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騎士悲歌 作者:憑空想像 (連載中)

 
regn13 2018-8-31 22:00: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04 18009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7
第四卷第十六章:兵臨城下

    騎馬的是一個嚴肅的男人,身穿華飾皮衣,頭上套著一頂皮帽,遮住了頭髮和側臉,只露出幾絲略卷的棕髮。此人有著彎劍一般的雙眉和烏黑的瞳孔,飽滿的臉頰長滿了淡淡的絡腮鬍,於下巴處蓄了一撮小鬍子,即使是在示意席格他們讓路的時候,臉上也沒有絲毫的表情。

    席格立即拉著三個孩子退到一邊,遊說官繼續前進抵達了廣場中央,迅速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抽出馬刀猛地扎進了廣場上的花崗岩地磚縫隙中,乾咳了幾聲示意周圍的人群肅靜。

    “正如前日所通告的,明天一早,暗黑騎士團連同兩支強力的叛軍隊伍就將攻到城下,但你們不必擔心什麼,只需安心呆在家中,格羅尼亞的城牆為城市提供了最完善的防護,也無需擔憂身在城外的親人眷屬,他們都將在今晚的最後一支巡邏隊的護送下安全抵達城市,直到格羅尼亞的戰爭過去。”

    他簡單的將國王的意向通知給了市民們,也沒有人對此抱有任何疑問,他們認為格羅尼亞城的銅牆鐵壁定能阻擋敵軍,可遊說官並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俯身將馬刀拔起,舉在頭前。

    “儘管我並不想說這些,城市的外牆是由岩石組成,但敵人同樣具備了破壞力驚人的攻城兵器,一旦城牆被攻破,你們所依賴的保護就將全部消失。卡拉迪亞的古話說得好,三倍兵力方可破城,但此話在格羅尼亞並不適用,一旦城牆遭到攻擊,憑現有的人手調度起來都很困難。”

    “所以你到底要說什麼?”

    “不要賣關子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一些不知所云的市民激動地反問遊說官,他也只是笑笑,將刀一揮:“很簡單,我問你們,在場的公民之中可有曾在正規軍中服役的退伍士兵?請舉起你們的手。”

    那一刻,許多市民自覺的舉起了手臂,這些人除了少數退伍的老兵以外,大多數都是從三年前的卡拉迪亞救援戰中全身而退的海軍戰士,經過了三年的和平,他們也隱約感覺到自己的使命被喚醒,經遊說官一提問,他們立即站了出來。

    “很好,格羅尼亞再一次需要你們了,你們中的大部分都見識過德魯亞人的戰力,以及他們的作風,但那並不會影響我們的精神,格羅尼亞人必將誓死奮戰,有意者請在最後的時間裡前往海軍駐地報導,重拾你們過去的榮譽,保護你們的家園。”

    眼前的慶典突然就變成了募兵現場,席格有些難以相信,當遊說官領著百名自願返回部隊的士兵離開後,席格也告別了孩子們,廣場再次熱鬧了起來,人潮轉眼間就將他們的身影吞沒了。

    好不容易擠過了一條街,席格認定自己追趕的方向並沒有錯,便加把勁繼續向外移動,終於在步行街碼頭追上了遊說官,對方很好奇他為何一路追趕,便示意士兵們先登上一條大型運輸船,自己留在碼頭與席格交談。

    “是你啊,紅頭髮的小弟,我知道你是我們的外援——自由之翼的人,一路追來有什麼事嗎?”

    “遊說官先生,你為這場保衛家園的戰爭招募士兵並沒有錯,可他們都是前一次戰爭的倖存者,你不該讓他們放棄來之不易的安逸生活,難道城牆的防衛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空洞嗎。”

    “其實,我並不是什麼遊說官,和安道爾王的宮廷更沒有什麼關係,今晚可是讓我這個詩人過足了癮啊!”

    對方透露自己並不是王宮的人,而是冒充遊說官替某人募集人手,席格心裡的疑問又加重了,對方也從他的眼神中察覺到了什麼,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別擔心,這是亞特羅斯將軍的主意,我也沒有什麼歹心。軍事上的東西我並不知情,但亞特羅斯擔心城牆會被攻破,才會想出這個辦法,為保護城牆募集更多的人手。”

    “既然如此,我也不該多問。可我還不知道你什麼人物呢,居然能讓亞特羅斯親自委託,更不要說是冒充安道爾王的遊說官這種事了。”

    他笑了笑,牽著自己的坐騎上了船,回頭說道:“我在格羅尼亞生活了數年,只是一個不願眼睜睜看著家園淪陷的詩人罷了,有緣的話,戰場上再見吧。”

    身後的步行街突然升起了幾道火光,在五十幾米的半空中爆炸,濺射出一陣陣五彩斑斕的煙花,這不僅僅是市民們對格羅尼亞軍隊的肯定,水城上空的火光也將這種自信向城外正在進軍的侵略者們傳遞了出去。

    一段時間後,席格回到了中央島的騎士團駐地,他穿上了一套輕便的內襯鏈甲,系好了護腿板和前臂甲,重新在外披上了帶有黑印的長衣,提著刀趕往城牆同夥伴們會合。

    “基於古代矮人城市外牆搭建的岩石屏障,高78.74英呎,最上部厚17.1英呎,築於本紀元751年——皇家建築師.亞提曼爵士對於格羅尼亞外牆的研究記錄。”

    第二天黎明,天空仍是陰沉沉的,大霧瀰漫的運河之上,最後一艘外出擔任疏散任務的海軍戰艦歸來了,從高聳的南部城牆頂端遠遠望去,濃霧的深處逐漸顯出了大量帆船的影子,同時兩岸馬蹄聲大作,伴隨著震天的戰鼓聲逐漸逼近了格羅尼亞。

    岩石築起的城牆在質量上毫無問題,為了方便登上高牆,人們在城牆邊搭起了多處金屬高台,類似海軍船塢的建築結構,各個平台間以鋼鐵階梯連接,為士兵登城守備提供了多條路線,而上方的五百名守軍也早已整齊列隊,每十名全副武裝的海軍士兵為一組,再由兩名騎士率領將高牆的各處要點都看守的嚴嚴實實。隧道旁的幾架起重機不斷從城下的水域打撈起古建築的殘垣,為高牆各處平台的投石器提供了充足的石塊。傍著西南城牆搭建的一處鋼鐵高台處,奉命守備南城的尤里烏斯設立了指揮所,此地視野極佳,即使在大霧之中,也可將來自西面的動靜一覽無餘。

    地平線的盡頭,有無數的村莊正燃燒著,入侵者的陣勢在守軍的視野中已經十分明顯,指揮官下令封鎖海軍避風港水門及城牆各處可供出入的通道,同時派出傳令調集居民區所有的志願兵趕來城牆增援,他將南門主港口淨空作為運輸船中介點,隧道頂部的平台當做臨時軍械庫,來自守軍駐地的士兵在登上城牆時即可挑選合適的武器,方便以最快的速度融入防線。

    到了清晨,城內的霧氣漸漸散去,我們在夜間完成了守備工事的作業後便返回了居民區的臨時住處武裝自己,再次接到通知之後,一行人準時在居民區碼頭碰面,為了應付這場戰事,席格早就換上了與騎士們相同的鏈甲裝束,黑紋長衣的下襬仍隨風飄動著,肖伊也在戰鬥夾克上增加了硬皮革的護肩和護胸,而那巴爾將他的老式鑲皮甲拿去裁縫鋪加工了一番,不忘在底下穿了一件輕便的鎖子背心,只有波爾查身上的鎖片甲在此次旅途中一直未曾脫下,今日也只是用砂紙稍稍刮去了些鐵鏽,就再次穿著它出陣。

    不久後,接應的船隻到來,一行人除了執意獨自行動的席格以外,都在肖伊的帶領下乘船前往南門,沿途除了同行的城市守衛巡邏艇,我們並沒有遇上多少民船,昨天還是人來人往的主河道,到了戰時就只剩下了少數志願為正規軍提供幫助的公民仍撐著船在各條水道中忙碌。

    “喂,團長,亞特羅斯那傢伙怎麼把瑟沃勒的人調到北城去了?我們找他來就是為了合兵作戰啊,結果老朋友丟了不說,還和一大堆完全不熟悉的城管分到一組了。”

    “我有什麼辦法啊!調兵遣將的事歸亞特羅斯說了算,而且席格也不肯同行。倒是你不停地敲那隻手套,到底要幹嘛……很煩哎。”

    亞特羅斯將自由之翼和城市守衛編成了一組執行最基本的防衛任務,此舉令那巴爾有些不爽,於是不停地用手中的飛斧敲著左腕的鋼手鎧,如同在向附近幾艘巡邏艇上的城市衛兵宣洩似的。逐漸,波爾查也受不了了,出手搶下了他的短斧甩到了一旁。

    “怎麼著,蠢馬賊。我只是看那些衛兵不爽,你有什麼意見?”(註:前作中蒼鷹號被強制要求繳過泊船費)

    “你這傢伙就打住吧,看這高牆,投石台和火器的射程覆蓋了城外環形水域幾乎所有的區域,敵人做好充分準備前不可能進入守軍的射程主動找死。雖然他們包圍了城市,可在這座難以踰越的高牆後,我們撐得定然比他們久,所以你啊,別再抱怨什麼了,團結一致才最重要。”

    “就是,茶哥說的真棒!”

    肖伊迎合著拍了拍手掌,又微笑著朝那巴爾做了個鬼臉,在她的仲裁下,那巴爾也不再抱怨了,只是示意船伕劃得快些,隊友們也都各自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不經意間,我突然想到了肖伊曾經提過的絕密計畫。

    “團長,上次你已經為這種情況準備了計策,是什麼?”

    她蠻不在乎的撓著頭髮,將圍巾系在了領上,說:“是個秘密啦。還需要友軍掩護,但我和亞特羅斯商量過,他並不打算在戰前就派騎士出城突襲,更何況現在我們被圍得水洩不通,要將大量騎士連同軍馬載到城外的岸上幾乎不可能辦到。”

    聽到這個答覆,我不免有些失望,但她仍微笑著安慰我說:“別嘆氣啊,我會帶著大家一起打垮德魯亞人的,就這麼約定好了~”

    她對戰爭的態度,完全不像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應有的那樣,但一同出生入死經過無數死亡考驗聚集到她麾下的勇士們無一質疑她的領導能力,也對她不世出的計畫充滿信心,在過去曾作為蒼鷹號船員與她共同航行的我,也逐漸體會到這一點,便不再追問了。

    增援於十分鐘後抵達皇家港時,我們才發現同行的八艘巡邏艇上總共只有不到一百名衛兵,都是受到保護家園的使命召集而來的臨時戰力,比起城牆上的海軍精銳,他們參差不齊的裝備明顯要粗糙許多,不僅有帶大錘戰戟一類的重武器的,也有配備精度較低的劣質燧發手槍的,但相較統一穿著輕刀革甲的海軍,這些身穿格羅尼亞紋章甲的重裝守衛有著更強的戰鬥能力也說不定。

    登岸後,肖伊將身上多餘的匕首分發給兩位隊友,突然又想起了些什麼,在背包裡摸索了一番,翻出一把生鏽的小刀交到了我手中。

    “在這最後的時間裡,讓我們用手中的匕首來定約。~無論在城牆外邊有什麼樣的敵人在等著我們,一定不能放棄,等戰爭結束了,我希望你們能親手將信物還給我。”

    當那巴爾收起匕首一笑帶過的時候,波爾查望著高處的城牆,再次擦拭了鏽跡斑斑的鎖片甲,抽出長刀和馬刀逐一揮舞了一番,看上去對守城戰並沒有多少把握,但還是收下了匕首掛在了腰帶上,朝她豎起拇指致謝。

    “謝啦,會搞定的。如果我們足夠幸運,等撐過這場戰爭,再一起到酒館喝個痛快。”

    “真是搞不懂你在擔心什麼,戰略什麼的,老子懶得去費腦子,既然指揮官讓我們去保護城牆,那就這麼著吧……雷米爾,我們先走一步。”

    波爾查憂心忡忡的表現令那巴爾感到不快,我應了一聲,跟他先走開了,其實我明白那巴爾心中的顧慮,經歷過多次痛失摯友的慘禍,他同樣也不希望我們中的任何一人在戰爭中喪命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7
第四卷第十七章:第一戰

    波德將盔甲脫下扔在了路上。3盔甲沉重,而且幾天沒有在沙子裡打磨,經過血水和雨水洗禮,已然骯髒又生鏽了。波德換上了旅人的衣服,而康斯坦斯則打扮的更像是商人家的女兒,只是那頭銀發只能用兜帽來掩護了。

    順著普邇的地圖,波德已經走出了樹林。小路邊的泥地上已經長出點點新草,積雪已經很難見到了。眼中景色儘是寒冬後的復甦,然而維基亞上空戰雲密佈,維基亞人儼然從長時期的和平中走向戰爭的寒冬。

    康斯坦斯小聲地問:“波德爵士,我們還有多少路。”

    “快了,冕下。”每逢康斯坦斯問,波德都這麼問。波德從斯瓦迪亞來到霜城的時候,曾從這裡走過。這裡應該是瓦里納伯爵的領地,然而卻不見一點巡邏隊的跡象。波德猜想,瓦里納伯爵已經將手下封臣們的人馬都召集到城堡備戰了。

    乾枯枯的樹林顯得過分寂靜,波德心感不安。烏鴉嘎嘎地叫著,受了一驚忽然飛上天空。康斯坦斯也感覺到了,不安地左顧右盼。

    “波德爵士,你聽到聲音了嗎?”康斯坦斯有點害怕。

    “沒有,大人。”

    馬蹄踩在軟綿綿的泥地上,除此之外森林中沒有什麼聲音。波德瞅了瞅,森林裡的石頭和倒下的木頭,看起來像是有人移動過。

    “等一下,大人,那裡好像有點異常。我下馬去看一下。”

    “快點回來。”

    波德下了馬,左手扶在劍上,慢慢走了過去。真是個打伏擊的好地方。波德想。圓木後頭陡然冒出一個人影,波德暗自詛咒自己的烏鴉嘴,拔出劍衝了上去。遠處傳來康斯坦斯的尖叫聲,波德沒有回頭,想趁著快把身份不明埋伏自己的對方幹掉。

    對方是個穿著墨綠色外套的年輕人,手中並無武器,卻在冷笑。波德一愣之間。只見他一揮手,石頭邊又冒出十幾個人,個個把長弓張著弦。對著自己。

    波德放下了舉起的劍,同時回頭看去。馬已經被對方的手下牽住了,康斯坦斯無奈地被“請”下了馬。看起來是強盜,個個穿著簡陋。武器更是獵人的弓和刀。

    “把劍扔了。順便給我一個不殺你們的理由。”穿著綠色外套的年輕人說。波德識趣地扔下劍,立刻有兩個人從石頭後走了過來,一人拉著弦對著波德,另一人拿走了劍。

    “我們是……”

    “我是……”康斯坦斯搶著說,波德反應更快,趕忙大吼道:“閉嘴!”

