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稱雄 作者:木子藍色 (已完成)

 
regn13 2018-3-31 23:21:5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7 138298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2
第619章 私掠許可證

    那確實是一群歐洲難民。

    這一行人足有一百餘人,他們拖家帶口,遠涉重洋。從天津登陸後,運河已經結冰不通船,他們一路坐著大馬車過來。

    劉鈞看著他們狼吞虎嚥的樣子,不由的咋舌。

    當整整幾大桶的豬腳、香腸以及數筐面包和幾桶啤酒都吃光喝盡後,這些人終於拍著圓滾的肚皮停了下來。

    劉鈞看的直皺眉頭,這些人跟個餓死鬼投胎一樣,一下子吃這麼多,也不怕撐死。

    麗娜直到此時才終於得以空閒下來,她拉著劉鈞走到一邊,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讓你看笑話了。」

    「這都是你親戚?」

    麗娜搖了搖頭,這些人是她的同鄉,有些也是親戚。

    「慢慢說。」

    原來,此時的歐洲依然還處於混戰之中,這場後世歷史上稱為第一次全歐洲大戰的三十年戰爭,最初只是德意志新教諸侯與德意志皇帝和天主教諸侯間的德國內戰。

    後來戰爭規模不斷擴大,德意志新教諸侯與丹麥、瑞典、法國聯合,還得到了荷蘭、英國、俄國等國的支持。

    而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德意志天主教諸侯與西班牙一起,並得到教皇和波蘭的支持。

    神聖羅馬帝國的內戰,演變成了新教和天主教國家的宗教戰爭,從一六一八年開始,到現在已經打到二十四年,戰爭卻越打越厲害,捲入的國家越來越多。

    甚至各國家還合縱連橫,總之是亂了套。從二十四年前的捷克階段,到十八年前的丹麥階段,再到十一年前的瑞典階段,如今這場戰爭已經進入了混亂的高朝,全歐混戰階段。

    打了二十多年,歐洲整個被打爛了,其中日耳曼德國人口銳減一半多。不管是天主教諸侯還是新教諸侯,都打出狗腦子來了。

    歐洲各國都組建了大量的僱傭常備軍,長期的戰爭加上高達數萬人規模的常備僱傭軍,使得軍費居高不下。各國向百姓徵稅的稅收也不斷增加。加上各國的軍隊都以僱傭軍為主,這些人的軍紀極差,加之後勤補給不足,打仗完全靠搶,走到哪就搶到哪。

    而且此時歐洲和中國一樣。也一樣得忍受小冰河時期的嚴寒,各種糧食作物產量大減,在這種情況下,歐洲的普通百姓水深火熱。

    大半歐洲男人都上了戰場,許許多多的人逃離戰亂區,試圖尋找到一個能夠生存下來的地方。

    其中就有許多有過歐洲戰場軍事經驗的男人,跑去做了海商的僱傭兵。去美洲新大陸,去西印度群島,來東印度群島,總之只要有一線希望。都豁出去了。

    許多最初隨著西班牙、葡萄牙、荷蘭、英國、法國、瑞典等國商船來到東印度群島的歐洲人,意外之下做了大漢的俘虜,後來陸續加入了漢軍。

    然後他們終於發現原來東方的大漢帝國,是一塊神聖的東方伊甸,是一塊聖地樂土。在這裡當兵,薪水更高,待遇更好,而且仗打的不多,傷亡更是極少。

    他們自己過上了好日子,沒忘記家鄉那些還在受苦受難的親戚、鄉人們。紛紛寫信回家鄉。寄錢回祖國,告訴他們在東方有這樣一片神聖的樂土,讓他們立即前來。

    在歐洲整天挨餓受凍,隨時當炮灰的日子。大家早過夠了。聽說還有這樣的好事,於是他們紛紛變賣家當,打包整理行李,然後拖家過口的就買了一張船票就來了。

    許多人甚至沒錢買船票,便以幫船家幹活為條件,前來東方。

    這一年來。每日都有無數的歐洲人乘坐著商船趕來東方。

    麗娜當初就是收到未婚夫的信,拿著未婚夫寄的黃金買的船票來的。雖然來到東方後,發現未婚夫死了,可這裡確實是天堂。

    她也寄信寄錢回家,讓受苦的家人前來東方享福。她們家鄉,還有不少人家的兒子也是麗娜未婚夫的同伴,也在大漢。

    同鄉的人便一起上路,搭了一條來東方的西班牙商船,付了船費,一路飄洋過海過來了。

    那個黑熊一樣的壯漢,就是麗娜前未婚夫的表兄,也是過去一起來東方的戰友。他現在是大漢海軍的一個正七品的前軍士長。這次在天津接到人後,請了假親自把人送了過來。

    壯漢名叫漢斯,現在有些愁眉苦臉。

    一下子來了這麼多家鄉人,可卻有些麻煩。這次來的人並不止百來個,其實起碼上千。不過多數人都是有兒子或者兄弟、表親什麼的在大漢。他們過來後,自有他們接待安排。說實在的,以他們現在的薪水,就算一個人養上一家人也不是問題。

    可麻煩的是,這次來的人中,有不少同鄉是聽聞這邊情況很好,也不顧這邊沒有親人便直接跑來的。這些人雖不是拖家帶口,多是年青的漢子結伴而來。可他們在這邊沒親沒朋的,漢斯一個人也照顧不了那麼多。

    尤其還有幾家是跟麗娜原來的情況一樣,人過來後才發現自己在這邊的家人戰死了。

    現在這裡的一百來難民一樣的男女老少,就都是如此。

    「你能不能幫他們找一份工作?」麗娜問劉鈞,她知道劉鈞很有本事。

    劉鈞也知道近年有大批的歐洲人前來中國,對於這些歐洲難民,劉鈞也不完全排斥,甚至對於那些有一技之長的工匠,給予非常高的待遇。比如那些造船業的各類工匠,還有其它各行的,只要有一技之長,也能得到安排的工作,養家餬口不成問題,肯定比在歐洲時日子好過。

    但對於那些身無所長的人,劉鈞主要還是安排他們去修路挖礦做苦力,辛苦是辛苦點,但起碼也能掙到錢養家餬口。

    不過麗娜提出幫忙找工作,肯定是不想讓這些同鄉們去挖礦修路做苦力。

    漢斯已經聽麗娜說劉鈞是一位八品編修,是京城翰林院裡的文官。漢斯在大漢還是七品的海軍軍官,但他清楚知道漢人中文官比武官地位高,尤其是京城的文官。

    「大人,我的許多同鄉,他們都和我一樣。都曾是最棒的僱傭兵。他們身體強健,很難打仗的。」漢斯不餘遺力的替自己的同鄉推銷。這些同鄉中,確實有許多青壯都當過兵打過仗。而且他也知道,漢軍中待遇很高。若能進漢軍當兵吃餉,就太好了。

    不過劉鈞卻對此不太感興趣,若是早個一兩年,他肯定很高興接收歐洲僱傭兵。但是現在嘛,大漢可是有自己打造的常備海陸大軍。哪還需要那些歐洲來的野路子。

    僱傭兵軍紀最差,並不適合軍紀嚴明的大漢新軍。

    「他們多數都會打仗嗎?」劉鈞卻是問了一句。

    「當然。」漢斯胸脯拍的砰砰響。

    「那他們中有會開船的嗎,駕駛戰艦,商船也行,有會操炮的嗎?」

    「有,我的同鄉里有許多都是在戰艦上幹過的,也有許多是在陸軍打仗,各種各樣的本事都有。」

    劉鈞笑笑,「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覺得要幫你的同鄉們解決工作倒不難。」

    「哦。你有什麼好辦法?」麗娜也欣喜的道,她就知道這男人很厲害,果然沒有什麼事情能難的到他。

    劉鈞並不準備把這些歐洲難民招進大漢軍中,不過他想到了另一個解決辦法。

    朝廷明年就將正式進攻日本,到時是以奪取琉球和九州為主,但也會派戰艦去襲擊日本其餘海港和沿海地區。

    劉鈞覺得,其實完全可以讓漢斯的這些同鄉重操舊業嘛。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不需要接受朝廷的僱傭,他們自己當自己的老闆。

    「去日本搶劫?那不成了海盜?」麗娜驚呼。

    「不,當然不是海盜,他們會得到朝廷的授權。因此他們屬於朝廷的僱傭軍。」劉鈞並不承認海盜這個名字。叫僱傭軍更好聽一些嘛,反正這年頭的僱傭軍,其實就是強盜。

    劉鈞的計畫很簡單,讓漢斯把他的那些沒工作的青壯同鄉男子們聚起來。最後編成一支支受朝廷許可的僱傭軍,去日本九州島外沿海劫掠。

    「所有的人員名字都得登記在冊,但朝廷不會發放薪水。朝廷將授給他們一張私掠許可證,允許他們在日本境內掠奪。」

    「他們靠作戰繳稅的戰利品獲利。」

    麗娜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題,「可是他們沒錢買船買槍買炮啊!」

    「這個也不是問題。」這難不到劉鈞,他也有辦法。

    他的辦法就是這些人前期沒錢買船。那就先搭乘在朝廷的艦隊船上,朝廷的戰艦護送運輸艦在日本沿海登陸,這些歐洲僱傭兵就可以上岸了。

    上了岸後,隨他們自由行動,能搶多少就搶多少,不管是錢財還是物資或者人口。他們把這些帶回岸邊,統一登記後運上船。等運回大漢後,再統一出售。獲得的錢扣除船錢和稅錢等費用,剩下的就是他們的所得了。

    若是將來他們有錢了,完全可以買條船跟著艦隊行動,也可以獨行動,有自己的船,徵收的稅費肯定就會少很多,能賺更多。

    反正你有錢就可以自己買船或者租船去搶,沒錢就隨軍搭船去搶。

    這樣那些歐洲人就有機會不用在中國挖礦修路做苦力,也能賺大錢。而對朝廷來說,收這些人為僱傭兵,但既不發餉也不給裝備,他們搭船去搶劫,還得交船費。若是搶到了,朝廷就得過手抽一份,還要收筆稅。

    若是他們沒搶到,朝廷也沒損失,他們要是死了,那是他們倒霉,朝廷連撫卹金都不用發。

    「只要有人肯為他們擔保,那麼他們就能成為大漢進攻日本的傭兵,他們需要的刀劍槍支彈藥,都可以在朝廷這邊購買補給。他們所得的戰利品,朝廷也會價格公道的統一處理,換給銀錢。」

    「這事情,你能說的算嗎?」漢斯問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劉鈞這時想起,自己現在身份只是個八品編修呢。

    「我透露個消息給你們吧,你們聽了別說出去,這其實是朝廷的一個計計畫的內容,馬上就將公佈的。我不過是提前告訴你們而已。」

    漢斯和麗娜一聽,原來如此,一時都大為欣喜。

    「你們放心吧,這一兩天肯定就會公佈此事的。不過現在你們還是抽個空,去給你們的同鄉和親戚們辦個臨時身份牌,再辦一份暫住證吧。」

    「他們不能入大漢國籍嗎?」麗娜問。

    「將來當然是可以的,但是現在還不行,現在他們只能先辦臨時身份牌和暫住證。要是沒有這兩個證,被官府查到了可是要被送去挖礦修路的!」

    「哦,那我明天就去辦。」(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2
第620章 第七軍團

    崑崙山東山口的定西堡,是一個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

    它距離青海省城西寧府有一千里之距,距離左戰區的核心長安足有兩千八百里,離四川成都則有三千二百多里。

    定西堡雖稱為堡,可卻小的嚇人,這更像是一個嶺南客家人村子裡的一座土樓。

    以石頭和黃土築起來的堡牆,既不高大也不寬廣,小小的像是個土圍子。他勉強的圍起一片安全區,裡面只有一座軍營和幾個倉庫,除此外,就是一家旅館一家小飯館還有一家雜貨鋪一家商站。

    什麼都只有一家,絕無重複,規模也都小的驚人。

    最讓新任長官張煌言難以接受的是,整個城堡裡就只有一個廁所,還是在軍營裡面,軍營之外,城裡並無第二個廁所,無論是飯店還是旅館,都不有廁所。

    張煌言不知道原來這裡的這些人是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的,但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城堡是這麼個樣子。哪怕這裡只是邊陲小堡,也得顯現出帝國的形象。

    他到達定西堡後,第一件事情就是給這座城堡命名為定西堡,原來這裡並沒有正式的名字。第二件事情,在城裡修建廁所,不但在堡內那簡單的十字街上,每條街都修了一個公廁,還讓那幾家商店也都在店裡修了廁所。

    他做的第三件事情是在堡內修了一座廟,請來了幾個僧人,然後又組織了幾支商隊到附近去,以經商之名,傳播大漢駐軍此地的信息,並告訴牧民們這裡新修了一座廟,請來了幾位高僧。

    他接著又招募了部份本地牧民做為官軍的翻譯、嚮導,以及、偵察。他還在城堡裡建了一所學校,既教那些藏民們學漢語漢字,同時也讓駐軍官兵們跟著牧民僧侶學習藏語。

    知已知彼,才能百戰不殆。這是他在兵書上看過的話,在軍隊中,在戰場上,在皇帝身邊。他對這句話的理解越來越深刻。

    雖然他們的南邊,還有官軍駐紮在玉樹一帶,但張煌言深知,以這裡的獨特形勢,他們其實就是在前線邊沿。

    這是一片廣袤而又荒涼的土地。朝廷在這關鍵的幾處地方屯兵築城,可卻依然如篩子一樣處處都是孔洞。

    在這片高原之上,就在他們此時的腳下,這裡都曾是和碩特部蒙古人在固始汗帶領下攻入康區後奪佔的土地,只是後來他們又將之打下來了。

    可現在和碩特部又回來了,還帶著準噶爾、土扈特等衛拉特聯軍大舉東進。他們對於青藏志在必得。

    玉樹駐紮著一個師的兵力,但一個師不過三協一萬五千人馬,這些人馬分散開來,在這片廣闊而又荒涼的高原上,實在算不是什麼。漠西蒙古騎兵能夠從無數個地方滲透進來。

    這是一片荒涼的地方,但皇帝有令,青海西康甘肅絕不讓漠西蒙古人奪去半步。

    定西堡一定會成為戰場。

    張煌言如此肯定,這個重要的山口僅駐紮著他們的一個標,但張煌言卻堅守皇帝的命令,人在關在,帝國的九頭鳥大旗就不會倒。

    這場戰爭,他們無法依靠別人,這裡太荒涼了,他們只能依靠他們自己。

    現在。他們有一標兩千餘帝國精銳戰士,還有五百餘名招募而來的藏人牧民戰士,他們加一起勉強湊夠了三千人馬。

    張煌言希望戰鬥開始的晚一些,這樣他們能有更多的準備。能招募更多的藏民,能夠更適應高原的氣候,能夠接收更多的物資裝備。

    現在,他們還沒有準備就緒,但他們早已下定決心。

    因為他們每個人身上都紋著九頭鳥的標記,這是雕紋烙印在他們的血肉肌膚之上的。因為他們都是皇帝的戰士,有九頭鳥旗幟引領,他們深信沒有人能夠戰勝他們。

    他們就是神聖大漢帝國左戰區第七軍團第十八軍鎮的戰士,帶著九頭鳥烙印的九頭鳥們。他們效忠皇帝,為皇帝征戰,效忠皇帝,守衛帝國。

    第七軍團第十八鎮是帝國陸軍精銳中的精銳。

    帝國陸軍如今擁有十八個軍團,統領著總共四十五個軍鎮。這四十五個軍鎮中,僅有十八個整編鎮,這十個整編鎮,也是帝國最精銳的陸軍部隊。

    張煌言的這個標,就是第七軍團第十八整編鎮下一個步標。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帝國的驕傲,全都是身經百戰的沙場悍卒。

    現在,斥候騎兵回報,有一支大約萬人的蒙古騎兵正繞過了玉樹殺向了定西堡。

    他們不知道玉樹是否還沒失守,也不知道那一師三協的萬五大漢將士是否還倖存。他們只知道,這一萬蒙古騎兵殺到了關下,他們也許想要破關越過崑崙殺向青海湖,也許是想要經此路過南下甘孜。

    不管他們是要來寇關還是路過,張煌言都不打算避戰。

    到了行使他們使命的時候了,張煌言心裡只有熱血沸騰和渴望戰鬥的心。

    榮耀即吾命!

