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稱雄 作者:木子藍色 (已完成)

 
regn13 2018-3-31 23:21:5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7 138321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2
第609章 龍之怒

    一大清早,劉鈞正準備晨練後換上便服去菜市街。結果司禮監提督太監王坤前來稟奏,說是今天的總理處議事已經準備好了,恭請皇帝過去。

    自打劉鈞稱帝以後,已經基本上廢除了早朝制度,正常情況下,僅初一十五的朔望舉行大朝會。其餘時候,劉鈞都懶得舉行那個純粹就是個表面功夫的早朝。對劉鈞來說,大事開小會,開大會也不過是做個通知而已。

    越是重大的事情,人越多越拿不出個主意來,反而人多嘴雜,意見不一,爭執不休。他更喜歡專事專人開專會。軍機會議專門商議軍機事務,財稅會議專門處理財稅事務,而司法會議專門研究司法事務。

    最重要的軍國大事,則召開總理處會議,把內閣、司禮監、通政司、樞密院、都察院、六部等主官召集一堂,共同商議。

    總理處會議,也成了現在大漢朝中最重要的議事會,雖然明面上,總理處也僅僅是皇帝的一個臨時顧問機構,參會的各部領,都是皇帝顧問。可實際上,總理處會議已經成了大漢朝廷實際上的最高決策機構。

    在總理處會議上做出的決策,會立即交內閣擬票,再由司禮監批紅,然後由六科和中舍人審核,然後頒行天下。

    因為總理處名義上始終只是皇帝的顧問機構,因此總理處完全就是皇帝一言而決,正是通過這種種巧妙安排,劉鈞把朝廷牢牢掌握在手上。

    現在總理處也形成了許多不成文的規矩,例如每週一次的常會,遇事時則會臨時召開。若有大事,還會增加部司寺官員列席,舉行總理處擴大會議。

    今天是週日,也是總理處一週的常會召開時候。

    劉鈞叫來一名御前侍衛,向他交待。「今天我暫時不能去德國飯店,你幫我跑一趟那邊。告訴老闆娘說我有事走不開。」

    隨意的練了趟白臘桿大槍,劉鈞便收了長槍,屋在宮女的侍候下沐浴過後更換上龍袍玉帶。

    收拾齊整,劉鈞拒絕了乘坐步輦。而是直接步行到了乾清殿廣場前的總理處衙門。

    這處衙門就設在乾清門外,距離上房很近,離乾清宮也不遠,正處於紫禁宮內外朝之間。原本最初是在明朝崇禎末期設立,四顧命大臣的輔政衙門。

    後來大漢代明。這總理處衙門卻是保留了下來,只不過內閣輔不再統領總理衙門,這個衙門完全成為了大漢天子的私人顧問機構。但實際上,這裡卻成了大漢最為重要的決策中心。

    大漢朝堂格局沿襲明朝,但又有不少改革之處。內閣輔依然為百官之,且大學士的品級從五品提升到了一品,名正言順的百官之。但是實際上,經過皇帝不斷的調整,現在內閣統領諸部寺,可諸院、司、署。卻又獨立之外。

    都察院和樞密院,一個監察機構,一個軍令衙門,都不再隸屬內閣統領。此外還有司禮監和通政司,也一樣是不歸內閣統領的。三法司和三計司,也都有很強的獨立性。

    可以說,現在的大漢朝堂,權力分成了好幾大塊。

    內閣更像是隋唐時代的尚省,輔的權柄則類似於宋時的宰相,兵權和財權都被分割出去了。現在大漢的輔,不但對兵權和財權沒什麼控制力,連司法這一塊,也是不受他們控制的。

    朝廷重大的事務。特別是涉及軍事、司法和財稅的大事,都必須得經過皇帝的拍板。

    在這種新格局下,總理處就越的重要了。

    朝廷眾臣,看權柄如何,不看品級,而看有沒有進入總理處。

    現在朝堂上有資格進入總理處的。官職後面都加了一個『總理參政』餃。有這個總理參政餃,那就是真正的朝廷樞機重臣。

    到了如今,實際上滿朝眾臣哪個不明白,這個總理處,實際上已經成了唐時的政事堂,而這個總理參政餃,實際上相當於唐時的同中門下平章事。

    唐時,沿襲隋制,中央立三省六部制,有門下、中、尚三省,分任決策、審議、行政大權。但由於三省事權分立,往往產生許多弊端,尤其是掌握出令權的中省和掌握政令審核的門下省不時因政見不同而互相扯皮、推委搪塞。

    因此,最終朝廷便把三省長官(中令、侍中、尚左右僕射)合署辦公,其辦公地點稱為政事堂,最早設置於門下省,後遷往中省。其後,由皇帝指定入政事堂議事,並以本官加帶「參知政事」、「參豫朝政」、「同中門下三品」等名亦為宰相。

    現在大漢的朝堂格局早與明朝時似是而非,各部權力較為分散,而皇帝又對權柄抓的較緊,因此才有了現在全新的總理衙門。

    這個總理衙門,就是唐時的政事堂。但加了總理參政的這些大臣,卻並沒有唐時中門下平章事的宰相權柄。

    大漢天子的權柄遠唐宋時的皇帝。

    劉鈞進入總理衙門時,一眾總理參政都已經到了。

    如今朝中有總理參政餃的官員不多,分別是內閣的輔和次輔,司禮監的提督太監和掌印太監,還有五部尚、通政使、左右都御史,左右樞密使,財務卿、稅務卿和民務卿、審計卿、大理寺卿。

    人數很多,足足十九個。

    所有人都是加的同樣的總理參政餃,不分高低。

    這實際上已經有後世內閣的雛形了,只不過輔不是內閣的長官,大漢皇帝劉鈞才是這個總理處真正的決策者,其餘的總理參政,都只是他的顧問而已。

    這個總理會議,就相當於一個常委會了。如果議論的事務涉及到下面的具體部門,有時劉鈞也會再召該部衙的官員列席,有時數個部衙的官員上百人一同列席,規模很大,完全就是一場擴大會議。

    一眾總理參政見到皇帝駕臨,齊齊行禮參拜。

    總理衙門會議相對於朝會要輕鬆的多,朝會極重禮儀,規矩多。總理處會議是明義上只是皇帝的君臣召對。因此在這裡大臣們都有自己的座位。每人面前還有一張桌案,各種文房用具都有,甚至每個人腳下還有一個炭爐,桌上還有一個手爐。

    每人還有好幾名屬吏在後面協助侍候。

    劉鈞坐定。從輔袁繼咸開始,各位總理參政依次做了工作簡報,十九位參政,都是朝廷最重要的部門的腦或者副長官。

    大家都知道皇帝不喜歡簡報太長,因此簡報都儘量的做到了簡潔。每人也就是三五分鐘時間。就把該說的都說完了。

    一通簡報下來,劉鈞看了下懷錶,時間在一個小時之內。

    「陛下,日本江戶幕府德川家族會見我朝使者後,依然拒不從琉球撤兵,也不肯遵守之前的協議,放開銀銅出口限制。」樞密院左樞密使傅山提議向日本兵,「不兵教訓一下他們,他們只怕還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什麼叫雷霆之威!」

    琉球王室尚氏家族已經被日本薩摩藩給滅了。還將琉球武力侵佔。

    之前朝廷派了使者去日本江戶,見德川家的將軍,結果他們根本不肯撤兵,更不肯把琉球交給大漢。

    現在大漢正是橫掃八荒,威服宇內的時候,一個小小的日本居然敢拒絕這讓樞密院的一眾司令、參謀長們非常不爽。

    樞密院現在有兩大部門,一個是五軍司令部,有中前後左右五軍司令,是大漢的五大戰區司令。他們在京師直接指揮著大漢的各大軍區總督巡撫提督們,同時也還指揮著駐守五京的五支戰略預備部隊。

    樞密院另一個強力部門,就是參謀處。參謀處擁有諸兵種參謀長,以及五戰區的參謀長。這些參謀處們組成聯席會議,專門負責的就是大漢的戰略的制定。

    參謀處負責研究戰略,五軍司令部負責指揮,下面的各軍區負責統兵,各軍鎮則直接按參謀處的戰略以及司令部的命令作戰。

    兵部那邊權力較弱,兵部有諸兵種司令以及各後勤裝備等處。專門負責的是軍政,軍官的獎勵晉陞處罰,後勤裝備等等,都歸他們。其實他們的權力也不小,只不過沒有調兵權,這在軍隊這樣的特殊部門,如此一來就顯得比樞密院大大不如了。

    樞密院完全不管陞官晉餃、後勤裝備糧餉那些,他們只管制定戰略,指揮調兵,因此日本人的反應,馬上把他們惹惱了,參謀處已經迅趕製了一個出兵計畫。五軍司令部隨時準備向各軍區下達調兵令。

    不過大漢的軍隊權責劃分的很明確,各有職責,不得越界。樞密院管的是怎麼打,兵部管的是提供後勤裝備,下面的各軍區是統領軍隊,再下面的各鎮師協,是直接的帶兵作戰部隊。

    但到底打不打,什麼時候打,派誰統兵,這些權利,卻是不管樞密院還是兵部都沒權利過問的。

    這些涉及到最核心的兵權,這些權利辦屬於皇帝一人。

    打還是不打,什麼時候打,都由皇帝一人說了算,甚至最終選誰來統兵,也一樣只有皇帝最終決策權,其它人都僅僅有顧問建議權。

    現在,樞密院參謀處已經制訂了一個出兵計畫,但最終還是得由劉鈞來決策。

    劉鈞從傅山的手裡接過那份計畫,參謀處的這個計畫雖然是臨時趕製出來,但還是製作的很詳盡,甚至還有一主二副三份計畫。

    參謀處的計畫是圍繞著奪取琉球群島而制,以東海艦隊為主。輔以襲擊日本沿海為輔,由皇家特遣艦隊擔負這部份任務。

    總之,對琉球是直接武力奪取,而對日本本島,則是以沿海襲擾為主,最終迫使日本人承認琉球歸大漢,並放開銀銅出口限制。他們甚至還打算迫日本人再放開一些貿易條件,甚至再割讓幾個島做大漢的租界。

    一般利用季風,五六月間從中國駛往日本,等到三四月間再從日本駛中國,這是唐宋對日本貿易的商船的貿易常用做法。

    不過如今隨著造船業的展以及航海技術的進步,已經不必完全依靠季風了。就算是逆風,也一樣能夠航行,因此,大漢如果要對日本出兵。任何時候都可以。

    甚至因為現在大漢在平戶、對馬等地有了港口,這使得大漢如果要動對日攻擊,更加的方便。

    大漢根本不需要打一場跨海遠征,而是一場就在家門口的戰鬥。

    上一次對日作戰。劉鈞輕易的打到了江戶、東京。日本的軍事裝備以及戰法,還停留在朝鮮戰爭時期,他們的戰船更只是倭寇時期的水準,火器也僅是明朝鳥槍水準,對於炮更是落後無比。

    而大漢現在。更勝當初的明朝,尤其是海軍,已經是擁有極大規模的新式海軍了。

    也許是該讓海軍出動一下,就當拿日本人實戰訓練也好。要不然,不經歷戰鬥,怎麼可能練的出一支真正的精銳。

    想到這裡,劉鈞對於出兵日本,心裡面已經是通過了。

    「要打可以,但不打無準備之戰,就算對手是日本。也一樣得全力以赴,要有獅子博兔之心。樞密院參謀處做一份詳細的計畫上來,要包括作戰的預定目標以及奪取目標的計畫過程,此外還得有一份詳細的出兵軍費預算。」

    傅山等聽皇帝這麼一說,明白皇帝已經同意出兵了。

    「陛下,我認為此次出兵目標,不僅是拿下琉球,還應當趁機把長崎也一舉拿下。」右樞密使劉永升也提出了一個野心勃勃的計畫。

    琉球王室尚氏一族已經被日本人滅了,現在朝廷奪下來,以後自然也就是大漢的疆土了。順便。再把平戶南面的長崎島也給奪了。他甚至還打算到時候,乾脆讓日本人把平戶等租界承認為大漢的疆土。

    劉鈞微微一笑。

    「我大漢不出兵則已,如若出兵,豈能為一小小的長崎而滿足。若出兵。起碼也得把奪取整個九州島做為我們的目標。」

    九州可是日本大島,舊為築前、築後、豐前、豐後、肥前、肥後、日向、薩摩、大隅九國,遂稱九州。

    整個九州擁有數家封藩,加起來比整個台灣還要大上一些。

    皇上才是真正的胃口大,直接把這麼大片的地盤做為了目標,這可是日本一成以上的國土。更擁有兩百多萬人口啊。

    看著驚訝不已的一眾總理參政們,劉鈞笑笑,「人若沒有夢想,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別,既然要打,那就要打一個痛快!就按朕的這個要求,去擬一份詳細的作戰計畫吧,三計司做軍費預算,兵部準備後勤和裝備的支持。」

    此時的日本人口不少,整個日本島大約有兩千四五百萬人口的樣子。九州島擁有數個封藩,尤其是平戶長崎等地曾經是海貿交易港,這裡的商業繁榮,人口也多達二百餘萬。

    不過劉鈞不覺得自己的目標訂的太高,日本是個島國,由諸島組成。九州是一個大島,連同周邊小島一起,其實是一個相對獨立的區域。如果大漢只打算奪取肥前或者整個肥國,那並不見得好打。

    反之,利用強大的海軍直接先切割九州與四國等島的聯繫,那九州島就是一座孤島。到時漢軍一面用戰艦封鎖隔絕,一面沿海岸攻奪城鎮,再修築堡壘炮台,步步推進,最終肯定能征服孤立無援的全島。

    一旦拿下全島,就憑日本的戰艦水師,拿什麼來跟大漢海軍拼,怎麼從漢軍手裡跨越茫茫大海奪九州島?

