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騎士悲歌 作者:憑空想像 (連載中)

 
regn13 2018-8-31 22:00: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04 18006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8
第六卷第十七章

    波德將盔甲脫下扔在了路上。3盔甲沉重,而且幾天沒有在沙子裡打磨,經過血水和雨水洗禮,已然骯髒又生鏽了。波德換上了旅人的衣服,而康斯坦斯則打扮的更像是商人家的女兒,只是那頭銀發只能用兜帽來掩護了。

    順著普邇的地圖,波德已經走出了樹林。小路邊的泥地上已經長出點點新草,積雪已經很難見到了。眼中景色儘是寒冬後的復甦,然而維基亞上空戰雲密佈,維基亞人儼然從長時期的和平中走向戰爭的寒冬。

    康斯坦斯小聲地問:“波德爵士,我們還有多少路。”

    “快了,冕下。”每逢康斯坦斯問,波德都這麼問。波德從斯瓦迪亞來到霜城的時候,曾從這裡走過。這裡應該是瓦里納伯爵的領地,然而卻不見一點巡邏隊的跡象。波德猜想,瓦里納伯爵已經將手下封臣們的人馬都召集到城堡備戰了。

    乾枯枯的樹林顯得過分寂靜,波德心感不安。烏鴉嘎嘎地叫著,受了一驚忽然飛上天空。康斯坦斯也感覺到了,不安地左顧右盼。

    “波德爵士,你聽到聲音了嗎?”康斯坦斯有點害怕。

    “沒有,大人。”

    馬蹄踩在軟綿綿的泥地上,除此之外森林中沒有什麼聲音。波德瞅了瞅,森林裡的石頭和倒下的木頭,看起來像是有人移動過。

    “等一下,大人,那裡好像有點異常。我下馬去看一下。”

    “快點回來。”

    波德下了馬,左手扶在劍上,慢慢走了過去。真是個打伏擊的好地方。波德想。圓木後頭陡然冒出一個人影,波德暗自詛咒自己的烏鴉嘴,拔出劍衝了上去。遠處傳來康斯坦斯的尖叫聲,波德沒有回頭,想趁著快把身份不明埋伏自己的對方幹掉。

    對方是個穿著墨綠色外套的年輕人,手中並無武器,卻在冷笑。波德一愣之間。只見他一揮手,石頭邊又冒出十幾個人,個個把長弓張著弦。對著自己。

    波德放下了舉起的劍,同時回頭看去。馬已經被對方的手下牽住了,康斯坦斯無奈地被“請”下了馬。看起來是強盜,個個穿著簡陋。武器更是獵人的弓和刀。

    “把劍扔了。順便給我一個不殺你們的理由。”穿著綠色外套的年輕人說。波德識趣地扔下劍,立刻有兩個人從石頭後走了過來,一人拉著弦對著波德,另一人拿走了劍。

    “我們是……”

    “我是……”康斯坦斯搶著說,波德反應更快,趕忙大吼道:“閉嘴!”

    康斯坦斯嚇了一跳,從未見過波德頂撞自己,一驚之下忘了要說什麼。

    “我們是霜城逃難的貴族。還請大人您高抬貴手,我們也沒……”

    “把錢叫出來。你們這些作威作福的貴族。”強盜首領拉下了兜帽,威嚴的聲音下卻是一張很年輕的臉,上面有些年輕人的雀斑,一片亂蓬蓬的金發在這裡十分顯眼。不知為何,這個年輕人卻使這十幾個強盜十分敬服。

    “大人,我們逃難出來哪還有錢啊,但請您高抬……”

    “閉嘴,那個女人是誰?”

    “啊啊,她是瓦里納伯爵的侄女。”波德趕忙說,同時看見康斯坦斯憤怒地望著自己。不過,好像她明白自己這麼偽裝的理由,因此沒有反駁。

    “喔……看起來,長得很不錯……”

    “大人,貴族小姐是能換大筆大筆贖金的!但是如果被發現貴族小姐被侵犯了,您知道瓦里納伯爵會怎麼幹的。”

    “我知道,絞死嘛。”首領笑著說,“女人多的是,我不缺這一個。大傢伙也別動,瓦里納伯爵家的人,金第納爾可不少啊!‘

    十分鐘後,波德和康斯坦斯被反綁著,蒙上眼睛,帶到了樹林深處。波德只記得腳上開始磕磕絆絆地撞上石頭。當強盜們拉下他眼睛上的布時,他才發現,強盜們把他帶到了一個隱蔽的小洞穴外。

    “這就是你們的城堡了,貴族老爺。”一個強盜哈哈大笑,走了出去。波德望著康斯坦斯,露出無奈的表情。

    “懦夫。”康斯坦斯有點憤憤地說。

    波德聳聳肩,走到洞穴裡,靠著石壁坐了下來。洞穴外,強盜們圍著一小片篝火,吃喝笑罵。波德口渴難忍,剛想招呼外面的強盜,看到康斯坦斯怨怨的眼神,於是安安靜靜坐了下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波德看見強盜們把波德搶來的那匹歷經艱險的馬給宰了,燉了一鍋馬肉。波德錢袋裡剩餘的第納爾嘩嘩地被扔到地上,然後強盜們吵嚷著各級撿了走。過了片刻,強盜首領左手拿只勺子,右手拿著一個呈了馬肉湯的木碗,走了進來。

    “來,貴族老爺和小姐,這是你們的食物。”強盜頭領笑呵呵地說。

    “我不餓,給她吧。”波德搖了搖頭。

    “不,我不吃這噁心的東西。”康斯坦斯厭惡地把頭轉向一邊。

    強盜頭領也不生氣,自己舀著喝了起來。波德覺得這強盜頭領不像是尋常被逼無奈的農民或獵人,倒像是貴族家的,好奇起來。

    “大人,您是誰,怎麼在這裡沒聽過您的名號?”

    “我是金發湯姆。你是誰,怎麼帶著這個小姐走?”強盜湯姆臉上不動聲色地開始盤問。

    “我……我是波德,是瓦里納伯爵的手下,護送小姐到霜城的。”

    “哦……”金發湯姆的眼神從波德身上移到康斯坦斯臉上。波德擔心他問話,康斯坦斯必定露出馬腳,然而湯姆只是將木碗和勺子放下,慢慢走了出去。

    “湯姆大人,我們手被反綁著吃不了啊!”波德喊道。

    “自己想辦法咯!別急,我們收到你們的贖金後就放你們回去吃你們的。”湯姆頭也不回地回到強盜群裡去了。

    貴族和平民們漸漸湧出了瓦里納堡下的城鎮。西部貴族們返回了自己的封地,按照薩瓦隆公爵和威克伍德公爵的命令各自回去秣兵歷馬,為戰爭準備。儘管名義上只有教廷才能對貴族們下達徵召令,但此時此刻,教廷的威嚴已經隨著霜城的陷落煙消雲散了。

    “諸位大人,務必為了教廷的未來和維基亞人的命運,讓每個英勇貴族的血撒在同騎士團的正義之戰上。”

    “烏拉!”

    “沒錯!”維基亞萬歲!”

    兩天前,在瓦里納堡主堡大廳內舉行了會議。貴族們舉著酒杯大聲呼喊,傾瀉著對騎士團的憤怒,對自己在霜城受辱的怨恨。霜城內仍有幾個貴族沒有逃出,成為了騎士團的俘虜。而教廷的主教們,幾乎全部成了騎士團的傀儡。

    貴族們踩在桌子上,踢開了椅子,久已沉睡在美酒與和平中的西維基亞人的熱血甦醒了。威克伍德公爵開始還擔心貴族們不會服從兩位大貴族,然而等薩瓦隆公爵宣佈所有西維基亞貴族都應該帶兵加入戰爭後,貴族們異口同聲地通過了決議。瓦里納伯爵拿出了在地窖中珍藏許久的美酒,貴族們在通宵狂醉後,在一大早就開拔回自己的領地了。在瓦里納伯爵的提議下,難民們和貴族們一起走了,由貴族們提供保護,而難民們暫且向當地貴族上人頭稅。

    城鎮頓時空了下來,街道上只有些許瓦里納堡的居民。在戰爭開始之前,瓦里納堡的旅店老闆們已經賺的盆滿缽盈了,而接下來就該是僱傭兵和軍火販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薩瓦隆公爵和威克伍德公爵決定留在瓦里納堡等待康斯坦斯教皇,然而接連派出上百的騎兵,都報告說沒見到。

    “興許是教皇大人和那位波德爵士迷路了。不過瓦里納附近的森林裡並不荒蕪,他們可能遇到農人招待他們了。”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威克伍德公爵說。和他一樣擔心的是埃莉諾,整日纏著公爵問波德兩人的去向。

    “他們還沒來嗎,會不會被抓住了。”埃莉諾憂心忡忡地問。

    “要是被抓到,騎士團早就把信息傳得全維基亞都知道了。”威克伍德公爵回答。瓦里納伯爵讓瑪格麗特陪伴埃莉諾,同時讓兒子馬特和公爵們在一起。

    會議的三天後,正當瓦里納伯爵和客人們在大廳享用午宴時,衛兵急匆匆地跑進城堡,對瓦里納伯爵報告說:“大人,有一封信綁在箭上被射在了城門上,說要用一千金第納爾換大人的侄女和手下。”

    “我有侄女嗎?”瓦里納伯爵感到莫名其妙,“我連兄弟姐妹都沒有啊。”

    “信裡提到大人的侄女和手下的信息了嗎?”威克伍德公爵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問道。用餐的埃莉諾立刻放下刀叉,仔細聽著。瑪格麗特處於禮貌也放下了餐具,只有馬特沒有發覺,還在吃著。

    “是,大人。信上說,瓦里納伯爵的手下波德爵士從霜城護送安娜小姐,被金發湯姆抓住了,因此伯爵大人必須在限定時間內派一個沒帶武器的人把贖金用馬匹……”

    “是他們!是教皇和波德!”威克伍德公爵說。

    衛兵沒有反應過來,迷惑地看著公爵。瓦里納伯爵猛地站起身,對著衛兵大喊道:“還等什麼,召集衛隊!”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8
第六卷第十八章

    烏鴉在林中低低地叫著,時而撲棱兩下翅膀。夜色降臨,強盜們圍著一小堆篝火呼呼大睡,鼾聲傳進了洞穴。金發湯姆和另一個強盜在不遠處放哨,沉默地凝視著深邃黑暗的樹林。樹林太過安靜,除了烏鴉該死的叫聲外,連蟲鳴都沒有。

    波德將被反綁的雙手湊近洞穴石壁,想找到比較尖銳的石頭。不知是命運造化,還是金發湯姆別有用心的安排,整個石壁十分光滑,甚至像是有人專門刻出來的。波德嘗試了很久,惱怒地放棄了。

    康斯坦斯早已迷迷糊糊地閉上雙眼睡著了。波德望著她美麗的側臉,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他對這個高傲又單純的教皇大人無可奈何,她是牽動西維基亞的命運之匙,但對於波德,她只是個在旅途中經常搞糟小事的少女。

    波德向後倚在石壁上,合上了眼皮。這是兩天來他第一次休息。他希望對金發湯姆捏造的身份能拖延到救援來到。不過他也擔心,如果瓦里納伯爵沒有反應過來,拒不承認,他們會落到什麼下場。波德頭腦中昏昏沉沉,腦中的圖像漸漸暗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彷彿中聽到有人喊自己,聲音越來越大。波德醒了過來,對面的康斯坦斯正小聲地喊著波德。

    “波德爵士,聽外面的動靜。”康斯坦斯興奮地說。波德直起身,仔細聽著。

    “湯姆,瓦里納老頭派人回信了,說贖金裝在兩匹馬上,到斯坦福橋。一手交人一手交錢。”

    “熄滅篝火,別留下蹤跡,交人的時候把他們的馬搶走。”

    “明白。”

    強盜們忙碌起來。波德向洞外看去,縷縷陽光開始照射到地上,看樣子已經早上了。金發湯姆坐在石頭上。慢慢地給自己的長弓上弦,然後背在背上,慢慢走向洞穴。

    “終於可以離開這地方了!”康斯坦斯說。

    “別急,大人。”波德說,同時看著金發湯姆慢慢走近。

    “兩位,可以上路了。”金發湯姆依然嘴角掛著笑容。但是手上卻拔出了短劍,先指指波德,再指指康斯坦斯。

    “波德,你站在這位大小姐後面。”湯姆揮了揮劍。波德知道,這是他為了防止自己趁他不注意逃跑。讓行動不便的康斯坦斯無形中攔住自己的路。兩人站起身,走出了洞穴。湯姆用劍對著波德的背,讓他們走向大樹邊牽著的馬。

