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稱雄 作者:木子藍色 (已完成)

 
regn13 2018-3-31 23:21:5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7 138385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0
第509章 自視甚高

    太陽升起,洛陽卻換了個天。

    洛陽小朝廷百官倒戈、闖軍潰敗,連皇帝都被俘虜了。

    洛陽大街小巷都是一隊隊漢軍官兵往來巡視,大隊的民壯則在撲滅一些零星的火苗,抬傷員,抬死屍。

    劉永正帶著自己的一百民兵負責協助抄沒罪產。

    此時對於洛陽城中的那些大戶們來說,簡直是惡夢連連,闖賊剛大開殺戒,抄沒了上千家大戶。結果大家臨陣倒戈,終於迎來了大漢官軍,結果官軍入城之後,很快又開始清查那些叛黨。

    洛陽內閣首輔呂給祺的大門邊,站著一排士兵,門上貼著大大的查抄二字。

    劉永帶著手下從呂家的各房屋裡搬出一箱箱一籠籠的金銀字畫絲綢綾段。

    呂家的財產很多,多的堆滿院子,十幾個參謀都在那裡忙著記入冊中。

    「你說這姓呂的都這麼有錢了,怎麼還想著造反呢?真蠢,如今不是一下子全都沒了。」一名民兵搖著頭道,「也不知道這些人圖個什麼。」

    劉永指揮著大家把抄出來的財物分門別類擺好,笑著回道,「這麼多財物還不多是貪污而來,仗著過去的權勢樣樣優免,都是民脂民膏。皇上下旨讓他們補繳點稅款,一個個立即如殺父之仇似的,現在好了,全都得充公。」

    「不會全充公吧,那姓呂的不是棄暗投明了嗎?」

    「一句棄暗投明就想什麼事都沒有?那他也太會想了,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既然他敢反,就得早有心裡準備。」劉永是知道皇帝的脾氣的,如果呂維祺這些士紳不反,雖然也會有清算。

    但會有個底限的,追繳五年欠稅,再讓他們把過去納獻、侵佔的一些田地交還,頂多再借換契征他們一筆財產稅,也就罷了。憑他們的身家,那不過是出點小血。但大部份財產還是能保住的。

    可現在這些人如此作死,還要造反,那就是自尋死路了。哪怕現在臨陣倒戈,也不會有太好的結果。

    若是不倒戈。這些人肯定是抄家滅族,也許皇帝開恩,會減輕一些罪刑,也許會放流遷置海外。

    現在雖然倒戈反正,死罪或許可免。活罪難逃。輕則充軍,重則處死,最起碼他們的財產是肯定保不住了。

    不過洛陽的許多倒戈的官紳們並不這麼想,他們還在想著我都已經反正了,我應當是功臣。

    我還是士紳,是地方名門望族,朝廷當優待。

    許多先前在洛陽小朝廷裡做官的讀書士人們更是如此,一個個口口聲聲喊著要見張老虎、蔡老炮。

    「刑不上大夫,況且我們還是平洛功臣,你們憑什麼把我們關在這裡?我們要見張老虎。要叫蔡老炮!」

    張煌言回頭看了眼關在軍營裡的這些戰俘。

    足有上千人之多,這些人不是普通戰俘,都是洛陽偽朝的偽官。

    他鄙視的嗤笑一笑,又轉回頭去,還不忘記向著那些人吐了口唾沫。

    真是我輩名教子弟恥辱,枉讀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居然還如此恬不知恥。

    快馬加鞭,洛陽收復的消息迅速被送入京師。

    「大捷,大捷。官軍收復洛陽,生擒逆首朱常洵,闖賊十萬賊軍一朝盡滅,僅率千餘殘兵向西逃竄!」

    「大捷。大捷」

    轉眼之間,整個京師就都知道了洛陽大捷。京師百姓官民,聽聞這個消息,無不歡欣鼓舞,如今新朝下物價漸趨平穩,生活安寧。大家哪願意看到明朝復闢。

    「陛下,大捷!」

    樞密使傅山滿臉笑意的向劉鈞報喜,不過劉鈞早已經比傅山先一步知道這個消息了。

    「張山和蔡遠也在河南憋了大半年了,估計是憋壞了,終於憋出了一個大捷。」

    很快,袁繼咸和九卿們也一起進宮來賀捷了。

    「陛下,對於朱常洵和附逆一眾叛黨如何處置?」

    劉鈞反問,「諸卿認為當如何處置?」

    倪元路和李邦華等人你望我我望你,都不願意開口。

    劉鈞冷哼了一聲,面色不快。

    袁繼咸不得不開先口,「陛下,朱常洵謀逆叛亂,不殺光不足以震懾宵小。」

    傅山也表達自己的意見,「當殺,且必須重處,臣以為當午門凌遲,令百官觀刑,最後梟首示眾。」

    李邦華忍不住道,「陛下,臣以為不如賜其三尺白綾,給個全屍,也算給前朝留個臉面,同時也安撫天下前朝宗室。」

    劉鈞忍不住搖頭。

    「朕並非沒給他們機會,可他們卻依然要反,難道朕還要姑息養奸不成?對於朱常洵,就槍決吧,郊外公開執行槍斃,也算給他留一個全屍了。」

    至於其它的那些附逆之人,劉鈞也不打算輕饒,但也不打算殺掉。

    「統統發配放流海外諸島,其三代血親全部流放。」

    劉鈞稱帝后已經儘量減少死刑了,除非十惡不赦之罪處死,一般都改為流放海外諸島。而輕一點的罪刑,也不坐監,全都改為勞動改造。

    人是寶貴的資源,勞動力更寶貴,想坐牢都難,得勞動改造。

    「所有附逆之人,統統沒收財產,流放。」

    根據罪行輕重,越重的流放的越遠,最遠就是流放到新加坡以及在日本和朝鮮的租界島上,再次就是台灣和海南,再次就是沿海諸島,再次就是關外地區。到了這些地方,會有專門的勞改農場,每人都得靠勞動掙飯吃。

    服刑到期後,也別想回中原了,直接就地發一塊地,以後就在那落地生根吧。

    「陛下,那些反正之人?」

    「反正者,可以根據情況減短一些勞改刑期,其它不變。」

    劉鈞可不會跟這些客氣,不殺他們就是最大的饒恕了。

    一整天,劉鈞心情都很好,不僅是因為收復了洛陽,滅了洛陽小朝廷生擒了朱常洵。也因為李自成敗的一敗塗地,剩下幾千人,能有什麼作為。

    尤其是李自成的許多麾下文武都被生擒了。

    李岩和紅娘子主動倒戈,牛金星和宋獻策被生擒。也只有劉宗敏和袁宗第劉見秀等一批心腹護著李自成逃了。

    可以預見,經此一敗,李自成是再無翻身機會了。

    更何況,這次洛陽的收穫遠不止這些。

    張山報上來的洛陽繳獲,也是讓劉鈞很高興。

    查封的叛黨的田產。就擁有不下三十萬頃,這些田地並不僅限在洛陽府,而是在河南和湖北以及山西等地,另外宅院商舖更是不計其數,加上繳獲的金錢字畫等等。

    再沒有什麼比這種一下子抄沒河南府近九成的士紳商賈來錢更快了。

    這些大戶數百年的積聚,一下子全到了朝廷手中。他們若不反,劉鈞還不可能抄他們家,現在送上門來,劉鈞豈會放過。

    改朝換代,本就是一個財富的再分配過程。本來劉鈞的改朝換代,還算比較溫和,比較是篡位。可現在的反叛,卻讓劉鈞有機會來一次大清算。

    果真做什麼,都不如有權來錢快,何況是當皇帝。

    不說別的,光是劉鈞稱帝后,這天下軍田、官田、皇莊、王莊等收回,就有幾百萬頃。晚明以來田地兼併厲害,而漢代明的過程也算溫和。人口並沒有什麼大規則減少的情況,因此現在各地的田價依然居高不下。

    在江南甦松等地方,地價最高的時候一畝能達到五十餘兩甚至百兩。就是湖廣地區,畝價也能達到三四十兩。就算是北方和關中、西南等地。每畝地也得數兩銀子。

    哪怕按平均每畝五兩銀子,也是十塊銀元了,幾億畝地,就是幾十億。

    不過這些都算是不動產,但交給百姓佃種,哪怕只能三成半的佃。每年的這筆收入也非常可觀了。

    但哪個會嫌錢少,劉鈞能賺錢,更急需要錢。

    劉鈞是一個野心很大的皇帝,給官吏加薪,給將士們加餉,更換裝備等,要維持一支龐大的官吏隊伍,維持一支更龐大的軍隊,這方面的開支是相當驚人的。

    按戶部交上來的報告,由於今年要擴軍,要裝備軍械,還因為今年有平亂、御虜等各個戰爭開支,今年的軍費全部開支已經達到了八千萬塊。

    其它開支也不少,工部提出了要把黃河重新改回北面舊道,讓黃河入渤海,以改善自黃河奪淮這些年來沙土淤積,導致黃淮一帶經常決堤洪災。改回北道,自然能大大改善這種狀況,但要把上千里的黃河中下游段從南邊,改回到北邊舊道入渤海,這個錢要花的不是一萬兩萬,也不是一月兩月。

    按工部的計畫,這可能需要起碼三年,得耗百萬民工,需要銀元起碼兩千萬。

    劉鈞上次否決了修北京外城計畫,但對於這個黃河改道計畫卻很支持。

    黃河雖是中華母親之河,可也危害最大,每次決堤,都將造成極大的災害。劉鈞支持治理黃河,改回舊道,同時他還讓工部同時治理淮河。

    淮河的水災也是極嚴重的,偏偏黃淮平原又是最重要的產糧區。

    劉鈞給工部兩千萬的黃河治理預算中,又加了一千萬的淮河治理預算,讓工部組成一個黃淮治理衙門,負責準備這項超級工程。

    自古朝廷最怕的就是這種動員無數民工的大型水利土木工程,因此這將負擔極重,也極難管理,管不好就要出亂子。如隋末修東都修運河,元末的修黃河,都是鬧出了造反。

    但劉鈞依然堅持要修,不過他不打算征派百姓民夫,也不打算加派治河費用,那樣無疑最容易惹出民怨。

    劉鈞準備這三千萬治河款都由朝廷出,同時所有治理黃淮的民夫,都不強徵,而改為僱傭,朝廷包食宿、給薪水。

    一個擾民的大工程,改為一個利民工程。不但治理好黃淮利在久遠,而且還能讓百姓們也藉機農閒之時做做工,順便賺些外快。

    如此一來,自然也不會有民怨了。

    但這樣一來,所有的治水的開支就都落在朝廷肩上了。

    再加上如今地方不得徵收火耗,朝廷還得從稅收中再拿出一筆錢交給地方官府,做為辦公經費,如此一來,朝廷今年的財政開支預算就高達一億五千萬塊銀元。

    這麼大筆的開支,劉鈞都有些覺得沉重了。

    現在既然有機會抄沒這些叛逆的家產充實國庫,劉鈞豈會放過。

    除掉田宅商舖工坊等不動產,以及那些古董字畫珠寶等財寶,這次從收復洛陽後,抄沒的罪產金銀能達到不下八千萬塊。

    八千萬,折算一下,四千萬兩銀子,而實際上,只要三千多萬兩銀子,就能鑄成八千萬塊銀元。

    看起來不少,但其實也比較正常。

    明末之時,百姓很窮,朝廷很窮,甚至皇帝都窮,但天下士紳卻都很富有。江南地方,家產千兩銀子的,只能算是小康家庭,萬兩的免費算個中產,十萬兩財產的很多,許多小縣城都有許多家產數萬甚至十萬數十萬的。

    家產百萬的巨富,不在少數,千萬的也都有。

    歷史上,李自攻城入京師,製作了五千具夾棍,拷打百官,追繳贓銀。短短時間,就從百官和勳戚家中抄出了七千萬兩白銀。

    而其中周皇后的父親周奎,在明亡前,崇禎幾次要求周奎捐銀助餉,讓他帶著捐十萬兩,可周奎卻哭窮說自己窮的都只能吃發霉的米。最後抗不過,說捐一萬,崇禎覺得少,讓他至少捐兩萬。

    周奎躲不過,便向女後周後求援,周皇后拿了五千兩銀子給父親,讓他再拿一萬五千兩出來,湊兩萬給皇帝。結果周奎拿了這五千兩銀子,最後卻只捐了三千兩,還扣了兩千兩下來。

    等到李自成入京,拷打周奎,周奎一下子就交了七十萬兩銀子,劉宗敏的人還從他府上抄出五十多萬兩現銀。

    僅僅短時間裡京中的現銀就達一百二十多萬兩銀子,還不算是不動產,更別說在其它地方的產業。

    那些縉紳官員,多是如此,一個個富的流油,但卻不肯拿出一毛來繳稅,不肯拿出一塊來支持朝廷。

    劉鈞讓他們補繳五年的欠稅,一個個立馬就擁著朱常洵反了,結果如今,個個萬貫私財,全都入了劉鈞的手裡。

    劉鈞看著這奏摺,甚至都不由的想,若是天下各地的這些大戶都跟著傻傻的造反,倒也未必是個壞事。

    心情大好的劉鈞用過晚膳,看著女官捧上來的盒子,想了想,直接把愛新覺羅.馬喀塔的牌子翻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0
第510章 固倫公主

    月亮升起來,白月光照在儲秀宮一角幽靜的院裡。

    王女官走進院裡,抬頭看著前面的那屋子,搖了搖頭。心想不知道這清公主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運,整天不吭不聲的,皇上卻偏翻了她牌子。

    可剛進門,他就不由的愣在那裡。

    屋裡,愛新覺羅.馬喀塔正披散著頭髮,手裡扯著一條腰帶,一群的宮女正跟她爭搶。

    王女官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天老爺啊,怎麼還踫上這麼個事了。

    馬喀塔爭不過宮人們,一鬆手,讓宮女們坐了一地,她轉身又往柱子上撞。王女官連忙跑上前去一把抱住,公主是一心尋死,那一下撞的極為有力,頂的她胸口發悶,差點喘不上氣來。

    「還不快把娘娘拉住。」

    好不容易,宮人們七手八腳的把她給按住了。

    王女官一面揉著發疼的胸口,一面道,「哎呦喂,我說主子啊,您這是要幹嘛啊。」

    馬喀塔雖是清朝公主,但十二歲就嫁給了察哈爾親王額哲,不但會說滿文,也會蒙古語,甚至連漢話也說的不錯。

    公主梨花帶雨,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你們都別攔著我,我就是死也不會讓那蠻王糟蹋的。放開我,讓我去死。」

    蠻王?王女官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她說的是皇帝。這些北虜滿韃子,自己未開化呢,卻還敢說中原皇帝是蠻王。

    不過倒看不出來,這十六七歲的清朝公主,居然還有這份心志。不過佩服歸佩服,但皇帝剛翻了馬喀塔牌子,結果這邊公主就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若還真讓她一頭撞死了。她死了不要緊,若皇帝發起怒來,那可怎生是好。

    不管怎麼樣。也不能讓她給尋了短見。

    好在王女官那也是在宮裡多年的老人,成了精了。眼珠子一轉。立馬就計上心來。

    「主子耶,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你若一想不開尋了短見,自己倒是去了。可您想過其它人沒?」

    馬喀塔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哪聽的進去。

    況且自己又還有什麼別人?