    康斯坦斯嚇了一跳,從未見過波德頂撞自己,一驚之下忘了要說什麼。

    “我們是霜城逃難的貴族。還請大人您高抬貴手,我們也沒……”

    “把錢叫出來。你們這些作威作福的貴族。”強盜首領拉下了兜帽,威嚴的聲音下卻是一張很年輕的臉,上面有些年輕人的雀斑,一片亂蓬蓬的金發在這裡十分顯眼。不知為何,這個年輕人卻使這十幾個強盜十分敬服。

    “大人,我們逃難出來哪還有錢啊,但請您高抬……”

    “閉嘴,那個女人是誰?”

    “啊啊,她是瓦里納伯爵的侄女。”波德趕忙說,同時看見康斯坦斯憤怒地望著自己。不過,好像她明白自己這麼偽裝的理由,因此沒有反駁。

    “喔……看起來,長得很不錯……”

    “大人,貴族小姐是能換大筆大筆贖金的!但是如果被發現貴族小姐被侵犯了,您知道瓦里納伯爵會怎麼幹的。”

    “我知道,絞死嘛。”首領笑著說,“女人多的是,我不缺這一個。大傢伙也別動,瓦里納伯爵家的人,金第納爾可不少啊!‘

    十分鐘後,波德和康斯坦斯被反綁著,蒙上眼睛,帶到了樹林深處。波德只記得腳上開始磕磕絆絆地撞上石頭。當強盜們拉下他眼睛上的布時,他才發現,強盜們把他帶到了一個隱蔽的小洞穴外。

    “這就是你們的城堡了,貴族老爺。”一個強盜哈哈大笑,走了出去。波德望著康斯坦斯,露出無奈的表情。

    “懦夫。”康斯坦斯有點憤憤地說。

    波德聳聳肩,走到洞穴裡,靠著石壁坐了下來。洞穴外,強盜們圍著一小片篝火,吃喝笑罵。波德口渴難忍,剛想招呼外面的強盜,看到康斯坦斯怨怨的眼神,於是安安靜靜坐了下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波德看見強盜們把波德搶來的那匹歷經艱險的馬給宰了,燉了一鍋馬肉。波德錢袋裡剩餘的第納爾嘩嘩地被扔到地上,然後強盜們吵嚷著各級撿了走。過了片刻,強盜首領左手拿只勺子,右手拿著一個呈了馬肉湯的木碗,走了進來。

    “來,貴族老爺和小姐,這是你們的食物。”強盜頭領笑呵呵地說。

    “我不餓,給她吧。”波德搖了搖頭。

    “不,我不吃這噁心的東西。”康斯坦斯厭惡地把頭轉向一邊。

    強盜頭領也不生氣,自己舀著喝了起來。波德覺得這強盜頭領不像是尋常被逼無奈的農民或獵人,倒像是貴族家的,好奇起來。

    “大人,您是誰,怎麼在這裡沒聽過您的名號?”

    “我是金發湯姆。你是誰,怎麼帶著這個小姐走?”強盜湯姆臉上不動聲色地開始盤問。

    “我……我是波德,是瓦里納伯爵的手下,護送小姐到霜城的。”

    “哦……”金發湯姆的眼神從波德身上移到康斯坦斯臉上。波德擔心他問話,康斯坦斯必定露出馬腳,然而湯姆只是將木碗和勺子放下,慢慢走了出去。

    “湯姆大人,我們手被反綁著吃不了啊!”波德喊道。

    “自己想辦法咯!別急,我們收到你們的贖金後就放你們回去吃你們的。”湯姆頭也不回地回到強盜群裡去了。

    貴族和平民們漸漸湧出了瓦里納堡下的城鎮。西部貴族們返回了自己的封地,按照薩瓦隆公爵和威克伍德公爵的命令各自回去秣兵歷馬,為戰爭準備。儘管名義上只有教廷才能對貴族們下達徵召令,但此時此刻,教廷的威嚴已經隨著霜城的陷落煙消雲散了。

    “諸位大人,務必為了教廷的未來和維基亞人的命運,讓每個英勇貴族的血撒在同騎士團的正義之戰上。”

    “烏拉!”

    “沒錯!”維基亞萬歲!”

    兩天前,在瓦里納堡主堡大廳內舉行了會議。貴族們舉著酒杯大聲呼喊,傾瀉著對騎士團的憤怒,對自己在霜城受辱的怨恨。霜城內仍有幾個貴族沒有逃出,成為了騎士團的俘虜。而教廷的主教們,幾乎全部成了騎士團的傀儡。

    貴族們踩在桌子上,踢開了椅子,久已沉睡在美酒與和平中的西維基亞人的熱血甦醒了。威克伍德公爵開始還擔心貴族們不會服從兩位大貴族,然而等薩瓦隆公爵宣佈所有西維基亞貴族都應該帶兵加入戰爭後,貴族們異口同聲地通過了決議。瓦里納伯爵拿出了在地窖中珍藏許久的美酒,貴族們在通宵狂醉後,在一大早就開拔回自己的領地了。在瓦里納伯爵的提議下,難民們和貴族們一起走了,由貴族們提供保護,而難民們暫且向當地貴族上人頭稅。

    城鎮頓時空了下來,街道上只有些許瓦里納堡的居民。在戰爭開始之前,瓦里納堡的旅店老闆們已經賺的盆滿缽盈了,而接下來就該是僱傭兵和軍火販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薩瓦隆公爵和威克伍德公爵決定留在瓦里納堡等待康斯坦斯教皇,然而接連派出上百的騎兵,都報告說沒見到。

    “興許是教皇大人和那位波德爵士迷路了。不過瓦里納附近的森林裡並不荒蕪,他們可能遇到農人招待他們了。”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威克伍德公爵說。和他一樣擔心的是埃莉諾,整日纏著公爵問波德兩人的去向。

    “他們還沒來嗎,會不會被抓住了。”埃莉諾憂心忡忡地問。

    “要是被抓到,騎士團早就把信息傳得全維基亞都知道了。”威克伍德公爵回答。瓦里納伯爵讓瑪格麗特陪伴埃莉諾,同時讓兒子馬特和公爵們在一起。

    會議的三天後,正當瓦里納伯爵和客人們在大廳享用午宴時,衛兵急匆匆地跑進城堡,對瓦里納伯爵報告說:“大人,有一封信綁在箭上被射在了城門上,說要用一千金第納爾換大人的侄女和手下。”

    “我有侄女嗎?”瓦里納伯爵感到莫名其妙,“我連兄弟姐妹都沒有啊。”

    “信裡提到大人的侄女和手下的信息了嗎?”威克伍德公爵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問道。用餐的埃莉諾立刻放下刀叉,仔細聽著。瑪格麗特處於禮貌也放下了餐具,只有馬特沒有發覺,還在吃著。

    “是,大人。信上說,瓦里納伯爵的手下波德爵士從霜城護送安娜小姐,被金發湯姆抓住了,因此伯爵大人必須在限定時間內派一個沒帶武器的人把贖金用馬匹……”

    “是他們!是教皇和波德!”威克伍德公爵說。

    衛兵沒有反應過來,迷惑地看著公爵。瓦里納伯爵猛地站起身,對著衛兵大喊道:“還等什麼,召集衛隊!”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7
第四卷第十八章:

    在我抽出腰刀準備迎戰的時候,一支純金屬製成的大箭連著射穿了兩名恐懼騎士的肩膀,沒入了岩石砌成的地面,但貫穿力誇張的金屬箭也沒能扳倒不怕痛苦的恐懼騎士,走在最前的一人像征性的虛刺了一槍將我逼退幾步,全員回身朝箭飛來的方向望去,原來是兩名格羅尼亞騎士帶著十幾名海軍士兵趕來支援了。

    沉默持續了不到十秒鐘,一把鋒利的飛斧從不遠處飛來,深深地嵌入了一名恐懼騎士的面部,使之當場斃命。剛才在這些黑騎士的拳腳功夫目前吃盡苦頭的那巴爾吐出因牙齒脫落而淌出的一口鮮血,雙持短斧殺了過來,十幾步外的灰色騎士重新拉開了金屬大弓,和他同行的紅甲騎士則舉著帶棱角的長方盾率領十幾名劍士向前推進。

    “布拉沃爵士即將揮軍踏平這座城市,而你們會葬身於此。”

    “這話留著回去跟你們頭子說吧,順便告訴那傢伙,老子的牙可是很貴的!!”

    那巴爾才不在乎恐懼騎士們的威脅,大踏步上前一斧柄砸飛了一名騎士的頭盔,再猛地一頭撞碎了此人的鼻樑骨,雙斧齊下將其砍翻在地。剩下的兩名恐懼騎士沒有選擇同那巴爾決鬥,反而朝增援的方向衝了過去,揮舞著長柄鏈槍同紅甲騎士和海軍劍士們展開激戰,其中一人被紅蓮騎士的巨盾衝撞至失去重心,立即遭到後方的灰色騎士射出的金屬大箭貫穿了鋼盔,一箭爆頭連著屍體一齊飛出了城牆。

    最後一名敵人仍不退卻,一記槍刃橫掃擊殺了數名海軍劍士,轉而準備將鏈槍投射出去以擊殺不遠處的番犬騎士。見狀我立即從背後取下十字弓,瞄準他的大腿射了一箭,鋼弩矢輕易射穿了皮甲使恐懼騎士摔倒,接下來招待他的就是紅蓮騎士手中的巨斧了。

    斧刃擊打在岩石地面爆出火星,恐懼騎士憑藉翻滾躲開了蠻力一擊。不作考慮便蹣跚至城垛旁,拉拽鎖鏈收回鏈槍,直接跳了出去。

    “這些傢伙實在太瘋狂了,從這裡掉下去必死無疑啊……”

    我重新裝填了弩箭,收起弩來到垛口處,小心的探頭向下張望。卻發現一塊醒目的紅色布料隨氣流緩緩下降,居然是剛剛墜下去的恐懼騎士,他的帆布披風成為了極好的緩降物,加之裝備輕便,載著主人飛過了近五十米寬的護城河水域。直接落在了南岸的荒地上,接應的暗黑戰馬也從遠處的房舍飛奔出來。

    裝配大弓的番犬騎士立即準備張弓射殺目標,但那巴爾以‘艾薩克不會容許失敗,當前的首要任務是鞏固防禦’為由制止了灰色騎士,後者同意他的觀點,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剩下的戰士編隊,同時指派傷兵負責清理屍體,將陣亡的兵士都搬運到另一處臨時搭建的太平間。

    “雷米爾。指揮官不是早就傳喚你了麼,這處陣地有我盯著呢,趕快出發。”

    “那你可別在我回來之前就掛了。一定要小心。”

    出於擔心,我還是停下來嘮叨了一番才帶著小隊上路,視野中運河北岸的波茲人已經開始大量調度,距城牆三百多碼的位置,多台擁有超長吊臂的固定式投石器開始運作,將一塊塊不算太大的岩石拋向城牆。頓時碎石飛濺,爆發出陣陣刺耳的巨響。

    等我率眾通過下層平台趕到西南角陣地時。敵人已經開始全面進攻,投石陣地的城牆幾近被全部擊毀。只靠大量十幾名帶著大盾的紅甲騎士組成的盾牆抵擋飛石濺射,尤里烏斯連番下令反擊,遺憾的是敵軍投石器架設在我方投石台的射程範圍之外,而且波茲人的大型投石器較格羅尼亞人的投石機而言要纖細不少,弩炮難以在遠距離精確瞄準,不然也不會是被壓制的狀態。

    波茲人的攻城手段遠不止如此,他們還派兩百名弩手排成三列,依次對城牆造成不間斷的火力壓制,格羅尼亞的射手失去了作為掩體的城垛,幾乎無法探出身反擊。

    為了一覽敵軍的行動,我擠過人群登上了尤里烏斯所在的指揮所制高點,在此處以望遠鏡觀察城下的情況,原來投擲意義不大的小型岩石和連珠箭打擊只是單純的壓制,在城頭無力反擊之際,幾艘波茲戰艦順著河流駛到了環形水域的位置,在單筒望遠鏡的視野中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我還是依稀看見這些戰艦之間的水面有些異狀,每艘船之間都隔了十幾米,水下突然浮出了幾台超巨大的投射兵器,比我至今為止見過的任何一種兵器都要更大,其上裝有三根復合成的加長吊臂,而此器械所使用的拋射物,是一些飄在水面上的巨大空心鐵球,半徑約有五十公分左右。

    “那些是什麼東西……”

    向指揮官徵求到許可之後,我快速返回了防守陣地,依次放寬弩炮的支架,將其高度調到了最低,足以射擊環形水域內的多數區域,來不及校準坐標就下令幾台弩炮同時向城下發射,祈禱著某一台弩炮射出的箭矢能夠成功擊沉敵人的巨型攻城兵器。

    待各台弩炮都發射了三次,敵人的箭雨逐漸停了下來,我再次將身子探出城牆,城下的幾台巨型兵器處在水下的部分已經透過水力開始運作,輕鬆向城牆拋射出兩顆巨大的金屬球,但高度並不足以夠到城牆頂部,僅僅轟擊在不到十米的位置,但命中後發生的爆炸甚是可怕,不僅粉碎了岩石外牆,還造成了近二十公分的深度破壞。

    城牆上已經可以感覺到不那麼明顯的震盪,目前已知這些空心金屬球內裝著不穩定的爆炸物,根據我的分析,敵人要想利用這種兵器大幅殺傷城牆的有生力量,就必須拉遠距離以提供更高的射程,只能撤入運河再發動攻擊,而那處正是我方投石器的最小射程,只需精確瞄準即可保證投石攻擊命中,城牆上的士兵們也開始了緊急行動,起重臂從水下吊起一塊又一塊的岩石殘垣,投石器在幾經調整之後終於發射了一塊巨大的建築碎片。

    “雷米爾!幹得漂亮!”