    “傑克,你馱著男的。蒙特,你帶著那位大小姐。為了防止意外,還得做件事委屈您二位。”湯姆抽出兩個髒兮兮的手帕,堵住了波德和康斯坦斯的嘴。康斯坦斯不停地嗚嗚地掙扎,湯姆將劍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才老實下來。

    “上馬!‘湯姆對手下們招呼道。

    斯坦福橋邊冷冷清清,沒有旁人,倒是很適合交贖金的地點。羅蘭爵士騎在馬上。咒著這寒冷的天氣,同時不斷搓著雙手。他的身邊,是瓦里納伯爵的兒子馬特男爵。兩人都穿戴的像是伯爵家的僕人模樣,但外衣下卻都穿著鎖甲,腰間都配著銳利的波里伊斯短劍。瓦里納伯爵為防萬一,早在昨天晚上就在斯坦福橋邊埋伏了二十來個個人。此刻。幾十碼外的石頭堆和灌木叢裡,都是拿著十字弓的伏兵。羅蘭並不擔心會發生強盜們撕票的事。倒是擔憂馬特會衝動的不按信號來行事。

    馬蹄嘚嘚,遠處林中出現了幾個騎馬的人。為首的是一個金發的年輕人。背著長弓,看樣子似乎未料到即將發生的事。再後面,是被馱在馬背上的兩名人質。羅蘭一眼就見到了那個棕髮的傭兵,同時吃驚地看到,康斯坦斯教皇竟然也被馱在馬背上。轉念一想,強盜們不知道他們的身份。羅蘭又想,若是知道,怕是把瓦里納堡賣了都贖不起康斯坦斯教皇。

    金發湯姆騎到橋邊,舉起右手示意停下。

    “你們信守諾言,果然只帶了兩個人。”金發湯姆滿意地說。

    “我們沒時間和你們囉嗦,一手交人一手交錢。”

    “行行,這位老爺。”湯姆狡黠地看著羅蘭,同時招呼手下把人質放下。羅蘭擔心湯姆覺察到自己不是僕人,因此不敢再多說話。

    “嗚嗚嗚……”康斯坦斯被塞住嘴,被強盜們抱下馬,抓住雙臂推向橋的另一邊。波德陪在她一邊,也被推著向前走。羅蘭爵士下了馬,牽著馱著兩個沉重的箱子的馬走向橋的另一邊。金發湯姆笑眯眯地看著兩方走到橋中央。

    強盜把人質推向羅蘭,羅蘭把馬的韁繩扔給那名強盜。強盜冷笑著,慢慢走回橋那邊。羅蘭爵士趕忙拿下波德和康斯坦斯嘴裡的手帕,用短劍割開了兩人背後的繩子。

    “別來無恙啊,波德。”羅蘭爵士長吁一口氣,對波德說。

    “您也是。”波德維護著羅蘭的偽裝身份。

    “請帶我們離開這裡吧。”康斯坦斯對羅蘭說,“瓦里納堡離這裡不遠吧,我受夠了這一路了。”康斯坦斯看著波德。波德避開了她的眼光,又對羅蘭說:

    “請快點帶我們到那一側,他們好像有什麼貓膩……‘

    還沒等波德說完,就聽見金發湯姆尖銳的口哨聲。從橋那側的林子裡,冒出了十幾個強盜,個個拉開弓弦對著橋中央。

    “考慮到東維基亞人要打過來了,這一千第納爾怕是不夠兄弟們開銷。所以請您幾位一併跟我們走吧,咱們好和你家伯爵老爺多要些零花錢。”

    羅蘭和波德愣在橋中央,一時不知怎麼辦。康斯坦斯驚呼一聲,下意識地躲到了波德身後。一時寂靜無聲,波德甚至能聽見強盜們使勁拉開弓弦的聲音。猛然間,只聽到橋後馬特男爵大吼一聲:“放箭!”

    躲在灌木叢後的弩手們早已瞄準了對面的強盜們,二十來只弩矢射向對面和橋邊。橋那邊立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哀嚎聲。幾個強盜立時被射殺,剩下的零零散散地盲目放著箭,退到了樹林裡。

    “混蛋,埋伏我們!”金發湯姆在馬上怒吼道。伴著一聲慘嚎,他身後的一個強盜落下了馬。羅蘭爵士拔出短劍。站在波德和康斯坦斯之前,怒視著湯姆。

    “你他媽才埋伏我們!真該絞死你們!”

    金發湯姆使勁抽打著馬,落荒而逃。弩矢和箭矢亂飛,波德希望能有一支射中這個桀驁不馴的強盜。可惜直到他一頭鑽進樹林,也沒被射中。

    馬特男爵看著落荒而逃的強盜們,哈哈大笑。羅蘭爵士收起劍。對波德和康斯坦斯說道:“歡迎回家,兩位。”

    埃莉諾早早站在了塔樓上,看著遠處城鎮外的石路。威克伍德公爵陪著她在城牆上漫步,心中卻在想著未來不可避免的戰爭。夕陽西下,教堂上鐘聲琅琅。在地平線上終於出現了一隊人馬。

    馬特男爵,羅蘭爵士,波德和康斯坦斯教皇,在衛兵護衛下,緩緩騎馬進入了瓦里納堡。城堡內好奇的人們紛紛擁擠在走廊上,小聲議論著來人。

    “聽說是那個人一路護送教皇的……”

    “喔,是個爵士吧。”

    “不,聽說只是個傭兵……”

    “太不可思議了。那公爵的騎士們當時在哪?”

    “和公爵一起逃難的。”

    威克伍德公爵和埃莉諾走下旋梯,倚靠在欄杆上議論紛紛的人群立刻閉了嘴。

    僕人們匆忙間在主堡門外鋪下了地毯,舉起了瓦里納伯爵綠白底紅城堡的其他紋章旗。號手們吹起了小號。瓦里納的貴族們紛紛站在主堡前的小廣場上等候。康斯坦斯一眾人下了馬,被瓦里納的各色貴族們迎著進了主堡大廳。瓦里納伯爵和兩位公爵早已迎候在此。一番貴族們的恭維後,一行人被迎接著坐下了。瓦里納伯爵挺著大肚子,舉起酒杯,朗聲說道:

    “敬維基亞人的救世主和教廷的英雄!”

    “敬教皇大人,敬勇士!”

    一片歡騰之聲如雷霆般響起。大廳內的燭火彷彿也被聲音震動似的飄忽起來。波德受寵若驚,說道:“諸位大人。我只是按公爵的吩咐做了而已。”

    “主的經書寫著,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康斯坦斯冷不丁地說。

    “哈哈!”瓦里納伯爵笑道。“諸位爵爺,為了慶祝教皇大人萬無一失地歸來,今晚我將在城堡內舉行宴會!”

    “烏拉!烏拉!”貴族們歡呼起來。僕人們早已受命準備宴會,此刻開始忙碌起來。康斯坦斯在這人人喧鬧的時刻,反而覺得有些不適,走到瓦里納伯爵面前說:

    “瓦里納大人,我希望能休憩一下。另外,教廷提倡的是節儉和自己潔,恐怕我不能出席您的宴會。”

    “喔……”瓦里納伯爵有些失望。這時,瑪格麗特輕輕拽了拽父親的衣角,暗示他不能因為是主人而勉強。

    “那麼,還請教皇冕下好生休息。”瓦里納伯爵對瑪格麗特小聲嘀咕,瑪格麗特點了點頭,帶著康斯坦斯離開了大廳。與此同時,薩瓦隆公爵和威克伍德公爵一方也開始落座。作為客人,他們知道這是他們在瓦里納堡做客的最後一次晚宴。教皇安全抵達,同騎士團的戰爭也是顯而易見的了,因此他們要回各自的封地召集軍隊。

    威克伍德公爵心中還曾有別的打算。康斯坦斯教皇倖存,固然是西維基亞貴族手上的一張名正言順反擊的王牌。如果教皇不不幸罹難,貴族們也可以用“反對侵略”的名義進行戰爭。但康斯坦斯是維基亞人的教皇,縱然教廷漸漸墮落,教皇任然是維基亞人的精神希望。威克伍德公爵對自己在霜城的冒險心有餘悸,他不該順著熱誠的薩瓦隆公爵一樣冒進。所幸,倖存教皇的價值看來是值得他,冒險的。(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8
第六卷第十九章

    一片歡騰之聲如雷霆般響起,大廳內的燭火彷彿也被聲音震動似的飄忽起來。波德受寵若驚,說道:“諸位大人,我只是按公爵的吩咐做了而已。”

    “主的經書寫著,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康斯坦斯冷不丁地說。

    “哈哈!”瓦里納伯爵笑道,“諸位爵爺,為了慶祝教皇大人萬無一失地歸來,今晚我將在城堡內舉行宴會!”

    “烏拉!烏拉!”貴族們歡呼起來。僕人們早已受命準備宴會,此刻開始忙碌起來。康斯坦斯在這人人喧鬧的時刻,反而覺得有些不適,走到瓦里納伯爵面前說:

    “瓦里納大人,我希望能休憩一下。另外,教廷提倡的是節儉和自己潔,恐怕我不能出席您的宴會。”

    “喔……”瓦里納伯爵有些失望。這時,瑪格麗特輕輕拽了拽父親的衣角,暗示他不能因為是主人而勉強。

    “那麼,還請教皇冕下好生休息。”瓦里納伯爵對瑪格麗特小聲嘀咕,瑪格麗特點了點頭,帶著康斯坦斯離開了大廳。與此同時,薩瓦隆公爵和威克伍德公爵一方也開始落座。作為客人,他們知道這是他們在瓦里納堡做客的最後一次晚宴。教皇安全抵達,同騎士團的戰爭也是顯而易見的了,因此他們要回各自的封地召集軍隊。

    威克伍德公爵心中還曾有別的打算。康斯坦斯教皇倖存,固然是西維基亞貴族手上的一張名正言順反擊的王牌。如果教皇不不幸罹難,貴族們也可以用“反對侵略”的名義進行戰爭。但康斯坦斯是維基亞人的教皇,縱然教廷漸漸墮落。教皇任然是維基亞人的精神希望。威克伍德公爵對自己在霜城的冒險心有餘悸,他不該順著熱誠的薩瓦隆公爵一樣冒進。所幸,倖存教皇的價值看來是值得他,冒險的。

    威克伍德公爵望望四周。那個波德,此刻正回答著埃莉諾的各種問題。埃莉諾對其的關心。在威克伍德公爵看來,只是少女對幻想中的騎士的崇拜罷了。

    僕人們端上了紅葡萄酒,端上了塗滿黃油的小麥麵包,端上了珍禽野味。看得出來,瓦里納伯爵對於招待兩位西部大貴族是用盡了心思。長桌對面,薩瓦隆公爵正和馬特男爵談笑風生。薩瓦隆公爵太過正直。他是威克伍德公爵父親那一輩碩果僅存的老騎士了。他的兒子陰沉沉地喝著酒,彷彿他在這驚險的一路上只是觀光一樣。

    瓦里納伯爵的封臣們早已受命在此。儘管半個月來戰雲密佈,他們都在各自封地召集軍隊,但伯爵的命令是不能違背的。各色小男爵和騎士帶著他們的妻子,在長桌四周嘰嘰喳喳。有的恭維著兩位公爵,有的察言觀色,等著瓦里納伯爵發言。

    吟遊詩人和樂手站在二樓的小陽台上,吹奏著舒雅的樂曲。威克伍德公爵啜飲著葡萄酒,在眾人交談聲中若有所思。埃莉諾慢慢湊近他,撒嬌地說:“公爵大人,您有什麼能獎勵我們的勇士嗎?”