    她是大清固倫公主,固倫滿語為天下、國家、尊貴之意,一般大清公主稱號前有固倫和和碩兩個字。固倫就是最尊貴的國家公主,只有皇后的嫡女才配封固倫公主。而馬喀塔也確實是皇后嫡出,她是黃台吉的第二女。母親是中宮皇后哲哲,來自科爾沁部族。

    當今清朝皇帝福臨的生母莊後,還是自己母親的外甥女,她還得喊哲哲一聲姑姑。

    如此尊貴的固倫公主,為了滿蒙一體,十二歲就嫁給林丹汗之子察哈爾親王額哲,如今也有五年。

    五年的夫妻之情,結果如今丈夫卻將她獻給了南蠻王。

    而這個南蠻王,還是殺害她父皇的仇人。

    而現在,南蠻王居然還要她去侍寢。她是絕不會同意的。她不是娜木鐘那個不要臉的騷韃子,喪夫嫁入父皇宮中做了側妃後,如今居然轉眼又上了南蠻王的床。

    之前她們被額哲送來北京的時候。她還覺得跟娜木鐘同病相憐,互相安慰。誰知道,這個臭不要臉的女人,居然主動去勾搭蠻王。

    她已經沒有父親,也沒有了丈夫,那人不配稱丈夫。

    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就是死,也絕不讓南蠻子侮辱。

    王女官站在那裡,慢慢的勸說。

    「聽說公主的母親是清國中宮皇后。如今加為太后?」

    馬喀塔不答。

    女官笑笑,「公主恐怕還不知道。這幾天清國派了求和使團過來。」

    馬喀塔抬頭。

    女官繼續道,「上次燕北之戰。清國大敗特敗,十幾萬大軍盡沒於燕北,你兄長豪格率部歸附,如今正為陛下北征蒙古諸部。現今蒙古漠南二十四部,六盟四十九旗,已經有半數盡皆歸附我大漢。清國嘖嘖嘖。」

    馬喀塔終於忍不住問,「說下去,大清怎麼了?」

    「還能怎麼,大清惹怒了陛下,陛下欲親征遼東,一舉滅亡滿清。清人驚恐萬分,這不連連派使者求和。現在陛下還在猶豫之中呢,你的兄弟福臨已經自動去除帝號,改奉大漢正朔了,如今大清已經是大漢藩屬。」

    「而且,只怕公主還不知道,為了求和,取得陛下饒恕,你的叔父多爾袞們,已經正式把給進獻給陛下和親,算是兩家聯姻。」

    聽說自己不但被丈夫賣了,還被叔父兄弟賣了,馬喀塔更是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活的還有什麼意思。

    「讓我死了算了!」

    「公主萬萬不可,你這一尋死,那可就是破壞和親了。陛下到時必然震怒,如此一來,大清將有亡國滅種之禍矣,就算你的叔父們對你不好,可你也得為你母親著想,為你的弟弟清王著想不是嗎?」

    「怎麼能因你一人,而致滿清滅國呢?」

    馬喀塔怔住了。

    她坐在那裡怔怔的發呆。

    這時王女官繼續溫聲勸道,「公主,事到如今,你也別只是傷心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能進入禁紫宮,那是前世修來的福份。大漢天子,那是英明神武的明君,你跟隨陛下,這是你的福氣啊。」

    「可他殺了我父親。」

    「那是在戰場上,兩國交兵,刀劍不長眼,這並非私仇。」

    女官看見馬喀塔有些被說動,立即趁熱打鐵。

    「時間也不早了,陛下還等著你呢。趕緊沐浴更衣吧。」

    「公主,陛下可還沒有答應清使的求和呢,可千萬別惹怒了陛下,到時陛下不會降罪於你,可真龍雷霆之怒必將降於女真頭上啊。」

    馬喀塔心如亂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靜靜的坐在那裡,目光怔怔出神。

    王女官這時忙向著宮人們一揮手。「還愣著做什麼,不趕緊服侍娘娘沐浴更衣。」

    宮人們圍上來,牽著她起身。她也只是如木頭人一樣的任她們施為。

    沐浴好了,宮人為她擦乾身子。換上極美麗柔順的絲綢宮裙。

    「哎呦,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想不到公主如此天生麗質,一會陛下見了定然會十分高興的。」

    王女官牽著馬喀塔出了門,外面早有太監們準備好的步輦。

    乾清宮。

    馬喀塔被送入皇帝的龍床。

    「退下。」

    馬喀塔一直低著頭,聽到一聲威武低沉的聲音後,一陣腳步聲響起後。屋內重歸於沉寂。

    她感覺有人在打量著自己,一定是那個南蠻王。她極力克制著自己,不讓自己去看他。要不然,她怕自己會撲上去殺了他。

    劉鈞看著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低著頭的馬喀塔,搖了搖頭。

    「睡吧,天不早了。」

    馬喀塔似乎動了一下,卻還坐在那裡。

    劉鈞又道,「天也不早了,坐著等天亮呢,早點睡吧。」

    馬喀塔終於慢慢坐直身子。又慢慢的從龍床上下來,然後開始伸手解衣帶。

    她的動靜極為輕柔,衣帶漸漸解開。

    衣帶丟落地上。然後又是一件長裙,再是輕薄紗衣,最後是一件桃紅色的肚兜落在上面。

    她依然不說話。

    頭也沒有抬,當最後一件衣服解下扔在地上後,她就那樣站在劉鈞面前。

    劉鈞不由的把目光移到她的身上,十七歲的清固倫公主,察哈爾親王大福晉。身高略比劉鈞低了半個頭,這個身高已經很高了。

    她的身子很白,白如玉一般。

    完全不似十七歲的少女。倒有種花蕾綻放的感覺。

    平坦的小腹,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身材曲線很好。

    見劉鈞沒有動作,她等了一會。然後扭頭,躺到了床上。

    她攤開身子,把頭扭到一邊,眼角還有淚水滑落。

    看到她這個樣子,劉鈞搖了搖頭。

    這算怎麼回事,搞的自己是那種要霸王硬上弓的人似的。

    劉鈞坐到床沿,也開始解衣。

    五月的天算不得熱,晚上正是涼爽得宜。劉鈞換了一套睡袍,然後對著躺在床上僵硬著的馬喀塔道,「你睡進去點。」

    馬喀塔聞言往裡挪了挪。

    劉鈞挨著她躺下,然後扯起一件毯子,給她蓋上。

    「小心夜裡著涼。」

    蓋好後,劉鈞便沒動靜了。

    馬喀塔渾身僵硬,她一直閉著眼楮,在等待著那個恥辱的時刻到來。

    可等了半天,卻什麼也沒發生。

    屋裡寂靜無比。

    難道這個蠻王今晚不想要?

    那他為何召自己來。

    還有,他為什麼這麼放心自己,就不怕自己殺了他?

    她終於忍不住睜開了眼楮,悄悄的扭過頭去看他,卻發現他真的閉上眼楮在睡覺。

    馬喀塔愣住。

    她忍不住想,難道是自己長的難看,身材不好?

    過了一會,外面傳來那個女官的聲音。

    「陛下,是時候了。」

    南蠻王依然沒睜開眼,但卻開口說話了。

    「今晚她留在朕這裡了,你們退下吧。」

    馬喀塔連忙又扭過頭去,閉上眼楮,生怕他看到自己的樣子。結果,等了一會,依然是安靜無比。

    她不由的再次睜開眼楮,扭頭望去。

    結果卻正好對上南蠻王那夜裡閃亮的目光。

    她急忙轉頭,背後傳來一聲輕輕的笑聲。

    她惱怒,手捏成了拳。

    可他笑過後,又不再理她了。

    馬喀塔終於忍不住又轉過頭,依然迎上他明亮的目光,這一回,她鼓起了勇氣。對著他張嘴道,「你想做什麼就做。」

    劉鈞輕笑一聲。

    「終於肯跟朕說話了?朕又不會吃人?」

    「你做不做?」馬喀塔再問,她只想早點讓他結束,自己好早點離開,跟自己的殺父仇人睡在一起,她根本睡不著。

    劉鈞笑笑,「朕累了。」

    結果劉鈞話剛完,馬喀塔居然一下子掀開了毯子,然後翻身就撲過來,劉鈞心裡警覺,卻見馬喀塔居然坐到了自己腰上,然後開始扒他褲子。

    「你這是?」

    「你叫我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嗎,我滿足你,但你也得答應我,同意漢清議和,放過女真一族!」

    「朕已經在清人的求和書上籤了字,你放心了吧。」

    聽到這裡,馬喀塔果然鬆了一口氣,然後又繼續扯劉鈞褲子。

    「我已經簽了那和書了,你並不需要如此。」

    馬喀塔很粗暴的繼續,「我說到就會做到,希望你也如此,不要反覆。」

    「你慢點,別急啊,我天,哪有這樣硬上的,起碼也得先來點前戲啊。」劉鈞皺起眉頭,不滿的看著已經開始搖動起來的馬喀塔,急忙說道。

    可馬喀塔根本不予理會,自顧自的已經在不停的扭動著那縴細卻有力的腰肢!

    真是個要命的女人,看起來那般柔弱的樣子,想不到居然還有如此瘋狂的一面,但很快,劉鈞終於也無法再保持冷靜了。

    「好的,你成功挑起戰火了,現在承擔朕的反擊吧!」劉鈞腰一用力,將她翻了過來,壓在了身下。(未完待續。)

    ps︰感謝不羈~自由、o`、szsh1972、為權利而鬥爭、溫溫愛貓、往昔隨風、淡淡繁榮人生諸位的支持,謝謝!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0
第511章 帝國海軍

    天津。

    港口內帝國海軍學院禮堂,一千多名穿著嶄新漂亮的帝國海軍軍禮服的年青學員們站的筆直,排成方陣。

    在他們的前面,主席台上,是帝國海軍學院的院長和教官們。

    此時,一百八十名優秀的年輕軍官們,正依次登上主席台,準備從院長手裡接過畢業證書。

    帝國海軍學院,是大漢立國後設立的三大軍校之一。三大軍校中,最有名的還是京師講武堂,其次是皇家陸軍學院,再然後是設立最晚的帝國海軍學院。

    三所軍校,講武堂是專門給軍校餃以上軍官培訓進修的,授課的都是帝國將軍,甚至有時皇帝本人也會親自前往講課。能夠進入講武堂的,無一不是軍界精英,且都還是三十歲以下的少壯派。

    海軍學院比起京師講武堂來,資歷要低一些。但他們是最專業的海軍學院,進入這裡的也同樣都是海軍中選送的最優秀年輕士官。

    今天,就是海軍學院第一屆畢業生,一百八十名優秀軍官的畢業典禮。

    這一百八十人,是現今四大艦隊中最優秀的一群年輕人。

    排在最前面,第一個走上主席台的是來自北海艦隊第一分艦隊的童海峰,身高一米八,體型挺拔,身形俊朗,相貌堅毅。

    院長劉允文身穿前將軍禮服,這位天子的堂兄,是當今兩廣總督劉僑之子,不過在劉僑三個兒子中,他不如另兩個兄弟活躍。劉允升如今是直隸總督,劉允貞也是五城兵馬指揮使,而劉允文卻是海軍學院的院長。

    過去劉允升任北洋總兵的時候,劉允文也在水師中協助兄弟,後來任過水師副總兵。再之後建立海軍學院,劉鈞便把他調了過來。

    海軍學院雖然建校最晚。但也前後招收了一千多名學士,今天,將是第一批一百多名學員畢業之時。

    劉允文沒有急著給學士們發畢業證書和授餃。

    他站在台上,向著下面的學員們道,「今天,是我們帝國海軍學院第一屆學員畢業的■■,日子,雖然第一批學員在校時間只有一年,但他們一樣出色的完成了學業。今天過後,他們將加入帝國海軍,成為我們驕傲的海軍將士。」

    「在這個重要的時刻。我非常有幸的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陛下御駕親臨,特來參加學校的這一屆畢業典禮。現在讓我們恭迎皇帝陛下!」

    站在畢業學員最前面的童海峰一聽說皇帝居然親臨,那伊朗的臉上也不由的升起激動的紅色。

    在洪亮的軍樂隊聲中,年青的皇帝陛下一身戎裝,在一隊侍衛親軍的護衛下出現,然後登上了台。

    童海峰目視皇帝,心中激動,皇帝如此年輕,皇帝如此英武。

    他身著藏青色的海軍軍官禮服。袖子上還有五道金槓,表明皇帝擁有的上將軍五級將軍餃。

    劉鈞做了一個簡短的講話,然後從校長劉允文的手裡,接過了海軍右都尉的肩章。親自替站在他面前的童海峰戴上。

    然後,劉鈞又拿起了一枚鐵錨紀念章,這是一枚由黃銅製成的暗黃色紀念章。專門授給每一位在帝國海軍學院畢業的優秀畢業生。

    肩膀和勛章戴好,劉鈞伸手在童海峰的臂膀上用力的拍了拍。

    「未來帝國的海疆。就靠你們來守衛。」

    童海峰雖然是這一屆學員中最優秀的學員,平時各種訓練都極為優秀,但此時仍然冷不住激動。

    「謝陛下!」童海峰立即右手握拳。用力的在自己的左胸堂上一敲,向皇帝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從今天起,你就是帝國海軍右都尉了,好好幹。今日,你以自己為帝國海軍學院的學員為榮,他日,你要讓帝國海軍學院以你為榮。」

    皇帝親自為陛下學員們授餃,這份榮耀,讓畢業學員們興奮萬分,也讓其它非畢業班的學員們羨慕萬分。誰都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得到皇帝授餃的,正常情況下,只有晉餃將軍餃,才由陛下親自授予。

    他們現在不過是軍中最低級的右都尉餃,能得到皇帝授予,那真是無比的幸運和無上的榮耀了。

    大漢帝國與明朝不同,大漢實行的是軍政分離制度。

    同時軍政與軍令分開,軍人完全是一支職業軍隊,由一群職業軍人組成。如今軍官們都是通過這種軍中選送入軍校培訓的方式產生。

    士兵們在軍中煆練立功,表現優良晉為士官。他們做為軍官們的助手,負責帶兵練兵,日常管理,幾年下來,其實都有了豐富的經驗和優秀的技能。然後軍中再從這些士官中選拔出最優秀的一批,送入軍校,經過專門系統的培訓後,晉身為軍官。

    大漢的軍中不要兵油子。

    如果到了年限,無法晉級為士官,就會被要求退伍。雖然現在帝**隊還在擴編中,這種情況還不多見,但以後肯定會成為常態。

    不能晉級的士兵,當久了,必然會失去進取之心,成為一個兵油子。如果不如在規定年限內晉陞,他們就得退役。

    退役後,這些在軍中打磨過的士兵,到了地方,也能為地方帶去新風氣,甚至可以讓他們成為地方的吏員。乃至於可能列入預備役中,一旦有大戰事時,還會成為優秀的預備役兵員。

    童海峰是一個優秀的士兵,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憑著軍功一路升到上等兵,然後成功晉陞士官。