    用敵人的鮮血來澆灌榮耀之花吧。

    當太陽金光透過雲層灑落下來,站在城牆上的張煌言終於發現了漠古蒙古騎兵。

    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條長長的黑線,漠西蒙古騎兵排成寬寬的陣列,如同是海上升起的浪潮。

    遠方傳來馬嘶人叫。

    漠西蒙古騎兵們囂張的叫喊著,他們明顯也早發現了這座堵在山口通道前的小堡。

    成千上萬的蒙古騎兵的聲音升騰著,呼喊著對鮮血的渴求,對殺戳掠奪的嚮往。

    張煌言在得到斥候稟報的第一時間,就召集了參謀和軍官們商議對策,最後形成了憑堡守禦作戰的決策,參謀們根據張煌言的命令,據要求做出詳細的防禦計畫,細分到兵力分配,物資的使用等等。

    三千對一萬,漢軍擁有的是一座小土堡,還有犀利的火槍以及部份火炮,而漠西蒙古人多勢眾。他們皆是騎兵,攻擊力猛烈。

    漢軍所能依靠的城堡太小了,他們沒時間也沒物資建立起一座堅固的要塞堡壘,而且他們還缺少火炮。他們只是一個步兵標。標裡只有一些山地榴,缺少炮兵部隊的野炮和重炮支持。

    這會是一場苦戰,但沒有人畏懼退縮。

    這次是一場殘酷的戰爭,也許這裡的三千人,最終會傷亡大半。

    所有的漢軍將士都知道這些。可都泰然處之。

    他們都是身上有九頭鳥印記的大漢戰士,他們曾經對著九頭鳥旗幟發過誓言,要用刀與劍,血與肉來守護皇帝,守衛帝國,榮耀比生命來的更重要。

    張煌言曾經做過皇帝的親衛,也帝在軍校進修,他還曾是一位秀才,他是帝**中年輕的中級將領,鐵血少壯派。他有漂亮的履歷。也有豐富的作戰經驗。

    如果他將在此戰死,馬革裹尸而還,他也很樂意接受死亡,他死後,一定能夠進入英烈寺,帝國的星光大道上,將會有他的一顆星。

    伴隨著低沉而悠長的牛多月號聲,張煌言將胸甲上的九頭鳥紋飾又擦亮了幾分。副官長穿著一身華麗的鎧甲過來。

    這種半身甲很是華麗,也相當的堅固,以在大漢如今獨有的煉鋼技術。將鐵冶煉成鋼液後再軋製成薄鋼板,然後利用水力鍛鎚反覆鍛打成型,最終成為華麗又堅固且還輕薄的半身板甲。

    放眼世界,也僅有大漢才擁有大量冶煉出鋼液的本事。也只有大漢製造的鋼板甲才既輕且薄。

    不過這種板甲是以鋼板鍛成,兼之又經過千錘百鍛,因此每一件都是成本不低。

    在高度火器化的大漢陸軍中,普通的士兵並不裝備鎧甲,他們多是只著輕便的綿甲。只有連長以上的軍官,才配有半身板甲。級別越高的將領。鎧甲越好越華麗越堅固。

    軍官們雖然不衝鋒陷陣,但依然需要更好的防護。

    副官長統領的是副官處,算是堡裡的大管家,文職幕僚之首。一般情況下,副官長是不需要親自披甲上陣的。

    不過現在計畫趕不上變化。

    這座堡壘又是如此之小,敵軍如此之多,因此連副官長也帶著手下的文書們一起持槍上陣了。

    副官長是個文職,但是大漢軍中沒有真正的文職,他們同樣都是訓練有素的戰士,一樣能披上戰甲,熟練的操縱著槍械殺敵。

    副官長鄭大年就還是一位優秀的阻擊手。

    他手裡拎著一把阻擊機,看了看敵人,然後有條不紊的做起了準備。

    這是一把新型阻擊槍,槍膛里拉了膛線,這使得射擊精度更準確。不過這種槍需要更好的槍管,配套的專用子彈。

    尤其是因為槍內有膛線,使得子彈上膛時很困難,得拿著能條頂著子彈,然後拿著鎚子將子彈一點點敲進去。

    新型膛線阻擊槍犧牲了裝填的速度,但卻大幅提高了精確性,這使得這種膛線槍暫時沒得到兵部裝備部門的滿意,但卻成為阻擊手們的新寵。阻擊手們需要的不是速度,恰恰就是精度和射程。

    當這種膛線槍以阻擊手為使用目標改良後,這種槍更沉重,每把都達到近三十斤,相當於一架小炮。但比之原來的舊阻擊槍,不論射程還是精度都大大提高。

    鄭大年自己是一位非常優秀的阻擊手,他甚至還把自己手下的那些文職也全都訓練成了阻擊手和瞭望手。

    戰爭準備,鄭大年他們就搖身一變成了一個阻擊排。

    蒙古騎兵很多,定西堡只能孤軍作戰,無法得到援軍。

    可副官長鄭大年和標長張煌言一樣並不害怕。

    用皇帝的話說,一個大漢將士,不應當知道什麼為恐懼。

    「吾乃聖皇之劍!」

    當蒙古人連成的黑線越湧越近時,鄭大年一面拿著鎚子將子彈敲進槍膛,一面慢慢吟誦。

    「誓死效忠皇帝,守衛帝國!」

    張煌言也在校準自己的手槍,「要是我們把這一萬蒙古韃子全給幹掉,咱們差不多都能升上一級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2
第621章 劍與火

    上萬蒙古戰騎的鐵蹄敲擊著地面,讓遠遠的城堡都在震動。無數的騎兵就如狂暴的潮水,而定西堡就如那暴風雨浪潮下的礁石。

    地面在震動,城堡在震動。

    五七一步兵標的漢軍戰士們巋然不動,然而那幾百名牧民戰士,卻在顫抖。許多人有生以來,還從不曾見過這麼多的人馬。

    人過一萬,無邊無際,而一萬騎兵成群結隊的湧來,更是無比的震憾。

    「原九頭鳥保佑我們!」張煌言高喊一聲。

    「炮火準備!」

    五七一步兵標僅有的一個炮連開始迅速操作起來,一門門炮被推上來。

    「這些蒙古韃子好囂張,他們打算直接衝鋒,看樣子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參謀長站在張煌言一旁,看著蒙古騎兵遠遠的就開始了加速,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憤怒。

    一營長張虎是個瘦高的男子,一雙狹長的眼楮裡,卻反而閃著興奮的光芒。「這是好事,韃子的舉動意味著他們輕敵。他們遠來未做休整就投入攻城,這是疲憊做戰。我們雖然是座小城堡,可我們卻還有火炮和步槍啊,況且,咱們這堡前也是費了很多心思功夫的,陷馬坑、壕溝、鹿腳、鐵蒺藜,甚至還有地雷和鐵絲網,這些小傢伙可不是助興的。」

    「韃子們會償到我們厲害的。」教練使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兵,他很清楚那些防禦工事絕不是助興的,任何忽視他們的人都要受到殘酷的打擊。

    一陣冷風吹來,帶著一股混亂著馬糞的臭味,這味道是如此的濃烈,還摻雜著些腥羶味道。

    「果然是群騷韃子,騷臭無比。」

    韃子果然不打算停下來休整,他們甚至都可能沒想過什麼攻城的方略,只打算一擁而上,然後憑著萬餘鐵騎直接踏破這座小小的土堡。

    他們呼嘯著。叫喊著,爭先恐後的衝來,呈現一個巨大的扇形面。

    「試炮!」炮兵連長沉著冷靜的下令。

    炮兵連只有二十門炮,也是張煌言手裡最強的王牌。面對著狂妄的漠西蒙古騎兵。張煌言也不打算握著這張王牌了。

    當騎兵前鋒再次靠近一些,一名掛著右軍士長餃的炮長指揮著自己的炮組,把炮塔裡最大的那門122毫米短加農炮裝填校正。

    如今帝國的所有火炮都不再以炮彈重量分類,而是統一按口徑。122毫米短加農,也就是過去的12磅炮。能夠裝填發射十斤的實心彈。其射程最遠。

    炮長對自己的這門炮的參數瞭如指掌,能夠隨時報出。這門炮口徑122毫米,炮長為18倍徑達2.1米,初速每秒四百一十米,有效射程實彈達到一千米,霰彈九百米,射速一分半鐘一發,鋼質,重量卻僅有一千五百斤。比起最早的銅質火炮,重量減輕了一半。

    這門炮擁有標準的八名炮手的炮組。

    一枚實心彈呼嘯著轟出炮膛。砸在遠處。

    炮彈砸在空空的地上,凍硬的土地使得實心鐵彈形成彈跳,又連續數個曲線跳彈,最後才滾動著慢慢停下來。

    炮長拿著望遠鏡在仔細的觀察著這枚炮彈的落點。

    炮鳴的巨響,讓蒙古騎兵的戰馬嘶叫起來,但他們很快這枚炮彈落在距離他們很遠的地方,而且只有一炮。

    「哈哈哈,這些漢人定是嚇的手發抖了,這麼遠就開始放炮,真是愚蠢。」

    「看來漢人的炮也不過如此。」

    「殺。沖上去,拿下關口。」

    騎兵沖的更加的快了。

    炮長卻已經在和手下的炮組弟兄們小聲的交談,把剛觀察到的參數告訴大家,然後吩咐做些調整。

    張煌言看到蒙古騎兵依然密集的衝鋒著。臉上露出了笑意。

    「看來我們的炮沒有嚇到他們。」

    「這是好事,越密集咱們的炮才越殺傷大,這能很好的彌補我們火炮不足的缺點。」

    張煌言點點頭,「把三個營的山地榴也集中起來使用,咱們也沒必要藏著掖著,直接給韃子一個狠的。」

    山地榴以其輕便深受漢軍的喜愛。尤其是對於步兵們來說,在協一級,有炮兵營,標一級,也起碼還有個炮連。而到了營一級,他們卻是沒有了炮兵的支持,他們只能依靠山地榴來做為自己的火力支援。

    在兵部的裝備司,山地榴甚至都不被他們列入炮類,可步兵的各營連,卻是深愛這種輕便卻又威力十足的武器。幾乎每個連隊都裝備了這種輕型支援火力,每連有四門山地榴,每個營有二十門山地榴,除了每連四門外,營裡還有一個山地榴炮隊。

    五七一步兵標擁有三個步兵營外加一個炮連,和標部。每個步兵營四個步連,外加一個擁有炮隊的營部。

    整個五七一步兵標共擁有野炮連的二十門各式火炮,以及共六十門步兵榴。

    這個炮火數量,在張煌言等漢軍將領們看來,數量太少了,火力太薄弱了。可那是與漢軍的那些野炮營、重炮標們想比,若是與外面呼嘯而來的蒙古騎兵們來說,五七一步兵標的炮火配製則太強大了。

    總計八十門各式火炮,還有兩千多持著步槍的步兵。這是一支武裝到牙齒的軍隊。

    「韃子進入射程,一千米!」

    觀察手高聲大喊。

    韃子們並不知道,在堡外,每隔五十米,漢軍就早在地面埋了許多涂白的木樁,這些一點點的白樁組成的白線,就是一個個距離標記,讓炮兵們精確快速的掌握著敵軍的距離。

    沉默了一會的那枚122加農炮早就完成了再次裝填,只是一直在等候命令而已。

    「放!」炮長一揮指揮令旗,頓時火炮再次轟鳴。

    那枚實心鐵球砸進了密集的騎兵群中,砸出一個濺滿蒙古騎兵和坐騎鮮血的大坑,然後炮彈繼續彈跳,帶起一片血雨,砸死砸傷多名騎兵,最後的餘力還讓滾動著的鐵彈撞斷了多條馬腿。

    密集的騎兵,使得這發炮彈打出了驚人的傷害。

    「84毫米短加農、108短知農,裝實心彈。全力速射!」

    炮兵連長適時的下達了命令,除了那門122炮,剩下的四門84毫米短加農和兩門108短加農也一起發射。

    隨著連長和各炮長們的喊聲,已經裝填完畢的各門炮。依次發射,伴隨著巨大的轟響,六個鐵球猛然轟出,帶著一股白煙,砸進了敵軍騎兵中。生生的犁出了六道空隙,瞬間殺死殺傷上百騎。

    城頭上的軍官們全都舉著望遠鏡在觀看著戰果,這輪炮彈的殺傷效果令大家都非常滿意。

    張煌言看到緊隨著這輪加農炮轟擊過後,炮連剩下的火炮也開始依次轟響。

    七門各種口徑的加農榴彈炮,三門榴彈炮,甚至連那三門大口徑的攻城臼炮都不甘寂寞的加入了進來。

    實心彈、榴霰彈等不停的帶著尖嘯聲轟入敵群中。

    「好,就是這樣,轟他娘的,讓這些韃子如此輕敵,轟。趁著現在好機會,全力速射轟他娘的,等他們回過神來,我們的炮火可就找不到這麼好的機會了。」

    猛烈的打擊讓蒙古騎兵償到了慘重的傷亡代價,但他們並沒有馬上撤退。

    或許他們認為只要再加把勁,衝到近前,就能踏平這座小堡。

    蒙古騎兵不退反進,繼續前衝。

    這個時候,臼炮和加農榴彈炮全都停止裝填實心彈,而換成了榴霰彈。

    這些榴霰彈雖然不如實心彈射的遠。也沒有那麼恐怖的直接連人帶馬轟成碎塊的威力,但這些霰彈榴擁有的卻是延遲引信和無數的霰彈,他們發射後飛到敵群的上空後猛然爆炸,如天女散花的成片殺傷敵軍。

    有著皇帝全力提供支持的榴霰彈廠。近年投入大量財力物力人物不斷的研究改進這種大殺器。現在這些榴霰彈的引信雖然依然還是延遲引信,還沒能把皇帝提出的踫觸引信真正成功研發出來。