    伴隨著一聲巨響,投石命中了目標,同行的水手們激動地都喊出來了,敵人最前方的一艘戰艦被巨石擊穿而下沉,直接將連接著的攻城兵器也拖下了水,重新校準目標的弩炮也向另一艘連接著器械的戰艦同時發射,巨弩矢擊射穿了船底,將鎖鏈另一頭的戰艦也擊沉了,終於成功破壞了敵人的一台攻城兵器。

    但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排在後方的兩組兵器啟動了,向著城牆連續發射破壞力驚人的霹靂彈,還有幾百米波茲人弩手萬箭齊發,一輪無與倫比的攻勢眼看就要逼近城牆了……

    我指揮的投石器被摧毀的瞬間,爆炸在平台上發生,火勢迅速蔓延開來,這正是之前發生的故事,我的思緒漸漸在冰冷而沉重的雨水中變得清晰,不料另一顆巨球又在此時命中了城牆,眼前還在奮戰的一隊海軍士兵瞬間就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所幸此次爆炸因為雨勢影響已經小了許多,我像沒事人似的推開身上一具屍體,順便脫下他腳上的軍靴,開始在一片狼藉中搜尋生還者。

    “戴夫!你們還活著嗎……咳咳!”

    除了沙沙的雨聲,沒有任何回應,遍地的焦油和燒焦的屍體混淆在一起,實在無法分辨他們的身份。而身在高處,受風力影響的雨勢又是如此的無情,逐漸連睜開眼睛都辦不到了,我只得抬手擋著雨水,低下身緩緩向後撤去。

    實際上,防禦陣地只有我一人倖存,尤里烏斯從後方派出兩名騎士,冒著風雨將我從破碎的城牆接到了後方的高台上,波茲攻城兵器所能波及的範圍之內,格羅尼亞士兵也都收到緊急命令,撤到下層平台暫避一時。

    越來越猛烈的攻勢逐漸威脅到了尤里烏斯的臨時指揮點,他帶領我們從支架邊緣的金屬梯撤離,冒著暴雨抵達下層一處架設有雨棚的平台,在此駐有近五十名格羅尼亞騎士,肖伊團長和波爾查等人也剛剛抵達此處,據悉那巴爾仍率領著一部分人手在南門和德魯亞人僵持,雙方各有傷亡,但尚未產生大的變數。

    “騎士團的精銳,還有自由之翼的兩位,我們必須設法對付波茲人的攻城炮,但這個方案必須徵得你們的同意,請耐心聽我說完……”

    大部分守軍撤下城牆之後,敵人也因為雨勢而暫時停止了攻擊,緊急會議上,尤里烏斯向眾人解說著自己的計畫……

    “只要他們還有燃油彈,我們就不能貿然登上城牆駐防,必須採取一切手段摧毀敵人的破壞性兵器。”

    嘈雜的人聲從雨棚外傳了過來,滂沱大雨中,只見五六個滿身橫肉的海軍戰士各自抱一顆帶凸緣的大鐵球走進了雨棚,鐵球上一截較粗的黑線被蠟油封了起來,似乎是引線一類的東西。

    尤里烏斯解散了搬運工們,親自將這些看似危險的球體推到了我們面前,不忘檢查一番質量上是否有紕漏,最後才將這批不明‘貨物’交給了肖伊。

    “這是用來開闢水下隧道的深水炸彈,而這雨勢則是最好的掩護,我想借用你們的本領來將這些爆炸物安放在敵艦下方的水域,摧毀他們的水力攻城兵器,不知奧格斯特小姐意下如何。”

    “這樣的任務我可辦不到,雖然你說雨勢是最好的掩護,但我的人並不是幽靈,也不是水鬼,怎麼可能就這麼在敵人的包圍下溜出城外,更別說游過五六十米寬的護城河而不被敵陣的哨兵發現。”(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7
第四卷第十九章:

    大部分守軍撤下城牆之後,敵人也因為雨勢而暫時停止了攻擊,緊急會議上,尤里烏斯向眾人解說著自己的計畫……

    “只要他們還有燃油彈,我們就不能貿然登上城牆駐防,必須採取一切手段摧毀敵人的破壞性兵器。”

    嘈雜的人聲從雨棚外傳了過來,滂沱大雨中,只見五六個滿身橫肉的海軍戰士各自抱一顆帶凸緣的大鐵球走進了雨棚,鐵球上一截較粗的黑線被蠟油封了起來,似乎是引線一類的東西。

    尤里烏斯解散了搬運工們,親自將這些看似危險的球體推到了我們面前,不忘檢查一番質量上是否有紕漏,最後才將這批不明‘貨物’交給了肖伊。

    “這是用來開闢水下隧道的深水炸彈,而這雨勢則是最好的掩護,我想借用你們的本領來將這些爆炸物安放在敵艦下方的水域,摧毀他們的水力攻城兵器,不知奧格斯特小姐意下如何。”

    “這樣的任務我可辦不到,雖然你說雨勢是最好的掩護,但我的人並不是幽靈,也不是水鬼,怎麼可能就這麼在敵人的包圍下溜出城外,更別說游過五六十米寬的護城河而不被敵陣的哨兵發現。”

    她一反往日自信的態度,不打算在沒有計畫的情況下就貿然接受任務,但眼下席格和那巴爾都不在身邊,只能拉著波爾查到角落裡商量,但波爾查對這次的情況也是毫無信心。

    看著肖伊一臉猶豫的樣子,尤里烏斯才注意到自己沒能表達清楚,連忙解釋:“這座高大的外牆最初建造的目的並非用於戰爭,只因西方國家野心壯大之時。格羅尼亞頻繁遭到入侵,才將外牆改造成禦敵的屏障,即使是現在,一些古時候保留下來的設施仍在運作,比如能夠直接抵達城外的秘密通道。”

    這一消息令肖伊的態度得到了轉變。她湊到尤里烏斯身旁打聽詳細情況,原來城牆各處都有排水口和入水口,水面之上的通道由於會被敵人利用而暫時封死,但水下的眾多通道依然在運作,足以讓肖伊和波爾查和蒼鷹號弟兄們帶著炸彈通過,一旦抵達了城外的環形水域。在暴雨中沿岸的敵人根本無法在遠距離看清水面,潛行起來也不會太艱難。

    就這樣,肖伊和尤里烏斯商定了一個計畫,一刻鐘後,我們十幾號人就坐在了擁擠的小艇裡。同行的除了肖伊和波爾查,還有四名穿著皮護具的格羅尼亞騎士,剩下的就是經驗豐富的蒼鷹號水手了,高聳的城牆為這座城市減緩了呼嘯的狂風,只有沉重的雨水透過水道兩側的建築間隔不停地淋在我們身上。

    沒過多久,船伕將船劃到了城牆底下,根據城牆結構圖,我們所在的水面下。大約五米的地方有一條通往城外的通道,以柵欄隔斷通路,而肖伊從尤里烏斯處得到了柵欄鑰匙。

    “喂。雷米爾。你們這些老海員水性好,就負責搬那些炸彈吧,我先潛下去開鎖了。”

    她捋了捋濕透的頭髮,攥著鑰匙跳下了水,逐漸消失在泛著波瀾的水面之下,我也不打算耽擱。依照她的意思,來到小艇中央抱起一顆炸彈。說來也怪,看似十分沉重的金屬球。抱在手裡卻並不覺得累贅,估摸著只有二十幾磅的樣子,精通水性的水手完全可以辦到在水下搬運同重量的物體。

    船員們都準備完後,肖伊再次浮出了水面,喘著粗氣漸漸調節自己的呼吸,要求我們立即潛水離開城市,收到命令的水手接二連三的抱著炸彈跳下了水,波爾查拍了拍自己累贅的護甲,勉強劃著水跟在隊伍最後。

    水下的狀況還算不錯,格羅尼亞十分重視生態環境,乾淨的河水提供了足夠的視野,肖伊獨自游在最前方,其他人依著她的指示向下划水,潛了一陣子,一行人就抵達了建在城牆水下的入水口。

    建立在岩石裡的金屬管道幾乎可以同時容納十幾人通過,我將懷裡的炸彈放在了管道口,逐步向前推動,不一會兒就抵達了一扇生鏽的鐵閘門處,肖伊早已打開了鎖,隊伍在通道出口處此調整了順序,由我帶領隊伍前進。

    我們成功潛出了城外,在大多數人都要憋不住的時候,肖伊示意我們貼著外牆上浮,十幾人接二連三的從冰冷的河水中探出頭,剛想好好呼吸一陣,密集的雨勢又劈頭蓋臉的迎了上來。

    水性不好的波爾查在水下就憋得夠嗆,面對水面沉重的雨勢,他一時沒了法子,卻發現不遠處正漂浮著大量浮木碎片。

    “那些木頭是從投石台上掉下來的吧?或許能利用一下……”

    他說完就快速游了過去,抱住一截斷裂的投石器桿臂返回,這下搬運炸彈的水手們可算鬆了一口氣,紛紛設法將炸彈連接到木桿上,眾人只需從水下拉動木桿即可在不被懷疑的情況下輕鬆搬運這批炸彈。

    藉著雨勢的掩護,我們不費什麼勁就潛水通過了敵人的前沿警戒線,成功在上千士兵的眼皮底下偷偷潛進了運河,連接兩組攻城兵器的戰艦就在不遠處停泊著。

    到了這一步,不得不承認用浮木搬運炸彈的方案十分管用,波茲人完全沒有在意這根緩速前進的木桿正在靠近他們的戰艦,我們最後一次浮出水面呼吸,肖伊決定兵分兩路,由她率領半數人解決後線的目標,波爾查只需要負責眼前的目標即可。

    肖伊帶著一隊人從另一側潛了過去,我們也在原地下潛,通過水下模糊的視野,我算是稍微看清了這種兵器的真面目,它由一個先進的水碓裝置提供動力,通過多個巨大的齒輪組強化動能啟動桿臂,以達到連續投射的效率,但作為動力來源的水碓建在水下。並不符合其原理。

    當然了,此行的目的可不是研究這種西方兵器,我們抱著幾顆炸彈游近巨型兵器將其安放妥當,留在我們這一組的兩名格羅尼亞騎士就從炸彈內拉出了長長的蠟封引線,示意我們各取一條。登上攻城兵器頂部再加以引爆,但兩艘戰艦上的敵軍隨時可能發現我們。

    波爾查第一個在水中探頭,冒著雨緩步爬上了微浮在水面的兵器頂部,趁著南側戰艦甲板上的巡邏兵轉身的機會,他從我們手中要到了各自負責的引線,敲碎蠟油表層點燃了它們。引線逐漸在沒有燒裂蠟油表層的情況下繼續燃燒,火星逐漸深入了水下,波爾查連忙示意我們向南側戰艦移動,防止被爆炸波及。

    這時候,遠在幾十米外的另一組戰艦之間的水下傳來一聲轟響。巨大的震波使兩艘船反覆搖晃,船上的守軍頓時亂作一團,似乎是肖伊的隊伍已經得手了,我們跟隨波爾查的動作從船側向上爬,幸運的避開了哨兵的視野,在甲板上的隱蔽處藏身,等待爆炸發生。

    但事情沒有那麼順利,炸彈似乎在這時失效了。我從藏身的木箱後探出頭,船上的十幾名守軍都被後方發生的騷亂吸引,北岸的軍陣開始逐漸分散。整個沿岸都進入了緊急戒備狀態。

    雖然行動失敗令人很不甘心,迫於小隊的安危,波爾查還是決定先離開這危險地帶與肖伊會合,於是掏出肖伊交給他的匕首向幾個仍在眺望遠處的波茲水手摸了過去。

    他利落的刺穿了這些大意者的喉嚨,把屍體都拖到了背光處,我帶著其他人跟在他身後。波爾查潛行背刺的本事也確實了得,靠著一把小匕首和船上隨處可見的工匠錘。沒費多少勁就把全船的守軍收拾乾淨,讓兩名騎士從死者身上扒下幾套紋章甲和其他裝備。分發給願意偽裝的隊員們。

    波茲人的紋章是黑底鹿首旗,每一件紋章甲都是精工編成,罩袍用的是上等的麻布,沒有見過多少好東西的水手們二話不說換上了敵人的裝備,按照波爾查的意思,他們又在船員的私人庫存中搜刮了一陣,找到了一些覆面盔,總算是完成了偽裝。

    算上兩名格羅尼亞騎士,我們中的四人偽裝成了敵人的士兵,我還沒有來得及換下裝備,就被敵陣的喊聲吸引了,我冒雨溜到了甲板上,發現敵人已經用鎖鏈封鎖了運河,不光是北岸,南岸的德魯亞人也開始四處搜捕潛入者,眼下的狀況極為不妙。

    “等我換好裝備,是時候離開了,不然想走都走不成。”

    我抓緊時間脫下自己的皮外套,轉而穿上了地上的鏈甲,將罩袍一套用皮帶紮緊,波爾查就把最後一頂鋼盔戴在我頭上,還不忘調侃一句:“你和這些死鬼真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次,波爾查並沒有偽裝,他小心的從船艙中探頭朝兩岸張望了一番,暴雨之中的運河已經被敵人的巡邏隊完全封鎖,恐怕不久之後我們藏身的戰艦也會面臨全面搜索,如果想要離開這塊地方,就必須想一個萬全的計策。

    “喂!雷米爾。我有個好辦法,過來幫我一下,把我的手捆起來。”

    “怎麼,你是想把自己綁了當禮物讓他們放過其他人?”