    一路憑軍功晉陞,他的表現非常搶眼,最終為艦隊長官提名選送入海軍學院。在學院裡,他也不負艦隊上司所望,一直都是表現最優異的,也一直擔任著學員隊長。

    晚上的時候,皇帝賜宴。

    大家終於獲許可以喝酒抽菸,大家興奮的歌舞歡笑。

    不過童海峰沒喝什麼酒,他平時也不抽菸,甚至不太喜歡這種喧鬧。他很早的離了席。來到了校場,遠遠的還能看到港口的燈塔,在夜裡為港外的船隻指明方向。

    回想起這段日子的軍校生涯,他覺得好像昨天才來報到一樣。

    時間一恍而過,真過。

    其實他們這一屆學員是速成班學員,正常的軍官訓練時間是三年,而他們連一年時間都沒到。

    不過如今帝國正在大擴軍,不但陸軍拚命擴編,就連海軍也一樣在大擴編。

    原來海軍四個艦隊,後來裁減為兩個。如今又開始恢復編制。

    除了長江艦隊被劃為陸軍水師,歸屬陸軍外,剩下的三個艦隊都恢復了,還擴大了規模。尤其是他所在的北洋艦隊,如今拿到了六個分艦隊的編制,每個分艦隊有近九千多人,意味著這個艦隊就有五萬餘人。

    而東海和南海也各有四個分艦隊,各有三萬餘人。

    據說海軍部還在謀劃著要建一支西洋艦隊。

    海軍大規模的擴編,結果就是急缺軍官。現在好多海軍軍官都是一年提一兩級。甚至有一年提兩三級的。

    他們這些選送培訓的預備軍官,原計畫三年培訓期,現在不到一年就匆匆畢業了。

    「海峰,可找到你了。」

    兩個年青的海軍軍官走過來。還帶著些酒氣。

    「你們這是喝了多少。」童海峰笑著對兩個同伴道。兩人一個是何明遠,來自東海艦隊,一個叫駱之舟來自南海艦隊。

    何明遠的年紀是三人中最大的,他過去是鄭氏海盜集團中的一員。不過那時只是一個小海盜。普通水手而已。後來在鄭家投靠了皇上後,他時來運轉,得了皇帝派過去的一名高級軍官的青睞。得以保養進學院。

    駱之舟字弦空,跟何明遠過去差不多,也曾是海賊。

    不過何明遠是鄭氏海盜船上的一個小水手,而駱之舟卻曾是一名海盜船長。

    據說駱之舟的祖上曾經是鄭和手下的一名船長,後來禁海,也搞過走私。因競爭對手跟官府聯手設計陷害,被迫逃亡海上,在南洋和大陸以及日本等地做著區間貿易。

    其家族還曾控制了一座海島,有一支不小的隊伍。戚繼光抗倭之時,駱之舟的祖上帶著手下投奔過戚家軍。

    不過後來祖上受傷自戚家軍中離開,到他父親時重操舊業。

    不過情況已大不如前,在幾年前,島上爆發內訌,一場亂戰後,駱家失敗,被迫逃離。駱之舟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海賊,僅有一條海賊船,和少數還忠於駱家的水手們。

    正好那時遇到劉鈞東南巡海,與荷蘭人大戰,駱之舟也率部參與了。可惜當時他站錯了隊,接受的是荷蘭人的僱傭。戰敗後入了戰俘營做了段時間勞工,不過因為出色的海上本領,最後被招入了海軍。

    三個人出身各不同,年紀也不相同,但在學院裡卻是學員中成績最好,也最投機合緣的人,時間一久,便成了最好的朋友。

    若不是學院中不允許搞異姓結義,他們早就燒黃紙斬雞頭結拜了。

    「皇上親自給我們授餃,當然高興啊,這事情都夠我吹一輩子了,豈能不多喝兩杯。」何明遠笑道。

    駱之舟接道,「那是,我們不但得了皇帝親自授餃,還得了皇帝親自授予的軍官短劍呢,一百八十名畢業學員,可是只有我們三個得了金劍,其餘的只有七個得了銀劍,剩下的都是銅鞘劍。這確實夠我們吹上一輩子了。」

    「對了,你接到家裡通知嗎?」

    何明遠不等童海峰迴答,就迫不急待的道艦隊的通知了,我很有可能上我們艦隊的四級戰艦,也許能當副航海長。」

    現在帝國海軍把軍艦劃分為六個等級,其中第六級艦,是單桅縱帆艦,主要執行通信和護航的任務。

    而四級戰艦,卻已經規定是擁有兩層炮甲板,起碼有五十到五六十門火炮,定員三百五十人雞皮疙瘩,排水量在一千噸以上的軍艦。

    這種軍艦雖然造價比較便宜,現在帝國東南沿海的船廠造一船四級標準四級軍艦,只有十五萬銀元。

    四級戰艦主要擔任的是巡航分艦隊的旗艦,雖然比不了一二三級戰艦的威猛,可也算是很不錯的戰艦了。

    畢竟,擁有了兩層炮甲板,有五六十門火炮的戰艦,可不是一般的武裝商船或者是海盜們對對抗的了的。

    而在這樣的戰艦上擔任副航海長,也是相當不錯的職位了。畢竟航海長算是戰艦上最重要的幾個職務之一。就算是他的副職,也一樣是管著舵手、帆纜手等這些重要人員的。

    駱之舟則道,「我倒更願意去五級戰艦,若是能當個副艦長,就好了。」

    「海峰,你呢,你有沒有接到安排通知?」

    「還沒有。」童海峰搖了搖頭,他是北洋艦隊第一分艦隊出來的,肯定也還是要回第一分艦隊的。不過北洋艦隊一直是駐紮在天津、登萊、秦皇島、旅順、鎮江等地,這些地方基本沒有海上對手,北洋艦隊是無敵寂寞的。

    他心裡更希望能去東洋或者南洋艦隊。

    東洋艦隊除了駐守兩江閩浙台灣等沿海外,他們還負責大漢在朝鮮和日本的租界,負責這兩國沿海,還負責保護與日本、朝鮮、台灣、大陸之間重要的商路航道,負有打擊海盜責任,也是最有機會打仗的地方。

    「海峰你想去幾級戰艦?」

    「你這麼優秀,估計有機會上一級戰艦。」

    一級戰艦,是如今帝國海軍最強大的戰艦,每艘戰艦定員就有近千人,它全長近十九丈,裝備了發射十二磅到三十二磅的各型火炮足有一百多門,擁有三層炮甲板,四桅風帆。排水量更達到三千多噸,載重量也達到兩各多噸。航速能達到九節,是這個時代海上的霸王。

    它們的造價也是相當昂貴的,每艘一級戰艦造價都達到六七十萬塊銀元。

    在整個帝國海軍中,現役的一級戰艦,也不過十六艘,其中北洋六個分艦隊六艘,東海和南洋各四分艦隊,各四艘,另長江水師有一艘。此外,還有一艘是皇帝的龍神號戰艦。

    基本上,這些一級戰艦都是各艦隊的旗艦,能夠登陸一級戰艦上服役,那自然是無比榮耀的。

    但出乎大家的意料,童海峰卻說了個兩人沒料到的答案。

    「其實我更希望能去六級戰艦。」

    「六級戰艦?」

    「那可是單桅縱帆戰艦,滿員也不過一百多人,一艘造價還不過六萬塊,海軍都是拿來通信用的,你去了,不是大材小用嘛。」

    童海峰卻笑道,「若是能當上艦長,哪怕就是一艘六級艦,我也滿足了。」

    「握草,你居然野心這麼大,一畢業竟然想當艦長,果然不愧是我們這屆最出色的傢伙。」駱之舟笑著說道,不過笑歸笑,他卻並不想當個通信艦的艦長,小小六級艦,就算是艦長,也遠不如一秀五級艦上的一個副手啊。

    還是大艦威風,如今海上,正是巨艦大炮的時代嘛,巨艦大炮才是王道!(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0
第512章 遷都

    皇極殿.

    紫禁宮外廷三大殿之首,也就是俗稱的金鑾殿,初建時本名奉天殿,嘉靖時方改稱皇極殿。

    這座大殿在永樂、正統和嘉靖時三度遭遇大火災毀壞,隨之又修復。

    不過這座金鑾殿,相當於朝廷的一個大禮堂,而且只有在極重大的禮儀典禮上才使用。劉鈞稱帝后,宮內佈局基本上沿用前朝。劉鈞上朝少,平時上朝也主要在太和門、乾清門,稱之為御門聽政。

    或者一般有重要事情時,直接在乾清宮召見大臣。

    召見閣臣九卿們則多在乾清門兩側的上書房或者南書房,偶爾也會有養心殿。

    除了劉鈞繼位之時在皇極殿舉行登基即位,冊封皇后,以及上次命三位總督統兵出征,這座大殿都一直是閒置著。只有等到每年劉鈞生日的萬壽節、元旦、冬至三大節,才會重啟這座金殿,在此接受文武官員的朝賀。

    不過今天,劉鈞再次駕臨金殿。

    就在今天,大漢正式同意了滿清的請和求降,簽訂和議。滿清皇帝福臨去除帝號,降為清國國王,同時向大漢稱臣,成為大漢的一個藩屬國。清國還將馬喀塔加封為固倫長公主,和親下嫁大漢天子。

    兩國之間的邊界也確立了,西面以遼河為界,而東面則以鴨綠江為界,另外遼東半島的金州、復州,鴨綠江北的鎮江和寬旬,都劃歸大漢。

    協議中還規定,蒙古和朝鮮都為大漢藩屬,清兵不得插手兩藩事務,也不得有一兵一卒進入兩藩境內。

    清國每年須派使團到京參加元旦朝賀,並進貢遼東方物,允許漢清之間進行朝貢貿易。

    此時的清國,已經再無跟大漢狂妄叫囂的本錢了。

    和議簽定,劉鈞在皇極殿給百官和清使賜宴。

    劉鈞只是做樣子的喝了幾杯,便離開了。

    乾清門上書房。

    九門提督、安陸伯羅平安向皇帝道。「陛下,看來滿清真的認慫了。」

    錦衣衛指揮使馮勝笑道,「遼東傳回來的最新情報,多爾袞正與代善準備東遷。」

    「東遷?遷哪去?」直隸總督劉允升有些驚訝的道。

    如今原直隸省已經更名為河北省。直隸總督除轄山西和河北兩省外,還兼轄新設的綏遠省。直隸總督衙門也從京師遷到了保定府。

    就在昨天,皇帝剛剛下詔,對中原各省內州縣進行裁併,除河北省的北京、江南省的南京以及河南省的洛陽三城。更為直隸府,直隸朝廷中央隸屬外,其餘天下各省內的州,一併並撤,或與領縣合併為府,或直接分割併入周邊縣中,或者改設為縣。

    大漢取消州一級,不論是朝廷直隸,還是省直隸,統統並撤取消。以後是省、府、縣三級大行政區劃體系。

    另外在各省上。還會有路這一級,兩省或三四省為一路,路有總督統領。而省下則還會有道一級,有道員負責。

    不過路和道這兩級,與省府縣這三級不同。省府縣三級有完整的班子,但路和道,則相當只有總督、道員為首的總督衙門和道台衙門,沒有其它同級衙門。

    而在關外以及西南各地,則設立州郡,盟改為州。旗改為郡。西南的各宣撫司等土司,也都改為州郡。雖然這些關外的蒙古部族,和西南等土司們,也依然是世襲。但朝廷也在這些地方另設府縣,一個地方,兩套班子。

    以後不管朝廷打到哪裡,肯定也會按此標準建立。

    馮勝告訴劉鈞,這個消息雖然剛傳來,但卻絕對可靠。

    「燕北清軍大敗後。多鐸、阿濟格戰死,豪格歸降,濟爾哈朗撤過遼河,滿清內部也是一片悲觀。他們都擔心我們會立即東征,雖然後來我們同意議和,可多爾袞等人還是不安。尤其如今漠南蒙古各部紛紛棄清附漢,女真人更是驚恐不安。」

    「八旗貴族們都要求東遷,如今的都城盛京距離大漢邊界太近了,在上次陛下只率幾萬人馬就一路打到盛京城下後,他們都要求遷都。」

    劉鈞笑笑,「他們想遷哪去?」

    其實現階段,劉鈞不可能會去打滿清。劉鈞現在一面要忙著平定中原之亂,把兵力部署到陝甘和雲貴川等地,一面也要把河套、燕北等的漠南蒙古部族拿下。

    先收服漠南蒙古,大漢也就再無後顧之憂,到時清軍孤立無依,再去平定他,也是易如反掌。

    所以說,現在他們遷不遷都,都沒關係,反正劉鈞暫時不會去打他。可真等劉鈞騰出手來時,就算清人遷都也不會有什麼意義,跑再遠,劉鈞一樣能找的到他們。

    「總不會是遷到建州衛吧?」傅山也是輕笑,當年曾經威脅的明朝皇帝和百官們日夜能眠的滿清,現在在大漢的君臣眼裡,不過是一隻傷痕纍纍的孤狼而已。

    傅山說的話也是有依據的,建州衛這個女真人的老巢,雖然遠離了遼河邊境。但別忘記了,漢軍早就已經控制了鴨綠江一線,從最初的鎮江和皮島、義州城,到後來掃蕩寬甸諸堡。

    事實上,鴨綠江一線盡為漢軍控制,不但鴨綠江南岸一線如今都是直接歸大漢轄領,就是北岸一線,一樣是漢軍的實際控制區。

    特別是如今漢軍已經重新進入寬甸區,在這片地方修城築堡,駐兵屯田。

    而寬甸地區距離建州衛極近了,當年寬甸六堡就是為了扼住建州女真從西南擴展。

    現在若是女真人敢退回建州,那實際上還不如呆在瀋陽。

    「女真人要遷都松花江畔的哈爾溫。」馮勝道。

    「松花江?哈爾溫?」

    好幾名大臣都對這兩個名字很陌生。

    馮勝走到地圖前,在距離瀋陽東北極遠的距離,指了下去。

    「松花江,遼金時稱為鴨子河,元朝曾稱為宋瓦江,到明宣德時始稱為松花江。哈爾溫,滿語天鵝的意思,前明早年曾經在此設立過刺魯衛。從哈爾溫到瀋陽,足有一千二百里。距離北京,更足有兩千五百餘里。就算哈爾溫到旅順,也足有兩千里路。」

    「而且哈爾溫,冬天氣候極為寒冷,一年起碼有五個月是極寒時節。」

    劉鈞看著那個地圖。想了想,這個哈爾溫不就是哈爾濱嗎。

    多爾袞和代善居然要遷這麼遠,他皺了皺眉頭。他馬上想到一個可能,多爾袞和代善一個老狐狸一個小狐狸,兩人都是非常狡詐者。他們遷都哈爾溫絕不可能是什麼懼怕。而應當是一種戰略選擇。

    如今的清朝不復黃台吉對明時的優勢,清與漢之間,處於完全的劣勢,損兵折將,眾叛親離,繼續這樣下去,肯定會被漢軍回過頭來滅掉。

    以清軍如今的實力,當漢軍進攻時,肯定守不住遼瀋,一旦打起攻防戰。他們估計真得亡國滅種。

    不過清人北面東面,完全就是遼闊的疆域,雖有許多部族居住,但都已經在這些年臣服於滿清的馬蹄之下。

    過去女真人對這些地方算不是看中,他們一直把發展的方向放在了遼東、遼西,希望能攻入中原。

    可現在,局勢極為不妙的情況下,清人一面向漢求和,一面卻準備遷都。

    「這兩隻老狐狸,他們倒是狡猾。」劉鈞冷笑了一聲。他一下子就看透了清人的謀劃。

    這就是用空間來換時間了。

    在這個時代,受限於科技、交通等等原因,距離才是最好的防禦,距離也是最大的敵人。

    距離越遠。進攻的成本越高,補給壓力越大。當一支軍隊跨越千里作戰的時候,那麼補給的後勤壓力將極其巨大,得動用遠超軍隊本身數量的民夫,更別提為此得巨增的糧食等消耗了。