    “嗯……什麼?”威克伍德公爵從沉思中醒悟過來。

    “他把教皇救了出來。”埃莉諾接著小聲說。

    威克伍德公爵的視線從埃莉諾的臉上轉向波德。波德現在正和馬特男爵談著自己的冒險,雖然聽不清。可見他臉上時刻掛著的對地位高於自己的人的謙虛。馬特男爵不時笑著,看樣子很感興趣。威克伍德公爵轉向埃莉諾。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波德要的不是金銀財寶,你知道的。以後再說。”

    埃莉諾看樣子既不高興也不失望。於是威克伍德公爵繼續說:‘我不會騙你的。”

    “嗯。”埃莉諾算是得到了回答。

    恰在此刻,瓦里納伯爵站起身,對著遠處的管家猛拍雙手,喊道:“可以上了!”

    “是,大人!”管家噔噔的跑到了廚子的房間。眾人的目光被他們吸引,片刻後。只見管家領著兩個僕人,僕人扛著擔架一樣的東西。上面呈著一大面如鳶形盾一樣大的烤餅。長桌邊,幾個騎士開始唿哨:“餡餅!餡餅!”

    “別急。小夥子們!”瓦里納伯爵說。

    僕人們把烤制大餡餅放到餐桌中央。眾人沒人動餐刀,都等著瓦里納伯爵說話。

    “這是本人為諸位貴客精心準備的一道菜。現在,冒昧一下,請埃莉諾小姐切開!”

    “我?但是……”埃莉諾指著自己。

    “沒事,小姐,這烤餅很容易切開。”

    埃莉諾看向威克伍德公爵。公爵聳了聳肩,笑著說:“去吧。”

    埃莉諾拿起餐刀,將烤餅從中慢慢向自己的方向切開。突然,她驚呼一聲,幾隻活鴿子從熱騰騰的餡餅中飛了出來。貴族們一片驚呼,接著又笑了起來。

    “您的廚子居然能想出這麼個不錯的主意!”薩瓦隆公爵吃驚地喊道。

    瓦里納伯爵得意地大笑,接著舉起酒杯,說道:“諸位大人,請享用吧!”

    在瓦里納堡聚會幾天後,布魯茨女伯爵正懶洋洋地躺在從波里伊斯進口的奢華躺椅上,手中撥弄著寵物貓的後頸。貓咪同主人一樣,舒服地躺著,不時喵喵地發出叫聲。布魯茨女伯爵,塞西莉亞.唐.蒂耶雷,百無聊賴地望著城堡外忙碌的港口。莫盧斯是一個僅次於霜城的大城,自從騎士團佔領了霜城,大批大批的霜城漁民和海員逃難到了莫盧斯,給布魯茨女伯爵帶來了大量可觀的收入。光是臨時徵收的避難稅,就能讓布魯茨女伯爵建造幾艘戰艦。

    莫盧斯紅瓦白牆的屋子,從海邊慢慢延伸,一直建到山腳下。山上,是布魯茨女伯爵的城堡。塞西莉亞的丈夫既沒有子嗣也沒有兄弟姐妹,因此,自從塞西莉亞的丈夫死於打獵意外,繼承了蒂耶雷姓氏的年輕的她,就成了西維基亞僅次於威克伍德公爵和薩瓦隆公爵的大地主。女人的天性,讓她遠離那些好戰貴族的嚷嚷。因此,無論是騎士團咄咄逼人的侵蝕,還是教皇的選舉,她都只是派幾個人去敷衍討論。

    然而最近不同了。塞西莉亞聞著室內焚燒著的異國迷香,耳中聽著門外腳步聲越來越近,敲門聲隨即傳來。

    “夫人,最新的消息,請求立即報告。”

    “請進,孔查男爵。”

    長著彪悍的絡腮鬍子,然而個子矮小的孔查男爵自己拉開門,然後順手關上了門。即使騎士團攻陷霜城的消息飛傳,維基亞乃至卡拉迪亞的統治者們都震驚之餘,布魯茨女伯爵仍舊抱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心態,讓布魯茨伯爵領儼然像是維基亞的中立小國。

    然而布魯茨女伯爵的封臣們卻按捺不住了。孔查男爵遞上了一封火漆封好的信件。上面,是用漂亮的斜體書寫的文字。布魯茨女伯爵坐正身子,輕輕地放下了貓咪,打開了信。

    “致布魯茨仁慈的女伯爵,塞西莉亞.唐.蒂耶雷:

    從劍騎士團無恥地從維基亞人的教廷手中奪取神聖的霜城,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月。西維基亞高貴的貴族們大多逃過劫難,安全返回了自己的封地。

    騎士團的無恥和野蠻激怒了每個維基亞人高貴的心,因此,在瓦里納堡,團結一致的貴族們已經發起盟誓,在兩個月內動員西維基亞貴族所有兵力,由薩瓦隆公爵和威克伍德公爵率領,由教皇大人虔誠而無畏的祈禱保佑,以維基亞教皇國之名對騎士團宣戰。

    夫人,您的正義與仁慈早已由布魯茨傳遍維基亞。因此,我們尋求您的援助之手。在騎士團罪惡的觸手伸向我們的維基亞之前,以貴族之劍斬斷其污濁。

    神聖貴族同盟授權

    威克伍德公爵奧諾古.德.維爾塔”

    “哼,說得好聽。”塞西莉亞扔下了信。孔查男爵緊張地盯著那張紙,直到塞西莉亞把信丟到了桌子上,開始來回踱步。

    “夫人,布魯茨上下一致認為,我們應該和西維基亞貴族一起對抗騎士團。”

    “上下一致,那你問問莫盧斯的市民們,是打仗好還是和平好?”塞西莉亞說。

    “這……”孔查男爵面露難色。

    塞西莉亞走到窗口,望著山下熱鬧的港口。

    “我才是布魯茨的主人,維護布魯茨的利益理所當然。但是,如果騎士團執意冒進……”

    “如果?”孔查男爵接口道。

    “那麼,”塞西莉亞回過神,用堅定的眼神看著孔查男爵,“布魯茨人的鮮血,將為自己的未來而流淌。”(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8
第六卷第十九章

    一片歡騰之聲如雷霆般響起,大廳內的燭火彷彿也被聲音震動似的飄忽起來。波德受寵若驚,說道:“諸位大人,我只是按公爵的吩咐做了而已。”

    “主的經書寫著,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康斯坦斯冷不丁地說。

    “哈哈!”瓦里納伯爵笑道,“諸位爵爺,為了慶祝教皇大人萬無一失地歸來,今晚我將在城堡內舉行宴會!”

    “烏拉!烏拉!”貴族們歡呼起來。僕人們早已受命準備宴會,此刻開始忙碌起來。康斯坦斯在這人人喧鬧的時刻,反而覺得有些不適,走到瓦里納伯爵面前說:

    “瓦里納大人,我希望能休憩一下。另外,教廷提倡的是節儉和自己潔,恐怕我不能出席您的宴會。”

    “喔……”瓦里納伯爵有些失望。這時,瑪格麗特輕輕拽了拽父親的衣角,暗示他不能因為是主人而勉強。

    “那麼,還請教皇冕下好生休息。”瓦里納伯爵對瑪格麗特小聲嘀咕,瑪格麗特點了點頭,帶著康斯坦斯離開了大廳。與此同時,薩瓦隆公爵和威克伍德公爵一方也開始落座。作為客人,他們知道這是他們在瓦里納堡做客的最後一次晚宴。教皇安全抵達,同騎士團的戰爭也是顯而易見的了,因此他們要回各自的封地召集軍隊。

    威克伍德公爵心中還曾有別的打算。康斯坦斯教皇倖存,固然是西維基亞貴族手上的一張名正言順反擊的王牌。如果教皇不不幸罹難,貴族們也可以用“反對侵略”的名義進行戰爭。但康斯坦斯是維基亞人的教皇,縱然教廷漸漸墮落。教皇任然是維基亞人的精神希望。威克伍德公爵對自己在霜城的冒險心有餘悸,他不該順著熱誠的薩瓦隆公爵一樣冒進。所幸,倖存教皇的價值看來是值得他,冒險的。

    威克伍德公爵望望四周。那個波德,此刻正回答著埃莉諾的各種問題。埃莉諾對其的關心。在威克伍德公爵看來,只是少女對幻想中的騎士的崇拜罷了。

    僕人們端上了紅葡萄酒,端上了塗滿黃油的小麥麵包,端上了珍禽野味。看得出來,瓦里納伯爵對於招待兩位西部大貴族是用盡了心思。長桌對面,薩瓦隆公爵正和馬特男爵談笑風生。薩瓦隆公爵太過正直。他是威克伍德公爵父親那一輩碩果僅存的老騎士了。他的兒子陰沉沉地喝著酒,彷彿他在這驚險的一路上只是觀光一樣。

    瓦里納伯爵的封臣們早已受命在此。儘管半個月來戰雲密佈,他們都在各自封地召集軍隊,但伯爵的命令是不能違背的。各色小男爵和騎士帶著他們的妻子,在長桌四周嘰嘰喳喳。有的恭維著兩位公爵,有的察言觀色,等著瓦里納伯爵發言。

    吟遊詩人和樂手站在二樓的小陽台上,吹奏著舒雅的樂曲。威克伍德公爵啜飲著葡萄酒,在眾人交談聲中若有所思。埃莉諾慢慢湊近他,撒嬌地說:“公爵大人,您有什麼能獎勵我們的勇士嗎?”

    “嗯……什麼?”威克伍德公爵從沉思中醒悟過來。

    “他把教皇救了出來。”埃莉諾接著小聲說。

    威克伍德公爵的視線從埃莉諾的臉上轉向波德。波德現在正和馬特男爵談著自己的冒險,雖然聽不清。可見他臉上時刻掛著的對地位高於自己的人的謙虛。馬特男爵不時笑著,看樣子很感興趣。威克伍德公爵轉向埃莉諾。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波德要的不是金銀財寶,你知道的。以後再說。”

    埃莉諾看樣子既不高興也不失望。於是威克伍德公爵繼續說:‘我不會騙你的。”

    “嗯。”埃莉諾算是得到了回答。

    恰在此刻,瓦里納伯爵站起身,對著遠處的管家猛拍雙手,喊道:“可以上了!”

    “是,大人!”管家噔噔的跑到了廚子的房間。眾人的目光被他們吸引,片刻後。只見管家領著兩個僕人,僕人扛著擔架一樣的東西。上面呈著一大面如鳶形盾一樣大的烤餅。長桌邊,幾個騎士開始唿哨:“餡餅!餡餅!”

    “別急。小夥子們!”瓦里納伯爵說。

    僕人們把烤制大餡餅放到餐桌中央。眾人沒人動餐刀,都等著瓦里納伯爵說話。

    “這是本人為諸位貴客精心準備的一道菜。現在,冒昧一下,請埃莉諾小姐切開!”

    “我?但是……”埃莉諾指著自己。

    “沒事,小姐,這烤餅很容易切開。”

    埃莉諾看向威克伍德公爵。公爵聳了聳肩,笑著說:“去吧。”

    埃莉諾拿起餐刀,將烤餅從中慢慢向自己的方向切開。突然,她驚呼一聲,幾隻活鴿子從熱騰騰的餡餅中飛了出來。貴族們一片驚呼,接著又笑了起來。

    “您的廚子居然能想出這麼個不錯的主意!”薩瓦隆公爵吃驚地喊道。

    瓦里納伯爵得意地大笑,接著舉起酒杯,說道:“諸位大人,請享用吧!”