    大漢只是佔據了九州島外圍沿岸地區,就算暫時不管島中心的那些山區都沒事,就跟歷代中原王朝在海南島一樣,圍著島的沿岸地區不斷加強控制,然後把黎人不斷壓縮在中心山區,慢慢的,處於被包圍中的黎人自然也就慢慢的被同化了。

    兩百多萬人口,這可是很大的人力資源啊。

    劉鈞想起了歷史上日本人對付琉球的辦法,大肆屠殺琉球人,然後再把剩餘的琉球人大量遷往日本,再從日本遷移日本人到琉球島上,通過這種置換的辦法,使得琉球島上琉球人口不再是多數,日本人反而成了多數,最終日本人徹底的掌控了琉球。

    等控制九州後,大漢也一樣可以依樣畫葫蘆啊。

    島上聽話的順民,遷往遼北、西南等地,讓他們墾荒拓邊。對於那些不肯聽話的刁民,可以殺雞儆猴,然後再將他們送去中原挖礦修路,大漢永遠不缺挖礦和修路工人。

    嗯,九州島不少地方還是蠻肥沃的,到時再慢慢的從中原遷移漢人過來,如此有個百年,到時九州島上就儘是漢民了。

    這次全力奪取九州的同時,也還可以對日本其它地區實行襲擾搶劫,既然日本人敬酒不吃想吃罰酒,那就好好的讓他們感受下大漢的軍威。

    日本的渣渣們,是時候感受下龍威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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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2
第610章 爭戰

    臘月二十三,送灶神,這也是一年一度的小年。北方人二十三送灶神過小年,南方人卻是二十四才送灶神過小年。

    皇帝是湖北人,自然也是習慣二十四過小年的,不過如今居住京師,也算是入鄉隨俗。內務府大總管請示過皇帝后,便張羅著宮裡在二十三這天送灶神過小年。

    京師百姓也家家大掃除,送灶神,爆炸連天。

    鄭芝龍到現在也還不適應北方的寒冷,他把手籠在袖裡,坐在熊皮椅中,面前烤著火,腿上還蓋著一塊羊毛毯子。

    外面的鞭炮聲吵的讓他心煩,那張信紙攤開,玉麒麟鎮紙壓著,可他卻久久沒能寫下一個字。

    皇帝讓樞密院參謀處擬征討日本的戰略,此事朝中大臣無一不曉。這個消息一出,頓時滿朝大將,哪個不摩拳擦掌的想要上表請求統兵出戰。

    這次征討日本,不比攻打東北和西南,日本是海上之國,必然以海軍為主。說來,他鄭芝龍比朝中絕大多數將領都更有資格請戰統兵。

    只是信紙已經鋪好,但這筆卻下不去。

    鄭芝龍如今是陝甘寧青總督,督領陝西、甘肅、寧夏、青海四省軍政,麾下不下十萬兵馬。官居一品,爵封開國侯,還加了太子太保餃,不能不說是深得皇帝寵信。

    他如今的這份富貴,都是當年緊緊追隨皇帝忠心不二換來的。但皇帝一面給他高官顯爵,一面卻又把他從東南調去了西北,其實鄭芝龍心裡也是明白的。

    鄭家起家於海上,早年是海盜,後來與當今合作,一時雄踞東南,他還曾有過閩海龍王的稱號。

    大漢立國後,朝廷的海軍,他鄭氏集團佔了一半以上。鄭家在東南的聲勢太赫,海上實力太強。雖然皇帝沒有鳥盡弓藏。可將他調任陝甘,把他幾個兄弟也都調入京,把他不少舊部調到其它幾個艦隊中去,鄭家當初掌握東海南海兩艦隊。後來只剩下東海艦隊在他們手裡,還被滲了許多沙子。

    這些,都是皇帝的手段。

    鄭芝龍其實很不願意呆在西北,西北王哪裡有閩海龍王做的爽,西北除了漫天黃沙。就是牛羊腥羶,他一點也不習慣那裡的天氣,也不習慣那裡的麵食。

    可皇帝讓他做陝甘總督,他別無選擇。

    這次皇帝要打日本,滿朝上下都興奮起來。特別是武將們,個個想要爭奪請戰。陸軍部和海軍部都快打出狗腦子了,海軍部想要獨佔這次東征機會,陸軍部卻也想摻上一腳。

    海軍部十分不滿,你們陸軍剛剛開拓了關東七省,塞上四省。漠北六省,又穩固了西北三省,掃平西南六省,各種風頭都讓你們出盡了,現在打個東海上的日本國,你們居然還想來摻一腳,你們怎麼不上天呢。

    海軍部把打日本當成了是他們獨家的好處,根本不願意讓陸軍的人插手。我們海軍除了縱橫海上,到了島上一樣還有陸戰隊,沒了你們陸軍張屠戶。我們海軍同樣不用吃帶毛的豬。

    海軍先前得到了皇帝和許可,獲準了大擴張計畫,這次正準備拿日本好好練練手,向皇帝展示一下那些龐大的經費沒有白花。等打下九州島。他們還準備南下南洋,跟西班牙、荷蘭、葡萄牙這些紅毛們好好比試一番,看看誰才是海上霸主。

    陸軍部的那些人也不肯幹休,我們陸軍這麼多人,現在東北滅了科爾沁,敗了女真。北面降服了漠北蒙古,西南又平了土司,如今放眼大漢四周,也就剩下西北還有一群漠西蒙古不懂事。

    不過西北那地方,地形氣候特殊,必須得長期適應,沒辦法把陸軍都開過去,只能慢慢來。因此陸軍空有百萬大軍,現在大多數都還空著呢。不打仗,那就體現不出大陸軍的價值啊。

    日本小矮子這個時候敢跳騰,當然得由大陸軍出面去教訓下他們,順便還能搶錢搶人,也算是給陸軍將士們找點福利嘛。

    這樣的好事,哪能都讓海軍都佔了去?

    反正如今朝廷兵部和樞密院裡養著大群的高級軍官,另外許多各地軍區和軍鎮的將帥也都在年底進京了,大家都閒著沒事幹,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就爭唄吵唄。

    一來給自己找點事幹,省的閒著無聊。二來嘛,朝廷這麼多將領,皇帝也不可能每個都那麼熟,趁著這個時候多露露臉,也能在皇帝面前爭取露個臉啊。

    陸軍和海軍相互對噴。

    海軍自己內部也在爭,東海艦隊認為日本本來就是他們的防區,因此打日本,自然得歸他們東海艦隊。收拾個小日本,哪還用的著其它人,我們東海艦隊包圓了,其它艦隊一邊鼓勁助威就行。

    東海艦隊吃相這麼難看,其它幾支艦隊都不肯了。就你有戰艦,就你會打仗,就你能是吧。我們北海艦隊、南海艦隊、西海艦隊、皇家特遣艦隊就不是艦隊,就不會打仗?

    這個時候,長江艦隊也不甘寂寞,也跳了出來,表示打日本應當有他們一份。雖然如今長江艦隊是隸屬陸軍,是內河水師部隊。但他們該有的戰艦也不少,他們的士兵也不比海軍的差啊?

    面對跳出來的長江艦隊,其餘五支海軍艦隊立即一致對外,聯手把長江艦隊噴了個體無完膚,你是陸軍水師好不,頂多也就是在長江啊潘陽湖、洞庭湖什麼的捉捉魚捕捕王八,打日本,那是海上作戰,你們來湊什麼熱鬧,哪涼快哪呆著去。

    把長江艦隊噴老實了,海軍的五支艦隊繼續互噴。反正就是誰也不服誰,大家都是一樣的編制,一樣的裝備,誰又比誰差了?

    在這熱鬧裡,海陸兩大軍種互噴,海軍幾大艦隊互噴,其它工兵、炮兵等兵種司令、參謀長們也適時的跑出來秀了一把存在。

    反正這些天,最熱鬧的不是殿試,不是大漢朝第一科進士出榜,也不是黃宗羲連中三元。剛被皇帝欽選為狀元郎,成為大漢第一個連中三元的第一才子。

    這些天大家的注意力都是滿朝武將們的互噴,各兵種的互噴,為了一個打日本。引得朝中熱鬧萬分。

    許多將領都上表請求出戰,成為這次東征日本的統帥,一些自認為資歷差點的,便退而求其次,請求做先鋒官。

    鄭芝龍覺得自己最有資格做為東征日本的統帥。

    一是因為他對日本極為熟悉。當年還沒縱橫東海之時,甚至在還沒有去台灣之前,他就在日本平戶混的極熟了,甚至他還在那裡娶了日本老婆,生了兩個兒子。他們還曾經在平戶謀劃過叛亂。

    況且,他還可以自認為是大漢最優秀的海軍統帥,東海艦隊那是以他鄭氏集團為骨幹組建的。就算是現在其它的幾個艦隊,也多是他的舊部心腹們擔任骨幹。

    當年他手上還只有一些簡單的中式硬帆船的時候,就跟跟擁有最先進歐洲風帆戰艦的荷蘭人海上決戰,還屢次勝利。

    他還曾經率部隨當今打台灣攻澳門。

    誰還能比他更適合做這個統帥?

    可是正因為自己太適合了。他才遲遲難以下筆請戰。

    自己就是一條海上蛟龍,皇帝正因為不放心,才把他調去了西北陝甘,在那片黃土地上吃沙子。現在又豈會再讓他統兵征討日本?

    筆幾次拿起,又幾次放下,紙上已經沾上了幾滴墨汁污了。

    自己這個請戰摺子不能寫,甚至自己的兄弟堂兄弟們也不能站出來請戰。不過這次進京之後,他確實不想再回陝甘了。

    朝廷已經有了新的計畫,準備重新區劃疆土。

    寧夏省要從陝甘軍區中劃出,寧夏將與綏遠、燕北、漠南、興安五省組成塞上軍區。關東軍區則除原轄的遼東、遼西外。還將轄新設立的遼北、海西、吉林、黑龍江六省,組成新的關東軍區。

    車臣省、北海省、金山省、北庭省,漠北四省組成漠北軍區。

    陝西和甘肅、青海則為西北軍區。

    西康、四川、貴州三省,則設為西南軍區。雲南、大理、老撾三省另設中南軍區。

    廣東、廣西、海南三省為嶺南軍區。

    湖南、湖北為兩湖軍區。浙江、福建、台灣為閩浙軍區,江西、河南、江北為三江軍區,河南、山東為中原軍區。山西、河北為直隸軍區。

    關東、塞上、漠北、西北、西南、中南、嶺南、兩湖、三江、閩浙、中原、直隸,全新的十二大軍區,轄制天下三十九省。

    這將是一輪極大的調整,鄭芝龍寧願去中南軍區。去緬甸叢林裡跟東籲軍作戰,也不願意繼續呆在西北了。

    若是陛下願意,他更願意率一支艦隊,去征討越南、大城、佔城等南海沿海幾國,為大漢開疆拓土,恢復秦漢舊疆。

    可皇帝根本不急著出兵越南。

    這次重設調整十二大軍區,以及設立北京、南京、洛陽、遼陽、長安五京,將天下劃為三十九省,不論是各軍區總督,還是各省巡撫,亦或是各省駐軍提督、總兵們,都可能會有一個全盤的調動。

    一陣腳步聲傳來,兒子成功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進來。」

    兒子還不滿十八,可跟在天子身邊許久,已經變的十分穩重成熟,舉手投足間,充滿著穩重大氣,這個變化,讓鄭芝龍非常滿意。

    「陛下已經欽點了東征日本的元帥。」

    鄭芝龍望著兒子,等著下文。

    「右樞密使劉永升將擔任東征元帥。」

    聽到劉允升的名字,鄭芝龍只得無奈嘆息一聲,劉永升是皇帝的從兄弟,先後擔任過北洋水師總兵官,禁衛軍提督,九門提督、直隸總督、右樞密使等顯貴職位。別人出任東征元帥,可能還有人不服。

    可這位曾經任過北洋水師總兵官的劉允升掛帥,誰能不服?

    「父親,我已求得陛下許可,讓我此次隨劉帥東征。」

    鄭芝龍有些意興索然的揮了揮手,「也好,下去歷練幾年,對以後會有很大幫助。」

    「父親,我還打聽到一個關於您的調令。陛下擬將你調任中南軍區任總督,並讓你負責征討東籲緬軍,打通帝國西南的出海口。」

    「什麼,這是真的?」鄭芝龍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騰的站起來。這個消息太突然了,不但轉任中南軍區總督,還將擔任南征元帥,這個消息太讓人意外了,充滿驚喜的意外。

    滅東籲國,打通西南出海口,到時一路東進,水陸並進,再滅大城、佔城,然後滅越南,最後指揮戰艦,與西夷爭奪南洋諸島。

    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啊,看來皇帝很明白他的想法,而自己卻誤解了天子!(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2
第611章 崑崙

    早在一個月前,張煌言已經接到了任務,這一個月來,他遵照軍醫的囑咐,每天喝紅景天泡的水。

    據軍醫說紅景天是一味很有用的藏藥,尤其是能預防初進青藏的不良反應。

    從西寧到青海湖,再一直向西南進發,直到了黃河源頭查靈海和鄂靈海附近,這裡已經到了崑崙山下。

    一路上過來,花費了數天時間,讓張煌言驚喜的是,他們果然沒有出現過什麼高原反應。在來之前,他們曾在西寧聽說過不少先期進入青藏的部隊將士們反應,說進入青藏後,總是頭疼,呼吸困難,容易疲倦,甚至失眠、食慾減退等,到了晚上或者早上的時候疼痛更重,總是感覺喘不過氣來。

    平時力大如牛的強壯戰士,進了青藏卻彷彿大病初俞一般。

    但張煌言這一路過來,卻一直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看來張老頭說的紅景天泡水還確實管用啊。」張煌言有些感激張老頭了,當初他讓大家喝了一個月的紅景天泡水,大家還十分不樂意,覺得那玩意難喝。

    一群屬下卻並不太相信紅景天泡水的功效,而是認為那些疼痛呼吸困難等話,都是那些前期進藏的將士們的謊話。

    他們放肆的在陽光下欣賞著這草原上藍藍的天。

    青海的冬季,漫長而又寒冷。

    正當大家心情很好的看著這金色的陽光,突然一片烏雲飄到頭頂,緊接著數不勝數大如黃豆的冰雨點突然砸下,把一眾人砸的手忙腳亂,狼狽不堪的翻找著帳篷摭蔽。

    「這天怎麼說變就變!」

    大家好不容易支起了帳篷,可衣服都已經打濕大半,還好都帶了更換的衣物,大家換下淋濕的外套。

    「那大山就是崑崙山嗎?西王母就是住在那上面?」

    崑崙山是新設的青海省橫貫東西的一座大山脈,青海省的北部是祁連山,南面是唐古拉山。中部則是崑崙。

    不過此時大家都不覺得崑崙會是西王母的那座神山,因為這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大山,充滿著荒涼的味道。

    「那是不是西王母的崑崙山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前面不遠的湖就是黃河的源頭了。」

    「黃河源頭不是在陝西嗎?」一名下士意外的問道。在他印象中,黃河那是滾滾黃沙,而他們這一路來見到的河流,都是清澈可見底的。實在難以相信,這樣的清水居然會是黃河之源。

    張煌言有些賣弄的道。「黃河正是發源自青海境內,甚至連長江也是發源自青海境內呢。不過長江源頭在崑崙山的南面,其源頭叫萬通河,而黃河就在我們現在西面不遠的山下發源後,經前面的星宿海和孔雀河,先注入查靈河,再經過一番迴旋後流出,最終在這附近分成九股道,散亂的穿行附近的多條小河後,分散流入了鄂靈海。」

    「查靈海意為白色的長湖。鄂靈海則意為藍色的長湖。這兩座湖也被稱為黃河源頭雙湖!」

    「哇,長官,你這也知道,你以前來過這裡?」

    「當然不曾。」張煌言道,實際上他也是月前接到要進青藏任務後,才收集的這些消息。這兩座湖被稱為姐妹湖,也是黃河源頭雙湖。

    大家在帳篷裡避了一會雨,結果天氣越變越差。

    大雨下了一陣,慢慢變成了小雪,天空一片混沌。天地都已經分不清楚。

    又過了一會,氣溫開始急速下降,小雪漸漸又變成了大雪,目之所及。蒼茫一片,完全不辨方向和物體。

    大家自西寧出發以來,還是頭次遇到這種惡劣的天氣。

    一時眾人被困在這片草原上。

    「黃河源內氣候多變,一天過四季!」這時張煌言想起他在西寧時看過的一份情報資料,當時還不太相信,一天過四季。這怎麼可能,現在卻是真正的親身體會到了。

    一直躲在帳內大半天,才終於等到雨雪停歇。

    烏雲移開,雨雪停歇,天空通透錄洗,湛藍迷人,朵朵白雲飄在頭頂,似乎伸手可摘。

    金色的陽光一縷縷灑下,絲絲可辨。

    大家鑽出帳篷,看著這藍天白雲和金色的陽光,不由的張大了嘴。

    眾了收了帳篷,打包放上馬背,騎上馬繼續前行。走了一陣子,前面突然出現一片大湖。

    那不是普通的湖,在陽光下,那更像是一個天宮的瑤池。

    蔚藍的湖面蒸騰升起團團白團,一點點與天上的白雲匯合,天與湖似乎融為一身,雲與霧合為一體。

    許多鳥飛翔在雲與霧之間,在那不知是天空還是湖面的光霧之中游弋。

    張煌言此行要去的就是兩湖南面的查拉山口,這是崑崙山脈的東口,在西面,還有西口,也叫崑崙山口。查拉山口位置很重要,崑崙山將青海分為南北兩部,查拉山口是青海東部南北兩端重要的通口,同時這裡還緊鄰西康省,也是通往西康的重要通道。