    而且,剛才馮勝也說了。哈爾溫那可是個極寒之地。每年有很漫長的冬季,那是真正滴水成冰的地方,若是戰爭不能在夏秋的時候結束,那對於進攻者來說,哈爾溫的冬天,那就是致命的殺手了。

    一個不好,就會和歷史上曾經進攻俄國的古斯塔夫以及拿破崙、殺特勒等人一樣,哪怕他們的軍隊在歐洲再怎麼橫掃無敵,可最終也會被難以想像的寒冬擊潰。

    歷史上,楊廣打高句麗,進攻的距離遠不如哈爾溫那麼遠,氣候也沒那麼艱難,可依然使得曾經橫掃中原,統一天下的大隋府兵數次鎩羽而歸,甚至讓楊廣丟了天下。

    「壯士棄腕,多爾袞和代善倒是好大的魄力。」

    劉鈞搖了搖頭,不由的也有些為他們的果決讚歎。

    傅山他們聽皇帝這樣說,也明白過來了。

    看大家凝重的樣子,劉鈞一陣哈哈大笑。

    「其實也沒有你們想像的這麼厲害,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女真人北遷後,雖然確實會讓我們的征討有些麻煩,但也頂多是多點麻煩而已。我們也並不需要一戰而定,我們可以慢慢推進,一點點的把遼東收復,然後再向遼北推進。」

    「只要我們在遼東站住腳,控制了遼東,然後就能屯積糧草,修建城堡,一步步的把我們的城池堡壘,把我們的道路修向北邊,把我們的儲備從容的運到北方。等到一切就緒,就算女真人遷到北海去,我們一樣能一點點吞滅他們。」

    「算了,讓他們遷吧,他們主動北遷,也好。等我們騰出手來北伐時,那時也能更輕鬆的拿下遼東。況且,松花江和黑龍江流域,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遷到那裡去,生活可是會很艱辛的,朕倒要看看,女真人還能不能在那裡站住腳。」

    劉允升提議,「要不趁韃子還未逃跑前,立即出兵北伐滅了他們?」

    「沒那個必要。」劉鈞揮手,「我們有我們的步伐和節奏,不必去管韃子了。現在還不是全力出兵北伐的時機,不急一時。就先讓他們北遷,正好讓他們幫大漢開路,讓他們幫帝國征服一下漠北,到時我們一併接收了。」

    「陛下英明!」傅山等不由的高聲稱讚。(未完待續。)

    PS︰感謝也想支持正版同學的支持,希望有越來越多的人能支持一下木子,一個訂閱,一個打賞,都能讓木子更安心的碼字,謝謝!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0
第513章 火耗歸公 攤丁入畝

    「先不要管這些韃子了,咱們把自己這邊理順再說。」劉鈞把女真北遷的事情拋一邊,然後道,「大漢開國也有不短的時間了,我們擊敗了女真的進犯,降服了半數漠南蒙古部族,也把女真打的求和稱臣了。」

    「就是在中原,雖各地叛亂紛起,但也在短短時間內,把北方叛亂迅速平定。如今洛陽偽朝又被掃滅,現在朝廷三路大軍正橫掃一切叛亂。如今也僅剩下陝甘雲貴川桂六省還有叛亂,但三路大軍也將進入六省,平定叛亂就在眼前。」

    「我們現在還是把目光放到朝政上來,我們軍事上雖然能夠粉碎所有叛亂者,但朝政若是處理的不好,不能讓天下百姓過上更好的日子,那麼也終究還是會出亂子的。唐太宗說的好,水能載舟,也能覆舟,如何管理好天下,讓國家富強,百姓安居樂業,這才是最重要的。」

    「或者說的更直白點,讓天下百姓都有飯吃,有衣穿,就是我們最大的任務。現在你們也說說看,這新朝新政,你們有什麼建議?」

    聽皇帝說的直白,大臣們也都很坦誠。今日是上書房重臣議事,沒有禮部官員監禮,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大家聚坐一起,倒是氣氛比較融洽。

    倪元路道,「陛下,治大國若烹小鮮,切忌心急。治天下萬萬急不得,新朝肇建,陛下登基時間還不長,朝廷上下人心浮動,天下子民不穩,也是正常。臣以為,還是當穩一點,慢一點為好。」

    劉鈞卻是一笑。

    「穩一點,慢一點?你指的是什麼?是新稅法慢一點,還是其它什麼?」

    太監站在一傍。為君臣們斟茶。

    倪元路也不隱藏自己的想法。

    「臣確實覺得陛下有些操之過急了,臣也知道如今新朝初立,百廢待興,但急切是不行的。比如這新稅法,如今朝廷推出新多新稅,五花八門,臣也非反對徵稅,但臣以為,即使要徵稅,也當有個詳細的條陳。把所有的稅名等理清了。然後詔告天下,這樣一來,天下官吏也方便了,百姓也明白了,對朝廷對百姓來說都是好事。」

    劉鈞不是聽不得建議的人,好的建議他聽。

    「總憲說的不錯,其實新稅法也一直在擬定整理之中,朕已經準備於近日頒布大漢稅務法,到時裡面會有詳細的稅目。以及徵收的範圍等。」

    國家要運轉,就需要錢糧,而國家之錢糧,就來之於稅收。

    稅收。對於一個國家來說,是最重要的事情。

    大明亡國,也可以說是亡於財政破產。為何財政破產,最主要的就是稅制不合理。加之宗室勳戚和士紳們都享受特權,偷稅抗稅導致的。

    最重要的還是大明的稅制不合理。

    曾有人說過,稅收的真諦。就是剪最多的羊毛,而聽最少的羊叫。

    讓劉鈞來理解,天下百姓人口過兩億,但天下的財富其實是集中在少數人手中的。因此這稅,自然也應當是這少數富人繳納大頭,而人數更多的百姓只繳納少數,這樣才符合剪最多的羊毛,聽最少的羊叫。

    劉鈞把新朝的稅收重點放在商稅上。

    第二個重點,就是稅目明確,不許地方官員亂收稅,也不許亂加耗,更不許有人擁有免稅特權。

    對於朝廷的功勛之臣,對於皇親國戚,劉鈞可以賞錢,甚至也能賞地,賞爵,就是不會胡亂的賞官和賞地以及給予免稅特權。

    官職,是國家名器,是管理天下的,不能胡亂賞給那些不合格的人。

    免稅之權更加重要,一旦開了免稅特權的先河,那早晚會如明朝一樣。

    在兩宋時代,來自於農業的稅收,實際上已經降到很低的比重,稅收的大頭來自工商業。

    不過如何保證稅收,也確實不容易,哪怕訂下制度,也需要有人執行。

    劉鈞已經越來越感覺到傳統的六部九寺這種機構設置,有些制約了新政的推行。

    特別是對於戶部,一個部門管了太多東西。

    就和當初兵部一樣,兵部曾經主掌所有軍政軍令,後來劉鈞另建了一個樞密院。現在劉鈞也感覺到自己迫切需要把戶部也給折分了。

    五代北宋之時,也曾經把國家財政大權分為三司。分為鹽鐵、度支、戶部三司,長官為三司使,地位僅次中書省,號稱計相。戶部掌戶口和稅賦,鹽鐵司則掌全國鹽茶、礦冶、工商稅收等事,度支則專掌統籌財政收支和糧食漕運等。

    現在朝廷已經有糧食總署、鹽務總署、稅務總署、海關總署、郵政總署等多個分離出來的部門,但他們名義上依然是受戶部管轄的。

    劉鈞打算再往前一步。

    「朕打算仿五代和宋制,把戶部折分。以後戶部改為民政司管理戶籍、俸餉、田賦,併負糧食漕運和責救災救濟等。」

    「另建財政司,專掌統籌財政收支、制訂財政預算,管理朝廷庫藏等,制訂稅法,調整稅種增減、稅目稅率等。」

    「稅務總署改為稅務司,專掌稅務徵收,並與財政司擬定稅法。同時,兼管鹽、茶、煙、酒專賣事務,並海關事務。」

    糧食總署和郵政總署劃歸民政司,鹽務總署和海關總署劃歸稅務司。

    另建一個新的部門審計署,專門負責財政預算執行情況和其它財政收支的審計,朝廷各部門的財務收支審計,各省財政預算執行的收支審計,帝國銀行的財務收支審核等。

    三司的長官皆稱為卿,民政卿、財政卿和稅務卿。各署長官,稱為少卿。

    重臣們聽到皇帝的計畫,都一時沒有回話,都在思考著。

    「以後財政司和稅務司負責擬定稅法,然後交給廷議,最後由皇帝與大臣決定。今後,所有徵稅的稅目,必須由朝廷中央制訂。地方無權設立稅種和稅率。所有的稅收,將分為兩部份。一部份為國稅,一部份為地稅。」

    「所有稅收,正稅為國稅,正稅之外,再附征正稅三分之一,附稅為地稅。國稅歸入國庫,地稅則先入國庫,再轉拔各省方使用。」

    這其實就是火耗歸公了。

    不管在哪朝,其實朝廷的稅只是算正稅。正稅之外,肯定還要多征一部份,多是以火耗的名義徵收,這些附征的稅,就是地方截留,有時甚至是官吏們的額外收入了。

    火耗附加數量不定,甚至很多地方,火耗比正稅還高,甚至高出幾倍之多。

    劉鈞登基之後。就已經下令,禁止地方徵收火耗。

    而現在,劉鈞卻又要開徵地稅,這地稅也正是火耗。不過劉鈞的這個地稅。是有嚴格規定的,正稅的三分之一。且這火耗不直接歸地方,而是得先上繳國庫,再拔下去。

    「陛下。正稅之餘再征附稅,這豈不是讓百姓負擔加重?」

    「朕會把正稅稅率下調,實際上百姓繳納的稅並不會增多。只不過把這稅收分作了兩部份,一部份歸朝廷,一部份歸地方。」

    晚唐五代之時,稅收也差不多如此,稅收分為三部份,一部份上交朝廷,稱為上供。一部份分交給節度使衙門,稱為留使,還有一部份則留給地方州衙,稱為留州。

    現在劉鈞把稅分為兩部份,給地方留下四分之一的稅。這就是地方官府的辦公經費,所有的稅收解入朝廷,這無疑會讓地方更財政更艱難,也肯定會加大地方官吏的貪污。

    這樣一來,火耗其實並沒有歸公,只是入了朝廷的帳,再轉拔下去。

    不過新稅法裡,卻避免了地方官吏無控制的胡亂徵收火耗。

    因為如今糧食都由過去官收官解,改為糧食總署負擔徵糧收糧運糧,再加上使用銀元徵稅,這個過程中,其實並沒多少消耗。

    「以後,南方地區每畝征谷十五斤,附征五斤,畝征二十斤。北方地區,每畝征麥十二斤、附征四斤,每畝共征十六斤麥。折銀徵收,穀麥每擔折銀元兩塊。」

    袁繼咸等都迅速在心裡計算著。

    很快他就得出了答案,南方一畝地等於要征銀元四角,北方每畝地要征銀元三角兩分。

    大明一石米約有一百五十五斤,正稅十五斤,就是近一斗,加征五斤,那就是一斗兩升了。過去大明的時候,除了南方的甦松兩地,田賦最重外,一般都是征三升多一畝,不過附加火耗就比較多。

    而南方的畝產是比較高的,普遍能達到兩三石。

    北方的產量較低,但也有一石左右。

    算來,新和田賦稅率大約是十五稅一,遠比大明初定下的三十稅一要高。不過大明的三十稅一也不過是好聽,實際上附加的部份卻是正稅的多倍,甚至十倍幾十倍之多。

    十五稅一,只要沒有火耗附加,也還不算太高。劉鈞認為,這個稅率,是完全能夠讓百姓承擔的了的。

    大明百姓還有一項非常重的負擔,那就是丁稅了,這其實也就是人頭稅。按人頭徵收,特別是在大明改征銀後,許多勞役都改為官府出銀僱傭,這筆銀子最後攤到每個百姓頭上。但因為許多大戶都有特權,並不承擔,因此丁銀往往又是一筆極大的負擔,不比田賦少。

    本來自唐兩稅法起,人頭稅就是已經取消了的,是包含在了兩稅中的。可後來經歷宋元明幾朝,這個人頭稅其實一直都在,哪怕就是一條鞭法,這人頭稅不但沒取消,實際上還是等於交了好幾份。

    兩稅中本來已經包含了人頭稅,後來的一條鞭法,自然也是包含了的。

    不過這也是各朝慣例,人頭稅畢竟是一項大收稅,特別是地方,就指望著這個收入用度了。

    而人頭稅,對百姓的負擔是比較重的,因為不論你有錢沒錢,他是按人頭徵稅的,不是按財產徵稅的,有錢人和沒錢人,都交一樣的稅。

    後來清朝時,搞了火耗歸公。攤丁入畝。

    把人丁數固定下來,然後把這個固定了的丁銀數,攤入到田畝中。但實際上,攤丁入畝也不徹底,部份丁銀是到了田畝中,百姓然後要交部份丁銀,就跟唐宋元明等各朝一樣,不管怎麼改,人頭稅總是免不掉。

    現在劉鈞也打算攤丁入畝,以後就不再另征丁銀了。

    甚至百姓以後也不須另外服瑤役。該服的役,全由官府僱傭招人,支給薪水。而這筆僱傭的費用,也不再另向百姓徵收。

    百姓既不用服免費的勞役,也不用再額外的交這些役銀。

    那錢出哪來?