    “你的腦袋裝漿糊啊!在德魯亞人眼裡,五個盡職的友軍守衛抓住了骯髒的潛入者,準備把他押到大本營審問,還需要什麼理由麼。”

    發覺到波爾查在袖子裡藏了刀片時,我已經稍稍猜到了他的計畫,便和其他人一起將他的雙手綁了起來,他提議我們放下船上的小艇,划去南岸將自己押送到德魯亞在森林中的營地,在途中伺機尋找逃脫機會。

    “我對這計畫可沒什麼信心,但現在你是頭兒,走吧。”

    我們從波爾查身上卸下了他的刀,還有其他一些武器,眾人一起將小艇鉤上繩索降至水面,下到小艇中朝運河南岸出發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7
第四卷二十章:林中行動

    “德魯亞人在這三年來已經攻克了卡拉迪亞四分之一的版圖,如果這些傢伙意在征服大陸,遠征達巴蘭有什麼意義?打敗卡拉迪亞的盟友宣揚自身實力?還是搜刮太古時期的機械玩具?——波爾查的牢騷”

    漫天的雨點刷刷的淋在眾人的紋章甲上,轉眼就將罩袍浸透,冰冷的雨水隔著鏈甲滲了進來,因換了衣服好不容易才暖和起來的身子又變得濕冷,小艇上頓時響起幾聲抱怨。

    由於距離南岸很近,他們的喊聲甚至還蓋過了嘈雜的雨聲,這樣的抱怨極有可能使我們的身份暴露,波爾查毫不留情的責備了大家,但他並不瞭解在大冷天穿著鎖甲淋雨的感受,其他人也沒什麼話說,撐船的水手加快了速度,南岸的巡邏兵一看是友軍戰艦上下來的人,毫不懷疑的讓開一條路,示意我們在臨時搭建的渡口靠岸。

    划船的水手快速將小艇劃了過去,將船綁在了渡口的支柱上,接下來為了儘可能演的逼真,我們一夥人對著波爾查一頓猛揍,費了好大勁才把他趕上了岸,途中還不忘踢幾腳或是推上一把,波爾查也盡力配合我們,不住的掙扎想要掙斷繩索逃脫。

    正因為我們賣力表現,數百名教團軍士從附近經過,也不關心運俘小隊頭盔下的真面目,我們踏著泥濘的土地穿過十幾個方陣之後,終於抵達了樹林外圍,按照之前的觀察,艾薩克的大本營就在附近的某個地方,但接下來才是最困難的時間。如果我們在叢林中迷路,就會導致計畫敗露。

    “這只邋遢的老鼠是誰?我記得布拉沃爵士對你們的頭子下過命令,就算是麾下士兵,要進入後方也得先請示我。”

    一名樣貌俊美的恐懼騎士頭領拔劍擋住了去路,身上的氣勢充滿了敵意。就在我認為偽裝已經穿幫,準備將手中的刀交給波爾查誓死一搏時,他卻打手勢要求我們冷靜,自己搖晃著掙脫了兩位隊友的手,走到這名騎士面前。

    “你又是個什麼東西,我還不至於向艾薩克這狗種的狗腿子自報身份。有本事就砍了我呀?”

    他的目的顯然是為了激怒這名騎士,好讓我們順利矇混過去,對方還真就下手了,戴著黑鐵臂鎧的拳頭接二連三地捶在波爾查腹部,就連他所穿片甲上的幾塊鋼片也被蠻力砸至變形。

    “如果不是你穿著那件礙事的護甲。恐怕你就得爬著去見布拉沃爵士了。”

    “切……有本事就再使點力啊!就憑這兩下子,若不是老子被綁著,徒手都能揍你。”

    說罷,趁著雨水打濕騎士眼睛的一瞬間,波爾查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撞向毫無防備的對手,但對方以更快的速度踢中了他的側膝,硬是讓波爾查跪倒在地。再起一腳將他踢倒在泥地裡,而他也毫不示弱,不斷從泥水裡掙紮起來繼續挑釁對手。儘管波爾查給我的印象一直是性情堅韌的草原武士。但親眼見他受苦的模樣,心裡還是有些發涼,如果不出手做點什麼,他恐怕會被對方活活打死。

    “夠了!你給我老實點!”

    當波爾查再次抗住恐懼騎士的拳腳,準備靠衝撞反擊回去時,我舉起他的長刀。用刀柄猛擊其後背,同時用比阿特裡斯那樣的巴里昂腔調怒吼著。假裝被打倒的波爾查低頭衝我們使了個眼色,我立刻派手下弟兄將他抓住。裝作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樣子。

    “真無趣,把這傢伙拖走吧。”

    那名騎士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泥水,冷哼一聲走遠了,我們成功瞞過了敵人,在兩名熟悉地形的格羅尼亞騎士率領下進入了森林,開始在碧綠色的世界裡尋找德魯亞人的大本營……

    這片延綿十英里以上、佔據了運河南岸的超長叢林線被達巴蘭人稱為自然的溫床,與卡拉迪亞內陸的格爾恩羅澤不同,此處並非幽影潛伏的遠古樹海,但同樣充斥著潛在的危險。

    剛開始的一段路程還算順利,被高大喬木佔據的叢林外圍仍有許多教團軍士站崗,我們按照敵人分佈的情況推斷出了敵營的方向,逐漸向深處移動。

    沿途,敵軍哨兵的分佈明顯分散了,我們開始朝毫不相干的方向移動,茂密的樹葉在七八米高的地方組成了天然屏障,略微阻擋了強勁的雨勢,被大量落葉覆蓋的地面依然積了不少水,但比起被暴風雨直接衝擊的沿岸地區,能夠遮風避雨的叢林還是要強過不少的。

    “雷米爾,到這裡就差不多沒人了,幫我解開繩子,挨揍的時候我把刀片弄丟了。”

    “喂……我怎麼感覺有人在跟著我們,而且還不止一個……萬一穿幫就慘了。”

    我對波爾查耳語,雨水沖刷在頭頂枝葉上的聲響格外刺耳,越是在這種環境下,人的警戒水平就顯得越高,他也只得繼續保持被綁縛的姿態,示意熟悉地形的騎士帶隊繼續往深處前進。

    所有人戰戰兢兢地前進了一段距離,隊伍中的兩位水手因濕滑的地形而栽了跟頭,從一處漸低的坡地滑了下去,為了保持隊伍完整,我們也只得跟著滑下去援助兩人。

    以極快的速度滑進底部後,我們正身處一個積水不淺的水潭中,四周都是濕滑而不可攀登的泥濘陡坡,只有一些從上方垂下來的樹藤勉強可供單人向上攀爬。

    “還不賴,看來不會有人注意到這個水塘,給我鬆綁然後一個個往上爬吧。”

    我們先替波爾查鬆了綁,他彎腰清洗了一下臉上的泥水和血跡,由於舊習而不忘吹一聲口哨慶祝自由,但正是這個習慣將我們捲入了危險之中……

    就在一名騎士抓住粗壯的樹藤向上攀爬時,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隻毒蜘蛛,落在了騎士的身上。他連忙鬆開雙手從樹藤上滑下,一掌拍死了這危險的毒蟲。

    他剛從危機中脫險,又有一條呲著毒牙的蛇從上邊被人扔了下來,波爾查見狀從我手中搶回自己的武器,拔刀出鞘的瞬間將近在咫尺的毒蛇一切為二。

    就在一行人對這兩起意外感到懷疑的時候。幾個穿著暗黑教團裝備的人影從斜坡上滑了下來,靠著滑行的衝力眨眼間就撞倒了隊伍中的其他人,而我也在尚未察覺到危險之前被從頭頂落下的人影擊倒在水潭中。

    “噗……噗……”

    我的嘴裡滿是泡著爛樹葉的雨水味道,連同其他人一起被這群德魯亞士兵從水潭裡拽了起來,只有波爾查像沒事人似的站在我們眼前,完全沒有被攻擊的樣子。

    “你們這群呆子。到底在搞什麼飛機啊!知不知道我們跟了半天,差點就把你們當敵人處理掉了哎……”

    我的鋼盔被人摘了下來,這伙偽裝成德魯亞士兵的襲擊者原來是肖伊和她率領的另一半成員,她將身上的裝備一脫,毫不留情的將我們數落了一番。在我說出這是逃脫計畫之後。她非但沒有沒有跟我們道歉,反而還和其他人一起嘲笑我們。

    難熬的嘮叨時間過去後,肖伊終於又正經起來,同波爾查一起商量了些什麼,便用手頭現有的攀登工具帶我們離開了這片水潭。

    “其實呢,你們的計畫還是有那麼一點可取之處的,當然是在本小姐加以完善之後啦……不如將計就計,還是以押運俘虜的名義去一趟艾薩克的大營。我知道路,因為剛才已經去過一次了嘛。”

    肖伊在這麼說的同時,波爾查在一旁撓著頭。看來剛才肖伊和他商量的就是此事,而我們也不敢違抗她的命令,等她把自己打扮的像個囚犯的樣子,我們就重整隊伍以一支兩軍混編的“俘虜運輸隊”的模樣朝她給出的營地位置移動……

    “真是個餿主意啊……這下可好,連敵人老大的影子都沒見著,就被晾在牢裡等著見上帝了。”

    穿著一身舊布衣的波爾查和十幾名達巴蘭難民擠在同一個懸空的囚籠中。不時有冰涼的雨水透過頂上的樹梢縫隙沖刷在俘虜們身上,波爾查自己也是一臉憔悴。顯然是被重點照顧了一下,但這個五米長四米多寬的方形鐵籠明顯不是為了關押戰俘使用的。即使是波爾查這樣的小個子也只能抱膝坐在角落,在正常站立都不允許的情況下,切斷一英吋厚的粗鐵條逃離此地更是無稽之談。

    再看四周,還有同樣幾個囚籠被吊在近四米高的樹幹上,關押的也都是一些來不及撤離的達巴蘭村鎮居民,整個營地被分成了數個區域,他所處的位置正是其中佔地面較大的露天工場,德魯亞人合理運用了密林深處的一切資源,威脅農民們伐倒樹海的古木搭建了臨時鹿砦作為大本營,艾薩克重兵把守的指揮所就設立在他視野之內,周圍的教團工匠以優異的木工技術利用充足的木材製造出一台又一台的老式攻城弩車,再由巡邏隊護送前往沿岸的攻城陣地用於對南門守軍的作戰。

    每當一批苦工因體力不支而累倒,就會被無情的劊子手就地處刑並焚屍滅跡,另一批倒霉的難民就會接替前人的工作,如此循環直到營地內的俘虜全部耗盡。依波爾查的性格,他很早就嘗試過逃脫,但看守囚牢的幾名教團軍士沉默的就像塊冰,任其怎樣嘶喊、謾罵,都不曾搭理隻字片語,雖然手頭藏有開鎖工具,可就算設法打開了牢籠,也無法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溜出此地,更不可能赤手空拳打贏多名裝備精良的重裝軍士,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等待不幸的降臨。

    至於他陷到如此地步的原因,只因肖伊在最後關頭改變了計畫,只由麼麼茶設法混入敵軍大營,並且要以不引起太多注意的身份,自己則重新偽裝成德魯亞士兵並適時現身繼續原計畫,可麼麼茶的運勢一向不好,當他在林中一處伐木屋找到樵夫的住所並偽裝成平民時,偶然經過的一支巡邏隊立即注意到了不速之客,一頓臭揍之後將他帶到了砦中關押起來,原本與肖伊會合的計畫也因此泡湯。(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7
第四卷二十一章

    “真是個餿主意啊……這下可好,連敵人老大的影子都沒見著,就被晾在牢裡等著見上帝了。”

    穿著一身舊布衣的波爾查和十幾名達巴蘭難民擠在同一個懸空的囚籠中,不時有冰涼的雨水透過頂上的樹梢縫隙沖刷在俘虜們身上,波爾查自己也是一臉憔悴,顯然是被重點照顧了一下,但這個五米長四米多寬的方形鐵籠明顯不是為了關押戰俘使用的,即使是波爾查這樣的小個子也只能抱膝坐在角落,在正常站立都不允許的情況下,切斷一英吋厚的粗鐵條逃離此地更是無稽之談。

    再看四周,還有同樣幾個囚籠被吊在近四米高的樹幹上,關押的也都是一些來不及撤離的達巴蘭村鎮居民,整個營地被分成了數個區域,他所處的位置正是其中佔地面較大的露天工場,德魯亞人合理運用了密林深處的一切資源,威脅農民們伐倒樹海的古木搭建了臨時鹿砦作為大本營,艾薩克重兵把守的指揮所就設立在他視野之內,周圍的教團工匠以優異的木工技術利用充足的木材製造出一台又一台的老式攻城弩車,再由巡邏隊護送前往沿岸的攻城陣地用於對南門守軍的作戰。

    每當一批苦工因體力不支而累倒,就會被無情的劊子手就地處刑並焚屍滅跡,另一批倒霉的難民就會接替前人的工作,如此循環直到營地內的俘虜全部耗盡。依波爾查的性格,他很早就嘗試過逃脫,但看守囚牢的幾名教團軍士沉默的就像塊冰,任其怎樣嘶喊、謾罵。都不曾搭理隻字片語,雖然手頭藏有開鎖工具,可就算設法打開了牢籠,也無法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溜出此地,更不可能赤手空拳打贏多名裝備精良的重裝軍士。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等待不幸的降臨。

    至於他陷到如此地步的原因,只因肖伊在最後關頭改變了計畫,只由麼麼茶設法混入敵軍大營,並且要以不引起太多注意的身份,自己則重新偽裝成德魯亞士兵並適時現身繼續原計畫。可麼麼茶的運勢一向不好,當他在林中一處伐木屋找到樵夫的住所並偽裝成平民時,偶然經過的一支巡邏隊立即注意到了不速之客,一頓臭揍之後將他帶到了砦中關押起來,原本與肖伊會合的計畫也因此泡湯。

    “團長啊。妳們什麼時候才能來救我…………靠!我為什麼要這麼窩囊啊,大不了就碰釘子碰死,總比窩著等死好!”