    朝廷在兩湖附近設立了兩湖縣,又在查拉山口駐軍設堡,因為不久前駐紮山口的軍官適應不了高原的氣候,青海鎮總兵便調了標長張煌言前去接任。

    張煌言掏出地圖看了一會,估摸了一下離雙湖縣的距離,估計天黑前是趕不到了。

    「我們前面找找,看有沒有牧民,去他們那借住一晚。」

    張煌言是去查拉山口接任的,但他身邊只帶了一個警衛排。為了安全,也為了能夠更加瞭解青海地區的情況,他把一行人裝扮成了一支漢人商隊,隱藏了身份,暗藏了武器,馱了不少的商貨。

    可這裡雖然設立了雙湖縣,但放眼望去,就如無人區一般。

    他們騎著馬走在無垠的草原上,看到最多的是地鼠,然後是野驢。

    根本見不到人,也看不到一棵樹。

    在中原,哪怕是再偏僻的山區裡,一二十里地,總會有個把山村。就算山村再小,路上也能見到人。

    但在這裡,走上一天,行走上百里,居然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聽說雙湖縣只有三千餘牧民,我原來還不相信,現在是真信了。」張煌言有些垂頭喪氣,他明顯準備不足。幸好他不是真的商販,要不然帶著一隊夥計來這裡販貨,這不得虧死,連個人都看不到,貨賣給誰。

    一個縣三千人口,簡直難以相信,中原稍大點的村落,都有這麼多人了。隨便一個鄉鎮,也不止這點人口。

    可這茫茫數百里的一個縣,總人口才不過三千餘,而現在他走了一天,連個鬼影都沒見到。

    天已經黑下來,就當張煌言準備就地搭帳篷住宿的時候,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鈴聲。

    張煌言連忙拿出望遠鏡尋找,然後發現了一支隊伍,一大群羊最先出現,然後是幾隻長的粗壯的牧羊犬,最後一群拴著鈴鐺的犛牛跟在後面,然後他終於看到了一個人。

    一名牧民騎著一匹馬趕著牛羊回家。

    張煌言連忙收起千里鏡,他讓警衛留在原處,自己獨自一人過去。

    牧民突然發現這邊一隊人,有些驚疑,當見到只有他一人過去的時候,便也騎馬過來。

    「我是商人,賣貨的漢族商人。」張煌言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努力學習藏語,此時一口藏語倒也還算流利。

    對面的牧民聽到熟悉的藏語,戒備的神情放鬆下來。

    「啊,原來是賣貨的商隊,我們這裡已經好久不見商隊了,你是從那邊城裡來的嗎?」這個牧民就在湖邊放牧,半年前東邊的漢人王朝軍隊到來,還與西邊來的蒙古騎兵打過一仗,將蒙古騎兵趕跑了,後來那些漢人就在星星湖邊山下建城駐軍。那邊城裡除了駐軍,還開了好幾家商舖。

    商舖裡收購牧民們的皮毛以及奶酪等,並且向牧民們出售刀劍、鐵鍋、木碗、茶酒鹽等。因為價格比較公道,這個牧民也曾與同伴結伴進城去交易過貨物。

    他對城裡的漢商和漢軍印象都還不錯,不像蒙古騎兵到來後,就向他們強徵稅賦。

    「這麼晚了,不如去我帳篷休息一晚。」牧民扎西熱情的邀請道。

    張煌言當然是求之不得,他回去把自己的警衛們叫上,大家騎著馬牽著犛牛拉著貨物隨著扎西趕著牛羊往他的帳篷趕。

    張煌言主動的與他聊著天,通過聊天,他得這裡距離縣城果然還有一天以上的路程,扎西就住在湖邊。

    他白天放牧則要距離帳篷很遠的地方,牧民們帳篷都會選擇在靠水源和背風的地方搭建,而放牧一般則要到距離很遠的地方。

    湖邊是最好的牧場,扎西的帳篷就紮在湖邊,湖邊除了他的帳篷,還有大約二十來個帳篷,每個帳篷間相距著幾十丈遠,既不靠的太近,但又能站在帳篷邊大喊就能讓隔壁聽到。

    扎西把牛羊趕回了帳篷邊上,然後帶著張煌言等一起回了湖邊帳篷。

    他的妻子白瑪早已經在等著丈夫回來,幾個孩子和家裡的老人也都站在帳篷邊上。妻子已經用干牛糞燒好了奶茶,做好了糌粑,這是他們的常用主食。(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2
第612章 妻女待客

    糌粑用青稞炒熟磨成細粉,食用糌粑時,拌上濃茶或奶茶、酥油、奶渣、糖等一起食用;糌粑既便於儲藏又便於攜帶,食用時也很方便。

    扎西每天去牧羊時,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因此他每天早上出去時,都會用羊皮小口袋,裝上糌粑,再放上酥油和奶渣,餓了隨時可以吃,一整天都不用再回來。

    妻子見到扎西帶回十幾個陌生外族人,有些意外。

    不過當聽說這些人是漢族的商人時,便也態度熱情了起來。這裡生活的牧民長期與外部隔絕,不久前新進入的蒙漢兩族外人,他們不同的處事方法,讓牧民們對漢人更抱有好感。尤其是牧民們對於行走草原上的商人,一般都會非常熱情。

    張煌言拿出兩把匕首還有一打木碗,還有一個鐵鍋送給扎西家做為上門做客的禮物,這些東西加一起,其實也不值一塊銀元。不過在扎西他們家眼中,這卻是相當珍貴的商貨,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收下這麼重的禮物,最後他們只收了八個木碗。

    這種木碗結實不怕碗,而且裝上熱騰的奶茶還不怕燙,向來為牧民們最愛,關鍵是還不貴。

    湖邊的其它牧民們聽說扎西帶回來一個商隊,也紛紛趕了過來。

    扎西那個用牛毛和羊毛紡織成的黑色帳篷裡,一下子熱鬧起來,油燈點亮,一時歡聲笑語不斷。

    張煌言便也進入了商人的角色,讓警衛充當夥計,從犛牛和馬匹上取來一馱馱貨物,向牧民們推銷。

    腰刀、匕首,木碗、鐵鍋,茶、鹽、糖、布等商品都是牧民們喜歡的。

    三張羊皮換一斤茶磚,一頭羊換一斤茶磚,一匹馬換八斤茶磚,一頭犛牛換十斤茶磚,一峰駱駝換十五斤茶磚。

    這些茶磚其實都只是比較普通的茶葉。一塊茶磚剛好一斤,折銀還不到一塊銀元。不過深入青藏牧區交易,自然不能跟在城裡收購價一樣,張煌言給出的這個價格。其實還是已經遠超平時牧民們與商隊交易的收購價了。

    由於牧民們的財產都是牛羊皮毛,極少金銀等貨幣,因此交易的時候更多的還是以物易物。雙方約定好以茶和羊做為貨幣結算單位,經過換算後交易。

    所有的商隊貨物,都以茶做標價。而牧民們的商品則以羊做標價,再約定好茶和羊的兌換比例,便能愉快的交易了。

    三張羊皮或者一隻羊能換一斤茶磚,這個價格牧民們都覺得很公道,都想趁機多買些貨物。

    牧民們拿來交換的更多的還是牛皮和羊毛,還有牛毛羊毛,另外還有一些野羊、狐狸、狼等皮子,真正肯拿牲畜來交易的比較少。

    牲畜在他們眼裡,是最重要的財產,是一家人賴以生存的根本。扎西一家有二百多隻羊。四十多頭牛,還有兩匹馬,另外家裡還養了五條狗,這在附近幾百里,都算是很富裕的牧民了。

    扎西就用家裡積攢的牛羊皮毛和獵物的皮毛,換了不少茶磚。

    寧捨三餐飯,不棄一頓茶,牧民們對於茶葉的需求極大。

    趁著茶磚質量好價格低,扎西一下子買了二十四塊茶磚,夠吃上很長一陣子了。接著他又買了幾把刀子。還買了兩把羊毛剪。羊毛也是扎西家比較重要的經濟來源,以往他們都是用一把鋒利的刀子割羊毛,但容易割破羊皮。

    漢商帶來的羊毛剪很鋒利,他試用了一下。發現比用刀子方便的多,雖然價格不便宜,他還是買了兩把。

    另外鹽、糖這些他也買了一點,還在張煌言的推薦下,又買了幾塊布。色澤艷麗的花布,比起牧民們自己用羊毛紡線織成的布匹可好看多了。

    另外針錢這些他也買了一些。最後算帳發現,皮毛不夠支付這些,可他又捨不得賣牲畜。

    「要不你用肉乾和酥油交換!」張煌言給出了一個解決之道。雖然他不是真正的商人,但也知道交易要公平,他就算肯送,扎西也不會收的。

    扎西帳篷時就掛著不少的乾肉,還有風乾的血腸,這些都算是牧民們自制的土產了,比起活的牲畜,這些更好攜帶。尤其是酥油,這可是牧區的一寶。

    各家裡酥油的多少,甚至成為財富多寡的象徵。酥油是從牛奶裡煉製出來的,非常的麻煩,把發酵的牛奶倒入酥油桶裡,不停的撐動,直到最後酥油從牛奶裡分離出來,這個過程是漫長而辛苦的,牧民的妻子每天起碼得擠三次奶,一天得有小半天的時間在擠奶和打酥油的過程中渡過。

    扎西家一年能夠出產一百斤左右的酥油,他家帳篷裡有一個木箱,專門存放一團團的酥油團,寶貝一樣。

    牧民們平時不論是做餈粑還是酥油茶,都離不開酥油,尤其是用犛牛奶打出的酥油,不論是味道還是營養價值都更高,也更受牧民們喜歡。

    甚至連青藏的土司向牧民們徵稅,都是徵用酥油和羊。

    張煌言早聽軍醫說過,犛牛酥油對於在青藏生活,極有幫助,能強身健體,讓人更適應青藏高原。

    犛牛酥油現在在中原也是一種緊銷商品,他比一般的牛羊酥油更貴,更受中原人喜愛。

    「兩斤犛牛酥油換一塊茶磚,五斤羊酥油換一塊茶磚!」張煌言報了一個價格。

    「好,我換。」扎西對這個交換價格很滿意。

    其它的牧民們聽到這個價格,也很心動,紛紛表示願意再拿出一些酥油來交換。

    扎西終於換到了他想要的所有商貨,滿意的把換到的商品堆到帳篷一角。然後一面讓妻子用新茶磚和剛換來的糖做酥油茶,一面叫上自己父親去外面抓了一隻羊回來。

    今晚他要殺羊宴客,這也是純樸的牧民們的待客之道。交易歸交易,待客歸待客。他們不會去計較殺一隻羊值多少錢。

    剛宰殺的羊腔裡還有許多血,扎西的妹妹把剛洗淨的腸子拿來,扎西的母親則把剛切碎的羊肉以及青稞粉攪在一起,然後和新鮮羊血混合,再灌進腸子裡,新鮮的血腸便做好了。

    扎西妻子用羊毛鼓風機已經吹曬了牛糞火,那口剛換來的鐵鍋裡的水已經煮開,這口鍋很大,扎西妻子很是喜歡,這樣一口大鐵鍋以後燒水煮飯都方便的多,價格還極為公道。

    血腸放進鍋裡開始煮,扎西則拿著刀開始把羊剁成連骨大塊,一會就直接大塊燉著吃,他們吃羊肉更喜歡燉著吃,而不習慣烤肉吃。

    張煌言很喜歡牧民們的熱情好客,他也拿出了數罈美酒。

    有酒有肉,再加上酥油茶和餈粑,這頓晚飯大家吃的極為盡興。

    夜晚那麼寒冷而漫長,但熱騰騰香噴噴的血腸和羊肉與酥油茶,配上美酒,卻令人渾身血液沸騰。

    這頓晚餐吃了很久,而且是附近的二十來戶牧民一起吃的,大家從自己家裡帶來青稞、酥油、肉乾、鹽巴、糖等等,一起弄出了這頓豐盛的晚宴。

    酒足飯飽,牧民們並沒有馬上散去。

    他們點起了篝火,開始在帳外跳起了舞。

    牧民們跳的這種舞,更像是一種踢躂舞,節奏鮮明,豪邁活潑。

    這個時候,帶著些醉意的張煌言才發現,剛才幫忙做晚餐的那些女人,此時都換上了色彩艷麗的衣服,五顏六色多姿多彩。

    尤其藉著那昏暗的火光和月色,他發現女人們臉色在眼楮以下嘴巴以上的部位,都化了妝。帶著一層橙色覆蓋在臉上,據說是用酥油和糖熬煮而成。

    牧民們向來有用酥油涂臉的習慣,臉上塗抹了酥油,亮油油的紅亮亮的,能夠防風防寒。現在加上寶貴的糖製成的化妝品塗抹臉上,顯得有些異常的莊重。

    沒一會,這些穿著綵衣,臉上塗抹著酥油和紅糖混合而成化妝品的女人們,便紛紛主動的來邀請張煌言和他的部下一起加入跳舞的人群。

    曾經是個秀才的張煌言還有些不太好意思,覺得與別人的妻女這樣是授受不親,可扎西等牧民男子卻毫不介意的樣子,甚至主動的讓妻女拉他們下去跳舞。

    張煌言還是頭一次摟著一個陌生的女人跳這樣的舞,既感新奇又有些興奮。

    半醉微燻之下,他也越跳越開心,越跳越放開。

    月夜漸漸躲入雲中,不知道什麼時候,舞已經停了下來,牧民們各自回家,張煌言和他的部下們被自己的舞伴們扶入了帳篷之中。

    等到醒來的時候,帳篷裡已經大亮,陽光透過帳篷上方的天窗開口照在張煌言的臉上,將他刺醒。

    睜開眼楮,揉著還有些宿醉的腦袋,張煌言突然清醒了過來。

    他腦子裡一面閃過昨晚的那些畫面,一面迅速的坐起,他的上身是赤著的。然後他掀開羊毛毯,裡面也是光光的。

    終於,一切都想起來了,昨晚自己的舞伴,不就是扎西的妻子白瑪嗎。

    他們,他們昨晚似乎

    腦中閃過那些畫面,映證了他的猜想。完蛋了,自己怎麼做出那種事情來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2
第613章 借種子

    「你醒了?我煮了酥油茶,你喝點。」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原來是扎西的父親,一邊還有幾個孩子圍在旁邊。

    張煌言腦子轟的炸開,這算是捉姦在床,然後要被打死嗎?