    但現在的延遲引信也不斷的得升品質,時間精準度更高,爆炸的威力更大。

    那一枚枚榴霰彈凌空爆炸,一顆顆鉛彈帶著火花硝煙無情的射進那些騎兵們的身體。

    無數的光與火,還有不停歇的巨響。

    騎兵們頂著巨大的傷亡。他們期待著能夠越過這死亡的地帶,衝到堡下,殺過去。

    他們確實很勇猛,可惜戰爭不僅是勇猛就能贏得的。

    當他們越衝越近,發現受到的打擊越發的猛烈。

    成片成片的彈子落下,騎兵們也成片成片的倒下。

    眼看著城堡就近在眼前,可面前突然出現了無數的隱藏在草下的陷馬坑。

    挖一個陷馬坑雖然簡單,挖個拳頭大的大約不過手肘深的坑,只需要很短的時間,然後再蓋一團草簡單的偽裝一下。

    挖上成千上萬個陷馬坑,也需要不了多少時間。

    可是這些簡單的陷馬坑,卻對奔馳的戰馬有了致命的威脅,許多戰馬的馬蹄踩進坑中,然後摔倒。

    轉眼間,又是成片的人仰馬翻。

    一些幸運的越過陷馬坑地帶的騎兵,馬上又為另一道障礙殺傷了許多。那是鹿腳、鐵蒺等陷阱,成本很低的陷阱,卻起到了極大的殺傷力。

    當他們又留下了許多傷亡越過這片區域後,前面還有一道壕溝阻攔著,壕溝的對面還有一道鐵絲網。

    他們在遠處時沒怎麼注意,近了才發現壕溝加鐵絲網,配上城上的炮塔裡的火炮,以及城牆上一排排的火槍手,這裡似乎就變成了一道不可踰越的死亡陷阱。

    蒙古騎兵衝鋒速度越來越慢,不停的有人倒下。

    可是漢軍的炮火卻在盡情的傾洩著火力。

    那些站在城頭上的藏兵們已經傻眼了,如果之前蒙古騎兵如潮水般衝來的時候,他們心中充滿的是恐懼,那麼此時,他們已經對漢軍充滿了無比的敬畏,敬若神人。

    那些驃悍無比的騎兵集群衝鋒,卻連漢軍的邊都沒摸到一下,就已經死傷無數了,而到此時,漢軍還沒傷到一人。

    「步兵準備!」

    張煌言高聲喊道,那道壕溝挖的時候不是亂挖的,而是算好距離挖的,這道壕溝是堡外三道壕溝的第一道,這道壕溝連同他外面的二十步之內,都已經進入了漢軍步槍的射擊範圍。

    副官長鄭大年帶著手下的那些阻擊手、觀察手們各自選了一個位置,有些懶洋洋的看著外面。他們還沒有出手的打算,外面只是些小雜魚,還用不著他們阻擊手。他們是阻擊手,不是普通步兵,他們只阻擊那些有價值的目標,如果沒有,那麼他們寧願等待。

    「一營,現在輪到我們發威的時候到了,拿起你們的步槍,瞄準好壕溝外的敵人,為皇帝增添榮光,為帝國添彩!」

    「都瞄準了再打!」

    陷馬坑和鹿腳與鐵蒺藜減緩了騎兵的速度,而壕溝與鐵絲網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大群大群的騎兵被阻在壕溝前,一時進退不得。

    定西堡裡的彈藥是有限的,軍官們希望戰士們利用好眼下難得的機遇,儘量用最少的子彈擊殺最多的敵人。

    就連炮兵們,此時除了那七門加農炮再次換上了實心彈不停的轟擊數百步外的敵陣中後方,用以打散他們的隊形外,其餘的炮都換上了霰彈。

    這種霰彈儲備最多,甚至必要的時候,可以直接把碎石子爛釘子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塞進去打。

    成片的霰子轟出,把壕溝前堵住的騎兵殺的血流成河。

    無數的鮮血流出,匯入壕溝之中,壕溝成了血河。

    張煌言感到痛快淋灕,實在是太痛快了。

    蒙古人沒有發揮好自己的數量優勢,他們過於輕敵,面對著大漢帝**,他們卻還以千百年來傳統的戰法作戰。

    現在只能在漢軍的壕溝鐵絲網前憤怒的咆哮,在炮火的轟炸中痛苦的哀嚎!

    「這些韃子比我們想像中的愚蠢的多了,僅這一輪,他們就已經傷筋動骨了,他們已經不那麼可怕了。」

    「是的,這些韃子已經對我們沒那麼威脅了,但是,我們還不能吊以輕心,誰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更多的韃子到來!」張煌言很冷靜的道。

    「吾皇萬歲,韃子終於撤退了!」

    低沉而悲傷的號角響起,這次不再是衝鋒的號角,而是撤退的號角!(未完待續。)

    PS︰  感謝大家的支持,謝謝大家的月票的打賞,謝謝!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2
第622章 崇漢

    給部下吃草,得到的將是一群羊。而給部下吃肉,得到的會是一群狼。

    正所謂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

    劉鈞不相信有那樣的好事,朱洪武曾經相信,結果他扒了無數人皮去填草,依然改變不了現實。

    劉鈞相信人確實應當有信念,有理想,但如果僅僅有這些,是活不下去的。

    劉鈞治國,有時也拿後世當老總時管理公司的那一套來用。對於那些公司創業元老,不但要加薪升職,還要給予乾股,讓他們能夠享受到協議分紅。而且他也比較注重引進人才培養人才,自己培養同時也隨時引進,他不會等到有職位空缺了,才想著找人填補。

    稱帝之後,劉鈞給自己的從龍元佐們加薪長職給乾股,還不停的引進新鮮血液。不過劉鈞也比較注意,開公司要擴張,有時就不得不給元老們股份,以留住人才。有時還得引進投資,以增加實力。但這卻又很容易使得自己手裡的股權被降低,對公司的實際控制權力降低。

    因此,他以前做老總時,給公司員工們股份,但卻多只給乾股,持有的這些干股不用注資,能夠分紅,但卻對公司沒有實際控制權。就算是為了增加實力引入投資,他也儘量小心,儘量不讓出太多的股份,以免大權旁落。

    現在大漢許多商行也開始實行這種制度,商行招募股本,這類股東屬於銀股。商行的財東們再招募掌櫃和夥計,對於商行的中高級管理層,給予乾股,也就是身股,可以參與協議分紅。

    這種模式也是從皇帝的皇店管理模式學習得來的,如今的皇帝所有的那些皇店,基本上都是採取這種模式,用職業經理人團隊來管理各個皇家產業。並給予他們協議分紅。這種模式,比起以前的東家出資,夥計經營更進一步。

    相比起原來的薪酬制,股權激勵無疑更能激勵管理層。

    這是雙贏的局面。東家不用費心參與繁雜的經營活動,同時又不用擔心委託經營者不用心。在共同利益的驅動下,不用東家特別督促,管理層也會全力的用心經營。

    雙贏,一直是劉鈞辦事的原則。

    大量的歐洲移民。也成了當下的一個重要問題。對這些人管理不當,就可能引起很麻煩的社會問題。

    許多歐洲移民,並不全是大漢最歡迎的工匠,也有許多普通人。他們多數還不會說漢話,也不識漢字,想在大漢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並不容易。

    而如果得不到妥善的安置,他們就可能會成為社會的隱患,偷盜搶劫等等。

    在數年前,大明到處流竄的那些流民,便是如此。為了生存,偷蒙拐騙什麼都干的出來。甚至那些可憐的軍戶,因為被長年欠餉,家人飯都吃不飽,一些軍戶投賊,一些人去販私鹽,一些人去搶劫,甚至還有些人讓自己的妻子賣-身。

    不過如果讓他們去探礦修路做苦力,這些人只怕也不會很願意。

    劉鈞最後替他們想到了一個出路。

    給他們私掠許可證,讓他們成為不拿薪水的僱傭軍。去日本搶劫。干傭兵是項刀頭舔血賣命的勾當,很危險,但收益也高。

    大明真正願意幹這活的人也有,但多數百姓並不願意吃這門斷頭飯。如今大漢日益繁榮。就連過去山溝溝裡的窮漢,如今也能拿著朝廷的移民款子,舉家搬去邊疆,分到大片大片屬於自己的好地,這個可比去吃斷頭飯強多了。

    歐洲移民當然也想分田分地,但劉鈞不會輕易的給他們分地。

    大漢雖然打下許多疆土。可這些土地都是大漢將士拚命換回來的。

    如果讓歐洲人過於輕易的得到這些,他們就不懂珍惜,也是對大漢子民的不公平。

    那些漂洋過海的歐洲人,並不是來到了東方大漢,就能成為大漢子民。

    對於這些歐洲來人,大漢已經制定了專門的政策,想要加入大漢國籍,得滿足幾個條件,要麼是大漢需要的人才,各種工匠、學者。或者是為大漢服役的傭兵,當他們取得足夠的功勞後,就能正式成為大漢的子民。

    此外,如果是極有錢的歐人,他們在大漢投資納稅,當納稅額度達到一定數量時,就能成為大漢的子民,或者連續納稅五年且滿足底額時,也能加入。

    除此之外,就只能是與已擁有大漢國籍的大漢子民通婚,才能入籍。

    如麗娜和漢斯的那些同鄉,他們既非大漢需要的工匠、學者,也不是什麼富商,同時也不是大漢的僱傭軍,那便不能馬上得到大漢的國籍。

    他們只能先登記,在漢斯和麗娜的擔保下,才能拿到臨時身份牌和暫住證。

    臨時身份牌和暫停證的費用倒不高,每項五十文錢,加起來一百文。以如今的物價,一百文可以買五斤上好大白米。

    許多人連這一百文錢都拿不出來了,他們在歐洲日子過的都苦,為了來東方,基本上把全部家當變賣了才買的起船票。

    麗娜和漢斯替他們先交了這筆錢。

    「你對同鄉們不錯。」

    「我們都是同鄉,在這遙遠的東方更應當相互支持。」麗娜很感激劉鈞,若不是有這位翰林院的編修出面,估計順天府的警察廳也不會那麼快給他們辦好這些證件。不但如此,劉鈞還出面幫他們租了一座大四合院,雖然破舊了點,但地方很大,正好把那些人給安置下來。

    「你說的僱傭兵的事情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朝廷已經下了詔令了。」劉鈞笑道,「估計今天就會有正式公文下發,等我們把你同鄉安置好,就可以帶他們去衙門登記報名,現在他們已經有了臨時身份牌和暫停證,又有了臨時居住地,去應徵傭兵肯定沒問題。」

    「謝謝你了。」麗娜感激的道,「郭郎,我準備從我同鄉中請些人來我們店裡幫忙。你覺得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你現在可以從他們中挑選一些年青的婦人,教她們漢語,然後讓她們開始在店裡熟悉。」

    廚師、服務員。一個飯店裡需要的人不少,明年馬上還要開兩家店,又需要一批人。劉鈞給他們的德國飯店的定位就是異域風情和口味。要全日耳曼式的風味,店裡的裝飾按德國的樣式味道來,菜式也以德國巴伐利亞的菜譜口味為主。主打的就是德國豬腳和德國香腸以及啤酒。

    再配上清一色的德國年青女人,全穿上德國的服裝,到時在這繁華的京城肯定是別樹一幟,定能吸引到不少人。

    一家這樣的店,前前後後需要的人加起來就算二十個都能容的下。到時三家店能安置下五六十個麗娜的同鄉。

    麗娜聽到劉鈞如此支持幫她,大為感動。趁著沒人注意,她甚至主動的在劉鈞臉上親中了一口,弄的劉鈞還有點措手不及,等劉鈞想要以嘴還嘴的時候,她卻已經跑開了。

    下午劉鈞帶著漢斯和麗娜又去了趟順天府警察廳。

    果然。上面已經有了正式的公文,麗娜的同鄉們可以來報名。只要條件適合,就能成為一名大漢東征日本的協從僱傭軍了。

    漢斯跑回去接來了一百多個德國壯漢,除了劉鈞幫著安置的那百多麗娜同鄉里的男人,還有一些德國人則是一些德國漢籍士兵的家人親戚。他們知道有這樣的機會,當然也想加入。

    警察廳對這些人進行了一番考核,考核很簡單。

    詳細的身份調查,然後還得有至少兩名擁有大漢國籍的漢人擔保,年滿十五到四十五歲以下,身體健壯沒有殘疾的男子都行。

    「郭大人。這些人條件都適合,我已經將他們都登記上了。」警察廳一位隊長很客氣的對劉鈞道,他並不知道劉鈞的真實身份。

    但昨天自己的上司的上司,警察廳的廳長親自叫了他過去。告訴他要全力配合這位翰林編修郭大人。

    翰林編修只是個八品小官,雖然說翰林院裡的官都很清貴,前途遠大。但還不至於讓一位警察廳長這麼重視,這個隊長馬上明白郭編修肯定來頭不小,有很有份量的人幫他在廳長面前說了話。

    雖然他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人物幫了忙,可既然都能讓廳長親自發話的。肯定來頭不小。京師這個地方就是如此,隨便出門說不定都能踫上幾個二三品的大員。就算是在菜場買個菜,說不定其中一個普通的人就是哪位勳戚家或者重臣家的下人。

    警察廳聽起來名頭很響,但實際上,警察廳只是個小媳婦,頭上有太多婆婆。就京師的治安,能管的人太多了。侍衛親軍、九門禁衛軍、五城兵馬司、錦衣衛、東廠、五城都察院,還要加上個等等。

    平時隨便辦個案子,都還得仔細打量,生怕就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謝了。」劉鈞點了點頭。

    那隊長見劉鈞如此,不但沒有半點不高興,反而越發認定劉鈞來頭不凡,忙笑道,「以後如果有用的著的地方,儘管叫我。」

    劉鈞也不在意,一個小小的順天府警察廳隊長,還上不了他的法眼。不過他現在是小小八品編修,這個身份倒還真有用的著他的時候,「到時一定有勞張隊長。」

    麗娜的一百多個老鄉經過登記,便成了大漢的傭兵。

    每人又付了五十文錢後,就拿到了一張入營通知。這些傭兵得去天津的傭兵大營報到,他們還需要在那裡經過三個月的短期培訓,培訓合格後才能拿到正式的私掠許可證,能允許隨軍出征日本了。

    培訓和許可證的費用都不少,不過允許先記在賬上,等他們有了收益後再補交。

    甚至他們出征之前,還可以先在訓練營補充一批裝備,也可以先記賬。

    總之,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一旦進了訓練營,就是大漢軍隊的人了。

    「放心吧,訓練營裡包吃包住還發生活用品,他們會過的很好的。等他們訓練出來後,在日本頂多干上三年,就能入籍大漢,甚至能掙下一筆錢財買房置地,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了。」劉鈞笑著對麗娜說道。

    不過在心裡面,他還有一句話沒對麗娜說,那就是這些德國大漢,要真想過上幸福的生活,那他們首先得在日本撐過三年並活下來。

    雖然他們是揣著私掠許可證去的,但就算是搶掠,也並不是全無風險的,這是一門刀頭舔血的斷頭飯。

    想在大漢過好日子,得拿命去掙!(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2
第623章 小中華

    隨著馬車駛過鴨綠江,便進入了大漢的地界。

    車外依然是冰雪一片,積雪很厚,窗外的群峰在一片白雪的覆蓋下,層巒疊嶂的聳立著,呈現出一片美麗的威嚴。

    事實上,當馬車駛過清川江時,他們就已經進入了大漢的實際控制區。這條全長四百多里的朝鮮西北河流,自東北流向西南,匯入西朝鮮灣,灣內北部沿岸的身彌島、皮島等都是漢軍基地。

