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而此時在灤河戰場,鰲拜和豪格率領的騎兵群,已經一頭衝進了劉鈞布下的蘑菇大陣中。正如劉鈞早做過的預料一樣,清軍騎兵衝過之後,才發現事情與他們想像的有些不一樣。在他們原本的預料中,這些每團不過二三百人的小步兵陣,肯定擋不住他們的雷霆一擊,在他們的鐵騎衝鋒面前,只有崩潰,被踐踏逃竄的份。

    然後事實上,當他們衝近之後。卻發現這些一團團的步兵,不是軟柿子,反而全是些無處下嘴的刺蝟。

    燧發步槍配上套筒刺刀,搖身一變成了長達六尺餘的槍刺。而且這還不是簡單的長矛,這些長矛是還可以隨時開槍射出猛烈的鉛彈,甚至還能不斷反覆裝填的。當二百多人把成團,結成一個空心陣時。

    他們成了一隻全身豎起尖刺的刺蝟。

    一把把閃著光的刺刀,讓人無處下嘴。尤其是外層的刺刀陣後。還是一排排的射手。一開始,清軍還奇怪為什麼漢軍不結成一個更密集的方陣,組成鐵壁銅牆。

    現在清軍明白了那是為什麼。

    如果是結成鐵板一塊式的大方陣,對付大規模的騎兵,並沒太多優勢。因為如此一來,防禦的重心全在外層,而且這會使得步兵們能夠攻擊到外面的人很少。

    而現在漢軍主動擺出這種到處是縫隙的大小連環空心陣,卻使得他們的防禦無死角,圓形方陣全方位的防禦,尤其是這種陣可以吸引清軍深入。然後無數個小空心陣都可以同時攻擊到清軍。

    從只有兩個面的接觸,到中心開花,這完全不一樣。

    面對這種空心連環陣,很少會有騎兵一個個方陣的打過去,他們習慣的見空就追,結果越鑽越深,與其說他們突破到了漢軍陣中,還不如說他們被反包圍了。

    炮聲已經漸漸停熄,清軍越過了那炮轟的死亡線,衝進了漢軍連環大陣。炮兵暫時失去用武之地。可這並不是清軍輕鬆的開始,反而是他們更大惡夢的開始。

    鰲拜帶著部下在這片蘑菇陣中左衝右突,結果發現自己根本就是無處可破。走到哪裡,哪裡都是槍林彈雨。

    那些結成蘑菇陣的漢軍陣形異常穩固。哪怕他們幾萬人衝進來,結果依然沒有沖跨他們,打散他們,反而是他們被這無數個空心陣給分隔開了。

    冒著狂轟濫炸好不容易衝過來的清軍,面對著漢軍的步兵空心連環陣,束手無策。只能跟無頭蒼蠅一樣的四處亂轉,從這邊跑到那邊,從那邊又跑到這邊。

    鰲拜感覺自己似乎迷路了。

    戰場的上空到處瀰漫著黑色的硝煙,摭蔽了陽光,讓他看不清四周。身邊到處都是那些一叢叢的空心陣,這讓他更加的感覺自己方向迷失,無論衝到哪,周邊都是一樣的空心陣,一樣的藍紅相間的漢軍軍服,一樣的火銃,一樣的刺刀。

    一陣又一陣的槍聲,從沒有停止過。

    小小的步兵空心陣,看似只有二百來人,可他們相互間隔很近,可以相互倚靠。實際上,這些空心陣組成了一張大網,把他們這些騎兵都一網網住了。

    不論他們往哪突,前後左右東南西北,都是一樣的敵人。

    一排排的槍彈,極短時間的裝填後又能開火,他們甚至還有餘力把火力分配為數輪,使得空心陣一直保持持續的火力,任何想要硬衝的騎兵,都會承受巨大的火力。

    許多騎兵不是承受不住往前面跑了,就是被前後左右的的漢軍方陣的步兵亂槍打死。

    而且這些可惡的漢軍不但火槍犀利,他們還配了大量的手雷。近距離點燃投擲,對於喪失了速度困在陣中的清軍騎兵來說,更是一個揮之不去的惡夢。

    每一次爆炸聲響,都會有清軍騎兵倒下。

    許多清軍都看過三國,據說三國演義曾經是努爾哈赤和黃台吉戰無不勝的法寶。不少此時在陣中充滿著絕望的清軍將領們不由的想到,眼前的這個陣形,難道就是漢人神秘無比,卻又厲害無比的八卦陣?