    可預料中的事情並沒生,扎西父親那個叫桑吉的老人卻對著他笑,露出滿口牙齒。他接著轉過身去,開始從鍋裡舀起酥油茶。

    張煌言感覺無比凌亂,可這個時候繼續光著身子躺在那裡也不是事,他只得起身,開始穿衣。

    等穿好衣服,白瑪來了。

    牧民的妻子們總有做不完的事情,她每天早上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起來擠第一次牛奶,然後開始燒火為丈夫煮奶茶。等奶茶煮好,丈夫也就醒來了,這個時候天才剛剛亮。

    丈夫喝過奶茶,帶上她準備好的羊毛小口袋的午飯,便出了帳趕著牛羊去遠處的牧場放牧了。

    白瑪打好酥油,便又去了附近的小河邊背了一桶水來,再趁著天氣好,到附近的草地上把那些牛糞趁著還濕的揉捏成團做成牛糞餅晾曬。做完這些,她又背著糞筐到另一邊,把之前曬好的糞干背家。

    這裡沒有樹木,生火做飯全靠糞土。

    把糞干背家,便也差不多要擠第二次牛奶,擠完奶,又要開始為家人做午飯了。

    張煌言看到白瑪進來,窘的不知道怎麼開口,一張臉甚至都紅了。

    可白瑪卻十分自然,毫不尷尬。

    甚至還對著他笑了笑,張煌言更尷尬了,旁邊可是坐著她的公公呢,邊上還是她的幾個孩子呢。

    這個時候,他才現,白瑪應當有近三十歲,長的十分結實,力氣很大。一大桶水起碼有四五十斤。可她很輕鬆的就一隻手擔提起。

    她做事很利落,這狹小的帳篷就是她的主場。

    藉著陽光,他現她其實長的還可以,臉上洗去了酥油和紅糖做的妝容。面容微黑,但臉龐上卻又泛著兩團大紅。

    這究竟是怎麼一事?

    張煌言迷惑了,可當著桑吉的面又不好問白瑪。

    喝過奶茶,張煌言趁機出了帳篷,外面陽光很好。可他心裡卻很不安。這事要是傳到上司那裡,軍法官還不得把他拉去槍斃了。

    正想著,自己的部下也一個個過來了。

    他們全都垂頭喪氣著。

    「大人,我們來向您請罪。」

    「我們現在是商人,別弄錯了。」張煌言道。

    隨後他問,「你們這是怎麼了?」

    部下你望我,我望你,最後還是自己的副官過來把話悄悄說了。原來他們昨天晚上酒喝了不少,然後今天早上醒來,現自己居然

    張煌言大驚。這豈不是和自己一樣。

    原本他還以為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個意外,現在看來並不是意外,不可能十幾個人全都意外吧。

    而且,他和他的手下那也都是南征北戰出來的戰士,不是什麼普通人。就算喝點酒,也不可能就醉成那樣啊。

    「酒有問題。」

    「那酒是高粱酒,我們從西寧帶來的,不可能有問題吧。」副官也早現事情不對勁了,可卻有些想不明白。

    「不是我們的酒有問題,應當是酒昨晚被加了東西。」張煌言越想越清楚。可是為什麼要這樣做?

    結合桑吉和白瑪早上的反應。他覺得此事肯定是牧民們幹的,但不太明白為何要這麼幹。牧民們確實熱情,可沒熱情到要拿妻女待客的道理吧。

    「大人,我想到一個可能。我們不會是被他們借種了吧!」副官也是曾經讀過的,也還有過秀才的功名。他也算是見多識廣,曾經看過的一些上,也有過描述一些部族的習俗。

    其中就有不少中寫到過,一些邊疆部族之人,非常好客。若是有外地之人經過。他們便會熱情邀請到家中,到了晚上,甚至讓自己的妻女待客做陪。有的甚至還會主動讓出房子,到外面呆上幾天再來,而且他們這樣做,也並不圖錢圖利,甚至客人走時,還要送上一份豐厚的禮物。

    那些人的妻女這樣做,也不會被人鄙夷,相反,還會被人稱讚。

    比如馬可波羅遊記裡就曾寫過,哈密有些地方的人就有這種妻女待客傳統,他們的丈夫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甚至成為向旁人誇耀的資本。

    他還曾看過一本南宋的筆記松漠紀聞,裡面也有這樣的記載,說的是被金朝人內遷的畏兀兒人,說他們居住在秦川時,女未嫁者,先要與漢人通,有數子,年近三十,始能配其種類。

    另外吐蕃等部族有些地方,也一直有這種習俗。

    據說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這些地方太過偏僻,人口稀少。為了防止近親通婚繁衍,便通過這種方式來借種。

    副官以前看到這些的時候,完全就是當成一些野聞一笑而過。

    他怎麼也沒有料到,這些居然有可能是真的,而且自己就被借了一。

    昨晚上他們十幾個人都被牧民們極為好客的招待。

    「大人,我們這算不算違反軍規啊?」

    一名下士哭喪著臉問,大漢軍紀嚴明,尤其嚴禁****婦人,非放假之時,連**都是違反軍令的行為,要受到嚴厲處置。更不說,現在這種情況了。

    「我們這也不算****婦女吧?」另一名上士道。

    「頂多算個通姦。」

    張煌言滿頭大汗,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幾個二貨卻還在爭論,「通姦也算不上,咱們這是被下藥了,我們應當是被米奸了。咱們才是受害人呢,軍法官總不能冤枉我們吧。」

    張煌言想死的心都有了。

    「都閉嘴!」

    一時安靜了。

    可是他卻不知道此事該怎麼處置,要不要報告上面,怎麼報告?說他堂堂一標標長,結果被幾個牧民女子給****了,這事若傳出去,那他以後還要不要做人?

    那如實相報,說被借種了?上面肯信嗎?事情若傳出去,他以後也沒法見人啊。自己豈不成了種馬了,被人強拉著去配了一?

    「大人,我想問一句,若是生了孩子,那這孩子算我的還是算誰的?」

    大家面面相覷,都不知道如何答了。

    是啊,萬一真的懷上了,生了孩子了,這孩子以後算誰的?

    他娘的,怎麼這麼多事情呢,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假冒商人,深入牧區收集什麼情報啊。

    這下倒好,把自己給坑進去了。

    「還是先把事情搞清楚,其它的以後再說。」

    不管如何,搞清楚最重要。

    這事也只能張煌言出馬了,他想了想,還是覺得應當先跟白瑪談一談。

    他掏了一塊奶糖給白瑪的六歲的大兒子,讓他去把白瑪叫出來。

    白瑪很快出來,張煌言嘴巴張了數次,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白瑪見他這個樣子,反倒是先笑了起來。

    「你是想問昨天晚上的事情?」

    張煌言點了點頭。

    「那不算什麼,扎西知道的。」然後她又道,「如果你願意多留幾天,那他和老人孩子們這幾天會暫時借住到鄰居家。」

    「這是借種?」張煌言終於把話說出口了。

    卻不料白瑪十分大方的承認了。

    他們世代居住在這裡,可這裡的人很少,數百里方圓,也就不到千戶牧民,還很分散。近親通婚的惡果牧民很清楚,為了加強後代的健康,向外人借種就是一種很好的方式,這是為了種族延續,這種做法是千百年來的習俗,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也不會覺得哪裡不好。

    丈夫不會因此生妻子的氣,父母也不會因此就對借種來的孩子有什麼異常看法。

    「如果你能多留幾天就最好了,若是能懷上,我們一定會好好謝謝你的。」

    張煌言心裡很苦,還說不出來。

    這種習俗,他難以接受。

    「如果懷上孩子並生下來,那這孩子?」

    「這孩子當然是我和扎西的孩子,我們會好好撫養他成人的。」

    張煌言很想說,我才是孩子的父親。可這話他說不出口,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白瑪想留他多住些天,很明顯是想要借種更穩妥些,可張煌言卻只想馬上離開這裡。在白瑪他們眼裡,這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情,無關私情,也不會影響他們夫妻感情。更不會讓她對張煌言產生什麼私情。

    這就是赤果果的借種,不帶絲毫感情的借種。

    張煌言不想當一頭種馬。

    但願沒有懷上,當天張煌言就帶著手下走了,他等不及扎西等牧民男子來送信,更不願意多住幾天。雖然他現自己的手下里,居然還真有人想要再留幾天。

    不過走之前,張煌言還是給牧民們又送了一批禮物。本來牧民們送禮物給他們的,但張煌言不肯收,其它人也不願意收。

    他娘的,真要收了這禮物,那豈不是等於收了配種費?他們不真成了種馬了。

    最後,張煌言從身上取了一件隨身佩帶的玉珮,那上面還有自己的名字煌言二字。他把玉珮留給了白瑪,萬一昨晚真的一次就懷了,以後孩子生下來後,把這個玉珮給孩子帶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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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2
第614章 平倭大將軍

    劉鈞今天穿著一件交領藍色四團龍補直身,腰繫十三節金扣玉帶,頭戴烏紗蟬翼冠,這是一套比較正式的裝束。

    看到皇帝穿著這身打扮進入殿中,一眾總理參政們齊齊躬身迎接。

    總理處不需跪拜,躬身行禮即可。

    右樞密使、太子少保、長沙侯劉允升來到御案前。

    一眾大臣都帶著羨慕的神情看著他,出征日本在大家看來,就是一場撿功勞的大便宜。雖然日本在幾十年前與大明在朝鮮決戰,還一度不弱下風,但那是在前朝。幾十年後,取代明朝的大漢國力蒸蒸日上,擁有放眼整個世界都最龐大也最強勁的一支常備軍,同時也擁有這個時代數一數二的海軍艦隊。

    而日本,雖然在豐成秀吉之後,控制了整個日本,建立了江戶幕府,但這幾十年過去,他們依然還是原地踏地,並沒有多大變化。他們的軍隊、裝備、戰術,還是朝鮮戰爭時期的老樣子。

    當年皇帝初建海軍之時,就能耀武東京灣,如今大明擁有一支空前強大的常備海軍,一支能夠跨遠洋作戰的艦隊,還打不過幾個日本小矮子?

    打日本,肯定比打漠西衛拉特聯軍容易,更比打緬甸人容易。不論是西北還是西南,那些地方的高原和山嶺,都是阻礙漢軍的阻礙。可日本東洋海上,群島之國,對於大漢來說卻是最容易進攻的目標。

    隨便挑一名將軍,憑著大漢海軍的巨艦大炮,都能擊敗日本。

    出征日本,完全就是揀軍功。

    不過當皇帝委任劉允升為帥時,卻沒有人出聲反對。不管從哪方面講,都沒有比劉允升更適合坐這個位置的人。劉允升即是宗氏,又是從龍元勛,立國後又屢任要職,不說任過北洋水師總兵、禁衛提督、九門提督、直隸總督這些要職,就是他此前所任的右樞密使。也是軍方第二人了。

    劉允升也只比皇帝年紀稍長,他長的跟他父親劉僑一樣身材高大。劉僑足有一米九多的身高,他也絲毫不弱。英武高大,眉目間透著一股英氣。一身御賜麒麟袍,越讓他顯得不凡。

    劉鈞走下御階,來到他面前。

    六名內侍各捧著一個描金朱漆托盤跟在一邊,托盤裡放著幾樣東西。

    一道黃絹詔書,是劉鈞詔拜劉允升為平倭大將軍。一枚平倭大將軍金印。還有一枚統兵虎符,另加一把尚方寶劍,另有九支金銀令箭和十二副王命旗牌。

    六個托盤,每個托盤裡放著一樣。

    詔書、金印、虎符、尚方劍、金銀令箭、王命旗牌。

    擁有這一套東西,劉允升就真正成了平倭蕩寇方面統帥,擁有臨機決斷,便宜行事的大權,得以指揮調動平倭大軍,不論平倭軍中文武官員,悉受其節制調動。

    「鋒必將全力以赴。決不負陛下所托!」

    「這次出征日本,我們務必目標明確,做該做的事情,團練計畫行事。」劉鈞扶起劉允升。

    傅山坐在一側,看著那托盤裡的物件,有些羨慕眼熱。他也算是從龍元佐,但一直都是擔任的劉鈞的副手之職,沒有什麼真正獨當一面統領一方的機會。在朝中,他如今是左樞密使,早就封侯。號為軍方第一人。

    又是皇帝的妹婿,首輔的門生,可越是如此,他越希望能有機會鎮守一方。下去真正的歷練幾年。

    這次東征日本,他準備是想要請纓出戰的,但最後皇帝卻點了劉允升的將。

    劉允升這一外出,樞密院更不可連左樞密使也外出。

    劉鈞對於東征統帥的人選也是很費了一番思量的。

    打日本,其實不是什麼難事,隨便一位總兵官都能勝任此職。但畢竟征倭算是明年的一場大戰,難道不大,但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很多。尤其是這還將是一場海上遠征,主力是海軍,不可能調陸軍將領做統帥。

    而海軍方面,資歷最足的當然是鄭芝龍,然後也是鄭氏集團出身的那些海軍將領,其它諸如歐洲海軍軍官,則多是在中層任職,難以擔任統帥之職。

    劉鈞並不打算讓鄭芝龍來做這海軍統帥,雖然表現上看來他是最適合的人選。

    純從軍事上考慮,鄭芝龍最適合,其它鄭家將領也都是不錯人選。但從政治方面考慮,劉鈞卻絕不能用鄭芝龍掛帥東征,甚至不能用任何一個鄭氏將領掛帥。

    考慮來考慮去,最終劉鈞還是決定啟用劉允升這張王牌,用劉允升掛帥東征,那是殺雞用牛刀。

    如果只是純粹的搶一把,隨便選個將領還是能找到人選的。但即將準備把整個琉球和九州都拿下,那麼這個統帥最大的要求不是打贏這一戰,而是如何控制好局面,把整個局勢引導向朝廷想要的方向。

    「對付倭人,本不需要動用你這位樞密使,但朝廷要的不僅是擊敗倭人,還要把九州拿下,將來琉球將併入台灣省內為一個縣,九州島則將單設為大漢九州省。如何既要迅速的擊敗倭人,打下琉球和九州,又不使得日本成為一個戰爭泥潭,這會很考驗人。」

    劉允升早已經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了。

    如果這場戰爭若是淪為一場長期戰爭,若引得倭人全民抵抗,這就會大大增加朝廷的開支,甚至必然影響到對日的貿易。

    若是日本人到時再乘船為海盜,劫掠海上商船,襲擾大漢沿海,這就更加麻煩了。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哪怕是影響了對日貿易,也是極壞的結果。

    朝廷的目的很明確,既要打服日本,放開貿易,放開銀銅出口限制,還要奪取琉球,甚至奪取整個九州島。

    這會是一個很艱苦的任務,要讓日本人乖乖的認輸,絕不容易。不過他也想明白了,真要有那麼容易,朝廷隨便派個總兵不就行了。哪還需要派他出馬。

    「陛下,對日本作戰,我以為當以正奇兩法,正面以海軍切斷九州與日本其它地方的聯絡。先攻取沿海,然後再一步步的進逼,一邊進軍一邊修築堡壘兵部,步步為營。另派海軍為奇兵,從海上襲擊日本沿海諸港城池。讓日本短期內遭受巨大損失,迅速的消滅其有生力量,並徹底的打疼他們,迫他們投降,割讓九州,開放貿易等。」