    李永慶擦拭著因蒸氣而模糊的窗玻璃,將頭靠近窗邊,看著冬天山巒大地的景象。

    北國的冬日白晝極短,金懷錶上顯示時間剛過下午四點,可天卻已經陰暗下來。

    「大漢遼東的冬天,雪比朝鮮更大。」

    李永慶嘆息的說道,崔承燦接道,「以前我也去過中國幾次,不過多是在夏秋之時。最便捷還是坐船,坐船到旅順再航線山東,或者直接坐船到山東。走陸路時,也比現在輕鬆的多。」

    「我還是頭一次在這樣的寒冬雪季前往中國,雪真美。」

    他們過了清川江後,就換乘了大漢提供的馬車。這其實不是馬車,而是馬車廂加上雪撬。這樣的馬車在冬季道路上厚厚的雪上行駛,其實更加平穩舒適。車廂很寬敞,裡面鋪著毯子掛著簾子,還生著炭爐,擺著茶几,鋪著軟墊,車裡容納兩人外,還能容納兩從此婢女侍候,一點也不嫌擁擠。

    尤其是那玻璃窗,還能讓他們坐在車廂內觀看著外面的北國風光。

    李永慶和崔承燦相互舉杯,喝茶。

    朝鮮王國早就派了使團前往大漢參加今年的元旦朝賀,不久使團送回急報,大漢明年將征討日本,大漢皇帝要求朝鮮隨同出征。這是一件大事,朝鮮早年經曆日本入侵的壬辰倭亂,差點滅國,是當時的大明出兵救援,助他們復國。

    此後朝鮮又經歷了女真兩次入侵。數十萬人口被擄,最終漢天子駐軍鴨綠江邊,使他們從此免受女真擄掠威脅。

    如今的朝鮮國王也是在漢天子的幫助下拔亂反正所立,國王的嫡女也嫁給漢天子。身為貴妃。

    漢天子有詔,朝鮮不敢不從。

    得到出征的消息,國王立即就又派了李永慶和崔承燦連忙西行,代表國王前往聆聽聖訓。

    此時從朝鮮西行中國,北方海上已經不通航。坐船也只能到中國東南,因此他們最終選擇坐車走陸路進京。

    大漢近年經營關外,從朝鮮陸路進京,有兩條線路。第一條是過鴨綠江後沿著海岸線先到旅順,再到遼陽,然後過遼河經遼西走廊入京。另一條則是過鴨綠江後,一路向北,經鳳凰城一路到瀋陽,然後折向西過遼河到開城,再一路西南經遼西入京。

    因為旅順無法通航。他們走的是北入瀋陽的那條道路。

    這條道路以前李永慶都沒走過,他驚嘆於這條道路的寬闊,哪怕是寒冬大雪,馬車依然行走如飛。

    尤其是寬闊的路邊,隔十里總有一個小站,隔二十里有個小堡,每四十里有個大堡。這裡堡城裡駐著軍屯著糧,他們一路上晚上過夜,都會選好時間在城堡裡住宿休息以及補給。

    那些堡城既是兵站又像是驛站,更像是倉城。

    哪怕是大雪的季節。各種物資儲備也很豐富,駐紮的士兵更是精氣神極好,他們穿著整齊保暖的皮衣錦袍,那份裝扮令隨行的朝鮮護衛們羨慕不已。也讓李永慶等大為驚嘆。當年他們出行大明的時候,走的是南線,遇到的大明遼東駐軍,印象都是跟流民和乞丐一樣。

    遼東,已經真正再度為大漢所有了。

    這一路上,這片曾經是滿清腹心之地的土地上。李永慶他們甚至看不到一個女真村莊,見不到一個拖著金錢鼠尾的女真人。據說遼東的女真人許多都遷往寒冷的更北方去了,剩下的則被蒙古人全俘虜帶走了。

    如今這裡的城池,這裡的村莊,這裡的屯堡,全是漢人。

    蒙古人在這裡征戰掃蕩,最后土地城池卻全歸了大漢。

    曾經兩次兵臨朝鮮,迫使國王投降的女真,在李永慶等人眼裡,那是無比的強大存在。可是短短的幾年,女真就已經分崩離兮了。遼東大地上,甚至看不到一個女真人的存在。

    現在,大漢又將對日本征討。

    滿清和日本都曾入侵過朝鮮,日本入侵時,朝鮮誓死抵抗,幸虧得中國相救,得以復國。後來女真兩次入侵,大明自顧不暇,朝鮮終於屈服了。

    相比起來,女真人在朝鮮人眼中,更野蠻也更強大。

    大漢要征討日本,朝鮮朝堂上一致認為,必勝。

    既然必勝,那朝鮮當然要緊隨大漢之後,出兵日本,一雪當年之恥。

    兩班大臣們,沒人認為大漢會輸。如今的大漢朝,那是真正的****上國,他們代明而立,南征北戰,威服天下。

    天色越發昏暗,車伕終於趕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趕到了前面的草河堡。

    車隊在堡前停下,一隊漢軍端著槍前來檢查,後面是堡壘炮台上的黑洞洞火炮。

    李永慶兩人立即帶著使團下了車,站在車旁接受檢查。等漢軍查看過文書證件等後,他們交出了所有武器後,被帶入堡內。

    迎面的寒風拂在臉上,猶如小刀,剎那之間帶走了在溫暖的車廂內乘存的溫暖。

    他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跟著漢軍進入堡內。

    「歡迎來到草河堡!」

    一名漢軍軍官笑著上前迎接,那是一位很年青的軍官,看樣子也就二十四五歲的樣子。李永慶目光往那軍官的肩膀望去,他已經學會了辨認漢軍軍官們的肩章,從上面看出他們的軍餃等級。

    一隻銀豹。

    右軍校,從六品。

    這已經是個不低的軍餃了,李永慶已經差不多弄清了漢軍的體系,知道漢軍中士兵和軍官都有軍餃,軍官一共是四階十八級餃,對應的是官員十八品。

    漢軍軍階與前明之時有很大的不同,前明的武官大多品階偏高。但實際上待遇和職權又很低,尤其是遇到文官時,更是不能對等,一個六品的明武官。連個七品的文官都能呼來喝去。

    但大漢的武官就不一樣了,從六品的武官不說是不是真正的能和人六品文官平起平坐,但起碼七品的文官是無法指揮到六品武官的。

    一個六品的武官,起碼帶一個營的兵,指揮六七百精銳漢軍。

    兩人不敢怠慢。上前回禮,然後一同進入溫暖的屋內。

    李永慶趁機拿出幾樣朝鮮土產,算不得珍貴,但比較新奇。一路上來,他們一開始也是直接送金送銀,但根本沒有漢官肯收,有幾次還鬧的很不愉快,經此之後,兩人便開始拿些土產送人,既不貴重也顯示情誼。那些漢官總算有人肯收了。

    這名年青的漢人武官看到只是普通的土產後,推辭幾下便也收下了。

    一番簡單的寒暄後,右軍校便起身告辭。

    「想不到今日之中國,居然如此強大。」李永慶嘆息。

    「大漢是我朝鮮的宗主國,大漢強大,對我們而言是好事啊。」

    李永慶卻並不太贊同這種想法,其實崔永燦的想法是如今朝鮮君臣們的主流觀念。他們都認為大漢強,是朝鮮之福。有一個強大的宗主國,朝鮮自然更好。

    尤其是漢立國以來,朝鮮確實得了不少的好處。

    大漢租借耽羅、巨濟等島。雖然都不小,但過去上面人口並不多,稅收更少。可現在大漢每年付他們不菲的租金,甚至在上面建立商站建立港口。大漢的商船絡繹不絕,帶著著朝鮮南部地區的經濟也繁榮起來。

    許多朝鮮物產得以出售,市場的繁榮還讓朝鮮的稅收增加。而且大量物美價廉的漢貨運來,也大大方便了朝鮮。

    大漢製造的鳥槍、火炮,甚至是商船、戰船,刀劍等等。全都極其精良又不昂貴,比起朝鮮自造的強的太多。如今朝鮮的軍備,已經全部從大漢進口。

    大漢甚至還在朝鮮開設了銀行,向朝鮮君臣和商人、百姓們提供貸款。他們購買軍備,甚至都能貸款。

    現在朝鮮國內,甚至乾脆都流通起了大漢的銀元券、銀元銅元等大漢貨幣。相比起朝鮮的銀子銅錢,大漢的貨幣更精良也更使用方便。

    從軍備到貨幣,從衣食到住行,從國王到百姓,整個朝鮮猶如一個小中國。

    朝鮮君臣也很喜歡這種景象,他們樂於以小中國自居,為此得意且自豪。從國王到大臣到讀書人到商人,他們以說漢話為榮,以寫漢字為榮。

    他們穿著中國運來的各種精美而價廉的成衣,坐著中國產的馬車、船隻,甚至住的房子,都是請漢人工匠建造的漢式房屋。

    短短的時間內,朝鮮境內擁有了許多漢商捐建的學校,裡面教漢語教漢字,甚至教漢人的歷史。

    李永慶總有些擔憂。

    如今的朝鮮表面看起來確實很繁華,朝廷的稅收增加了,百姓的生活也似乎更安定了,朝鮮的南面巨濟、耽羅等島駐著大漢的官軍,建著大漢的港口和商站。北方從清川江到鴨綠江,這幾百里地也都駐著漢軍,建著漢軍的堡城炮台。

    朝鮮國再不用慮北方的野蠻女真人和南方的倭寇。

    可是李永慶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長此以往下去,朝鮮豈不就成了中國的一部份?朝鮮只是大漢的藩屬國,而不是大漢的一部份啊。

    可現在朝中卻有官員在喊著要裁減軍隊數量,理由是朝鮮有大漢的保護,根本沒必要再花大量的錢維持那麼多軍隊。有人提出乾脆只在王都駐紮一支萬人禁衛軍既可,再建一支艦隊。

    請漢人教官,購買漢式軍備,然後足矣。

    許多官員現在整天不是忙著跟漢人合夥做生意,就是忙著把女兒送給漢人做妻妾。一些傢伙甚至不顧身份,把自己的女兒送給漢人做妾,甚至送給漢商做妾。

    他們不但不以此為恥,反以為榮。

    「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啊。」

    崔承燦笑笑,「李大人過於擔憂了,大漢與我朝鮮那是宗藩關係,千百年的宗藩了。」

    李永慶聽過太多崔承燦這樣的論調了,他們根本不相信大漢會對朝鮮有所企圖。他不想再做爭辯,只是嘆息。

    事實上,他自己也確實並沒多少自信認為大漢一定就會對朝鮮不利,這不過是一種擔憂而已。畢竟,如今朝鮮的情況,實際上已經等於把自己完全交給大漢主宰了,如果真有一天,當大漢只需要輕輕一伸手,就能奪取朝鮮這顆豐盛的果實,難道大漢真的不會這樣做?

    李永慶覺得如今的大漢鋒芒必露,充滿著勃勃的野心。

    大漢不是大明,大明曾將朝鮮列為不征之國,也確實始終維護著他們的宗藩關係。當日本人侵朝,大明立即發兵救援,為此前後調集無數兵馬,耗費無數錢糧,僅只為一個宗主國對藩屬國的義務。

    可大漢不是大明。

    大漢立國才短短時間,可卻是用兵不斷,不說對女真和蒙古用兵,現在一面要打日本,一面卻又還在西南用兵。

    不說他們把以前數百年來中央朝廷一直承認的地方土司給改土歸流了,現在甚至還打到更南邊的東籲去了。

    大漢並不滿足固有疆土,他們是充滿著開疆拓土精神的。

    征服女真、蒙古、日本、東籲後,下一個會不會是朝鮮?

    「其實如果真有一日,我覺得朝鮮也可能會是下一個蒙古,而不會是下一個日本、東籲。」崔承燦突然說道。

    李永慶愣了一下。

    「下一個蒙古?」

    崔承燦笑了一下,「東部蒙古諸部如今盡皆臣服大漢,蒙古草原也都盡劃入大漢疆域,大漢在蒙古草原設省置府,又同時設立了州郡。大漢朝廷與蒙古分封諸侯共治草原,從此諸部皆入中國,再無紛爭,豈不更好?看看現在的蒙古,他們都是大漢的分封諸侯,不再有相互之間的征戰,也沒有部落間的不斷衝突,卻既能安享太平,還得到了與中原的全面貿易,聽說現在蒙古牧民們生活比以前提搞十倍不止。」

    李永慶怔怔的望著崔承燦,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難道他心裡也期待著有朝一日朝鮮併入大漢,然後朝鮮君臣成為大漢的諸侯?

    崔承燦就這麼想當大漢的子民,而這麼不想再當朝鮮子民?

    李永慶突然覺得很悲哀,心裡充滿無力感。(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2
第624章 漢俄會

    隨著聲聲爆竹除舊歲,新的一年也到來。

    正月初一,元旦大朝,上百外國藩邦使團朝賀,天-朝上國的威儀更加赫赫。日本和東籲也都派來了使者,兩國此時也終於感受到了大漢泰山壓頂般的威壓,紛紛派使臣來朝,請求大漢仁慈。

    雖然兩國所呈國書上用辭謙卑,可劉鈞根本不為所動。

    事到如今,再沒有什麼能改變大漢王師的腳步。

    新年很熱鬧也很疲憊,各種各樣的朝賀禮儀,見各式各樣的臣屬使節。

    一直到了初五,才算是有了些空閒,這鈞也才有了時間辦一次皇室家宴,把皇室各家都請進宮來。

    去年底,劉鈞又添了幾個兒女。皇后和幾位妃嬪都為皇帝新添龍子龍女,添丁進口,對於普通人家來說都是天大的喜事,何況對於天家來說。

    家宴擺在太上皇的皇極殿,一家人的家宴,劉鈞也只是身著團龍便袍,更免去諸多規矩禮儀。

    張山、傅山等幾個妹婿姐夫們也跟著妻子兒女一起入宮,去年劉鈞的五個姐妹也都添了人丁。

    今年劉家兒女齊聚,子孫滿堂,太上皇劉修十分高興。

    更讓他高興的是,去年一眾兒女們添了這麼多丁口,卻還沒有一個夭折的,這可是極為難得可貴了。

    劉鈞的長子都已經開始牙牙學語,一群小兒女都長的很是壯實。

    似乎劉鈞天生就有孩子緣,他每個孩子都抱一抱,不論抱誰,都抱的很穩,孩子不哭不鬧。

    五兒三女,個個漂亮可愛,甚至在劉鈞的逗弄下,還會咯咯的朝著他笑。

    劉鈞一高興。當即下旨冊封還未封爵的三兒三女封爵。

    三個小兒俱封為侯,三個女兒俱封為公主。這引得孩子的生母們個個歡喜不已,當天的氣氛更加融洽。

    溫暖的殿中一角,劉鈞抱著新賜封的吉安侯劉和培,而張山抱著自己的長子張士俊,傅山抱著自己的兒子傅子明,劉永升抱著自己的兒子劉和堂,四個大老爺們各抱著兒子坐那一邊哄孩子一邊談著話。