    從地稅中來,從中央拔款中來,另外也從田賦中來。

    大漢現在天下約有兩億人口,有田地大約十二億畝。

    劉鈞準備固定這個人口和田畝數量,也不管男女老少。田地肥瘦,總之每年征丁銀兩千四百萬塊,攤到這十二億畝地中,等於是每畝地攤入兩分銀元。

    等於每畝地加征丁銀一斤糧。

    而攤到每個百姓頭上。等於是每人征六斤糧。

    不過因為這筆銀元是攤入田畝中的,因此實際上最後徵收時,有田才加征,田多多征。田少少征。

    如果一戶普通百姓家裡只有二十畝地,那他的丁銀不過二十斤。如果一個大地主有一千畝地,他就得交一千斤丁銀。

    如果這人是個工人。沒有田地,那他一斤糧都不用交。

    一畝地一斤糧,絕不多。

    而一畝地一斤糧的丁銀彙集起來,卻等於朝廷一年能收到兩千四百萬塊銀元的丁銀稅收。

    「以後百姓耕種,每畝地正稅、附稅、丁稅三項加起來,南方一畝地所徵稅不過四角兩分,北方一畝不過交稅三角四分。除此之外,再無它稅,再沒有額外的加征、火耗,也不會有代役銀,而且,也不用再服免費的勞役。」

    袁繼咸等人也想到了,若真是如此,那還真不錯。

    「可還有其它的稅?」

    李邦華問道,戶部剛被一拆為三,他都不知道自己這個戶部尚書還能當幾天,接下來會去哪他也不清楚,不過他還是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剛朕說的是田賦,有田既有賦,無田則無。至於其它的工商稅,也都是合理徵收,比如你開了商舖,那麼會徵收營業稅、所得稅,你房屋田產交易,會有契稅,你出租商舖房屋,會有房產稅。你買車買船,會有車船稅,屠戶屠宰牲畜,會有屠宰稅,牲畜交易,也會有牲畜交易稅,立契約,會有契稅……」

    劉鈞一口氣說了好多種新稅。

    「但是這些稅,都是建立在有經營交易的過程之中,且稅率並不高,都是按比例徵稅,因此不會存在負擔過重的情況。」

    總的來說,這些都是工商稅,是比較靈活的征活方式。就好比營業稅一樣,如果是小本買賣,那麼就是定額稅,總的來說,稅制靈活、合理。

    不是簡單粗暴的攤派,那樣的稅制才是失敗的,也不會有優免特權,避免逃稅。工商業繁榮,那麼朝廷才能征到更多的稅。

    在座的都是朝廷重臣,倒沒有人說劉鈞橫徵暴斂什麼的,劉鈞提出的這些新稅制,他們很快就理解明白了。

    倪元路也是在心裡驚嘆,若是百姓的正稅,真的只有一畝地幾角銀子,那絕對是沒有問題的。畢竟一畝再怎麼樣也不止畝產一石,而現在的糧價,卻還是遠高於每石折銀兩塊這個數字的。一個百姓哪怕只種二十畝地,那麼糧食收益能達到五六十塊,甚至更多,而所要繳的田賦和丁銀加起來不過幾塊錢而已。

    至於其它各式徵稅,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並不太相干。

    皇帝已經說了,比如契稅,對於普通百姓來說,第一套房產是免稅的。只有建更多房產或者進行房產交易的時候,才徵稅。其它如田地房產交易征契稅、房屋出售出租征房產稅、購置車船繳車船稅等這些,跟普通百姓並沒什麼關係,畢竟不是每個普通百姓都有許多房子,也沒有那麼多田地房屋出售出租,更不是每個百姓買的起車馬船隻的。

    這個新稅制,影響最大的不是普通百姓,他影響更大的是那些地主、商人。

    田多稅多,財產多稅多,交易多,稅多。利潤收益多,稅多。

    倪元路想起自己家裡兩萬多畝地,以後一年光田賦正稅附稅以及丁銀,加起來就有八千多塊了。

    以後若還想買地,每買一塊地,還得交一筆契稅。甚至以後自己購車買船,都得另交一筆車船稅,家裡的商舖不但得交換契的契稅,還得交房產稅,經營還得交營業稅、所得稅。

    想到這裡,倪元路有些牙疼,如此一來,自己豈不是一年交稅都得上萬?

    而且現在又減租減息,田租不能超過三成半,田地價格還高,看來以後買田有些劃不來了。

    可把銀子拿去做生意,也稅不少啊。

    再想下,自己身為九卿,剛加了薪水,俸祿是以前明朝時的四倍不說,還有一筆養廉銀,身為都御史,這筆銀子有整整一萬銀元。

    可按皇帝的話,似乎官員們超過一百塊月薪,還得徵收個人所得稅。自己這一年一萬塊養廉銀,還得征百分之十,那就是征一千塊了。若算是其它薪俸,一年還不只繳一千塊。

    倪元路覺得好肉疼,皇帝這邊漲薪發養廉銀,這邊又還征所得稅,這圈子繞的,還不如直接把他養廉數量定為九千好了。

    他是真沒想到,皇帝不但帶兵打仗一把好手,居然徵稅都如此精明厲害!

    (未完待續。)

    PS︰感謝完美人生1989、飄飄黑雪、z~quin、girard、禾田田、yebaoyin、我肥逍遙、炎火神、山青盈諸位的支持,謝謝!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0
第514章 換契

    吃過早晚,劉永便開始帶著民兵們走街串巷,挨家挨戶的通知。

    雖然喊的嗓子發乾,可他卻覺得幹勁十足。上次他帶著鎮上民兵隊員去了趟洛陽,其實他們也就是幫忙運炮運糧,用手下民兵們的話來說,就是一點湯都沒喝到。當他們跟著重炮營的官兵到達洛陽時,洛陽早就拿下了。

    入城後,也不過是幫著查抄叛黨財產而已,忙碌了幾天之後,他便得到解散命令,帶著自己的隊員又回來了。

    不過一回來,縣裡就通知他去議事。結果一到縣裡,知縣笑咪咪的通知他,他已經被任命為鳴皋鎮的鎮長了。

    弄了半天,他才總算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他去洛陽的時候,總督就已經下令,在兩省各縣下,設立鄉鎮。縣裡城鎮集市稱鎮,下面郊村稱鄉。鳴皋鎮是個有近萬人口的集鎮,隸屬宜陽,與汝州交界。

    因此被劃為鎮。

    鳴皋本來就是鎮,因此倒變化不大。主要的變化還是朝廷在鄉鎮設立官員,或許他們只能算是吏吧。

    總之,朝廷把每縣劃為若干個鄉鎮,鎮下是坊和鋪,鄉下則是裡和村。

    每個鄉鎮,都要建一個鄉公所,或者鎮公所。

    這個公所,類似於過去的巡檢司。不過過去的巡檢司,只是在一些關津之地設立,而現在則是每鄉每鎮都要設一個。

    每個鄉鎮公所,會有一名鄉長或者鎮長,他們都會有九品的官職。他們就算是縣裡的派出機構,鄉級領導了。

    做為九品芝麻官,任務卻還不少。

    原來巡檢的職責他們就也擔著,防匪、捕盜、輯私。甚至還要斷案。上面規定,以後鄉里的民事訴訟案件,只要不是刑事案子,不是什麼殺人放火之類的。如有鬥毆、爭田奪地、偷盜等案子,都是要歸他們這些鄉長鎮長審理的。

    如果當事人越過他們直接向縣裡打官司,那麼不是大案。當事人就會被杖罰,然後案子再發回給他們審理。

    只有重要的案子,才會經過他們的初審調查後,再移交縣裡。

    這一點他倒是理解,過去都說皇權不下縣。

    大明時,按朝廷制度,縣官是不能下鄉的,而一個縣的官員才兩三個,因此縣官的事務極多。鄉下的事務。更多是交給地方的宗氏大族們自治。

    就連審案也是如此,有專門的老人,各種各樣的老人一個鄉有幾十個。他們用自己的名聲威望,主持地方上的事務。

    只是後來這老人制度,也完全變成了由鄉紳地主把持地方。

    現在朝廷要建立鄉鎮公所,派遣官員,這卻是要打破過去皇權不下鄉的慣例了。

    做為新上任的九品鎮長,劉永也管著附近二三十里地。歸他管轄的百姓有好幾萬,鳴皋鎮也是除了宜陽縣城關外鎮外。縣裡第二大鎮了。

    身為鎮長,他有一個專屬的衙門。

    過去是一個大戶的宅子,因為參與叛亂,被抄了家,這宅子不小,三進的宅子便掛上了鳴皋鎮公所的牌子。他入駐辦公了。

    好歹也是一方官長,他也有一眾從屬。

    民兵隊長一人,派出所長一人,文書兩人。這四個是有正式編制的,民兵隊長和派出所長以及兩個文書都算是經制吏。

    他們每個人手下還有一隊人。民兵隊長管的是民兵,這些民兵輪流當值,當值有補貼,平時則無。而派出所長手下,則有一隊民警,這些人則相當於過去巡檢司的弓手,有十二個,算是僱員,負責治安巡邏、輯私捕盜,消防救火等。

    京師有五城兵馬司,各省如今也先後設立了警察廳,各府設警察局,各縣到有警察分局,到了鄉鎮,就是派出所。

    他們的現職也如京師的五城兵馬司一樣,負責地方的治安。

    因此這個派出所長,算是他手下第一員大將了。劉永的派出所長,也是一名退伍兵,不過他沒在楚軍中當過兵,而是過去在明朝官軍裡當兵。他手下的十二名民警,則也都是過去吃過糧的。

    鎮下各坊和鋪以及邊上的村子,各坊鋪裡村也由各自推舉出德高望重之人,做為地方代表,各坊長鋪長里長村長,也是鎮公所在下面的傳聲筒,朝廷有什麼新政策,有什麼命令,也會通過他們傳達。

    另外在鋪和村的下面,還設立了保甲。十戶一甲,百戶一保。每戶編牌,進行嚴密的鄉村控制。

    因此,若是加上這些里長村長甲長保長,劉永這個鎮長也還是很威風的。

    上任已經有幾天了,現在縣裡派人過來,要劉永把全鎮的換契一事完成。劉永因此一大早就賣力的通知,昨天,他就通知了各坊長、鋪長以及里長、村長們,讓他們通知保甲長們把這一消息通知到所有人。

    不過早上,他還是親自又把鎮上的各家又通知了一遍。

    「大家都聽好了啊,朝廷有令,所有人田宅契約,都到鎮公所來更換新契。包括原來無契約的開荒地,自建房等,一律都要換契立契,若是過了期限未換新契者,不論田地房宅,通通沒收入官,都聽好了啊。」

    一大早上的,鳴皋鎮早已經熱鬧起來,走親訪友的,進城趕集的,路過的商旅等,到處都是人。

    洛陽收復,河南再無流賊,也無叛亂,緊鄰著洛陽的鳴皋城,也越發的恢復往昔的熱鬧。

    那邊樹底下,正圍著一群人,都在看殺豬。

    大家看到劉永過來,連忙點頭,「鎮長來了啊,一會割幾斤回去吃。」

    劉永走過去笑道,「一大早就殺豬,有啥喜事啊?」

    一個中年漢子走過來,回道,」這不是聽說朝廷以後要征屠宰稅了,這豬也養了一年多了。想著以後殺還得繳稅,便現在殺了。」

    「屠宰稅也沒多少,殺頭豬也就一斤肉錢左右,難道你殺一頭這麼大肥豬,還交不起一斤豬肉錢?」劉永問。

    「鎮長,可我聽說這屠宰稅不少呢。」

    「屁話。我是鎮長難道不比你清楚,別盡聽別人風啊雨的,有些人巴不得天下大亂才好。放心吧,如今是大漢朝,皇帝只會帶著大家過好日子。」

    有人在旁邊哄笑,「就你個王老焉,聽風就是雨。人家說什麼你就信啊,一大早把豬給殺了,這熱天。看你怎麼賣,賣不完到時不得臭了,那可就不是損失一點屠宰稅錢了,哈哈哈。」

    鄉下殺豬,除非辦酒席,否則這樣的熱天,總得先提前各家問過,有了足夠人預訂。才敢殺。不然,殺了豬賣不完。那就真要壞了。

    那漢子有些懊惱,「鎮長,你幫我銷一點吧,你們鎮公所也好幾十號人呢,聽說今天又有縣裡來的人,肯定也得要肉的。」

    「那倒沒問題。一會送二十斤過去,記得不要多了,得要後腿肉,別盡給我搭骨頭。」

    「才二十斤哪夠呢,多割點。」

    「你當我們吃肉不花錢啊。鎮公所食堂開火,那也是我們自己掏的伙食錢。今天要不怕你賣不完,我也頂多買個兩三斤。」

    「好好,就二十斤,若一會有多,我再送鎮長一塊肉。」

    劉永連忙搖手,「別,千萬別,我可不能亂收你們東西,今天吃你一塊肉,明天我就得被擼了。」

    大家都一起笑,劉永當鎮長以來,大家也一起湊錢送了份禮,可最後都原封不動的退下來了。大家本來還以為是少了,後來才知道,跟著皇帝打過天下的劉永,堅決不肯收禮。

    有一人道,「鎮長,聽說換契也要收稅,是吧?」

    「那得看你家有多少田宅了。」劉永指著上好的五花肉,讓屠戶給他割這塊。

    「咋說啊?這裡頭有啥講究?莫非有錢人就不用交?」

    劉永滿意的看著屠戶把那塊一層肥肉夾一層瘦肉的五花肉腰方割了下來,冷笑一聲道,「大漢朝還沒有哪個敢說自己能免稅的,不過這個契稅啊,你們也是瞎擔心了。吊眼我還不知道你,家裡就破屋三間,地無一畝。你房契都沒一張吧?回頭你儘早到公所去補一會契約,也別瞎操心契稅了。」

    「怎麼?」

    「放心吧,這契稅是按你田宅價值征的,每戶人家半畝以下的一套宅院,一百畝以下田產,都是免費換契的,只需要交工本手續費,一張契約只收一分銀元。」

    「那一套房屋和一百畝地以上的呢?」

    「若房屋不止半畝,且一套以上,那就按房屋價錢的百分之八征契稅,其中百分之六是國稅,百分之二是附加地稅。田產也是一樣的,超過一百畝部份,按田價百分之八徵收契稅。工本手續費是另算的,反正每個人都得換新契,要不然朝廷是不認的。換了新契後,就能管一輩子了,除非你要買賣,買賣就得另算了。每次買賣,都得到衙門登記蓋章,每次都要按買賣的價格的百分之八征契稅。」

    「那當鋪怎麼辦?」

    有一人忍不住問道,卻是在當鋪裡當夥計的一年青人。

    當鋪裡當東西,每次都是得開當票的,按朝廷的說法,凡是契約,都得交稅,那豈不是當鋪的當鋪也得交契稅。

    「嗯,當鋪的當票,屬於典當契稅,這個稅要比一般契稅低一半,每次按交易數百分之四徵收,其中百分之三是國稅,百分之一是附加地稅。」

    大家算是聽明白了,這契稅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

    換張新契,交一兩分錢手續錢,也沒啥。

    大家總算是鬆了口氣。

    豬的主人中年漢子這時趁機開始叫大家割肉。

    「這樣的好事,大家還不得割兩斤肉回家,跟老婆孩子高興高興啊。來來來,都來割兩斤。」

    「那就給我割一斤,好久都沒吃肉了。說好了,先賒下賬啊。」

    「行,先記著就是,你也不會少了我的不是,多割點,一斤哪夠。」

    那人聽說可以欠賬,便也一狠心,讓多割一斤。

    劉永見不少人開始割肉,便在一邊笑著讓那中年漢子一會把他的肉送去鎮公所,然後自己繼續挨家挨戶的通知換契去了。(未完待續。)

    PS︰感謝山青盈的支持,謝謝!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0
第515章 復社大會

    龍漢元年。●︵,.