    劉鈞點了點頭,這個思路還是不錯的。

    日本如今畢竟有兩千多萬人口,單論人口,將達大漢八分之一。大漢對付一個只有二三百萬人口的蒙古和滿清,都如此廢力。要跨洋直接滅一個兩千多萬人口的日本,絕不現實。

    要滅日本,只能是分成多個階段,得吞食,不能鯨吞。先吞食一塊,消化完成後,再吞食一塊,直到最後消滅他們。

    劉鈞這個時候要出兵攻打日本,絕不僅是因為日本人強佔了琉球,也不是因為他們要禁止銀銅出口。那些雖然讓劉鈞不爽,但也達不到因此就要發兵決戰的地步。

    這場戰爭最關鍵的原因,還是大漢朝廷明年的財政收入將大幅下降,而開支卻還在上升。龍漢元年。朝廷靠著收繳明朝的皇產官產王室產業,發了一大筆財,然後通過對地主們的追繳欠稅,對天下田宅院的重新丈量的換契交稅,又大賺了一筆。

    再加上軍田和清查出的隱田,大漢確實一下子增加了許多稅收。

    但這些很多都是一棍子買賣。收完一筆就不會再有第二筆。

    這些收入,是佔有龍漢元年財政收入三分之二以上的。除去這些後,按財稅審計各部門的預算,明年的正常稅賦收入,大幅降低。

    明年最主要的收入,依然還是田賦,全國清丈出來的大約十二億多畝田地,所有的田賦,加在一起,有五億塊銀元左右。這還是理想狀態下,還得考慮到各種水旱災情蝗災等等。

    不過好在新朝初建,擁有大量的官田,這些官田除了田賦還收田租。

    本來通過接收前朝官田、沒收的皇室和勳戚以及犯官等田產,再加上軍屯田等,數量巨大,光是收租理想情況下一年能收七億。

    不過從下半年開始,劉鈞給許多大漢官軍將士、官員勳戚等分賜土地,把大量的官田分給了官軍將士、文武百姓等。

    這一舉動,也是為了賞賜功臣,也為了讓大漢朝得到更多的支持擁護。

    此外,劉鈞又對許多邊疆之地,還有許多傳統的貧困之地的田地,進行田賦減免。

    本來朝廷一年的田賦和田租加一起,全部徵收能有十二億左右。

    但是經過土地的大量分封以及減免後,現在官田數量大減,失去官田田租這一大筆收入,再加上減免田賦土地的極大數量,導致明年全國的田賦田租也就在七億塊左右。

    若是再把水旱災害情況發生後朝廷必須的減免田賦那部份算進去,朝廷明年的田賦收入也就在六億塊左右。

    六億塊銀元,也是一個寵大的數字了,但比起去年,朝廷開拓了大量疆土,可短短一年時間田賦收入卻反而下降一半。

    不過有些事情卻是必須做的,比如給那百多萬大漢官軍將士們賞賜田地,這些都是護衛大漢的根本,給他們分封田地,相當於給他們發乾股,能大大的刺激將士們,讓他們全力擁護大漢。

    他們為了大漢也算是出生入死南征北戰,這是他們應得的。

    而明年的海關、常關等關稅加起來會有大約八千萬,這比起今年增長不少。

    另一個重要的鹽茶菸酒幾樣專賣稅,加起來足有一億左右。這幾項都是由皇家直接經營,因此稅務方面不會有絲毫的偷稅漏稅。

    其餘的工商稅收,預計也只有一億左右。

    關稅、鹽茶等專賣稅加上工商稅,全加一起,明年預計收入三億多點。

    再加上六億左右的田賦,明年一年的財政預計收入不到十個億。

    反倒是皇家內府,因為由皇店派人直接經營著銀行、海貿、礦產、冶鐵鍊鋼、火器軍工製造、鹽茶菸酒專賣、道路、運河、海上運輸、郵政、基礎建設等等極為重要的經營項目,利潤極高。

    劉鈞皇家經營的這些項目,多是投入大、規模大,但贏利也高的項目。

    這些經營涉及到金融、基建、礦產資源、鋼鐵工業、軍工製造等對於國家來說最為重要的產業。

    也正是因為這些產業太過特殊,且許多都是投入極大,對技術等要求極高。且對政策信賴較高,需要重點保護的產業,因此劉鈞一直沒有放手,全都由他派人經營。列為皇帝私產。

    這些產業,每一項都對國家極為重要,劉鈞很擔心改為國營之後,會被那些官僚們給誤了。

    這些行業投入大,但產出也大。現在每年也能提供數億的資金支持,這些錢雖說是皇帝私產,但劉鈞也不是吝惜鬼,這些錢他也會投入朝廷中使用。且由於這些錢算是皇帝私人錢財,因此資金使用不需要太麻煩的列入預算,使用也不需要層層審批。

    這些錢也就成了劉鈞手裡最活的一批錢,專為調劑使用。

    不過明年的開支並不比今年的低,明年還將數次用兵,東海上日本、東北的滿清,西北和漠西蒙古。還有中南的緬甸、越南,甚至還有南洋上的歐洲諸殖民者。

    每一場戰爭,打的都是錢。

    何況大漢本身就擁有一支百多萬的常備大軍,維持這樣一支專業的常備軍隊,花費是極為驚人的。

    明年全面開始移民、推廣教育,這些也是花錢的大項,還是新的官吏制度,大幅提升的官吏薪水,以及新增加的許多官吏編制,使得官吏數量成倍的提升。朝廷開支也大增。

    今年朝廷總計收入了有二十多億銀元,但帝國銀元的國庫帳上只剩下不到五個億留存。

    劉鈞必須想辦法弄錢,今年沒有土豪可打,也沒換契稅可征。更沒有那麼多藩王、土司等的財產可沒收。

    而劉鈞還已經計畫要修幾條全國交通幹線。

    這幾條交通幹線以大漢五京為中樞,要把全國三十九省串連一起。在劉鈞的計畫裡,這些主幹道,就是帝國的輸血管,道路能修到哪裡,大漢帝國的實際制空權才能到達哪裡。

    尤其是那些新打下的邊疆之地。特別是西南等地,沒有路,那些地方根本能以真正掌控。

    現在交通司已經提交了一條從昆明到緬甸阿瓦的大馬路,這條道路被交通司列為龍漢二年第一路,第一階段先從昆明修到木邦,一千五百多里遠。

    第二階段從木邦修到阿瓦,第三階段修到仰光海口。

    光是這第一階段,他們打算在明年臨路一千五百里附近府縣動員五十萬人修一年,到年底前完成全線通車。

    不說這一千五百里要穿行的是雲南的群山峻嶺間,光是動員五十萬人需要花費的人工費用和糧食消耗就不得了。更別說還得需要大量的物資以及牲畜等。

    但是不打通一條雲南到緬甸的大馬路,那麼朝廷想要穩固六慰很難,想要進一步把東籲國滅了,打通西南海口就更難。

    無論如何,這條路是必須修的,錢也是必須花的。

    其實除了雲南到緬甸這樣重要的國道計畫,就是在北京長城外的燕北等地,也一樣得修建國道大馬路,一樣需要耗費大量錢財。

    朝廷的收入進項就這麼多,用錢的地方卻是無數。

    劉鈞不能向百姓加徵賦稅,自壞規矩。也不能再強徵百姓免費服役修路,他不能開這個口。

    劉鈞最後的目光還是瞄準了日本。

    這次出兵日本,不是為了教訓日本,不是為了****威信。而是為了實打打的利益。

    日本現在好打,日本也挺有錢,而且日本人口還多。

    劉鈞準備派兵東征日本,搶黃金白銀青銅,以日本豐富的金銀銅資源,緩解一下如今大漢的貴金屬的不足。同時還要搶他們的人口,劉鈞不能免費徵召自己的百姓去修路挖礦,而人力缺口又這麼大。

    那乾脆就搶日本人回來修路挖礦。

    日本兩千多萬人口,正好又是海上島國,大漢海軍強盛,正好搶。搶了之後,用船直接裝回大漢,再趕到各地去修路。

    如果打下九州,朝廷還能從中原把許多貧困山區的百姓遷出來,既能解決他們的貧困,解決溫飽,還能讓他們在九州自力更生,甚至為朝廷提供稅收糧食。

    這將是一場相當殘酷的戰爭,但現實就是如此醜陋。

    豐臣秀吉也曾幻想著要滅朝鮮,然後攻入中國,佔領華夏。只是當年他侵日本全國之力,也沒能擊敗入朝抗倭的明軍。

    劉鈞既然有了實力,自然也不會對日本客氣。

    授劉允升印信虎符之後,太監宣鄭芝龍進殿。

    「朕授你為中南軍區總督,加你為靖南大將軍,令你統領中南三省,負責對緬作戰。」劉鈞也同樣賜給鄭芝龍六樣印信虎府令箭等。

    其實鄭芝龍更適應擔任東征元帥,海上作戰,他是朝廷第一人。而劉允升的父親、兄弟先後任過西南地區的總督,現在西南、中南諸省的駐軍和將領,也多是劉家舊部。

    但皇帝最終卻令鄭芝龍為中南總督,靖南大將軍。以劉允升為征倭大將軍,統兵東征。這裡面的用意,卻是令重臣們深思。(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2
第615章 三面作戰

    「關於東籲國,可有最新情報?」劉鈞問列席總理會議的錦衣衛指揮使馮勝。

    「東籲現在正四面楚歌呢。大城國還在南面死死拖著東籲主力,而越南鄭氏也趁機落井下石,兵東犯,彝苗等雲南南下叛亂土司則還圍著東籲國都阿瓦不撤。」馮勝高興的稟報皇帝,「大理和老撾的兩鎮兵馬業已南下,如今原六慰之地大半收復。」

    「一待阿瓦的東籲軍與叛軍兩敗俱傷,我軍立即可以大兵南下,奪取阿瓦。」

    「我擔心那些彝人潰兵會與東籲國合流,聽說東籲王已經向叛軍領沙定洲開出了很高的招安條件,許諾沙定洲若是歸附東籲,東籲王便封沙定洲為王,將六慰三宣之地皆封給沙定洲等人。」傅山提出了自己的擔憂,「我聽說東籲王還有意將自己的女兒嫁給沙定洲之子為妻,以結成聯盟。」

    鄭芝龍顯得自信十足,接口道,「就算東籲王與沙定洲聯手,也不足為懼。我們也可以遠交近攻,與大城聯手。只要大城軍死拖住東籲主力在南邊,那東籲根本無力四戰。更何況,還有一個野心勃勃的越南黎朝鄭氏。」

    東籲本就不是什麼大國,雖也強盛一時,但與大城王朝的連年交戰,加上之前的那場國內叛亂,使得東籲早就已經衰弱下來,短暫的中興後再次疲軟,如今更是四面楚歌。

    過去他也就跟大城兩國菜雞互啄,現在大漢朝猛龍過江,東籲這條小蛇便只能悲劇了。正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們和大城打的正激烈的時候,先是被漢軍驅趕的雲南叛亂土司殺到,接著大漢又殺過來了。

    現在木邦等孟族、撢族土司都紛紛歸附大漢,在這種情形下,鄭芝龍覺得自己就任中南軍區總督,靖南大將軍之職會非常輕鬆。不過他覺得皇帝啟用他,並不是真的為了收復三宣六慰就滿足了。皇帝用他,肯定是準備用他一直打到海邊,滅掉整個東籲王朝,甚至一路殺到馬六甲半島。殺到馬六甲海峽邊上,從雲南一直打出一條路來,與皇帝在南洋的那片飛地新加坡相連。

    鄭芝龍曾縱橫海上,對於南洋的形勢很清楚,更明白南洋海貿的巨大利潤。因此他也深知如今葡萄牙所佔據的馬六甲海峽的重要意義。馬六甲就是南洋通往印度和歐洲的大門,可葡萄牙早就衰弱了,這個最先來到南洋群島殖民的殖民者,如今根本無法後來的西班牙與新興的荷蘭、英國、法國等相爭。

    葡萄牙在馬六甲的控制權已經越來越弱,這塊重要的地盤隨時都可能易主,最大的可能就是荷蘭奪得此地。

    如果大漢能夠先一步奪得這塊地方,自然是意義重大。

    但若按傳統的辦法,大漢得從廣東沿海南下,先得經過越南和呂宋的西班牙人的勢力攔截,他們不會輕易的讓大漢南下的。

    更別提南面還有荷蘭、英國等殖民者。

    但如果他能夠從雲南攻破東籲。在西南打通一條出海口,甚至一直沿海打下馬六甲半島,那就是出其不意,曲徑通幽了。

    側後方迂,到時不論是越南還是西班牙、荷蘭等人都無法攔截他們。

    聽了鄭芝龍的話,劉鈞很滿意。

    「暫時先不用動越南,我們可以和大城國聯手,先滅了東籲。」

    「越是越南鄭氏不知進退,侵入老撾等地呢?」

    劉鈞冷哼了一聲,「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我們既然能聯合大城國對付東籲國,那也就能聯絡越南鄭氏的敵人對付他,後黎朝雖由鄭氏把持朝政,但其北面還有莫朝。中部有武氏,南面有阮氏,如果我們向他們表示願意支持他們取代鄭氏,想必他們很願意在背後捅鄭氏一刀子吧?」

    「臣立即就派人去聯絡大城國和越南阮氏、武氏及莫氏。」馮勝說,「水攪得越渾,對我們越有利。」

    袁繼咸清了清嗓子。「陛下,鄭帥自陝甘調任中南,那陝甘由誰來接任?此外,朝廷準備將天下各地調整為五京十二軍區三十九省,其中不少軍都省份調整合併等情況,這各省督撫總兵該如何相應調整,還請陛下示下。」

    此輪朝廷調整,區域重新劃分,涉及到的是最頂級的地方軍政調整。

    按大漢朝的人事制度,五品以下七品以上的文官由吏部選拔任免,五品以下七品以上武官由兵部選拔任免。而各省地方七品以下文官,由各省督撫任免,七品以下武官,由各軍區總督提督協商任免。

    五品以上三品以下文官,由內閣選拔後向皇帝推薦,五品以上三品以下武官,則是樞密院向向皇帝舉薦人選。

    至於三品以上文武官吏,選拔任命權全在皇帝之手。

    不論是總督還是巡撫或者提督、總兵,甚至是布政使、按察使等文武官員,都是三品以上官員,其任免權都直接掌握在皇帝手中。

    通過這種人事制度,劉鈞對於朝廷的掌控力更強。

    哪怕是輔袁繼咸,面對這輪巨大的人事調動,也不敢越權半步。對於這些高級官吏,他頂多也就是一個舉薦權。

    原來的九大軍區調整為十二大軍區,更是新增到了三十九個省,另外還有五個直隸府級的五京。

    五京行政級別已經與省相同,不過與明朝時的兩京不同的是,大漢的五京皆為直隸府,但僅轄一府之地,他們不歸所在省管轄,直歸朝廷管轄。如順天府,直隸總督兼河北巡撫,便無權管轄。