    相鄰的囚籠被降了下去,下一批犧牲者毫無疑問是他所處的這一籠難民,他最後觀察了關押自己的鐵籠結構,發現底部的鐵配件並不堅固,牢籠底部上了三道鎖,只需要撬開兩道。就可憑藉蠻力向下強行打破鐵柵,如果看守正站在下方,還有可能創造一起事故令他們不省人事。

    決定自己的計畫後。他深呼吸數次,力求保持清醒防止被緊張影響了判斷,趁著囚牢看守前往押送難民時迅速用隱藏的小刀割斷捆著雙手的繩索,從懷裡掏出撬鎖工具折騰起來,周圍的難民們因被俘期間只能吃到稀粥和剩飯,完全沒有多餘的力氣幫助波爾查逃脫。但他們還是主動挪動身子擠到一團掩護波爾查開鎖,成功矇蔽了返回來監視的看守。

    波爾查作為盜賊。在撬鎖方面經驗豐富,老式的牢籠鐵鎖迅速被打開了兩道。亦將最後一道鎖撬開了一半,此時的鐵籠已經嘎吱作響,給人一種將要解體的感覺,他打手勢示意牢友們立即抓住頂部鐵柵,自己猛地朝周圍的鐵條踹了一腳,這一舉動立即吸引了數名看守來到底下厲聲警告,此等千載難逢的機會,波爾查自然不會錯過,抬起雙臂猛地朝腳邊砸了下去。

    猛力一砸使底部鐵柵整個塌了下去,加上波爾查約一百八十磅的體重,四名德魯亞軍士和一名木工匠瞬間被鐵柵砸倒在地,他自己則翻滾著竄到一旁蟄伏起來,示意扒著鐵條的難民們鬆開手逐個落下,接二連三的衝擊硬生生的將這幾人壓得失去知覺,原本正在奉命幹活的一批難民也加入了逃亡隊伍,卻驚動了更遠區域的哨兵前來鎮壓。

    波爾查快速從地上站起,幻想著如何指揮難民們跟自己一起闖開一條路逃進樹海深處,但一支黑矢自幾十步外飛來,正中眼前人的後腦,鮮血濺了他一臉,活生生將他從幻想扯回了現實,不得已抓住已死難民的屍身擋住幾發弩箭,但跟自己一同越獄的十幾個苦力已經全部倒在敵人的箭簇之下,只得暫時藏身於粗壯的大樹後躲避射擊。

    此地正是大本營外圍,因動亂而趕來的暗黑部隊不計其數,幾十名重裝軍士出現在視野盡頭,而令人頭疼的教團狙擊手們卻在這時用火力壓住了波爾查,狙擊弩和長弓的威力足以讓未穿護甲的人瞬間斃命,眼看著步兵隊就要逼近了,使得開的兵器都隨著幾名看守一起被壓在了鐵柵下,完全沒有機會冒著箭雨抬起鐵柵獲得一把劍或者矛,但他卻在這時找到了救命稻草,一件差強人意的兵器……

    與其說是武器,不如說是工具,他從一摞木板下拖出一把十來磅重的工匠錘,幸運的是他藏身的大樹上正好纏繞著懸掛囚籠的鎖鏈,末端就位於他抬手可觸及的高度,一旦將關鍵的一條鐵鏈摧毀,上邊掛著的五六個囚籠就會一齊落下拖延住敵人,波爾查機靈的腦子飛速轉動著,一根一根找出來是不可能了,而手中的大錘剛好能派上用場,他二話不說掄起錘子向樹幹上搭著的鎖鏈串砸去,反覆的衝擊令大樹頻頻搖晃,甩下陣陣落葉和雨水,伴隨著一道金光從眼前閃過。

    他當是自己眼冒金星,敲到第十錘時就有些喘不上氣,好在鏈子也在這時被打壞了。被切斷的後半條鎖鏈像泥鰍一般脫出,懸掛其上的囚籠一個接一個落下,砸傷了少數前來追捕的教團軍士,並暫時阻擋了敵軍,波爾查來不及考慮更多。把錘子一拋撒腿就跑,一溜煙消失在密林深處,多虧他和難民們製造的騷亂,才能讓一直潛伏著的我們獲得深入敵營的機會……

    “奧格斯特團長?你沒事吧……沒想到他會想打斷鐵鏈,搖晃的樹幹差那麼一點兒就把我們都甩下去……”

    “幸虧我反應快……早知道該提前告訴他計畫的,居然蠢到被人抓住。害本小姐都等得不耐煩了,雷米爾,輪到咱們行動了。”

    我和肖伊就藏身在波被爾查作為掩體的同一棵樹的頂端,在剛才的劇烈搖動之後,險些墜落的肖伊只靠膝關節勾住樹杈倒吊著。波爾查的舉動本該令我們的蹤跡暴露,好在敵人沒有注意到古樹枝葉最茂密的位置,而接下來的事態發展,只見負重較輕的德魯亞狙擊手們迅速從鐵籠附近的灌叢穿過,待一些身強體壯的教團軍士合力將障礙移開之後,繼續集結隊伍追趕波爾查,甚至不惜調動了營地周邊三成以上的守衛力量,原本在工場作業的德魯亞工匠們也撤回了大營。除了一些堅守崗位的哨兵以外,從露天工場前往冥世之矛大營的道路幾乎淨空了。

    可能偵測到大樹頂端動靜的士兵都走遠後,肖伊迅速用腰部的力量將自己晃了上來。隨手將捆在一旁的繩索拋下,我們順著繩子從主營哨兵的視野盲點處爬下了大樹,朝我們所處的位置東面的林間小道走約一英里即可離開樹海,但率先離開的波爾查則是逃往了相反方向的更深層區域,我和肖伊商量之後,決定直接進入敵軍營地內部蒐集一些消息。並設法摧毀一些設施再前往樹海深處尋找波爾查的下落。

    東面的林間小道仍不斷有巡邏隊往返,職守分明的德魯亞士兵並沒有因為營地的騷亂而放棄巡邏工作。北面的區域是營地的輜重庫,屯有遠征軍沿途掠奪的部分軍糧。同樣駐紮了整個營地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兵力,此時近在咫尺且相對薄弱的大營自然成了最好的滲透點,我們藉著灌木的掩護,逐步摸到了工場的另一頭——飄揚著紅底墓碑旗的冥世之矛主營大門,但堅固的木閘門和尖銳木樁組成的外牆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雷米爾,小聲點,有人來了。”

    “我看見了,是艾薩克的馬隊,希望不會正面撞上他……”

    外有圍牆內有哨兵,在我們思索如何進入營地之時,一隊全副武裝的恐懼騎士抵達了大營,從我們藏身的樹叢附近經過,外牆後邊的兩名門衛立即替這些高階騎士打開了門。由於敵營多了十幾名驍勇的騎士,伴隨著後背一陣涼意,我悄聲對肖伊說出了自己的擔憂,但她完全沒有懼意,將身後的村雨刀寄存在我處,好似一隻貪玩的野貓一般搶上前去,從騎兵隊通過還未完全降下的大門底下滑進,轉而傳來兩聲只有隔得最近的人才能聽到的輕微呻吟,她已經用暗器輕鬆制服了兩名衛兵,重新啟動機關升起了沉重的木門。

    儘管在沒有引起多少注意的情況下進入內部,我們還是遭到了抵抗,但過於自信的幾名哨兵並沒有適時拉響警報,而是選擇正面迎擊,可惜被肖伊出色的功夫輕鬆制服,打暈幾名哨兵後,我們發現德魯亞人的木工技術的確出色,這座簡易的木砦只花了大半天時間就建設完畢了,從機關控制的外牆閘門到硬木板搭建的數個大型哨塔將這個簡易的營地布設成了易守難攻的防禦陣地,加上每一頂帳篷都飄著墓碑軍旗,令人難以分辨指揮官所在的位置。

    我們在探索中接近了一處放置著許多火盆的營帳,一些木柱上掛著為夜間準備的油燈,不料附近的帳篷聞聲衝出幾名黑袍劍士,各執一把鋸齒刃的片手劍攔住了去路,肖伊見勢不妙,立即從我手裡要回了自己的刀,擺出居合架勢緩步向後退去,我也拔出闊劍在空中揮舞,同時思考脫身的計策。

    肖伊似乎總是比我們先考慮一步,她向最近的一名劍士使出一式拔刀斬,又及時將半出鞘的長刀甩到了另一面,刀鋒擊碎了一盞未點燃的油燈,飛濺的煤油浸濕了村雨刀四尺餘長的刀刃,她繼而往附近的火盆一刺引燃了刀鋒上的油漬,揮舞著火焰長刀沖上前砍退了妨礙自己的德魯亞劍士。

    “雷米爾,快去找一條退路,讓這些蠢蛋在火海裡跳舞吧!”

    將敵人逼回帳篷之後,她以極大弧度揮舞村雨刀,最終將刀鋒上的火焰甩了出去,躥升的火苗一下就燒到了帳篷頂端,整塊帆布連同搭建帳篷的木支架一齊化作火海。(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7
第四卷二十二章:黑影騎士

    神秘騎士並沒有給席格施展殺招的機會,以一套流利的大劍連斬打落了席格手中的斬刀,進而一腳逼退了他。更糟糕的情況也在此時發生了,神秘騎士注意到了我們的存在,迅速轉身揮動大劍突襲而來,如同地走型的飛刃一般劃過沙灘,所到之處皆遭其大劍切裂。

    雖然是透過望遠鏡觀察到的情況,我對此事的反應還是相對迅速的,在最後關頭抽出腰刀擺出格擋架勢,但我低估了大劍的重量,它輕鬆斬斷了我的刀,眨眼間又被沉重的手掌鎖住了脖子,像包袱一般給人甩了出去。

    好在這塊地區的沙地十分柔軟,足以抵消大部分衝擊力,我一頭撞在沙灘上,翻滾了一段距離,就被人抓住肩膀拉了起來,原來是那巴爾,不知不覺中我也被拉進了“戰場”,而神秘騎士也以極不科學的速度返回了戰鬥之中。

    “雷米爾!你怎麼也在這裡?”

    “靠!我還想問呢,你們惹上什麼傢伙了,居然這麼厲害!?”

    我按著被震麻的手腕,向那巴爾詢問神秘騎士的情況,但他也一無所知,我倆一同將目光投向波爾查,他臉上的表情也顯得很尷尬,攤平了手掌搖起了頭。

    “不認識,但它的確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你的看法呢,團長?”

    一向機敏的他在此時表現出的遲鈍實在令人無語,肖伊早已不在原地了。不遠處傳來一陣槍聲,神秘騎士的裝甲立時爆出陣陣火花,強化了破壞力的銀隼依然無法對這名對手造成傷害,鋼彈都被神秘的力量彈開,散落一地。

    但是,席格卻藉著神秘騎士被打的節節敗退的機會,完成了絕招的蓄力,手持天狼上前施展出一記咬雷斬,被子彈連續衝擊導致神秘騎士對天狼刀的攻擊避無可避,紫電纏繞的利刃瞬間就沒入了其肩頭,斬斷了護肩的一角。

    咬雷斬的攻擊並未奏效,席格的絕技失手,再次將神秘騎士的仇恨轉移到了自己身上,就在騎士轉身揮劍的一瞬間,肖伊翻滾至其身後,舉起長刀刺向騎士的後心,卻引發了足以抵擋子彈的神秘力量衝擊,直接給震飛了出去。

    眼看兩位團長都面臨危險,我和那巴爾也無法再袖手旁觀了,在波爾查拔刀發起突擊的同時,我和那巴爾也向幾十步外的神秘騎士撲了過去。

    “你們三個!別過來!”