    在瓦里納堡聚會幾天後,布魯茨女伯爵正懶洋洋地躺在從波里伊斯進口的奢華躺椅上,手中撥弄著寵物貓的後頸。貓咪同主人一樣,舒服地躺著,不時喵喵地發出叫聲。布魯茨女伯爵,塞西莉亞.唐.蒂耶雷,百無聊賴地望著城堡外忙碌的港口。莫盧斯是一個僅次於霜城的大城,自從騎士團佔領了霜城,大批大批的霜城漁民和海員逃難到了莫盧斯,給布魯茨女伯爵帶來了大量可觀的收入。光是臨時徵收的避難稅,就能讓布魯茨女伯爵建造幾艘戰艦。

    莫盧斯紅瓦白牆的屋子,從海邊慢慢延伸,一直建到山腳下。山上,是布魯茨女伯爵的城堡。塞西莉亞的丈夫既沒有子嗣也沒有兄弟姐妹,因此,自從塞西莉亞的丈夫死於打獵意外,繼承了蒂耶雷姓氏的年輕的她,就成了西維基亞僅次於威克伍德公爵和薩瓦隆公爵的大地主。女人的天性,讓她遠離那些好戰貴族的嚷嚷。因此,無論是騎士團咄咄逼人的侵蝕,還是教皇的選舉,她都只是派幾個人去敷衍討論。

    然而最近不同了。塞西莉亞聞著室內焚燒著的異國迷香,耳中聽著門外腳步聲越來越近,敲門聲隨即傳來。

    “夫人,最新的消息,請求立即報告。”

    “請進,孔查男爵。”

    長著彪悍的絡腮鬍子,然而個子矮小的孔查男爵自己拉開門,然後順手關上了門。即使騎士團攻陷霜城的消息飛傳,維基亞乃至卡拉迪亞的統治者們都震驚之餘,布魯茨女伯爵仍舊抱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心態,讓布魯茨伯爵領儼然像是維基亞的中立小國。

    然而布魯茨女伯爵的封臣們卻按捺不住了。孔查男爵遞上了一封火漆封好的信件。上面,是用漂亮的斜體書寫的文字。布魯茨女伯爵坐正身子,輕輕地放下了貓咪,打開了信。

    “致布魯茨仁慈的女伯爵,塞西莉亞.唐.蒂耶雷:

    從劍騎士團無恥地從維基亞人的教廷手中奪取神聖的霜城,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月。西維基亞高貴的貴族們大多逃過劫難,安全返回了自己的封地。

    騎士團的無恥和野蠻激怒了每個維基亞人高貴的心,因此,在瓦里納堡,團結一致的貴族們已經發起盟誓,在兩個月內動員西維基亞貴族所有兵力,由薩瓦隆公爵和威克伍德公爵率領,由教皇大人虔誠而無畏的祈禱保佑,以維基亞教皇國之名對騎士團宣戰。

    夫人,您的正義與仁慈早已由布魯茨傳遍維基亞。因此,我們尋求您的援助之手。在騎士團罪惡的觸手伸向我們的維基亞之前,以貴族之劍斬斷其污濁。

    神聖貴族同盟授權

    威克伍德公爵奧諾古.德.維爾塔”

    “哼,說得好聽。”塞西莉亞扔下了信。孔查男爵緊張地盯著那張紙,直到塞西莉亞把信丟到了桌子上,開始來回踱步。

    “夫人,布魯茨上下一致認為,我們應該和西維基亞貴族一起對抗騎士團。”

    “上下一致,那你問問莫盧斯的市民們,是打仗好還是和平好?”塞西莉亞說。

    “這……”孔查男爵面露難色。

    塞西莉亞走到窗口,望著山下熱鬧的港口。

    “我才是布魯茨的主人,維護布魯茨的利益理所當然。但是,如果騎士團執意冒進……”

    “如果?”孔查男爵接口道。

    “那麼,”塞西莉亞回過神,用堅定的眼神看著孔查男爵,“布魯茨人的鮮血,將為自己的未來而流淌。”(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8
第六卷第二十章

    霜城的碼頭再次開始繁忙起來。從東維基亞的格澤斯克港坐船到來的大量援軍,以及商人們,擁擠在碼頭上。商人們和船長們討價還價,工人們熟練地裝卸著貨物,而騎士團的新兵們則滿眼興奮地在長官的指令下下船。成群的海鷗被腐爛的海魚的味道吸引,圍繞著港口盤旋飛行,有時候灑下幾小團鳥糞,惹來碼頭上人的咒罵聲。

    霜城中雖然有很多市民逃難去了西邊,但是兩個月來不斷從東邊進入的移民,逐漸填補了霜城。德曼從聖天使堡長長的階梯慢慢走下來,俯視著山下醒來的城市。

    血腥戰鬥後的痕跡早已被沖刷乾淨,此刻聖迦南大教堂中又響起了久違的晨禱鐘聲。一小群僧侶們主持著儀式,按照古老的傳統為霜城祈福。德曼從側面拱廊中進入大教堂。教堂大廳內冷冷清清,一個主教都見不到,只有少數穿著白色僧袍的修士。

    聖天使堡,名義上任然歸屬林奇教皇,但事實上已經成了騎士團的指揮部。從聖天使堡主堡到教堂廣場前,一路上都是騎士團步兵頂替著教皇衛隊的位置。

    德曼來到下城區騎士團官邸。這裡仍然是騎士團接待維基亞各個諸侯使節的地方,騎士團官邸並沒有城內其他公爵們的官邸那麼豪華,結構和霜城內商人們的公會差不多,但是能容納很多客人和貨物。勞倫斯副團長奇襲北城門前,騎士團的裝備就藏在官邸的地下室裡。

    德曼看到,官邸外的馬廄裡有十幾匹明顯不是騎士團的馬匹。幾個侍從,穿著威克伍德的紋章罩衫。小心翼翼地,抱著敵視的眼神等候在那裡。馬廄邊,十幾個騎士團步兵持著長戟,冷漠地守在他們周圍。德曼明白,西維基亞貴族們的信使到了。

    騎士團官邸內。神聖貴族同盟的代表正口沫橫飛地同騎士團軍官談判。德曼推開門進去,衛兵們紛紛低頭致意。德曼進入會議室,幾個穿著奢華天鵝絨外衣,一看即使貴族的代表,正在和大團長交涉。大團長看到德曼巡視回來,示意他坐下。

    “……被你們關押的五位貴族。我們要求立即釋放。”為首胖胖的一個代表氣鼓鼓地說。

    “按照你們貴族的習慣,得先交贖金,希望你們此行有所準備。”

    “哼!這五位貴族的家族將會向你們復仇的,即使你們釋放了他們。”

    “原本他們就是你們的同盟者,我大可以讓他們永遠爛在聖天使堡的地牢裡。”

    “我們要求現在見到五位爵爺。你們保證過他們的健康。”胖代表說。

    大團長對德曼說:“德曼副團長,你剛巡視過,給這幾位爵爺回答吧。”

    “嗯,”德曼清清嗓子,沒有站起身,“他們好得很,我們給他們提供的伙食絕對不會亞於我們的士兵,而且他們還有老鼠作伴。絕不孤獨。”

    “你……混蛋……”胖代表氣得發抖,隨從趕忙拉拉他的胳膊,示意他冷靜。

    “就這樣。你們要遞交的文書我們收到了,贖金問題你們自己回去解決,我們要交涉的已經完了。”大團長冷冷地說,獨自走出了會議室,門旁的衛兵恭敬地讓開長戟。

    “哼!一群野蠻人。”代表從椅子上撐著起身,瞪了德曼一眼。和隨從一起走出了門。德曼起身查看他們留下的文件。那多是上好的羊皮紙,上面是精細的斜體文書。雖然寫了很多。但大多是譴責騎士團的文字,有用的信息只有兩個:一。康斯坦斯教皇在位於烏瓦斯城的教廷宣佈開除林奇教皇的教籍,這是早已傳到霜城的消息;二,神聖貴族同盟對騎士團及其治下的拉格蘭,格溫達尼亞,科瓦特宣戰。

    德曼走出會議室。大團長正看著貴族同盟的代表們離去。胖代表在侍從們的幫扶下,吃力地騎上了馬背。周圍騎士團的士兵們哈哈大笑,有人還吹著口哨。使節隊伍中一個年輕的侍從憤怒地拔出了劍,對向了我衛兵們。氣氛突然冷了下來,衛兵們紛紛放下長戟,對著那個侍從。

    “退下!”大團長突然發出命令。士兵們整齊地收起長戟,怒視著使節隊伍。一個隨從拍了拍年輕侍從的肩膀,侍從收起了劍。一行人在眾多目光憤怒的凝視下,慢慢離開了官邸。

    “現在維基亞有兩個教廷了。”德曼對大團長說。

    大團長環手於胸,說道:“這樣一來,兩邊的教廷都會慢慢失去信徒們的支持。維基亞人將會更關注自己的利益,而不是虛無的主的利益。”

    “林奇教皇正在聖天使堡內大發雷霆呢。”

    “這結果也有她的份。”大團長頓了頓,“軍隊準備的怎麼樣了?”

    “援軍陸續開到了。包括東維基亞新徵集的步兵和來自諾德的志願騎士,霜城一共有一萬一千騎士團軍隊。但是,我們的糧食和軍械快跟不上了。霜城的糧價也是飛漲,剩下的市民們在抱怨東維基亞商人囤積糧食。”

    “我們應該向西出發。騎士團在這個腐爛的城市耽擱的太久了。”大團長說。

    在這場將維基亞捲入血雨腥風的戰爭來臨之際,格溫達尼亞卻是如長久以來一樣平靜。初春將要來臨,格溫達尼亞一望無際的平原上已經見不到積雪了。冬眠的動物甦醒過來,在樹林裡,在草叢裡,有鹿和兔子活動的跡象。從維基拉維尼山上融化的雪水,流進了一直貫穿格溫達尼亞直到維基亞東岸的瑪爾卡河。

    然而這幾天,瑪爾卡河邊的農人們,經常見到來自西邊的騎手,一路快馬加鞭,趕向東邊。不用說,自然是去佩斯拉夫城的。那是格溫達尼亞的領主,奧格拉.科薩茨基大公的城市。農人們自然不關心騎手們,在平靜的格溫達尼亞大地上,農人們只關心自己的田地,平原上的羊群和永遠不變的賦稅。

    奧格拉大公此刻正焦頭爛額地對付著騎士團一道接一道的命令。古老的普拉茨達宮內,騎士團的信使們不斷重複著大團長的命令:徵兵,補給,徵兵,補給。宮殿木製的屋樑和地板,此刻彷彿要被不斷的來客踩得嘎嘎作響。

    “農民們要種糧食,徵召兵員需要時間,而且我們的糧食也並不多。”奧格拉大公對騎士團的代表說。在格溫達尼亞的領主面前,奧格拉大公可以慨然命令他們,可以按自己的意願賞賜他們。然而在騎士團的代表前,奧格拉大公卻倍感壓抑。

    騎士團代表莫里斯基狡猾如狐,他不斷旁敲側擊,想套出奧格拉大公領地的情況,讓大公無法推脫。時而,他又威脅大公。

    “如果沒有騎士團的保護,您可愛的格溫達尼亞早在兩百年前就被併入諾德了。此次只要您援助少量兵力,並不是過分的要求。”莫里斯基笑著說。

    “可是……”奧格拉大公緊張地捏著翹起的鬍子,“我說過,我們格溫達尼亞的士兵大多是徵召兵,而徵召的農民們更關心他們的莊稼,而不是領主的要求。”

    “您不是還有騎士嗎?四十天服役期可是必須的,格溫達尼亞近一百年沒有戰事,這是他們鍛鍊的好機會。”

    “喔……”奧格拉大公並不是害怕戰爭,祖輩鮮血中戰鬥的本能並沒有在和平中消亡。然而,他和格溫達尼亞大多數人一樣,本能地厭惡騎士團帶來的這場戰爭。

    屋中央熊熊的篝火,在昏暗的木頭大廳中照亮了莫里斯基的側臉。大公覺得,那是狼在吞噬獵物之前最後的目光。奧格拉大公不寒而慄,慢慢從鋪著皮毛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會盡力滿足騎士團的要求的。”

    “請您在一個月內動員格溫達尼亞的兵力,我們至少需要三千步兵和兩百騎士。”

    莫里斯基帶著滿意的笑容,走出了普拉茨達宮。騎士團的士兵們邁著響亮的步子,正眼也不看一下格溫達尼亞的士兵們,跟著副團長到了佩斯拉夫城區尋歡作樂去了。

    奧格拉大公長嘆一口氣,坐了下去。他仰頭看著屋樑,那裡空空蕩蕩,但是本來懸掛著一顆巨大的鹿頭。那是早在騎士團進入維基亞之前,科薩茨基家族的先祖們獵得的一隻老鹿的頭,家族一直將其作為護符一般,懸掛在宮殿裡。騎士團來了之後,宣佈這些都是異教崇拜,無論是崇拜太陽,崇拜水,崇拜生靈,都是異教。奧格拉小的時候曾聽爺爺講,騎士團屠殺過祭祀團。那是一個崇拜龍的信仰,對於信仰同一個主的騎士團和教廷,都是極端危險的。