    「張國柱如今在漠北,張國棟年後也要去關東,虎臣。你想去哪?」

    張山既是劉鈞的老兄弟,也是心腹重臣,還是自己的妹婿,去年一年他一直帶兵打仗,從河南打到西康,他原本是川湖提督。這次朝中的新一輪人事大調整,中原軍區沒有變動,依然是轄河南和山東兩省,不過洛陽從中分離出來。行政上是朝廷的直隸五京之一,而軍事上,洛陽屬於右戰區總預備軍大本營。

    「我想去嶺南。」張山一面輕拍著懷裡的兒子,一面道。

    張山雖然之前一直在西北。但對於朝廷的戰略方向還是很敏感的。朝廷明年有四場仗要打,東征日本、南征東籲、西征衛拉特,還要北伐女真。這四場戰爭中,北伐之戰肯定是規模最小的。女真人北遷的太遠,就算北伐,規模也不會大到哪去。只能是小規模的騎兵襲擾戰。

    皇帝派了張國棟和張國柱兩員五虎上將提督關東和漠北軍區,明顯就是讓他們負責對付女真人了。

    而西北與衛拉特之戰,也已經安排了洪承疇、孫傳庭、陳奇瑜和朱大典以及蔡遠和常升等心腹統兵。

    張山沒有被授任西北的職務,很明顯皇帝另有安排。

    南方則有鄭芝龍,日本有劉允升。

    張山想要獨當一面,並不想要去給他們做副手。他看上的是嶺南軍區提督的位置,朝廷現在還沒計畫對越南動手,但遲則三五年,快則就在這一兩年內,朝廷肯定會對越南出兵的。

    他現在若是能調任嶺南總督,統領廣東、廣西、海南三鎮,那麼等到征討越南,他自然也就是最佳的統帥。

    劉鈞笑笑。

    「我就知道你肯定瞄上這個位置了。」

    張山有這樣的想法,劉鈞一點也不稀奇,甚至他本來就是準備給張山這個位置的。

    大漢的戰略很明確,就是要持續的向開擴張。如今北面基本上已經達到了擴張的極限了,漠北的北部抵達北海貝加爾湖,東北抵達黑龍江畔。

    再往北,那就是真正的蠻荒之地,朝廷剛剛收復關東漠北,對於北海和黑龍江以北的地區,暫時還沒有打算。

    劉鈞的打算是十年之內,把女真解決,把黑龍江流域拿下。在此期間,要加強對於極北之地的影響。

    現在那邊還有些由布拉加特人、埃希裡特人、杭戈多爾人與霍林人等相結合組成的布里亞特部族,那些人也是蒙古人的一支,甚至曾有人說這些人可能是隋唐時代的扶餘人,丁零人等。

    這支部落也在元帝國時溶入蒙古,如今也成了蒙古的一支。他們從萬曆年間,就開始與向東方擴張的俄國人交戰,打了近百年,總體來說還是處於下風,不斷的被壓迫向南面,靠近了貝加爾湖一帶生活。

    更西和更北的葉尼塞河與勒拿河之間,曾經是他們放牧之地,但如今已經基本上被俄國所佔。

    從萬曆年間,俄國人開始侵入巴拉賓草原,到此後的數十年間,從塔拉地區到額爾齊斯河、葉尼塞河流域,沙俄人一次次的蠶食鯨吞,在各處要害建立城堡,並不斷派出使團到蒙古各部遊說,企圖勸說他們歸順俄國。

    萬曆四十七年,俄國人建立了葉尼塞斯克,崇禎元年,又建立克拉斯諾雅爾斯克,此後兩個入侵方向,向南,還有向東。

    南向的漠北草原為額魯特部與喀爾喀蒙古居住,各部人口眾多,對沙俄種種意圖懷有強烈的牴觸,喀爾喀蒙古所屬的土謝圖汗、車臣汗二部首領,還曾多次派人到莫斯科交涉,沙俄的南下意圖受阻,便將目標朝向東面。

    崇禎十一年,俄國人建立了雅庫茨克督軍府,哥薩克征服勒拿河周邊大片地區。又在貝加爾湖之西建了伊爾庫茨克,在湖的四面強佔牧場,建立堡寨,並與駐牧貝加爾湖以東的布利亞特蒙古各部發生了激烈的衝突。

    從崇禎四年起打得難分難解,經過十幾年的戰爭,布里亞特人漸漸不支,卻依然還在與俄國抗爭。

    在去年,大漢征服東部蒙古後,布里亞特人就主動派人來京朝見大漢天子。他們請求大漢出兵幫助對抗俄國人,劉鈞欣然應允。派了張國柱出兵北海。

    朝廷在貝爾加湖一帶設立了北海省,隸屬漠北軍區四省之一。

    布里亞特部落也成為大漢漠北分封諸侯,不過現在漢俄還沒有開戰。

    俄國人很謹慎很小心的保持了克制,而大漢對於遙遠的北海之地,也還沒有太強的掌控。漢俄就如同兩隻猛虎,在一片山林之中相遇。

    他們互相打量著。

    劉鈞知道持久會有一戰,但劉鈞不打無準備之戰。先守住北海,然後拿下黑龍江流域,等滅掉女真人之後。大漢到時才有餘力調兵北上,向更北的地方開拓。

    也正因此,劉鈞派出了張國棟和張國柱這兩位心腹大將。

    相比起太遙遠的北方,劉鈞的擴張重點還是在南方。北方雖有不少礦產資源。但人煙稀少,遠不如中南半島更有價值。

    要養更多的人口,就需要更多的糧食,需要更多的耕地。中南半島的氣候極適合農耕,能夠一年三熟。尤其相比起遙遠的漠北之地的寒冷與荒蕪,中南半島既氣候適宜也土地肥沃。尤其是這些地方更適應農耕文明的發展。

    大漢不需要如荷蘭、西班牙一樣滿世界去殖民。

    由於特殊的地理條件,使得大漢在東亞那是一家獨大。只要把家門口的這些地方征服吞併,以大漢的儒家文化,可以將他們很好的同化,使之真正成為大漢的一部份。

    日本、朝鮮、東籲、越南、大城、佔城、柬甫寨、馬六甲等,這是大漢將來要不斷擴張的方向。

    劉允升將去主持日本戰局,而鄭芝龍去東籲。

    對越南的戰爭還沒開始,但也需要開始提前進入準備階段了。要進攻越南,自然是從廣西做為前進基地。

    嶺南軍區的提督,提督廣西、廣東、海南三省軍務,自然是這個負責準備工作的最好人選。

    張山是元勛功臣,由他來提督嶺南,劉鈞放心。

    如今大漢的制度,軍區是一個重要的區劃,每個軍區都轄有幾省。軍區的最高長官為總督,總督又例兼軍區中最重要的一省巡撫之職。總督為軍區最高長官,基本上以文臣擔任。

    這個界線劉鈞一直沒有改變,也沒去打破他。

    甚至還堅持的保護著這條界線。

    大漢的軍隊越來越強,猶如一把鋒利的寶劍,可這樣的寶劍也更需要掌控好。劉鈞的掌控之法,就是文武區分,不互相越界。

    軍區最高長官總督由文臣擔任,但是大漢的總督職權又不如明朝之時,總督負責總督一軍區數省軍事民政,但對於軍隊,他們更多的還是監督權。

    軍區之上還有戰區,不過戰區司令、參謀長們都在京師辦公。軍區總督之下,則有一員大將任提督,專門負責提督軍區內數省軍務,提督例兼本軍區內最重要一省的總兵官之職。

    總督和提督之間的關係,有些類似於後世政委和司令的關係。總督是一號首長,提督算是二號首長,提督受總督領導,但軍事上的具體事務,卻是由提督說了算,總督無權過多干涉的。

    總督和提督之間,是相互牽制監督又相互合作的關係。總督管著提督,又管著巡撫與各省布政使、按察使們。提督卻只能管軍,不能插手地方民政,甚至連裝備糧餉這些,也是歸總督管的。

    一直以來,除了鄭芝龍和劉允升出任了總督外,劉鈞其它諸將,哪怕是張山這樣的絕對心腹,都不曾出任總督,他們最高也就是擔任提督之職。這也是劉鈞有意的安排,張山等將領,劉鈞不打算讓他們越界,他們將是純粹的軍人。

    如張山等軍界將領,除非他們脫下戎裝,轉為文職,否則就不能擔任文職,只能在軍界中晉陞任職。

    將軍們在晉陞到總兵、提督後,地方上就算是當到頂了。接著他們就得入京在兵部或者樞密院中任職,擔任各種司令和參謀長等職。

    兵部尚書和左右樞密使,這三個職務都是能加總理參政餃的重臣,也是將領們能擔任到的最高軍職。

    而同樣的,文官能擔任總督,卻絕無可能出任總兵、提督,也不可能出任兵部侍郎、兵部尚書、左右樞密使、總參謀長等頂級軍職。

    大漢的軍隊是職業常備軍,因此不能允許外行指揮內行,以文馭武,也僅僅是文官領導監督軍隊,而不是直接指揮。

    蔡遠已經出任了西南提督,原來的川湖提督之職也已經裁撤,因此張山這個前川湖提督轉任嶺南提督,是劉鈞早做好的安排。

    「原兩廣總督方孔逈m H瘟 獻芏劍 諏 先沃骯偕淮懟A焦愫禿D系牡胤驕 梅 溝暮芸歟 攬孔藕C常 衷諏 系木 錳嶸桿  繞涫槍闃蕕妊睪4蟪牽  寡桿佟D愕攪四潛擼 芎鎂櫻     湊魈衷僥獻齪米急福 漵嗟娜撾窬褪俏  系木 梅 貢<蓴ず劍  睬屑遣灰 也迨值胤秸瘢 靼茁穡俊br />
    張山點頭,他知道皇帝最討厭軍人幹涉地方政務。這是一條紅線,誰也不能踰越。他雖是皇帝的結義兄弟,還娶了皇帝的妹妹,可越發不會大意。

    「這次安南莫朝的皇帝莫敬宇派使團入京,前來朝賀。莫使私下求見,曾向朕請求發兵助莫朝收復越南。」劉鈞一邊逗弄著兒子,一面道。

    莫朝的開國皇帝曾經是黎朝的大臣,後來篡奪了黎朝皇位,一度幾乎奪取整個越南。只是後來黎朝的一些大臣們起兵反抗,很快黎朝復闢。

    不過莫氏也並未滅亡,他們退守北方,雖然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地盤越打越小,可也是跟後黎朝交戰不斷,始終撐著一口氣。(未完待續。)

    ps︰感謝hsq168、櫟陽樾、半個、白天、韻舞、我愛我姐我弟、心☆海、幽eng諸位的支持,謝謝大家。

    這兩天人不舒服,沒狀態,更新少了,抱歉!u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2
第625章 壞消息

    莫氏敗退北方後,曾經托庇於大明,向大明割地稱臣,請求大明發兵。

    明朝下詔降安南國為安南都統使司,封莫登庸為安南都統使,軼從二品,世襲,銀印。安南法理上成了內屬明朝的自治屬地。

    莫氏此後一直偏安北方。

    在十幾年前,實際掌控著後黎朝大權的鄭主鄭鋥派遣鄭橋率兵攻陷高平,擒殺太上皇莫代宗莫敬恭和莫朝皇太子等,押往清化斬首。莫光祖莫敬寬則與次子莫敬宇遁入明朝。

    同年遣人向後黎朝上降表。在明朝的壓力下,後黎朝封之為太尉、通國公,準許他回到高平。從此以後,莫朝的軍事實力更加衰弱,並且向後黎朝進貢。

    由於後黎朝中央為鄭氏控制,後黎朝南方又有阮氏和中部的武氏兩大割據勢力,後黎朝也一直無法徹底滅亡莫氏朝廷。

    哪怕如今莫氏朝廷僅守著緊靠著大漢廣西的高平這一小塊地方,但也還依然硬撐著。

    劉鈞稱帝后,莫敬宇就派人來朝賀過,劉鈞當時也繼續冊封莫敬宇為安南都統使。

    因此從大漢的官方立場來說,如今的越南,大漢只承認莫氏是正統。同時,因為莫氏早就向明稱臣,在漢又再次稱臣,因此,越南並非一個藩國,而是一個都統司,是一個級別較高的土司而已。

    整個安南,都是大漢疆域的一部份。

    不管是後黎朝的鄭氏還是阮氏又或武氏,都不被大漢承認,他們都是非法叛亂武裝。

    「據報,後黎朝鄭氏準備再次北伐莫氏,莫敬宇請求我大漢發兵救援,甚至幫他們除去黎朝,統一安南。」

    劉鈞說到這裡輕笑幾聲。

    那莫朝還真是打的好算盤,請大漢幫他們對付黎軍。不過劉鈞準備將計就計,既然莫請有請,大漢倒是可以做點事情。

    「高平莫氏終究是我大漢所正式冊封的安南都統使。安南也是我大漢疆土,豈容叛軍作亂?」

    「陛下,等我到了嶺南,立即派兵進駐高平!」張山道。

    劉鈞卻是搖了搖手。「不必著急。」

    「現在若派兵進駐高平,肯定引起後黎的緊張,甚至會引發過激的反應。一個後黎朝不可怕,若是因此引得後黎朝幾方勢聯合對抗我們,甚至讓他們去聯合東籲。那會影響我們的計畫。」

    劉鈞有其它的安排。

    「但我們可以幫助莫氏訓練軍隊,提供貸款,售給軍備。甚至,我們還可以幫他們從邊境招募一些士兵嘛。」

    劉鈞說招募士兵的時候,笑的很燦爛。

    張山卻一下子聽出這話裡有話。

    如果讓一些漢軍暫時脫離漢軍身份,以邊民身份應募加入莫氏軍隊呢?