    江南省也無權管轄南京府,河南省無權管轄洛陽府,陝西省無權管轄長安府,遼東省無權管轄遼陽府。

    河北的省會因此設在保定,河南的省會設在開封,江南的省會設在甦州,陝西的省會設在鳳翔,遼東的省會設在瀋陽。

    五京的長官不再稱巡撫,而稱尹,如順天府尹,南京府尹等。官階高於知府,與巡撫同等。

    因此現在大漢的行政區劃,如果以省級劃分,那是五京三十九省。如果以軍區劃。則是五京十二軍區。

    五京地位特殊,直隸中央,各駐有樞密院五戰區總預備軍,各由一位提督統領,五京提督地位與府尹平級。但要受府尹監督。

    北京的九門提督,便是京師的總預備軍統領,他所統領的禁衛軍,便是中戰區總預備隊。

    朝廷這種區劃格局的調整,意味著權力格局的調整,這是皇帝加強掌握權力的手段,誰也不會出來反對。連袁繼咸也不會。

    甚至在調整後新的督撫提督的人選上,他都聰明的沒有表達自己的意見,他知道皇帝肯定早有了預定方案,那就直接聽皇帝安排好了。

    「洪承疇出任陝甘總督。總督陝西、甘肅、青海三省軍政,兼陝西巡撫。孫傳庭出任塞上總督,總督寧夏、綏遠、燕北、漠南、興安五省軍政,兼綏遠巡撫。朱大典任長安府尹,常升任長安提督。」

    緩了緩劉鈞又道,「保寧侯秦總督屢上奏摺,陳言年邁體弱,乞骸骨。朕準了,晉秦良玉保寧縣開國公,賞銀十萬以安享晚年。以陳奇瑜任西南總督。總督四川、貴州、西康三省,兼任四川巡撫,以蔡遠任西南提督兼四川總兵官。」

    明年除了東征日本與西南入緬征戰,朝廷最重要的一場戰爭肯定還非與漠西蒙古一戰不可。

    比起朝廷對日本和東籲都是壓倒性的優勢。明年要在西北與衛拉特聯盟交戰,只怕並不容易。

    劉鈞把鄭芝龍從西北調離,最終選了三員大將坐鎮西南西北。

    洪承疇、孫傳庭、陳奇瑜,這三人都是前明之時就已經在剿匪安民方面表現極佳的三名文人大帥。尤其是三人都是久在西北用兵,對於西北之地相當熟悉,還都曾南下四川做戰。

    用這三人。是因他們三人熟悉西北事務。

    雖然他們三人都是前朝高官,但劉鈞也一直在觀察著他們,現這三人在新朝中表現還不錯。陳奇瑜在江南巡撫任上進京,到樞密院任五戰區司令。洪孫二人,也在遼東被清軍俘虜後做了一段時間俘虜,堅貞不屈,表現的很有氣節。

    歸來之後,劉鈞安排兩人到西北鄭芝龍麾下當巡撫,他們表現的也都很好。

    派此三人出任總督,總督三軍區,統領十一省,正是為了主持防禦與漠西蒙古的一戰。用他們,而不是直接用張山等人,一來是張山等人是武將,且很年輕,總督這個職位既要管軍也要管民政,對政務方面的能力也要求很高。

    而且劉鈞也並不怎麼願意讓自己麾下的那些大將早早的坐上各軍區總督的位置,他更希望能夠文武分別,武將就是職業的將領,只統兵打仗,不過多的干涉到地方民政方面。

    孫傳庭等人不論年齡還是能力,都更適合總督之位,張山蔡遠等人更適合擔任提督之職,劉鈞養著百萬職業常備軍,很慎重的不會輕易的把軍隊交到其它人手裡。

    還是由自己的老兄弟們統領更令人放心,這樣也更專業。

    三督總督帝國西面,防禦漠西蒙古,劉鈞還不忘記又派了朱大典和常升分別長安的府尹的提督,統領著西京的左戰區總預備軍。

    用朱大典這個曾經的舊搭檔任西京府尹,劉鈞也考慮了許久。

    朱大典以前很貪,愛錢,不過真本事也很強,尤其在統兵打仗這一方面,很強硬能幹,算是文臣中比較有名的人物了。

    不過近年來,朱大典這個貪的毛病倒是改了許多,主要還是得益於朝廷的監督制度。

    「陛下這安排,明年我們不與衛拉特交戰?」傅山問。

    劉鈞的這個安排,更像是一副全面防守的架勢。劉鈞卻是搖了搖頭,「進攻才是最好的防禦,不過我準備做兩手準備。在青海、西康、甘肅這一地區,我們以守代攻。青藏高原的殘酷環境和氣候,暫時來說是我們最大的敵人,不能適應這一情況,我們就無法真正進攻藏區高原。因這邊還是以防禦為主!」

    但被動挨打,那不是劉鈞的風格。

    朝廷還有一支蒙古諸侯聯軍呢,現在還多了許多女真臣服部落,不用豈不是可惜?

    因此劉鈞的計畫是在南線主防守,而在北線,則以攻代守,以蒙古和女真軍隊為主力,漢軍步炮協同,直接殺向衛拉特的老巢核心地帶的新江西域地區。

    大漢如今的實力,完全可以兵分兩路,南守而北攻。

    但衛拉特聯盟可就不見得有足夠的實力兩面作戰了。在青藏高原上不好打,那就拉到西域草原上去打。

    而且這個南守北攻的作戰策略,一開始就是奔著打長期戰去的。一次兩次也沒打算就能滅掉西域的衛拉特聯盟,那就在南線立足防守的同時,不斷的從蒙古草原西征西域漠西諸部,劫掠他們的牛羊,擄掠他們的人口,殲滅他們的戰士。

    一次打不跨,那就兩次,三次。今年不行,那就明年接著來。

    劉鈞相信,有大漢的命令和支持,滿蒙諸部兵馬並不會反對去西域草原上打打草谷,搶搶人馬。

    只要堅持下去,別說三五年,有個兩三年,漠西的衛拉特聯盟就得承受不住。

    等到他們在西域草原上站不住腳的時候,那個時候已經在青海西康等地駐紮良久,訓練習慣了的漢軍,隨時就能挺進藏區,一舉將藏區控制。

    到那個時候,除非漠西諸部都跟土扈特部族一樣,越過哈薩克大草原,跑到伏爾加河和裡海邊去。

    大漢擁有兩億多的人口,有著很興奮的工商業,這就是大漢的底氣。

    尤其是大漢擁有一支龐大的常備軍,甚至還有許多驃悍的部落預備軍可以隨時召集,這意味著大漢不像是秦漢隋唐時代一樣,那個時候的中原王朝軍隊更多的還是農兵結合制,要打仗,就得把農民召集起來,這種制度,有著先天的缺陷,打短期的戰爭還不會對朝廷有太大的影響。

    而一旦戰爭時間過長,就將影響到莊稼的耕種收穫,戰爭中士兵死的多一點,就會傷筋動骨。

    但如今的大漢不同,大漢擁有的是專業的職業常備軍隊,這軍隊還有著完善的後勤補給供應系統,大漢的軍隊隨時能拉出來戰鬥,甚至能夠持續長期作戰,都不會對國內的生產生活有太大的影響。

    大漢的軍隊可以年年出兵西域,每年跟他們打上幾個來,而漠西的蒙古諸部,也只是個全民皆兵的遊牧部落罷了,他們的士兵就是牧民。如果牧民長期戰爭,那將對他們的生活有極大的影響。

    大漢有本錢打一場這樣的長期戰爭,漠西蒙古人卻打不起。

    以大漢現在的國內,劉鈞有自信明年同時展開三場戰爭,東征日本,南征緬甸,西征衛拉特,毫無壓力。

    甚至他還打算依靠這三場戰爭,上一筆戰爭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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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2
第616章 血性

    「諸位愛卿,」劉鈞坐在那裡開了一天的會,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一連數天,每天都是早起晚睡,五京十二軍區三十九省的全新區劃,帶來的是全盤的人事變更,恰又改上了年終的各項盤點、審計還有官吏的考核。

    他只想早就結束這個會議,甚至有點想要逃離這個皇宮,去外面的世界透口新鮮的空氣。

    「今天的會議就先到這吧。」劉鈞打斷了還興致勃勃的一眾總理參政和列席的眾位大臣們,「天色不早了,我們也早點結束今天的會議,大家早點回去,在家裡好好考慮一下當前的形勢,都拿出幾條有用的建議來,回頭呈奏上來,記得要言之有物,如果沒有好的建議,就不要上摺子湊數了。好了,大家這段時間也都累了,都早點回去吧。」

    劉鈞不太耐煩的起身,走前,他召來內務府大總管,讓他給一眾大臣們各賜下一幾壇御酒。然後他丟下大家,直接先走了。

    今天會議上,只是定下了幾項明年重大的決策方向。但是人事方面,劉鈞也只是公佈了部份封疆大吏的任命。

    劉鈞倒也沒想要捏著藏著,實在是涉及地方全面調整,他不得不慎之又慎。每一個任命,都必須是深思熟慮的,這種思慮,他甚至都無法與大臣們去商量。

    所處的位置不同,使得他們考慮問題的角度也不同,在這種重要無比的事情上,大臣們的話並不會有太大的幫助,有時反而會擾亂他的思路。

    「陛下,我們會不會有些操之過急?」跟隨在劉鈞身邊的王坤小聲的道,他身為司禮監提督太監,宮內宦官三巨頭之首,是做為皇帝的機要秘書的身份存在的。這使得他不再是普通的內侍,而同樣名正言順的進入大漢的中樞權利核心。

    特別是總理參政餃頭,讓他成為大漢最頂級的重臣之一。

    到了他現在的地位。自然不能再僅靠些簡單的吃喝玩樂來討寵。他很清楚這位年青皇帝的性格,如果他真那樣做,那他馬上就會失去眼下的地位,說不轉頭就要被安置去養老了。他現在的地位。皇帝需要的是他做為一名朝廷重臣,而不是一個內侍佞臣。

    劉鈞笑笑,沒有停下腳步。

    從總理衙門出來,他便快步往乾清殿而去。王坤不是第一個跟皇帝提起操之過急這話的人,事實上。最近這樣的言論在許多大臣的奏章中反覆出現。

    甚至有一些年青點的科道言官,很是直接的批評皇帝如今的執政是秦皇漢武風格,甚至有人說劉鈞這是在走隋二世的路。有人直接說劉鈞窮兵黷武,有人說他好大喜功。

    對於這些奏摺,劉鈞看過之後,就專門讓內侍放進了一個書架上保存。不是記黑名單,只不過是覺得這些人還算正直敢言,但對於他們所說的那些,劉鈞卻不認同。

    說好大喜功,能稱的上一點。說窮兵黷武,似乎也不是言之無物,就連說他操之過急,也有根據。

    不過劉鈞認為自己既不是秦始皇也不是漢武帝,更不是隋煬帝。

    不論秦皇漢武還是隋煬帝,都是目光遠大的帝王。

    秦始皇的統一天下,車同軌書同文統一度量衡,修建長城。漢武帝的北逐匈奴,隋煬帝的建東都開運河,北擊吐谷渾東征高句麗。

    他們做的。無一不是為了華夏的統一。

    不過他們的改革他們的功略也確實有薄弱之處,秦隋都是二世而亡,漢武帝繼承皇位的時候正是漢文景之治後,漢武帝在位數十年。卻把漢打的差點亡國,天下人口減半。隋煬帝繼位時也是開皇盛世之後,大隋重新一統天下之後,可赫赫武功,繁華盛世之後是盛極而衰,迅速的敗亡。

    奉儒家為正統的朝中文官們。尤其是那些言官們,都討厭戰爭,也討厭改革,甚至不喜歡擴張,他們害怕戰爭,害怕變革,害怕擴張。

    經歷了千年傳揚的儒家,慢慢變的有些固步自封。

    他們只是一味的講好戰必亡,卻不知道忘戰必危,前明二百餘年,中晚明時,屢屢被外敵入侵,連個小小的日本都敢有鯨吞大明之心,西南的東籲小國也敢屢屢犯境奪疆,更不提北方草原的蒙古人和後來關東興起的女真人。

    都城北京,也數次被胡族兵臨城下。

    就算不和親不割地不賠款,也改變不了明朝被各個外族輪番吊打,甚至土司部族接連造反的事實。大明的疆土越變越小,土司越來越多叛亂自立,這都是事實。

    大明後來的困境,在劉鈞看來,完全就是開國皇帝訂立制度上的缺陷。朱洪武所謂的吾養百萬之軍卻不費民間一粒之糧,看似好聽,實際上朝廷將大片的田地用做軍屯,把無數的百姓劃為軍戶免去稅賦,結果卻是空耗了這些田地人口稅收,卻反而沒養出可用之兵。

    大明的優待宗室和優待官紳,卻最終養出了大明最龐大的一支寄生蟲集團。

    衛所軍戶制度以及軍屯制度和武官世襲還有以文統武制度,更是自廢武功,寵大的帝國卻沒有一支能戰可戰的軍隊,更別說所謂的不征之國,讓中原在最強盛之時,失去了開拓的機會。

    大漢帝國的制度,都是脫胎於明朝制度卻又完全不同,許多官員們難以接受,無法適應,甚至惶恐不安。

    「許多漢人都已經喪失了血性,不知進取了。」劉鈞嘆著氣道,「天予弗取,必受其咎。」如今的大漢因為他的出現,拐了一個彎,走上了另一條岔道。這是一條大道,中國不必再走彎路。

    如今是最好的時代,沒有經歷毀滅性的明清交替,漢人保留了元氣,並且在新朝更加強壯起來,現在這個時候,大漢對周邊是擁有無比優勢的,這個時期若不趁機進取,等別人反應過來,那個時候就難了。

    況且。每個王朝真正能保持極強進取力的時候,也就很短的幾十年時間。錯過這個階段,進取能力就會大大不如。

    「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如果史書將來要給我加一個好戰罵名。我亦無懼。我所做的事情,都是利在千秋之事。」

    明知是對的,那就去做,不要畏懼人言。

    雖然明年可能要同時打三場戰爭,甚至是四場戰爭。但劉鈞卻也不是一味的狂妄自大。朝廷對女真和漠西蒙古人的戰爭,主要還將是以夷制夷,驅虎吞狼之策,因此這兩場戰爭,打起來並不會削弱大漢的實力,相反,只會削弱滿蒙諸部實力,讓大漢能更好的控制長城外。

    而日本之戰,那將是一場掠奪之戰,大漢對於日本人有著跨時代的優越。荷蘭人西班牙人英國人等等歐洲國家。正是憑著這些先進,跨海越洋,向那些落後之地掠奪殖民,用那些殖民地民族的血淚,用他們的財富和人口,為他們的崛起築起基石。

    這沒有絲毫的溫情,是殘酷無比的,大漢在這樣弱肉強食的民族之林中,要想立身,就不能太過仁慈。

    大漢絕不會有什麼不征之國。更何況是日本這樣屢次侵犯中國的惡鄰,有機會吞併滅亡它,劉鈞絕不會手軟。

    「朝廷的修路、移民、墾荒、教育等計畫,確實有些急切了些。但十年太久,只爭朝夕。我們要打日本,正是要從日本擄奪勞力過來挖礦修路,我們急著推行教育,是為了把這天下江山的各部各族,都融合為一個華夏大民族。成為一體的中國。」

    王坤有些話聽明白了,有些話卻聽不明白。劉鈞也不試圖讓他明白,只是最近有太多的人在置疑他,他表面上不在意,其實心裡也憋了一股子火,今天借他這個問話,就一起說了出來。

    劉鈞嘆了口氣,「其實不論是打日本還是打東籲,都不會對朝廷有太大的影響。相反,戰爭還會刺激到經濟,這屬於戰爭經濟,戰爭需要戰艦、火炮、火槍、刀劍、服裝、車輛等等。造船業、火器廠、被服廠等都能得到大量訂單。而這些軍工產業又會帶動上游的礦產、冶煉、紡織等上游原料產業,這是一個良性循環,能帶動無數產業發展,這過程中會產生無數的工作機會,朝廷也有得到許多稅收,國家還能得到許多技術的積累等等。」

    這種戰爭經濟模式,要建立在有強大的軍隊基礎上,大漢有龐大的常備軍,有先進的技術,擁有這樣的條件。

    「以戰養戰。」王坤想了一會,說了一個詞,他覺得有些類似。明朝時女真人的崛起,靠的不就是這種戰爭擴張模式嗎,不過女真人他們好像靠的是搶。通過一次次戰爭勝利後的劫掠,壯大自己。

    而皇上說的這種戰爭經濟,則更高級一些。同樣也需要戰勝,戰勝了才有戰利品,才能夠支付戰爭的成本,那些軍工產業才能拿到軍械裝備款,他們才有錢支付上游的原材料成本以及發放自己工人的工錢。

    這是一個嚴密的產業鏈,若是有一個鏈條中斷,那就將是一場災難。到時就會從戰爭經濟戰爭財,變成戰爭災難。

    而最重要的那個鏈子,就是得打勝仗,其次就是能從戰爭中得到足夠的戰利品。

    大漢不能得勝嗎?