    尤安娜夫人從宮殿居處過來了。她看到丈夫的神色,就知道發生了什麼。(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8
第六卷第二十一章

    請您在一個月內動員格溫達尼亞的兵力,我們至少需要三千步兵和兩百騎士。”

    莫里斯基帶著滿意的笑容,走出了普拉茨達宮。騎士團的士兵們邁著響亮的步子,正眼也不看一下格溫達尼亞的士兵們,跟著副團長到了佩斯拉夫城區尋歡作樂去了。

    奧格拉大公長嘆一口氣,坐了下去。他仰頭看著屋樑,那裡空空蕩蕩,但是本來懸掛著一顆巨大的鹿頭。那是早在騎士團進入維基亞之前,科薩茨基家族的先祖們獵得的一隻老鹿的頭,家族一直將其作為護符一般,懸掛在宮殿裡。騎士團來了之後,宣佈這些都是異教崇拜,無論是崇拜太陽,崇拜水,崇拜生靈,都是異教。奧格拉小的時候曾聽爺爺講,騎士團屠殺過祭祀團。那是一個崇拜龍的信仰,對於信仰同一個主的騎士團和教廷,都是極端危險的。

    尤安娜夫人從宮殿居處過來了。她看到丈夫的神色,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願主懲罰這些強取豪奪的人。”尤安娜夫人坐在丈夫旁邊。

    “你的主視而不見很久了。”奧格拉大公說。

    “你這是褻瀆。”尤安娜夫人靜靜地說。

    “在龍祭祀團的時代,格溫達尼亞人敬仰力量的存在,反而溫順而和善;而這些諾德人信奉的主,教導他們慈愛和平等,他們卻表現出不亞於龍的貪婪。”奧格拉大公憤憤地說。

    這時,一個僕人從門外走了進來,聲色有些怪異,通報說:“打擾兩位大人。有一個自稱普邇.德拉庫尼的人求見。”

    “難道他們不知道,普拉茨達宮並不是請願大廳嗎?”奧格拉大公說。

    “大人,這個女孩……有些奇怪,她聲稱說……”僕人停了下來。

    “說什麼?”

    “她說:能讓格溫達尼亞尋來和平和獨立。”

    羅蘭爵士心懷期望走進伊蓮堡。威克伍德公爵綠底金獅的紋章旗高高飄揚在城堡塔樓上,昭示著威克伍德公爵的權威和實力。那一面面在東風下飄揚的旗子。彷彿就是公爵的宣戰宣言。羅蘭爵士穿過熟悉的城堡走道,沿途衛兵對於羅蘭爵士十分尊重。畢竟,羅蘭家族雖然地位不高,但是侍奉維爾塔家族已久了。今天的會面,羅蘭爵士就將改變以後每個羅蘭的命運。

    伊蓮堡上一次遭受戰火還是一百年前,此刻的伊蓮堡早已被幾代威克伍德公爵改造的更加奢華宜居。而非完全意義上的要塞。城堡外貌仍然是灰黑色,由一層高大的外牆及其上的箭塔構成,然而內堡上卻爬滿了虎藤,走廊裡都開闢了花園。內堡大廳甚至鋪上了大理石地磚,公爵和小姐的臥室都鋪上了紅色的地毯。僕人和侍女們來來往往。儼然像是公爵版的斯瓦迪亞宮廷。

    羅蘭爵士爬上旋梯,等候在公爵會議室門口。門外的僕人進去通報,不一會,僕人就為羅蘭爵士打開了門。公爵穿著綠色繡有金線的便衣,正在用鵝毛筆批示著什麼。

    “歡迎,羅蘭爵士,請坐。”威克伍德公爵笑著說,這是羅蘭很少看到的笑容。羅蘭坐在了威克伍德公爵面前。

    “羅蘭老爺子還好吧?”

    “我父親還很健康。大人。”羅蘭說,“我母親也很好,只是一回去就不停抱怨。”

    “抱怨什麼?”

    “抱怨……抱怨我和父親一樣沒有抓住打仗的機會。結果一輩子只能住在村子上的小宅子裡而不是城堡裡。”

    威克伍德公爵笑了笑,停下了筆。僕人趕忙上前,遞上了另一份文件。

    “羅蘭家族為維爾塔家族忠心侍奉了幾十年,伊蓮堡乃至威克伍德的所有貴族都是有目共睹的。”

    羅蘭緊張地嚥了嚥口水,“謝謝您,大人。”

    “現在。你和羅蘭老爺可以不用住小宅子了。”威克伍德公爵拿起鵝毛筆,在面前的文件上籤上了名字。遞給了羅蘭。羅蘭小心翼翼地接住。

    “溫德什原先的領主老死了,家裡沒有繼承人。鑑於羅蘭家族一向的服務。我決定將溫德什男爵的頭銜賜予你。”威克伍德公爵說。

    羅蘭愣了一下,接著激動地感覺自己的膝蓋在顫抖。

    “謝謝……謝謝大人,我……”

    威克伍德公爵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說:“從今往後,你就是溫德什男爵。威克伍德的幾位伯爵和男爵也已經同意了,至於直到現在才告訴你,這是埃莉諾小姐想讓你驚喜。另外說明下,是埃莉諾提醒了我你在護送過程中的英勇。”

    “埃莉諾小姐……真是,太感激了。”羅蘭爵士,哦不,羅蘭爵爺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

    “羅蘭家族原先的村子的領主權仍然是你的。”威克伍德公爵接著說。

    羅蘭男爵深深鞠了一躬,邁著快步走出了會議室。撲哧一聲,埃莉諾從會議室後的窗簾後走了出來。她穿著頗具古風的布里奧特連衣裙,但是與會議室奢華的陳設並無半分不配。

    威克伍德公爵一隻手撐著椅背,轉過身去說:“羅蘭是個老實人,你這一招可讓他對你死心塌地的忠心了啊。”

    “不,我只是想讓他得到應有的獎賞。如果你把這一頭銜給另一個老頭子,他們只會表面上裝的忠心,感激地吻著你的手,同時大肆搜刮。”

    “你越來越像布魯茨女伯爵了啊。”威克伍德公爵嘲諷般地笑了笑,但是沒有惡意。他回過神,繼續簽署著文件。這些大多是購買糧草和軍械需要的開支,以及徵募僱傭兵的費用。對於西維基亞的一些小貴族們來說,這次戰爭幾乎要使從來不懂節制的他們傾家蕩產,然而對於經營良好的薩瓦隆和威克伍德來說,他們可以隨時用錢買來同騎士團抗衡的力量。

    埃莉諾像貓一樣靠上了椅背,對著威克伍德公爵的耳朵小聲說:“奧諾古,你還沒有獎賞那個護衛波德呢。他一路護送康斯坦斯教皇啊。”

    威克伍德公爵扔下了筆,語氣中帶著不耐煩:“笨蛋!他不是貴族,他只是個不知道是不是私生子出身的傭兵。你看不出嗎,他一味不要命,只是為了奪得向上的道路。”

    “只有你給他機會,他才能更好地忠於你啊。”埃莉諾有些害怕威克伍德公爵的口氣,“你不能把人想的那麼壞啊。”

    “嗯,”威克伍德公爵冷靜了下來,“抱歉,對你說話重了。我會考慮的。”

    埃莉諾走出了會議室,留下威克伍德公爵心中慢慢回味著剛才的對話。

    與此同時,公爵衛隊的護衛騎手波德,正在城堡校場內同其他人訓練。原先的公爵衛隊早已經在霜城的戰鬥中損失殆盡,因此,這批新補充的護衛,大多是威克伍德的貴族家從未經歷過戰爭的兒子。他們需要訓練,而倖存下來的波德當仁不讓地被公爵指定為教練。這是一個奇怪的景象,一群出身高貴的年輕人在一個傭兵手下訓練。在這一個多月來,新護衛們開始還對波德的傭兵身份表示不屑,然而幾番訓練下來,他們開始服服帖帖了。加上伊蓮堡內衛兵們不斷傳說波德在霜城到瓦里納堡的一路歷險,甚至誇大說他同幾支騎士團騎兵打過,在年輕人崇拜戰爭的心理影響下,新護衛們逐漸將波德當做他們的隊長了。

    新護衛們訓練著騎槍,劍和盾的戰鬥,這是騎士的傳統作戰。然而在校場上,波德也在訓練他們怎麼用十字弓。

    “你們認為端著騎槍衝向敵人的長槍陣是英勇。然而我認為,能用十字弓先射死想謀算公爵的敵人,也是英勇。”波德大聲說,周圍圍著一圈年輕護衛。

    波德用絞盤卡在弩臂上的卡槽裡,然後轉動把手,將弩弦慢慢上好。這是從波里伊斯進口的昂貴的十字弓,與東維基亞弩手喜歡使用的腳蹬十字弓截然不同。然而一等價錢一等貨。波德瞄準了十五碼遠的木靶子,扳動了扳機。一聲沉悶的弩弦聲,木靶頭部被弩矢的巨大動能射的粉碎,弩矢接著釘在了靶子後的牆上。

    波德讓護衛們習慣這些新裝備,自己走到校場外休息。他看到,身穿皮衣而不是盔甲的羅蘭爵士急匆匆地走了出來。

    “羅蘭爵士!”波德招了招手。

    羅蘭看見了,臉上掛著欣喜走了過來,說道:“波德!我現在是……羅蘭爵爺了!”

    ‘喔,你是男爵了?”波德問。

    “是的,公爵剛剛把溫德什男爵的頭銜賜予我。”羅蘭男爵一臉興奮,“現在,羅蘭家族終於可以住進自己的城堡了。”

    “唔,值得慶賀啊。”

    “那……你還在擔任公爵的護衛?”話一出口,羅蘭就覺得有些不妥。“哦,抱歉……”

    “沒事,公爵自有他的打算。”波德微笑著說,“當然,也有可能應為我只是個……”

    兩人的談話被響亮的馬蹄聲打斷。一個信使模樣的騎手,一路抽打著馬,從大門邊的石頭路面一路奔到內堡裡。正在訓練的護衛們紛紛湊了過來,連衛兵也來湊熱鬧了。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了?”人們看到了信使的衣服,上面繡有瓦里納家族紅色城堡的紋章。信使勒住了馬,喘著氣大喊道:

    “騎士團圍攻瓦里納堡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8
第六卷第二十二章

    “投石秤車準備,三百碼!”

    “三百碼!”操作的士兵用槓桿吃力地扳動著投石秤車的機關,調到三百碼的射程。

    “點火!”

    騎士團的士兵舉著火把穿梭在十台投石秤車邊,點燃著沾滿瀝青的石球。德曼騎著馬,從一台巡視到另一台。在距離德曼三百多碼遠的地方,是矗立在山上的瓦里納堡,塔樓上高高飄立著綠白底色的瓦里納紅堡旗。瓦里納堡的塔樓足夠大,守軍在塔樓上佈置了弩炮和投石秤車,但是數量上遠遜於騎士團。

    “發射!”