    他的生門又在哪裡?

    戰場上就是一個屠宰場,曾經縱橫無敵的八旗,此刻卻被肆意宰殺。他們的鮮血浸滿了大地,屍體堆積如山。

    曹東根已經不再每殺一個清虜,就說一聲為某某報仇了。

    因為他已經殺了太多個清虜,開戰後短短半天不到的時間裡,他已經親手射殺了十七個清軍。他的同伴們也並不比他戰績差,尤其是他們的連長,簡直就是一個殺人機器,一個冷酷無情的劊子手。

    他估計連長至少殺了得有不下三十個。

    在他們連的空心陣外,倒下的人屍馬屍已經堆積如山了。而事實上,這並不是他們全部的戰績。

    他們連的空心陣,實際上一直在緩緩移動著。

    整個漢軍的步兵大連環陣都在一直緩慢的移動著,向著東北方向移動,這是清軍突圍的方向。

    曹東根的連一直保持著一個空心圓陣的陣形,緩慢的邊打邊移動。

    開戰前的緊張、激動與興奮都不見了,大家只剩下疲憊、心累。他們背著沉重的裝備,一面時刻保持著陣形,一面不停的在充斥著硝煙、血腥甚至是屎尿惡臭的戰場上裝填、射擊。

    顧不上喝一口水,也顧不上吃一口乾糧,甚至尿急了都沒時間放水。

    這是可怕的屠殺,他們是那巨大的絞肉機。

    三萬清騎一頭塞進來,然後被源源不斷的絞成肉醬。

    曹東根的同鄉姜東海的運氣並沒有他那麼好,這位高大的同鄉被安排在外側。結果開戰沒多久,他就被一個清虜直接用標槍遠遠的擲中,那一槍正中胸口。

    漢軍普通線列步兵們只裝備一般的綿甲,這種綿甲可以防禦一般的弓箭和火槍,但如果距離近,一樣擋不住,更別說手斧、槍標這類殺傷力極強的武器。

    這位戰前拉著他一起向三清天尊祈禱的同鄉,身上的護身符並沒有保住他。中槍之後立即就斃命了,他甚至都沒能來的及殺掉一個敵人。

    他知道姜東海的身世跟自己差不多,他也是個采參人,父兄一樣死在韃子手裡,他比自己還要慘一些,他的姐妹都在清軍入侵朝鮮的時候,擄走了,當時他是和姐妹們一起被擄的。但被帶回清國後,他被賞給了清軍士兵做包衣,而他的姐妹卻被帶到瀋陽,做為財物賣給了清朝的權貴們。

    他一直想要報仇,向韃子討回血債,他加入漢軍,是想有朝一日能打到瀋陽,救出自己的姐妹。

    「將來如有機會,我一定會幫你救回她們的。」曹東根心裡默默想著,回頭望了一眼,那裡是自己的同鄉倒下的地方。

    曹東根沒有過多的時間來考慮那些,他現在就如一個龐大機械的一個零件,跟隨著同伴們行動。

    不停的開槍,不停的裝填,不停的移動。

    硝煙瀰漫的戰場上,到處都是屍體,其中絕大多數都是清軍的,但也有不少是漢軍的。這種近身博戰,哪怕擁有優勢火力以及更優越的戰陣,可依然免不了傷亡。

    每時每刻都有人倒下。

    這種作戰方式曾經是劉鈞極力避免的,但如今,為了盡快的解決北方的隱患,劉鈞也不得不打這一仗。

    無數的漢軍將士,他們第一次參加戰鬥,就永遠的倒下了。

    戰爭就是如此殘酷,就看誰能堅持到最後。

    而這場戰爭就突然在一瞬間變了局勢,在漢軍火炮和步兵連環陣的猛烈打擊下,清軍久攻無果,傷亡慘重,率先崩潰了。

    被漢軍的連環大陣網住的清軍猛烈的掙扎,換來的只是無比慘烈的傷亡,當他們的部隊被不斷的侵害,被打散,被殲滅,當他們再看不見自家的大旗,再聽不到自家的號角,面對的只有無盡的屠殺時,他們崩潰了。

    不知道最先是誰先棄械投降的,很快這股子絕望就如風一般的傳遍了整個戰場,越來越多絕望的清軍開始放棄了掙扎,認命的棄械投降了。

    滿清第一勇士鰲拜還在英勇衝殺,可漸漸的,跟隨在他身後的人馬卻越來越少了,圍在他四周的漢軍卻越來越多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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