    當張山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劉鈞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目光。真不愧是老兄弟,聞絃歌而知雅意啊。

    他就是這個想法,不直接派漢軍入高平,而是讓一些漢軍加入莫軍。當然。實際上只是走個過場,軍隊還會是漢軍,編制什麼的也不會打敵,將領軍官也不會更換。他們只不過是暫時換一身軍裝,換一面旗幟,連裝備都不用換。

    如此搖身一變,他們就成了莫朝的軍隊。

    莫敬宇依然還是大漢的安南都統使,當年明朝強攻安南,但很快被趕走。那是一個很深的教訓,劉鈞認為要收復安南。不能太直接,得用些手段。比如先扶持莫氏與黎朝對戰,這表面上就將是安南人自己的南北內戰。

    藉著這戰事之機,漢軍可以把莫氏變成一個傀儡。用他的名號把黎朝等敵對勢力先滅掉,然後再用莫氏的名義,對安南來幾次清洗。

    這種手段,就是溫水煮青蛙,等安南那些反漢勢力被清洗的差不多時,到時再直接把莫氏傀儡扔一邊。直接在安南設省置府就好了。

    「一定得保護好莫敬宇!」劉鈞在保護二字上加重了音調。

    張山明白這二字的真正意思。

    「除了保護好莫敬宇,可以把莫氏宗室送到大漢來,送到北京來。」劉鈞繼續道,「連同莫氏的那些貴族和文武大臣的子弟,也一起送來北京,讓他們到國子監大學讀書。」

    「陛下高明。」

    這些莫氏子弟和莫朝大臣子弟到了北京,自然就成了人質。如果莫敬宇不聽話,朝廷還可以馬上換個莫氏子弟上台,反正都是漢軍的傀儡而已,大漢需要的只是聽話的傀儡。

    大家一起笑笑,這些事情確實很殘酷,但本質就是如此。

    劉允升這時道,「我聽說日本江戶幕府德川氏已經下令讓薩摩藩從琉球撤出,並將琉球轉交給大漢?」

    「那又如何?他交不交還,琉球都將是大漢的。」劉鈞冷笑兩聲,日本人現在終於知道怕了。

    大漢要打日本,並不是什麼機密。

    江戶、對馬等租界島上漢軍正在儲存糧草、軍備,許多軍艦也不斷開來,進駐軍港。這種種跡像都表明,大漢這次是要對日本動真格的了。

    江戶幕府沒想到大漢說動手就要動手,他們仔細的評估了一下雙方的實力後,終於有些絕望的發現,戰爭一旦開打,他們肯定毫無勝算。

    日本人後悔了,他們想要求饒,為了表明誠意,他們主動令薩摩藩從琉球撤兵,並將琉球轉交大漢。

    他們還派人帶著許多禮物來京,請求大漢原諒他們。

    德川家表示,他們願意放開金銀出口,不再設限。只是,劉鈞豈會答應。

    「目前天津的僱傭軍數量已經達到了八千餘人,幾乎都是夷人,主要是歐洲西夷。」劉允升向劉鈞稟報導。

    用夷人為僱傭軍,讓他們開戰後深入日本劫掠,這是劉鈞提出的計畫。如今湧入大漢的夷人越來越多,僱傭夷人去日本劫掠,也算是神來一筆。

    用夷人打前鋒,成本低廉,既不用糧餉也不用賞賜和撫卹,他們得靠自己去搶。搶到了大漢還要抽成。死了傷了,大漢也不負責,更不用心疼。

    正說笑著,內侍過來送上一道急報。

    劉鈞打開一看。臉上的笑容就全沒了。

    這是錦衣衛來自緬甸的奏報,目前正率彝苗潰逃緬甸叛軍的沙定洲,正式接受了東籲國王他隆王的招安。

    他隆王將女兒嫁給沙定洲兒子,並封沙定洲為王,還賞賜了大量的錢糧給沙定洲。

    「沙定洲因為久攻阿瓦城不下。糧食將盡,而大漢軍又攻入緬甸,沙定洲因此最終選擇了接受他隆王的招安。」劉鈞長嘆一聲,最不願意看到的事實還是發生了。

    東籲國與沙定洲叛軍的聯手,必然會使得眼下中南的局勢大變。

    「陛下不必擔憂,就算沙定洲與東籲王聯手,那又如何,敗軍之將,再敗他一次就是。」

    劉鈞搖頭笑笑,「這並是最壞的消息。最壞的消息是佔城出兵攻打安南黎朝阮氏,而吉蔑王國也趁機攻打他們的宗主國大城王國。」

    佔城在越南阮氏的南面,而吉蔑就是柬埔寨,這兩個國家夾在泰國和越南阮氏之間,都是曾經祖上闊過如今過的很慘的國家。尤其是柬埔寨雖然疆土很大,但現在卻得靠著認大城做宗主才能混的下去。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如今整個中南半島都處於動盪之中,大城與東籲打的熱火朝天,東籲又在北面跟大漢和漢西南的土兵打仗,阮氏跟鄭氏在打。

    佔城和吉蔑兩個弱者湊到了一起。決定雄起一把。

    於是,他們背靠背互為依靠,然後各自找經常欺負他們的大城和安南阮氏出兵復仇了。

    大城本來跟東籲打的難分難解,還處於下風。結果突然大批被漢軍擊潰的雲南土兵逃到東籲,圍著東籲都城阿瓦就是一通猛攻。東籲軍連忙北撤,大城終於逮到機會,追著東籲軍就是揍。

    不過他們得意的有些過早,一直被他們欺負打壓的高棉人突然背後捅了他們一刀。

    大城軍後院起火,也顧不上再打落水的東籲軍了。東籲與大城同時休兵,各自退兵。

    東籲主力終於得以從南部返回北方,這對大漢來說,當然不是什麼好消息。

    如果僅僅是沙定洲接受東籲招安,這還算不得什麼。可現在東籲主力擺脫了大城軍的糾纏北返,那麼大漢就得面臨著整個東籲軍隊了。

    計畫總是趕不上變化,誰也料不到高棉人突然就雄起了,這引發了連鎖反應。大城人不再追著東籲人打了,他們放過東籲軍趕回去收拾高棉人了,卻使得漢軍的西南戰事,增加了不小難度。

    東籲人得了喘息之機,主力北上,漢軍面臨的抵抗就會強的多。

    「得加緊修建滇緬馬路。」

    劉鈞突然說道。

    這話看似有些無關,但實際上在座的幾人都明白這條路與西南的戰事很重要。眼下雲南入緬的路很差,山高險阻,尤其是有許多湍急的河流峽谷。只靠著一條簡單的驛道,過兵過馬自然是沒太大問題,但若是要過車運炮運糧就難了。

    如果要往緬甸增派軍隊,擴大規模,最難的不是兵員問題,而是糧草軍備的運輸補給問題。尤其是大炮,根本運不過去。

    現在過去的基本上都是些山地榴和臼炮,那些加農、加農榴都只能留在貴陽、昆明、大理等地。只能等路橋修通後,才能運過去。

    沒有這些火炮和糧草支援,就無法擴大入緬作戰的軍隊規模,看來不能指望快速滅掉東吁了。

    「先修通,再修好。先修一條昆明到木邦簡單的道路,能通車馬可以運送火炮糧食就行。等能通後,再慢慢來改造修好。」滇緬馬路計畫要修一年,劉鈞可不打算讓入緬的軍隊等後方的火炮支援等上一年,只能先簡單修一下通車再說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2
第626章 商而優則仕

    古板街上靜靜的,吊樓下坐了兩個女人,嘰嘰喳喳的在聊天,看到秦虎過來,就都停住話頭,抬頭對著她笑。

    秦虎便對他們道,「你們男人在屋裡頭沒,通知他們到村頭開會。」

    「曉得了,又開會,是不是又要講修路的事情?」一個女人一邊說話,手裡的活卻沒有停,依然很嫻熟的在編著草鞋。

    秦虎點了點頭,大家似乎都忙碌了起來,很少能看到閒人。但又和以往的忙碌不同,以往大家也是整天不得閒,可是卻有股子死氣沉沉的感覺,現在大家卻是帶著高興的忙碌。

    過去是給頭人地主們忙碌,現在是給自己忙碌啊。

    鄉里建了供銷社、糧站、郵政所,農技所、還建了信用社,給鄉里各村寨的窮困百姓發放肋農無息貸款。

    鄉里的幹部還下鄉到村寨裡來,搞了劃片包干蹲點,幫助百姓脫貧。他們帶來了土豆、玉米、紅薯等耐旱高產的作物,教導大家種植這些新作用的方法技術,還幫大家聯繫到先進的犁耙等。

    甚至還為他們買來豬崽、羊崽、小雞小鴨,讓百姓們搞家庭養殖。不少的村裡還開起了一些村辦的小作坊,編草蓆、草鞋,打石頭,采沙子,弄起了騾子搞起了馬幫跑運輸。

    還有種植各種果木的。

    現在沒有人有空在大白天跑到巷口扎堆閒聊了,以往總在村口裡玩耍的孩子也見不到了,他們被送去了村小讀書。村頭朗朗的讀書聲,總是村民們最喜歡聽的聲音。孩子在學校上課讀書,不需要家裡出一分錢,學費不用,老師的謝禮不用,連孩子的課本紙筆費都不用,都是學校免費的,學校甚至還請了一個人專門給孩子做飯。每天的午飯孩子們不用回家,免費在學校吃,吃的還不錯。

    轉過巷口,向北去。

    他走到街頭。前面的一棵大樹下,有一堆貨堆在那裡,七八個男人正圍在那裡。

    他們是村裡馬幫的趕馬人。

    村裡的馬幫是村裡的共同所有,大家共同出資部份,然後由駐村的幹部幫他們從鄉信用社裡拿到了一筆低息貸款。又通過鄉里買來了四十匹騾子,這支馬隊就算建起來了。

    馬幫是雲貴高原是一種獨特的運輸方式。雲貴地區缺少良好的道路,許多地方之間的通路相當的艱險,除了一些主要的幹道驛路,能夠通行車馬,其它的地方,主要還是靠馬騾運輸。

    許多地方都是山高林密,氣候炎熱,路上有峭壁深澗,山中還有餓虎猛獸。河裡有毒蛇蠍子。

    道路不便,運輸艱難,不論是東西運出去還是運進來,十有九是要信賴騾馬,獨特的地形,使得這邊的河道利用水運很難。

    現在朝廷在西南改土歸流,窮人翻身做主,雲貴地區也日新月異的變化起來。朝廷也開始在修路,但暫時也僅能修主交通幹道。

    運輸需求大大增加,也使得馬幫隊也迅速的擴增。這也是各地縣鄉按照朝廷的指示引導的結果。

    要想富,先修路,路通之前,還是只能靠馬幫。

    村裡的馬幫有十名趕馬人。養著四十頭騾子,只跑本縣各鄉,做些短途的運輸。他們平時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為糧站運糧到縣裡,再從縣裡把鹽等商貨運到鄉里。

    跑馬幫是個相當辛苦的行當,吃住都在路上。餐風露雨。不過趕馬的待遇不錯,馬隊是村裡共同所有,所有的村民佔股分紅,而趕馬人都是村裡人,他們本身也擁有一股,另外趕馬則還拿一份工資。

    村裡也趕馬人之間的協定是給他們保底的工錢,每出工一天,有一角銀元。然後月底再按馬隊的收益計算,如果贏利達到協定的數字,那就按超過的收益分紅。

    這個待遇是很不錯的,但並不是每個人都適合趕馬幫,得是身體強壯還懂馬騾的人。

    「這是要出去?」秦虎問。

    赤黑木土見來的是副鄉長,連忙停下手裡活,笑著過來,他從懷裡掏出煙袋遞給秦虎。

    「寨裡頭的臘肉、醃魚還有些草鞋,運去縣裡頭。」

    赤黑木土光聽名字,就知道他的身份。彝人的姓很多,據說有不下幾千種,赤黑這個姓則比較特別,原來赤黑一詞是對被擄掠販賣到彝族做奴隸的人的統稱,因為他們不是彝族土生土長的彝人,沒有彝人的姓氏,便統統稱為赤黑。

    這個詞本意為狗肉,久而久之,便也成為了一個姓氏。

    因此姓赤黑的,基本上祖上都是彝人的奴隸,而且多是漢人。赤黑木土的名意為白馬,秦虎過去也做過奴隸,因此對土木很客氣。

    秦虎在不久前,被上面找去談話。因為桂花香的名氣,貴陽的官員們也早聞其名。貴州巡撫認為秦虎是個很好的招牌典型,便有意讓他出來當官。秦虎從沒想過,自己還能當官。

    他推辭,但上面堅持。秦虎現在身家萬貫,桂花香開了三十多家分店,還開了好幾個大作坊,有僱員夥計數百人,每年納稅極多,是納稅大戶。尤其他致富還不忘記回報,一直捐錢建村小學,幫助修橋鋪路,照顧孤寡老人等,名聲極佳。

    推他出來做官,當然有助於提升朝廷在地方上的威望。

    最終還是妻子勸他出來當官,桂花香早已走上正軌,如今僱傭了專門的大掌櫃和管事,分給他們幹股,把這幾十家店坊打量的很好。

    於是,曾經的彝人族奴隸秦虎便當了官。

    他從副鄉長做起,雖然看起來是個九品小官,但如今官吏界限打破,舉人當官都得從鄉里做起,因此這個起點倒是不低。

    秦虎是回到水西來當副鄉長的,劃給他包干蹲點的幾個村寨,也是他過去熟悉的地方。看著木土,秦虎打定主意,回頭到縣裡開會的時候,要向上面反應一下,讓如赤黑這樣曾經的彝族奴隸的漢人。都恢復漢姓漢名。

    「一會晚點走,先開個會。」秦虎給自己捲了支紙煙,點著,抽了兩口。然後說道。

    「沒得事。」木土笑道,「有沒有啥子要從縣城捎帶的?」

    秦虎搖了搖頭,順便又問起馬幫的事情。

    「路上還好走不?」

    「各村各塞都響應上台號召,都在農閒時組織修路,各村寨修好各村寨的路段。爭取村村通,現在路要好走的多。不過還是太簡單了,基本上大部份地方都還只能走騾馬,通不了車。要是能通車就好了,到時買幾輛大馬車運貨,輕鬆的多。」

    秦虎笑笑,能夠做到眼下這樣先村村修通路就不錯了,想通大馬車,暫時很難。

    「一會開會,就是談這修路的事情。上面頭要修一條大馬路。從貴陽修到昆明,再從昆明修到緬甸去。好幾千里遠,逢山開路,遇水架橋,要全修成能通大馬車。」

    「那不得有好幾千里遠,這能修成?」

    「事在人為,只要肯修,當然能修成,不過也確實比較困難。現在上面頭號召我們,各村組織修路隊、馬隊去修路。」秦虎道。

    這話一出。圍在一邊的趕馬人都臉上微微變色。如今大家的日子確實翻身了,但這邊交通閉塞,日子還是過的比較緊。雖然上面又提貸款,又是幫忙搞些山貨外銷。但

    「那個路怕是得修好久吧?」

    「上面計畫是修一年,先修通再修好。」秦虎回道。

    一名年青人忍不住問,「叫我們過去修路,是不是做勞役?」

    秦虎一下子明白大家表情變化的原因,他哈哈大笑幾聲。

    「你們多想了,朝廷的政策大家還看不到?那是要幫大家脫貧致富。讓大家都過上溫飽的日子。朝廷讓大家的娃兒免費讀書,又給大家放貸,幫大家搞經濟,你們還信不過朝廷?」

    「如今大家田也分了,屋也分了,屋後還有牛有豬,養雞養鴨,糧賦稅收也低,這都是看的到的。現在朝廷要修路,需要人力物力,但不會白叫你們去修路,也不會白征你們的騾隊,白要你們的東西。」

    「這次從貴陽到昆明,從昆明到緬甸,好幾千里長的大路,上面準備全線動員一百萬人修路,爭取在入秋就把路全線修通可以過大馬路。修路要人,但不是免費征勞役,而是按人給工錢,工地上包吃住,給工錢。」

    「真的給工錢?」

    「當然,衙門說話啥時不作數啊?」

    「那一天能給好多?」又有人問。

    「你趕馬一天賺好多?」

    「一天一角,如果月裡跑的多,馬隊掙的多,還能分紅,每跑一趟都還能分點,一月只要不歇,加起來得有五塊錢。」一名趕馬人說到自己掙到的錢很是自豪,在這山裡,一月五塊錢,那是極好的待遇。算是村寨人眼裡的高工資,能做一個趕馬人,立即就能得到許多年青姑娘們的青睞。