    騎士團士兵用力拿錘子猛敲投石秤車下的機關。嘎啦啦幾聲巨響,木頭的槓桿結構在巨大的重量下翻轉,繩索頂端繫著的巨大石球,帶著騎士團的怒火,在寒冷早晨稀薄的空氣中劃出十條帶著黑色煙霧的軌跡,飛向城堡。

    從德曼這個距離看,山上城牆上的的守軍紛紛躲閃,穿著紋章衫的士兵彷彿是小小的紙牌,到處亂竄。幾秒後,火球砸向了城牆,磚塊亂飛,城堡外牆瀰漫在一片灰色的煙霧中,不時從中竄出火苗。過了片刻,轟隆隆的響聲傳向山下。騎士團士兵們一陣歡呼,看著城堡守軍亂成一團。

    但是德曼知道,投石秤車對於堅固的瓦里納堡的破壞並不大。城堡在山上,而且瓦里納伯爵對於城堡的重視可要比霜城守軍強多了。十個石球也並沒有殺傷多少守軍,倒是城內一些木頭屋子和茅草房頂被點燃了,遠看冒出一陣灰煙。攻城器械隊開始了第二輪射擊,德曼慢慢騎到了陣地後面。

    “大團長為什麼不把波里伊斯人的大炮搬上來啊。哎。”克拉瑪爾德坐在石頭上,對著經過的德曼說。

    “波里伊斯人的火炮打不了山上。再說,我們購買的火藥儲備不多,不能全部用在第一個碰到的城堡上。”

    “嘿嘿,看來還是要我們拉格蘭人架著梯子上去才行。”克拉瑪爾德捋捋鬍子。

    距離瓦里納堡六百碼遠處。是騎士團大軍的營地。此次遠征西維吉亞,大團長留下了一千多守軍駐紮霜城,帶走了一萬人。上千的營帳密密麻麻地圍在城堡四周,更遠處則是早已被騎士團洗劫一空的下城區城鎮。營地裡的篝火堆升起無數輕煙,營帳飄來一股股混合著汗味和鐵腥味的氣息。

    “克拉瑪爾德,如果攻城。拉格蘭人大隊就是先鋒。”德曼說。

    “攻城車快搭好了,到時候不用半小時,我們就能爬到那裡,把他們那花花綠綠的旗子摘下來。”克拉瑪爾德指指主堡上幾乎是一個小點旗子。

    “嗯,我去大團長那裡了。”德曼調轉馬頭。帶著一隊騎兵,小心翼翼地穿過脾氣暴躁的拉格蘭人的營地。

    營地裡的泥土早就因為馬蹄和人來人往而泥濘起來,無論是騎兵或步兵都對路況抱怨不已。幾個洗衣婦嬉笑著從德曼隊伍一側走過,其中一個還對德曼拋著媚眼。德曼毫不理睬,隊伍中的騎兵倒是有幾個和她們調笑起來。洗衣婦和行軍小販,是一支軍隊從來不缺的人,就像盯著腐屍的蒼蠅,他們總能嗅到戰爭的好處。

    大團長的指揮部也只不過是一個簡陋的大帳篷。但是周圍都有穿著重甲的諾德騎士守衛,並且立著柵欄,一般的士兵不能靠過來。德曼進入帳篷。發現已經有人在同大團長交談了。來人的服裝像是西部貴族,但是臉上卻掛著略顯虛偽的笑容,不得不讓德曼猜測。

    “您好,德曼副團長。鄙人是來自布魯茲的坎波。”來人打斷對話,慇勤的笑著說。

    “布魯茲?”

    “布魯茲的使者,來告知我們布魯茲在戰爭中的中立立場。”大團長說。

    “中立?”德曼懷疑地說。“神聖貴族同盟難道沒有要求你們參戰嗎?”

    “我們仁慈的女伯爵拒絕了。這是為布魯茲人著想的最好的辦法。”坎波說。

    德曼看看大團長,大團長示意他坐下。

    “布魯茲女伯爵希望。我們互不干擾,無論是領地上。還是商業上。”坎波大概是嫌帳篷熱,摘下了帽子,露出了光禿禿的大腦袋。

    “嗯……我們騎士團不會向對我們友好的貴族開戰的。潛在的盟友總是變幻莫測的。”大團長說。

    “如果騎士團要從布魯茲借道,你們答應?”德曼追問。

    “我說過了,大人,我們希望與貴騎士團互不干擾。”坎波臉上仍然帶著笑,但是德曼總覺得,坎波像是披著一層皮,一層友善的人皮。

    ‘騎士團從布魯茲採購需要的物資,不影響你們的中立立場吧。”大團長說。

    “那是當然,做生意是沒有疆域限制的。”坎波說。

    “很好。”大團長說。

    坎波繼續絮絮叨叨了布魯茲的立場,但是隻字不提神聖貴族同盟同布魯茲有何交涉。德曼信不過他,也信不過任何從西部來的貴族。他獨自喝著苦澀的劣質葡萄酒,目送著坎波告別離開。

    “他只帶一個隨從?”德曼看著帳篷外說。

    “掩人耳目,畢竟布魯茲女伯爵的變相投敵要承受西部聯盟的譴責。”

    “說到投敵,大人,瓦里納伯爵手下那幾個爵士怎麼辦?”

    “莫里斯基總有辦法套出點什麼的。”

    在騎士團大軍還未跨過斯坦福河的時候,瓦里納伯爵手下三個早已不服領主的男爵就開始秘密聯繫騎士團了。瓦里納伯爵的兵力和部署,早在他自己還未算清之前,就已經被叛變者送到了大團長的桌子上。瓦里納伯爵只有一支一千五百人的軍隊,其中一部分是徵召兵,另一部分是僱傭兵,剩下的都是城堡守軍和騎士。

    莫里斯基到關押俘虜的營地。這裡關著的,都是五天前的敗軍。瓦里納伯爵派出一支三百人的隊伍,想在樹林中埋伏騎士團前鋒,結果被老道的諾德騎士發現,諾德人率領著叛變的男爵們的隊伍擊潰了他們。這裡關著的都是瓦里納伯爵手下的人。

    “喂!”莫里斯基抓著牢籠的桿子,對著裡面喊道。牢裡的人髒兮兮的,但是眼神卻像是被關在牢籠裡的獅子。

    一個還穿著鏈甲的人慢悠悠晃到德曼這,也抓住了桿子,瞪著德曼。

    “給你們一個機會,放你們出去。”

    一片沉默,無人回答。

    “你們大多是城堡裡站過崗的,誰想出來,把城堡結構,地道,閘門什麼都說清楚了就可以了。你們犯不著為了領主老爺送命。”莫里斯基繼續說。

    穿鏈甲的回過頭,吼道:“誰敢說,我第一個扭斷他脖子。”

    “你是誰?”莫里斯基說。

    “艾倫爵士。”落魄的騎士說。說完,艾倫爵士對著莫里斯基吐了一口唾沫。

    莫里斯基回過頭,對士兵說道:“把他弄出來。”

    士兵們冷笑著打開了牢籠的門,把掙扎的艾倫爵士拖了出來。

    莫里斯基在脖子上做了個手勢,騎士團士兵們立刻明白,在早已沒力氣掙扎的艾倫爵士脖子上套上了繩索,又架著他走到牢籠邊的樹旁。

    “可惡……你們殺不了我,騎士是要贖金的!”艾倫爵士哇哇大喊。

    莫里斯基漠然地看這士兵爬上樹,弄上繩索,底下的士兵抱著艾倫爵士,在他腳底下弄上凳子。

    “你應該對城堡很熟悉吧,騎士老爺不是常在城堡裡轉悠嗎?”莫里斯基說。

    “去死吧!雜碎!”

    莫里斯基慢慢走向樹下,一腳踢開板凳。艾倫爵士兩眼翻白,嘴大張著卻發不出聲音。白沫漸漸從他喉嚨裡冒出,他兩腿亂蹬,但是幾秒後就不動了。

    莫里斯基轉向驚恐萬分的牢中俘虜:“好了,你們誰是下一個?”(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8
第六卷第二十二章

    “投石秤車準備,三百碼!”

    “三百碼!”操作的士兵用槓桿吃力地扳動著投石秤車的機關,調到三百碼的射程。

    “點火!”

    騎士團的士兵舉著火把穿梭在十台投石秤車邊,點燃著沾滿瀝青的石球。德曼騎著馬,從一台巡視到另一台。在距離德曼三百多碼遠的地方,是矗立在山上的瓦里納堡,塔樓上高高飄立著綠白底色的瓦里納紅堡旗。瓦里納堡的塔樓足夠大,守軍在塔樓上佈置了弩炮和投石秤車,但是數量上遠遜於騎士團。

    “發射!”

    騎士團士兵用力拿錘子猛敲投石秤車下的機關。嘎啦啦幾聲巨響,木頭的槓桿結構在巨大的重量下翻轉,繩索頂端繫著的巨大石球,帶著騎士團的怒火,在寒冷早晨稀薄的空氣中劃出十條帶著黑色煙霧的軌跡,飛向城堡。

    從德曼這個距離看,山上城牆上的的守軍紛紛躲閃,穿著紋章衫的士兵彷彿是小小的紙牌,到處亂竄。幾秒後,火球砸向了城牆,磚塊亂飛,城堡外牆瀰漫在一片灰色的煙霧中,不時從中竄出火苗。過了片刻,轟隆隆的響聲傳向山下。騎士團士兵們一陣歡呼,看著城堡守軍亂成一團。

    但是德曼知道,投石秤車對於堅固的瓦里納堡的破壞並不大。城堡在山上,而且瓦里納伯爵對於城堡的重視可要比霜城守軍強多了。十個石球也並沒有殺傷多少守軍,倒是城內一些木頭屋子和茅草房頂被點燃了,遠看冒出一陣灰煙。攻城器械隊開始了第二輪射擊,德曼慢慢騎到了陣地後面。

    “大團長為什麼不把波里伊斯人的大炮搬上來啊。哎。”克拉瑪爾德坐在石頭上,對著經過的德曼說。

    “波里伊斯人的火炮打不了山上。再說,我們購買的火藥儲備不多,不能全部用在第一個碰到的城堡上。”

    “嘿嘿,看來還是要我們拉格蘭人架著梯子上去才行。”克拉瑪爾德捋捋鬍子。

    距離瓦里納堡六百碼遠處。是騎士團大軍的營地。此次遠征西維吉亞,大團長留下了一千多守軍駐紮霜城,帶走了一萬人。上千的營帳密密麻麻地圍在城堡四周,更遠處則是早已被騎士團洗劫一空的下城區城鎮。營地裡的篝火堆升起無數輕煙,營帳飄來一股股混合著汗味和鐵腥味的氣息。

    “克拉瑪爾德,如果攻城。拉格蘭人大隊就是先鋒。”德曼說。

    “攻城車快搭好了,到時候不用半小時,我們就能爬到那裡,把他們那花花綠綠的旗子摘下來。”克拉瑪爾德指指主堡上幾乎是一個小點旗子。

    “嗯,我去大團長那裡了。”德曼調轉馬頭。帶著一隊騎兵,小心翼翼地穿過脾氣暴躁的拉格蘭人的營地。

    營地裡的泥土早就因為馬蹄和人來人往而泥濘起來,無論是騎兵或步兵都對路況抱怨不已。幾個洗衣婦嬉笑著從德曼隊伍一側走過,其中一個還對德曼拋著媚眼。德曼毫不理睬,隊伍中的騎兵倒是有幾個和她們調笑起來。洗衣婦和行軍小販,是一支軍隊從來不缺的人,就像盯著腐屍的蒼蠅,他們總能嗅到戰爭的好處。

    大團長的指揮部也只不過是一個簡陋的大帳篷。但是周圍都有穿著重甲的諾德騎士守衛,並且立著柵欄,一般的士兵不能靠過來。德曼進入帳篷。發現已經有人在同大團長交談了。來人的服裝像是西部貴族,但是臉上卻掛著略顯虛偽的笑容,不得不讓德曼猜測。

    “您好,德曼副團長。鄙人是來自布魯茲的坎波。”來人打斷對話,慇勤的笑著說。

    “布魯茲?”

    “布魯茲的使者,來告知我們布魯茲在戰爭中的中立立場。”大團長說。

    “中立?”德曼懷疑地說。“神聖貴族同盟難道沒有要求你們參戰嗎?”

    “我們仁慈的女伯爵拒絕了。這是為布魯茲人著想的最好的辦法。”坎波說。

    德曼看看大團長,大團長示意他坐下。

    “布魯茲女伯爵希望。我們互不干擾,無論是領地上。還是商業上。”坎波大概是嫌帳篷熱,摘下了帽子,露出了光禿禿的大腦袋。

    “嗯……我們騎士團不會向對我們友好的貴族開戰的。潛在的盟友總是變幻莫測的。”大團長說。

    “如果騎士團要從布魯茲借道,你們答應?”德曼追問。

    “我說過了,大人,我們希望與貴騎士團互不干擾。”坎波臉上仍然帶著笑,但是德曼總覺得,坎波像是披著一層皮,一層友善的人皮。

    ‘騎士團從布魯茲採購需要的物資,不影響你們的中立立場吧。”大團長說。

    “那是當然,做生意是沒有疆域限制的。”坎波說。

    “很好。”大團長說。

    坎波繼續絮絮叨叨了布魯茲的立場,但是隻字不提神聖貴族同盟同布魯茲有何交涉。德曼信不過他,也信不過任何從西部來的貴族。他獨自喝著苦澀的劣質葡萄酒,目送著坎波告別離開。

    “他只帶一個隨從?”德曼看著帳篷外說。

    “掩人耳目,畢竟布魯茲女伯爵的變相投敵要承受西部聯盟的譴責。”

    “說到投敵,大人,瓦里納伯爵手下那幾個爵士怎麼辦?”