    席格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連聲阻止我等逼近,但為時已晚,血鏽斑斑的弧刀和金色的步斧從兩側夾擊,同時砍中了騎士的腰肋,那股莫名的衝擊波再次從堅硬的盔甲中擴散開來,將那巴爾和波爾查彈飛出去,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的我也被勁風掀起,在空中旋轉著落在沙地上。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一種想吐的感覺佔據了腦海,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轉,但我還是注意到了異狀,神秘騎士消失了,只留下了戰鬥的痕跡,四周的霧氣也在緩緩散去,陽光刺透雲端較薄的黑霧照射在沙灘上,吵耳的海浪聲也在四面傳開,一切回歸原貌。

    與我同行的船員們仍在附近徘徊,他們迅速趕到了現場,攙扶著受傷的水手返回蒼鷹號,波爾查和那巴爾一同將破碎的營帳收拾妥當。經歷了這一番苦戰,席格早已疲憊不堪,將手中的天狼刀隨地一扔,就後仰躺在了沙灘上休息。

    肖伊對那巴爾交代了些什麼,便來到了席格身旁,揣著挖苦人的語氣發問了。

    “那傢伙……你肯定認識吧?被捲入迷霧之時,你看破了他施展的幻境,這可不是初次見面就能辦到的事。”

    席格點了點頭,轉過頭注視著肖伊的眼睛,反問:“那麼團長你呢?為何對這傢伙手下留情,倘若激鬥開始之時就火力全開,我們說不定可以將他拿下。”

    兩人似乎都有自己的心事,但席格最後還是坦白了:“曾經在聖教見過這傢伙一次,我懷疑他是德拉克羅的人,因為當日他們同時出現在聖教圖書館,且使用了和今次相同的手段……無論如何,讓我們別再談這個了。”

    “這樣啊……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我有種預感,在不久的將來,我們還會再次遭遇這傢伙。他的武器,連同那身惡魔衣甲,就和三年前的那個人一模一樣……但這是不可能的,他的確是死了……”

    她抱膝坐在沙地上,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對故人的思念,當蒼鷹號升起船帆開始調頭之時,她才從沙地上起身,拽著累壞了的席格登上了那巴爾的小艇。

    次時,全隊人已經離開了死亡海灣,漫天陰雲在夜間稍有減退,可見滿天繁星在薄薄的黑霧層中閃爍著微光,若海邊緣的水勢十分平靜,輔以強勁的西風,蒼鷹號沿著主海道全速航行,計畫在第二天趕到西海道,為此那巴爾只在小歇之後又回到了船舵的位置。

    十幾盞油燈將甲板整個照亮,水手們藉著輝光清潔甲板,一些懶散慣了的老船員在新手們忙於清潔工作時攀上了主桅眺望遠景,不時飲酒碰杯吼上幾嗓子,給下層正在休息的人們帶來了極大的困擾,不一會兒就有幾個小夥子怒氣衝衝的從下層甲板出來,怨聲載道的要求這些老酒鬼閉上他們的嘴。

    以迪安為首的老船員們彼此望瞭望,略掃興的將杯中的甘蔗酒灑下,甲板上的水手們見剛擦洗完的部分又沾上了酒水,簡直氣不打一處來,立刻與被吵醒的夥計們站在了一線,揚言要讓船長主持公道,並要求過於放蕩的水手長下台。

    那巴爾對這場新老船員之間的糾紛並不在意,勸退了正值氣頭上的眾人,要求迪安等一票老海員勿忘體諒新人,便繼續掌他的舵去了。

    雖然又發生了一起爭吵,可船上整體的氣氛還算融洽,眾船員都知道此行並不平安,但一想到此行可以見到幾位赫赫有名的大海盜,這些船員們就像打了雞血似的不再懼怕任何危險,與德魯亞西征部隊的競速,已經成為了蒼鷹號的主要目標,誰能先趕到格羅尼亞城,都能對戰局造成決定性的影響。

    “喂,茶哥!把錘子扔給我。”

    甲板上的水手們忙碌之際,肖伊和波爾查正在船底的作戰位置整理器械,顯然二人並沒有對白天的遭遇抱有太多遺憾,為了防止在航行中遇敵,她便想到提前部署船上的重武器以備不時之需。

    待她往杉木架上敲了幾枚長釘,波爾查奮力將弩炮的一段放上了完工的支架,把握好力道向前一推,就把整台沉重的巨弩放上了可供移動的台座,此外還有七台弩炮等著二人重新安裝,工作量著實不小。

    “老海豹的那夥人也真是夠懶的,這些被擱置的軍械若是早點用上,蒼鷹號早就像我們前一次西行時那樣強的掉渣了!”

    波爾查敲著發酸的肩膀,不時吐槽那巴爾幾句,實際上這些裝備自蒼鷹號在安格爾群島損毀之後就被擱置了,在修好戰艦之後的日子裡,幾乎沒有機會同有實力的對手打海戰,所以至今都未曾用上。

    “好了,左舷第一台完工~還有七個位置需要裝呢,出發!”

    “團長你真是的……你也就釘了幾個釘子!重活可都是我在做啊!”

    肖伊已經哼著小調跑開了,波爾查吐槽了幾句,又不得不繼續幫忙,花費了一整夜的時間,二人終於在清晨安裝完所有的八台弩炮,正好趕上了唯有在海上才能欣賞到的日出。

    回到主甲板,船舵處那個魁梧的身影已經消失,作為一個講究穩定作息的人,那巴爾在熬了一夜之後便返回艙中大睡一場,我連忙趕去把住了船舵,觀察海圖重新定位了當前坐標。其實此舉也沒有多大必要,在晨光的映射下,有幾艘諾德人的巡邏船同一艘大型商船進入了我們的視野,可見我們已經成功駛入了西海道,只需按計畫沿著主航道繼續航行即可。

    面對刺眼的陽光,不眠的水手們多半都識趣的回船艙休息了,早起的船員們都聚集在甲板上觀看日出,正好肖伊也攥著一袋子乾糧來到了甲板上,她抬手擋了擋刺眼的朝陽,就在桅杆旁的木箱上坐下享用早餐了。

    “雷米爾,我已經把弩炮都裝完啦!怎麼樣,我是不是很有先見之明啊?”

    這個問題著實問的讓我有些難堪,先不說她那自我膨脹的語氣,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只好假裝沒聽見,下令讓船員們降下一組帆準備早點。

    意識到自己被無視後,肖伊哼了一聲,滿臉不爽的穿過了人堆來到了船尾,近距離對我嚷嚷道:“真是的,討論點正事,本來該找那巴爾的。那麼雷米爾,如果我們沒能在德魯亞人之前趕到格羅尼亞,是不是就得靠海戰打贏暗黑艦隊呢?這樣的話,你們的那個什麼海盜團體會出手援助嗎?”

    “我覺得應該能趕到吧,那巴爾他已經和其他海盜頭領商量過了,海盜公會將直接介入這場戰爭,因為一旦德魯亞人掌握了達巴蘭,版圖內就不會再有海盜們的立足之地,這對海盜頭領們而言是無法接受的。”

    我向她解釋了一些海盜公會的情況,也將之前那巴爾疏忽的一些細節重新對她說了一遍,肖伊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漸漸構思起了一個全新的計畫。

    “德魯亞人不善海戰,肯定會以騎士為核心在陸上決勝負。格羅尼亞城雖然富庶,但仍需遍佈整個達巴蘭的平民村落為其提供資源,暗黑騎士團在出征前定然已經得知了這一點,應該不會帶太多軍糧,只要阻止他們掠奪達巴蘭內陸的田地,就能在持久戰中拖垮他們,到時候就看好我的計畫吧。”

    肖伊攥緊了拳頭舉過頭前,對自己的計畫充滿信心,但無論我們怎麼問起,她都不打算透露自己的計畫,只是不斷催促我們加快航速前往格羅尼亞城。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7
第四卷二十三章:

    村雨刀在空中劃出令人陶醉的半月軌跡,肖伊微叉開雙腿將上身前傾,左手握著刀鞘,右手緩緩將刀收入其中,專注的眼神捕捉了對手的每一個動作,她發現阿西迪亞的架勢也是類似居合的一種,通過爆發力和速度在瞬間置對手於死地的技巧。

    氣氛越來越緊張,我不知道肖伊的勝率有幾成,但她本人完全沒有要敗的意思,那種自信十足的眼神,我曾在每一個自由之翼團員的眼中看到過,或許這就是他們共同的優點也說不定……

    一陣勁風吹過林間,捲動樹梢的枝杈晃下了大量雨水和落葉,第一滴雨水落地之時,兩人同時向後疾退一步,將彼此之間的距離拉到了六步左右,已然準備拔刀一決勝負。

    率先發動襲擊的是阿西迪亞,他反持劍柄的動作是為了拔劍後第一時間調轉劍鋒瞄準對手的胸膛,眨眼間已經從原地猛蹬一步飛速襲來,這一招突刺技只需短短幾秒就可以越過雙方的間隔擊中肖伊,但她仍是沒有動作,不禁令人擔心起來。

    “剎那!”

    最後關頭,肖伊總算是拔刀了,如同波爾查偶爾提起的彌勒夏彥一樣,她的身影在瞬間化作了殘像,阿西迪亞的劍鋒看似刺穿了目標,實際上只是肖伊高速移動後留下的殘像罷了,我並沒有看清肖伊的動作,但在接下來的幾秒鐘裡,她的刀確實擊斷了阿西迪亞的佩劍,還在對方未發覺的情況下劃開了黑皮革的胸甲,在他身上留下了許多傷痕,又以鬼魅般的速度回到了原點取代了留下的殘影。一擊反制了佔盡上風的對手……

    隨著斷裂的劍刃落地,遍體鱗傷的阿西迪亞也在肖伊面前急停下來,被無量新月.剎那切碎的樹葉在他身邊緩緩飄落,他所掌握的情報裡顯然沒有提及肖伊這突然出現的可怕速度,以至於一臉被人反將一軍的表情。但片刻又流露出原初的自信,一副吃虧之後仍有所斬獲的模樣。

    “真厲害。作為一個模仿他人絕技的小鬼,你的能力非常恐怖,竟能通過瞬間爆發力產生所謂的空氣刀刃來回突襲,這次我不幸著了你的道,但絕不會再有下次了。”

    “嘴挺硬的嘛……現在的我可有著同三年前被阿格尼附身時相近的力量和速度哦。你確定我們要繼續打下去?我還留了不止一手呢……”

    肖伊一腳踢起腳邊的落葉,來回揮動長刀將它們捲成碎片,刻意裝出一副仍藏著底牌的樣子,但我依然能分辨出無量新月——剎那已經消耗了她大部分精力,所剩無幾的體力要持續戰下去十分勉強。而阿西迪亞雖然受了重傷,卻以自己的手段止住了流血的傷口令風刃帶來的持續傷害消除,在體能方面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仍以近乎完整的姿態空手迎戰。

    見對方沒有被自己嚇住,肖伊有些慌亂,但她很快找回了自信,故意收起了刀,徒手接近阿西迪亞試探對方的套路。

    阿西迪亞的腳非常快。幾乎可以同艾薩克迅雷一般的踢技媲美,肖伊剛一進入他的攻擊範圍,便遭到前衝的踵落襲擊。勉強靠雙臂擋下一腳後,她一扭腰跳向空中,鎖住阿西迪亞的小腿將其整個扭倒在地,正欲上前追打時,阿西迪亞卻迅速從地面彈起,一記反踹迎面襲來。肖伊只得收手擋住了反擊,藉著對手這一腳的勁頭疾退拉開了距離。

    第一輪試探沒有收穫。肖伊十分懊惱,剩下的體力已經不允許她進行強力的體術攻擊。只憑藉力打力的招架功夫很難應付眼前的對手,不幸的是,阿西迪亞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施展出前所未見的攻勢,化作一道黑影眨眼便穿過兩人之間的距離發起攻擊,肖伊就像完全被束縛了一般無法招架,被簡單有效的組合拳接連命中,又被一記強力的膝撞打倒在地。

    阿西迪亞迅速起腳追擊,肖伊靠雙腕硬抗了一記鞭腿,順著力道向後滑了一大段距離,再一次搖晃著站了起來,也令我有興趣重新回溯了他們交手的瞬間,即使是發生在眨眼之間的攻勢,肖伊雖然沒有還擊的可能,卻正確防住了大部分要害攻擊,但我依然沒有搞清阿西迪亞是如何發動攻擊的,以及肖伊剩下的實力究竟還有多少。

    “想不到你竟能擋住半數以上的攻擊,我對你的功夫表示讚賞,順便說聲再見了,奧格斯特……致命暗影之舞!”

    阿西迪亞說罷,身體突然前傾,我在不經意間注意到他的腳邊,火焰將他的影子映射在了遠處的篷布上,如同被神秘的力量扭曲一般,拉長並高速襲向肖伊所站立的位置,而肖伊似乎還沒注意到對方已經發動了襲擊。

    “團長!小心他的影子!”

    我的及時提醒令肖伊有了準備時間,但我也沒想到她竟能再次扭轉局勢,當阿西迪亞的影子同肖伊腳下的陰影接觸的瞬間,他已經從十步開外的距離瞬移到肖伊的位置,就像剛才的突襲一般展開連環攻勢。

    面對眼前的目標,足以致暈的第一擊落空了,阿西迪亞還未搞清是怎麼回事,第二招膝撞又直接踢中了她身後的村雨長刀,回轉著的刀鞘猛擊在阿西迪亞面頰之時,他才注意到眼前的肖伊並不是實體,真身在受到警告的同時便已經留下殘像往後疾閃,待阿西迪亞攻擊殘像落空,即轉守為攻以剩下的所有力量發動連續攻擊。

    “得手了!亂舞……雪月花!”

    肖伊從後方極速突進,一式肘擊撞在阿西迪亞胸口,直撞得對手吐血向後退去,又在瞬間抓住了空中的村雨刀,追上無法招架的阿西迪亞施展了行雲流水的十六連斬,被再次打倒的阿西迪亞半跪在地,看似已經分出了勝負。

    雖然被肖伊的絕地反擊打敗,阿西迪亞卻沒有一點打輸的樣子,保護上身的胸甲被猶如神兵利器的村雨刀連砍十六擊卻沒有裂開,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有流,肖伊造成的傷害彷彿被某種神秘力量抵消了,我印象裡只有看到黑氣四濺,好在肖伊並不打算放過他,突然就對著跪地的對手使出大幅度居合斬,之後收刀入鞘,阿西迪亞的胸甲才徹底爆裂,底下的黑皮緊身衣也被斬開,並在胸口留下了一條血痕。

    “剛剛那股護甲一樣的黑氣,你這傢伙不是普通人吧,居然能接住岩石都能切開的亂舞雪月花……”

    “奧格斯特,你的攻擊的確犀利,累積的傷害打破了我的黑影氣甲,這一次就算我輸好了,可你真的認為自己能帶著一個拖後腿的跟班走出我們的營地?”

    “不管怎麼樣,我會嘗試一下,如果只因為希望渺茫就放棄了,那就不是我了!”