    秦虎笑笑,「到了修路工地上,是要打工分,到時按工分算錢。工分掙的多,就錢多。比如你啥也不會,賣點死力氣,肯定就拿的工分少。如果你懂的多,比如說你們會趕馬趕車,到時肯定又能掙的多些。」

    「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們,到工地上去修路,不會比你們現在趕馬幫掙的少。」

    「那要修一年才能回來?那家裡頭莊稼怎麼辦呢,我們的馬怎麼辦?」

    「你放心撒,過去修路,等到插秧割稻的時候,肯定會放一部份人回來的撒,到時組織下女人小孩一起互相幫忙,就行了。至於你們的馬,牽到那邊去,到時也按給你們的馬算工分的,也有錢拿。你們要是再自帶工具過去,到時也會給你們算錢的,總之,朝廷不會算計我們,這個路修好了,也是方便大家,以後交通方便了,咱們的糧食啊,土產啊也方便運出去賣了嘛。」

    「真要這麼好,莫要哄我們啊。」

    「我秦虎哄你們做啥子,你們說朝廷哄過大家沒有?我給你們說,朝廷已經專門拔出了一個億來修這條路,一個億啊,這條路是要用金子銀子鋪成的路。朝廷不會少你們一分工錢。」

    大家都有些將信將疑,如果朝廷徵召他們去免費修路,他們還會覺得很正常,現在這樣叫大家去修路。還給工錢,給的還不少,這讓大家反而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一個億,那得是多少啊,堆一起怕不得有一座山!」

    剛才還為自己一月能掙五塊錢自豪的年青趕馬工。突然有些算不過來了。一個億,那得多少個五塊啊。

    「當今聖天子在位,那是無比的聖明仁慈的,要不先頭怎麼會給大家分田分屋呢。朝廷要修路,那是要造福我們雲貴百姓,修一條路,帶動一方脫貧致富,不是反過來給我們加負擔。」

    秦虎原來也跟他們一樣有困惑,後來到縣城參加了修路準備工作會議,上面有京裡來的人。很詳細的解說了修這條路的重要意義。修這條路,不僅僅是為了收復三宣六慰,他還是為了加強朝廷對西南的控制。

    更加是為了造福西南百姓。

    朝廷要借這次修路之機,要進一步的讓百姓明白到,朝廷是為了百姓們好。要借這個機會,讓百姓們享受到便利、優惠。

    還要借修路,搞活雲貴落後的經濟面貌。

    路修到哪,帶動哪一方的百姓。因此這次修路,上面是拔了金山銀山來的,各地地方積極動員地方百姓參與修路。也要讓百姓掙錢,得便,不能因為修路讓百姓增加負擔,對朝廷心生不滿。

    從某些方面來講。修這條路也是一次大型的以工代賑。對雲貴百姓不能簡單的拔款給錢這麼簡單,要積極。光給錢沒什麼用,錢會用完。

    但如果給錢讓百姓來修路,百姓修好了路,也拿到了錢。百姓手裡有餘錢,地方通了道路。以後就有了本錢,在地方官府的扶助帶動下,就可以把經濟搞的更好,生活過的更好。

    第一次聽這些話的時候,秦虎確實很震憾,但他相信朝廷。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些,就是最好的證明。

    聽到修路是有錢拿的,還包吃住,大家又換了心情,如果有機會出去修路掙錢,這當然是好事。

    「鄉長,我們村出多少勞力,我那娃兒可以一起去掙工分拿錢不?」

    秦虎笑笑,「上面要求我們大定府出八千勞工修路,我們大定府有八個縣,因此一縣出工一千。我們縣下面有三個鎮十七個鄉,每個鄉鎮出工一百。」

    聽到一個鄉鎮才出工一百,大家不由的有些失落。一個鄉有好些個村寨,算來一個村子只能出十來個人。這樣一來,想讓娃兒去掙錢的機會就沒了。

    秦虎卻道,「一鎮出一百是上頭的基本要求,其實如果只要大家自願去修路,朝廷也是歡迎的。」

    「自願去修路,有錢不?」

    「都是一樣拿工分。當然,青壯小夥子掙的工分,肯定比娃兒婦人掙的多。」

    「婆娘也可以去?」

    「不管是娃兒還是婆娘,甚至就是五六十歲的老人跟十多歲的娃兒都可以去,反正人多力量大。這次修路,都是附近府縣修通過的路段,因此過去也不遠。大家老少齊上陣,人多也能早點修完,早修完早收工嘛。」

    朝廷是很急切的要修通這條道路的,因此修路計畫裡是各路斷同時開工,由地方府縣附近最基礎的部份,朝廷還有專門的工程營來開山架橋。

    修路是個很大的工程,但就算是老人孩子,也一樣有用武之地。

    一個府八千勞工,只是上面要求的最基礎人數。但如果能湊出八萬來,朝廷當然是歡迎的。

    早一天修通路,朝廷也就能早一天支援緬甸戰場。

    雖然老人孩子婦女上陣修路,效率肯定不如青壯男子。但反正這路不是一條擾民的路,反有點以工代賑的味道,因此讓這些自願上路出工的百姓也能上路拿份錢,朝廷當然不會反對。

    秦虎一番話,馬幫的趕馬工就都已經打定主意要去修路了。至於他們的馬騾,也不用擔心,工地上會需要大力的牲畜,他們把馬趕過去,一樣能為村裡掙工分。

    幾名趕馬工也坐不住了,紛紛跟秦虎說一聲,就往家裡趕,主動幫秦虎去喊人開會。

    這座村寨不算小,甚至每隔幾天還有一個小集市,會吸引附近的幾個村寨一起來這裡擺攤交易。

    很快,村寨裡人都趕來開會。大家如今也習慣了經常開會,每次開會,不是傳達上面的什麼皇帝詔令就是官府公文,不過多數時候,也都是傳遞的一些好消息。

    秦虎等人都差不多到了,便把修路的事情通知大家。

    許多百姓已經從幾名趕馬工那裡聽說了此事,因此秦虎沒多費口舌,大家就已經很積極的要報名了。

    「大家可以自帶工具,不論是騾馬還是鎬鋤,另外還可以帶糧食、臘肉鹹菜等過去,這些到時還可以按價賣給路上收購。」(未完待續。)

    PS︰  感謝我肥逍遙、山青盈、胖子兔子的支持,謝謝!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2
第627章 北海

    漠北軍區北海省益蘭城。

    這是大漢帝國最北端的城池,也是北海省第一大城。城堡就建在北海的南端西面,北海唯一的流出河昂可剌河旁邊。

    益蘭城之名源於元代時元世祖在此附近設立的益蘭州,當時北海南端西面一帶,有吉利吉思、昂可剌、烏思、撼合納、謙謙州等五部落聚居,忽必烈在此設立益蘭州,興建官衙、倉庫、驛舍,派遣官員,益蘭州成為統治謙河和昂可剌河廣大地區的中心。

    謙河和昂可刺河,此時基本上已經為東進滲透來的俄國人滲透佔據,他們將謙河稱為葉尼塞河,將昂可剌河稱為安加拉河。

    益蘭城隔湖相望的布里亞特城,則是北海省的第二大城,兩座城堡居於北海南端東西兩側,布里亞特城扼著從漠北草原流來的一條大河色楞格河,這條大河發源於北庭省境內,北流匯合多條支流後進入北海省,到達布里亞特,從此彎轉,注入北海。

    色楞格河是漠北喀爾喀諸部進入北海省布里亞特部以及更北的通道。

    布里亞特駐於北海南端之東,扼著注入北海的大河色楞格河,同時也把守著重要的南下通道。

    而益蘭城則駐於北海南端之西,扼著唯一從北海流出的大河昂可剌河口。

    布里亞特城主要是布里亞特蒙古人,而益蘭城則以使鹿部為主。

    使鹿部指的是雅庫特和鄂溫克人,他們曾經廣泛的分佈在北起北冰洋,南越外興安嶺到黑龍江流域的廣大地區。

    曾經雅庫特與布里亞特人爭鬥不斷,受布里亞特人的擠壓,他們不斷北遷。可近幾十年來,又在西面俄國人的不斷壓迫下向東遷移。

    在大漢皇帝的旨意下,大部份的布里亞特人遷到北海東面居住,而雅庫特、鄂溫克人則遷到北海西面居住。大漢天子分封諸部首領爵位,為各部領主劃分領地,他們所處之地盡歸入漠北軍區北海省。

    大漢在北海南端東西兩側各建起一座城池。在此駐軍設衙,建立學校倉庫,設立商站。許多漢人百姓也遷到了此處,兩座城池也為北海這片寧靜之地帶來了許多熱鬧。

    益蘭城的廣場上。李信正在帶領民兵們訓練。

    李信就是曾經為李自成中軍大將的李岩,他本是明末舉人,河南地方大族子弟。因為蒙冤入獄,得紅娘子劫獄救出後投了李自成。

    在闖軍中他也曾得李自成信賴倚重,李自成曾確實採納他的不少獻策。但闖軍沒能敵的過大勢。洛陽城裡,李自成縱兵搶城,劫掠富戶,放兵搶掠,讓李信大失所望,最後他在漢軍錦衣衛的策反下,率兵起義,開洛陽城門引漢軍入城,一舉大破李自成。

    那戰後,他與紅娘子率本部接受整編。率部隨官軍一路下湖北入陝西征討四川叛軍餘孽,最後一直打到了西康。

    漢皇下旨授李岩開國男爵位,晉他上軍校協長職。

    不過領旨謝恩後,他就辭去了官職。帶著紅娘子回了河南老家,發現一切早物是人非,家鄉人對於曾經從賊的他,並沒有什麼好臉色。

    戰亂已平,可河南百姓歷年來受到的流匪傷害卻不是一下子難免抹平的。

    李岩自己也飽受痛苦,他原來的妻兒子女,都在這幾年的亂戰中失去了。

    辭官歸里的李岩無法再繼續在家鄉呆下去。他也無法面對那些鄉人親友。最後,他帶著皇帝賜給的賞賜,買了幾匹馬,帶著紅娘子一路向北。

    他們遊歷了大半山河。最終一路到了北海。

    到了這甦武曾經牧羊之地。

    北海的寧靜讓他停下了腳步。

    李岩全程參與了益蘭城的建設,看著從一片荒蕪之地,建起了城堡,建起了官衙、軍營、學校。

    城池建起來了,商站開起來了,士兵們進駐了。商人們也來了。

    益蘭城也漸漸熱鬧了起來,李岩也恢復了舊名李信。

    因為他曾是舉人,身上還有一個開國男爵位,因此在這座嶄新的城池裡,他很受尊敬。因為地處遙遠的北方,北海省駐有一個鎮。

    但不是整編鎮,而是在布里亞特和益蘭城各駐有一個架子師。每個師實際上又各僅有一個協的編制,這個協也是個架子協,只有一個標的實際兵員。整個北海省的駐軍,實際上還不到一個整編協,這也是因為太過遙遠,補給不易。

    益蘭城裡的人不少,有好幾千人。不過其中士兵佔了大半,剩下的則多是些將士家眷,以及一些漢人移民,還有不少商人。也有些部族頭人、牧民們在城裡買房居住,開設鋪子。

    另外就是許多牧民們的孩子了,那些牧民小孩被要求送到城裡的學校裡接受五年教育,由於牧民們多在城外放牧,離的很遠,因此孩子們送來後便實行寄宿制,吃住全在學校,每年放寒暑假時才回家。

    益蘭城既是城關鎮所在地,也是縣城治所,還是府城和省城駐地。從巡撫到巡按,再到駐軍的總兵師長協長標長等文武一應俱全。

    李信在城外也有一塊自己的牧場和耕地,這裡天氣極為寒冷,但因為靠近河流,這片地方也能耕種些土豆玉米高粱甚至是麥子,只是產量偏低。

    不過李信雖在城外有自己的農場,但多半的時間還是住在城裡。

    李信在城裡有一座很大的宅子,益蘭城的地是最多最不值錢的,每人的宅基地都能圍上一大片。他和紅娘子在城裡建了大房子,還開了好幾家店,一家是皮毛店,專門收購那些雅庫特、鄂溫克等獵人們的黑貂皮、黑狐皮子。

    他還開了一家藥鋪,既收購藥材也加工藥材,甚至還請了好幾位大夫招了群學徒夥計,開門問診治病。

    這兩個生意目前做的很不錯,雖然看起來益蘭城才幾千人,但如今北海省也有不下二十萬人口,海西的這些牧民們加起來有不下十萬,市場並不小。

    尤其是李信收購的那些皮毛,特別是黑貂皮,他從獵人們那裡收購進來。只要能送到北京去,那利潤高的嚇人。一張上好的黑貂皮,如果賣到歐洲去,一張皮就能換五十畝田地。

    如今歐洲最貴最火的既不是香料也不是瓷器更不是絲綢、茶葉。而是皮草。黑貂皮、黑狐皮、白熊皮,每一樣都能賣出極高的價格。

    俄國佬之所以拚命的越過烏拉山,跑到嚴寒無比的西伯利亞來,最主要的還是這些皮草的驚人價值。

    最先來到西伯利亞的,正是那些捕獵者和皮貨商人。然後才有了那些流氓、逃役農民組成的僱傭軍、探險隊。

    李信還擔任了城裡唯一一所中學的老師,每週過去上兩節課。

    此外,他還是益蘭城裡商會的會長,又是城裡議會的議員,還是益蘭城法院的二十四人大陪審團陪審員之一。

    甚至他還有一個頭餃,益蘭城民兵總教頭。

    益蘭城離中原太遠,雖有駐兵有官吏,但這裡的主要人口依然還是雅庫特的鄂溫克人,還有布里亞特人、喀爾喀人等等。

    為了更好的穩固這塊北疆,也為了更好的讓不同的部族在這裡和諧共處。因此朝廷雖握有行政、司法、稅收權,但手段也比較靈活。一般的糾紛鬥毆的小案子,就由領主們自己處置。如果遇到財產糾紛,偷竊的案子,則由法院的法官主審,由領主以及騎士、武士等貴族,還有商會等組成一個二十四人的陪審團,這也類似於中原地方上的鄉村宗族上的司法自治,與鄉約堂、申明亮這些基層組織相同。

    在大漢現行的司法行政分開的基礎上,在司法的法官主審程序中。增加了陪審團,也是為了避免這些部族對於朝廷的判決不服。而一旦增加了一道陪審團的程序,有來自部族領主貴族和德高望重之人的陪審,就能大大降低這些矛盾。

    這個陪審團制度一啟用後。立即就收穫了不少好評。北海省便乾脆又增設了一個議會,這樣在一些重要的事務決定的時候,可以讓朝廷的官員和部族的領主貴族們有機會更好的商議。

    讓那些部族的人也有機會發表意見,甚至還給了他們一些對衙門的監督權。

    當然,這個議會的職能實際上也是做了嚴格限定的。他們也頂多就是參政議政權,並不能取代朝廷的衙門和官吏們代行職責。也不能否決朝廷的決定。甚至這個議會,並不完全是部族的貴族們,也還加入了漢人的一些有民望的人,比如商會首領,學校的校長等。

    李信在益蘭城裡名聲不錯,他對過去的經歷也沒有隱瞞過,不過在這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大家並不會太在意那些。