    “莫里斯基總有辦法套出點什麼的。”

    在騎士團大軍還未跨過斯坦福河的時候,瓦里納伯爵手下三個早已不服領主的男爵就開始秘密聯繫騎士團了。瓦里納伯爵的兵力和部署,早在他自己還未算清之前,就已經被叛變者送到了大團長的桌子上。瓦里納伯爵只有一支一千五百人的軍隊,其中一部分是徵召兵,另一部分是僱傭兵,剩下的都是城堡守軍和騎士。

    莫里斯基到關押俘虜的營地。這裡關著的,都是五天前的敗軍。瓦里納伯爵派出一支三百人的隊伍,想在樹林中埋伏騎士團前鋒,結果被老道的諾德騎士發現,諾德人率領著叛變的男爵們的隊伍擊潰了他們。這裡關著的都是瓦里納伯爵手下的人。

    “喂!”莫里斯基抓著牢籠的桿子,對著裡面喊道。牢裡的人髒兮兮的,但是眼神卻像是被關在牢籠裡的獅子。

    一個還穿著鏈甲的人慢悠悠晃到德曼這,也抓住了桿子,瞪著德曼。

    “給你們一個機會,放你們出去。”

    一片沉默,無人回答。

    “你們大多是城堡裡站過崗的,誰想出來,把城堡結構,地道,閘門什麼都說清楚了就可以了。你們犯不著為了領主老爺送命。”莫里斯基繼續說。

    穿鏈甲的回過頭,吼道:“誰敢說,我第一個扭斷他脖子。”

    “你是誰?”莫里斯基說。

    “艾倫爵士。”落魄的騎士說。說完,艾倫爵士對著莫里斯基吐了一口唾沫。

    莫里斯基回過頭,對士兵說道:“把他弄出來。”

    士兵們冷笑著打開了牢籠的門,把掙扎的艾倫爵士拖了出來。

    莫里斯基在脖子上做了個手勢,騎士團士兵們立刻明白,在早已沒力氣掙扎的艾倫爵士脖子上套上了繩索,又架著他走到牢籠邊的樹旁。

    “可惡……你們殺不了我,騎士是要贖金的!”艾倫爵士哇哇大喊。

    莫里斯基漠然地看這士兵爬上樹,弄上繩索,底下的士兵抱著艾倫爵士,在他腳底下弄上凳子。

    “你應該對城堡很熟悉吧,騎士老爺不是常在城堡裡轉悠嗎?”莫里斯基說。

    “去死吧!雜碎!”

    莫里斯基慢慢走向樹下,一腳踢開板凳。艾倫爵士兩眼翻白,嘴大張著卻發不出聲音。白沫漸漸從他喉嚨裡冒出,他兩腿亂蹬,但是幾秒後就不動了。

    莫里斯基轉向驚恐萬分的牢中俘虜:“好了,你們誰是下一個?”(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8
第六卷第二十三章

    瓦里納伯爵透過主堡狹長的窗戶向外望去,山下只能見到騎士團的營地,以及那該死的投石秤車。瓦里納伯爵離開窗戶的同時揉了揉肩膀,畢竟,他已經有十幾年沒闖過盔甲了。

    城堡內雜亂的擺放著各種器械,主堡的倉庫堆滿了早已儲存的糧食,軍械庫則堆滿了武器。瓦里納伯爵在狹窄的過道里巡視著,不時大聲命令士兵們。士兵們七手八腳的搬運著東西,向城堡外走。

    馬特伯爵站在離主堡最遠的塔樓上,指揮著投石秤車的射擊。塔樓和主堡間有城牆上的過道連接,瓦里納伯爵在衛兵們的盾牌護衛下走到塔樓處。騎士團的石彈帶著煙味不時落在城堡裡,不時伴隨著呼嘯而過的弩矢。攻城隊伍已經上山了,瓦里納伯爵想。

    “戰況怎麼樣了?”瓦里納伯爵問兒子。

    “不怎麼樣,攻城隊伍在炮火和弩手掩護下推著攻城車上來了。我們這邊有傷亡但不大。”馬特男爵回答。

    一個石彈冒著煙擊中了塔樓中部的牆。瓦里納伯爵感到一陣地動山搖,接著被馬特扶了起來。接著,這邊的投石秤車發射了,石彈以弧線落下了山,在敵人陣地中擊中地面,冒起一陣灰塵。

    “仍舊忠於我們的領主都帶了兵在城堡裡了。那些叛徒都在對面……”

    “該死。”瓦里納伯爵罵道,沒有救兵,瓦里納堡即使堅持再久終要被攻破。何況,城堡向來是從內部瓦解的。正在這時,伴隨著一聲巨響。主堡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馬特男爵急匆匆趕回了城堡。他推開擋在路上的女僕們和僕人,徑直衝向樓上。這是他最不想見到的景象,石彈擊中了主堡瑪格麗特的房間,窗子連同部分磚牆被打得粉碎。到處瀰漫著灰霧。瑪格麗特小姐萬幸沒有被傷到,她躲在床的帷帳後。馬特扶起嚇得發抖的她走出已成廢墟的房間。

    “咳咳……我們……要死了嗎?”瑪格麗特驚恐地問。

    “不會!”馬特乾脆地回答。

    “父親大人呢?”瑪格麗特問。

    “在城牆上。”

    馬特把瑪格麗特交給了僕人們。自己帶著幾個人趕回了城牆上。城牆下的上山道路上,騎士團步兵們躲在覆蓋著牛皮的攻城車下,冒著箭雨前進。攻城秤車沒法調轉過去射擊他們。

    “弓箭手,用火箭!”

    火箭噴著黑煙射向攻城車。騎士團步兵頂著盾牆慢慢湊到了城牆五十碼遠處,三十碼遠處……躲在盾牆後的弩手瞄準了城牆上的弓箭手,一陣攢射。中箭的弓手們像柔軟的木桶般笨拙地從城牆上掉下。城上城下,咒罵聲和哀嚎聲不斷。

    攻城車的撞鐘擊打在城門上,發出沉悶的咚咚聲。馬特男爵從瓦里納軍士兵的臉上,就能看到失望和恐懼之色。

    “穩住!穩住!”

    咚,咚。伴隨著攻城車下士兵們的齊聲吶喊聲,聽起來像是撕破心房的死亡禱告。

    “馬特,從殺人洞放瀝青,就是現在!”瓦里納伯爵在塔樓上高聲大喊。

    “瀝青!!”

    手忙腳亂的瓦里納士兵從城門裡倒下了滾燙的瀝青。黑色的粘稠液體先是滾在攻城車的牛皮頂上,接著刺啦啦冒著白煙流到了騎士團步兵的身上。撕心裂肺的叫聲從城門下一直傳到瓦里納主堡,躲在大廳的瑪格麗特和僕人們不禁瑟瑟發抖。用厚手套提著大鍋的士兵從城牆一端跑到另一端,守衛的士兵們裝滿瀝青朝城下澆去。整整一面城牆下成了人間地獄。

    “啊啊啊啊啊啊啊!撤退!”騎士團的軍官喊著,舉著盾牌防著箭矢。一邊慢慢退步向山下。幾十面盾牌向城上舉著,像是黑白二色的惡魔嘴臉,而成百上千更多的騎士團士兵則拋下了盾牌。長矛,甚至是劍,拋下了山。

    當太陽落山的時候,整個瓦里納堡前只有攻城車的殘骸,和兩百多具或面目全非或身中數矢的屍體了。

    查德.德.維爾塔把茰玩著手中雕刻精緻的玻璃杯,聽著塞西莉亞帶著嬉笑的話。作為威克伍德公爵的使者和信任的親人。查德男爵在莫盧斯受到了隆重的歡迎和周到的招待。然而儘管已經過去了兩日,塞西莉亞伯爵夫人仍然和威克伍德公爵的來使在正事上**不清。

    在才查德對面坐著的是。是半禿的孔查男爵,塞西莉亞忠心的心腹。兩日下來。查德不免對此人的精明和狗一般的敏銳感到噁心,雖然此人是支持布魯茨參加戰爭的。

    “很漂亮的杯子,是嗎?”塞西莉亞從窗口轉過頭來,笑著對查德說。儘管她是個貴茰族寡婦,但卻仍然妖茰豔,尤其是那雙綠眸,眼中的笑意讓查德在談判中多次不能鎮靜。

    “的確,也只有布魯茨伯爵夫人的宮廷能用得起這樣的器皿了吧。”杯子上鏤空雕刻著鷹。查德將杯中血紅的葡萄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

    “是從波里伊斯買來的。莫盧斯港雖然處在卡拉迪亞的北極,但來我們這的南方商人每年都有幾萬呢。”塞西莉亞說。她像個少女一樣弄了弄頭髮,坐回了桌子上。

    “伯爵夫人,”查德咳了一下,示意他想往正事上說,“威克伍德公爵當然不會強迫讓如此繁榮的港口牽扯進戰爭,只是……”

    塞西莉亞舉起保養得很好的手示意查德不用說了,查德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布魯茨已經決定不讓騎士團軍隊過境了。”

    查德驚訝地看著塞西莉亞。昨天,布魯茨伯爵夫人仍然在含糊不清,既不提條件也不提要求,弄的查德滿心疑惑。孔查男爵不動聲色地瞥了塞西莉亞一眼,只有他知道。布魯茨的使者已經從騎士團大營返回了。

    塞西莉亞看著查德,嘴角露出笑容:“不過,就像我們用北方的皮毛換取波里伊斯人精美的玻璃杯一樣,你們有什麼可以交換的嗎?”

    查德的笑容轉瞬消失。威克伍德公爵將談判全權交給他,此刻就是他代表威克伍德同布魯茨交涉了。

    “先提醒你一下。”塞西莉亞舉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搖了搖,“布魯茨既不缺錢,也不缺人。”

    查德又喝下一口葡萄酒,潤了潤乾燥的嗓子。他知道塞西莉亞就像狐狸一樣狡猾,而胃口又像維茰基亞的狼一樣。

    “瑟瑞男爵在霜城死於戰火,他膝下無子嗣。威克伍德公爵應該會很樂意將他的領地贈予您的,只要布魯茨永遠和威克伍德站在一起。”

    塞西莉亞沒有回答,一手扶在桌子上,一手撥茰弄著脖子上的珍珠,不露聲色。查德在這尷尬的沉默中。轉頭看向孔查男爵。半禿的男爵閉著眼,慢慢拿起酒杯。查德不禁在心中咒罵孔查,既要讓布魯茨加入戰爭為自己謀利,又要討好女主人。查德覺得自己要之過急,在塞西莉亞承諾中立後又要求結盟,實在失算。

    “你知道嗎,查德男爵?”塞西莉亞的綠眸盯著查德,“這串珍珠項鏈。是用布魯茨五個港口采到的珍珠做成的。我想,如果瑟瑞的頭銜加在布魯茨女伯爵的頭銜後,能算作幾顆珍珠呢?”