    黃宗羲從家鄉紹興餘姚趕到南京,因為今年新朝的第一次科舉鄉試,馬上就要開始了。今次科舉與往年不同,以往科舉是九月鄉試,來年春在京會試,而今年則是秋季鄉試,冬季會試。

    各省鄉試是在本省省府舉行,黃宗羲是紹興人,因此他是要到浙江省的省城杭州參加鄉試。不過眼下離八月鄉試時間還有兩月時間,他便北上南京。

    這次來南京,是來參加復社的年度大會。復社每次科考之年,都會舉行一次大會。他早聽到消息,說這次復社會有很大的規模,到時各地復社社員都會齊聚南京。

    據說這次大會的主持者是三江總督李春江,另外方以智等四公子他們也都會前來。黃宗羲聽到這個消息很高興,他沒有坐船走運河,而是直接在錢塘灣坐海船北上。

    如今錢塘灣十分繁忙,到處可見海船,大小港口更是一片忙碌。因為海貿的繁榮,造船業也更加興盛,許多大大小小的海船,白帆點點。

    黃宗羲帶著長隨坐的是一條商船,專跑杭州到南京,既運貨,也載客。船票錢也不貴,航程比運河長,但費時卻短。主要是運河船多,還得過多道關卡等關。

    他到達南京時,下岸立即就去總督府拜訪。

    他跟李春江也是熟識,當年同在復社,會過多次面。

    李春江聽說他來訪,十分高興,立即把他迎入府裡。

    兩人一翻寒暄,看著李春江身上未來的及換去的紫色官袍,黃宗羲心裡很是複雜。李春江的年紀比他還小,他今年已經三十餘歲,李春江不過二十餘歲,可他還只是個秀才,李春江卻已經是總督了,一人總領江北、江南、江西三省軍政。還封了壽春侯。

    今年是大比之年,不過兩人一個是朝廷大員,一個是要應試的士子,因此都不願多說這些。寒暄幾句,便把話題轉到了別的方面。

    比如復社自吳昌時毒殺了張溥之後,如今也是不復當年局面,現在有如一盤散沙,甚至復社內的諸多骨幹。也各自又在外結社,很是混亂。

    還有不少的復社成員,在之前還響應叛亂,試圖作亂等等。

    「太沖,你也是復社的骨幹,這兩年我和闢疆他們也是忙於官場庶務,對於復社眼下局面,很是遺憾,尤其是看到之前許多社員走入歧途,為叛黨吶喊搖旗。引火燒身,更是心痛。這次的南京復社大會,是我和闢疆他們一起的意思,把社員們都聚集起來,大家好好談一談。」

    然後李春江又告訴他,方以智已經授了淮安知府,陳貞慧授揚州知府,侯方域授了泗州府知府,冒襄授了鳳陽府知府。

    黃宗羲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消息,大為驚訝。沒想到。復社四公子,如今居然全都從京外放,還全都授了一府實職,更驚訝的是他們都授了江北省的知府。

    這裡面總有幾分不太尋常的意味。

    李春江告訴他。之前各地叛亂,江北省不少官員和地方士紳與朝廷離心離德,暗中謀劃著要反叛。最後他們未及謀亂,便被錦衣衛控制。

    「江北巡撫史可法也涉及其中,還有大批官員,因此朝廷這次要對江北省大換血。」

    方以智等人調任江北。也是李春江向皇帝奏請的。一來,方以智等人跟他關係很近,他們也曾有過在遼東和朝中的搭檔。二來,方以智等人很早就投入皇帝麾下,在新朝建立後,也很堅定的支持皇帝。再者,他們都曾是復社骨幹,也都是出身南方的宦官大族,尤其他們的父祖還都曾是東林骨幹。

    在江南士族中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把他們調來,正是要借助他們和他們家族的影響力,扭轉江南縉紳士人對新朝的態度。

    「朝廷要如何處置史巡撫?」黃宗羲問。

    史可法在士林中也是有很高威望的,他師從東林大將左光斗,為官也很廉正,黃宗羲很是敬重他,聽說他涉及叛亂,他很是擔憂。

    「陛下也很看重史可法的人品,好在江北謀亂之事未發而平定,也沒造成多大破壞。陛下赦免了他,並將他調任耽羅知府。」

    「耽羅知府?在朝鮮的租界島?」黃宗羲是知道耽羅在哪的,他明白,這就是流放了。據說前朝宗室也都要被遷到那邊去。讓史可法以後專管這些前朝宗室嗎?

    嘆息一聲,他也不再提此事。

    到了傍晚,李春江過來告訴他,方以智等也都過來了。

    方以智等人雖授了江北等地知府職,但還沒馬上上任,會有一段時間。

    四人都算是地方名門,比如冒襄家就是揚州如皋的首富,除了城中的大宅院,城內城外都還有好幾處園林別墅,黃宗羲就曾經在冒家住過,那確實是因勢出奇,極盡工巧。

    他隨著李春江來到門廳,四位新任知府都已經到了。

    四人今天都身著便袍,但並沒太放鬆,畢竟李春江這個總督,還是他們四人的直屬上司。四人原來在京也都是在科道任職,這次外放為知府,也是著實的晉陞了。

    黃宗羲從這裡也看出,皇帝對於李春江也確實信賴有加。這幾年一路高昇,從巡按到巡撫再到總督,再沒有比他更仕途順利的了。不過想想,當今天子能有今日,也與當年李春江的幫助分不開,連九頭鳥,最初都是李春江一手建立的。

    李春江從川湖總督調任三江總督,這是皇帝對他的無比信任,三江總督統領三省,還是極為重要的江南三省,可以說在帝國各總督中,當之無愧的位列第二,僅次於直隸總督,還排在川湖總督之上。

    李春江向皇帝要幾個人,皇帝肯定不會拒絕。而皇帝直接把復社四公子拔了下來,也能看出皇帝對於復社,也並沒有什麼太多成見。

    皇帝也曾是復社一員啊。

    不過從李春江之前跟他說起的那些關於復社的話,又讓他清楚明白,皇帝也不會無限制的任復社活動。看來,以後復社也得受朝廷招安,受朝廷控制了。

    方以智等人都親切的過來擁抱他,幾人還親切的詢問起他家中的情形。

    侯方域問,「劉閣老在家還好嗎?」

    劉閣老說的就是劉宗周了,因為父親去世,劉宗周丁憂在家。而劉宗周正是紹興人,也是黃宗羲的老師。

    黃宗羲有些感嘆的道,「先生聽聞朝中巨變,甚是傷感。」其實有些話他沒多說,劉宗周聽聞劉鈞篡奪了皇位後,曾經跳腳破口大罵,罵劉鈞亂臣賊子等等。

    「你家裡還好?」

    黃宗羲回說自己母親健康,四個弟弟宗炎、宗會、宗轅、宗彝都已成家立業。

    「他們四個也都有秀才功名在身,這次會一起參加鄉試大比。」

    李春江立即笑道,「這就好,朝廷如今正是用人之時,開科取士,大家也有用武之地。」

    這樣說著,他請黃宗羲和方以智他們步入西廳喝茶。

    大家依禮謙讓一番,然後各分賓主就座,大家一邊喝茶,一邊敘談。黃宗羲問起一些當前局勢,方以智等也說了,多是些好消息。如滿清已經求和,還將公主送入大明和親。此外漠南蒙古半數部族皆降服歸順,朝廷在關外設立了綏遠、燕北、漠南三省等,還有給蒙古部落設立的州郡等等。

    又說起朱常洵被押送入京,在午門外被槍決等事。

    大家都嘆息一番。

    後面又說到各地平亂的事情。

    黃宗羲問,「我在紹興時,常聽說各地皆起兵舉事,天下響應?」

    侯方域便笑著答道,「不過是瞎胡鬧罷了,旋起旋滅。如今也就剩下雲貴陝甘等地還有些土族打著大明的旗號做亂,但朝廷三路大軍已經開進,平定叛亂就在眼前。」

    於是,平叛的話題也就打住。

    「明失天下人心,故而失國。朱常洵等人看不透這點,還妄圖復闢,那些士紳盲目擁護,實是愚不可及。新朝雖立國不久,但種種新政,都已經透出一股政清人和,強國富民之勢,可惜他們卻還看不透。居然還與闖賊聯手,這不是與虎謀皮,請狼入室嗎?結果呢,官軍一進剿,闖賊就欲逃竄,還不忘記把洛陽無數大族富戶抄家,這不是引狼入室是什麼?」

    接下來的這些天,黃宗羲見到了無數趕到來京聚會的復社成員,甚至有許多不是復社的其它集社成員士子們,也都趕來南京。

    大比之年,本來就是士子們最活躍的時候。

    有李春江和陳貞慧等人親自出面主持,更使得無數士人前來一會。短短幾天時間,聚集到南京的士子就超過萬人。

    對於這個熱鬧的場面,李春江等人都很高興。

    這次的復社大會,其實是皇帝授意的。皇帝希望李春江能發起這次大會,把如今江南士子縉紳們混亂的意識統一一下。

    而復社出身的李春江,陳貞慧等人出面主持,自然是最合適的。劉鈞也很清楚,對於復社這種士子們以詩社為名結的社群,光靠強硬的取締打壓是行不通,不如適當的引導,以達到掌控的目的。

    除了黃宗羲等一眾年輕士子前來,還有不少士林中很有名望的鄉宦也都前來湊熱鬧,比如崇禎時的禮部尚書,東林領袖錢謙益等,另外許多三江地區的官員,許多有名的縉紳、商賈,也被邀請出席這次大聚會。

    這更像是一場打著復社大會名義的一場名流聚會,一場政協會議,一場統戰會議。(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0
第516章 地主家也沒有餘錢

    在南京的那段日子,黃宗羲也見了許多朋友,有舊識,有新朋有官場大員,也有致仕鄉宦,還有商賈巨富,多日的聚會應酬,各種朋友結識了一大群。

    這次大會開了有十多天,最後大家都滿意而歸。復社不再是群龍無首一盤散沙,他們推舉了新的社長。而新社長就是黃宗羲,這是他怎麼也沒有料到的,又推舉了數名副社長,分別由顧炎武、吳應箕、顧果、鄭元勛等四人為副社長。

    李春江和陳貞慧等五人,被選為名譽社長和名譽副社長。

    復社又與其它諸社聯盟,一時聲勢雄壯。

    最後在李春江等的提議下,復社與聯盟的諸社,都添加了社綱,其中第一條就是永遠忠於大漢,永遠擁戴大漢皇帝。

    所有成員都宣過誓言,忠於大漢忠於大漢皇帝。

    復社甚至還得到了一個特權,他們有權把自己的建言遞交給朝廷,把自己的聲音傳達到朝廷,傳達給皇帝。當然,復社成員們的建言摺子得先交到復社總部。

    為此,復社又還成立了一個復社理事會。選舉了三十六名理事,以後重要的事務,都由五名社長和這三十多名理事一起商量,包括社員們的建言摺子,交到理事會討論後,多數通過的,再由社長黃宗羲呈給朝廷。

    李春江還宣佈以後朝廷會每年給復社理事會拔一筆資金,社長和理會們,還能拿一份年薪。

    不過相應的,以後復社如果要舉行集會,都得事先向當地官府遞交備報,會議的內容也得備份上報。

    黃宗羲覺得拿朝廷的錢。總有種被朝廷收買的感覺,可李春江堅持,說這是為了讓士子們有個更好的環境。也讓他們能夠更好的把士子們的建言及時的整理並報告朝廷。

    話說的這麼大,黃宗羲只好同意了。其實這筆款子還不少。因為復社成員有一萬多人,各地分社眾多,因此朝廷每年給復社一萬塊經費,另外每社長一年一千塊,副社長五百塊,理事和各省分社社長副社長各三百塊。

    李春江甚至在南京拔了一座宅子,然後掛上了復社總社的牌子,做為了他們的總部。

    按新訂的社綱。復社的社長、副社長、理事和各省、府分社長、理事們,都是由社員選舉,然後報請朝廷,由朝廷通過任命的。而且每人的任期三年,並規定最多連任兩屆。

    從這方面來講,黃宗羲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成為了朝廷的官吏。

    而朝廷還在復社派駐官吏,設有一個監事會,派遣多名監事,還有一名監事長。這些人都不是復社自己選出來的,甚至不是復社成員。

    而復社所有的重要會議等。都必須有他們出度。

    對於這些附加條件,黃宗羲覺得有些鬱悶。但最後大家還是通過了,畢竟朝廷花了這麼多銀子。肯定不會完全放手的,軍中不也還要派監軍嗎。好在監事也是士子出身的官員,不會是太監,要不然大家肯定不會接受。

    大會結束後,黃宗羲回了家鄉紹興。

    雖然當了社長,可畢竟鄉試重要。

    回鄉時,他聽說各地都在開展換契行動,當聽到換契還要徵收百分之八的契稅時,黃宗羲心裡有些不滿。

    一回到京。家裡就告訴他衙門來催了好幾次換契之事,說再不去更換。以後沒有新契可就要沒收田宅財產。

    黃家在紹興餘姚縣通德鄉黃竹浦,一個安寧的鄉下。

    黃家也算是鄉里的大戶地主。平時也都是靠出租收佃放債收益,家裡人多不事生產,一心只是讀書科舉,然後出仕做官,賺下的銀子又拿來置地放債,祖祖輩輩都是如此。

    「夏收已過,租子也該收了。」

    黃宗羲對管家道,這附近的人家大部份都是佃種他們家的地,且都拖欠的厲害。眼下已經夏收,如果不馬上下鄉催租,只怕農民們到手的那點銀錢,轉眼又不知道哪去了。

    「大爺,今年的租子佃戶們都已經送過來了,連著往年欠的,也多是補上了。還有拖欠的,也只剩下最窮的那幾家。」

    管家的話讓黃宗羲大吃一驚,什麼時候佃戶們不再拖欠佃租,甚至不抗租了?

    江浙地區雖然富裕,可也是重賦地區。

    《明史‧食貨二‧賦役》載:初,太祖定天下官、民田賦,凡官田畝稅五升三合五勺,民田減二升,重租田八升五合五勺,沒官田一斗二升。惟甦、松、嘉、湖,怒其為張士誠守,乃籍諸豪族及富民田以為官田,按私租簿為稅額。而司農卿楊憲又以浙西地膏腴,增其賦,畝加二倍。故浙西官、民田視他方倍蓰,畝稅有二三石者。大抵甦最重,松、嘉、湖次之,常、杭又次之。

    雖然說紹興屬浙江省,不如江南省的甦松地區田賦高,但也比其它地方高多了。

    甦州的田租最高畝稅兩三石,松、嘉、湖等地也有畝稅一石左右,再其次常杭紹興等地又次之,可也畝稅七八斗。

    比起河南等地一畝三五升的稅,那是重了十倍不止。

    雖然說江浙富裕,百姓多種桑養蠶,加上商品貿易繁榮,收入遠高於其它地方,但這個重稅也確實是個很沉重的負擔。

    過去黃家的佃租,每年都很難收齊,佃戶們經常拖欠不說,還總發生抗租的事情。有些莊子直接整莊子一點租都不交,有時還請來青手對抗,把去收租的家丁打出去。

    為了這事,黃宗羲過去沒少愁過,尤其是父親去世後,他身為長子,便承擔起家長的責任,要照顧母親弟弟們。

    有時他會感嘆,幸好家不是在甦州,不如畝稅二三石,這怎麼生活的下去。

    以往明朝時,浙江一省田稅二百七十五萬兩千餘石。而甦州府一府就稅二百八十萬九千餘石,松江一省也達到一百二十萬九千餘石。浙江一省,田賦還不如黃州一府。而甦州才一州七縣。松更是才兩縣。

    說起這重賦,據說是因為國初之時。因為甦松等地原是張士誠的地盤,抵抗頑強,因此滅了張士誠後,在甦松課以重稅。

    黃宗羲跟著管家去了家裡的糧倉,發現倉裡果然堆的滿滿的,仔細的抓了幾把,發現都是當季新糧,且曬的很乾。吹揚的很乾淨。

    「這怎麼回事?」

    「大爺,你還不知道嗎?朝廷最近新下了詔,各地田賦更改,統一為南方畝稅二十斤,其中國稅十五斤,地稅五斤。而北方則畝稅十六斤,國稅十二斤,地稅四斤。另外不論南北,每畝皆加征一斤糧,為丁銀。」

    管家解釋了一會。黃宗羲聽明白了過來。

    「你是說,以後田賦每畝只征二十一斤糧,折銀四角二分。然後再沒有附加。沒有火耗,甚至這四角二分還包括了所有的火耗附加和丁銀在內,不再另征丁銀,也不再征免費勞役?」

    管家咧嘴,山羊鬍子都在抖動著。

    「就是這麼說咧,皇帝的詔書都貼的到處都是,還有公差四處宣揚,沒有錯的。想不到,新皇帝還很仁厚啊。」

    黃宗羲怔在那裡。二十一斤糧,不過一斗多點。而過去他們征多少?畝征七八斗,這還沒包含加征的火耗。以及丁銀等。光是加征的火耗,都有好幾鬥了,若再加上丁銀,每畝產出半數多要上交皇糧。