    大漢不能從戰爭中收回成本嗎?

    王坤想了想皇帝率領的軍隊一直以來的戰役,不論是在前明時還是在大漢之時,他們似乎沒有過虧本的時候。

    「看來你明白了,是的,我們難道打不贏日本打不贏東籲?不,我不這樣認為。我們擁有數量龐大的常備軍,擁有先進的火器,最充足的訓練,還有完備的後勤補給體系,這不是明朝時的衛所軍,也不是隋唐時的亦農亦兵的府兵。」

    「說起來我們漢軍與宋朝的禁軍類似,都是常備軍,但我們比他們強多了,不是嗎?我們有強大的艦隊和猛烈的炮兵,甚至還有驃悍的騎兵。這樣的軍隊為什麼還打不贏?」

    「這其實就跟做生意似的,我們手裡握著的,可是極好的商機,穩定可靠的利潤,為什麼還不敢上呢?」

    王坤笑了起來,「陛下建立的大漢軍,戰無不勝,尚無一敗呢。滿清和蒙古都先後屢敗漢軍陣下,區區日本和東籲,自然也不是敵手。」

    劉鈞哈哈大笑,「這是包賺不賠的買賣,我們沒有理由去錯過。」

    「日本有兩千多萬人口,距離我們也極盡,許多海軍將領都曾提議朝廷與歐洲來的殖民者爭奪南洋諸島。可是日本這麼一塊肥肉擺在面前,我們為什麼要急著捨近求遠?」

    「拿下日本,這兩千多萬人若成為勞力,那朝廷的道路網線就能四通八達,聯結每一個省份,甚至等我們將來滅掉東籲後,能從京師大馬路直接連到雲南,連到大理,連到阿瓦,連到仰光海口。」

    「只要能吞下日本和東籲,大漢就能得迅速騰飛,在二十年內,把帝國的西南邊界,一直推到南面大海邊,甚至五十年內,能把整個南洋群島都給征服。」

    王坤聽的都有些熱血沸騰的感覺,雖然他只是個去勢的太監,不過他承認,這一刻他確實熱血沸騰了。

    皇帝的雄心偉略讓他深深折服,這是一位真正的雄主啊。

    劉鈞一回頭,見到王坤那臉上泛紅的激動模樣,笑了笑。

    說來容易,真正要實現當然不簡單,別說五十年,如果國策不變,經過幾代人的不懈努力,也許百年,中國能把中南半島和日本朝鮮吞併,至於南洋群島,那可是一片浩瀚的海洋,擁有無數的群島,一座座島的征服過去,需要的不僅僅是武力,還有時間。

    百年時間,變化太大,誰也不能保證大漢百年內國策不變,內部不會有變化。但他希望他能夠把這種開拓和進取的精神傳遞開來,只要國人都有了這樣的開拓精神,才是最重要的。

    「好了,我要出宮一趟,你去通知一下當值的侍衛親軍和廠衛。」

    「要出京嗎,是否通知禁衛軍和五城兵馬司、警察廳、順天府?」

    「不必興師動眾,我就在京裡走走,微服出行。」劉鈞交待。(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2
第617章 開放

    「眼看著就要過年了,我們真的不去拜訪座師、房師?」

    「陛下明旨詔告,大漢及第舉人、不得拜主考官、同考官,如有違者,都察院彈奏兼得呼主考總裁為恩門、師門、座師,亦不得自稱門生。天子此舉意在矯治擢第於公朝,卻謝恩於私室的薄俗,我覺得很有道理。「

    劉鈞一身普通的直裰和襆頭,走近德國菜館的時候,竟然聽到館子裡有幾名讀書人在高談闊論。

    他們的聲音不算太大,但此時店裡剛好人不多,因此劉鈞倒一字不落的聽的清楚。

    他嘴角一揚,倒沒想到館子裡還有士子在此,更料不到他們談的是這件事情。

    自隋唐開科舉以來,科舉制度越來越守備,國家取才也主要以科舉選才為主。尤其是到了明代時,科舉更是昌盛,秀才都有數十萬。由於國家取士皆以科舉,而科舉中考官掌握著舉子的錄取。

    因此考官對於舉子,可謂是恩情尤重。大明的考生錄取後,都要向主考官謝恩,稱主考官為師門、恩門、座師,稱同考官為房師,而自稱門生。

    甚至慢慢的,這種師生關係漸漸演變為朋黨關係。

    生員之在天下,近或百千里,遠或萬里,語言不通,姓名不通。可一登科第,則有所謂主考官者,謂之座師。有所謂同考官者,謂之房師。同榜之士,謂之同年。同年之子,謂之年佷。座師、房師之子,謂之世兄,座師、房師稱考生為門生。

    而門生之中所取中者,謂之門孫,門孫稱其師之師,謂之太老師。

    本來只是國家正常的選拔人才的一道考試程序,這是受朝廷安排,考生也是遵循制度應考。考中了也是因為考生的能力足夠了,被錄取了也是正常。

    這之間本是公事公辦,公平公正,無謂施恩受恩。可是從明朝開始。這種關係卻在迅速變化,你錄取了我,你就是我的恩師。我要錄取你,你就是我私人。

    於是,會試過後。新進貢士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結伴去拜謝座師、房師。甚至到了後來,不僅僅是會試這樣,就是鄉試也是如此了。

    天下南北各地的士子,士子和朝廷的官員,他們通過一場科舉考試,就迅速的攀起了關係,結成錯綜複雜的關係網,甚至往往在朝中結成朋黨。

    明代的黨爭,許多同黨就是座師門生同年等這些關係結起來的。

    劉鈞當然不願意看到明代的這種惡習繼續。

    今年科舉會試。劉鈞就沒按照明代傳統,以次輔做主考官,而是選了民務卿李邦華為主考總裁,同時又多選同考官。之後更是明確下詔,禁止考生認座師房師,更不許他們自稱門生,不許拜謝送禮。

    科舉是國家的公正選拔考試,不能成為考官們施恩市惠之機,更不許官員與考生借此攀連,以此朋黨。

    這個禁令其實早在北宋之時就有過。但禁之不絕,明代之時,愈演愈烈,劉鈞連下數詔申明此事。並在會試發榜當天,派了錦衣衛、東廠、都察院等監督部門的官吏到各個考官家門前守著。

    當時不少士子興匆匆趕到李邦華等考官府上,不顧朝廷詔令想要拜謝恩門。結果毫不例外的被登記了名字,然後被警告了一番。

    這一次口頭警告加記名一次,若有再犯,則將直接取消貢士資格。甚至嚴厲者還可能會受到禁考的處罰,最嚴重的將受到終身禁考的結果。

    看到朝廷如此嚴厲的來真的,許多興奮的貢生終於灰溜溜的回去了。

    朝廷錄取的士子,士子不感謝朝廷不感謝皇帝,卻要感謝考官,這如何難讓劉鈞忍受。就算要謝師恩,你也應當是謝那些教授你們學問的真正老師,而不是那些錄取你們的考官,這不是謝師恩,也稱不是師,劉鈞絕不允許。

    「年後的庶吉士考試大家有信心沒?」

    一個士子轉移話題,門師門生關係現在為朝廷所禁,因此這幾個士子很聰明的沒有多談。拜座師對於貢生來說當然是好事,他們原只是普通的讀書人,而能夠擔任座師的,按明時制度,主考一般為次輔,其餘同考官,也至少是尚書、副都御史等三品以上朝中高官。

    拜個門師、房師,就能迅速在朝中得到數位實力靠山,對他們今後的仕途自然是極有幫助的。而對那些考官來說,這些年輕的新科進士,都是將來朝中的新貴,早早的拉一把,也是助力,對他們將來或者對自己的家族後人來說,當然也是極有好處的。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拜門師才會這麼火。現在朝廷不讓拜門師,對於考生們來說固然有些損失,可如果大家都一樣,那也是能接受的。

    「聽說今年的庶吉士只選三十人,天下數十萬讀書人,今科最終考出三千舉人、六百進士。如今為庶吉士,更只三十額度,真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啊。」一士子感嘆。

    「還是太沖兄和炎武兄、百史兄最逍遙,不必再考上一回,殿試一過,名列一甲前三。」

    那人說的這三人,卻正是今科的一甲三名,太沖名黃宗羲,復社社長,本科狀元,更是連中三元,鄉試解元、會試會元以及殿試狀元,名動天下,兼之與他同考的四位弟弟也全都中得進士,因此黃家五兄弟一門同登第,黃宗羲連中三元奪狀元,成為如今天下正熱議的話題。

    黃宗羲連中三元成為狀元後,立即被皇帝欽點為翰林院修撰,這是個正七品的官職。

    顧炎武顧繼坤和陳百史陳名夏兩人,也都是復社領袖,這次分別被欽點為榜眼和探花,他們兩個同被授為翰林院編修,正八品官。

    這也是一甲的特別待遇,一甲只有三名,狀元、榜眼、探花。三人按慣例都是直接進翰林院,明朝時稱之為觀政。

    明代時翰林院的官員具有兩重意義,一是做為參預機務的內閣成員,內閣成員稱大學士。因而內閣與翰林院為一而二,二而一的機構,這也是晚明時只有翰林出身才能入閣的由來。自成化後,不但內閣。連六部長官也都形成了必由翰林官充任的潛規則。

    明代的翰林院也包括了唐宋時代的秘書監、史館、著作局、起居郎、舍人等職責。

    翰林院也是極尊貴的。

    不過到了大漢朝,雖然各種部衙名稱都是沿用明代,但職責上卻已經大變了樣。就如內閣大學士從過去的五品到了現在的一品。翰林院的職責也大為改變,如果說司禮監現在成了皇帝的宮內辦公廳秘書處,那麼翰林院現在的職責則成了皇帝在宮外的秘書機構。

    相比起來。司禮監的職權更重,他們隨時隨地的為皇帝服務,而翰林院也內閣完全分開,承擔部份秘書事務,他們的明確職責則是掌制誥、史冊、文翰之事,並且還有考議制度,詳正文書,備天子顧問的職責。

    因此他們其實也是相當清要的地位。

    雖然如今大漢朝中格局改變,再沒有主六部和進內閣必先經翰林的舊規矩了,可畢竟按新制。普通的舉人中了進士後,得先去京師大學進修四年,包括兩年讀書,兩年部衙和省府衙門實習經歷,才能正式授官,一開始也只能從八品官當起,得先到縣裡做佐貳官做起。

    而一甲三名,不但能得到狀元等巨大聲名讚譽外,他們還能直接進入翰林院,狀元一進去就是正七品。榜眼和探花也是直接就是正八品,這比起其它的進士們,等於就節省了四年仕途時間,何況還是直接從最清貴的翰林院開始做起呢。

    這伙士子。卻正是黃宗羲等人。

    一甲三名都在這裡,黃宗羲、顧炎武還有陳名夏,此外還有同科進士夏允彝、徐孚遠、黃淳耀、楊廷樞四人,這四人也是如今復社的領袖,都是文采斐然的才子。正是在他們的領導下,原來由張溥張采二張聯合江南諸社成立的復社。最初時本只是以砌磋八股,復古唐宋,現在卻在黃宗羲等人的帶領下,主張經世致用之學,關心和研究社會問題,關注民生,反對空談。

    此次七人一同登第,復社三百多名參考舉人中,更有一百多名新科進士,可謂一大盛世。

    京師百姓,士林學子們,甚至已經給七人送了一個稱號,復社七君子。

    這也是繼當年東林七君子,復社四公子後,又深得士民稱讚的士林新興才子。

    劉鈞身邊跟著一名東廠大掌班跟隨,他身為東廠大掌班,還能跟隨著皇帝微服出巡,自然也是辦事很得力的,眼力更是不凡。他只打量了那邊幾眼,便已經將這些人認出來了。

    「公子,那邊是復社七君子和江南五才子。」

    復社七君子劉鈞倒是聽說過,最近黃宗羲等人可謂是火遍天下,這裡面還有他的一份功勞呢,要不是他特意提拔,黃宗羲連會元都沒被選上,更別說欽點狀元連中三元了。

    大掌班在旁邊輕說的解說了一遍。

    「黃宗羲、顧炎武、陳名夏、夏允彝、徐孚遠、黃淳耀、楊廷樞七人都是新科進士,且俱是江南復社領袖,因此時人稱之為復社七君子。而吳偉業、陳子龍、吳應箕、周鐘、顧杲五人,也都是江南人,且一樣曾是復社領袖,不過他們都早科場先登,如今都在京中為六七品的主事、給事中等官,因五人才情極佳,故京中呼為江南五才子。」

    劉鈞聽到吳偉業等名字時,也有些印象了。吳偉業曾是復社首領張溥的門生,與張溥還是同科中的進士,當年他會試第一,殿試第二。吳偉業詩做的極好,是當今詩壇才子。

    他先是授翰林編修,後來又充東宮講讀等清貴官,現在任正五品左庶子。

    陳子龍則是崇禎十年進士,任過紹興推官,如今任七品兵科給事中。

    其它三人也多是三十出頭,在京中擔任著六七品的官職。

    「陛下,要不要迴避一下?」

    這些人基本上都見過劉鈞,掌班怕他們認出皇帝來。劉鈞笑了笑,他今天換了身衣服,也稍稍改變了下兼容,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編修。只怕這些人就算見到也認不出來。

    「無妨。」

    那邊的七君子五才子們倒沒注意到劉鈞,更想不到這個普通士子居然就是他們曾見過的大漢天子。

    「先一步入了翰林院,可也逃不過京師大學的讀書上課啊,還得一邊做事一邊讀書。這兩年肯定不會輕鬆。」陳名夏笑著道,嘴上這樣說著,心裡卻是高興。

    「聽說庶吉士考試選出的三十人,也一樣得進京師大學上課。」

    那邊吳偉業笑道,「這個我倒知道些消息。據說太沖兄三位一甲以及三十位選出來的庶吉士,每週只需到翰林院上兩天班,不過得是週六週日的替休輪班,你們週一到週五還是得去京師大學上課的,一堂課也不能缺。」