    肖伊沒有再同阿西迪亞談下去,而是轉過身面對近百人的追兵,用無奈的眼神示意我趕緊離開,便緩緩抽出手中的刀,正面突入敵陣之中……

    “崔斯坦!快幫我一把!”

    返回藏身處重新武裝起來的波爾查出現在視野的盡頭處,我不禁大聲叫喚起來,機警的波爾查迅速注意到了正在跑路的我,開弓在百餘步的距離連射數箭掩護。

    波爾查的箭術依然像三年前一樣卓越,甚至更勝當年,隨著身後的敵人一個接一個中箭倒下,密林深處濕滑的小逕取代所剩無幾的追兵成為了我最大的麻煩,眼看就要抵達波爾查所在的位置了,不料腳下一滑一個跟頭栽倒在地,波爾查箭袋裡的箭也已經耗光,拔刀便朝我跑了過來。

    敵人也被一連串的精準射擊打亂了節奏,突然就放棄了對我的追殺,直接奔著波爾查撲了過去,在刀法不遜於肖伊的波爾查眼中,這些教團低階劍士只是自尋死路的炮灰罷了,不費什麼力便擺平了他們,從容的收起刀將我從地上拖了起來。

    “雷米爾,團長在哪兒,你們不是一起行動的嗎?”

    我從倒下的敵兵身上取了一把闊劍,簡單明了的將在敵營的遭遇告訴了他,波爾查剛聽完便吐槽了肖伊的決策,認為自己是被耍了,可肖伊現況未明,也不能貿然殺回已經戒嚴的敵軍大本營,他只好決定離開這片森林與先前分別的士兵們會合。

    “奧格斯特團長還在後面,我們就這麼離開了?”

    “我相信她,她也從來沒讓我失望過,就算你說那個黑影騎士多麼厲害,也只不過是團長的手下敗將罷了,她留下斷後就是為了讓你有機會逃出生天,還不明白嗎。”

    在意識到說什麼都沒有用的情況下,我只得跟隨波爾查的腳步,朝著他所認為的森林出口方向移動……

    特遣小隊的行動以失敗告終,到了黃昏,南城的戰火隨著雨勢的稍減又再次燃起,艾薩克親臨戰線意在攻下南城牆為今日的戰役畫下完美的句點,但隨即遭到了守將尤里烏斯和那巴爾等人的拚死抵抗,德魯亞人的攻城武器強攻不下便改變了方針,由波茲亂軍的巨型橋樑狀兵器開路,在兩艘戰艦的護送下強行靠近了南城水門。

    由於南門位置正好是城牆上重型火力的盲點,波茲人輕易便將兩台兵器安置完畢,兵器的兩端各射出兩條粗厚的鐵鎖,一端刺穿了城牆外層,另一頭則連接了沿岸的河堤,摺疊的數層厚木板迅速沿著鎖鏈伸展開來,以驚人的速度在水城外的環形水域架起了一座足以令百人騎兵隊通行的橋樑。(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7
第四卷二十四章:

    一部分攜帶有爆炸物的德魯亞死士相應波茲人的計畫,以最快的速度沖上橋樑,跨過約五十米寬的運河襲擊南門,爆炸產生的煙幕迅速升上了二十多米的空中。

    雖然德魯亞人十分努力,鋼鐵鑄成的格羅尼亞外城門卻絲毫沒有被小小的爆炸撼動,城牆上的弓箭手迅速射殺了視野內的敵軍敢死隊,那巴爾操控的投石機還十分幸運的擊沉了敵方一艘戰艦,瓦解了今日最後一波攻勢,艾薩克見最後的手段也毫無收穫,便下令大軍撤入樹海過夜,只留下一千名騎兵在前線警戒,意在保持架好的橋樑的完整。

    夜晚,北城防線……

    一小時前,藉著夜色的掩護,我們躲避了海德瑞德叛軍的耳目,在城牆上的志願軍士兵的接應下返回了城中,還未等結伴前往席格和瑟沃勒等人的駐地,波爾查就被亞特羅斯召去參加會議,我只好暫時呆在志願軍的營區休息以消磨時間。

    “在那遙遠的年代,黑暗的風暴席捲大地,山河破碎,生靈塗炭……”

    帳篷外突然傳來悅耳的歌聲,和在窩車則的客棧的那些詩人拿來騙錢的故事相似,我點燃了地鋪邊上的燭火,走出帳篷探尋歌聲的來源。

    人們是在這個時代追求著什麼呢?

    是坐在戰車上追逐皇冠的權力?是倚在金幣所壘成的山上看時間匆匆而過?還是站在萬人敬仰的教堂中,成為上帝在人間的使者?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理想,只不過大多數人的理想都被現實所碾碎了。

    如果連溫飽都還沒有做到,就去想什麼理想。豈不是太可笑了?

    貧者為金錢喪生,弱者因強者抹殺,那麼現在能否讓一切都顛倒過來,讓世界為之顫抖!神佛為之驚顫!

    “劍,是為了劈砍。為了殺戮,為了致命!”夏巴克持著雙手劍向維科斯衝來,他快速奔跑的速度所用雙腳向後作用的巨大力度,在他身後揚起陣陣煙塵。

    接近五公斤重的巨劍被夏巴克雙手緊握揚起在頭頂,陽光的熾烈讓劍鋒的銳冽顯得更加懾人,寒光在劍刃處生出道道精芒。“嗆!”如同從天而落的閃電。巨劍劈砍著空氣,發出讓人耳膜難受的噪音,直直的向維科斯劈來。

    順勢而下的大劍,連帶著夏巴克驚人的肉體爆發力,宛如雄獅的利齒一般咬在了維科斯的騎兵鳶盾上。鳶盾木質的身軀與巨劍相碰撞。發出了轟的巨響,堅硬而富有彈性的鳶盾木質部,也受不住巨劍龐大的力量好似即將要崩潰。

    巨劍的刃深深的嵌在盾上,狠狠地咬著盾身,從上到下滑行著,拉出了一條美麗的劃線。

    在陽光的照耀下,營地的一角,出現了一副奇異的情景。

    一個年近中年的騎士樣的戰士。身穿鎖甲,雙手持著巨劍壓在了一個青年的鳶盾上。青年人左臂掛著盾牌,右手支撐著地面。原本在右手中的單手劍掉落在一旁,用手掌狠狠的抓著地面,身子傾斜著半臥倒在地面上。

    汗水將維科斯的頭髮浸透然後聚攏成一縷縷的垂髮,金黃色頭髮的末梢略微向上彎起,汗水便順著這個弧度向下流去。看得出,維科斯那還未完全發育的軀體即將支撐不住那來自大劍的壓力了。

    “咚!”夏巴克微眯起了雙眼。猛然發力,維科斯瞬時感覺到一股無窮的壓力自劍上傳來。他那應該算得上比同齡人強壯的身軀,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轟然一聲倒在了地上,激起了地上的沙石陣陣。

    “現在。”塵土飛揚起來的風被忽然切割開了,鋒利的劍身在維科斯的脖子旁,直插入地面,“你已經是個屍體了。”夏巴克將頭低下,盯著維科斯的眼睛,用平淡的語調說道。

    “呼!呼!”維科斯大口喘著粗氣,呼出的氣體灼熱如仲夏的烈日。雙眼如鷹隼般看著夏巴克,彷彿要要目光直入他的心裡,看透他的內心是何種的事物。

    “如果,我是你的敵人,現在的你早應該去天堂向上帝懺悔你的罪過了。”夏巴克眯起了他稍微向上傾斜的眼睛,“懺悔你這短暫一生的所作所為,以及看看上帝能否給你一張贖罪券!”夏巴克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將巨劍傾斜向維科斯的脖頸,抵在了他略顯嬌嫩的皮膚上。

    製作精細的雙手劍,被一名技藝精湛的匠人反覆捶打,劍刃的部位即使經過了多年征戰而捲起,但仍不失鋒利的光芒。因此,哪怕是抵在了維科斯的脖頸上,也割出了一條紅色的線,緩緩的向外滲出著鮮血。

    “我會等著你的,在地獄,而不是天堂。”維科斯用手指捏住了抵在脖頸處的劍身,因劇烈戰鬥而泛紅的臉上,並沒有露出驚慌之色。因為在維科斯的記憶中,夏巴克這樣嚴格的對待自己,已經是類似於在這個時代某某子爵與某某男爵發生了爭執兵戈相向,那麼平凡而時常發生的事情。

    在這個世界裡,總是有一些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們的父母或許是死在了戰亂中,或者是被父母遺棄在教堂或村鎮的門口。因為他們的家庭無法承擔起養育另一個孩子的重任,只能夠用這樣的方法,祈求上帝眷顧他新生的子民。

    維科斯就是一個被遺棄的孤兒,當厄卡其村的牧師打開禮拜堂的木門時,發現了這個小生命,在初春。林間點點斑斑的陽光痕跡,透過樹葉蒼翠的縫隙,點綴在嬰孩的身上。沒人知道這個孩子來自於哪裡,人們只知道,在緊裹著他的被縟中有一卷羊皮紙,上面用特裡娜樹滲出的植物顏料,書寫著維科斯.梅托利奧。藍色的字跡,娟秀如小溪緩緩徜徉的流水。看得出來這個嬰孩有著高貴的出身,在這個時代。會書寫文字的,除了教堂的牧師,就是專門從事於文字方面的職業,如書記台和抄寫員。大部分的貴族也不認得字,因為他們沒有必要。也不需要去書寫,刀劍和權術才是他們所樂意瞭解的。剩下的識字的人就只剩下真正的貴族或者是神秘的魔法師,術士和博識的學者。

    特裡娜樹是生長於凡特立山脈以北的一種植物,其數量雖然算不上稀少,但是因為它只能種植在凡特立山脈以北,無法移植到別處。而凡特立山以北是隸屬於莫桑蘭納獸人帝國的範圍以內。種族之間相互敵對的形勢,決定了這種顏料的供應稀少。特裡娜墨水湛藍的色彩,以及略帶紫羅蘭芬香的淡雅氣息,使其在各個種族之間頗受追捧,因此特裡娜墨水便成為了一種身份象徵的東西。非權貴不能享有。

    就這樣,神秘的維科斯.托梅利奧便成為了厄卡其村教堂收養的一個孤兒,以及厄卡其村的所有者夏巴克.裡希特騎士的侍從。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看見夏巴克對他露出過凶殘的眼神了,維科斯平靜的看著上方略有銀發的夏巴克,絲毫不為自己這番不符合侍從身份的話語而擔心。雖然一名騎士可以對他的侍從不符合禮儀的動作或語言,作出處罰,但夏巴克卻反常的從不會因為這樣失禮的事情而對維科斯出手,畢竟他也是一個不怎麼行為不怎麼符合禮節的人。

    “嗚嗚嗚!!”營地的中心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號角聲。這種兩長音一短音的節奏,向眾人傳達的信息是,在一刻鐘內在陣前集合。並不是快速戰鬥或敵襲的聲音。而是在兩個對陣雙方的部隊互相派去交涉人員時的集合命令。

    夏巴克揚起了頭,向遠方敵人所在望去,雖然只能看到與天地接壤的地平線,但他的目光似乎能望穿千里,看到敵人的紮營蹤跡。

    他抖了一下持劍的右臂,抽出了巨劍。巨劍快速拔出所攜帶的風,割得維科斯英俊的臉龐出現了一道紅色印記。

    “鏘。”夏巴克用手中接近1.5米長的雙手劍。將掉落在地面上的護手劍挑向維科斯。他略帶渾濁的褐色眼眸深深的看了眼躺在地上伸手抓住護手劍的維科斯,上下唇輕微張開。似要說些什麼,但轉而又轉過臉,一言不發的返身離去。

    維科斯看著逐漸模糊的騎士身影,看著身披鎖甲,身負巨劍的夏巴克,總覺得這夏日的陽光過於灼目,過於耀眼,讓他看不清前方的事物。

    由於白天剛下過暴雨,天空中的陰雲尚未完全退去,月光透過熙攘的雲層照射在大地上,伴隨著呼嘯的夜風,不免讓人感到陣陣鑽心的寒意。

    “正當人們絕望之時,五色光芒從天而降,勇者之王啊,手執神劍撕裂黑暗。大地復甦,希望復燃……”

    聲音再次傳來,大半夜吟詩的傢伙已經非常接近了,連續穿過幾個搭建的非常擁擠的帳篷後,終於在馬廄旁的一匹駿馬背上找到了手舞足蹈的他,看似寒氣逼人的月光直射在他所騎的白色駿馬身上,泛出的光暈令人不禁陶醉其中。

    當我開始注意他的形象,發現他穿著一件古典的芮爾典風格布甲,腿上繫著庫吉特人的老舊護腿板,馬鞍邊掛著維吉亞人的彎刀和諾德人的闊劍,伸手可夠到的位置還插著一柄款式較舊的維魯加長柄刀,加上及肩的中分長發在脖子後捆成的一條女式麻辮,這傢伙給我的第一感覺就像一個身上集中了卡拉迪亞軍隊各種特徵的瘋子,察覺到我接近之後,他突然轉過頭來,一張兩頰蓄著淡胡茬、下巴處留著一撮小鬍子的臉出現在我視野中,整體看上去還算圓潤,至少比波爾查那樣棱角分明的臉孔要好得多了。

    “真是可惜,這樣一個美好的月夜卻要擔心被叛軍夜襲的麻煩……嘿!叫你呢,孩子,聽說你是自由之翼的?”

    他突然停下了動作,騎馬漸漸靠了過來,率先打了聲招呼,渾厚的嗓音和剛剛吟詩時那種恰到好處的音色完全不同,走近之後,我能夠憑藉月光清楚地看到他額頭的皺紋,以及掩蓋在滿臉灰灰土下不太明顯的幾條疤痕,配上其餘的面部特徵,看上去像是一個年近四十且有著豐富作戰經驗的戰士。

    “啊,我其實不是自由之翼的,但我的老闆是自由之翼的成員。那麼先生,你的名字呢?”