    查德默不作聲。過了一會。他說:“格羅茨鎮同布魯茨接壤,雖然不大,但是格羅茨的啤酒也是很不錯的。威克伍德公爵將會轉讓領主茰權,只要伯爵夫人能同威克伍德公爵一起,為了維茰基亞,對抗騎士團……”

    查德說不下去了。他對自己也快沒有信心了。不知道威克伍德公爵對查德的談判將做如何感想,因為幾分鐘間他就讓公爵失去了一個封臣和一個城鎮。換來的卻是虛無縹緲的承諾。

    “哈哈!”塞西莉亞笑出聲來,“威克伍德公爵真是慷慨啊。”說著。她瞄了一眼孔查男爵,男爵微微點頭。“就這樣吧,查德男爵,希望您早點休息。也好將布魯茨的問候早日帶給威克伍德公爵。哦,對了,請查德男爵閣下明日參觀一下莫盧斯的造船廠吧。”

    查德籲出一口氣,才發覺握著杯子的手已經出汗了。塞西莉亞輕輕拍了拍手,僕人立刻過來收拾東西了。查德回到了自己在城堡中的房間,他不知道的是,布魯茨的主人將一個承諾賣了兩次。第二天早上,查德被城堡樓下的馬嘶聲吵醒。他已經很久沒有睡過這麼舒服的床了,這是塞西莉亞從波里伊斯買來的家具。查德匆匆忙忙起身,挎上劍就跑下了城堡。塞西莉亞的隊伍早已經在等候了。

    “怎麼了,布魯茨太好不想走了嗎?”塞西莉亞笑著說。她脖子上圍著狐狸皮,穿著貴茰族夫人的長袍,坐在馬車裡。

    一行人出發,城堡的鐵門在鎖鏈喀拉拉的響聲中慢慢升起,騎士們簇擁著女伯爵的馬車慢慢走出城堡。與富有的布魯茨領主相比,威克伍德使者的隊伍顯得簡樸甚至寒酸,看上去儼然像是跟隨在塞西莉亞後面的一隊扈從騎士。

    莫盧斯港在晨光的照射下甦醒過來,海風從遠處吹來,帶著港口上的魚腥味。隊伍沿著靠近海岸的路,從城堡所在的山走到城市裡。海面上有幾十艘大大小小的帆船,有的是早早出海的漁船,有的是從維茰基亞西海岸過來的商船。就是這些在海面上只能看到渺小白帆的船,日復一日,將南方的金銀帶給布魯茨,在數日的交易後帶走北方的皮毛,琥珀和木材。按照古老的法規,布魯茨沿岸的五大港口都是布魯茨領主的個人領地,直接受伯爵的總督管理。

    上百人的隊伍駛進了城市。莫盧斯港沒有城牆,這一點讓查德稱奇,畢竟一個沒有高大的城牆防護的城市,是不能讓居民們安心的。

    “其實,莫盧斯當初只是城堡下的小漁村,當東維茰基亞人襲茰擊的時候,居民們就到城堡裡避難。”塞西莉亞做著手勢,指了指遠處山上已成一個小點的莫盧堡。

    “過了幾百年,結果城堡倒像是依附於港口的了?”查德笑著對馬車裡的塞西莉亞說。

    “沒錯。”塞西莉亞笑著說,揮了揮手,一陣香風讓查德感到心醉神迷。

    “只要布魯茨人有實力保護自己,他們就不需要城牆。”

    莫盧斯的街道都鋪上了石磚,兩側甚至有下水道,而不像西部大部分城鎮那樣,讓塵土裸(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8
第六卷第二十四章

    “啊……當然了,大人。”

    塞西莉亞向早已下馬等候在一旁的查德說:“來吧,閣下,讓您看一看莫盧斯人不需要城牆的原因。”查德整了整披風,跟著塞西莉亞的腳步向造船廠外的碼頭走去。四個鎧甲精良的騎士持著長戟圍在塞西莉亞四周,讓查德只能看到她金色的長發。

    轉過造船廠紅色的城牆,在碼頭上停泊著的是莫盧斯港的艦隊。查德的第一反應是眩暈,因為戰艦的桅杆如此之高,需要他仰頭去看桅杆頂上佈魯茨的三角旗。查德低下頭,停泊在港口外的戰艦數量如此之多,以致於他一時竟無法數清。

    一陣夾雜著最後一絲冬天寒意的風從海面上吹過,塞西莉亞緊了緊袍子,指著碼頭外龐大的艦隊對查德說:“這就是莫盧斯的艦隊。”她頓了頓,微笑著說:“我的艦隊。”

    查德吃驚地在碼頭的木橋上走來走去。威克伍德是個內陸公爵領,自然沒有海軍,查德上次看到船還是在波瓦納的港口。只不過,波瓦納是個以商業為主的都市,以僱傭兵而不是艦隊出名。查德走到一艘三桅戰艦前,看著船頭精美的銅製天使雕像。

    “卡拉克戰艦,莫盧斯艦隊有十艘。”塞西莉亞跟了上來,白茰皙的手指向港口一側。卡拉克戰艦一字排開,佔據了近乎三分之一的泊位。

    剩下的戰艦,大部分是霍克戰艦和柯克戰艦,後者能用古老的漿驅動。所有戰艦都配備了弩炮,整個莫盧斯艦隊共有近五十艘大小艦船。停泊在莫盧斯的東側,正好被造船廠的圍牆和山遮擋住,使得外人輕易不能看到。查德驚嘆著,從踏板上走上第一艘卡拉克戰艦。踩在新制的甲板上,木板輕微地發出吱嘎。帆布被風颳著發出呼呼的聲音。查德走下甲板,又興奮地上去到船長室。

    “怎麼樣,查德閣下?”塞西莉亞說。

    “布魯茨的艦隊,估計在整個北海都無人能敵!”查德說,“伯爵夫人,您的艦隊。將會和貴茰族同盟的軍隊一起,開向東方!騎士團的艦隊數量雖多,卻不是布魯茨艦隊的敵手。”

    塞西莉亞默默走到扶手邊,靠在邊上。“回去告訴威克伍德公爵吧,查德閣下。雖然我只是個女人。但我卻比很多人更加信守承諾。布魯茨的艦隊,並不是你能用幾塊領地能換來的。只是,如果我等著貴茰族同盟被擊敗,那麼布魯茨人的和平也終將被打破。”她捋了捋被海風吹佛的頭髮,向查德看去。夜晚,城堡內守夜人的腳步聲從過道里傳來。查德關上窗子,坐在桌前,用鵝毛筆蘸了蘸墨水。在紙上寫下漂亮的斜體:

    “致威克伍德公爵:

    談判順利進行,我僅代表公爵閣下以瑟瑞和格羅茨鎮換得布魯茨女伯爵的結盟。雖然伯爵夫人尚未出兵,但我相信其誠意。另外。伯爵夫人向我展示了莫盧斯港的艦隊,實為壯觀;同時據我所知,布魯茨的五個港口都在建造戰艦。如果有布魯茨艦隊的援助,貴茰族同盟在對抗騎士團時將有莫大優勢。

    您忠誠的僕人

    查德.德.維爾塔”

    查德透過玻璃,看著信使手中夾著通行證,騎快馬奔出了城門。他終於鬆了一口氣。躺在床上,心中想著即將來到的戰爭。昏昏然入睡了。

    霜城的血水與硝煙隨著最後一片雪花消逝在了維基亞的時間裡。距離霜城易主已經過去了兩個月,久違的春天悄然來到了維基亞。雖然森林和湖泊中仍然殘存著冰雪。但雪水已經融入了小溪,冬眠的野獸也走出了洞穴。即將來到的戰爭,將以鮮血滋潤維基亞的春天。

    在距離瓦里納堡八百碼遠的灌木叢裡,波德和羅蘭男爵趴低身子隱藏著。灌木叢已經抽出了新芽,,因此穿著綠色斗篷的偵察隊沒有被騎士團斥候發現。十幾個騎兵將馬拴在遠處樹邊,穿著輕便的皮甲在草叢裡窺視著遠處騎士團的圍城營地。

    羅蘭對於公爵交給他這個任務心有不滿,照理他應該和其他老爺一樣,領著領地上的徵召兵隨公爵作戰,但是事實上公爵仍然把他當做一個騎士來派遣。他動了動已經麻木的手臂,抬頭看了看身邊的波德。波德仍然只是個隊長,但是公爵儼然將其當做親信看待。此刻,波德正聚精會神地眯起眼睛,觀察著騎士團的軍隊。

    “我數了大概有兩千人,你呢?”波德問道。

    “我也一樣。”羅蘭有些不耐煩地說。

    按照之前的情報,此刻騎士團的主力仍然在圍攻瓦里納堡。雖然城堡內守軍以少敵多,拖住了騎士團軍隊,但是貴族們花在徵集兵員和互相談判上的時間卻也給了騎士團機會。然而此刻,騎士團主力竟然消失了,只留下兩千人圍攻著精疲力盡的瓦里納軍。

    “不,不對勁,你看城堡外的軍隊。”波德說。

    “怎麼了?”羅蘭費力地蹲起身,看著遠處。的確不對勁,儘管大營四周仍然是騎士團的黑白條紋旗,但士兵們明顯裝備低劣,紀律渙散,明顯不是訓練有素的騎士團軍。在各個營地裡,還插著不同紋章的各色三角旗。

    “格溫達尼亞人。”羅蘭皺了皺眉頭,“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格溫達尼亞派來給騎士團當炮灰的援軍。”波德露出笑容,“還是先回去報告吧,公爵還要派人追查騎士團主力的去向。”

    “這麼點人,我們馬上就可以幹掉了啊,公爵未免太小心了!”羅蘭發洩著對於自己在草叢裡趴了一天的怒火。

    波德的戰馬被拴在一顆樺樹上,正急躁地咬著馬嚼子。戰馬踢著後蹄,鬃毛在風中亂揚,看起來它是急於想在平原上奔馳了。波德拍了拍馬,握緊韁繩,翻身上馬。

    在瓦里納堡那被石彈砸得坑坑窪窪,又被煙火燻黑的城牆內,殘存的兩百多守軍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精疲力盡的士兵靠著長矛,坐在城牆上呼呼大睡,只有騎士團的炮火才能將他們從睡夢中喚醒。所有男僕人都被打發著帶上所有能找到的武器上了城牆,而女人們,上至瓦里納伯爵的女兒瑪格麗特,下至廚房女僕,都兼職照顧傷員。糧食已經告急,來自下層的士兵們有的已經在捉老鼠了,而倖存的十幾個貴族包括伯爵自己,每天只不過以黑面包充飢。

    馬特男爵穿著刀痕纍纍的盔甲,拖著疲憊的步伐在城牆上巡邏。他踢了踢一個垂著頭的士兵,正想呵斥他,發現士兵慢慢地倒了下來。又是一個被飢餓殺死的士兵。

    馬特的臉上都是菸灰,鬍子也許久沒刮了。他在城牆上轉了一圈,在塔樓上望瞭望沒有動靜的騎士團營地,然後回到了城堡裡。他在井旁洗了洗滿是煙塵的臉,帶著疲憊走向城堡。

    主堡的東側牆被投石車的石彈打出的洞至今沒有補上,因此瑪格麗特只能到別的房間就寢。馬特坐在長凳上,兩手交叉撐在膝蓋上,焦慮地思考著瓦里納軍的困境。

    “去休息吧。”溫柔的聲音從身旁傳來。馬特抬頭看。

    瑪格麗特穿著紅色的裙子,看樣子是以前舞會留下來的,只是裙角被剪掉了,方便走動。她手上端著盆,似乎剛從傷員處走來。瑪格麗特面色因久不休息而毫無血色,棕紅色的長發襯托下更顯蒼白。

    “謝謝啦,妹妹。只是,如果指揮官都睡著,士兵們投降了我都不會知道的。”馬特苦笑著說。“倒是你,應該休息一會啊。”

    “不……”瑪格麗特嘆了口氣,“傷員太多了。”

    馬特握住瑪格麗特的手說:“這本應該是小姐的手,而不是護士的手。”

    瑪格麗特微笑著著縮回了手,眼中卻帶著淒楚。一名隊長來到走廊,向馬特通報說山下有動靜。馬特起身隨他走了,瑪格麗特待馬特的背影慢慢消失,轉身回到了傷員區。

    這裡本是城堡的大廳,底面,牆壁都是由打磨的石磚砌的。此刻,大廳內的桌椅都被移走,地上鋪上了布,躺滿了幾十個傷員。血水從布上滲透下去,流進了石磚的縫隙中。護士們帶著口罩,照料著傷員。呻吟聲在大廳內迴響,而一旦安靜下來,怕是要永遠不會發出聲音了。偶爾有老鼠在亂竄,護士們只得氣惱地趕走他們。

    瑪格麗特輕輕走進大廳,站著的人們都尊敬地點了點頭。她來到之前看過的一個傷員前。這是個胸口中箭的年輕士兵,看樣子是圍城前臨時徵召的。他臉上混合著汗水和血,表情痛苦。瑪格麗特已經為他纏上了繃帶,可是此時白色的繃帶上又滿是血跡。他劇烈的掙扎讓血越出越多。

    “我……我會死嗎……咳咳……”士兵睜開眼睛向瑪格麗特說。

    “不,只要你不亂動,就沒事的。”瑪格麗特說。

    “不……就算我……咳,現在死不了,城堡一破……”

    “騎士團已經三天沒攻城了,男爵說他們大多撤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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