    說到這裡時,他甚至有點興災樂禍的笑出聲來。

    果然,黃宗羲三人一聽,都塌下臉來。一想到今後兩年時間裡,除了寒暑假期裡,其餘時候每週得五天上課。兩天上班,就不由覺得那肯定會是很漫長的兩年。

    「你們這算不錯了,翰林院半工半讀兩年,然後就能下放到地方任職,等你們同年經過四年苦熬才終於能到地方出任一個八品小官時,你們起碼已經是一縣主官知縣了。」

    每個進士都得先入京師大學學習,並且需要先到部衙和地方先實習,四年後才能正式授官,還必須從縣官當起,還不是一來就當知縣。而是先要從縣佐貳官做起。在這樣的制度下,黃宗羲他們比起同年的進士們,可就不是起步高了一點兩點而已了,那是高了一大截。節省了好幾年時間。

    「這樣也好,起碼沉下去後,能夠瞭解地方實情,知道民間疾苦,不會被那些奸吏給矇蔽。」

    「聽說朝廷明年要東征日本南攻東籲,還要北伐女真西征漠西?」顧火武問陳子龍。他畢竟是兵科給事中,對於這方面的事情肯定知道的多些。

    「嗯,明年朝廷有好幾場大戰要打,算的上是四面出擊吧。」陳子龍點點頭。

    「數面開戰,會不會太危險了些?」黃宗羲忍不住問。早在幾年前,大明朝時還是內憂外患,屢屢被兵臨城下,各地戰火荼毒,百姓深受其害。想不到,如今大漢朝不但能東破女真,北壓蒙古,現在居然還計畫同時四面出兵。

    這種國家的強盛,讓他們這些文人士子也都非常的感覺自豪,尤其是大家如今或是朝廷官員,或是新科進士,也算是半個官了,因此對於大漢的強盛,越發的高興。

    「說是四面開戰,但真細思量下來,朝廷也不是狂妄之舉。大漢官軍的戰力,天下也是看的明白的,這幾年,南征北征,還未曾一敗。不說大漢的百萬陸軍常備軍,裝備先進的火銃火炮,如今還有數量不少的驃悍蒙古女真等諸侯預備軍,要防漠西蒙古自然沒問題,加上一個東籲小國自然更沒問題。」

    「朝廷之前能破女真,壓服漠南漠北蒙古,難道反而還打不過漠西蒙古人?」

    大家都為這話說的點頭,這幾年,大漢的強大戰力,確實有目共睹。

    「百萬常備軍啊,漠西諸部兵馬再翻上一倍,都不是我們的對手。他們還拿著弓箭長刀,我們卻已經是配備齊了火銃大炮,血肉之軀豈能敵的過千斤大炮萬炮齊轟?」

    「至於說東籲,他們比雲貴的那些彝苗土司也強不到哪去。朝廷之前短短幾月就把西南土司叛亂平定了。告訴你們吧,那些被朝廷打敗的土司潰兵逃到東籲後,就憑著那點殘兵敗將,居然把東籲國都給圍了,東籲國至今都沒能解都城之圍。你們說,這樣的東籲國,我們擔憂什麼?」

    「哈哈,這東籲也太弱了點吧?」

    「西南夷人土國,能強大到哪去,朝廷不發兵則已,一發兵自然隨時掃滅。」

    一眾士人都不由的大為興奮,這麼說來,朝廷怎麼打都是能贏的。

    「至於日本,當年在朝鮮確實與大明打的難解難分,不分伯仲。可如今的日本,實力並不比當年打朝鮮時強,而我們漢軍呢?給萬曆時的明軍強上十倍總有的吧?更別說,那海上,到處都是我們海軍的戰艦,巨艦大炮,成千上萬啊。」

    陳子龍很是自信的道,「打日本,那就是三個手指捏田螺,手到擒來的事情。」

    「只是,無故發兵打日本,這也算是侵略吧,我****向來仁義,這恐怕與聖人思想不合啊。」周鐘說道。

    陳子龍雙眉一挑,笑道,「日本豈是良善?當年倭寇亂我東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再說當年朝鮮之戰,又有多少大漢兒郎戰死他鄉,馬革裹尸而還?日本雖偏居東海,可狼子野心不小,一有機會,他們總想來咬我們幾口的。」

    「先發制人,後發而受制於人啊,我是贊成朝廷打日本的。」

    其它眾人也各陳已見,雖也有人反對侵略他國,挑起戰爭。但多數人還是覺得國與國之間,沒有溫情可講,日本向來又不老實,當然不能跟他們客氣。

    還有人拿了明朝來舉例,明朝一味關上門過自家日子,結果各面鄰居都來欺負。再看人家萬里之外的荷蘭、西班牙、葡萄牙等國,哪怕一個只有百來萬人口的小國,都能萬里之外一路打到華夏門口來。

    劉鈞站在門口聽了一陣子,對這些君子啊才子挺滿意的,這些代表著這個時代讀書人的精英,他們的觀念也終於開始改變了,這是極好的事情。

    揮揮衣衫,劉鈞終於再次踏進這家久違的德國飯店。(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32
第618章 歐洲難民

    劉鈞進了店,也沒去理會那一桌的君子、才子們,雖然這些人不是狀元就是榜眼、探花,最次那也是二甲前十的。

    店裡沒看到老闆娘,劉鈞直接就往後面去。

    這家德國店看在臨著前門大街的橫巷裡,臨街巷是店面,裡面是大堂擺著許多桌椅,對著門有一張大櫃檯。櫃檯裡坐著一個陌生的山羊鬍老頭,正埋著頭拔拉著算盤。

    看到劉鈞進來,一個豐乳肥臀,金發碧眼的大洋馬迎了上來。她穿著一件交領的漢服襦裙,只不過本來比較含蓄的漢式衣裙穿在她的身上,卻總有點太緊崩的感覺,胸脯高高挺起,腰扎的很細,臀翹的很高。

    「歡迎光臨,客官需要點啥?」

    劉鈞聽著那口獨特的漢話忍不住笑笑,這味太有外國人的味道了,不過倒是能的出,這是北京話。

    「麗娜呢?」劉鈞直接問。

    那滿臉笑容的大洋馬一聽來人直接問麗娜,立即就帶著審視的目光打量著他。

    「我是她的合夥人。」劉鈞只得再補充一句。

    「你是郭官人?」大洋馬試探著問。

    劉鈞點了點頭,大洋馬忙道,「你等下,我去報告麗娜姐姐。」大洋馬屁股一扭一扭的往後面就去報信了。

    片刻,麗娜就小跑著出來,一看到劉鈞,臉上立即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毫無掩飾。

    「我還以為我哪裡得罪了你,讓你討厭我,以後都不肯來了呢?」

    「最近年底公事多。」

    「去樓上。」麗娜拉著劉鈞的手就往樓上走去,劉鈞知道樓上原本是麗娜住宿的地方,也充當著臨時的倉庫,放些食材。

    「我上次聽了你的意見後,覺得樓上住宿有些浪費了,我把他收拾了一些,裝修成了雅間,這樣一來。店裡能接待更多的客人,尤其是一些喜歡清靜的客人還可以不受打擾。你幫我看看,還有哪裡需要改進的,若是可以的話。過兩天就正式開放營業了。」

    劉鈞隨著麗娜往樓上去,大洋馬也在一邊跟著。兩個西洋女人都長的十分豐腴美麗,尤其有股子異域風情。大漢如今京師裡的洋人也不稀奇,數量很多,大家也都慢慢習慣這些夷人。

    當老闆娘拉著劉鈞從吳偉業他們旁邊經過往樓上去時。這些年輕的才子們都覺得有些驚艷。

    「樓上雅間不是不開放嗎,怎麼這位兄台卻能上去?」周鐘向來有些恃才放傲,之前他們也是聽說這裡有一家西洋女人開的菜館,充滿域外風情,菜式也別有風味。大家找到這裡後,發現確實不錯,店裡確實有金發碧眼的夷人女子,長的還蠻有味道。

    這些人也算是風流才子,個個家裡不是官宦出身就是地主出身,都是多才又多金。見到樓上有雅間。便要上樓,可那美麗的老闆娘卻說樓上沒裝修好,暫不對外開業。

    可現在老闆娘卻親自拉著一個年輕漢人士子往樓上去,大家不免吃味。

    周鐘更是不滿,直接站起來擋在前面。

    「諸位,樓上還沒正式營業。」劉鈞拱手。

    「莫不是以為我們好騙?沒營業,你上去做什麼?」

    周鐘鼻孔朝天,冷哼一聲道,他也曾是名滿江南的才子,還曾任過復社的社長。科舉也很順利。

    他先在翰林院為庶吉士再為編修,如今又入中書科為中書舍人,便越發的有些自負。

    「在下與此店東是朋友,我幫她瞧瞧。」劉鈞回道。

    周鐘見劉鈞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一身讀書人裝扮,長的倒也不錯,可那股子不卑不亢的態度就讓他不太高興了。

    「請問兄台哪裡人氏,可是今科考試舉子,但不知可否登第中舉,又榜上第幾名啊?」

    這番話就有些不太客氣了。連黃宗羲等聽了都覺得不妥,哪有這樣問話的。

    「這位兄台請了,在下浙江餘姚黃太沖,這幾位也是本科同年,那幾位前輩則都是江南同鄉,如今皆在京中做官。我替兄弟介紹一二。」

    「原來是連中三元的狀元公,莫說幾位就是復社七君子,而這五位,難道是江南五才子?」劉鈞聽了黃宗羲的簡單介紹,卻裝作很驚訝仰慕的樣子。

    周鐘果然臉色稍好看了些。

    大家都望向劉鈞,等著他自我介紹。劉鈞其實不想自報家門,他的真實身份當然不好說,假身份也不便說,他假身份是翰林編修郭文德,崇禎十三年進士。這裡的可都是有名的讀書人,還有翰林院的人,一報身份,豈不露餡?

    因此劉鈞就故裝不知,堅決不報身份。

    「諸位慢聊,我先上樓了。」

    「且慢,我覺得與兄弟十分有緣,不如就讓大家一起上樓看看,也幫忙提點意見?」吳偉業笑道,他總覺得這個年輕的讀書人不簡單,似乎還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來。

    實際上,他一個小小的兵科給事中,見皇帝的機會真的很少。就算是見到皇帝的場面,也必是很多人在場,他頂多是遠遠的瞧上一面。做為臣子,可不敢放肆的打量天子面容。

    他怎麼都想不到,面前的這位看似普通的讀書人,居然會是當今天子。

    周鐘也鼻孔朝天的哼道,「我們肯給這店瞧瞧,你們還該慶幸才對呢。」

    旁邊的陳名夏立即對劉鈞道,「這位周兄可是中書舍人,平時那是專替皇上擬詔草制的,若有他幫忙提點建議,肯定好用。」

    周鐘也不謙虛,一臉高傲的樣子。

    劉鈞只是笑而不語,中書舍人聽起來好像很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樣子,實際上也就是騙騙不懂的裡面門道的普通人。

    大漢的中書舍人也是沿襲明制,中書舍人分為數種,有中書科舍人、直文華殿東房中書舍人、直武英殿西房中書舍人、內閣誥敕房中書舍人、內閣制敕房中書舍人5種,均為從七品。

    周鐘主是中書科舍人,中書科本不稱科,因為與六科都在午門之外,官署相連,因此大家習慣稱為科。中書科設有二十名中書舍人。不分長次,只以年長者一人掌印,其餘人都是從七品官。

    周種在中書科不是資歷最老的,自然就不是掌印。

    他僅是中書科二十名中書舍人中的一個。而大漢除了中書科外,還有直文華殿東房中書舍人等四個中書舍人衙門。

    這五個衙門的中書舍人,各有不同分工。

    中書科舍人掌書寫誥敕,制詔,銀冊。鐵券等事。文華殿舍人,掌奉旨書寫書籍。武英殿舍人,掌奉旨篆寫冊寶,圖書,冊頁。內閣誥敕房舍人,掌書辦文官誥敕,翻譯敕書,並外國文書、揭帖,兵部紀功、勘合底簿。制敕房舍人,掌書辦制敕、詔書、誥命、冊表、寶文、玉牒、講章、碑額、題奏、揭帖等機密文書。以及各王府敕符底簿。總之,這些舍人實際任務只是照例書寫誥敕而已,此外並沒有什麼重要職權。

    說白了,中書舍人其實就是秘書。而且還不是那種重要的秘書,只是那些普通的秘書,平時連皇帝面都見不到一眼。

    就類於後世那些什麼市委辦公廳、省委辦公廳,外面人一聽,居然在省委辦公廳工作,那可不得了,領導啊。整天跟省領導接觸。

    實際上,好些人僅僅只是些最普通的科員而已,寫點文字報告,甚至打打雜倒倒水。周鐘的情況就是這樣。中書科也僅是書寫誥敕而已。

    在唐宋之時,中書舍人可是擁有代皇帝起草詔令的權利,那個時候的中書舍人才是緊要職位。現如今的中書舍人,跟那時相比,就好比秘書長和秘書,參謀長和參謀的區別。

    都說參謀不帶長。放屁都不響,周鐘這個中書舍人,外人不知情的以為多牛逼,實際上真正的放屁都不響,平時連皇帝面都見不到。他們的衙門更是直接就在午門之外,而不是在皇城內,距離大漢最核心的衙門所在的乾清門外廣場更是邊都摸不到。

    麗娜倒很會做生意,她在大漢呆的時間不短,只知道六七品京官地位不低,並不知道中書舍人是不是真正實權職位。她怕劉鈞跟這些人衝突,便連忙讓大洋馬帶著周鐘等七君子五才子一起上了樓。

    她跟著上樓說了幾句話,便直接下了樓,因為劉鈞懶得再一同上樓了。

    「我跟你倒杯啤酒,再來點熱狗如何?」

    「也好。」

    劉鈞便選了一張桌子坐下,麗娜親自給他端來黑啤,還端上來熱呼呼的烤腸。

    她坐在劉鈞對面,也給自己倒了杯黑啤。

    「我還真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劉鈞笑笑,端起黑啤飲了一大口,放下酒杯,他望著她問,「開分店的事情想好了沒有?」

    「你肯合夥我就開。」

    「那就開,回頭我把貸款從銀行貸下來。咱們分開幾家?」

    「你覺得開幾家好?」

    「我覺得先開兩家新店吧,東門大街和西門大街各開一家,這兩條街道最為繁華,客人多。」劉鈞對這事很用心,在宮裡的時候整天處理著軍國大事,讓人膩味,可此時開兩家小店,卻讓他很有興趣。

    都說人有五重需求,吃喝拉撒只是最基本的生理需求。

    這就如業餘愛好一樣,平時工作只是更多的是為了賺錢滿足生理需求,而業餘的愛好則是為了精神上的需求。

    「咱們先開兩家新店,這樣也不會壓力太大。我們先把貸款拿下來,然後招募些人手,再尋找店面租賃,還得進行統一風格的裝修,這樣等到明年正月十五過後,應當就能正式營業了。對了,我在菜市街買了套小四合院。」

    「開店的事情我聽你的,回頭我跟你去菜市街一趟,我正好要去買菜,順便也看看你的新家,下次有空的時候,我直接給你送豬腳和啤酒去。」麗娜一臉欣喜的道。

    正說著話,外面突然湧進來一大群人,全都是紅毛黃毛的歐洲人,既有男人也有女人,還有不少人是背著大包小包,甚至牽兒抱女進來的。

    「麗娜,我把人接回來了。」一個大嗓門在門口響起,接著一個黑熊般大塊頭的金發猛男擠了進來。

    看著這大群的洋人男女老少,劉鈞總覺得這些人就是一群歐洲難民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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