    而現在,才一斗多點,這反而相當於過去賦稅的十分之一了。

    紹興的田地還是不錯的,細心伺弄,種兩季的話,加起來畝產三四石肯定沒問題。不過因為南方土地兼併嚴重,大多數的地都在地主手裡,因此百姓既要交稅還有交租,這留下的收成自然更低了。

    再遇上各種加派、加征,日子越發難過。

    而現在,朝廷居然說禁止地方加征火耗,也不會再有人在糧食收穫時打壓糧價,抬高銀價,更不會有交銀時要加征火耗,實實在在的,糧賦加丁銀,按畝只征四角二分。

    「糧站已經把夏糧收過了,一手收糧一手給銀券。糧賦確實只收四角二分,一分不多。不用押糧送糧,不用加征火耗,老漢我活了五十多年了,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情形。」

    「這不,百姓把糧交了,手裡有了銀券,倉裡還有了餘糧,便主動的過來把佃租還有歷年拖欠交了。」

    其實百姓也不想拖欠,也不想抗租。

    欠著債,就覺得背著壓著大山。可以往不拖欠那就要餓死妻子兒女,也只能無奈拖欠甚至租。

    但現在既然有了剩餘,那大家都會想著早點把債還了,無債才一身輕,無債才能把脊樑挺直。

    佃戶也是感恩的,他們清楚的知道自己種的是黃家的田。而黃家在鄉里,一直名聲不錯,災年之時,也會救治鄉民。遇到有人家喪葬娶親等無情之時,也會借錢。

    尤其是之前朝廷要求各地減租減息之時,黃家也第一時間響應了,主動的跟鄉民們清理了債務,該免的都免了,該清的也清了,租也減了,息也減了。

    大家都覺得黃家辦事公政,做事地道,現在大家有了糧,自然沒人還會再去拖欠。

    「東家,不少人還多加了三五斗,說是今年要換契,我們黃家又要破一筆財,大家都願意幫襯一把。」

    黃家確實要破一筆財,換新契不只是換契這麼簡單,還要加征一筆契稅。本來契稅只是在交易買賣時立契後才繳稅,現在只是換契並不是交易。可朝廷卻要加征這筆契稅,說白了,這就是一筆向大戶們開刀的財產稅。

    就如漢武帝的算緡令,根據財產徵稅,漢武帝是徵收百分之十的財產稅,小手工業者征分百分之五。後來許多人不願申報財產,漢武帝又下達告緡令,舉報者鼓勵。

    這道命令,讓當時無數的富戶破產。

    而現在,朝廷要換契,開徵契稅,百分之八。也一樣相當沉重的一筆稅。

    不過好在,契稅比算緡令要好,算緡令是直接按財產數量徵稅百分之十。而現在的契稅只是按房屋和田產的價值征百分之八,其餘的金銀珠寶古董字畫等存款是不必徵稅的。

    但就算如此。對於黃家這樣的地主來說,稅也很重。因為他們最大的財產,就是田產和房屋。

    黃家有千餘畝地,都是上等好田。在紹興這個地價極高的地方,一畝好田普遍價錢在百塊左右。這意味著黃家光田產就價值十萬以上,若再加上房屋和城裡的商舖,幾處莊子。

    加起來,黃家換契。差不多得繳一萬塊左右。

    黃家確實有些錢,但那是過去,這些年父親去世後,家道還有點中落。再一個,家裡的錢其實多置地買田了,並沒太多的現銀。

    一下子拿一萬塊出來,這讓黃家有些為難。特別是之前黃家還上繳了五年的欠繳,那也是一下子繳了上千塊。

    「福伯,家裡還有多少銀子?」

    「家裡現銀只有一千來塊,銀行裡有五千塊。」

    黃宗羲皺著眉頭。「鋪裡還有多少糧食?」

    做為地主,黃家也在城裡有一個糧鋪,出售自家田裡收的租子。並做些糧食加工生意。

    黃家千餘畝地,每年能收千餘石租,現在減租後,一年也起碼能收到七八百石租。

    「店裡的糧食加上新收的租,有一千石左右。」

    黃宗羲算了一下,現在糧價較貴,就算稻穀每石也能賣三塊,一千石,可以賣三千塊。把家裡的和銀行的錢加起來。再把米都賣了,也才九千。何況。銀行裡的錢可以隨時取,但糧食卻不可能一下子賣掉。

    想到這裡。眉頭更是擰在了一起。

    他憂愁著嘆息著,慢慢爬完那道沿坡而築的石板台階,越過一字並排的四棵合抱柳樹,從懸著風憲二字的牌匾門樓下穿過,走進掛著太僕公府的黃家。

    一進門,卻發現家裡廳中堆著好多箱籠。

    母親和妻子、弟媳們正忙碌著。

    「娘,你們這是做什麼呢?」

    黃宗羲十二歲的大兒子黃百藥和十歲的次子黃正誼發現父親進來,忙過來。

    大兒子黃百藥比較早熟,自小跟著父親讀書,已經是下過場的童生。忙回道,「祖母正讓娘和嬸娘們把各自的陪嫁首飾和綢緞衣料拿出來。」

    「作什麼?」

    他已經想到了什麼,依然驚訝無比。

    母親轉過頭來,一臉平靜。

    「家裡的狀況我是知道的,管家也算過了,我們家換契得繳一萬塊銀元左右。可是家裡拿不出這麼多銀子,田產現在也賣不出,糧食也一下子出不了手,但這契稅卻馬上得交。」

    「銀,這事我來想辦法,緩緩不急。」

    「怎麼不急,衙門已經貼了告示,不繳還欠稅,不換契交完契稅,不但明年就要查沒無新契田宅,最得要的是,今年還不能去參加科考應試。你們兄弟幾個,加上你堂兄弟們,今年都要下場,這怎麼能耽誤呢。」

    「另外你們要去杭州趕考,等考中了舉人還得去京城參加會試呢,這些都得花銀子,我得早做準備。你也別操心,我們婦人都有些嫁妝體己,這時拿出來變賣典當,也沒什麼,等你們高啊,到時再置辦就是了。」

    黃母很清楚的知道,對於黃家來說,家中幾兄弟的科舉應試是第一大事。而朝廷把完稅和科舉資格綁在一起,黃家無論如何都得把這稅給交了。

    黃宗羲的父親曾經做過京官,但那是過去的事情了,要想讓現在的黃家再興盛起來,也唯有科舉入仕這條路。

    只是要讓母親妻子她們變賣自己的首飾嫁妝,這讓黃宗羲心裡十分難過。

    「娘,我還是找朋友周轉一下。」

    「你啊,現在哪家不得繳契稅,繳欠糧,這個時候哪有餘錢外借?我們還得早點把這些整理了,拿去典當了為妙。」黃母道。

    正說著話,管家卻小跑著進來。

    「大爺,夫人,外面有官差來了。」

    來的其實不是官差,而是銀行的人。

    不久前,四海銀行進行了分拆,分成了皇家銀行和帝國銀行,皇家銀行是商業銀行,而帝國銀行是中央銀行。

    帝國銀行負責的是發行貨幣,印鈔鑄幣。同時也代理國家財政,並且還集中商業銀行的儲備金,充當最終貸款人。並且還負有制定、執行貨幣政策,對銀行、錢莊、當鋪等金融機構進行監督和管理。

    帝國銀行是一個監管機構,不直接經營商業存貸業務。

    而皇家銀行不同,皇家銀行分離了那些官方職能後,成為一家單純的商業銀行。

    現在,帝國銀行屬於朝廷官有,而皇家銀行,依然屬於皇帝私有。

    今天來的就是皇家銀行浙江分行紹興支行的人,他們主動前來拜訪黃家,並且願意向黃家提供一份貸款。

    「以黃家的信用,黃家可以貸款一萬銀元。」

    黃宗羲有些意外,但沒客氣,黃家正需要錢的時候。

    不過他擔心利息問題。

    「利息多少?」

    帶隊前來的經理一臉微笑,「我們提供的是最低的息率,一萬元貸款,若半年以內還款是百分之七,半年到一年內是百分之八,一年到三年是百分之九,三到五年是百分之十,五年以上百分之十一。」

    黃宗羲心裡鬆了口氣,這個利息確實不高。比起外面動不動一分半兩分的利息,很划算了。

    「需要抵押嗎?」

    「剛才我說的就是抵押貸款,需要用房屋或者田產的契約進行抵押。如果是無抵押信用貸款,利息會高一點,但是放心,也高不了多少。半年以下到五年以上,分別是百分之九、百分之十、百分之十一、百分之十二和百分之十三。」

    黃宗羲心裡默算了一下,如果是抵押貸,一萬塊貸一年,利息八百塊。信用貸款貸一年,利息是一千。要多兩百塊銀元。

    而他估計,一萬塊貸款,起碼需要兩到三年才能還清,這樣才不會影響到黃家的生活。而三年抵押是九百,信用是一千一。

    「我要抵押貸一萬,三年期還。」

    「可以,房屋抵押還是田產,我推薦田產。按抵押物現值百分之七十計算,如果抵押田產,那麼按你的田價,只需要抵押一百四十畝。」

    黃宗羲想了想,沒什麼問題。

    「可以,就抵押一百四十畝地。」

    經理一臉微笑,「今天就可以辦好手續,三天內一萬塊銀元就能到你手上。另外,田產契約抵押給我們後,這田依然還是由你們耕種的,收成也是你們的,只有到期未償還貸款時我們才收回抵押財產。」

    「沒問題。」黃宗羲滿意的點頭。

    這個結果,比他預料的更好,不必拿母親和妻子的嫁妝首飾典當了,也不必去求人借貸,更不必典賣祖產,銀行息找上門來,利息還這麼公道。

    雖然他要為這筆貸款付三年一千一百塊的利息。

    不過他做為復社社長,每年還有一千塊薪水,三年有三千塊,算來,還不錯。(未完待續。)

    ps︰這更晚了,只能零點過後更了。感謝厚德禮仁、碭山貢梨天下無雙、飛揚季節、書友16122.、我愛我姐我弟、無仙……、往昔隨風、歷史逝去的真相、為啥、不羈~自由諸位的支持,謝謝!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0
第517章 大戶跌倒 劉鈞吃飽

    如黃宗羲一樣拿到皇家銀行貸款的有很多,許多地主們剛繳過欠稅,現在又要繳這筆不低的契稅,都感覺手頭有些緊。?

    正在他們心裡罵娘的時候,皇家銀行各地的分行支行遵照上面的指示,主動的向這些地主縉紳們提供貸款。

    事實上,除了他們,普通的百姓也不需要貸款,因為他們雖然也要換契,但基本上是免稅的。

    越有錢的地主,這次出的血越多。

    左都御史倪元路上次剛繳了兩萬欠稅,又補了一萬虧空,皇帝給了他一年一萬塊養廉銀,一年還得交個人所得稅一千塊。

    還沒消停幾天,家裡又來信了。

    得益於如今郵政系統的網絡鋪開,這封信是通過郵船送進京的,很快送到他手上。看過信後,倪元路直嘆氣。

    按家中寫來的信,他哪怕做為堂堂的左都御史,大九卿之一,一樣免不了這筆契稅。倪家的田產不少,光地就有兩萬多畝,加上其它的產業種種。

    這次他們要換契,需要繳納的契稅達到了十萬塊這個驚人的數字。

    雖然知道這是一筆一次性的稅收,也是新朝廷對於天下富戶的一筆強徵稅,可倪元路還是心疼。十萬塊啊,可以買一兩千畝地了。

    可這稅不交還不行。

    各地的士子不交這稅,就取消科舉資格,而官員們若不交這稅,那就是罷職免官。倪元路覺得現在這官當的還不錯,起碼比崇禎時輕鬆多了。工資翻翻,然後做為京官還拿著雙俸,等於漲了四倍。每年還有一萬塊的養廉銀,連兼職都有一份薪水,別提他還有一個爵位,也一樣有一份俸祿。

    他還想著過幾年,有望進內閣,官居一品呢。哪願意被罷官。

    可十萬塊,也確實不少,尤其是不久前還先後拿了三萬多出來。

    好在有銀行貸款,低息抵押貸款。確實解了眼前之急。倪元路這個時候,也不心疼那些利息了,直接向銀行貸了十萬,萬把塊利息忍了。

    天下各地,如黃宗羲和倪元路這樣的士紳官員地主們很多。

    皇帝就是要征這筆財產稅。就是要向富戶地主們開刀,但皇帝這刀子又捏的很準。征的這個稅不多不少,偏偏就卡在大家勉強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再多征一點,大家拿不出錢來交稅,且也不會肯交這稅。而現在朝廷征的這個數字,大家咬咬牙還是能拿出來的,尤其是皇帝還提供了一個貸款的路子。

    從銀行貸款再轉過來交這筆契稅,利息也不算高。

    不少頭腦錄活的人,甚至自己有錢也要貸款,就為了拿銀行的低息商業貸款。來做自己的經營資本,拿去投資或者直接拿去放貸。

    畢竟如皇家銀行這樣規模的銀行,才會這麼低利息。除了皇家銀行外,現在還有許多銀號、銀莊、錢莊、錢鋪,甚至是典當鋪,錢米鋪等等,都做著存貸匯兌業務。

    甚至許多錢莊當鋪的本錢,都是來自於銀行的貸款,他們經營時的利率當然不可能如銀行這麼低。朝廷只規定年利不得過百分之十八,但皇家銀行的利率五年的也不過百分之十。

    因此越是短期的拆借。越是小額的借貸,其實利息越高。只不過皇家銀行都是辦的商業借貸,不做小額借貸,這個空白區正好讓那些錢莊當鋪等佔據了。

    錢莊向銀行借貸。比個人借貸利息是要高些的。依然有利可圖,商人們哪有嫌錢多的。

    現在皇家銀行主動提供這個低息貸款,不受限制,那些人當然心動了。

    於是許多地主商賈們,都從皇家銀行大筆貸款,然後再用來投入錢莊當鋪等。或者直接放貸,賺取利息差價。

    皇家銀行也是早生了這個問題,不過稟報了皇帝后,劉鈞對這種行為卻是持支持態度的。反正都是抵押貸款,還全是田產這樣的優質抵押資產,皇家銀行怕什麼呢。

    事實上,如皇家銀行這樣的大型銀行,本身也依然還是有部份中央銀行的性質。他憑藉著寵大的規模和資金諸備,也是那些錢莊銀號的貸款銀行。

    這些規模較小的銀號錢莊,他們都受帝國銀行的管理監督,必須把規定比例的存款數量存進帝國銀行,以做擔保。而他們吸儲的能力並不能皇家銀行,因此放貸的資金越的不足,這個時候就需要從皇家銀行借貸。

    而對於皇家銀行來說,這也是一種投資,借給這些銀號錢莊,利率高,利潤自然也高。另一方面,皇家銀行只做商業貸款,這些小額貸款交給這些銀號錢莊去做,也省了事情,又能從中得到利潤,何樂不為。

    不過這也是劉鈞最後一支憑藉國家強權,從這些富人手中收取重稅了。以後,一切都是平等的,依法收稅。

    不過這次的契稅,也將讓朝廷得到一筆龐大的資金。

    審計署做了一個預算,這次的田宅契稅將達到一個驚人的數字。

    天下十二億畝田地,如果除去官田,那麼私人的田地也將達到至少七億的數量。雖然田價有高有低,南方甦松等地,一畝水田可能達到百塊,而北方尤其是邊疆等地,可能一畝地也就五六塊。但就算平均每畝十塊,七億畝也就高達七十億,百分之八的契稅,那也是五億六千萬。