    大家看到的是他既是中學的名譽校長兼老師,還是城裡皮行的行首也是商會的會長,更還是一個有名的訟師,同時也是陪審團成員,又是議會議員,還是民兵總教頭。

    更別說他雖然官早辭了,但那爵位卻還是貨真從實在的。

    連巡撫大人都經常派人請他過府議事,軍中的總兵將軍都對他十分客氣。

    益蘭城因為負責半個北海省,駐軍卻並不多。因此建立了民兵隊,不但城裡的商會和百姓們按規定組建了民兵隊,就是外面的各部落,也都組建了預備軍和民兵隊。

    民兵隊建立後,巡撫和總兵、巡按們親自出面,請李信來擔任了總教頭一職。

    益蘭城的民兵數量不少,擁有整整五千人的編制,五百人編一營,擁有十營民兵。這些民兵在閒時輪流集訓,有時還要出城巡邏。

    冬天的北海很冷,湖裡從一月開始結冰,要到五月才能解凍。不過昂可剌河口的這塊湖面,卻是唯一不結冰的湖面。

    冬季的時候,牧民的牛羊早已經關進了過冬的圍場裡,但牧民們並不是就沒有事情可做。到了冬季,他們還會去捕獵,在山林雪地裡放陷阱捕貂,或者到河上挖冰洞捕狸。

    十團民兵輪流受訓,一次兩團,只需要受訓一月時間。等一圈下來,漫長的冬季也差不多結束了。

    民兵們受訓也是有好處的,每天點卯受訓,受訓一天就有一天的餉錢。而且,最吸引民兵的還是在完成了一個月的受訓時間且表現合格後,每個民兵能夠領到一支火槍。

    擁有火槍打獵,肯定比弓箭更好用。尤其是對付那些熊和狼等兇猛動物的時候。

    除了民兵們受訓後能領到槍,其它的獵人並不能從漢軍那裡買到槍,槍是管制物品,禁止隨意出售。

    只有民兵還有預備軍才能領槍和買車,且每人持槍還得辦證,一人一證一槍。

    朝廷希望這些邊疆的百姓能夠更加尚武,但卻也不希望局面不受控制。

    民兵們排成方陣,經過半個月的隊列和持槍、瞄準等訓練後,終於可以開始實彈射擊。他們的火槍也是燧發槍,但卻是民兵版的燧發步槍,論起威力來要比軍中正式的新型步槍要落後的多。

    但就算這種簡化版的步槍,也讓那些受訓的民兵們喜愛不已。能夠不怕風雨,定裝彈藥,自動火門,這些都已經非常不錯了。比起弓箭,射程更遠。

    北海終究是太過遙遠了,本地無法供應數量太多的駐軍。軍隊越多,需要的物資補給越多,而全靠從後方轉運,會非常的困難,尤其是每年還有那麼長時間的大雪封凍期。

    因此組織和訓練民兵,是一個不錯的解決辦法。讓牧民和獵人們也組織起來,裝備他們,每年抽空訓練,一旦遇警,還可以立即徵召集結使用。

    朝廷不需要額外提供大量的補給消耗,僅僅是給點補貼而已。

    在李信看來,這些民兵都是極好的兵,比起他以前在中原闖軍中帶的那些流民匪兵,強的太多。

    牧民和獵人們能選中為民兵,本身就是年輕強健者,尤其許多人基本上都是好獵手。特別是那些雅庫特、鄂溫克,他們號稱林中人,也曾被稱為使鹿部人。他們最厲害的本事就是騎著鹿或者駕著鹿拉雪撬在雪林裡狩獵。

    獵人基本上都會射箭,而一個射箭的好手練火槍,並不困難,正所謂一法通百法同。

    經過了半月的摸索,他們對火槍已經熟悉無比,再不陌生。

    軍樂隊的鼓不停的敲打著,一個排的十幾個民兵已經能熟練的踩著鼓點前進。

    在鼓樂的指揮下,一排的民兵們肩膀扛著步槍往前走了大約二十步,然後停下立定。李信看著他們停下的隊列,很整齊。

    號角舉號吹響,擔任排長的一名老獵人立即高聲喊起。一排的民兵們全都舉起了槍,隨著一陣鐵哨聲,砰砰砰的槍聲不斷響起。

    排槍響過,煙霧瀰漫。

    民兵們卻又在排長的哨聲下,開始蹲下裝填,這個時候,第二排已經隨著鼓聲大步來到他們身後立定,舉起了火槍。

    「都是好樣的,命中率達到了五成!」李信舉著望遠鏡,看著鏡中的那排木頭人耙子,不由的驚嘆的說道。(未完待續。)

    PS︰  最近忽冷忽熱,一不小心就感冒了,相當難受,昨天沒能更新,非常抱歉!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2
第628章 使鹿人

    訓練結束,李信騎鹿回家。,

    這個季節裡,依然冷的驚人,城外早就大雪封了路,城裡也得不停的掃雪,才能有一條路。李信的這頭鹿是鄂溫克的族長舍爾特庫送給他的禮物,感謝他治好了他的兒子。

    前些天,舍爾庫特的兒子在雪林裡獵鹿的時候,遇到只饑餓的熊。本來這個時候熊應當在冬眠,可這頭熊也許太餓了。舍爾庫特的兒子索雷是個勇士,他憑一已之力博殺了這頭上千斤重的大黑熊,但他也受了不輕的傷。

    他掙紮著趕回家,還不忘記讓族人去林子裡把他的戰利品運回來。但是他隨便就發起了燒,族裡的薩滿用了巫藥,可依然不能好,索雷越來越嚴重,說起了胡話,當時薩滿說已經很難救了,準備砍掉他的傷腿傷手,說這樣也許還有點希望。

    最後舍爾庫特找到了李信,兒子還這麼年輕如此英勇,他不願意兒子就此成為一個殘廢甚至因此而死。

    他對益蘭城裡的漢人大夫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李信親自出手診斷開方。

    李信確實懂醫,許多讀書人都多少會點醫術,甚至許多有名的大夫,都是那些讀書人科舉無望後改行研究醫術的。李信醫術不錯,但他也恰好手上有個治這種傷的方子,一用便起了效。

    舍爾庫特要重金酬謝李信,但李信最後卻只收了舍爾庫特的一頭鹿,一頭很雄壯的鹿,耐寒而且很溫馴可以騎乘。

    因為此事,舍爾庫特逢人就誇漢人仁義,誇漢人醫術高明,更誇李信品德高尚。他從此讓族人都把皮毛都送到李信的店裡來賣,把采到的藥材也特別送到李信的藥鋪裡賣。自那以後,李信的生意大好。這卻是當初不曾料到的。

    索雷身體好了後,非要拜李信為師。從那以後,這個勇猛的鄂溫克勇士便成了李信的學生,李信教他漢語漢字,教他醫術。

    騎著鹿剛到家門口,李信發現索雷又來了,就站在門外等他。

    「天這麼冷,怎麼不到屋裡坐。」

    索雷笑笑。

    他知道老師不在家,便不肯呆在家裡,實是因為師娘太年輕又太美麗。他怕影響不好。

    「老師,我父親讓我來請你過去商議事情。」

    「有什麼事嗎?」李信問。

    索雷有些語氣沉重的講起了原因。

    原來,有族人自東方趕來向舍爾庫特求救。

    舍爾庫特是鄂溫克的族長,被大漢天子賜封為開國伯爵位。舍爾庫特帶著自己的族人便居住到北海西面一帶,與雅庫特等部族一起在這邊居住生活。

    不過在這裡居住的並不是所有的鄂溫克人,實際上,他們這裡的只是鄂溫克的一支。鄂溫克在眼下有三大部,最大的部落是索倫部,居住於由石勒喀河至精奇裡江一帶。是鄂溫克人當中人數最多的一部分。有杜拉爾、敖拉、墨爾迪勒、卜喇穆、涂克冬、納哈他等幾個大氏族。他們與達斡爾人雜居,在黑龍江中游北岸建立了不少木城和村屯,其酋長是博木博果爾。

    另一部則是索倫別部,又被外人稱為使馬部。在北海東面,有納米雅爾等十五個氏族,現任首領是根特木爾。

    而索雷的部落外人稱為使鹿部,他們有十二個大氏族。索雷的父親舍爾庫特是酋長。

    鄂爾克這三大部落,目前只有使鹿部是歸附了大漢,主要居住於大漢漠北軍區北海省的北海西面。

    其餘索倫部和索倫別部。則還是在黑龍江的上、中游流域。

    索倫部因與達斡爾族和鄂倫春族兩族雜居,因此這兩族也被稱為索倫部。早在明朝末年時,索倫部和索倫別部就向蒙古部族進貢。

    後來蒙古各部又向女真歸附,因此索倫等部也成為滿清統治下的部族。

    「女真人被漢軍打的退到黑龍江中游,他們到了黑龍江邊後,便開始強迫索倫等部增加稅賦,還要強徵部族青壯入伍,編成牛錄,隨同他們去征討其它黑龍江生活的部族。」

    「索倫部的首領葉雷臣不甘壓迫,率族人北遷,結果女真人一路追殺,如今葉雷臣帶著部族投奔了索倫別部,但他們擔憂敵不過女真八旗,因此派人來見我父親,請求我父親率部救援。」

    舍爾庫特有心救援,但他現在是大漢的封臣,不能擅自興兵。要出兵,得經過朝廷的同意。而且,使鹿部是鄂溫克三部中數量最少的,既然索倫兩部都敵不過清軍,那他們單獨去救,也不一定能打贏。

    鄂溫克族都是同源同流,但也相當複雜。

    鄂溫克人的基礎是氏族,也叫哈拉,同一哈拉的人,都有血緣關係,具有共同的祖先和姓氏。每一個氏族,又都有自己的首領,稱為哈拉達,由氏族成員選舉產生。

    而在氏族之上,則有部落,由多個氏族組成。

    比如使鹿部就有十二大氏族。

    同時,氏族之下,則又還有更低一級的組織,每個氏族會分化出若干個大家庭,鄂溫克人稱為毛哄。

    毛哄就是建立在公有制基礎上的父系家族公社,通常由同一父系祖先十代以內的子孫組成。

    從毛哄到氏族再到部落,他們的組成基本上是以家族、氏族、部族組成的。

    舍爾庫特就既是自己家族毛哄的家長,也是本氏族的哈拉達,還是使鹿部落的大酋長。索倫部求援,他當然得救。

    不過他希望能夠得到漢軍的支持,最好是由漢軍出兵,他率部跟隨。

    「進屋談。」李信還是有些不太適應北海的寒冷,雖然身上穿著嚴嚴實實,可嘴裡的熱氣一呼出去就能聽到結冰的聲音。

    李信更喜歡呆在室內,尤其是這樣寒冷的季節裡。

    而且,屋裡還有一個讓人滿意喜歡的妻子。妻子曾經是個跑江湖的雜耍藝人,後來世道壞了,便組織了一批耍雜戲的和農民造反求生。他曾被困獄中,也是她帶人殺進縣城打破牢獄將他救出。

    這幾年。無論他走到哪裡,她都不離不棄的跟隨。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他以前娶過妻子,也是讀書人家的女兒,大戶湯氏之女,賢良淑德,可惜卻命短。

    紅娘子與原配是個完全不同的女人,她妒惡如仇,好打抱不平。也有膽有識,能刀會槍。就算帶著幾千人馬,也個個都能服她。走江湖耍雜戲辛苦的日子她能過,帶眾造反她也行。可如今跟隨著她,來到這北國雪域,拋棄了那些榮華富貴,只是做一個邊疆的買賣人,她也能安心在家。

    家雖簡陋,但經過她一雙巧手佈置,總是舒舒服服的。熱茶熱飯,房屋打掃的乾淨,床鋪鋪的整齊,不管什麼時候。家裡的炕總燒的很暖和。

    而且就算在家,她也總會把自己收拾的十分乾淨利落。

    不管怎麼比,這都是一個讓男人喜歡的妻子。

    李信進屋,紅娘子已經迎了過來。

    索雷連忙上來拜見師母。紅娘子也不見外的跟他打了招呼。然後她幫丈夫脫下外面的大衣,拿來一件輕鬆的氅子給他披上,又為丈夫拿來寬鬆暖和的毛拖鞋。然後又給丈夫的弟子準備了同樣的衣服和鞋子。

    屋裡的鐵皮爐子上架著一個大鐵皮水壺,屋裡十分的暖和。

    「我去給你們泡茶。」說著紅娘子轉身離開。

    李信直接拖著椅子坐在爐子前,示意自己的學生也坐過來。

    「索雷,這個時節外面到處都是厚厚的雪,出兵只怕很難。」

    索雷急道,「雪並不可怕,我們鄂溫克人號稱使鹿人,而雅庫特人號稱使犬部,我們都早習慣這西波爾了。」

    鄂溫克使鹿部人被人稱為使鹿部,自是因為他們馴鹿的本領。他們平時都養有不少的鹿,而到了冬季,哪怕是再大的雪,他們也能騎著鹿,或者用鹿拉著雪撬在雪林裡來去自來。雅庫特人則擅長養狗。

    每個雅庫特人家裡都養著一群狗,狗是他們最好的幫手。平時帶狗打獵,幫忙尋找追捕獵物。而到了冬季的時候,馬是很難在雪林裡走的,他們便用狗來拉雪撬。

    雅庫特人和鄂溫特人因此一個被稱為使犬部一個被稱為使鹿部,這對鄰居對於西波爾的冬季毫無畏懼。

    西波爾是蒙古語,意為泥土、泥濘的地方,整個蒙古草原以北的廣闊地區,都是這樣一年有半年大雪覆蓋,然後半年時間是雪化後的泥濘不堪。

    不過李信卻依然覺得此時出兵救援不太現實。

    不僅僅是因為眼下正是嚴寒的冬季,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更重的還在於距離。

    從北海西面到達索倫部現在所處的黑龍江上游,石勒喀河與額爾古納河一帶,距離千里之遙,是真正的千里之遙。

    要從北海到黑龍江上游地區,直線距離就超過千里了。而且並不能走直線,東面有一座高高的大興安嶺攔在中間。

    他們得先從益蘭城沿北海南端繞到布里亞特城,然後逆色楞格河南下,到達北庭省的肯特山後,再折向東,進入翰難河,一路順河而下直到石勒喀河。

    或者從肯特山走臚胊河順河而下,一直到達額爾古納河。

    可不管怎麼走,這都是相當遙遠的,光是從北海到北庭省的肯特山,就有一千多里了,還要再折向東,又是上千里。真要繞下來,離三千里也差不了多少了。

    這樣的季節,哪怕這些西波爾的部族個個不是使狗就是使鹿,就算能沿著河道坐冰犁雪撬,一樣會是相當艱巨的行程,甚至可以根本不太現實。

    這不是打獵,有支小隊伍就能出發。

    這是要去打仗,去的人少了沒用,去的多了,後勤會成為極大的問題。

    聽到李信的話,索雷垂頭喪氣。

    「難道我們就這樣見死不救?」

    李信走進書房,過了一會取出一副地圖。這是一副很簡陋的地圖,並非詳實的軍事地圖。

    他拿著地圖出來,坐回椅上,把地圖攤在了膝上。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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