    “我還沒打算交你這個朋友呢,畢竟我並沒有問你的名字,你也不該問我的。”

    這個回答可謂出乎我的意料,讓我一時不知如何作答,但對方似乎並不想讓我尷尬,很快便改了口。

    “嘖……名字是高爾科,阿哥爾隆的高爾科。你叫什麼,孩子?”

    “雷米爾.西格里斯。那個……我都快三十歲的人了,能換個稱呼嗎?”

    “行,年輕人。你的眼神就像久未進食的烏鴉一樣凶惡,是諾德人?還是北陸混血?有興趣聊聊自己的故鄉否?”

    我的抱怨總算起了點效果,年輕人這個稱呼比孩子要容易接受一些,實際上他並不需要猜測,二十八年前我出生在費爾辰,父母都是土生土長的諾德人,因此我身上並沒有維吉亞或是芮爾典人的特徵,不需要多慮就能斷定我的故籍。

    “我來自沿海的費爾辰鎮,儘管在諾維戰爭之後它因飽受摧殘而衰敗成了不值一提的小漁村,但它始終是我的故鄉,先生。”

    “原來是諾德人……我在十年前還去過費爾辰一次,當時它依然是北陸少有的繁華鎮甸,居民們很熱情,海鮮非常美味,更重要的是有足夠多的諾德美女和少婦陪伴週遭。聽起來諾德人同維吉亞的戰爭摧殘了不少有價值的事物,很遺憾讓你提起這個話題。”

    “沒什麼,自從過上了海盜的生活,就再沒關心過家鄉了。高爾科先生,剛才的民謠似乎說的是卡拉迪亞黑暗年代的故事,您提到的阿哥爾隆是指格爾恩羅澤樹海附近的小鎮?”

    “不錯,《遠古的傳說》是我最早在阿哥爾隆的詩人學校學會的一首詩,正如我的名字表述的一樣,我過去住在羅多克境內的阿哥爾隆鎮,年輕時遊歷了大半個卡拉迪亞,在諸國的軍隊中都服過役,後因為一些私人問題渡海來到格羅尼亞討生活。”

    嘮叨了幾句後,高爾科表示自己同是卡拉迪亞人,舊職是游吟詩人,以及在各國軍中服役的一些趣事,算是解釋了他身上那些老舊裝備的來歷,但他身上依然有某些吸引我的地方,使我有了更多的疑惑。

    “這首詩歌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對了,高爾科先生,您為什麼會在這裡,這是志願軍的營地不是嗎,你發出這麼多的‘噪音’真的沒問題?”

    “似乎我忘記介紹自己當下的身份了,義軍指揮官高爾科,連同四百五十名志願軍士兵為你效勞。”

    “啊!?”

    眼前這個一會兒瘋瘋癲癲,一會兒又十分正經的中年人居然是志願軍的指揮官,這讓我大吃一驚,忍不住叫出了聲,四周帳篷裡的義軍士兵聞聲跳了出來,發現是假警報後都十分氣憤,但看到高爾科又立即行禮,少數幾個脾氣差的還朝我翻了翻白眼,便又返回去休息了,到這時,我才算接受了高爾科身為指揮官的身份。

    藉著認識新朋友的這股勁兒,我本還想和這個有趣的傢伙多聊幾句,但亞特羅斯的傳令官來到了營地,要求高爾科帶領十名戰士前往作戰地點與其他小隊會合,似乎是防線之外的地方有重大事件發生。

    “他是對的……格羅尼亞人實在是不可思議,全城的居民將希望都寄託在了我們這些自詡為保衛者的人身上,為了不讓他們的期望落空,我也得加把勁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7
第五卷第一章:好運的海盜

    紅鬍子巴巴洛克一反常態的大清早從的舞孃肚皮上爬了起來。往常這個時候他總是習慣用誇張的肢體語言顯示他另類的強大。就在昨天,手下頭號小弟維克把黃金騎士雷克斯被安置在水晶棺材裡沉入大海,陪葬物品中赫然就有那把傳說中的武器飢餓之寒的消息傳到他耳朵中的時候。巴巴洛克臉上被眼罩遮住的那隻瞎眼中似乎都射出了貪婪的神采!

    雖然已經年過50,巴巴洛克身上的肌肉依舊讓很多年輕人慚愧不已。毫不憐香惜玉的拍了怕身旁熟透了的女人白皙充滿彈性的臀部,掰開女人蛇一般柔軟的手臂和緊緊糾纏在自己腰部的大腿。第一次在太陽升起前走出了小屋。

    “該死的蠢豬們!都他媽的給我滾起來!不想讓老子用你吊鯊魚的話!一刻鐘之內甲板上集合!”

    “死亡風暴”號的水手們在巴巴洛克的咆哮聲中,揉著惺忪的睡眼,抹著嘴角的口水,打著哈欠。滿臉都是對睡眠的慾求不滿,可能還有對別的有趣的東西或者事物,比如說女人。

    太陽隨著天邊的一抹朝霞很突兀的從海平面跳了出來。蔚藍的海面異常的平靜。早潮的嘩嘩聲中,辛苦一夜的寄居蟹找到了新家躲避不斷從天上突擊的賊鷗。

    死亡風暴“號的船頭處一群群的賊鷗不停的輪流對船頭懸掛的一句屍體進行著衝擊。從屍體上殘留的衣服殘片可以隱約的猜出死者生前的身份。巴巴洛克每次外出”狩獵“總習慣把對方的首領用一根兩人高的標準長矛串起來插在船頭,欣賞死者的四肢因為痛苦在空中扭曲的痙攣,以及他們雙眼看到鋒利的矛尖上混著自己的排泄物的內臟時候的恐懼和不甘。這個時候巴巴洛克總習慣把手伸進旁邊一隻倒霉的小綿羊白嫩柔軟的胸部,感受這因為恐懼和噁心變得充滿小顆粒的皮膚和那兩顆堅硬的葡萄。並且一邊狂笑,一邊幹了另一隻手中由大副史克威爾親手調製的一杯真正意義上的血腥瑪麗。只有在這個時候,他彷彿又回到了十年前從帝都皇家監獄告別了長達12年的囚禁生涯,再搶劫了一個好心把他從水溝裡給撿出來逃出生天的好心人之後,在飽餐之後近乎獸性的在一個站街女身上發洩出保養了12年的種子那一美妙的時刻。

    看著已經變成一副骨頭架子的倒霉蛋,巴巴洛克相信,他的好運來了。他一把抓住身旁小羊羔火紅色的頭髮,反身拖著她走進了自己的艙門。要知道,慾求不滿的不止是手下那幫廢柴。很快船舷破擊海浪的嘩嘩聲中,夾雜著小綿羊泣血的哀號和一眾海盜們帶著顫慄的猥瑣笑聲。

    黑暗中,和平經歷過最初的的恐懼和不安之後。慢慢安定了下來。他經過多次觸碰後終於確定,自己被裝在了一個密封的盒子裡。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自己的靈魂深處有一股情緒讓他非常的容易煩躁。而這股情緒所帶來的除了憤怒和背叛之外,還有很多讓自己無法琢磨的信息。”雷克斯,是誰?很熟悉,約翰??妮娜妮娜!!!”腦海中彷彿一鍋滾油被人倒了一瓢涼水。劇烈的疼痛讓他的意識彷彿即將消失。

    “對不起,雷克斯妮娜只能屬於我!我別無選擇!”

    “你愛我嗎?雷克斯”

    “呵呵,你是家族的驕傲雷克斯”

    “不!!!!”和平想張開嘴吶喊!

    他的思緒終於從被汽車撞飛的半空飛到了競技場。隨即,第一次體內能夠感受到鬥氣的存在,以及再面對黑風嶺強盜頭子利劍的瞬間感受到“輝煌十字斬”那澎湃的力量。與妮娜的第一次相遇,以及克里夫那傢伙以及“等等,克里夫!!”他的眼神憤怒了!莫名的憤怒了!.妮娜只能屬於我!我別無選擇!妮娜只能屬於我!我別無選擇!這!!

    頭部又一次傳來無法忍受的劇痛。彷彿有人正用一把生鏽的手術刀慢慢的切割自己的腦幹,用一把燒紅的鐵勺不停的掏舀自己的腦組織。

    他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就像在空中看著小車裡那肇事司機驚恐的眼神一般。生命力逐漸的在流失。

    “雷克斯.菲力.康斯坦丁!我喜歡這個名字!可惜我和你一樣的無奈!”

    這是和平最後的意識。

    平靜的海面上颳起了一絲微風。史克威爾愜意的躺在甲板的一把躺椅上。在舒適的同時他不禁看了看船頭那個已經變成骨架的倒霉鬼。輕輕拍了拍名貴檀木做成的扶手。迎面而來的微風帶著潮濕的海洋空氣。多年的亡命生涯,讓他對這本來應該帶給他舒爽的微風莫名的產生了一絲警惕!突然,他突然的有了一絲非常恐懼的感覺。對這次出行的一絲恐懼!莫名的,完全是莫名的!本應該讓人心曠神怡的微風中他感覺到了詛咒。他們全都被詛咒了!!!這是內心裡的直覺告訴他的!憑藉這份直覺,他曾經數次逃脫必死的局面。以至於強大的巴巴洛克把最初一起闖蕩的一班老夥計插在船頭的時候唯獨放過了自己。這一度讓自己對頭兒感激涕零。

    微風過後,空氣變得很安靜。史克威爾長長吁了口氣。伸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發現自己全身都濕透了。有點虛脫的站了起來。腳步有些踉蹌。走進自己的小倉,他終於感覺到了一絲安全。

    密閉的水晶棺材裡,突然閃爍除了一陣刺眼的藍光!“飢餓之寒”上那顆冰霜巨龍的龍晶彷彿一枚藍色的太陽在燃燒!水晶棺材的外部已經凝結了一層透明的冰晶!把它厚厚的包圍了起來。一股藍色的能量過電一般流轉在雷克斯的身體上。華麗的鎧甲下面異常的詭異,用線縫合的非常完美的克里夫白銀鬥氣造成的放射狀巨大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藍色的能量流順著那因為失去生命而早已缺失鬥氣的靜脈,水一般流轉著。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黑暗中緊握住劍柄的雙手,似乎微微動了一下。和平的意識彷彿那宇宙中四處飄零的塵埃尋找到了歸宿,下一刻他清楚的感知到,他是一個天才!一個18歲的天才!一個18歲的黃金騎士!

    “雷克斯是的!我的記憶當中,我是雷克斯!雷克斯.菲力.康斯坦丁”

    和平默默的在意識裡感受到自己的變化。

    命運的不公還會繼續嗎?

    想到這裡,保存完美的英俊的面孔突然抽搐了一下。他小心的睜開了眼臉。

    眼臉下面是一雙閃動著妖異的藍光,充滿了諷刺和些許扭曲的眸子。

    和平不應該說是雷克斯透過水晶的反光似乎看到了自己對命運的嘲諷。

    第三章好運的海盜(下)

    意識流的交織,似乎透過了那妖異的眸子。讓狹小的空間內充滿了狂暴、不甘、和迷茫。一股精神力形成的旋窩在年輕的黃金騎士的眉心處形成。和平生前的記憶以及有關雷克斯的所有的一切,在旋窩的撕扯下,變得支離破碎。隨著意識旋窩運轉的速度加劇,原本涇渭分明的來自兩個時空的人,就像被磨肉機絞碎的肥肉與瘦肉一般融合在了一起!

    藍色的雙眸冷靜的帶著一絲絲電流般在眼角竄動的能量掃視著黑暗中的一切。雷克斯那原本陽光燦爛的英俊臉龐上隨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掛上了冷酷而又邪異的冷笑。更多的像是在嘲笑!嘲笑自己也在嘲笑這個世界!甚至嘲笑命運。

    史克威爾被夢魘所驚醒!在夢中那地獄般的場景以及那個男人的影子讓他在醒來之後依舊感覺自己像是丟失了靈魂般的存在。再次換了一身比較乾爽的衣服來吸收那似乎源源不斷從後背湧出的冷汗。他大口的喘著粗氣,顫抖著右手試探似的想打開艙門。

    碰的一聲巨響!厚厚的艙門在收到猛烈的撞擊之後猛地撞擊在木質的牆壁上!

    “啊!!”史克威爾發出一聲絕望的尖叫,驚恐的看著船艙外陽光下的那個人影!隨後,他極不爭氣的暈了過去。

    “見鬼!!”船艙外的那人對於史克威爾的表現感覺又好氣又非常的滑稽。同時對自己產生了難以名狀的自戀情緒。他喃喃的咒罵者,心裡非常的鬱悶,“這小子,怎麼今天成了娘娘腔?叫得像個待宰的小母雞。”他玩味的看著大字型和地板進行親密接觸的大副,惡作劇般的對著地板上的可憐人的腰部踢了一腳。

    “該死的,如果不想去體驗吊鯊魚的刺激,我親愛的大副先生,就立刻他媽的給老子滾起來!”

    可憐的史克威爾憋著一張臊紅的臉,小心的跟隨著巴巴洛克來到了甲板上。

    “頭兒”

    “嗯?”

    “我覺得覺得我們”

    “你覺得我們應該立即返航對嗎?我親愛的大副先生?”

    “是的我的感覺告訴我,前面似乎有巨大的危險等著我們!我們所有人會因為這次航行而喪命的!我們!”

    “夠了!!我的直覺告訴我,大副先生!我們會從那句本來應該腐朽的該死的軀殼身上拿到那把劍!如果你再他媽的發神經,我不介意到時後把你和那具叫雷克斯的屍體一起放到船頭!!!”巴巴洛克的眼睛裡帶著一絲嘲笑和殘忍看著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

    他的臉上突然換上了一絲燦爛的微笑,伸過手去拍了拍對面這個可憐男人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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