    不過對於百畝田產以下的百姓免稅,因此這七億畝民田,可能最將只有半數左右徵稅。

    若加上房屋商舖的契約,相當可觀了。

    保守估計,可能最終達到三億塊銀元左右的樣子。

    歷史上所謂康乾盛世,最鼎盛的乾坤中期,國庫也不過積攢了八千萬兩銀子,折算銀元一億多點。

    而劉鈞換一個契約,就收入三億塊。

    這是真正巧取豪奪。

    當年的漢武帝,正是憑藉著一招算緡令,才支撐了他對匈奴的持續用兵。

    不過改朝換代,這種財富再分配也是十分正常的。只要把握住了這個度,就不怕出亂子。從另一方面,劉鈞也是要用這個告誡所有的縉紳士人商賈地主們。如今是新朝了,誰要敢繼續亂來,那他做的了初一,就更做的了十五。

    這麼大筆的收入。劉鈞也沒打算放到庫房裡黴。

    取之用民,還得用之於民。

    而朝廷現在很需要錢,不僅是現在的戰爭不斷,國家建立了常備軍隊,這筆開支將會是每年近億銀元的支出。

    此外。晚明以來,明朝吏治**,各地的江河治理水利維修等都停了許多年,這也導致十年九災。

    朝廷要拿出銀子來修黃河,修淮河,修各地的大河小江,這都是大量的錢糧支出。

    而現在劉鈞還有一個需要更多銀錢的計畫,那就是移民實邊。

    朝廷設立了海南省、台灣省、燕北省、漠南省、綏遠省,這些地方都還沒有幾個人,需要遷移大量的人口過去充實。就連遼東遼西,現在也都還是空的,一樣需要很多百姓。

    大民人口兩億,但田地卻只有十二億畝,平均一人才六畝地,還有不少省耕地極少,中原已經是相當的飽和了。

    如果不移民,一次大災荒,就可能造成天啟崇禎那樣進而無數的流民逃難。再然後就必然是流民叛亂了。

    現在軍隊打下了大片的疆土,朝廷移民實邊,既拓了邊,也能減少中原的人口餉和情況。但移民。是需要錢的,需要很多很多的錢。尤其是劉鈞野心勃勃,他不打算移十萬二十萬,也不滿足移一百萬兩百萬,劉鈞打算向邊疆諸省持續性的不斷移民,使得每省起碼有一千萬人口。

    在他的計畫中。朝廷以後每年起碼要移民五百萬以上。

    而要完成這個計畫,需要的錢財是海量的。

    不能只是一道遷移令,就把人趕去邊疆。

    得做好各種準備,為他們準備好房屋、生產工具、生活物資,還得為他們一路遷移做準備,提供車馬糧食等等。

    這樣的遷移,將是項大工程。

    也將需要無數錢糧,劉鈞堅持要征的這筆契稅,其實就是在為這場移民做準備。

    過去幾年,台灣移民已經達到了近五百萬人口。但這是因為當時中原戰亂饑荒等原因,大家無法在中原生活,只要有口飯吃,有點希望,哪怕漂洋過海也願意。

    加之從福建到台灣,其實也挺近。

    另外台灣氣候好,移民過去一邊開墾一邊就會有收穫。但去遼東遼西、燕北、漠南、綏遠這些地方,一來遙遠,二來那天墾荒艱難,沒個兩三年,只怕移民都無法自己養活自己,這需要朝廷一直運輸糧食工具等物資供給。

    不過不管有多少困難,劉鈞還是堅定這個計畫。

    人太多了,而地太少,中原承受不了這麼多人口。

    歷史上,明末戰亂,人口減少到幾千萬,這才讓入關的清人展起來。而現在戰亂漸平息,地方慢慢恢復安穩,人口只會增長,不會突然大量的減少。

    劉鈞不但打算向北方移民,還打算向西南移民。

    雲貴地區,其實就是在明朝才真正成為中原王朝的疆土。在此之前,一直是羈州,土著實際控制。唐時的南詔國、吐蕃,宋時的西夏、大理,莫不如此。

    但是中原王朝一代一代的擴充開拓,不斷的向西南擠壓,也使得對這些地區的實際控制不斷加強。

    雖然明朝後來又丟了交趾,丟了遼東,但云貴還是一直牢牢控制著。

    但這些地方依然有很強大的土著,在大明二百餘年裡,西南的土司也爆過數次大的叛亂,雖然最終平息,可這些地方土著力量依然強大。

    要如何更有效的控制這些地方?

    在劉鈞看來,只有一個最好的辦法,那就是移民。不斷的移民過去,當漢人的數量達到一定比例,甚至過土著後,那麼就如千百年來一樣,最終的結果必然是漢人同化這些土著。

    為了這些,劉鈞堅定不移的推行著這次的契稅收取,誰敢抗稅,誰就將被殺一儆百,絕不客氣。(未完待續。)

    ps︰感謝山青盈、套娃、大貓貓眼諸位的支持,謝謝大家!

    地一下雲.來.閣即可獲得觀.】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0
第518章 南明

    一眾大臣站在午門外,等著宮門打開。●︵,他們全都身著紫袍,皆是三品以上高官重臣。大家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樞密使傅山站在老師首輔袁繼咸身邊,旁邊站在直隸總督劉允升。

    「聽說闖賊跟秦逆內訌了?」劉允升笑道,他的總督衙門雖然遷去了保定,不過他到現在還一直留在京師,不是他不走,實是皇帝一直留著他。

    「這你得問馮提督。」

    傅山嘴向邊上的馮勝努努。

    做為皇帝的老兄弟,馮勝掌握著錦衣衛。不久前,錦衣衛指揮使也升為提督餃,成為從一品武將,晉封上將軍餃。

    雖然不少官員都提出過要撤除錦衣衛和東廠,但直到現在,這兩個衙門也一直還在運轉,甚至錦衣衛和東廠品級還提升了許多。尤其是錦衣衛,規模不減反有擴增的趨勢。如今情報事務,基本上都由錦衣衛負責。

    馮勝最近心情很好,他不但升了提督,晉封上將軍,而且還剛剛封了侯爵。哪怕不是開國侯而是開國郡侯,也是侯爵啊。

    聽問起闖賊的事情,他點了點頭。

    「確實,闖賊洛陽大敗後潰逃入陝,還想入洛陽。結果西偽秦王卻拒不肯放他入城。只是讓人在城外駐紮,然後派人去犒賞酒肉,卻暗中調兵準備圍殺闖賊,不料闖賊很是狡詐,居然早有警醒,讓他殺出一路血路,逃出去了。不過原本那幾千殘兵,也又死傷慘重,據說只剩下五百餘騎逃離。連闖賊妻子高氏都被生擒了。」

    劉允升聽到這裡,笑著搖頭,都這個時候了,這些反賊還狗咬狗呢。

    「可不是嘛。」馮勝笑道,「闖賊現在循入深山,隱匿形蹤,不知躲哪去了。」

    「那現在關中是什麼情況?」

    「朱存極已經自稱監國了。」馮勝說道。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沒什麼笑容。

    「朱存極,我記得明秦王是朱存機吧。」袁繼咸道,

    馮勝無奈的回道。「原本確實是朱存機的,不過現在已經是朱存極了。」

    朱存機和朱存極是兄弟,都是明秦王系10世13代秦肅王朱誼漶的兒子,還同是庶子。朱誼漶是第十三代秦王,他在位時。是由庶長子朱存樞任世子的。不過世子崇禎二年就死了,因此等到朱誼漶崇禎十年時去世時,就由庶次子朱存機繼位。

    錦衣衛之前已經跟朱存機暗中接觸,試圖勸降他。而朱存機也確實有心投降,秦兵圍攻李自成,也正是朱存機在錦衣衛的安排下發動的。

    不過事情後面有些失控,朱存機派人圍殺李自成,一場大戰,兩敗自傷。李自成帶著幾百人逃了,而朱存機的侍衛也損失慘重。這時西安不少不甘心投降的那些人,便暗中擁立了朱存機的兄弟,朱誼漶的庶三子來了個宮變。

    朱存機被闖入王宮的朱存極等人生擒,處死。

    接著朱存極被擁為監國。

    這件事情,讓錦衣衛措手不及,損失慘重。他們在朱存機的身上花了很大的功夫,眼看著朱存機就要歸附朝廷了,結果來了這麼一下。

    傅山也是知道這事的,他安慰著馮勝道,「鄭總督已經到了洛陽。馬上就能進關,那些不自量力的傢伙還想稱王復闢,那不過是自尋死路罷了。」

    馮勝也笑笑,開口道。「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多著呢,朱常洵的太子朱由菘也露面了,他不知道的逃出了洛陽,也沒跟著李自成去西安,而是去了漢中。還讓他找到了羅汝才,現在羅汝才在漢中擁著朱由菘繼位登基了。」

    「另外雲南的沐天波。也擁立唐王監國了。」

    「唐王?」

    「唐王不是在南陽嗎,而且之前李總督奏報,唐王謀反不是已經被平定生擒了嗎?」劉允升問。

    「不是那個唐王,而是前唐王。」

    馮勝說的唐王是朱聿鍵,唐王世代封地南陽。算起來,他是明太祖朱元璋二十三子唐王朱????的八世孫。

    朱聿鍵的祖父老唐王寵愛小妾,因此也寵愛妾室所生兒子,憎嫌朱聿鍵的父親,當時的世子朱器�咅C因此,他暗中把朱聿鍵父親囚禁在奉承司內,想活活餓死他們父子,而當時朱聿鍵才十二歲。

    幸好當時有個小官一直幫忙送些糙米飯,才沒餓死,可也一直在這牢籠裡困了十六年。不過在這十六年裡,朱聿鍵居然還一直埋頭苦頭,沒有絕望,更沒浪費光陰。

    父子兩熬了十六年,眼看快要熬出頭了,結果卻被急切想要襲唐王位的弟弟在崇禎二年給毒死了。老唐王卻還準備封愛妾所生兒子為世子,還想取消朱聿鍵的世子地位。

    還好當時為南陽地方官的陳奇瑜弔唁時,警告了唐王。老唐王害怕日後被追究,才趕緊立朱聿鍵為世孫,同年老唐王去世,朱聿鍵襲封唐王。

    在明室宗中,朱聿鍵是個比崇禎還剛硬的人物。襲封之後,鋒芒必露。不但與朝臣多有衝突,得罪很多大臣,還為父報仇,直接杖殺了兩位叔父福山王和安陽王。然後等到崇禎九年清軍入寇的時候,他更是上疏請求勤王。

    崇禎不許,他竟不顧藩王不許掌兵的國法,自己招兵買馬,然後率著這支兵馬從南陽北上勤王。

    走到半路,被地方官阻攔,崇禎勒令返回,朱聿鍵只得率軍回返,清軍沒見著,半路上與流匪打了幾仗,卻也互有勝負。

    結果一心勤王的朱聿鍵一返回南陽,就被崇禎廢為庶人,還派錦衣衛把他關進了鳳陽的皇家監獄,然後改封其弟朱建策為唐王。

    朱聿鍵關押在鳳陽期間,太監索賄,不給,被折磨,也不服。又在鳳陽熬了五年。

    等到劉鈞稱帝后,江北的官員便謀劃著舉兵勤王,史可法、路振飛等官員秘密從鳳陽監獄中把朱聿鍵接出來,結果江北的謀反很快為錦衣衛偵知,史可法等人被一鍋端,路振飛當時正好跟朱聿鍵在外,聽到消息,立即帶著他喬裝打扮逃走。

    這一走,就是大半年沒消息。

    誰也沒想到,路振飛居然帶著朱聿鍵一路跑到了雲南,找到了沐天波。等到洛陽被破,朱常洵被俘,洛陽******滅亡,沐天波和路振飛以及一些西南土司一起擁朱聿鍵監國。

    「這麼說,剛滅了一個偽帝朱常洵,馬上又有一個偽帝朱由菘出來,還多了兩監國?」

    「可不是怎麼的,哎,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瞎折騰個啥,真是作死。」馮勝嘆氣。

    劉允升安慰道,「管他們怎麼折騰,也是秋後的螞蚱,折騰不了幾天了。」

    鼓聲響起,宮門緩緩打開,袁繼咸等人也不聊了,一起整衣入宮。

    上書房。

    劉鈞把弄著案几上的玉麒麟鎮紙,沉思了一會。

    「叛賊內訌,這是好事,看來平定叛亂指日可待了。」

    對於平叛之事,劉鈞是不擔心的,有三路大軍進剿,這群過家家一樣的叛亂有什麼好擔憂的。

    「戶部拆分為三司,諸位對於三司卿人選有何推薦?」

    對於這個三司卿,劉鈞事先已經與袁繼咸等幾位重臣商議過了,三司卿極為重要,要不然,皇帝也不會把戶部拆分為三司了。

    袁繼咸道,「陛下,臣舉薦陸維章任財務卿。」

    陸維章是皇后的父親,這些年一直替皇帝打量著銀行,對於財務也是相當精通了。讓陸維章來任財務卿,本就是劉鈞的意思。只不過是讓袁繼咸這個首輔來提議,以免其它大臣反對。

    「陛下,臣舉薦湖北布政使趙誠任稅務卿。」劉允升也舉薦了一個人選。

    趙誠曾經是劉鈞的老上司了,劉鈞做的任的第一個官職,麻城練總,就是梅之煥提議,趙誠同意的。當時趙誠是兵備道,後來劉鈞一路高昇,也保舉著趙誠一路高昇,如今是湖北布政使。

    把他調入朝中,任這稅務卿要職,自然是能讓人放心的。

    首輔袁繼咸和直隸總督劉允升兩位重臣舉薦,其它人當然不好反對。

    劉鈞笑道,「陸維章任財務卿,趙誠任稅務卿,很好,朕看可行。至於民務卿,朕看就還是由李邦華擔任吧。」

    這重要的三司卿,便一鎚定音。

    其餘的審計、糧食、鹽務、海關、郵政等各署少卿人選,也都一一確定。

    時到如今,朝廷格局已經大為改變。

    內閣和司禮監依然在,但六部變成了五部,外加三司,以及諸署各寺,以及都察院和樞密兩院。

    各衙門的職能也做了變動。

    大理寺相當於最高法院,都察院相當於最高檢查院和紀委,刑部相當於政法委公安部。

    不過比起這些改動,最大的變化還是總理處和軍機處這兩個部門。

    這兩部門聽起來只是皇帝的顧問機構,但實際上卻是劉鈞集權的重要手段。內閣依然有票擬權,司禮監依然批紅,部院寺各衙各有其職,可劉鈞卻通過總理處和軍機處,把朝政盡握在手中。

    在總理處和軍機處,都沒有什麼長官,兩處衙門,劉鈞一人說的算。可以說,這兩衙門其實是凌駕在內閣和部院之上的。

    可以通過這兩個衙門,能繞開正常的程序。

    「朕交給諸卿三個重要任務,第一,以元輔袁太師為首,開始修訂明史。第二,內閣部院一起,修訂大漢法律,這部律法名字,朕看就叫大漢帝國憲法。第三個任務,就是制訂大漢稅法。這三件事情,為當務之急,重中之重,諸卿切記。」

    (未完待續。)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